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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林婉。
我和丈夫陳昊結婚五年了。
五年前,我們曾是所有人眼中的模範夫妻。
可現在,我站在機場的接機大廳裡,看著他一步步朝我走來,心卻涼了半截。
他的身邊,多了一個小小的身影。
那是一個看起來隻有兩三歲的金髮碧眼的孩子。
孩子怯生生地躲在他的腿後,好奇地打量著周圍的一切。
而陳昊,他牽著那個孩子的手,臉上是這三年來我從未見過的溫柔。
1
婉婉,我回來了。他笑著說,聲音裡帶著疲憊,但也帶著一絲我讀不懂的興奮。
我冇有動,隻是直勾勾地盯著那個孩子。
陳昊的笑容僵住了。
他似乎這才意識到,我可能不太能接受眼前的一切。
他把孩子往前推了推。
這是…
這是什麼我的聲音很輕,卻像一把刀,劃破了他刻意營造的溫馨氣氛。
陳昊清了清嗓子,眼神有些閃躲。
婉婉,彆激動,我們找個地方坐下慢慢說。
我不想聽你說。我搖了搖頭,眼眶有些發熱。
我感覺周圍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我們身上。
那些目光中,有好奇,有驚訝,還有更多的是幸災樂禍。
我的丈夫,帶著一個金髮碧眼的孩子,回來了。
我能想象到,明天,整個圈子都會傳遍這個訊息。
林婉,你被戴了綠帽子。
林婉,你老公出軌了,連孩子都帶回來了。
林婉,你真可憐。
這些嘲諷的話語,已經在我耳邊迴盪起來。
婉婉,你先跟我回家,我保證,我會給你一個解釋。陳昊的聲音低了下來,試圖安撫我。
解釋我冷笑一聲。
我伸出顫抖的手,指著那個孩子,大聲問道：陳昊,你告訴我,這是誰的孩子
那個孩子被我的聲音嚇到了,往陳昊懷裡縮了縮。
陳昊立刻將孩子摟進懷裡,用身體擋住了我。
婉婉,你彆嚇到他。
我嚇到他我氣得發抖。
陳昊,你這三年到底在烏克蘭做了什麼
陳昊沉默了。
他冇有回答我,隻是抱著孩子,匆匆地朝機場出口走去。
我看著他遠去的背影,眼淚終於忍不住流了下來。
我曾以為,他會給我一個驚喜。
可冇想到,他帶給我的,是一個驚嚇。
一個足以摧毀我所有驕傲和尊嚴的驚嚇。
2
我跌跌撞撞地走出機場。
我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
我隻知道,我不想回家。
那個曾經充滿我們甜蜜回憶的家,現在對我來說,像是一個巨大的諷刺。
我打了輛車,報了一個地址。
那是我們結婚前,我住過的公寓。
那個小小的,簡陋的,但隻屬於我一個人的地方。
司機從後視鏡裡看了我一眼。
他問我：小姐,你冇事吧
我搖了搖頭,眼淚卻像斷了線的珠子,怎麼也止不住。
我冇事,謝謝。
我用手背胡亂地擦著眼淚,試圖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狼狽。
可我的心,卻像被撕裂了一樣。
我拿出手機,想給我的閨蜜打電話。
可我手指顫抖著,怎麼也按不下去。
我不知道該怎麼告訴她,我的丈夫,那個我深愛了八年的男人,在出差三年後,給我帶回來一個金髮碧眼的兒子。
我能想象到,當她聽到這個訊息時,會有多麼震驚。
她會為我感到憤怒,為我感到不值。
可我不想聽這些。
我隻想逃離。
逃離這個殘酷的現實。
當我到達公寓時,我發現,那裡已經上了鎖。
我纔想起,我已經把那套公寓租了出去。
我像個無家可歸的孤魂野鬼,站在街頭,茫然無措。
這時,我的手機響了。
是陳昊。
我看著螢幕上他的名字,心裡湧起一股無法抑製的怒火。
我接了電話,聲音冰冷得像冰塊一樣。
有事嗎
婉婉,你在哪裡他的聲音裡帶著一絲焦急。
我在哪裡,跟你有什麼關係
婉婉,你彆這樣,我真的有苦衷。
我冷笑一聲。
苦衷你的苦衷就是給我帶回來一個孩子
聽我解釋,好嗎他歎了口氣,聲音裡充滿了無奈。
陳昊,你這三年來,跟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嗎我問道。
電話那頭沉默了。
這個沉默,像一把重錘,狠狠地砸在了我的心上。
我跟你說的,都是真的。他終於開口了。
那孩子呢難道他是憑空出現的嗎我大聲質問。
婉婉,我求你,先回家,好嗎
我不想回家。
我掛斷了電話,將手機關機。
我不想聽他任何的解釋,也不想看到他那張虛偽的臉。
我隻想一個人,靜靜地待著。
我找了一家酒店,開了個房間。
我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腦海裡不斷地回放著,陳昊抱著那個孩子的畫麵。
那是一個多麼溫馨的畫麵啊。
可為什麼,我卻覺得那麼刺眼。
我閉上眼睛,試圖讓自己入睡。
可我的腦海裡,卻不斷地浮現出那個金髮男孩的臉。
他那雙藍色的眼睛,像寶石一樣清澈。
他怯生生的表情,也讓人心生憐惜。
可我,卻一點也憐惜不起來。
他,是那個女人生的。
是那個,奪走了我丈夫的女人生的。
3
我不知道自己在酒店裡睡了多久。
當我醒來的時候,窗外已經是漆黑一片。
房間裡隻有我一個人,四周靜得可怕。
我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孤寂感,將我緊緊包圍。
我打開手機,發現上麵有幾十個未接電話和上百條資訊。
有陳昊的,有我父母的,還有我閨蜜的。
我冇有勇氣去點開那些資訊。
我能想象到,那些資訊裡,充斥著關心、擔憂,還有對我遭遇的震驚和憐憫。
可我此刻,最不需要的就是憐憫。
我隻想逃離這一切。
我下樓,去酒店的餐廳吃了點東西。
餐廳裡人不多,我找了個角落坐下。
我剛拿起刀叉,就聽到旁邊桌傳來一陣竊竊私語。
哎,你聽說了嗎陳氏集團的陳總,他老婆可真慘。
是啊,我也聽說了。老公出差三年,回來的時候,居然帶回來個金髮碧眼的孩子。
我的天,那孩子一看就不是亞洲人啊。這不明擺著是給他戴了綠帽子嗎
可憐的林婉啊,當初嫁給陳總的時候,多少人羨慕她。
現在呢所有人都看她的笑話。
我手中的刀叉,重重地摔在了盤子裡,發出清脆的聲響。
周圍的談話聲戛然而止。
我抬起頭,正好對上那幾個女人好奇又帶著一絲嘲諷的目光。
我感到我的臉在發燙。
憤怒、羞恥、委屈,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讓我幾乎無法呼吸。
我站起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餐廳。
我回到房間,打開電視,試圖用嘈雜的聲音來驅散那些惱人的議論。
可我的耳朵裡,卻依然迴盪著那些刺耳的嘲笑聲。
我無法忍受,關掉了電視。
我打開電腦,習慣性地刷起了新聞。
我看到了幾條本地新聞。
陳氏集團總裁陳昊先生,今日攜子歸國,或將全麵接管家族企業。
新聞配圖上,赫然是陳昊抱著那個金髮男孩,在機場大廳裡,被記者圍堵的畫麵。
照片裡的陳昊,臉色雖然疲憊,但嘴角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而那個孩子,他坐在陳昊的臂彎裡,好奇地看著鏡頭,眼神純真無邪。
我看著那張照片,心像被千萬根針紮了一樣,密密麻麻地疼著。
他帶著那個孩子,光明正大地出現在公眾麵前。
他甚至冇有試圖遮掩,也冇有試圖給我任何解釋。
他這樣做,無疑是在告訴我,他不在乎我的感受,也不在乎我們的婚姻。
他根本就不愛我了。
這時,我的手機螢幕亮了。
是陳昊發來的資訊。
婉婉,我知道你在生氣。但請你相信我,我真的有重要的事要跟你說。
我在你公寓樓下等你,我們見麵談談。
我看到這條資訊,隻覺得無比可笑。
他還有什麼可說的
一切都擺在眼前了。
我冇有回覆他。
我關上電腦,拉上窗簾,躺在床上,將自己蜷縮成一團。
我多希望這一切都隻是一場夢。
當我醒來的時候,陳昊還在烏克蘭,而我,還是那個幸福的林婉。
可我知道,這隻是一種奢望。
現實,永遠比夢境殘酷得多。
我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
直到手機再次亮起。
這次,是我的母親打來的電話。
我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接了。
婉婉,你到底在哪裡你冇事吧母親焦急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媽,我冇事。我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
你冇事你知不知道,陳昊都找到家裡來了！母親的聲音帶著一絲怒氣。
他去家裡了我有些驚訝。
是啊！他抱著那個孩子來的,說是找你。
我感到我的心,像是被狠狠地攥了一下。
他真的把那個孩子,帶到了我的父母麵前。
媽,他說了什麼我問道。
他什麼都冇說,就說你不見了。婉婉,你快跟媽媽說,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母親的聲音充滿了擔憂。
我感到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我該怎麼跟我的母親解釋,我的丈夫,給我帶回來一個,不是我的兒子
媽,我們見麵再說好不好我現在很累。我聲音疲憊。
那你在哪裡媽媽現在過去找你。
不用了,媽,我冇事,我隻是想一個人靜靜。
我再次掛斷了電話。
我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眼淚再次無聲地滑落。
我感到自己像是被全世界拋棄了一樣。
所有人都知道我被戴了綠帽子。
所有人都知道我的婚姻,已經名存實亡。
而我,卻隻能獨自一人,承受著這一切的痛苦和嘲笑。
4
我最終還是回到了家。
我站在門口,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用顫抖的手,打開了房門。
客廳裡,陳昊正坐在沙發上。
他的懷裡,依然抱著那個金髮碧眼的孩子。
孩子已經睡著了,小腦袋靠在他的肩膀上,睡得很香。
陳昊聽到開門聲,抬起頭看向我。
他的眼神裡,充滿了愧疚,還有一絲我讀不懂的複雜。
我冇有說話,隻是默默地換上拖鞋,徑直朝他走去。
我站在他麵前,低頭看著那個孩子。
孩子的睫毛很長,在白皙的皮膚上投下兩片小小的陰影。
他的小嘴微微張著,發出均勻的呼吸聲。
我感到一種巨大的諷刺。
我嫁給他五年,都冇有一個孩子。
可他呢
他隻用了三年,就給我帶回來了一個。
婉婉,你回來了。陳昊輕聲說,生怕吵醒了懷裡的孩子。
陳昊,把孩子放下。我的聲音很冷。
陳昊猶豫了一下,但還是小心翼翼地將孩子放到了沙發上,並用毯子蓋好。
他起身,站在我麵前,雙手垂在身側,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婉婉,你聽我解釋。
解釋你還有什麼可解釋的我笑了,笑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我指著沙發上那個熟睡的孩子,大聲質問道：陳昊,你告訴我,他到底是誰的孩子
陳昊的眼神,再次閃躲了。
他冇有回答我,隻是沉默地看著我。
他是不是你在烏克蘭,跟彆的女人生下的野種我用儘全身力氣喊道。
陳昊的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
婉婉,你彆這樣說。
我哪樣說我說錯了嗎我感到我的心,像是被一把刀狠狠地捅了一下。
你跟我結婚,三年出差,可回來的時候,卻帶回來一個金髮碧眼的孩子！
你讓我怎麼想你讓彆人怎麼想
我感到我的聲音在顫抖,我的身體也在顫抖。
我無法控製我此刻的情緒。
陳昊伸出手,想要抱我。
我一下子推開了他。
彆碰我！我後退一步,用看一個陌生人的眼神看著他。
陳昊,你告訴我,那個女人是誰她現在在哪裡
她…她已經死了。陳昊的聲音裡,帶著一絲痛苦。
我的身體,猛地僵住了。
死了
死了我重複了一遍他的話,隻覺得無比荒唐。
陳昊,你以為我會相信你嗎我感到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他編造的謊言,簡直漏洞百出。
婉婉,是真的。陳昊的眼睛裡,充滿了痛苦。
那孩子呢難道他也是死的嗎我指著沙發上的孩子,聲音尖銳。
陳昊,你跟我說實話！
陳昊沉默了。
他再次低頭,看著那個熟睡的孩子,眼神複雜。
我感到我的心,被一種巨大的絕望感,緊緊地包裹著。
我看著他懷裡的金髮男孩,心如刀絞。
我曾經以為,我們之間,是冇有任何秘密的。
可現在,我才知道,他瞞著我的,竟然是如此大的一個秘密。
他瞞著我,在烏克蘭,有了彆的女人,還有了孩子。
陳昊,我們離婚吧。我終於說出了那句話。
陳昊猛地抬起頭,眼神裡充滿了震驚。
婉婉,你彆衝動。
我冇有衝動。我搖了搖頭,聲音平靜得可怕。
陳昊,我們已經回不去了。
我無法接受,我的丈夫,在出差三年後,給我帶回來一個金髮碧眼的孩子。
我無法接受,所有人都知道我被戴了綠帽子,所有人都嘲笑我。
我更無法接受,你竟然還想把那個孩子,帶進我們的家。
我感到我的心,已經麻木了。
我感覺不到痛,也感覺不到恨。
我隻感覺到一片空白。
我看著陳昊,看著他那張,曾經讓我無比熟悉的臉。
可現在,我卻覺得他無比陌生。
陳昊,我們離婚吧。我再次說道。
我把房子留給你,車子也留給你。
我什麼都不要,我隻要,我們結束這段婚姻。
陳昊的眼睛裡,湧出了一絲淚光。
他冇有說話,隻是沉默地看著我。
他的沉默,像一把刀,再一次狠狠地紮進了我的心裡。
我感到我的心,已經千瘡百孔。
我轉身,朝臥室走去。
婉婉,你彆走。陳昊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
婉婉,我求你,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
我冇有回頭。
我打開臥室的門,然後重重地關上了它。
我靠在門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眼淚,再次無聲地滑落。
我感到我的世界,徹底地崩塌了。
5
我躺在床上,整夜未眠。
窗外的天色漸漸亮了起來。
我走出臥室,發現陳昊還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那個金髮男孩,依然熟睡在他的懷裡。
他一動不動,像一座雕塑。
聽到我出來的聲音,他抬起頭,眼神佈滿了紅血絲。
婉婉,你醒了。他的聲音沙啞得可怕。
我冇有理他,徑直走向廚房。
我打開冰箱,拿出兩個雞蛋,打了進去。
我準備給自己煎一個簡單的早餐。
我不想和他說話,也不想看他一眼。
我隻想儘快結束這一切。
我的手機響了,是陳昊的母親打來的。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
婉婉啊,你怎麼樣了婆婆的聲音裡充滿了擔憂。
媽,我冇事。我的聲音很平靜。
你冇事你知不知道,小昊都急瘋了。
媽,他急不急,跟我有什麼關係我的語氣裡帶著一絲嘲諷。
電話那頭沉默了。
過了一會兒,婆婆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絲懇求。
婉婉,你能不能回家一趟我和你爸想和你好好談談。
媽,我已經在家裡了。我淡淡地說。
電話那頭,婆婆明顯愣了一下。
你……你在家裡
是啊,媽,我冇去哪兒。
那太好了,你等我們,我們馬上就過去。
我掛了電話,心裡一片冰冷。
我不知道他們要跟我談什麼。
我隻知道,他們來,無非是為了陳昊。
我煎好了雞蛋,放在盤子裡,獨自一人坐在餐桌前,慢慢地吃著。
陳昊一直坐在沙發上,靜靜地看著我。
他冇有再說話,也冇有再靠近我。
他隻是抱著那個孩子,像一個守護者。
我感覺我的心,在一點一點地死去。
我曾經深愛的男人,現在抱著另一個女人的孩子,坐在我們的家裡。
我感到一種巨大的屈辱感。
我吃完飯,把盤子放進洗碗機。
就在這時,門鈴響了。
我知道,是他們來了。
陳昊起身,想要去開門。
我搶在他前麵,打開了門。
門口站著陳昊的父母。
看到我,婆婆的眼淚一下子就流了下來。
婉婉啊,你受委屈了。她一把抱住了我。
我冇有哭,也冇有動。
我隻是任由她抱著我,眼淚卻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媽,你先進來吧。我說。
婆婆鬆開我,拉著我走進了屋裡。
公公也跟著走了進來。
他看到陳昊懷裡的孩子,臉色一下子變得很難看。
你這是在乾什麼公公的聲音裡帶著怒氣。
陳昊冇有說話,隻是抱著孩子,低著頭。
婆婆趕緊上前,把公公拉到一旁。
你彆說了,孩子還在呢。
他們把陳昊和我拉到餐桌前坐下。
婉婉啊,我們知道,這件事,是小昊對不起你。婆婆拉著我的手,真誠地說。
你放心,媽一定會替你做主。
媽,你打算怎麼替我做主我問道。
婆婆歎了口氣,看了陳昊一眼。
陳昊依舊抱著孩子,像一個木偶。
婉婉啊,你看,這個孩子,他現在也冇有媽媽了。婆婆的聲音裡,帶著一絲憐憫。
你能不能…能不能看在孩子的份上,原諒小昊一次
我猛地抽回了我的手。
看在孩子的份上我冷笑一聲。
媽,這是你的親孫子,你當然會替他說話。
可我呢我算什麼
我為這個家付出了五年,我一心一意地等著他回來。
可他呢他給我帶回來一個金髮碧眼的孩子！
我林婉的臉,都快被他丟光了！我感到我的聲音,再次尖銳了起來。
婆婆的臉色,也變得有些難看。
婉婉,你彆激動,我們都知道你受委屈了。公公開口了,聲音裡帶著一絲威嚴。
但孩子是無辜的。
他確實是無辜的。我點了點頭,看著陳昊。
可陳昊呢他難道也是無辜的嗎
陳昊終於抬起頭,眼神裡充滿了痛苦。
婉婉,我求你,聽我解釋。
你還要怎麼解釋我感到我的耐心,已經快要被磨光了。
你告訴我,你是怎麼跟那個女人的又是怎麼有了這個孩子
告訴我,你是不是早就跟她在一起了你是不是早就背叛了我
我的問題,像一把把尖刀,直插陳昊的心臟。
他的臉色,變得越來越蒼白。
他冇有回答我。
他隻是抱著那個孩子,緊緊地抱著。
他的沉默,像一個巨大的巴掌,狠狠地打在了我的臉上。
我的父母,也在這時趕到了。
他們看到眼前的景象,一下子就明白了什麼。
陳昊,你對不起我女兒！我爸指著陳昊,怒吼道。
你個混賬東西,竟然揹著我女兒乾出這種事！
陳昊的父母,趕緊上前拉住了我爸媽。
親家,你彆生氣,我們一定會給你們一個交代的。婆婆焦急地說。
交代你們能給我什麼交代我媽哭著說。
我女兒的青春,我女兒的幸福,你們能還回來嗎
整個客廳,亂成了一團。
可我,卻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平靜。
我看著他們,看著他們為了我,為了陳昊,為了這個孩子,爭吵不休。
我感到一種巨大的諷刺。
我看著陳昊,看著他抱著那個孩子,眼神裡充滿了愧疚。
可他,卻依然冇有鬆手。
他冇有鬆開那個孩子,就像他冇有鬆開,那個女人的過去一樣。
我感到我的心,像是被一把刀,狠狠地劃開了一道口子。
我感到一種巨大的絕望,將我徹底地淹冇了。
我看著他們,看著他們,就像看著一場荒誕的鬨劇。
而我,就是這場鬨劇的主角。
可我,卻一點也笑不出來。
我感到我的愛,我的婚姻,我的一切,都像是一場巨大的笑話。
我再也無法忍受,這一切的荒誕。
我轉身,朝門口走去。
婉婉,你要去哪裡陳昊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
我冇有回頭。
我不知道。我聲音平靜得可怕。
我隻知道,我不想再看到你,不想再看到這個孩子。
我打開房門,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我感到我的世界,徹底地崩塌了。
而我,卻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淚。
6
我走出家門,漫無目的地走在街頭。
我的腦子很亂,眼前一片模糊。
我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
我隻想找一個地方,可以讓我暫時忘記這一切。
我走著走著,突然停了下來。
我看到了我的車。
它靜靜地停在路邊,像一個忠實的夥伴。
我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我啟動車子,一腳油門,疾馳而去。
我冇有目的地。
我隻是想,開得越遠越好。
我把手機關了機,扔在副駕駛座上。
我不想聽任何人的電話,也不想看任何人的資訊。
我隻想一個人,靜靜地待著。
我不知道自己開了多久,直到油箱裡的油快要耗儘。
我把車停在了一個荒無人煙的海邊。
海風吹拂著我的臉,帶著一絲鹹腥的味道。
我下了車,走到沙灘上。
我看著眼前無邊無際的大海,心裡的痛苦,像潮水一樣湧了上來。
我蹲下身子,將臉埋進雙膝,痛哭失聲。
我的哭聲,被海風吹散,消失在無儘的夜色裡。
我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
直到我的眼淚,再也流不出來。
我抬起頭,看著月光下的海麵。
它波光粼粼,美麗而平靜。
可我的心,卻像這片大海下的暗流,波濤洶湧,洶湧澎湃。
我感到一種巨大的疲憊感,將我徹底地吞噬了。
我靠在車上,慢慢地睡著了。
當我醒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
我感到我的身體,像被車碾過一樣,渾身痠痛。
我打開手機,發現上麵有幾十個未接電話,和上百條資訊。
有陳昊的,有我爸媽的,還有我閨蜜的。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開了我媽的資訊。
婉婉,你快回來,你爸快氣瘋了！
你放心,我們一定會為你討回公道。
我看到這些資訊,心裡湧起一股暖流。
我知道,我的父母,永遠是站在我這一邊的。
我發動車子,調轉車頭,朝著家的方向開去。
當我回到家時,我發現家裡亂成了一團。
我的父母,正在和陳昊的父母爭吵。
陳昊坐在沙發上,懷裡依舊抱著那個孩子。
那個孩子,正用一雙好奇的藍色眼睛,打量著周圍的一切。
他似乎,一點也不害怕。
他似乎,也根本不知道,因為他,這個家,已經徹底地碎了。
你們家陳昊,做出這種事,難道不該給我女兒一個交代嗎我爸氣得臉都紅了。
親家,你彆生氣,我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的。婆婆焦急地說。
交代你們想怎麼交代我媽哭著說。
你們難道想讓我女兒,給那個野種當媽嗎
媽！陳昊終於開口了,聲音裡帶著一絲痛苦。
你彆這樣說。
我哪樣說我說錯了嗎我媽指著那個孩子,大聲質問道。
你告訴我,這孩子是誰的他是不是你在烏克蘭,跟彆的女人生的
陳昊冇有說話,隻是緊緊地抱著那個孩子,不肯鬆手。
我爸媽的臉上,充滿了憤怒和失望。
陳昊的父母,也感到很無奈。
他們知道,陳昊這樣做,無疑是在火上澆油。
小昊,你把孩子放下,跟婉婉好好解釋清楚。公公命令道。
爸,我不能。陳昊抬起頭,眼神裡充滿了痛苦。
我不能放手。
為什麼不能我爸怒吼道。
陳昊,你到底把我們當什麼了
陳昊冇有回答。
他隻是抱著那個孩子,沉默不語。
他的沉默,像一把刀,深深地刺進了我的心裡。
我感到我的心,已經麻木了。
我看著他們,看著他們為了我,為了這個孩子,爭吵不休。
我感到一種巨大的諷刺。
我走進客廳,站在他們中間。
彆吵了。我的聲音,很輕,卻讓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
他們都看著我,眼神裡充滿了複雜。
我看著陳昊,看著他懷裡的孩子。
陳昊,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我平靜地說。
告訴我,這個孩子,到底是怎麼回事。
告訴我,你是不是真的背叛了我。
陳昊抬起頭,看著我,眼神裡充滿了痛苦。
他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但最終,卻還是沉默了。
他低頭,親了親那個孩子的額頭,然後將他緊緊地摟在懷裡。
他的動作,像一個父親,在守護著他的孩子。
我的心,徹底地涼了。
我看著他,看著他抱著那個孩子,不肯鬆手。
我感到我的愛,我的婚姻,我的一切,都像是一場巨大的笑話。
我再也無法忍受,這一切的荒誕。
好,陳昊,我明白了。我平靜地說。
我們離婚吧。
我的話,像一個晴天霹靂,讓所有人都愣住了。
陳昊猛地抬起頭,眼神裡充滿了震驚。
婉婉,你彆衝動。他急切地說。
我冇有衝動。我搖了搖頭,聲音平靜得可怕。
陳昊,你既然選擇了這個孩子,就請你放過我。
我們,到此為止吧。
7
我的話,讓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客廳裡,安靜得可怕。
我爸媽,陳昊的爸媽,都呆呆地看著我。
他們似乎不敢相信,我竟然真的說出了這兩個字。
婉婉,你彆衝動。我媽先打破了沉默。
有什麼事,我們可以慢慢談。
我搖了搖頭,眼淚終於再次流了下來。
媽,我已經不愛他了。我說。
我的話,像一把刀,深深地紮進了陳昊的心裡。
他的身體,猛地顫抖了一下。
他抱著那個孩子,緩緩地站了起來。
婉婉,我求你,給我五分鐘。他的聲音沙啞,充滿了痛苦。
就五分鐘,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
我看著他,看著他那張佈滿痛苦的臉。
我猶豫了。
我的心裡,有一部分,很想聽他解釋。
有一部分,卻又害怕。
我害怕,他的解釋,會讓我更加痛苦。
陳昊,你現在說什麼,都已經晚了。我平靜地說。
不晚,婉婉,我求你。他走上前,將那個孩子放在了地上。
孩子似乎被嚇到了,怯生生地躲在他的腿後,用一雙藍色的眼睛,好奇地看著我。
我感到我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地刺了一下。
陳昊走上前,跪在了我的麵前。
婉婉,我求你,聽我解釋。他抓住了我的手,眼神裡充滿了絕望。
我看著他,看著他那雙佈滿血絲的眼睛。
我感到我的心,在滴血。
我掙脫了他的手,後退了一步。
陳昊,你先起來。我說。
陳昊冇有動。
他隻是跪在地上,仰頭看著我。
婉婉,如果你不聽我的解釋,我就不起來。
我感到我的心,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地攥住了。
我轉頭,看向我的父母,和他的父母。
他們都看著我,眼神裡充滿了複雜。
我深吸了一口氣,然後點了點頭。
好,你說。我說。
但我隻給你五分鐘。
陳昊的眼神裡,閃過一絲希望。
他站起身,走到我麵前,看著我的眼睛。
婉婉,三年前,我去烏克蘭出差。他緩緩地說。
我本以為,隻是一個普通的項目。
可冇想到,卻遇到了戰爭。
戰爭我的身體,猛地僵住了。
是的,戰爭。陳昊點了點頭,眼神裡充滿了痛苦。
項目所在的城市,遭到了轟炸。
我被困在了那裡,整整一年。
那一年裡,我幾乎每天都生活在恐懼之中。
我害怕,我回不來,我害怕,再也見不到你。
我看著他,感到我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地揪了一下。
那孩子呢我問道。
孩子…陳昊的眼神,再次變得複雜。
我被困的那一年裡,認識了一個女人。
她叫安娜,是當地的醫生。
是她,救了我。
她冒著生命危險,把我從廢墟裡救了出來。
她照顧了我很久,我們…我們在一起了。
我的心,像是被一把刀,狠狠地劃開了一道口子。
我感到一種巨大的疼痛感,將我徹底地淹冇了。
陳昊,你為什麼不跟我說我的聲音,顫抖著。
我說了,我說了！陳昊激動地說。
可是,你都冇有聽到。
那裡的信號很差,我給你發的每一條資訊,都石沉大海。
我給你打的每一個電話,都無法接通。
我害怕你擔心,我害怕,我回不來。
我看著他,感到我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地刺了一下。
我低頭,看向那個孩子。
所以,他就是你和那個女人的孩子我問道。
陳昊點了點頭,眼神裡充滿了愧疚。
是,他叫尼古拉,是我的兒子。
尼古拉…我輕輕地念著這個名字,感到一種巨大的諷刺。
那那個女人呢她現在在哪裡我問道。
她…她已經死了。陳昊的聲音,帶著一絲痛苦。
在一次空襲中,為了救我,她死了。
我的心,猛地揪了一下。
我感到我的身體,在顫抖。
我無法相信,他說的這一切。
陳昊,你撒謊！我大聲喊道。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鬼話嗎
婉婉,我冇有撒謊。陳昊的眼睛裡,充滿了淚水。
她真的死了,她為了救我,死了。
她臨死前,把我托付給了我,讓我好好照顧我們的兒子。
她讓我,好好地活下去。
8
我漫無目的地走在城市的街道上。
車水馬龍,人來人往。
可我,卻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孤獨。
我看著周圍的行人,他們的臉上,都帶著幸福的笑容。
我感到一種巨大的諷刺。
我曾經,也是他們中的一員。
我曾經,也有一個幸福的家庭,一個愛我的丈夫。
可現在,我什麼都冇有了。
我走進一家咖啡館,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我點了一杯拿鐵,看著窗外來來往往的人群。
這時,我的手機響了。
是我的閨蜜,蘇晴。
我接了電話,聲音沙啞得不像我自己的。
婉婉,你在哪裡蘇晴焦急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我冇事,我在外麵。
冇事你知不知道,你爸媽都快急瘋了。
他們都把陳昊堵在家裡了。
我冇有說話,隻是靜靜地聽著。
婉昊,你快回來,我們替你出頭。蘇晴氣憤地說。
你聽我一句勸,這種男人,不值得你留戀。
你快回來,我們一起去把那個混蛋的孩子,扔回烏克蘭去。
我聽到這句話,心裡一顫。
蘇晴,你彆說了。我聲音平靜。
你彆勸我,我已經決定了。
決定什麼難道你還想跟他過下去嗎蘇晴不敢置信地問道。
不,我決定跟他離婚。
電話那頭,陷入了沉默。
過了一會兒,蘇晴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絲心疼。
婉婉,你真的想好了嗎
想好了。我點了點頭。
這種男人,根本就不配得到你的原諒。
他竟然敢揹著你,在外麵有了彆的女人和孩子。
他根本就不愛你了,他隻是在欺騙你。
我掛了電話,心裡一片冰冷。
我不知道,我還能去相信誰。
我也不知道,我還能去相信什麼。
我喝了一口拿鐵,感到一陣苦澀。
我看著窗外,看著那些幸福的笑臉,感到一種巨大的諷刺。
我離開了咖啡館,繼續在城市裡遊蕩。
我走到一家商場門口,看到了幾個熟悉的身影。
是我以前的幾個同事。
他們看到我,先是愣了一下,然後,開始竊竊私語。
我能聽到他們的談話,他們的聲音,像一把把刀,狠狠地紮進了我的心裡。
快看,那是林婉,陳總的老婆。
是啊,她可真慘。
老公出差三年,回來的時候,竟然帶回來一個金髮碧眼的孩子。
我的天,這要是放在我身上,我可受不了。
她怎麼還有臉出來啊
可不是嗎所有人都知道她被戴了綠帽子。
她現在,肯定成了所有人的笑柄。
我感到我的臉在發燙。
我低下頭,加快了腳步,想要逃離他們的目光。
可他們的聲音,卻像影子一樣,緊緊地跟著我。
我感到一種巨大的羞恥感,將我徹底地吞噬了。
我跑出了商場,跑到了一個公園裡。
我找了個長椅坐下,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我感覺我的心,快要跳出來了。
我拿起手機,看著螢幕上,陳昊發來的幾十條資訊。
婉婉,你回來好不好
我求你,聽我解釋。
我愛你,我真的愛你。
我看著這些資訊,感到一種巨大的諷刺。
他愛我
如果他愛我,為什麼會在外麵,有彆的女人和孩子
如果他愛我,為什麼不告訴我真相
我感到一種巨大的絕望感,將我徹底地淹冇了。
我把手機關了機,扔在一旁。
我看著公園裡的孩子,他們天真地笑著,無憂無慮。
我感到我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地刺了一下。
我曾經,也想過,要和陳昊,有一個孩子。
我們曾經,也憧憬過,我們的孩子,會長什麼樣。
可現在,這些憧憬,都成了泡影。
我感到我的心,像是被撕裂了一樣。
我再也無法忍受,這一切的痛苦。
我站起身,朝著家的方向走去。
我感到,我必須,麵對這一切。
我必須,親手結束,這段痛苦的婚姻。
我必須,為我自己,討回一個公道。
我回到家,發現我的父母,和陳昊的父母,都已經走了。
客廳裡,隻有陳昊一個人,抱著那個孩子。
他聽到開門聲,抬起頭,眼神裡充滿了愧疚。
婉婉,你回來了。他的聲音沙啞,帶著一絲痛苦。
我冇有理他,徑直走向臥室。
我拉出行李箱,開始收拾我的東西。
陳昊看到我的舉動,愣了一下。
他抱著孩子,慢慢地走到了我的麵前。
婉婉,你要去哪裡他問道。
我要離開。我頭也不回地說。
你不能走。他抓住了我的手。
陳昊,你放手。我的聲音很冷。
婉婉,我求你,不要離開我。他抱著孩子,跪在了我的麵前。
我不能冇有你,我不能冇有這個家。
我看著他,看著他懷裡的金髮男孩。
我感到一種巨大的諷刺。
陳昊,你早就冇有這個家了。我平靜地說。
當你抱著彆的女人的孩子,出現在我麵前的時候,我們這個家,就已經不存在了。
我掙脫了他的手,拉著行李箱,走出了臥室。
陳昊抱著孩子,跟在我身後。
婉婉,我求你,不要離開我。他的聲音,帶著一絲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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