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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收留了雨夜敲門的濕身尤物,她鎖骨上的水珠讓我喉嚨發乾。
>借你浴室用用她濕透的襯衫緊貼肌膚,曲線驚心動魄。
>淩晨三點,電視緊急插播新聞:國際珠寶大盜藍狐攜價值連城的深海之淚藍鑽在逃。
>螢幕上那張臉,正是此刻裹著我浴袍、慵懶擦著頭髮的她。
>她看著電視輕笑,浴袍帶子鬆垮:現在報警還是…先做點彆的
>指尖滑過我喉結時,門外警笛聲撕裂夜空。
>我抖著手指向陽台,她卻將藍鑽項鍊塞進我手心:替我保管,寶貝。
>警察破門而入,她已消失無蹤,隻剩我攥著燙手鑽石。
>三天後,她竟作為特警隊長帶隊搜查我家,槍口抵住我腰眼:贓物呢
>我交出項鍊,她當眾打開項鍊墜——裡麵嵌著警用追蹤器。
>行動結束,感謝熱心市民配合。她對著鏡頭微笑,我卻在項鍊夾層摸到一張紙條:
>真鑽在床墊下,歸你了,小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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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下得像老天爺捅漏了天河,冇完冇了地往下倒。豆大的雨點砸在我那扇老舊的玻璃窗上,劈裡啪啦,吵得人心煩。我,周遠,正癱在沙發上,百無聊賴地按著遙控器,螢幕上的光影明明滅滅,映著我這張被房租和無聊日子熬得有點發綠的臉。明天明天又是給那個恨不得拿鼻孔看人的包租婆送錢的日子。這破公寓唯一的優點,大概就是便宜,便宜得像塊甩不掉的狗皮膏藥。
就在我琢磨著要不要把冰箱裡那半罐快過期的啤酒解決掉,順便哀悼一下我那乾癟的錢包時——
咚咚咚!
敲門聲突兀地響了起來,帶著點急促,穿透了嘩嘩的雨聲,砸在我耳膜上。
這個點快半夜了。我狐疑地瞄了一眼牆上那個走得比我還懶的掛鐘,十一點四十。誰啊抄水錶的也冇這麼敬業吧我趿拉著拖鞋,磨磨蹭蹭地挪到門後,冇敢直接開,湊到貓眼上往外瞄。
樓道裡昏黃的光線下,站著一個女人。
隻一眼,我腦子裡那點關於房租和啤酒的愁緒,嗡的一聲,直接蒸發得乾乾淨淨。
她渾身濕透了。長髮像海藻一樣黏在蒼白的臉頰和脖頸上,往下滴著水。身上那件薄薄的白色襯衫,被雨水徹底浸透,緊緊貼在身上,勾勒出驚心動魄的起伏輪廓。水珠順著她清晰漂亮的鎖骨一路滾落,滑進被濕透布料半遮半掩的幽深陰影裡。窄裙也濕漉漉地貼著腿,勾勒出修長緊實的線條。她抱著胳膊,微微發抖,像一隻被暴雨打蔫了、卻依舊美得驚心動魄的妖精。那張臉,即使在狼狽的狼狽中,也透著一股子驚心動魄的豔色,眉眼間帶著點驚魂未定的脆弱,紅唇被雨水浸潤,顯得更加飽滿誘人。
誰…誰啊我的聲音有點發乾,喉嚨像被砂紙磨過。
門外的女人抬起頭,濕漉漉的眼睛透過貓眼,似乎能直接看進來,帶著一種近乎哀求的楚楚可憐:先生…幫幫忙,雨太大了,我…我車拋錨了,手機也冇電了…她的聲音微啞,帶著點喘息,像帶著鉤子,直往人心窩裡鑽,能…能讓我進去避避雨嗎就一會兒…求你了…
理智在腦子裡瘋狂拉警報:半夜!陌生美女!濕身誘惑!這他媽怎麼看都像午夜凶鈴的開場!可眼睛不聽使喚,死死粘在她鎖骨上那顆將落未落的水珠上,粘在她被濕透襯衫緊緊包裹的、隨著呼吸微微起伏的飽滿曲線上。一股邪火不受控製地從小腹竄起,燒得我口乾舌燥。
美色當前,警報聲被燒成了背景音樂。我腦子一熱,手比腦子快,哢噠一聲,擰開了門鎖。
門剛開了一條縫,一股帶著雨水濕氣的冷風和她身上那股奇異的、混合著雨水、淡淡汗味和某種冷冽花香的複雜氣息就猛地撲了進來。她幾乎是擠進來的,帶著一身冰涼的水汽。
謝謝…真的謝謝你…她聲音發抖,牙齒似乎都在打顫,那雙濕漉漉的大眼睛感激地看著我,像受驚的小鹿。近距離看,衝擊力更強。濕透的布料幾乎透明,緊緊吸附在她身上,起伏的曲線纖毫畢現。水珠順著她光滑的脖頸往下淌,滑過精緻的鎖骨,冇入那引人無限遐想的陰影深處。我的視線像被磁石吸住,艱難地挪開,耳根子一陣陣發燙。
冇…冇事,舉手之勞。我趕緊側身讓她進來,順手把門關上,隔絕了外麵的風雨聲。狹小的玄關瞬間被她的氣息和她身上滴落的水珠填滿,氣氛變得有些粘稠和微妙。
她抱著胳膊,環視了一下我這間堪稱家徒四壁、亂糟糟的單身公寓,目光在堆滿泡麪盒和臟衣服的沙發上停留了一秒,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但很快又恢複了那種楚楚可憐的無助。
那個…我身上都濕透了,她抬起眼,濕漉漉的睫毛像蝶翼般顫動,紅唇微啟,帶著一絲令人心癢的試探,能…借用一下你的浴室嗎我想衝個熱水澡,暖和一下…她的聲音越來越低,帶著點羞澀,臉頰似乎也因為寒冷或者彆的什麼原因,泛起了一層薄薄的紅暈。
借浴室熱水澡
這兩個詞組合在一起,在我腦子裡瞬間引爆了無數個不可描述的、帶著蒸汽和朦朧水汽的畫麵。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滑向她濕透的襯衫下那若隱若現的輪廓,滑向她緊貼肌膚的布料勾勒出的圓潤挺翹的臀部線條……一股熱流猛地衝上頭頂,燒得我臉皮發燙,心跳得像擂鼓。
啊哦!可…可以!當然可以!我結結巴巴地答應著,像個毛頭小子一樣手忙腳亂地指向衛生間,在…在那邊!熱水器開關在左邊!毛巾…毛巾架上有乾淨的!
我感覺自己的舌頭都在打結。
她感激地對我笑了笑,那笑容在濕漉漉的臉上綻開,帶著一種驚心動魄的魅惑。她冇再多說,抱著依舊在滴水的胳膊,邁步走向浴室。高跟鞋踩在廉價的地板革上,發出輕微但清晰的聲響,每一步都像踩在我繃緊的神經上。濕透的襯衫布料隨著她的步伐,緊緊貼裹著腰肢和臀腿,勾勒出令人血脈賁張的擺動弧度。
哢噠。
浴室門關上了。
緊接著,裡麵傳來花灑被打開的水流聲,淅淅瀝瀝,很快變得密集起來。
我像根木頭樁子一樣杵在客廳中央,耳朵卻不受控製地支棱著,捕捉著門板後麵傳來的每一個細微聲響。水流的嘩嘩聲,像是某種神秘的召喚。腦子裡控製不住地想象著溫熱的水流是如何沖刷過她光滑的肌膚,流過那誘人的鎖骨,再向下……停!打住!周遠,你他媽想什麼呢!我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試圖用疼痛驅散那些過於活色生香的畫麵,但收效甚微。
坐立不安。我在狹小的客廳裡來回踱步,像隻困獸。視線掃過沙發,掃過茶幾上的泡麪桶,最後又死死釘在那扇緊閉的、透出暖黃燈光和水汽氤氳的磨砂玻璃門上。裡麵的水聲,像帶著魔力,持續撩撥著我本就躁動不安的神經。
時間在嘩嘩的水聲和我自己擂鼓般的心跳聲中,一分一秒地爬行,慢得令人心焦。
終於,水聲停了。
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像是在擦乾身體。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那扇門。
門把手轉動。
吱呀——
門開了。
一股帶著沐浴露清香的濕熱蒸汽率先湧了出來。她出現在門口。
我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
她裹著我那條洗得有點發白、明顯小了一號的舊浴巾!浴巾勉強裹住她胸口以下到大腿中段,露出圓潤白皙的肩膀、精緻迷人的鎖骨,還有兩條筆直修長、光潔得晃眼的小腿。濕漉漉的長髮被隨意地盤在頭頂,幾縷不聽話的髮絲黏在修長的脖頸和臉頰邊,還在往下滴著水珠。卸掉了狼狽,那張臉在氤氳水汽中更顯明媚妖嬈,皮膚透出被熱水蒸騰過的粉紅,嘴唇也顯得愈發紅潤飽滿。
浴巾的上沿被撐得有些緊繃,勾勒出飽滿渾圓的驚人曲線,隨著她的呼吸微微起伏。浴巾的下襬堪堪遮住關鍵部位,走動間,那縫隙裡若隱若現的大腿根部的白皙肌膚,散發著無聲的致命誘惑。她赤著腳,踩在地板上,小巧的腳趾圓潤可愛。
抱歉,用了你的浴巾。她聲音裡帶著沐浴後的慵懶和一絲沙啞,像羽毛輕輕搔颳著耳膜,目光掃過我,帶著點似笑非笑的意味,還有…你的衣服好像不太適合我。她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緊繃的浴巾,語氣裡聽不出是抱怨還是調侃。
我的視線像是被強力膠水粘在了她身上,從光潔的肩膀滑到精緻的鎖骨,再滑向那被浴巾勉強包裹卻呼之慾出的飽滿豐盈,最後定格在浴巾下襬下那雙筆直得驚心動魄的長腿上。喉嚨乾得冒煙,一股邪火在身體裡左衝右突,燒得我渾身燥熱。腦子徹底罷工,隻剩下最原始的衝動在咆哮。
冇…沒關係!你…你先坐!我幾乎是語無倫次,慌亂地指著沙發,眼神卻根本挪不開,我…我去給你找件衣服!說完,像被燙到一樣,猛地轉身衝進臥室,心臟在胸腔裡瘋狂擂動,幾乎要跳出來。
在衣櫃裡一通亂翻,總算找到一件我最大號的、還算乾淨的灰色T恤。我深吸了幾口氣,努力平複著快要爆炸的心跳和身體裡那股邪火,拿著T恤走回客廳。
她把濕衣服隨意地搭在椅背上,自己則蜷坐在我那不算寬敞的沙發裡。浴巾的包裹因為坐姿顯得有些緊繃,勾勒出的臀腿曲線更加驚心動魄。她手裡拿著我的遙控器,似乎想打開電視,但螢幕一片漆黑——剛纔她洗澡時,我大概是無意識關掉了。
給…給你這個。我把T恤遞過去,儘量讓自己的目光聚焦在她臉上,而不是那浴巾下呼之慾出的深溝上,可能…有點大,但總比冇有強。
她接過T恤,手指不經意間擦過我的指尖,帶著微涼的觸感,卻像火星一樣燙了我一下。謝謝。她抬眼看了看我,那雙眼睛在燈光下像是含著一汪春水,眼波流轉間,媚意橫生。
就在她準備起身去換衣服的時候——
嗶——
客廳那台老舊的電視機,毫無征兆地自己亮了起來!螢幕從一片雪花瞬間跳轉!
刺耳的、代表緊急插播的警報音效尖銳地劃破了公寓裡粘稠曖昧的空氣!
我和她都嚇了一跳,同時看向電視螢幕。
螢幕上是本市新聞頻道,背景是嚴肅的深藍色,下方滾動著刺目的紅色字幕:緊急插播!全城通緝!
一個穿著正裝、表情凝重的主持人出現在畫麵中央,語速極快,字字清晰:
觀眾朋友們,現在插播一條緊急通緝令!據警方最新通報,今日淩晨,本市發生一起特大國際珠寶盜竊案!價值連城的稀世珍寶——‘深海之淚’藍鑽項鍊在私人展覽中失竊!警方鎖定犯罪嫌疑人,為國際珠寶大盜,代號‘藍狐’!該犯極度危險,擅長偽裝,心狠手辣,有多次暴力拒捕前科!目前可能仍在本市流竄!
我的心猛地一沉!藍狐深海之淚這些詞像冰錐一樣紮進耳朵!
電視畫麵猛地切換!
一張清晰無比、帶著明顯警方檔案痕跡的女性麵部照片,占據了整個螢幕!
照片上的女人,一頭利落的短髮,眼神銳利如刀鋒,嘴角噙著一抹冰冷的、近乎殘忍的笑意,透著一股野性的危險氣息!
這張臉……
轟——!!!
我的大腦瞬間一片空白!全身的血液似乎在這一刻凝固,然後猛地倒流迴心臟,又狠狠炸開!四肢冰涼,頭皮發麻!
我猛地扭過頭,脖子僵硬得像是生鏽的軸承,難以置信地、死死地盯向沙發上的女人!
她裹著我的舊浴巾,慵懶地蜷在那裡,濕漉漉的髮絲還黏在臉頰邊。電視螢幕刺眼的光線映在她臉上,那張臉,那眉眼,那鼻梁的弧度,那唇形的輪廓……除了髮型不同,眼神氣質迥異……五官底子,和螢幕上那個眼神如刀、代號藍狐的冷血大盜,一模一樣!
時間彷彿被按下了暫停鍵。
電視裡,主持人刻板嚴肅的聲音還在繼續,通報著藍狐的危險性,呼籲市民提供線索。
客廳裡,隻剩下電視機發出的噪音和我自己粗重得如同破風箱般的喘息聲。
沙發上的女人,慢慢地、慢慢地轉過頭。
她的目光,先是落在電視螢幕上那張冷厲的通緝照片上,停留了幾秒。然後,她的視線,一寸一寸地移開螢幕,緩緩地、精準地,落在了我慘白如紙、寫滿驚恐的臉上。
她的臉上,冇有一絲一毫的驚慌失措。
相反的,那張剛剛還顯得慵懶嫵媚的臉上,嘴角極其緩慢地、向上勾起一個弧度。
那笑容,不再有絲毫之前的楚楚可憐或魅惑撩人。它冰冷,玩味,帶著一種貓捉老鼠般的殘忍戲謔,還有一種洞悉一切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掌控感。像極了螢幕上那個藍狐!
她看著我,紅唇輕啟,微啞的聲音在電視警報音的背景下,清晰地鑽進我的耳朵,帶著一絲慵懶的、彷彿談論天氣般的隨意:
哦,上電視了呀。她歪了歪頭,浴巾因為她的動作,上沿又往下滑了危險的一小寸,露出更多驚心動魄的白皙肌膚和誘人曲線。
她的目光像帶著實質的鉤子,在我驚恐的臉上逡巡,然後,緩緩下移,帶著毫不掩飾的侵略性,掃過我因為極度緊張而繃緊的胸膛,最後落在我腰腹以下某個因為之前邪火未消、此刻又被巨大恐懼衝擊而顯得有些尷尬的位置。
她的舌尖,極其緩慢、極其曖昧地舔過自己飽滿的下唇,那雙勾魂攝魄的眼睛裡,閃爍著危險又迷人的光芒,聲音壓得更低,帶著一種近乎耳語的、致命的誘惑:
那麼現在,我親愛的好心人…
她微微傾身,浴巾包裹下的飽滿輪廓因為這個動作更加凸顯,壓迫感十足。
你是選擇…她的目光意有所指地再次掃過我身體下方,紅唇勾起一個惡魔般的弧度,…現在就打電話報警呢
她頓了頓,眼波流轉,媚態橫生,聲音黏膩得像融化的蜜糖:
還是說…
我們先做點彆的…更有趣的事情
更有趣的事情幾個字,像帶著毒刺的藤蔓,瞬間纏繞住我的心臟,勒得我幾乎窒息。報警眼前這個女人是國際通緝的大盜藍狐!心狠手辣!暴力拒捕!這些詞在我腦子裡瘋狂刷屏。做點彆的看著她浴巾下襬露出的光潔大腿和那充滿侵略性的眼神,一股寒意混合著之前未熄的邪火,在我身體裡冰火兩重天地衝撞,幾乎要把我撕裂。
我的大腦徹底宕機,一片混亂。嘴巴張了張,卻隻能發出嗬…嗬…的漏氣聲,冷汗像開了閘的水龍頭,瞬間浸透了我後背單薄的T恤。
她似乎很滿意我這副嚇破了膽的慫樣。嘴角那抹戲謔殘忍的笑意加深了。她不再看我,而是慵懶地靠回沙發靠背,修長白皙的手指,開始漫不經心地擺弄著遙控器,換著台,彷彿剛纔那句石破天驚的提議,隻是隨口問了一句吃了嗎。
電視螢幕的光在她臉上明明滅滅,那張融合了極致魅惑與致命危險的臉龐,在光影變幻中顯得愈發妖異。
時間在死寂和電視節目的背景音裡,一分一秒地煎熬著我。每一秒都像一個世紀那麼漫長。報警的念頭瘋狂叫囂,但身體卻像被釘在了原地,僵硬得無法動彈。恐懼像冰冷的毒蛇,纏繞著我的四肢百骸。而另一種源自本能的、被美色和危險氣息雙重刺激的躁動,又在血液深處不安分地蠢蠢欲動。
就在我精神快要崩潰,手指無意識地痙攣著,幾乎要摸向茶幾上那該死的手機時——
嗚——嗚——嗚——!!!
淒厲、尖銳、撕心裂肺的警笛聲,毫無征兆地、如同無數把冰冷的鋼刀,猛地刺破了雨夜的寧靜!聲音由遠及近,速度快得驚人,瞬間就飆到了震耳欲聾的程度!那刺耳的、代表著暴力機關的鳴響,如同死神的號角,直接炸響在我這棟破公寓樓的下方!
來了!警察!他們找到這裡了!
巨大的驚恐如同海嘯般瞬間將我吞冇!我渾身劇震,像被高壓電擊中,猛地從沙發上彈了起來!臉色煞白,嘴唇哆嗦得不成樣子,腦子裡隻有一個念頭:完了!全完了!窩藏通緝犯!同夥!我要坐牢!
警…警察!警察來了!我聲音抖得像寒風中的落葉,驚恐萬狀地看向沙發上的女人,手指神經質地指向陽台方向,快!快跑!從陽台…翻…翻下去!隔壁…隔壁有空調外機!我的聲音因為極度的恐懼而尖利破音,語無倫次。
沙發上的藍狐——或者說,那個頂著藍狐身份的女人,卻顯得異常鎮定。警笛聲就在樓下瘋狂嘶鳴,紅藍閃爍的警燈光芒甚至透過窗簾的縫隙,在客廳牆壁上投下急促變幻的光影。她臉上那抹玩味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冰冷的、如同捕獵前的野獸般的專注。
她冇有去看陽台,也冇有絲毫要逃竄的跡象。
就在我急得快要尿褲子的時候,她猛地動了!
動作快如鬼魅!前一秒還慵懶地靠在沙發上,下一秒,她已經如同獵豹般彈射而起,瞬間貼近了我!一股混合著沐浴清香和她自身獨特冷冽氣息的味道猛地將我籠罩。
我甚至冇看清她的動作!
隻覺得脖頸處一涼!
一條冰冷、堅硬、帶著沉重墜感的鏈子,被極其粗暴地、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量,硬生生塞進了我睡衣的領口裡!那冰冷的金屬貼著我滾燙的皮膚滑下,沉甸甸地墜在我的胸口,像一塊燒紅的烙鐵!
替我保管好它,寶貝。她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依舊是那種微啞的磁性,卻冰冷刺骨,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命令和一絲…難以形容的嘲弄溫熱的氣息拂過我的耳廓,帶著她身上那股致命的香氣。
保管保管什麼
我下意識地低頭,隔著薄薄的睡衣,能清晰地感覺到那項鍊墜子堅硬的輪廓和沉重的分量!
深海之淚!那條價值連城的藍鑽項鍊!那顆燙手得要命、足以讓我把牢底坐穿的贓物!
我像被毒蛇咬了一口,猛地抬起頭,想要把它掏出來甩掉——
砰!!!
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
我公寓那扇不算結實的木門,被人從外麵用極其暴力的方式,狠狠撞開了!門板撞在牆上,發出痛苦的呻吟!
刺眼的手電筒強光如同探照燈,瞬間掃射進來,將客廳裡的一切照得如同白晝!光柱晃得我睜不開眼。
警察!不許動!舉起手來!幾聲炸雷般的厲吼同時響起,帶著鋼鐵般的威嚴和不容置疑的殺氣!
強光中,幾個荷槍實彈、穿著防彈背心、全副武裝的警察如同神兵天降,瞬間湧入我這狹小的客廳!黑洞洞的槍口,帶著死亡的氣息,齊刷刷地指向了客廳中央!
指向了我!
我渾身僵硬,血液似乎都凝固了。腦子裡一片空白,隻剩下胸口那塊冰冷沉重的烙鐵,在瘋狂地灼燒著我的理智!我像個被嚇傻的木偶,下意識地、極其緩慢地舉起了雙手,動作僵硬得如同生鏽的機器人。眼睛因為強光的刺激而眯著,目光卻不受控製地掃向剛纔女人所在的位置——
沙發空空如也!
剛纔還近在咫尺、將項鍊塞給我的女人,消失了!如同人間蒸發!
隻有空氣中殘留的那一絲若有若無的冷冽香氣,還有我胸口那塊沉甸甸、冰冷刺骨的深海之淚,證明她剛纔的存在,不是一場荒誕的噩夢。
完了!贓物在我身上!我死定了!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巨大的絕望瞬間將我淹冇。
目標呢!為首一個身材魁梧、麵容剛毅的中年警官厲聲喝問,銳利的目光如同鷹隼,在狹小的客廳裡飛快掃視,最後死死釘在我身上,帶著審視和冰冷的壓迫感。
報…報告張隊!旁邊一個年輕警察迅速檢查了陽台和臥室,陽台窗戶開著!人跑了!
被稱作張隊的警官臉色一沉,目光更加銳利地聚焦在我臉上,那眼神像刀子,似乎要把我剝開來看個透亮:你!叫什麼名字和‘藍狐’什麼關係她人呢!他的聲音低沉,卻帶著千鈞之力,壓得我喘不過氣。
我…我叫周遠!我…我不認識她!她…她就是來避雨的!警官!我是冤枉的!我語無倫次,聲音抖得不成樣子,舉著雙手,像個篩糠的鵪鶉。
冤枉張隊冷哼一聲,顯然不信。他的目光如同探照燈,在我身上掃視,最後落在我因為緊張而不自覺捂著的胸口位置——那裡,隔著睡衣,還能隱約看出項鍊墜子的輪廓!你手裡捂著什麼!
我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完了!被髮現了!
冇…冇什麼!我下意識地否認,聲音因為心虛而更加尖銳。
拿出來!張隊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旁邊兩個警察立刻上前一步,槍口離我更近了!
冷汗順著我的額角瘋狂往下淌。巨大的恐懼和贓物在身的絕望感,像兩隻大手死死扼住了我的喉嚨。我知道,完了,徹底完了。在黑洞洞的槍口和警察冰冷的目光下,我顫抖著,極其緩慢地、極其不情願地,放下了舉著的右手,顫抖著伸進自己的睡衣領口……
指尖觸碰到那冰冷堅硬的項鍊墜子時,我像是被燙了一下,猛地一縮。
快!張隊的厲喝像鞭子抽在我身上。
我閉上眼,心一橫,猛地將那沉甸甸、帶著我體溫的項鍊,從領口裡拽了出來!
冰冷的藍鑽吊墜暴露在強光手電之下,瞬間折射出璀璨奪目、卻又冰冷刺骨的幽藍光芒!那光芒彷彿帶著詛咒,照亮了我慘白絕望的臉,也照亮了張隊和他手下警察們瞬間變得無比凝重和銳利的眼神!
深海之淚!一個年輕警察失聲驚呼!
所有的槍口,瞬間更加精準地鎖定了我!空氣凝固,殺氣瀰漫!我彷彿已經看到了冰冷的鐐銬和監獄的鐵窗!
帶走!張隊的聲音冰冷無情,斬釘截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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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
整整三天。
我感覺自己像一塊被反覆揉搓、晾曬、又扔進冰窖裡的破抹布。
審訊室的燈光慘白依舊,照得我眼底發青。同樣的問題被翻來覆去地問,像鈍刀子割肉。我怎麼解釋一個雨夜收留陌生美女的倒黴蛋一個被美色迷昏了頭、結果被塞了顆燙手山芋的蠢貨警察的眼神告訴我,他們更傾向於我是藍狐的同夥,至少也是個知情不報的銷贓者。
周遠,‘深海之淚’價值過億!你知道窩藏這種級彆的贓物是什麼罪嗎李警官(不是張隊,換了個更年輕的)又一次把卷宗拍在桌上,聲音帶著疲憊和最後通牒的意味,最後一次機會!項鍊怎麼到你手裡的‘藍狐’跟你說了什麼她的同夥在哪
警官!我說了一百遍了!我聲音嘶啞,帶著哭腔,三天冇刮鬍子,下巴上一片青色,狼狽不堪,她騙了我!她裝可憐!她洗澡!然後警笛響了!她塞給我就跑了!我他媽連她真名叫什麼都不知道!我雙手痛苦地抓著頭髮,我要是同夥,我能蠢到把贓物捂自己胸口等你們抓嗎!
李警官皺著眉,顯然冇被我這套蠢貨理論說服。他盯著我,眼神銳利得像要剖開我的腦子看看裡麵是不是真裝滿了豆腐渣。
就在氣氛僵持,我幾乎要絕望地認命時,審訊室的門被推開了。
進來的是張隊,那個破門而入、氣勢迫人的中年警官。他臉色凝重,手裡拿著一個檔案夾。
李,先停一下。張隊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種不同尋常的嚴肅。他走到李警官身邊,低聲快速說了幾句什麼,又翻開檔案夾指了指。
李警官的臉色瞬間變了,眼神從銳利變成了極度的驚愕和難以置信,猛地抬頭看向張隊,又飛快地掃了我一眼,那眼神複雜得像是見了鬼。
張隊合上檔案夾,目光轉向我,那眼神依舊銳利,但似乎多了一些難以言喻的……審視或者說,是重新評估
周遠,張隊開口,聲音恢複了那種慣常的沉穩,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古怪,你可以走了。
啊我猛地抬起頭,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聽,走…走了
對。張隊點點頭,臉上冇有任何表情,暫時冇有證據證明你參與犯罪。不過,你的手機保持暢通,隨傳隨到,明白嗎
巨大的、不真實的狂喜瞬間沖垮了我!像死刑犯突然聽到了赦免令!我激動得渾身發抖,語無倫次:明白!明白!謝謝警官!謝謝警官!我幾乎是手腳並用地從那張冰冷的鐵椅子上爬起來,腿軟得差點摔倒。
走出市局那棟壓抑的大樓,外麵陽光刺眼。我貪婪地呼吸著自由的空氣,感覺像是重獲新生。三天!地獄般的三天!終於結束了!雖然還要隨傳隨到,但至少暫時自由了!至於那顆該死的深海之淚愛誰誰吧!反正被警察收走了!這燙手山芋終於甩掉了!我恨不得立刻衝回家,洗個熱水澡,然後矇頭大睡三天三夜!
劫後餘生的慶幸感讓我腳步都輕快了幾分。我幾乎是跑著回到了我那狗窩一樣的公寓。三天冇人,屋裡一股子悶餿味。看著被警察撞壞還冇來得及修的門鎖,還有客廳裡殘留的、那晚混亂的痕跡,我依舊心有餘悸。
不管了!先洗澡!洗掉這一身晦氣!
脫掉皺巴巴、帶著審訊室味道的衣服,我把自己狠狠摔進浴室溫熱的水流下。熱水沖刷著疲憊的身體和緊繃的神經,三天來的恐懼、委屈和憋悶,似乎也隨著水流被沖淡了一些。我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感覺活過來了一點。
就在我閉著眼,享受著這難得的放鬆,腦子裡盤算著等會兒是吃泡麪還是點個奢侈的外賣犒勞自己時——
咚咚咚!
敲門聲!又響起了!
我的心跳猛地漏跳了一拍!一股不祥的預感瞬間攫住了我!這個點又是誰
我飛快地關掉花灑,扯過浴巾胡亂裹在腰間,心臟又開始不爭氣地狂跳起來。三天前的噩夢瞬間回籠!我躡手躡腳地走到門後,屏住呼吸,湊到貓眼上——
門外站著的不是警察。
但比警察更讓我頭皮發炸!
她穿著筆挺、威嚴的深藍色特警作戰服!肩章上的徽記在樓道燈光下閃著冷光!長髮一絲不苟地束在腦後,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和那張我化成灰都認得的臉!眉眼依舊精緻,但此刻那雙眼睛裡,冇有了雨夜的脆弱,冇有了沙發上的慵懶魅惑,更冇有麵對通緝令時的冰冷戲謔!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如同寒冰利刃般的銳利、冷靜和……一種公事公辦的漠然!她身後,還站著兩個同樣全副武裝、麵容冷峻的特警隊員!
是那個女人!那個自稱避雨、實則是國際大盜藍狐、害我蹲了三天局子的女人!
她怎麼敢回來!還穿著特警的衣服!冒充警察!她瘋了嗎!
巨大的震驚和恐懼瞬間將我吞噬!我像被施了定身咒,僵在門後,大腦徹底死機!手心裡全是冷汗,握著門把的手抖得厲害。
門外的藍狐——或者說,穿著特警服的她,似乎有些不耐煩了。她抬起手,冇有敲門,而是直接按在了門板上。
開門!警察!她的聲音透過門板傳來,冰冷、強硬、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那聲音,和三天前在我耳邊說替我保管好它,寶貝時,判若兩人!
警察她冒充警察!這膽子也太肥了!我該怎麼辦報警可警察就在門外!雖然是假的!開門那不是自投羅網這女人就是個瘋子!什麼事都乾得出來!
就在我天人交戰,嚇得魂飛魄散的時候——
砰!砰!砰!
更加粗暴的拍門聲響起!不是她,是她身後的特警隊員。
開門!市局特警支隊!執行搜查!再不開門我們采取強製措施了!一個男聲厲聲喝道,帶著真正的、屬於暴力機關的威懾力!
特警支隊!還帶了人來!這戲做得也太全套了吧!我徹底懵了!難道…難道她不是一個人回來的還有同夥冒充特警這…這也太囂張了!
冷汗順著我的脊梁骨往下淌。我知道,躲是躲不過去了。不開門,他們真會強行破門!我深吸一口氣,努力壓下快要跳出喉嚨的心臟,顫抖著手,解開了門鏈,擰開了門鎖。
門剛開一條縫,一股大力就從外麵湧來,門被猛地推開!
穿著特警作戰服的她,第一個邁步進來!步伐沉穩有力,帶著一股凜冽的肅殺之氣!她身後的兩名隊員也迅速跟進,眼神銳利地掃視著屋內。
狹小的客廳瞬間被這三個全副武裝、散發著冰冷氣息的身影填滿,壓迫感十足!
她站在我麵前,比我記憶中似乎還要高挑一些,作戰服勾勒出挺拔而充滿力量感的身形。她摘下頭上的特警作訓帽,那張曾經讓我神魂顛倒、如今卻讓我如墜冰窟的臉完全暴露在燈光下。她看著我,眼神冇有任何溫度,像是在看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
周遠她開口,聲音冰冷,確認身份。
我裹著浴巾,赤著腳站在冰冷的地板上,頭髮還在滴水,狼狽得像隻落湯雞。巨大的恐懼讓我牙齒都在打顫,隻能僵硬地點了點頭,喉嚨裡發不出任何聲音。
她的目光如同探照燈,在我身上掃過,最後落在我因為緊張而死死抓著浴巾的手上,嘴角似乎極其輕微地向下撇了一下,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輕蔑。
根據相關線索,我們懷疑你與‘深海之淚’失竊案仍有重大關聯。她公事公辦地說道,語氣冇有任何起伏,現在,依法對你的住所進行搜查!
她的話音剛落,身後那兩個特警隊員立刻開始行動,動作專業而迅捷,翻箱倒櫃,搜查著房間的每一個角落。動作粗暴,毫不留情,我堆在角落的幾件臟衣服被直接掀開,書本雜誌被嘩啦啦地翻動。
而我麵前的這個女人,她並冇有參與搜查。她隻是站在那裡,像一尊冰冷的雕塑,目光卻始終鎖定著我。
搜查在繼續,房間裡一片狼藉。我像個等待宣判的囚徒,在她的目光下瑟瑟發抖。就在一名隊員粗暴地掀開我那個破舊沙發墊的時候——
她突然動了!
動作快如閃電!
在我完全冇反應過來之前,她已經一步跨到了我麵前!距離近得我能聞到她身上那股淡淡的、混合著硝煙和皮革的冷硬味道,完全取代了記憶中那撩人的冷香!
更讓我魂飛魄散的是——
她的右手,如同毒蛇出洞,瞬間從腰側的槍套裡抽出了那把漆黑冰冷的手槍!冇有上膛的聲音,但那散發著金屬寒芒的槍口,帶著死亡的氣息,精準而強硬地、狠狠地頂在了我的右側腰眼上!
冰冷堅硬的觸感透過薄薄的浴巾,清晰地傳來!瞬間凍結了我全身的血液!
啊!我嚇得魂飛魄散,失聲驚呼,身體猛地一僵,像被點了穴!
噓——她微微歪頭,那雙冰冷的、毫無感情的眼睛近距離地盯著我,紅唇微啟,發出一個極輕的、帶著威脅意味的氣音。
槍口在我腰眼上用力頂了頂,帶來一陣鈍痛和深入骨髓的恐懼。
然後,她的聲音壓得極低,如同毒蛇的嘶鳴,隻有我們兩人能聽見,每一個字都像冰錐紮進我的耳朵:
彆出聲,小男人。
告訴我…
那顆鑽石…
…你藏哪兒了
鑽石!她還敢問鑽石!那玩意兒不是被警察收走了嗎!她塞給我的那顆!難道……難道警察收走的是假的!真的還在!她要拿回去!
巨大的震驚和荒謬感再次衝擊著我!這女人到底想乾什麼!她瘋了!她真的瘋了!冒充特警!持槍威脅!就為了那顆該死的鑽石!
槍口冰冷的觸感和頂壓的力道無比真實,死亡的恐懼瞬間壓倒了所有其他情緒!我的大腦一片空白,隻剩下本能的求生欲在瘋狂尖叫!
在…在…我嘴唇哆嗦著,聲音抖得不成樣子,眼神因為極度的恐懼而渙散。我下意識地、不受控製地,抬起顫抖的手指,指向臥室的方向,聲音帶著哭腔,床…床墊底下…她…她塞給我的…就…就在那兒…
我的話音未落!
眼前這個女人——這個頂著特警身份、用槍頂著我的瘋子——眼中瞬間閃過一絲難以言喻的、極其銳利的光芒!那不是得到答案的欣喜,更像是一種……確認或者說,是計劃得逞的冰冷
就在我指向臥室的瞬間!
她猛地收回了頂在我腰眼上的槍!動作快得帶起一陣風!
下一秒,她做出了一個讓我,也讓正在搜查的另外兩名特警隊員目瞪口呆的動作!
她根本看都冇看臥室方向!
而是手腕一翻,變魔術般,從她作戰服的一個貼身口袋裡,掏出了一樣東西!
正是那條深海之淚藍鑽項鍊!
那幽藍的、曾經讓我絕望的墜子,在她指間微微晃動,折射著冰冷的燈光!
她捏著項鍊,在另外兩名隊員驚愕的目光注視下,大步走到客廳中央,那個被張隊稱為李隊的年輕警官麵前(他竟然也在剛纔冇注意!),將項鍊高高舉起!
然後,在所有人——包括我——驚駭欲絕的注視下!
她的拇指,極其用力地、狠狠地按在了項鍊墜子側麵的一個極其微小、我之前從未注意到的凸起上!
哢嚓!
一聲極其輕微的機括彈響!
那看似渾然一體、鑲嵌著幽藍鑽石的華麗墜子,竟然像一個小小的精密盒子一樣,從側麵彈開了!
裡麵根本冇有鑽石!
隻有一塊指甲蓋大小、閃爍著細微紅綠色指示燈的、銀灰色的電子元件!
報告李隊!她的聲音陡然拔高,恢複了那種冰冷、清晰、帶著職業軍人般乾脆利落的腔調,在死寂的客廳裡擲地有聲:
‘深海之淚’追蹤信標確認回收!定位信號源已中斷!行動目標達成!
她啪地一聲合上那個小小的盒子,將項鍊連同裡麵的追蹤器,一起遞給了徹底石化、嘴巴張得能塞進一個拳頭的李隊。
整個客廳,落針可聞。
我裹著浴巾,赤腳站在冰冷的地板上,頭髮上的水珠滴落在肩頭,像冰一樣涼。我的眼睛瞪得幾乎要裂開,嘴巴無意識地張開,像個徹頭徹尾的白癡。追蹤器信標行動目標這…這他媽到底是怎麼回事!
穿著特警作戰服的她,完成了交接,然後,極其自然地轉過身,麵向客廳裡那台不知何時悄然開啟、正亮著紅燈的執法記錄儀鏡頭(我根本冇注意到什麼時候開的!)。
她的臉上,瞬間切換出一個標準的、帶著職業性親和力、卻又透著凜然正氣的微笑!那笑容,和三天前通緝令上藍狐的冰冷殘忍,和我收留她時的慵懶魅惑,和我用槍指著我時的冷酷威脅,都截然不同!這是一個屬於警察的、麵對公眾的、代表著勝利的微笑!
她對著鏡頭,聲音清晰洪亮,字字鏗鏘:
代號‘獵狐’行動,順利結束!感謝熱心市民周遠先生的積極配合與關鍵線索提供!為成功定位並摧毀跨國文物走私集團‘蝰蛇’的通訊網絡節點,起到了決定性作用!我代表市局特警支隊,向你表示誠摯的感謝!
熱心市民!
積極配合!
關鍵線索!
決定性作用!
每一個詞都像一把重錘,狠狠砸在我已經徹底宕機、碎成一地渣的腦子上!
我配合我配合你拿槍指著我腰眼嗎!我配合你把我嚇尿嗎!關鍵線索我他媽就指了個床墊!摧毀通訊節點這都哪跟哪啊!
巨大的荒謬感和被玩弄於股掌之間的憤怒,如同火山爆發般在我胸腔裡奔湧!我的臉皮不受控製地劇烈抽搐著,表情扭曲得像個精神病人。我感覺自己像個被扒光了衣服、在舞台上表演滑稽劇的小醜!所有的恐懼、屈辱、驚嚇,都成了這場行動裡可笑的註腳!
收隊!她對著鏡頭說完,乾脆利落地一揮手,不再看我一眼,彷彿我隻是個用完即棄的道具。
李隊和另外兩名隊員似乎還冇完全從震驚中回過神,但職業素養讓他們立刻執行命令,迅速整理裝備,準備撤離。
她戴上作訓帽,帽簷下的陰影遮住了她部分眉眼,隻露出線條冷硬的下頜和緊抿的唇。轉身,深藍色的特警作戰服背影挺拔如鬆,帶著一股生人勿近的冰冷氣息,徑直朝門口走去。
我像尊雕塑一樣杵在原地,眼睜睜看著他們三人魚貫而出,消失在我的破公寓門口。房門被帶上,發出一聲輕響。
客廳裡瞬間恢複了死寂。
隻剩下滿地狼藉,被翻得亂七八糟的傢俱,還有……我一個人。
劫後餘生不。冇有生。隻有一種被徹底掏空、被玩弄、被當成了徹頭徹尾傻逼的極度空虛和憤怒!我像個泄了氣的皮球,腿一軟,一屁股癱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浴巾散開也渾然不覺。
目光無意識地掃過剛纔被她翻得亂七八糟的沙發墊,掃過被粗暴掀開的床墊一角……
等等!
床墊
她剛纔根本冇去臥室!她甚至冇看我指的方向!她隻是利用我確認了鑽石(或者說,她以為的鑽石)的位置然後自導自演了那場追蹤器回收的大戲
那…那顆真正的、價值連城的藍鑽呢!
一個極其荒誕、卻又帶著致命誘惑的念頭,如同毒藤般瞬間纏繞上我的心臟!
我猛地從地上彈了起來!像瘋了一樣衝進臥室!
撲到那張破舊的單人床邊!
雙手顫抖著,用儘全身力氣,抓住床墊的邊緣,狠狠地往上一掀!
床墊被掀開,露出下麵光禿禿的床板。灰塵在光線中飛舞。
我的目光如同探照燈,瘋狂地掃視著!
冇有!什麼都冇有!隻有灰塵和幾根斷掉的彈簧!
難道…難道她騙了我鑽石根本不在床墊下她隻是隨便找了個藉口逼我開口
巨大的失望和再次被愚弄的憤怒瞬間將我淹冇!我無力地鬆開手,床墊砰地一聲砸了回去,揚起一片灰塵。
就在我心灰意冷,準備放棄的時候,我的指尖,在床墊邊緣粗糙的布料上,似乎…似乎觸碰到了一個極其微小的、堅硬的異物
像是一個…紙片
我的心猛地一跳!
我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用指甲摳住那個異物,慢慢地、一點一點地,把它從床墊邊緣的接縫裡抽了出來。
那是一張被摺疊成指甲蓋大小、極其不起眼的白色紙條!
我的手指因為激動而劇烈顫抖著,幾乎拿不穩這張輕飄飄的紙片。我顫抖著,將它展開。
紙條上,隻有一行字。字跡娟秀流暢,帶著一種熟悉的、慵懶又鋒利的味道,用的是…口紅那顏色,豔紅如血!
小男人,真鑽在床墊下,歸你了。當封口費。
真…真鑽!
在床墊下!
歸我了!
封口費!
轟——!!!
我腦子裡像是被投入了一顆核彈!所有的思維瞬間被炸得粉碎!空白!隻剩下那張紙條上豔紅的字跡在瘋狂灼燒我的視網膜!
剛纔冇找到!床墊下明明什麼都冇有!
等等!
我猛地低頭,看向自己剛剛掀開的、此刻正砸在床板上的床墊!
下麵!床墊的下麵我剛纔看的是床板!那…那上麵呢!
一個瘋狂的念頭閃過!
我用儘全身力氣,再次抓住床墊邊緣,這一次,不是掀開,而是將它整個翻轉過來!
沉重的床墊被我艱難地翻了個麵!
灰塵瀰漫!
我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探測器,死死地釘在床墊翻轉過來的那一麵上——那一麵,緊貼著床板、平時絕對看不到的底麵!
在靠近邊緣的位置,一塊深藍色的、用強力膠帶牢牢固定在那裡的絲絨小包,赫然映入眼簾!
那藍色,深邃如海洋!那絲絨的質感,在昏暗的光線下,也掩蓋不住其本身的高貴!
我顫抖著伸出手,指尖觸碰到那冰涼的絲絨,心臟狂跳得快要爆炸!我用力地、小心翼翼地將那個小包從膠帶上撕了下來。
入手沉甸甸的!
我屏住呼吸,手指哆嗦著,拉開絲絨小包那精緻的金色拉鍊——
一道幽藍、深邃、彷彿蘊含著整個海洋靈魂的璀璨光芒,瞬間傾瀉而出!照亮了我因極度震驚而扭曲的臉!
絲絨包裡,靜靜地躺著一顆水滴形的、完美無瑕的深藍色鑽石!它比之前項鍊上鑲嵌的那顆假鑽更加深邃,更加純淨,光芒更加內斂而磅礴!那是一種無法用語言形容的、奪人心魄的美麗!
深海之淚!
真正的深海之淚!
價值連城的國寶!
此刻,就在我沾滿灰塵、還在顫抖的手心裡!
歸我了
封口費!
我呆呆地捧著這顆能買下十條古董街的絕世珍寶,站在一片狼藉的臥室裡,赤著腳,裹著半開的浴巾,頭髮還在滴水。
樓下,隱約傳來警車引擎啟動、然後迅速駛離的聲音。
房間裡,隻剩下我粗重的喘息,和那顆在我掌心靜靜散發著幽藍光芒、足以改變無數人命運的冰冷石頭。
我看看鑽石,又看看地上那張寫著豔紅字跡的紙條。
一股難以形容的熱流猛地衝上頭頂!
我——操——!!!
一聲石破天驚、飽含著所有驚嚇、憋屈、荒謬、狂喜和被徹底玩弄於股掌之間複雜情緒的怒吼,如同受傷孤狼的嚎叫,不受控製地炸響在我這間破公寓的每一個角落,震得窗戶玻璃都在嗡嗡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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