解剖室上的我 第一章

小說:解剖室上的我 作者:喜歡勝利果的蘇俊 更新時間:2025-08-14 12:38:19 源網站:dq_cn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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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記憶晶片驚魂

>作為法醫,我第一次戴上死者記憶晶片就看見了被解剖的自己。

>晶片裡儲存著名偵探顧沉生前72小時的記憶。

>他反覆唸叨一個名字:林晚,快跑!

>可我就是林晚。

>警局同事說顧偵探三個月前追查連環案時失蹤。

>但晶片顯示,他昨天還見過我。

>當我在記憶中看到自己殺害顧沉的畫麵時,證物室警報突然響起。

>晶片記憶被遠程篡改:凶手林晚,畏罪自首。

>整個警局的槍口瞬間對準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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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解剖台上的自己

冰冷的金屬鑷尖劃過乳膠手套表麵,發出細微的嘶啦聲。停屍房裡特有的消毒水氣味混合著難以言喻的、更深沉的冰冷氣息,頑固地鑽進鼻腔,沉甸甸地壓在肺葉上。我,林晚,站在解剖台前,麵前是編號為E-749的男性遺體。他躺在冰冷的金屬檯麵上,像一件被粗暴拆開包裝後棄置的貨物,胸腔敞開著,露出顏色黯淡、早已停止工作的臟器。死亡時間初步判斷超過72小時,屍僵已經完全形成,皮膚呈現出一種不祥的蠟黃色澤,在頭頂慘白燈光的照射下,像一塊冷卻凝固的油脂。

三天前,他在城市邊緣那片早已荒廢、雜草叢生的舊工業區被髮現。冇有身份證明,冇有目擊者,隻有後腦勺上那個邊緣異常規整、絕不可能是意外造成的致命創口,無聲地宣告著這是一起精心策劃的謀殺。

林法醫,這個。助手小陳的聲音打破了我專注的凝視。他遞過來一個巴掌大小、封裝在特製無菌袋裡的物件。那東西呈半透明狀,質地如同某種凝固的凝膠,邊緣鑲嵌著細微到幾乎看不見的銀色金屬觸點。一枚未經初始化的記憶晶片。它被小心翼翼地塞在死者那件廉價合成纖維夾克的暗袋深處,緊貼著心臟曾經搏動的位置。凶手要麼是百密一疏,要麼……是故意留下的。後者這個念頭讓我脊背掠過一絲寒意。

死者身份比對有結果了嗎我的視線冇有離開那枚晶片,聲音在空曠的停屍房裡顯得有些乾澀。

小陳搖搖頭,臉上帶著熬夜的疲憊和一絲無奈:數據庫裡冇有匹配項。指紋、虹膜、DNA……全是空白。像是憑空冒出來的幽靈。他頓了頓,補充道,技術科剛完成晶片的初步物理隔離處理,確認外部無物理破壞和遠程擦除痕跡,源數據應該還在。初步掃描顯示……它似乎處於未加密的待啟用狀態。

未加密在這樣一起精心設計的謀殺案中這太反常了,反常得近乎挑釁。直覺像一根冰冷的針,刺破了我慣常的冷靜。凶手在玩一個危險的遊戲,而我們,可能都是他棋盤上的棋子。我深吸一口氣,停屍房冰冷的空氣刺得喉嚨生疼。

準備接入。我的聲音異常平穩,但隻有我自己知道心臟在胸腔裡撞擊的力度有多大。為了最大程度保護原始數據,降低任何意外乾擾的風險,我選擇了最基礎的神經直連方式。小陳熟練地將晶片嵌入一個巴掌大小的便攜式讀取終端,再將終端通過一條纖細的數據線纜與我的個人神經介麵相連。微涼的介麵觸點貼上我後頸皮膚,帶來一陣輕微的酥麻感。

接入倒數,三,二,一……小陳的聲音變得遙遠。

嗡——

意識像被猛地投入湍急的漩渦,瞬間剝離了對現實停屍房的所有感知。冰冷、消毒水氣味、金屬台……一切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個冰冷、僵硬、充滿消毒水氣味的地方。

視角……很奇怪。極其低矮,視野受限,隻能看到一片模糊的、晃動的白色天花板燈光,刺眼得讓人眩暈。身體……不,應該說這具承載著意識的軀體,完全無法動彈,被一種沉重而絕對的僵硬感禁錮著。每一次試圖移動眼球的努力,都像生鏽的齒輪在徒勞地齧合。

然後,我感覺到了。

冰冷,堅硬,毫無生命氣息的觸感,從背部、臀部、腿部傳來。是金屬!冰冷的手術檯金屬板!

一陣劇烈的恐慌,純粹而原始的求生本能,像海嘯般衝擊著我僅存的意識。怎麼回事我在哪裡為什麼不能動為什麼感覺……像是躺在解剖台上!

就在這時,一個身影進入了這低矮、受限的視野邊緣。那人穿著熟悉的藍色無菌防護服,戴著口罩和護目鏡,全副武裝。身影靠近,動作帶著一種職業性的、近乎冷漠的精準。那人微微俯下身,開始調整頭頂上方那盞刺眼的無影燈的角度。

燈光角度被調整的瞬間,刺眼的光線稍稍偏移,照亮了那人防護服胸口位置。那裡,用深藍色的線繡著一個小小的名牌。

名牌上,清晰地繡著兩個字:林晚。

是我!

轟隆!彷彿一道無聲的霹靂在意識深處炸開!靈魂被瞬間凍結、粉碎!我,林晚,正以第一人稱視角,躺在冰冷的解剖台上,而另一個穿著法醫防護服的我,就站在旁邊,準備開始解剖!

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應該在停屍房接入晶片,我正站著!劇烈的認知衝突像兩列高速行駛的火車在我腦海裡迎頭相撞,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我的意識在尖叫,在瘋狂地否認眼前這荒謬絕倫、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這不是我的記憶!這是誰的這晶片記錄的是誰瀕死的視角為什麼我會看到另一個我

極度的恐懼和強烈的嘔吐感洶湧而上,幾乎要將我的意識徹底撕裂、吞噬。我想尖叫,想掙紮著逃離這具冰冷的屍體,但無形的枷鎖死死鎖住了我,連轉動一下眼球都做不到。我隻能被迫躺在這裡,眼睜睜看著那個穿著防護服、胸口繡著林晚名牌的身影,拿起了一把閃著寒光的解剖刀。

刀鋒在無影燈下折射出冰冷、銳利的光芒,晃得我意識一陣刺痛。

那是我慣用的型號。那把刀的重量、握持的手感,我閉著眼睛都能描繪出來。此刻,它被另一個我穩穩地握在手裡,刀尖微微下壓,正對著我——也就是這具意識所依附的屍體的胸膛。冰冷的金屬觸感彷彿已經提前刺破了皮膚,死亡的寒意瞬間攫住了我。

就在這令人魂飛魄散的刀尖即將落下的前一瞬,一個聲音,一個極其微弱、斷斷續續,彷彿從靈魂最深處榨出來的聲音,艱難地穿透了這具屍體的僵硬喉嚨,在死寂的解剖室裡響起:

林……晚……快……跑……

聲音嘶啞、破碎,帶著瀕死的絕望和一種刻骨的焦灼。每一個字都像是用儘最後一絲力氣擠出來的。

林晚快跑叫我快跑

這聲音!雖然極度虛弱扭曲,但那獨特的低沉音色,那咬字的方式……像一道閃電劈開混沌的迷霧!是他!那個名字瞬間在我混亂的意識中炸開——顧沉!市局刑偵支隊的王牌,以洞察力和近乎偏執的執著聞名,三個月前在追查一係列手法詭異、受害者身份皆被刻意抹除的連環案件時,突然人間蒸發,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顧沉!他的聲音怎麼會出現在這具屍體的記憶裡他怎麼會認識我又為什麼在生命最後一刻,用儘力氣警告我快跑難道……這具躺在解剖台上的屍體,就是失蹤三個月的顧沉!

這個念頭帶來的衝擊力比剛纔看到自己舉起解剖刀更甚!大腦一片空白,極度的混亂和驚駭幾乎要將我的意識徹底沖垮。

就在這意識瀕臨崩潰的邊緣,一股巨大的、無法抗拒的抽離感猛地襲來。像是被一隻無形巨手從深海中粗暴地拽出,天旋地轉!眼前刺眼的手術燈光、那個舉刀的我、冰冷的金屬台……所有景象瞬間扭曲、碎裂、化為光怪陸離的碎片!

呃啊!一聲壓抑不住的、帶著極度恐懼的短促驚呼從我喉嚨裡衝出。

我猛地睜開眼睛,身體不受控製地向後踉蹌了一大步,後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停屍櫃金屬門上,發出沉悶的哐噹一聲。心臟在胸腔裡瘋狂擂動,像是要撞碎肋骨跳出來。冷汗瞬間浸透了內裡的衣物,黏膩冰冷地貼在皮膚上。停屍房那熟悉的、帶著死亡氣息的冰冷空氣重新灌入肺裡,卻無法平息肺葉的痙攣。

林法醫!你冇事吧小陳焦急的臉龐在劇烈晃動的視野中湊近,聲音裡充滿了驚嚇。

我大口喘著粗氣,肺部火燒火燎,視線好不容易纔聚焦。停屍房冰冷的白色燈光,眼前解剖台上那具敞開的E-749號屍體,旁邊一臉擔憂的小陳……現實世界的輪廓逐漸清晰、穩固。我回來了。但剛纔那短暫的、如同置身地獄般的十幾秒,已經在我靈魂深處烙下了無法磨滅的印記。

晶片……我的聲音嘶啞得厲害,像是砂紙在摩擦,裡麵是誰的記憶

小陳愣了一下,隨即低頭快速操作手中的終端。幾秒鐘後,他的臉色變得極其古怪,抬起頭,眼神裡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震驚和困惑:林法醫……晶片……晶片的底層標識符……顯示所有者身份是……顧沉!

顧沉!真的是他!

E-749號,這具躺在解剖台上的無名男屍,真的是失蹤三個月的刑偵精英顧沉!而他的記憶晶片裡,清晰記錄了他臨死前看到的最後一幕——另一個我,穿著法醫防護服,舉著解剖刀,站在他的屍體旁!而他,在意識徹底消散前,用儘最後力氣喊出的,是警告我快跑!

巨大的荒誕感和冰冷的恐懼瞬間攥緊了我的心臟,幾乎讓我窒息。為什麼他認識我為什麼警告我那個舉刀的林晚是誰是誰殺了他又是誰把晶片留在他身上無數個尖銳的問題像冰錐一樣刺入我的大腦,帶來一陣陣尖銳的疼痛。

林法醫……這……小陳顯然也被這個結果震懵了,拿著終端的手微微發抖,顧隊他……怎麼會在這裡還有那個警告……

我強迫自己站直身體,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用尖銳的疼痛來壓製身體本能的顫抖和胃裡的翻江倒海。現在不是崩潰的時候。顧沉的死,那個詭異的警告,還有那個舉刀的我……這一切背後隱藏的真相,遠比眼前的恐怖景象更加致命。

小陳,我的聲音依舊沙啞,但努力維持著職業性的平穩,立刻封存現場所有物證,尤其是這枚晶片!向上級報告,申請最高權限調查!另外……我頓了頓,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頭頂,立刻調取顧沉失蹤案所有卷宗,特彆是他最後接觸的人員名單和活動軌跡!還有……查一下我的名字,是否出現在他調查過的任何關聯資訊裡!

小陳猛地一凜,顯然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立刻應道:明白!他迅速行動起來,開始操作通訊設備。

我深吸一口氣,目光再次落回解剖台上那具冰冷、敞開的屍體上。顧沉。三個月前,他還是警局裡那個目光銳利、行動如風的傳奇人物,如今卻以如此殘酷、詭異的方式呈現在我麵前。他最後看到的景象,成了指向我的致命證據。那個林晚……到底是誰或者,是什麼

顧沉……我在心底默唸著這個名字,一種混雜著悲傷、憤怒和巨大謎團的沉重感壓在心頭,你到底查到了什麼是誰把你變成這樣又是誰……在假扮我

3

顧沉的最後警告

警局大樓裡,時間彷彿被無形的重物拖拽著,走得異常滯澀。每一分每一秒都浸泡在一種令人窒息的凝重裡。顧沉的屍體被秘密轉移到了最高級彆的冷藏間,那枚存儲著他臨終記憶的晶片,則被鎖進了證物室最深處的多重加密保險櫃。小陳的效率很高,顧沉失蹤案的卷宗副本已經擺在了我的臨時辦公桌上,厚厚一疊,像一塊沉重的墓碑。

我坐在桌前,檯燈的光線將我籠罩在一個孤島般的光圈裡。指尖冰涼,幾乎感受不到紙張的觸感。我強迫自己翻開卷宗。三個月前,顧沉負責追查代號幽靈的連環殺人案。受害者共四名,身份全部被係統性地抹除——指紋燒燬、麵部損毀、DNA庫無匹配記錄,如同從未存在過。凶手手法乾淨利落,現場從未留下指向性物證,隻有一種特殊的、帶有微弱放射性的銀色沙粒,作為其冷酷的簽名,詭異地出現在每一個案發現場。顧沉在調查第四名受害者時失蹤,最後出現地點,正是發現他屍體的那片荒廢工業區邊緣。

卷宗裡附著幾張現場照片和顧沉失蹤前的監控截圖。他穿著那件標誌性的深灰色夾克,側臉線條緊繃,眼神像淬了火的刀鋒,緊緊盯著工業區深處那片被鐵鏽和荒草吞噬的黑暗。照片右下角列印著清晰的日期:三個月零五天前。

三個月零五天前……

我的目光死死釘在那個日期上。一股寒意,比停屍房的冷氣更刺骨,順著脊椎急速爬升。顧沉失蹤三個月了,屍體被髮現時死亡時間超過72小時,這時間線似乎嚴絲合縫。但是……但是!在他晶片的記憶裡,在他瀕死的那一刻,他看到了我!

我迅速抓起桌上的內部通訊器,手指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檔案室,我是法醫處林晚。立刻調取我本人過去七十二小時內的所有工作記錄、行動軌跡監控、生物識彆門禁記錄!要最高權限,立刻!

放下通訊器,心臟在胸腔裡沉重地撞擊著。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這三天一直在市局和法醫中心兩點一線,處理積壓的常規案件報告,從未去過那片廢棄工業區,更不可能在顧沉死亡現場出現!他的屍體狀態也明確顯示死亡超過三天。時間對不上!那晶片裡的我,到底是什麼東西是幻覺是栽贓還是……某種我無法理解的恐怖現實

片刻後,通訊器響起,檔案室管理員的聲音帶著一絲不解和公事公辦的刻板:林法醫,您要的七十二小時記錄已發送。門禁記錄顯示您除正常上下班外,無異常出入;行動軌跡監控覆蓋區域顯示您均在法醫中心及市局大樓內活動,無外部異常移動;工作記錄與係統日誌一致。

冰冷的電子音證實了我的判斷。這三天,我從未離開過警方的視線。時間,這個最客觀的鐵證,將我從顧沉死亡現場徹底排除。

晶片裡的畫麵是假的是某種高科技偽造的記憶植入或者……是顧沉在極度痛苦和瀕死狀態下產生的幻覺那個林晚的影像,隻是他大腦對某個特定刺激源(比如我的名字)產生的扭曲投射這個念頭稍微緩解了那噬骨的寒意,但巨大的疑惑並未消散。他為什麼會在臨死前喊出我的名字為什麼是快跑他到底想警告我什麼

就在這時,小陳敲了敲門,探進頭來,臉色比剛纔更加難看,帶著一種發現了更可怕事物的驚惶:林法醫,顧隊……顧隊晶片的深層解析有初步結果了!技術科在原始數據流裡……發現了一段被標記為最高優先級的殘留資訊碎片,指向一個……一個加密座標!

座標我霍然起身。

是的!位置就在……就在那片舊工業區深處!一個廢棄的製藥廠地下區域!小陳的聲音有些發顫,技術組還在嘗試恢複座標具體定位,但需要時間!

舊工業區深處……廢棄製藥廠……顧沉最後消失的地方!難道那裡就是他遇害的第一現場或者……隱藏著他追查的幽靈的巢穴那個座標,是他在生命最後時刻,拚儘全力留下的線索!

一股強烈的衝動驅使著我。坐在這裡等待解析結果太慢了!每一秒流逝,都可能意味著關鍵證據被毀滅,意味著那個潛伏在暗處的幽靈有更多時間抹除痕跡。我必須親自去那裡看看!也許能發現什麼技術手段無法捕捉的蛛絲馬跡。

小陳,叫上外勤組,準備出發!去那個座標位置!我抓起椅背上的外套,語速飛快。

林法醫,這太危險了!技術組還冇完全定位,而且……小陳試圖勸阻。

冇時間了!我打斷他,語氣斬釘截鐵,顧沉用命換來的線索,不能等!立刻準備!

4

廢棄工廠的秘密

警車刺耳的鳴笛聲撕裂了城市黃昏的寧靜,一路疾馳,衝向那片被城市遺忘的、如同巨大鋼鐵墳墓般的廢棄工業區。車窗外,破敗的廠房輪廓在暮色中如同猙獰的巨獸剪影,鏽跡斑斑的管道扭曲纏繞,像垂死的血管。空氣中瀰漫著鐵鏽、機油和某種化工品殘留混合的、令人作嘔的沉悶氣味。

車隊在工業區邊緣停下。根據晶片解析出的模糊座標範圍,以及顧沉最後監控消失的位置,我們鎖定了最可疑的區域——一座被巨大裂痕貫穿、牆體爬滿暗綠色苔蘚的廢棄製藥廠。黑洞洞的窗戶如同骷髏的眼窩,冷冷地俯視著闖入者。風穿過破敗的結構,發出嗚嗚的悲鳴。

目標建築,A-7區,原‘輝瑞生物’地下實驗室區域。保持警戒!重複,保持警戒!行動隊長低沉的聲音在通訊頻道裡響起。全副武裝的特警隊員如同黑色的溪流,無聲而迅疾地散開,戰術手電的光柱刺破建築內部濃稠的黑暗,光柱中塵埃狂舞。

我跟在突擊組後麵,心臟在防彈背心下沉重地跳動。空氣冰冷潮濕,混雜著濃重的黴味、塵土味,還有一種若有若無的……化學藥劑的刺鼻氣息。腳下是碎裂的水泥塊和扭曲的金屬廢料,每一步都踩在危險的邊緣。

報告,主通道發現拖拽痕跡!新鮮!前方隊員的聲音通過耳機傳來,帶著緊繃的警惕。

手電光柱集中過去。佈滿厚厚灰塵的地麵上,兩道清晰的、平行的拖痕一直延伸向通往更深地下的、被厚重鐵門封鎖的樓梯口。痕跡邊緣的灰塵被蹭開,露出下麵相對乾淨的地麵,顯然是近期留下的!我的神經瞬間繃緊——有人在我們之前來過!

破門!隊長果斷下令。

厚重的鐵門在定向爆破的悶響和刺耳的金屬撕裂聲中轟然洞開。一股更加陰冷、混雜著濃烈消毒水和陳舊血腥氣的空氣猛地湧出,嗆得人幾乎窒息。強光手電立刻射入。

眼前是一個巨大的地下空間。曾經是實驗室,如今隻剩下滿地狼藉——傾倒的儀器殘骸、破碎的玻璃器皿、散落的檔案紙張……然而,最觸目驚心的,是中央區域。那裡被清理出了一片相對乾淨的空地,空地中央,赫然殘留著大片暗褐色的、早已乾涸滲透進水泥地麵的血跡!血跡邊緣極不規則,呈噴濺狀,旁邊還散落著幾塊凝固的、顏色深暗的有機組織碎塊!

法醫的本能讓我立刻衝上前蹲下。無需專業設備,僅憑視覺和氣味就能斷定:這是人血!而且是近期形成的!死亡時間……不會超過一週!與顧沉屍體被髮現時的**程度存在明顯的時間差!這裡,纔是他真正遇害的第一現場!那具在舊工業區邊緣被髮現的屍體,是被人刻意轉移的!

技術組!立刻全麵勘驗!提取所有生物樣本!尤其是血跡和組織碎塊!快!我對著通訊器急促下令,聲音因為激動和憤怒而微微發顫。顧沉的死亡時間被偽造了!屍體被移動了!這解釋了為什麼晶片記憶裡死亡現場和實際發現地點不符!凶手在混淆視聽!

就在這時,我的目光被血跡邊緣幾處細微的反光吸引。在強光手電的照射下,一些極其細小的、閃爍著微弱銀光的顆粒,極其稀疏地混雜在灰塵和乾涸的血跡中。我的心猛地一沉!又是它!那種特殊的、帶有微弱放射性的銀色沙粒!幽靈的標記!

他來過這裡!他就是在這裡殺害了顧沉!並且留下了他特有的簽名!

報告!發現微量銀色顆粒!與‘幽靈’案特征物證吻合!我立刻彙報道。

通訊頻道裡瞬間一片壓抑的死寂。所有人都明白這個發現意味著什麼——顧沉的死,與那個神出鬼冇、殘忍抹除受害者身份的連環殺手幽靈,直接相關!而那個在顧沉臨終記憶裡舉刀的林晚,在這真實的、充滿血腥和幽靈標記的第一現場麵前,顯得更加詭異和恐怖。是栽贓陷害還是某種……更加無法理解的聯絡

就在我全神貫注於地麵那些銀色沙粒,試圖尋找更多線索時,眼角餘光似乎捕捉到側後方一處傾倒的巨大儀器殘骸後麵,有極其微弱的光線一閃而逝!像是某種鏡片的反光!

誰!我猛地轉頭,厲聲喝道,同時手中的強光手電瞬間掃向那個方向!

光束所及之處,隻有冰冷的鋼鐵殘骸和濃重的陰影。空無一人。

怎麼了林法醫隊長立刻問道,槍口也迅速指向那邊。

……冇什麼。我緩緩收回目光,心臟卻狂跳不止。是錯覺還是……那個剛剛離開不久的幽靈,就藏在這片黑暗的某個角落,冷冷地注視著我們剛纔那拖拽痕跡……他或許纔剛剛離開!那個一閃而過的反光……是他在窺視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間包裹了我。他在這裡。他可能剛剛離開,也可能……還在。黑暗中的每一處陰影都彷彿潛藏著殺機。我下意識地握緊了腰間配槍冰冷的握把。

技術組人員穿著厚重的防護服,小心翼翼地開始對現場進行徹底的證據采集。閃光燈不斷亮起,記錄著這片血腥的祭壇。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目光掃視著這片被清理出來的殺戮場。凶手為什麼要清理出這片區域是為了方便行凶還是為了……尋找或放置什麼東西

我的目光最終落在了血跡最集中的區域旁邊。那裡,水泥地麵上似乎有一塊顏色略深、形狀相對規整的區域,像是被某種重物長期壓放過。我蹲下身,用手指輕輕拂去表麵的浮塵。灰塵下,隱約露出一個淺淺的、四四方方的壓痕輪廓。

就在這時,技術組負責痕跡檢驗的老王突然低呼了一聲:林法醫,你來看這個!

我立刻起身過去。老王正蹲在血跡區域的另一側邊緣,用強光放大鏡仔細照著地麵。在厚厚的灰塵覆蓋下,靠近牆根的位置,有極其模糊、幾乎被灰塵完全覆蓋的……半個腳印!技術員小心地用靜電吸附膜提取著灰塵樣本。

鞋印很模糊,但鞋底花紋很特彆……像是某種特製的防滑紋路……老王的聲音帶著一絲興奮,如果能提取到完整的,或者找到對應的鞋……

特製的防滑紋路這個特征立刻在我腦海裡形成了一幅畫麵。警局內部,某些特殊崗位配發的製式裝備……安保組證物室守衛

5

晶片篡改真相

這個念頭剛剛升起,還未來得及細想,一陣極其尖銳、淒厲的警報聲毫無征兆地劃破了地下空間的死寂!

嗚——嗚——嗚——

聲音穿透力極強,帶著一種令人頭皮發麻的恐慌感,直接來自我們頭頂上方!是警局大樓的警報!而且是最高級彆的入侵警報!

什麼情況!行動隊長對著通訊器大吼。

報告!警報源……警報源來自證物室!最高加密區域!有人觸發入侵警報!通訊頻道裡傳來局裡指揮中心調度員急促而震驚的聲音。

證物室!最高加密區!

我的大腦嗡的一聲!一個冰冷的、極其不祥的預感瞬間攫住了我!顧沉的晶片!那枚存儲著他臨終記憶、被鎖在證物室最深處的晶片!

目標是什麼!隊長厲聲追問。

短暫的、令人窒息的沉默後,調度員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響起:係統顯示……被觸發警報的加密儲存單元……編號是……E-749關聯證物!是顧沉的那枚記憶晶片!

晶片!有人入侵證物室,目標直指顧沉的記憶晶片!

立刻封鎖大樓!所有人……隊長的命令還冇吼完,通訊頻道裡突然爆發出一陣更加刺耳的電流雜音,緊接著,一個冰冷、毫無感情的電子合成音強行切入,覆蓋了所有頻道!那聲音如同來自地獄的宣告,在每個人的耳機裡,在整個死寂的地下空間裡,無比清晰地響起:

警告!偵測到高危記憶數據篡改!篡改源:外部強製覆蓋!篡改內容標記:關鍵指控資訊!

篡改內容摘要:凶手身份確認——林晚!重複,凶手身份確認——林晚!

篡改指令附加:目標林晚,立即自首!

冰冷的電子合成音,如同淬毒的冰錐,瞬間刺穿了地下空間死寂的空氣,也狠狠紮進了我的耳膜,直抵大腦深處。

凶手身份確認——林晚!

目標林晚,立即自首!

每一個字都像是沉重的鉛塊,砸在我的心臟上,讓它瞬間停止了跳動。血液彷彿在刹那間凍結,四肢百骸都浸入了冰窟。篡改!就在我們離開警局、深入這片死亡之地的時候,有人遠程入侵了證物室最高加密係統,強行覆蓋了顧沉晶片裡最關鍵的記憶數據,將凶手的標簽,死死地釘在了我的名字上!

不可能!我幾乎是嘶吼出聲,聲音因為極度的震驚和憤怒而扭曲,這是栽贓!是篡改!

行動隊長猛地轉頭看向我,他臉上慣常的沉穩被巨大的震驚和瞬間升起的警惕撕裂。他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右手按在了腰間的槍套上。周圍那些全副武裝的特警隊員,雖然戴著麵罩看不清表情,但握槍的手指明顯收緊,槍口微微下壓,無形的、充滿敵意的壓力如同實質般從四麵八方擠壓過來。空氣凝固了,隻剩下地下空間深處嗚咽的風聲和通訊頻道裡殘留的、令人心悸的電流嘶嘶聲。

林法醫……隊長的聲音異常乾澀,帶著難以置信的艱難,你……需要解釋。

解釋什麼!我猛地向前一步,腎上腺素在血管裡瘋狂奔湧,壓過了恐懼,我們剛剛在這裡發現了顧沉真正的遇害現場!有他的血跡,有‘幽靈’的標記!還有新鮮的拖拽痕跡證明屍體被移動過!這一切都說明晶片裡那個‘我’的畫麵是偽造的!是陷阱!現在警報響了,晶片被遠程篡改,矛頭直指我,這恰恰證明瞭幕後黑手就在警局!他慌了!他在狗急跳牆!

我的語速極快,每一個字都像子彈一樣射出,試圖擊碎這瞬間籠罩而來的巨大陰謀陰影。我指向地上那攤觸目驚心的血跡,指向那些微弱的銀色反光:看這裡!真正的第一現場!‘幽靈’就在這裡殺了顧沉!他偽造了死亡現場和時間!他在利用顧沉的記憶晶片陷害我!因為顧沉在追查他!因為顧沉可能掌握了他的身份!而我,是唯一一個接觸過原始晶片、知道晶片裡有異常的人!

隊長和其他隊員的目光隨著我的手指移動,落在那片血腥的地麵,落在那幾粒微弱的銀色沙粒上。他們臉上的警惕和震驚並未完全消退,但一絲動搖和更深的困惑開始浮現。是啊,這裡的證據如此確鑿,時間線上的矛盾如此明顯,再加上剛剛發生的、指向性如此明確的遠程篡改……這一切都指向一個精心佈置的嫁禍陷阱。

隊長!通訊器裡再次響起調度員的聲音,這一次充滿了混亂和恐慌,證物室……證物室守衛報告,他們趕到時……觸發警報的加密儲存單元已經被強行物理破壞!顧沉的記憶晶片……不見了!

晶片被搶走了!在我們發現第一現場、揭露時間偽造的關鍵時刻,凶手不僅遠程篡改數據,還直接派人(或者就是他自己!)衝進警局,在最高戒備下,硬生生搶走了這枚足以定我罪的關鍵物證!這簡直是**裸的挑釁和滅口!

隊長臉色鐵青,對著通訊器咆哮:封鎖所有出口!調取所有監控!給我找出那個混蛋!他猛地轉向我,眼神銳利如鷹隼,之前的動搖被更深的決斷取代:林晚!你現在的處境非常危險!無論真相如何,那個篡改指令已經發出,警局內部現在視你為殺害顧沉的重大嫌疑人!你必須立刻跟我回去!接受調查和保護!

保護我幾乎要冷笑出聲,回去回到那個剛剛被入侵、晶片被搶走的地方回到那些可能已經被幕後黑手滲透的同事中間隊長,那等於自投羅網!我指著地上那半個模糊的鞋印,聲音斬釘截鐵,那半個鞋印!特製的防滑紋路!警局內部纔有的裝備!凶手就在我們身邊!就在警局裡!回去我回去就是下一個顧沉!

隊長順著我的手指看去,眉頭緊鎖,顯然也意識到了鞋印指向的可怕可能性。警局內部有鬼!而且級彆不低,能接觸到證物室最高加密區!

那你想怎麼樣逃隊長壓低了聲音,帶著質問。

不是逃!是查!我的目光掃過這片血腥的殺戮場,掃過那些冰冷的儀器殘骸,顧沉拚死留下座標,指引我們來到這裡,絕不隻是為了揭露他被殺的地點!他一定在這裡藏了更重要的東西!足以扳倒‘幽靈’的東西!那個被清理出來的地方……我的目光再次落回血跡旁那塊顏色略深的方形壓痕,那裡曾經放過一個箱子!或者……一個存儲器!凶手清理現場,也許就是在找它!顧沉藏起來的東西,很可能還在附近!

隊長陷入了短暫的沉默,眼神劇烈地閃爍。一邊是來自警局內部的、對林晚的最高通緝警報和晶片被搶走的混亂,另一邊是眼前這個血腥現場指向的巨大陰謀和一線可能的突破口。他必須做出抉擇。

6

顧沉的最終備份

幾秒鐘後,他猛地一揮手,眼神變得異常凶狠:技術組留下,繼續全麵搜尋!掘地三尺也要找到任何可疑物品!尤其是符合那個壓痕的東西!其他人……他看向我,目光複雜,林晚,我給你一個小時!一個小時內,如果你不能在這裡找到足以洗清你嫌疑的鐵證,或者證明那個‘幽靈’存在的關鍵線索……我會親自把你銬回去!聽明白了嗎

明白!我毫不猶豫地應道。一個小時!足夠了!我必須找到顧沉留下的東西!

技術組立刻行動起來,如同精密的儀器開始對這片區域進行地毯式掃描和搜尋。我則像一頭被逼入絕境的困獸,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將法醫的觀察力發揮到極致。我的目光不再侷限於血跡和沙粒,而是投向四周傾倒的儀器、散落的檔案碎片、扭曲的管道縫隙……任何可能藏匿物品的角落。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汗水順著額角滑下,滴落在冰冷的防彈背心上。每一秒都像重錘敲在心上。翻找,檢查,排除……廢棄的電路板、破碎的試管、泛黃的實驗記錄殘頁……都不是。那個壓痕暗示的東西,應該有一定體積和重量。顧沉在生死關頭,會把東西藏在哪裡哪裡是凶手匆忙清理現場時最容易忽略的地方

我的目光掃過那些巨大的、鏽跡斑斑的儀器殘骸。突然,我的視線定格在遠處牆角一個傾倒的大型離心機基座上。那基座厚重笨重,像一塊巨大的鋼鐵墓碑,斜靠著牆壁。在它底部與佈滿灰塵的地麵接觸的陰影縫隙裡……似乎有一道極其細微的、不太自然的反光

我立刻衝了過去,不顧地麵的汙穢跪了下來,將強光手電的光束壓到最低,幾乎貼著地麵照向那個縫隙。

光線下,一個巴掌大小的黑色金屬物體的一角,赫然顯露出來!它被巧妙地卡在離心機基座底部一個凹陷的角落裡,上麵覆蓋著一層薄薄的灰塵,但金屬外殼冰冷的光澤無法完全掩蓋!

找到了!

這裡!我抑製不住激動地喊道。

隊長和技術員立刻圍攏過來。老王小心翼翼地用工具探入縫隙,屏住呼吸,極其緩慢、輕柔地將那個物體勾了出來。

那是一個堅固的、帶有物理密碼鎖和防震防水外殼的便攜式數據存儲器。外殼上冇有任何標識,冰冷而沉重。在它被取出的瞬間,我注意到,在它原本被放置的地麵上,灰塵的分佈,恰好與血跡旁那個方形壓痕的尺寸和位置完美吻合!

就是它!顧沉用生命保護下來的東西!

立刻讀取!隊長聲音急促。

技術員迅速連接便攜式終端。幾秒鐘後,密碼鎖被暴力破解(顧沉顯然冇時間設置複雜密碼)。存儲器的指示燈亮起,一個檔案夾在螢幕上彈出。裡麵隻有一個孤零零的加密視頻檔案,檔名是一串冰冷的數字:**20230809_林晚_最終備份**。

2023年8月9日那不就是……今天!

而檔名裡,赫然包含著我的名字!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在我身上,充滿了驚疑和審視。隊長的手再次按在了槍套上。

我死死盯著那個檔名,心臟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攥緊。2023年8月9日……今天……顧沉在遇害前備份的為什麼是我的名字這視頻……到底是什麼

打開它。我的聲音異常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事已至此,無論裡麵是什麼,我都必須麵對。

技術員深吸一口氣,點擊了播放。

7

記憶植入的陰謀

螢幕亮起,畫麵有些晃動,光線昏暗,顯然是用便攜設備在緊急情況下拍攝的。畫麵中出現的,赫然是顧沉的臉!他看起來極度疲憊,眼窩深陷,嘴脣乾裂,臉上有幾道新鮮的擦傷,深灰色的夾克領口沾著暗紅的血漬(不是他自己的血)。背景是扭曲的金屬管道和斑駁的水泥牆——正是我們現在所在的這個地下空間!

他的眼神充滿了血絲,但銳利依舊,直視著鏡頭,聲音嘶啞而急促,帶著一種臨終托付的決絕:

我是顧沉。時間不多了……‘幽靈’就在外麵……他很快會找到這裡……他劇烈地咳嗽了幾聲,嘴角溢位一絲血沫,聽著!我查清了!‘幽靈’不是一個人!它是一個……一個網絡!一個利用記憶晶片技術進行身份竊取、記憶篡改和……人格覆寫的犯罪網絡!

他們的核心目標……是林晚!顧沉的聲音陡然拔高,充滿了焦灼和恐懼,林晚!聽著!你的記憶……有問題!你三年前那次重傷昏迷後的記憶……不是恢複的!是被他們……植入的!他們需要你的身份!你的神經適配性……是完成最終‘覆寫’的關鍵!他們一直在調試……在等待……

我找到的證據……指向警局高層……有內鬼!權限很高……代號‘清道夫’!晶片……晶片的原始數據流裡……有他操作的後門痕跡……在……在……他的聲音突然變得極其微弱,畫麵劇烈晃動起來,遠處似乎傳來沉重的腳步聲和金屬摩擦聲!

‘清道夫’……他在……顧沉猛地轉頭看向入口方向,臉上露出極度驚駭的神色,彷彿看到了世界上最恐怖的東西!他最後的聲音被一聲巨大的、近在咫尺的金屬撞擊巨響淹冇!畫麵瘋狂旋轉、抖動,最後定格在一片模糊的、快速逼近的黑暗和一隻戴著黑色戰術手套、抓向鏡頭的手!

視頻到此,戛然而止。螢幕陷入一片死寂的黑暗。

地下空間裡,隻剩下眾人粗重的喘息聲和一片死寂。

記憶……被植入身份竊取人格覆寫警局內鬼清道夫而我,林晚,竟然是這個恐怖網絡的核心目標

巨大的資訊量如同海嘯般衝擊著每一個人的認知。隊長臉上的震驚無以複加,他猛地看向我,眼神極其複雜。技術員們麵麵相覷,駭然失色。

8

地下空間的崩塌

就在這時,我隨身攜帶的、處於靜默狀態的備用通訊器突然震動起來!一個從未見過的加密號碼!

我下意識地接通,一個經過明顯變聲處理、冰冷得如同金屬摩擦的聲音,直接鑽入我的耳中:

林晚。備份看到了精彩嗎顧沉到死都在保護你……可惜,他救不了你。

聲音頓了頓,帶著一種貓捉老鼠般的戲謔和殘忍:

你以為你逃得掉你記憶裡的每一個碎片,都帶著我的標記。你每一次呼吸,都在為我調試最終的程式。

遊戲該結束了。‘林晚’這個身份,我收回了。

至於你……親愛的調試品,你的終點,就在你腳下。

話音落下的瞬間!

轟隆——!!!

一聲震耳欲聾的、彷彿來自地底深處的恐怖爆炸聲,猛地從我們頭頂上方傳來!整個地下空間如同遭遇了強烈地震般瘋狂搖晃!巨大的水泥塊和斷裂的鋼筋如同暴雨般從天花板轟然砸落!刺鼻的硝煙味和塵土瞬間瀰漫!

塌方!是定向爆破!快撤!!!隊長目眥欲裂的嘶吼聲被淹冇在震耳欲聾的崩塌巨響和隊員們的驚呼中。

敵人不僅追蹤到了我們,還直接引爆了預設的炸藥!要將我們所有人,連同顧沉留下的真相,徹底埋葬在這片鋼鐵墳墓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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