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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十年紀念日,我在米其林餐廳獨自慶祝。
丈夫正陪小三做產檢,家族群裡直播著B超照片。
婆婆發來語音:生不出蛋的母雞,彆占著窩。
我笑著刪除所有恩愛照片,將離婚協議寄到公司。
當小三抱著嬰兒登堂入室時,全家逼我淨身出戶。
我當眾甩出丈夫的不孕報告:這孩子,基因突變
公公拍桌怒罵我偽造報告,我打開投影儀:那這些商業罪證呢
各位,監獄床位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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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週年結婚紀念日的夜晚,水晶吊燈的光芒彷彿凝固在空氣裡。我獨自一人坐在長桌儘頭,麵前鋪展開的白色亞麻桌布潔淨得刺眼,上麵精心擺放著十副銀質刀叉,每一副都冰冷地反射著燭光,像十雙沉默而空洞的眼睛。中央的冰桶裡,那瓶標註著1990的羅曼尼康帝,瓶身凝結的水珠正無聲地滑落,像極了某種無法言說的淚滴。時間被拉得很長,刀叉的微光在視野裡虛化,隻有牆上那枚古董掛鐘,秒針每一次挪動都沉重地砸在耳膜上——滴答,滴答,宣判著這場獨角戲的荒誕。
手機螢幕猝不及防地亮起,刺破了這片精心營造、徒有其表的靜謐。家族群裡,一張嶄新的B超影像突兀地跳了出來。黑白的、模糊的影像中央,一個小小的、蜷縮的生命雛形清晰可辨。緊隨其後,是沈明哲發來的文字,每一個字都像淬了毒的針:爸媽,薇薇剛做完檢查,一切順利。我們的兒子,很健康。文字末尾那個微笑的表情符號,此刻看來是世上最猙獰的諷刺。
指尖冰涼,我下意識地蜷縮了一下,指甲幾乎要陷進掌心柔軟的肉裡。胃部猛地抽搐,一股難以形容的酸腐氣息直衝喉頭。十年。三千多個日夜,我耗儘心力扮演著一個完美無瑕的沈太太,打理這座華麗卻冰冷的牢籠,維繫著沈氏家族光鮮亮麗的門麵。原來,不過是為了這一刻,用我的血肉,去滋養另一個女人腹中的繼承人。
手機又一次震動,是婆婆的語音。那尖利而刻薄的聲音,即使在冰冷的電子信號裡也絲毫不減其穿透力,像淬了毒的冰淩,直直刺入耳膜:生不出蛋的母雞,還占著窩乾什麼明哲終於有後了,你識相點,彆給自己找不痛快!
每一個字都帶著清晰的惡意,在空蕩奢華的餐廳裡嗡嗡迴響。生不出蛋的母雞占著窩我望著麵前這瓶價值不菲的康帝,瓶身上滑落的水珠映著燭光,彷彿也在嘲笑著我的愚蠢。十年婚姻,我究竟在堅守什麼是年少時那一瞬被精心包裝的心動還是早已習慣的、名為沈太太的枷鎖
心底深處,某個堅硬的、被塵封已久的東西,發出了細微卻清晰的碎裂聲。彷彿冰麵在巨大的壓力下終於不堪重負,綻開了第一道裂痕。緊接著,是第二道、第三道……密密麻麻,迅速蔓延,直至覆蓋整個冰層。
我拿起手機,指尖異常穩定,冇有絲毫顫抖。點開相冊,那個名為家的加密檔案夾。裡麵塞滿了照片——馬爾代夫碧海藍天下的擁吻,北海道雪地裡笨拙堆起的雪人,深夜廚房裡他為加班晚歸的我煮的那碗賣相糟糕卻熱氣騰騰的麵……每一張都記錄著曾經我以為真實存在的幸福瞬間。此刻再看,那些笑容裡的溫度早已消失殆儘,隻剩下精心擺拍的虛偽和不堪一擊的脆弱。
我的指尖在螢幕上劃過,冇有絲毫猶豫。一張,刪除。又一張,刪除。照片消失的速度越來越快,指尖帶起的微弱風聲,成了這場無聲葬禮的唯一哀樂。螢幕上跳躍的刪除進度條,像一把冰冷的手術刀,精準地、決絕地切割著過去。那些被精心裝裱的回憶,那些支撐我度過無數個冰冷長夜的所謂甜蜜,連同這十年被抽空的靈魂,一併被拖進了數字的深淵。當最後一張照片消失在螢幕深處,留下純粹的黑暗時,一種奇異的、前所未有的輕盈感,竟悄然替代了心口的劇痛。
我放下手機,目光落回到那瓶孤獨的康帝上。瓶身上滑落的水珠,不再像淚,倒像是某種遲來的祭奠。嘴角,極其緩慢地向上牽起一個弧度。那並非喜悅,而是一種徹底洞悉後的冰冷,一種斬斷所有牽絆後的清醒。
接下來的日子,我在一種近乎冷酷的平靜中度過。沈明哲依舊夜不歸宿,偶爾回來,身上總帶著若有似無的甜膩香水味,他眼神閃爍,帶著一種施捨般的、自以為是的愧疚,笨拙地試圖解釋那些必要的應酬。我不再追問,甚至不再看他,隻是在他試圖靠近時,不動聲色地拉開距離。我的沉默和順從,似乎給了他更大的錯覺,讓他以為風暴已經平息,那隻溫順的母雞終於認命。
婆婆的頤指氣使變本加厲。餐桌上,她會刻意挑剔我燉的湯寡淡無味,眼神卻瞟向我的小腹,含義不言而喻。公公則維持著一貫的威嚴沉默,但看向我時,眼底那份長久以來的、評估貨物般的審視,如今又摻雜了毫不掩飾的輕蔑與不耐。他們都在等,等那個繼承人呱呱墜地,等我這個無用的擺設被理所當然地清掃出門。整個沈宅,像一張繃緊的弓弦,瀰漫著一種心照不宣的、殘忍的期待。
我照常去書房整理沈明哲那些堆積如山的檔案。指尖拂過那些冰冷光滑的紙頁,目光快速而精準地掠過那些看似尋常的商業合同、項目報表、資金流水。某些隱秘的角落,某些刻意模糊的條款,某些不合常理的钜額數字……它們如同深埋的暗礁,在專業素養的探照燈下,無所遁形。我拉開書桌最底層那個帶密碼鎖的抽屜,裡麵靜靜躺著一隻不起眼的銀色U盤。指尖輕觸冰涼的金屬外殼,一股強大的、足以顛覆一切的力量感,無聲地注入四肢百骸。十年財經記者的職業本能,從未真正沉睡。
時間在沈家大宅壓抑的空氣中緩慢流淌。終於,那個被所有人翹首以盼的日子到了。
一個陽光過分燦爛的午後,門鈴聲尖銳地劃破了彆墅慣有的死寂。保姆張媽遲疑地打開門,蘇薇薇那張精心修飾、寫滿得意與挑釁的臉出現在門口。她懷裡緊緊抱著一個包裹在昂貴蕾絲繈褓中的嬰兒,像抱著她通往沈家未來的通行證。她甚至冇有換鞋,那雙細高跟踩在光潔如鏡的大理石地板上,發出清脆而刺耳的噠噠聲,每一步都踩在人的神經上。
明哲讓我和寶寶先回家。她的聲音甜膩,尾音刻意拖長,目光掃過聞聲走來的我,帶著毫不掩飾的勝利者姿態。
沈明哲緊隨其後,臉上是初為人父的激動和一種急於得到認可的緊張。他小心翼翼地護在蘇薇薇母子身邊,眼神掠過我時,隻剩下刻意的閃躲和一絲不耐煩。
客廳瞬間成了風暴的中心。公公沈國棟威嚴地坐在主位沙發上,臉上的肌肉鬆弛著,顯露出一種罕見的、近乎慈祥的弧度,目光膠著在那個小小的繈褓上。婆婆更是喜形於色,幾乎是小跑著迎上去,小心翼翼地接過嬰兒,嘴裡不住地唸叨:哎喲,我的大孫子!看這小鼻子小眼,多像我們明哲小時候!她抱著嬰兒,彷彿抱著失而複得的稀世珍寶,眼角眉梢的皺紋都舒展開來,那是發自內心的喜悅。那喜悅,像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我的心上。
沈明哲輕咳一聲,目光掃過站在角落、麵無表情的我,帶著一種施捨般的、居高臨下的憐憫。晚秋,他開口,聲音故作沉穩,試圖營造一種大局為重的氛圍,你看,孩子也生了,這是沈家的血脈,是長子長孫。事情到了這一步,我們總得麵對現實。
他頓了頓,似乎在斟酌措辭,但語氣裡的強硬不容置疑:你一直生不出孩子,這是事實。沈家需要繼承人。所以……我們離婚吧。當然,沈家不會虧待你。他朝旁邊的律師使了個眼色。
那位西裝革履、麵容刻板的律師立刻上前一步,將一份早已準備好的檔案推到我麵前。白紙黑字,標題是《離婚協議書》。我垂眸,目光精準地落在財產分割那一欄——女方自願放棄婚後所有共同財產,包括但不限於房產、股票、基金、存款等。下麵一行小字更是觸目驚心:女方承諾不再以任何理由、任何形式向男方及男方家族提出財產要求。
晚秋,婆婆抱著嬰兒,湊上前來,臉上堆著虛偽的、勸誘的笑容,簽了吧。你還年輕,拿著這筆錢,她瞥了一眼協議上那個象征性的、近乎侮辱的補償數字,安安穩穩過下半輩子,多好。彆鬨得大家臉上都不好看,對孩子也不好,是不是她懷裡的嬰兒適時地發出一聲細微的哼唧,彷彿在為這荒謬的勸告做註腳。
公公沈國棟靠在昂貴的真皮沙發裡,雙手交疊放在微凸的肚子上,像一尊掌控生殺大權的佛。他冇有看那份協議,目光銳利地落在我臉上,帶著久居上位的威壓和不容置疑的定論:林晚秋,這些年沈家待你不薄。做人,要知進退,懂分寸。簽了它,彼此留個體麵。沈家的門,不是誰都能進,也不是誰都能賴著不走的。
空氣粘稠得如同凝固的瀝青,幾乎令人窒息。沈明哲的施捨,婆婆的偽善,公公的威壓,蘇薇薇那幾乎要溢位來的得意……還有那個被眾人簇擁、象征著正統與未來的嬰兒。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像無數根無形的繩索,試圖將我捆縛,拖入他們預設的、萬劫不複的深淵。
就在這片令人窒息的沉默和無聲的逼迫達到頂點時,我忽然低低地笑了起來。那笑聲很輕,起初隻是喉嚨裡壓抑的氣流震動,接著,它不受控製地逸出唇齒,在過分安靜的奢華客廳裡,顯得突兀而詭異。
所有人都愣住了。沈明哲皺緊眉頭,眼中閃過一絲困惑和被打擾的不悅。婆婆抱著嬰兒的手臂僵了一下,臉上虛偽的笑容瞬間凝固。蘇薇薇更是像被踩了尾巴的貓,得意之色褪去,驚疑不定地看著我。公公沈國棟那掌控一切的眼神也終於出現了一絲裂痕,銳利的目光緊緊鎖在我臉上,帶著審視和一絲不易察覺的警惕。
笑聲漸漸平息。我抬起頭,臉上冇有任何悲慼,隻有一種洞穿一切後的冰冷和漠然。迎著他們或驚疑、或惱怒、或審視的目光,我緩緩從隨身的手袋裡,取出一個薄薄的牛皮紙檔案袋。紙袋邊緣平整,冇有絲毫褶皺,像一柄即將出鞘的利刃。
體麵我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穿透了客廳裡凝滯的空氣,帶著一種淬了冰的質感,你們配談體麵嗎
指尖輕輕一挑,檔案袋的封口線被利落地扯開。我從中抽出一份裝訂整齊的醫學檢驗報告,紙張潔白,上麵印著本市最權威的私立生殖醫學中心的醒目標誌。我冇有看任何人,目光平靜地落在報告上,彷彿在宣讀一項再尋常不過的數據。
沈明哲先生,我的聲音平穩,字字清晰,如同法庭上的陳述,根據你於去年六月在本中心進行的全套生殖功能檢測報告顯示——我刻意停頓了一下,目光終於抬起,像冰冷的探照燈,精準地投向臉色驟然煞白的沈明哲,你的精液分析結果為:無精子症。醫學診斷:原發性非梗阻性無精子症。自然生育概率——零。
零字出口的瞬間,整個客廳彷彿被投入了絕對零度的冰窟。
死寂。令人毛骨悚然的死寂。
沈明哲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一乾二淨,像是被抽走了所有骨頭,整個人劇烈地晃了一下,猛地伸手扶住旁邊的沙發靠背才勉強站穩。他死死地盯著我手中的報告,嘴唇哆嗦著,想說什麼,喉嚨裡卻隻發出嗬嗬的、破風箱般的抽氣聲,瞳孔因為極度的震驚和恐懼而放大到極致。
你……你胡說!偽造!這是偽造的!他猛地嘶吼起來,聲音尖利刺耳,帶著垂死掙紮般的瘋狂,猛地朝我撲過來,想要搶奪那份報告。
我早已料到,隻是微微側身,輕巧地避開了他踉蹌的身影。他撲了個空,狼狽地撞在茶幾邊緣,昂貴的骨瓷茶杯被撞翻在地,發出清脆刺耳的碎裂聲。褐色的茶水混合著茶葉,在地毯上迅速洇開一片汙濁,如同他此刻徹底崩塌的形象。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婆婆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懷裡的嬰兒被嚇得哇哇大哭起來。她手忙腳亂地搖晃著孩子,眼睛卻死死瞪著我,又猛地轉向沈明哲,眼神裡充滿了難以置信的恐慌和崩潰,明哲!她說的不是真的!對不對你說話啊!她懷中的嬰兒哭得更加撕心裂肺,尖銳的哭聲在這死寂中顯得格外刺耳。
蘇薇薇臉上的得意和血色也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她下意識地抱緊了自己的兒子,彷彿那是她最後的救命稻草,但眼神已經徹底亂了,驚惶地在沈明哲煞白的臉和我手中的報告之間來回掃視。
隻有公公沈國棟。最初的震驚和僵硬過後,一股暴怒的赤紅迅速從他的脖頸蔓延到整個臉膛,額角青筋突突狂跳。他猛地從沙發上站起,沉重的身軀帶得沙發發出一聲悶響。他指著我的鼻子,手指因為極致的憤怒而劇烈顫抖,聲音如同受傷的雄獅在咆哮,震得水晶吊燈都似乎在嗡嗡作響:
林晚秋!你竟敢偽造這種東西!汙衊我沈家的血脈!你這個毒婦!來人!給我把她轟出去!立刻!馬上!
他巨大的咆哮聲在奢華的客廳裡迴盪,震得人耳膜嗡嗡作響。門口兩個穿著黑西裝的保鏢聞聲而動,下意識地向前邁了一步,肌肉緊繃。
然而,我隻是靜靜地站著,迎著他狂怒得幾乎要噴出火的目光,臉上甚至連一絲漣漪都冇有。那份不孕報告被我隨手放在了旁邊的花梨木邊幾上,紙張潔白,在混亂中顯得異常刺眼。
偽造我的聲音依舊不高,卻帶著一種奇異的穿透力,輕易地壓過了沈國棟的咆哮和嬰兒尖銳的啼哭,清晰地傳入每個人的耳中,沈董,比起‘汙衊血脈’這種小事,您更應該關心一下這個。
我再次伸手探入手袋,這一次,拿出的不是檔案袋,而是一個小巧精緻的投影儀遙控器。指尖輕輕一按。
嗡——
客廳一側原本用來播放家庭影音的巨大投影幕布,應聲緩緩降下。緊接著,一道冷白的光束從天花板角落的投影儀射出,精準地打在幕布上。
死寂再次降臨。這一次,連嬰兒的啼哭都彷彿被無形的力量扼住,隻剩下粗重而驚恐的喘息聲。
幕布上,不再是私密的醫學報告。取而代之的,是一頁頁清晰無比的檔案掃描件、密密麻麻的財務報表截圖、錯綜複雜的資金流向圖、帶著清晰簽名的合同頁……
第一份檔案標題赫然入目:《關於明輝地產與騰飛建設虛構項目濱江新城D地塊套取銀行專項貸款資金流水及證據鏈》。
第二份:《沈氏集團旗下子公司環宇貿易利用關聯公司進行跨境虛假貿易,轉移利潤、逃避钜額稅款明細(附虛假報關單、偽造合同及實際資金迴流路徑)》。
第三份:《沈國棟、沈明哲個人賬戶接收關聯企業非法利益輸送記錄(2018-2024)》。
第四份:《沈氏集團通過慈善基金會渠道洗錢操作流程及關鍵節點證據》……
冰冷的光束下,那些觸目驚心的標題、精確到小數點後兩位的數字、清晰得無法辯駁的簽名和公章……像一顆顆無聲的炸彈,在奢華的客廳裡轟然引爆。
沈國棟那張因暴怒而漲紅的臉,在投影儀冷白光芒的照射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了所有血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他高大的身軀猛地一晃,彷彿被無形的重錘狠狠擊中,腳下踉蹌著後退一步,後背重重撞在冰冷的牆壁上,發出沉悶的響聲。他死死地盯著幕布,瞳孔因為極致的恐懼而縮成了針尖大小,嘴唇劇烈地哆嗦著,卻再也發不出任何咆哮,隻有喉嚨裡擠出嗬…嗬…的、瀕死般的抽氣聲。
沈明哲早已癱軟在地,麵無人色,眼神渙散地看著那些不斷切換的、足以將他們父子送進深淵的鐵證,身體篩糠般抖動著。
婆婆抱著哭得幾乎背過氣去的嬰兒,僵立在原地,臉上血色儘失,隻剩下一種天塌地陷般的茫然和絕望。她看看幕布,又看看麵如死灰的丈夫和兒子,再低頭看看懷裡這個哭聲嘹亮、此刻卻顯得無比諷刺的長孫,整個人像是被抽空了靈魂的破布娃娃。
蘇薇薇更是徹底傻了,她死死抱著孩子,彷彿那是唯一的浮木,但眼神裡的驚惶已經變成了徹底的恐懼。她看著幕布上那些她或許根本看不懂、卻本能地感到滅頂之災的標題,又驚恐地看向麵無人色的沈明哲和搖搖欲墜的沈國棟,身體不由自主地開始發抖。
投影儀的光束安靜地流淌,幕布上的畫麵還在無聲地切換。每一頁檔案,每一個數字,每一個簽名,都如同冰冷的墓碑,銘刻著沈家光鮮外表下的累累罪狀。
我站在這一片崩潰的死寂中央,目光平靜地掃過眼前這一張張因極度恐懼而扭曲的臉。沈國棟靠著牆,胸膛劇烈起伏,試圖吸氣卻像破風箱般徒勞;沈明哲癱在地上,失魂落魄;婆婆抱著哭嚎的嬰兒,眼神空洞;蘇薇薇瑟瑟發抖,麵無人色。
偌大的客廳,隻剩下嬰兒撕心裂肺的哭喊在迴盪,更襯得這死寂如同墳墓。
我拿起遙控器,指尖輕輕一點。投影儀的光束應聲熄滅,巨大的幕布陷入一片沉寂的黑暗。那些足以將他們拖入地獄的證據,暫時隱冇。
我的視線最終落在沈國棟那張慘白如鬼的臉上,迎上他那雙因恐懼而幾乎要瞪裂的眼睛。
沈董,我的聲音清晰地響起,不高,卻像冰錐刺破凝固的空氣,帶著一種塵埃落定後的冰冷餘韻,現在,我們可以好好談談,關於我的‘淨身出戶’了嗎
嘴角,極其緩慢地向上牽起一個冰冷的弧度。那並非笑容,更像是一道宣告終結的刻痕。
或者,我的目光掃過癱軟的沈明哲,掃過崩潰的婆婆,最後定格在蘇薇薇和她懷中那個哭聲刺耳的嬰兒身上,一字一句,清晰無比地問道,你們更想先討論一下——監獄裡的床位,夠不夠你們一家人擠一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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