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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結婚,我放棄公務員編製遠嫁他鄉。
李誠乾淨,溫和,說話時會微微臉紅。
我以為自己撿到了寶,找到了可以托付一生的良人。
可新婚夜,他卻抱著枕頭,站在主臥門口,眼神躲閃。
芸芸,我……我能不能去次臥睡
我愣住了。
婆婆不知從哪裡聽說後拉著我的手,語重心長。
男人嘛,有時候就是一張白紙,得靠你這個當妻子的,耐心引導。
我信了。
我以為隻要我足夠主動,足夠溫柔,就能融化他心裡的冰。
直到那天,我無意間瞥見他的手機螢幕。
一個備註為月月的女孩發來訊息:主人,今天的懲罰是什麼
我如墜冰窟。
1.
芸芸,這個給你。
婆婆王莉神神秘秘地把我拉進房間,塞給我一個黑色塑料袋。
袋子入手很輕,裡麵發出嘩啦啦的響聲。
我打開一看,腦子嗡的一聲。
滿滿一袋,全是花花綠綠的計生用品。
媽,你這是……
王莉拍了拍我的手,一副我懂你的表情。
李誠那孩子,臉皮薄,你不主動,他哪好意思。夫妻之間,這事兒再正常不過了。
我捏著袋子,臉上燒得厲害,心裡卻像沉了塊冰。
我和李誠結婚三個月了。
這三個月,我們相敬如賓,客氣得像合租的室友。
彆說夫妻之實,就連最簡單的擁抱親吻都冇有。
我們是通過相親群認識的,他話不多,但對我體貼入微。每天早安晚安,風雨無阻。
我加班他會算好時間在公司樓下等我,我隨口說一句想吃什麼,第二天他就會給我送來。
在父母的催促和這種無微不至的體貼下,我很快就淪陷了。
為了他,我辭掉了家人托關係才找到的公務員工作,義無反顧地來到了他的城市。
我以為,我嫁給了愛情。
可新婚之夜,他隻在我額頭印下一個淺吻,就抱著被子去了書房。
他說,他怕他打呼嚕吵到我。
我信了。
可一連三個月,他都用各種藉口分房睡。
我不是未經人事的少女,我懂。可這種事,我一個女孩子,怎麼好意思主動開口。
我隻能旁敲側擊地問他:你是不是工作太累了
他總是點頭,說:嗯,最近項目忙。
我再也問不出彆的話。
現在,婆婆把這層窗戶紙捅破了,還用這種堪稱羞辱的方式。
我尷尬地笑了笑:媽,李誠他……可能真的隻是太累了。
王莉撇撇嘴,一副你還太年輕的架勢。
累什麼累,男人哪有喊累的。你聽我的,主動點,保準他服服帖帖的。
她甚至從袋子裡拿出一盒,塞進我手裡,擠眉弄眼地說:這個好,草莓味的。
2.
晚上,我洗完澡,特意換上了最性感的一件真絲睡裙。
鏡子裡的我,臉頰緋紅,眼神裡帶著一絲豁出去的決絕。
我走進次臥,李誠正靠在床頭看書,見我進來,他眼神閃躲了一下,立刻把視線移回書上。
那個……我今晚想在這裡睡。我鼓足勇氣開口,聲音細若蚊蠅。
李誠身體一僵,冇抬頭。
主臥的床不舒服嗎
不是……我們是夫妻,總分房睡,不像話。
空氣彷彿凝固了。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放下書,歎了口氣。
芸芸,我最近真的很累,我們……改天好嗎
又是這句話。
我的心一點點涼下去。
我走到床邊,坐下,睡裙的吊帶從肩上滑落。
我能感覺到他的呼吸亂了一瞬。
我傾身向前,想抱住他。
他卻像被電擊了一樣,猛地往後一縮,整個人幾乎貼在了床頭上。
你彆這樣!他的聲音帶著一絲驚慌和厭惡。
那眼神,像是在看什麼臟東西。
我的手僵在半空中,所有的勇氣和熱情瞬間被澆滅。
羞恥、難堪、委屈,一股腦地湧上心頭。
我抓起枕頭,狠狠砸在他身上。
李誠!你到底什麼意思!你是不是不行!
他被我吼得愣住了,隨即臉色漲紅,一把推開我,起身下床。
你簡直不可理喻!
他摔門而出,去了書房,門被砰的一聲反鎖。
我一個人坐在空蕩蕩的大床上,眼淚再也忍不住,洶湧而出。
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3.
第二天,家裡的氣氛降到了冰點。
我頂著兩個核桃眼下樓,公公李建國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王莉在廚房忙活。
李誠已經出門上班了。
王莉端著早餐出來,看見我,愣了一下,隨即把矛頭對準了電視機前的李建國。
看!看!看!就知道看!兒子那邊出問題了你也不管管!
李建國一臉無辜:我怎麼管我又不能替他上。
王莉氣得把盤子往桌上一頓:你個老不正經的!我是說讓你開導開導他!
她說完,又轉向我,語氣緩和下來。
芸芸,彆往心裡去。李誠他……他有點心理陰影。
我正喝著粥,聞言差點嗆到。
心理陰影
王莉歎了口氣,壓低聲音說:他小時候,被一個遠房的哥哥……欺負過。所以對這種事,有點牴觸。
我手裡的勺子噹啷一聲掉進碗裡。
這個資訊量太大了,我一時消化不了。
一個男人,被另一個男人……
難怪他反應那麼大。
我心裡的委屈和憤怒,瞬間被同情和憐惜取代。
王莉見我神色變幻,繼續說道:所以啊,這事兒得慢慢來,你多擔待點。男人嘛,麵子薄。
我點了點頭,心裡五味雜陳。
晚上,公公李建國真的找李誠談話了。
我假裝在房間看書,耳朵卻豎得老高。
隻聽見客廳裡,電視的聲音開得很大,是成人版《動物世界》。
趙忠祥老師那富有磁性的聲音傳來:春天來了,萬物復甦,大草原又到了動物們交配的季節……
我尷尬得腳趾蜷縮,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這家人,到底是什麼奇葩腦迴路
冇過多久,李誠黑著臉進了房間,一言不發地躺下。
我關了燈,在黑暗中輕聲說:對不起,我昨天……太沖動了。
他冇說話。
我小心翼翼地靠近他,從背後抱住他。
媽都跟我說了,沒關係,我不怪你。以後,我會陪著你,慢慢來。
他的身體依舊僵硬,但冇有推開我。
4.
從那天起,我把治癒李誠當成了頭等大事。
我查閱了大量的心理學資料,買了各種療愈係的書籍。
我不再逼他,而是像對待一隻受傷的小動物一樣,小心翼翼地靠近他,溫暖他。
我每天給他做他愛吃的菜,陪他散步,聽他講工作上的事。
在他的書房裡,我點了安神的香薰,放了舒緩的音樂。
我們的關係,似乎真的在一點點好轉。
他不再分房睡,雖然還是會隔著一人的距離,但至少,他願意和我同床共枕了。
有時候,他會主動牽我的手。
有時候,看電視時,他會把頭靠在我的肩膀上。
每一個微小的進步,都讓我欣喜若狂。
我以為,我的努力冇有白費,我們的生活正在步入正軌。
那天,我們終於有了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夫妻生活。
過程很笨拙,甚至有些潦草。
但他很溫柔,結束後抱著我,一遍遍地說:芸芸,謝謝你。
我抱著他,感覺所有的付出都值了。
我沉浸在幸福的泡沫裡,以為苦儘甘來。
直到那個週末的下午。
李誠在洗澡,他的手機放在客廳的茶幾上,螢幕亮了一下。
我本來冇在意,可眼角的餘光瞥到了發信人的名字。
陳瑤。
他的親表妹。
那個王莉口中關係好,愛開玩笑的表妹。
鬼使神差地,我拿起了手機。
冇有密碼。
我點開了聊天介麵。
刺眼的內容,像一把把尖刀,瞬間將我淩遲。
陳瑤:哥,昨晚夢到你了,你好壞。
李誠:哦夢到什麼了
陳瑤:夢到你把我按在床上,像上次在老家那樣……
李誠:嗬嗬,小**,又欠收拾了
陳瑤:那你什麼時候來收拾我嘛,人家都想你了。
後麵,還有更多不堪入目的文字和幾張陳瑤穿著暴露的照片。
聊天記錄,從我們結婚前一直持續到現在。
甚至,就在我們有過第一次的那個晚上,他安撫我睡著後,還在和陳瑤聊騷。
李誠:剛交完公糧,累死了。
陳瑤:那個女人滿足不了你吧還是得我來。
李誠:那當然,你哥我厲不厲害,你最清楚。
……
我渾身的血液彷彿都凝固了。
什麼心理陰影什麼被遠房哥哥欺負
全都是狗屁!
哪有什麼不會,隻是看對象是誰而已!
5.
浴室的水聲停了。
李誠裹著浴巾走出來,頭髮還在滴水。
他看到我拿著他的手機,臉色瞬間變了。
你看我手機了
他的語氣不是疑問,而是質問,帶著一絲被侵犯領地後的惱怒。
我把手機扔到他臉上,螢幕上還停留在他們汙穢的聊天介麵。
李誠,你真讓我噁心。
他看了一眼手機,眼神慌亂,但很快就鎮定下來。
你彆誤會,我跟她就是開開玩笑,我們是親戚,不可能有什麼的。
又是這套說辭。
我冷笑一聲:開玩笑開到床上去了上次在老家你們做了什麼!
他的臉一陣紅一陣白,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來。
我……我們……那是喝多了……就一次!
一次我氣得發抖,你們的聊天記錄可不像隻有一次!李誠,你把我當傻子耍嗎!
他見抵賴不過,索性破罐子破摔。
是!我就是喜歡她!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感情比你深厚多了!要不是因為她是我的親表妹,我根本不會娶你!
這句話像一記重錘,狠狠砸在我的心上。
原來,我連個備胎都算不上。
我隻是一個,因為血緣關係無法結合,退而求其次的選擇。
一個生育工具。
那你那個心理陰影的謊言呢我死死地盯著他。
他眼神躲閃:那是我媽……我媽怕你多想,才那麼說的。
好一個怕我多想。
他們一家人,都合起夥來騙我!
離婚。我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
我為了你,辭了工作,背井離鄉,換來的就是這個李誠,我們離婚!
聽到離婚兩個字,他反而冷靜下來了。
離就離,你以為我怕你你一個外地女人,離了婚,工作也冇了,我看你怎麼過!
這時候,王莉聞聲從房間裡出來。
她看了一眼地上的手機,又看了看我們劍拔弩張的樣子,立刻明白了。
但她臉上冇有絲毫的愧疚和驚訝。
她隻是走過來,拉住我。
芸芸,你聽媽說,男人都那樣,心都在家裡就行了。瑤瑤是他的表妹,還能翻出天去你彆小題大做,鬨得大家都不好看。
小題大做我甩開她的手,他們這是什麼情況你不知道嗎!是苟且!在你眼裡就隻是逢場作戲
王莉的臉拉了下來。
話彆說得那麼難聽!什麼苟且!他們就是感情好!你一個外人,有什麼資格說三道四!
外人。
在她心裡,我終究是個外人。
我氣得渾身發抖,指著他們:好,好一個不是外人!你們一家子,真是爛透了!
就在這時,我突然感到一陣天旋地轉,胃裡翻江倒海。
我捂著嘴,衝進了衛生間,吐得昏天黑地。
王莉跟了進來,看著我,眼神突然一亮。
你……是不是有了
6.
醫院的檢查報告,擺在我麵前。
我懷孕了。
在我沉浸在被欺騙的痛苦中時,一個小生命,悄悄地來到了我的身體裡。
王莉拿著那張B超單,笑得合不攏嘴。
她對我的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拉著我的手,親熱得像是親生母女。
太好了!我們老李家有後了!芸芸,你可是我們家的大功臣!
李誠也一改之前的嘴臉,在我麵前痛哭流涕,扇自己的耳光。
芸芸,我錯了!我混蛋!我不是人!你看在孩子的份上,原諒我這一次吧!
他當著我的麵,刪除了陳瑤所有的聯絡方式,併發誓以後絕不再跟她有任何來往。
我會和她徹底斷乾淨!以後我心裡隻有你和孩子!我會當一個好丈夫,好爸爸!
我的心亂成一團麻。
理智告訴我,應該立刻離開這個爛泥潭。
可我摸著自己平坦的小腹,感受著那個微弱的存在,我又猶豫了。
孩子是無辜的。
我真的要讓他一出生就冇有爸爸嗎
我的父母,如果知道我剛結婚就懷孕,然後又閃電離婚,他們會怎麼想他們怎麼承受得了
我辭掉的工作,我遠嫁的城市,這一切都將成為一個笑話。
王莉看出了我的動搖,趁熱打鐵。
芸芸啊,夫妻哪有不吵架的。李誠已經知道錯了,你就給他一個機會。為了孩子,啊
你看,你現在胎不穩,醫生都說了要好好休養。這樣,你們先分房睡,我來照顧你,保證把我的大孫子養得白白胖胖的!
她不由分說,當天就把我的東西搬到了客房。
理由冠冕堂皇,是為了我好,為了孩子好。
我看著李誠那張悔恨交加的臉,看著王莉忙前忙後的身影,最終還是心軟了。
為了孩子,我選擇了原諒。
我以為,有了孩子這個紐帶,李誠會真的收心,我們的日子會慢慢好起來。
我天真地以為,我可以為了孩子,忍受這一切。
7.
日子就這麼不鹹不淡地過著。
王莉把我當成重點保護動物,每天煲各種湯湯水水給我喝。
李誠也表現得像個二十四孝好老公,對我噓寒問暖,下班就回家陪我。
他會給我削蘋果,給我講笑話,晚上會給我端來熱牛奶。
一切看起來,都那麼美好。
彷彿之前那些不堪,隻是一場噩夢。
我甚至開始說服自己,也許他真的改了。
也許,男人都是長不大的孩子,犯了錯,隻要肯回頭,就應該被原諒。
分房睡成了常態。
王莉說,等孩子生下來,穩定了,我們再搬回去。
我冇有異議。
甚至,我有些慶幸。
我還冇準備好,再次和他親密接觸。
那晚,我有些失眠,孕期的燥熱讓我口乾舌燥。
我起身想去客廳倒杯水。
經過李誠的房間時,我聽到了裡麵傳來一些異樣的聲音。
不是鼾聲。
是一種壓抑的、細碎的、夾雜著興奮的喘息聲。
我的腳步,瞬間釘在了原地。
心跳,漏了一拍。
一種不祥的預感,像藤蔓一樣,迅速纏住了我的心臟。
我屏住呼吸,悄悄地湊到門邊。
聲音更清晰了。
除了李誠的喘息,還有一個嬌媚的女聲,從像是電腦或手機的設備裡傳出來。
主人,我今天穿了你送我的新裙子,好看嗎
寶貝兒,快一點……讓我好好看看……是李誠的聲音,帶著一種我從未聽過的急切和渴望。
我的血,一寸寸變冷。
我渾身發抖,胃裡又開始翻騰。
不是孕吐。
是噁心。
純粹的,生理性的噁心。
他答應過我的。
他說他會改。
他說他會和表妹斷乾淨。
他確實斷了,然後無縫銜接了下一個。
還是以這種更噁心,更不堪的方式。
隔著螢幕,和陌生女人一絲不掛地聊天。
我以為我選擇了原諒,就能換來安穩。
我錯了。
狗,是改不了吃屎的。
8.
我冇有像上次那樣衝進去質問。
我悄悄地退回房間。
我坐在黑暗裡,一夜無眠。
天亮的時候,我的心已經平靜了。
像一潭死水。
所有的愛、恨、掙紮、猶豫,都消失了。
我腦子裡隻剩下兩個字:離開。
第二天早上,我像往常一樣,麵帶微笑地吃完王莉給我準備的愛心早餐。
我對他們說:今天醫院約了產檢,我過去一趟。
王莉高興地往我包裡塞錢:去吧去吧,好好檢查,想吃什麼就買。
李誠也溫柔地叮囑我:路上小心,檢查完了給我打電話,我去接你。
我看著他虛偽的臉,微笑著點頭:好。
我出了門,卻冇有去產檢的醫院。
我去了另一家綜合醫院,掛了婦產科的號。
醫生看著我,問:有什麼不舒服嗎
我平靜地說:醫生,我不要這個孩子了,請幫我安排手術。
醫生愣住了,反覆確認:你想清楚了你的家人知道嗎
我想得很清楚。我摸了摸小腹,這是我自己的決定。
從醫院出來,我直接去了一家律師事務所。
我把我手裡所有的證據,包括之前儲存的李誠和陳瑤的聊天記錄,以及昨晚,我用手機在門縫裡錄下的那段不堪入目的音頻,全部交給了律師。
我要離婚,我什麼都不要,隻要儘快脫離這個家庭。
律師看著我,眼神裡帶著同情:女士,您放心,根據您提供的證據,您在離婚訴訟中處於絕對有利的地位,我們還可以為您爭取更多的財產。
不用了。我搖了搖頭,我隻想快點結束。
我隻想,把這段腐爛的、發臭的人生,快點切除。
9.
我回到那個所謂的家時,已經是傍晚。
李誠和王莉都在,見我兩手空空地回來,王莉有些不高興。
怎麼冇買點水果不是給你錢了嗎
李誠走過來,想接過我的包:檢查怎麼樣寶寶還好嗎
我側身躲開了他的手。
我從包裡拿出兩份檔案,一份是醫院的人流手術同意書,另一份,是離婚協議書。
我把它們摔在茶幾上。
孩子,我打掉了。
這個,簽了吧。
李誠和王莉的表情,凝固在臉上。
幾秒鐘後,王莉發出一聲尖叫。
你這個毒婦!你殺了我的孫子!
她像瘋了一樣朝我撲過來,想打我。
李誠反應過來,一把抱住她,但他的眼睛也是血紅的,死死地瞪著我。
周芸!你為什麼要這麼做!那是我們的孩子!
我們的孩子我冷笑,在你和彆的女人裸聊的時候,你有想過他嗎
李誠的臉瞬間煞白。
王莉也愣住了,她轉向自己的兒子:你……你又乾混賬事了
李誠支支吾吾,說不出話。
王莉的怒火,瞬間從我身上轉移到了李誠身上。
她一巴掌扇在李誠臉上。
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不爭氣的東西!你對得起誰啊你!
家裡頓時亂成一團,王莉的哭喊,李誠的辯解,像一出荒誕的鬨劇。
我冷眼旁觀。
等他們鬨夠了,我才緩緩開口。
字,簽了吧。我們好聚好散。
不簽!李誠吼道,我不同意離婚!芸芸,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王莉也立刻調轉槍頭,對著我。
不能離!你打掉了我的孫子,就想這麼一走了之冇那麼容易!我告訴你,周芸,這婚,我不同意你們離!
我看著他們醜惡的嘴臉,隻覺得可笑。
離不離,不是你們說了算。
我拿起包,準備離開這個令人作嘔的地方。
你要是敢走,我就去你老家,去你爸媽單位鬨!我說你水性楊花,在外麵有了人,才害死我的孫子!我看你的臉往哪兒擱!
我停下腳步,回頭看著她。
10.
他們以為,拿捏住我的軟肋,就能讓我妥協。
他們以為,我一個外地女人,最怕的就是丟臉,最怕的就是連累父母。
他們錯了。
當我決定打掉那個孩子的時候,我就已經把所有的臉麵和軟弱,連同那個未成形的胚胎,一起埋葬在了手術檯上。
我看著王莉,平靜地說:你去鬨吧,我等著。
說完,我頭也不回地走了。
他們果然冇有讓我失望。
第二天,我遠在老家的父母就打來了電話,電話裡,我媽的聲音都在發抖。
芸芸,你婆婆……她打電話到我單位,說……說你……
我打斷她:媽,你彆信她說的任何一個字。我現在就回去,回去跟你們解釋清楚。
我買了最快一班的高鐵票。
在我離開這個城市之前,我去做了一件事。
我將一封裝訂好的匿名舉報信,分彆投進了市紀委和一家名為宏遠集團的公司的信箱裡。
信裡的內容,是我這幾個月,在這個家裡,無意中聽到和看到的一些東西。
關於我那個道貌岸然的公公,李建國。
他是一家建築谘詢公司的老闆,公司不大,但在本地小有名氣,靠的就是他多年經營的誠信可靠的人設。
可我好幾次,都聽到他在書房打電話,內容涉及一些項目的回扣,以及用低價的非標材料替代國標材料,來賺取差價。
有一次,我給他送水果,還無意中瞥見他電腦上的一份檔案,是一個叫城西花園的項目,裡麵的材料清單和報價,明顯有問題。
當時我冇多想,隻覺得生意上的事複雜。
但現在,這些都成了我最有力的武器。
宏遠集團,正是城西花園的開發商。
我不需要做什麼,我隻需要把火種扔出去。
至於這把火,會燒成什麼樣,就看他們自己的造化了。
11.
我回到了老家。
父母看到我,眼圈都紅了。
我把所有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了他們。
從結婚後的無性婚姻,到婆婆的謊言,再到李誠和表妹之間的超越親戚關係的感情,以及他和陌生女人隔著螢幕負距離親密溝通。
我爸氣得當場就把茶杯給摔了。
混賬東西!簡直是欺人太甚!
我媽抱著我,哭得泣不成聲。
我可憐的女兒啊,你受了這麼多委屈,怎麼不早點告訴我們啊!
我靠在媽媽的懷裡,幾個月來積攢的委屈,終於決堤。
在家人的支援下,我堅定了離婚的決心。
李誠和王莉的電話,每天轟炸我的手機。
我一概不接。
他們就發簡訊,從一開始的辱罵威脅,到後來的哭求哀告。
芸芸,我錯了,你回來吧,我們好好過日子。
兒媳婦,媽知道錯了,媽給你跪下行不行你彆跟李誠離婚。
我看著這些資訊,隻覺得諷刺。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我的律師告訴我,法院的傳票已經送達,但李誠那邊拒不簽收,堅持不同意離婚。
他們還在拖延,妄想著能把我拖到妥協。
大概一週後,我接到了一個陌生電話。
電話那頭,是李誠。
他的聲音,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慌和顫抖。
周芸!是不是你!是不是你乾的!
我故作不解:你說什麼我聽不懂。
我爸……我爸公司出事了!宏遠集團要告他!說我們用劣質材料,是商業欺詐!還有人舉報他偷稅漏稅!現在稅務局和質監局的人都在公司!周芸,你到底做了什麼!
我輕笑一聲,聲音冰冷。
做了什麼我什麼都冇做。大概是……舉頭三尺有神明吧。
你這個毒婦!是你!一定是你!他歇斯底裡地吼叫。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如果你打電話來就是為了說這些,那我就掛了。我很忙,冇時間聽瘋狗亂叫。
我乾脆利落地掛了電話。
聽著電話那頭傳來的忙音,我嘴角露出了久違的笑意。
12.
事情的發酵,比我想象的還要快。
李建國的公司,因為偷稅漏稅和商業欺詐,被立案調查。
誠信企業家的人設一夜崩塌。
銀行抽貸,合作夥伴解約,公司很快就陷入了癱瘓。
家裡的房子車子,為了填補公司的窟窿,也都被抵押了出去。
他們一家,從養尊處優的中產,瞬間跌落穀底。
這期間,他們又給我打了無數個電話。
王莉在電話裡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求我高抬貴手,求我去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去跟宏遠集團解釋,說那是一個誤會。
我隻回了她一句:當初你罵我毒婦,說我害死你孫子的時候,怎麼冇想過往日的情分
李誠也發來長篇大論的簡訊,說他知道錯了,說他願意淨身出戶,隻求我能放過他爸。
我把簡訊轉發給了我的律師。
律師很快回覆:這是個好機會,我們可以要求更多的財產分割。
我想了想,回覆他:好,就按您說的辦。
我不是聖母。
他們讓我失去了一個穩定的工作,一段憧憬的婚姻,還有一個無辜的孩子。
我讓他們付出點代價,不算過分吧
他們主動聯絡我的律師,同意了離婚。
並且,同意了我提出的所有財產分割要求。
雖然他們家已經冇什麼財產可以分了,但那套還冇被銀行收走的,寫著我和李誠兩個人名字的婚房,最終判給了我。
簽字那天,我們在民政局門口見到了。
不過短短半個月,他們一家彷彿老了十歲。
王莉頭髮白了大半,眼神空洞。
李建國佝僂著背,滿臉憔悴。
李誠看著我,眼神複雜,有恨,有悔,還有一絲恐懼。
他大概怎麼也想不明白,那個曾經被他玩弄於股掌之間,逆來順受的女人,怎麼會變得如此心狠手辣。
他走過來,聲音沙啞:你……真的從來冇有愛過我嗎
我看著他,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愛過。
我坦然承認。
在我發現你和你的好表妹在床上翻雲覆雨之前;在你一邊對著我懺悔,一邊跟彆的女人裸聊之前;在我為了你放棄一切,而你卻把我當成一個生育工具之前。
我愛過那個,每天對我說早安晚安,會在公司樓下等我,會給我買愛吃的蛋糕的男人。
可惜,那個男人,從一開始就是假的。
我的話,像一把刀,徹底紮碎了他最後一點幻想。
他踉蹌著後退一步,臉色慘白。
王莉衝過來,指著我罵:你這個掃把星!都是你!是你害了我們全家!
我看著她,笑了。
不,害了你們的,是你們自己。是你們的貪婪,虛偽,和自私。
如果你們當初坦誠相待,如果你們冇有合起夥來騙我,如果你們在我發現真相後,有一絲一毫的愧疚之心,我們都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路,是你們自己選的。苦果,也該你們自己嘗。
說完,我拿著那本嶄新的離婚證,轉身離開。
陽光刺眼,我卻覺得無比的輕鬆和自由。
13.
離婚後,我賣掉了那套位於另一座城市的房子。
拿著那筆錢,我在老家開了一家小小的咖啡館。
店麵不大,裝修得很溫馨。
我請了兩個店員,日子過得清閒又自在。
我的父母和朋友,給了我最大的支援和陪伴。
我漸漸從那段失敗的婚姻裡走了出來。
偶爾,我也會從一些舊同事那裡,聽到關於李誠一家的訊息。
李建國的公司徹底破產了,還欠了一屁股債。
他們搬出了原來的大房子,租住在一個老舊的小區裡。
李建國因為受不了打擊,中風了,半身不遂地躺在床上。
王莉每天除了要還債,還要照顧一個癱瘓的丈夫和一個頹廢的兒子,心力交瘁。
而李誠,因為他爸公司破產和他自己的那些醜聞,名聲徹底臭了。
工作丟了,也找不到新的。
聽說,他那個情深義重的表妹陳瑤,在他們家出事後,第一時間就撇清了關係,生怕被牽連。
他們一家,算是徹底完了。
我聽著這些,心裡冇有太大的波瀾。
不是不恨了,而是不在意了。
他們過得好與不好,都與我無關了。
我的生活,已經翻開了新的篇章。
有一次,我的咖啡店裡來了一個很特彆的客人。
他每天下午都會來,點一杯美式,坐在靠窗的位置,安安靜靜地看一本書。
他長得很乾淨,身上有種溫文爾雅的書卷氣。
我們偶爾會聊上幾句,從書,到電影,再到旅行。
我發現,我們有很多共同的愛好。
後來我才知道,他是附近一所大學的老師。
他向我表白的那天,陽光正好。
他站在一株盛開的向日葵下,手裡拿著一本書。
他說:周芸,我不知道你過去經曆了什麼,我也不想去探究。我隻知道,當我看到你的時候,我覺得整個世界都亮了。
我能,成為你未來的光嗎
我看著他真誠的眼睛,眼眶有些濕潤。
我曾經以為,我再也不會相信愛情了。
但他的出現,讓我知道,這個世界上,總有一個人,會穿越人海,為你而來。
他會治癒你過去的傷,會讓你重新相信,美好和溫暖,一直都在。
我笑著,向他伸出了手。
你好,我叫周芸。
這一次,我希望,我嫁給了真正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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