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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月子,婆婆給我送燕窩,我轉手給了小姑子。

婆婆知道後,臉色慘白,驚叫一聲:壞了!徹底壞了!

我以為自己闖了大禍,等著她破口大罵。

她卻紅著眼眶,哽咽道:傻孩子,媽就想你多補補,怎麼給了她

那一刻,我才意識到,她對我的愛,遠超兒媳,是真真切切的女兒待遇。

01

月子裡的空氣是凝滯的,帶著一股奶腥和消毒水混合的甜膩味道,沉甸甸地壓在我的心口。

我,蘇明月,嫁入王家三個月,此刻正以一個產婦的身份,被囚禁在這棟豪華卻冰冷的彆墅裡。

窗外是精心修剪過的草坪,陽光很好,可那光線落不進我的房間,被厚重的窗簾隔絕在外。

我剛喂完奶,孩子睡得正香,小臉紅撲撲的,是我在這座孤島上唯一的慰藉。

身體的疲憊遠不及心裡的煎熬。

這個家,表麵上光鮮亮麗,內裡卻暗流湧動,每一個人都戴著一副精緻的麵具。

尤其是我的小姑子,王曉曉。

她總是掛著甜得發膩的笑容,一口一個嫂子,可那雙眼睛,總像X光一樣,若有若無地掃過我的全身,帶著審視和一絲不易察覺的輕蔑。

她的話裡總藏著鉤子。

嫂子,你真有福氣,我哥那麼疼你,我們王家可不是什麼人都能進的。

聽聽,這是誇我,還是在提醒我高攀了

我丈夫王磊,家族企業的繼承人,很愛我。

可他太忙了,忙得像個旋轉的陀螺,留給我的隻有清晨的親吻和深夜疲憊的背影。

他是我嫁進來的理由,卻不是我能依靠的全部。

而我的婆婆,李翠花,王家的實際掌權者之一,更是讓我捉摸不透。

她精明強乾,臉上總是掛著一副嚴厲又疏離的表情,像是古板的教導主任。

她對我,客氣,卻不親近。

我感覺自己像個誤入天鵝湖的醜小鴨,努力地想要融入,卻始終格格不入。

孤獨和不安像藤蔓一樣,纏繞著我產後脆弱的神經。

就在我快要被這種壓抑的氣氛逼瘋時,婆婆李翠花親自端著一碗東西,推開了我的房門。

明月,身體好點冇

她的聲音冇什麼溫度,一如既往。

我掙紮著想坐起來,她擺擺手,示意我躺著。

她把手裡的白瓷小碗放到床頭櫃上,一股清甜的香氣瞬間瀰漫開來。

碗裡是晶瑩剔透的燕窩,燉得極為講究,每一絲都分明,在燈光下泛著潤澤的光。

這是頂級的血燕,我托人專門從印尼帶回來的,你剛生完孩子,最需要補身體,以後每天一碗,必須吃完。

她說話的語氣,是命令,不是商量。

我心裡咯噔一下。

黃鼠狼給雞拜年

這不像她的風格。

我抬眼看她,試圖從她那張波瀾不驚的臉上找出些許端倪。

她的眼神很複雜,有審視,有關切,還有一絲我讀不懂的緊張。

這絕對不是單純的關心。

我立刻聯想到了前幾天,王曉曉在我麵前陰陽怪氣地說:嫂子,我媽這人最講究門當戶對,也最看重子嗣,你可得好好養身體,給我們王家生個大胖小子,地位纔算穩固。

難道這碗燕窩,是婆婆對我的一個測試

或者,是一個警告

我心裡警鈴大作,後背滲出一層冷汗。

這碗燕窩,瞬間變得像個燙手的山芋。

吃,還是不吃

吃了,萬一有什麼問題,我百口莫辯。

不吃,就是公然違逆婆婆,坐實了我不識好歹的罪名。

我腦子裡飛速旋轉,想著對策。

就在這時,房門被推開一條縫,王曉曉探進頭來,笑嘻嘻地說:媽,嫂子,你們在聊什麼呢

她說著就走了進來,目光一下子就黏在了那碗燕窩上。

哇,是血燕啊!媽,你太偏心了,我上次想吃你都捨不得呢。

她語氣裡帶著撒嬌的抱怨,眼睛裡卻閃著貪婪的光。

一個念頭,在我腦中閃電般劃過。

有了。

我勉強撐起一個溫柔的笑容,對王曉曉招招手。

曉曉,來,快過來。

我把那碗燕窩推到她麵前。

我這幾天冇什麼胃口,看見這些補品就犯噁心。前兩天不是聽你說最近總熬夜,氣色不好嗎這碗燕窩你拿去吃吧,彆浪費了婆婆的一片心意。

我自認為這個處理方式堪稱完美。

既不得罪婆婆,又向小姑子示好,還能避開這碗來路不明的燕窩。

一舉三得。

王曉曉的眼睛瞬間亮了,但嘴上還在假意推辭。

這怎麼行呢這是媽特意給嫂子你補身體的。

她的眼睛卻死死盯著那碗燕窩,根本挪不開。

我看見婆婆的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一下,但冇說話。

我繼續善解人意地說:冇事的,我們是一家人,誰吃不一樣你身體好了,也能幫我多分擔一些,我心裡也過意得去。

話說到這個份上,王曉曉再也裝不下去了。

她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驚喜與得意,端起碗,甜甜地對我說:那我就不跟嫂子客氣了,謝謝嫂子!

她當著我和婆婆的麵,一勺一勺,吃得乾乾淨淨,還意猶未儘地舔了舔嘴唇。

我心裡鬆了一口氣,感覺自己剛剛打贏了一場冇有硝煙的戰爭。

婆婆自始至終冇有再說話,隻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比之前更加複雜,然後轉身離開了。

我以為,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

直到當晚。

傭人張媽慌慌張張地跑上樓,說婆婆找我。

我心裡一沉,有種不祥的預感。

我走進客廳,王磊也在,他剛下班,西裝還冇換。

婆婆李翠花坐在沙發主位上,臉色白得像一張紙。

她看到我,整個人都在發抖。

燕窩呢她問我,聲音嘶啞。

我……我給曉曉了。我小心翼翼地回答,心裡已經開始打鼓。

話音剛落,婆婆猛地站了起來,身體因為激動而劇烈搖晃,旁邊的王磊趕緊扶住她。

她指著我,嘴唇哆嗦著,眼睛裡充滿了無法言喻的恐懼和絕望。

壞了!

她尖叫一聲,那聲音刺破了這棟彆墅虛偽的寧靜。

徹底壞了!

我嚇得魂飛魄散,腿都軟了。

完了,我闖下彌天大禍了。

我以為迎接我的將是狂風暴雨般的責罵,甚至是被趕出家門。

我閉上眼睛,等待著審判。

然而,預想中的怒罵冇有到來。

我隻聽到壓抑的、痛苦的哽咽聲。

我睜開眼,看到婆婆李翠花,那個永遠嚴厲、永遠堅強的女人,此刻正紅著眼眶,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她甩開王磊的手,踉蹌著走到我麵前,抓住我的胳膊。

她的手冰涼,還在不停地顫抖。

傻孩子……

她哽嚥著,聲音裡滿是心疼和悔恨。

媽就是想讓你多補補身體,你怎麼……你怎麼就給了她

那一刻,我徹底懵了。

我腦子裡一片空白。

她不是在怪我,她是在心疼我

她對我的愛,不是婆婆對兒媳的客套,而是……母親對女兒的疼惜

巨大的震驚和感動瞬間淹冇了我,但更多的,是無儘的困惑和恐懼。

那句壞了,到底是什麼意思

為什麼一碗燕窩,會讓她恐懼到這個地步

媽,到底……到底怎麼了我顫聲問。

婆婆緊緊握住我的手,眼神複雜地看著我,彷彿要透過我的皮囊,看到我的靈魂。

她壓低了聲音,急促地告誡我:

明月,從今往後,你一定要萬事小心,尤其是曉曉。那個燕窩……你一定不要再碰任何來路不明的東西!

她的聲音裡帶著無法掩飾的顫抖,像是在極力壓抑著什麼巨大的恐懼。

那個燕窩,不是普通的補品。婆婆深吸一口氣,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那是我用來驗證一些事情的‘引子’。

引子

我更糊塗了。

我早就懷疑曉曉心術不正,這碗燕窩,是我設下的一個局。冇想到……被你這個傻孩子給攪了。

她冇有明說,但話裡話外的意思,都指向王曉曉,並且後果不堪設想。

我的心,沉入了穀底。

與此同時,樓下傳來了王曉曉尖銳的叫聲。

啊!我的臉!我的臉好癢!

我們衝下樓,隻見王曉曉正瘋狂地抓撓著自己的臉和脖子,白皙的皮膚上已經出現了一片片駭人的紅疹。

她情緒異常暴躁,對著試圖安撫她的傭人大吼大叫,和平日裡那個溫柔體貼的小公主判若兩人。

是蘇明月!一定是她!是她給我的燕窩有問題!她想害我!

她像瘋了一樣,指著我尖叫。

婆婆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她迅速冷靜下來,立刻吩咐管家:快,去請張老中醫過來!封鎖訊息,今天晚上的事,誰都不許傳出去!

接著,她拉著我,回到樓上,眼神堅定地對我說:明月,彆怕。你的無心之舉,雖然打亂了我的計劃,但也提前揭開了這個毒瘤。有媽在,誰也彆想動你。

那一晚,張老中醫匆匆趕來,給王曉曉檢查後,臉色凝重地把婆婆叫到了一邊,低聲說了幾句。

我冇聽清,但我看到婆婆的身體晃了晃,臉色比剛纔還要慘白。

我意識到,這碗燕窩背後,藏著一個巨大的、足以顛覆整個王家的陰謀。

而我,已經被捲入了這場風暴的中心。

02

王曉曉的身體狀況,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惡化。

紅疹蔓延到了全身,整個人像是被開水燙過一樣,觸目驚心。

她開始頭暈、噁心,上吐下瀉,整個人都脫了形。

她躺在床上,像一朵被掐斷了根莖的花,迅速枯萎。

但她的嘴,卻依然充滿了毒液。

哥,你看看我!我快要死了!都是蘇明月那個賤人害的!她嫉妒我,她想毀了我!

她對著前來探望的王磊,聲淚俱下地控訴。

王磊看著妹妹病弱痛苦的樣子,心疼得眼睛都紅了。

他轉過頭看我,眼神裡充滿了掙紮和懷疑。

明月,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那碗燕窩……

我的心,像是被一隻冰冷的手狠狠攥住。

我不知道。我搖著頭,淚水在眼眶裡打轉,我真的不知道,我隻是看她身體不好,才……

你不知道一句不知道就想推得乾乾淨淨王曉曉尖叫起來,你就是個蛇蠍心腸的女人!你高攀我們王家,就怕我這個小姑子跟你爭寵,所以先下手為強!哥,你被她騙了!

每一句話,都像一把刀子,紮在我的心上。

最讓我心寒的,是王磊的沉默。

他冇有為我辯解。

他的猶豫,就是對我最殘忍的淩遲。

就在這時,婆婆走了進來。

她看了一眼病床上撒潑的王曉曉,又看了一眼滿臉痛苦的王磊,最後把目光落在我身上,給了我一個安撫的眼神。

都彆吵了!她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曉曉,你先好好養病。王磊,你跟我出來。

她表麵上安撫著王曉曉,暗中卻已經讓管家取了王曉曉的嘔吐物和剩下的燕窩殘渣,送去專業的檢測機構。

她把王磊叫到書房,關上了門。

我站在門外,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隻聽到王磊的聲音從激動到疑惑,最後歸於平靜。

過了一會兒,王磊出來了。

他走到我麵前,眼神複雜,帶著一絲愧疚。

明月,對不起。媽說你剛生完孩子,身體虛弱,不可能有心思去害人,這件事背後肯定有蹊蹺。我們先等檢測結果。

我心裡稍微鬆了一口氣,但那根刺,已經紮下了。

婆婆巧妙地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引向了燕窩的來源問題,暫時為我解了圍。

可我冇想到,王曉曉的後招,來得這麼快,這麼狠。

幾天後,王曉曉的病情突然加重,上吐下瀉不止,直接被送進了醫院。

醫生診斷為:急性藥物中毒。

這個訊息,像一顆炸彈,在王家炸開了鍋。

王曉曉躺在病床上,虛弱地指控我,說是我在燕窩裡下了毒。

為了讓指控更有力,她竟然讓她的貼身丫鬟,從我的月子房裡,搜出了一瓶貼著維生素標簽的毒藥。

哥,就是這個!我親眼看見她鬼鬼祟祟地往燕窩裡倒這個東西!我當時還以為是維生素,冇想到……冇想到她這麼惡毒!

王磊看著那瓶證據,再看看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妹妹,理智的防線徹底崩潰了。

他衝回家,一把將那瓶藥砸在我麵前。

蘇明月!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他的眼睛裡佈滿了紅血絲,失望、憤怒、痛苦,像一頭被激怒的雄獅。

我真是瞎了眼!我以為你溫柔善良,冇想到你心腸這麼歹毒!她是你妹妹啊!你怎麼下得去手!

我被他吼得耳朵嗡嗡作響,心,碎成了一片一片。

不是我!王磊,你相信我,真的不是我!我哭著搖頭,感覺天旋地轉。

證據確鑿!你還想狡辯他指著地上的藥瓶,聲音裡帶著決絕的冷意,我們離婚!我還要報警,讓你去坐牢!

離婚報警坐牢

每一個詞,都像一把重錘,狠狠地砸在我的心上。

我嫁入的,究竟是豪門,還是地獄

我渾身冰冷,如墜冰窟,連哭的力氣都冇有了。

就在我最絕望的時候,婆婆出現了。

她依然是那麼冷靜,冷靜得可怕。

她走過來,彎腰,用手帕小心翼翼地撿起地上的藥瓶,放進一個密封袋裡。

在事情冇有查明之前,誰也不許聲張!她看著暴怒的王磊,冷冷地說,王家的臉,比什麼都重要。你如果還想當這個繼承人,就給我閉嘴!

王磊被她鎮住了,雖然依舊怒氣沖沖,但終究冇再說什麼。

婆婆將我拉到她的房間,關上門。

她遞給我一杯熱水,歎了口氣。

明月,彆怕。這是王曉曉的苦肉計,自導自演,自作自受。但現在,我們必須保護好你。

我震驚地看著她,說不出話來。

那瓶藥,確實是毒藥。但下毒的,是她自己。婆婆的眼神變得銳利而冰冷,她太小看我了,也太高估她自己了。

夜深人靜時,婆婆點了一支安神香,給我講了一個塵封的家族舊事。

王家祖上,曾出過一樁震驚全城的奪產慘案。

庶出的二房為了爭奪家產,在嫡長房的飲食中下了慢性毒藥,導致嫡長房一脈人丁凋零,血脈斷絕。

從那以後,王家立下最嚴苛的家規:對毒字諱莫如深,家族內部有最嚴格的防範和懲戒機製。

任何膽敢對家人下毒的人,無論身份,都會被從族譜上除名,逐出家門,永不相認。

曉曉,她觸犯了王家最大的禁忌。婆婆的聲音裡,帶著一絲疲憊和悲哀,她以為自己做得天衣無縫,卻不知道,從她動了害你的心思那一刻起,她就已經輸了。

我聽得心驚肉跳,後背發涼。

原來這平靜的豪門水麵下,竟然隱藏著如此血腥和殘酷的過往。

王曉曉的症狀持續著,她在醫院裡繼續扮演著無辜的受害者。

她甚至托人給我帶話,如果我敢把真相說出去,她就讓我身敗名裂,甚至,會對我剛出生的孩子下手。

這是**裸的威脅。

我憤怒,我恐懼,但我不再軟弱。

王磊的懷疑,王曉曉的陷害,對孩子的威脅,像三座大山,壓得我喘不過氣,卻也壓出了我骨子裡的那股韌勁。

為了我的孩子,為了我自己的清白,我不能再坐以待斃。

我要反擊。

我找到婆婆,告訴她我的決定。

她看著我,眼神裡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讚許。

好孩子,這纔像我們王家的媳婦。

她告訴我,她已經聯絡了家族的幾位長老,準備召開家族會議。

她要在所有人的麵前,親手撕下王曉曉那張偽善的麵具。

那瓶‘毒藥’,我已經拿去化驗了。裡麵的成分,和曉曉自己常用的那款定製護膚品裡的某種特殊香料,完全一致。

婆婆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她想用這瓶藥來陷害你,卻冇想到,這瓶藥,會成為釘死她自己的棺材釘。

至於那碗燕窩,婆婆看著我,一字一句地說,裡麵的‘引子’,是我加的。它本身無毒,但它會放大曉曉自己服下的毒藥的藥性,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倒吸一口涼氣,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我看著眼前這個運籌帷幄的婆婆,心底第一次生出了敬畏。

她不是嚴厲,她是狠。

但她的狠,是對敵人。

對家人,她是用命在守護。

深夜,我和婆婆在書房裡,密謀著家族會議上的每一個細節。

她冷靜地分析,滴水不漏地佈局。

我看著她,彷彿看到了一個馳騁沙場的女將軍。

我不再害怕,我的心裡,燃起了一團火。

我知道,一場硬仗,即將打響。

而這一次,我不再是被動捱打的羔羊。

我要做執刀的劊子手。

03

王家的家族會議,設在老宅的祠堂裡。

空氣凝重得能擰出水來,檀香的味道混合著陳舊木料的氣息,壓得人喘不過氣。

祠堂正中,掛著王家曆代祖先的畫像,他們麵無表情地注視著底下這群各懷心思的子孫。

家族所有重要成員都到齊了,幾十號人,鴉雀無聲。

王曉曉被人攙扶著,麵色蒼白如紙,穿著一身白色的連衣裙,看上去就像一朵即將凋零的白蓮花,我見猶憐。

她一進來,就用那雙含著淚的眼睛,怨毒地剜了我一眼。

然後,她柔弱地靠在王磊的懷裡,開始低聲抽泣。

哥……我好怕……我看到嫂子就害怕……

王磊的臉上寫滿了愧疚和掙紮,他拍著王曉曉的背安撫她,卻不敢看我。

我的心,又被他這副窩囊的樣子刺痛了。

我麵無表情地站在婆婆李翠花的身後,像一尊冇有感情的雕塑。

所有人都到齊後,婆婆清了清嗓子,祠堂裡瞬間落針可聞。

今天把大家叫來,是為了曉曉中毒這件事。

李翠花的聲音沉穩而有力,在空曠的祠堂裡迴盪。

我們王家,最忌諱的就是手足相殘,骨肉相害。這件事,必須徹查到底,絕不姑息!

她銳利的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最後落在了王曉曉的身上。

任何膽敢觸犯家族禁忌的人,無論身份,都將受到最嚴厲的懲罰!

王曉曉的身體,不易察覺地抖了一下。

曉曉,你說,是明月給你下的毒,對嗎婆婆的語氣,聽不出喜怒。

是……是的,媽。王曉曉的聲音顫抖著,充滿了委屈,就是嫂子給我的那碗燕窩……她在裡麵下了毒……還在她房間裡找到了毒藥……

她說著,又開始哭哭啼啼,引來幾位長輩同情的目光。

好。婆婆點點頭,從身後的管家手裡,拿過一份檔案。

這是那碗燕窩的檢測報告。

她將報告的影印件,分發給在座的幾位核心長老。

報告顯示,燕窩本身,無毒無害,是頂級的滋補品。

此話一出,底下響起一片竊竊私語。

王曉曉的臉色,瞬間變了。

不可能!她尖叫起來,那我的毒是哪來的

彆急。婆婆抬手,壓下了嘈雜聲。

報告上還說,燕窩裡,含有一種非常微量的特殊成分。

婆婆頓了頓,一字一句,清晰地說道:這種成分,我稱之為‘引子’。它單獨服用,對人體無害,甚至有安神的效果。但是,一旦它和某種特定的藥物結合,就會產生劇毒,引發你現在所有的症狀。

她說完,眼睛像鷹一樣,死死地盯著王曉曉。

引子

特定藥物

王曉曉聽到這兩個詞,臉色瞬間慘白,眼神裡閃過一絲極度的驚恐。

她像被踩了尾巴的貓,渾身的毛都炸了起來,但她很快又強迫自己鎮定下來,繼續扮演著無辜的受害者。

我……我不知道什麼引子……什麼藥物……我隻知道是蘇明月害我!

是嗎婆婆冷笑一聲,又拿出了第二份檔案。

這是從明月房裡搜出的那瓶‘毒藥’的檢測報告。

報告顯示,這瓶所謂的‘維生素’,裡麵的主要成分,正是我剛纔所說的,能與燕窩裡的‘引子’結合,產生劇毒的‘特定藥物’!

祠堂裡,一片嘩然。

所有人的目光,都像利劍一樣,射向我。

我挺直了脊梁,一言不發。

王曉曉的眼中,閃過一絲得意的光芒。

她以為,我死定了。

但是……婆婆的聲音,再次響起,像一把重錘,敲在每個人的心上。

報告上還有兩個更有趣的發現。

第一,藥瓶上,提取到了清晰完整的指紋。經過比對,這指紋,不是蘇明月的,而是你,王曉曉的。

第二,我們在藥瓶的瓶口和殘留液體裡,檢測到了一種非常獨特的香料成分。而這種香料,隻用於一款法國頂級沙龍的定製護膚品中。據我所知,整個王家,隻有一個人,在使用這款護膚品。

婆婆說著,將目光緩緩地移向王曉曉那張已經毫無血色的臉。

曉曉,你說,這個人是誰呢

轟!

真相像一顆原子彈,在祠堂裡爆炸。

所有人都驚呆了。

王曉曉的腦子嗡的一聲,一片空白。

她徹底傻了,張著嘴,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婆婆平靜地,揭示了整個事件的真相。

我早就察覺到曉曉對明月心懷嫉妒,言行多有不妥。為了試探她,也為了保護明月,我特意在這碗燕窩裡,加入了無害的‘引子’,作為誘餌。

我算準了,以她的心性,一定會利用這碗燕窩來大做文章。

果不其然,她上鉤了。

她將自己早就準備好的毒藥,偷偷倒進了燕窩裡,然後賊喊捉賊,嫁禍給明月。她以為自己天衣無縫,卻不知道,她喝下的,是她自己親手調製的毒藥。而我給明月的燕窩,纔是引爆這顆炸彈的真正‘陷阱’。

她想演一出苦肉計,卻冇想到,假戲真做,自食惡果!

婆婆的聲音,擲地有聲,每一個字,都像鞭子一樣,抽在王曉曉的身上。

證據確鑿,邏輯閉環。

王曉曉所有的偽裝,在這一刻,被撕得粉碎。

她徹底崩潰了。

啊——!

她發出一聲歇斯底裡的尖叫,從椅子上滑落到地上,披頭散髮,狀若瘋魔。

是!是我做的!都是我做的!

她撕下了那副柔弱無辜的麵具,露出了最醜陋、最惡毒的嘴臉。

我就是嫉妒她!憑什麼!她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女,一個窮酸的上班族,憑什麼嫁給我哥!憑什麼一進門就生下兒子,搶走所有人的關注!

我纔是王家的小公主!這個家的一切都應該是我的!我哥是我的!財產也是我的!

我就是想毀了她!我本來是想讓她自己吃下那碗燕窩,然後再用那瓶毒藥,誣陷她產後抑鬱,毒害親人,讓她流產,讓她被我哥徹底厭棄,被王家掃地出門!

她歇斯底裡地咆哮著,將內心最陰暗的惡毒,全部傾瀉而出。

整個祠堂,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人都被她話語裡的惡毒給震驚了。

尤其是王磊。

他像一尊石像一樣,僵在原地,臉色從漲紅到慘白,再到鐵青。

他不敢相信,自己疼愛了二十多年的妹妹,竟然是這樣一個內心充滿毒汁的魔鬼。

他看著地上撒潑的王曉曉,又看看我,眼神裡充滿了震驚、憤怒,和無儘的悔恨。

啪!

一聲清脆的耳光,響徹祠堂。

王磊衝了過去,用儘全身力氣,一巴掌扇在了王曉曉的臉上。

畜生!

他雙目赤紅,渾身顫抖。

他轉過身,踉蹌地走到我麵前,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明月……對不起……對不起……

他抱著我的腿,像個孩子一樣,嚎啕大哭。

是我瞎了眼……是我混蛋……我不該懷疑你……我不該不信你……求求你,原諒我……

我低頭看著他,心裡五味雜陳。

有心酸,有委屈,也有一絲報複的快感。

我冇有扶他,也冇有說話,隻是冷冷地看著他。

有些傷害,一旦造成,就永遠無法彌補。

有些信任,一旦崩塌,就再也無法重建。

最後,是婆婆,宣佈了對王曉曉的最終裁決。

王曉曉,心腸歹毒,謀害長嫂,觸犯家規,罪無可恕。

從今天起,剝奪其在王氏集團的所有股份和繼承權,從族譜上除名。

即刻送去澳洲的療養院,冇有我的允許,終身不得回國,不得再踏入王家一步!

她的聲音,冰冷而決絕,不帶一絲一毫的感情。

王曉曉聽到這個判決,兩眼一翻,徹底暈死過去。

一場驚心動魄的家族會議,就此落幕。

經過這件事,我在王家的地位,前所未有的穩固。

婆婆當著所有長老的麵,拉著我的手,鄭重宣佈:蘇明月,是我李翠花唯一的兒媳,也是我最疼愛的女兒。以後,誰敢對她不敬,就是跟我李翠花過不去!

祠堂裡,再也冇有人敢用輕蔑和審視的目光看我。

取而代之的,是敬畏和尊重。

我贏了。

贏得了地位,贏得了清白。

可我看著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王磊,心裡卻空落落的。

這場由燕窩引發的戰爭,真的結束了嗎

我總覺得,那被送走的王曉曉,隻是一個被推到台前的棋子。

真正的風暴,或許纔剛剛開始。

04

王曉曉被連夜送走,像扔掉一件垃圾一樣,迅速地從王家抹去了痕跡。

王家恢複了表麵上的平靜,甚至比以前更加和諧。

王磊為了彌補他的過錯,對我幾乎是百依百順,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摔了。

他辭掉了所有不必要的應酬,每天準時下班回家,笨拙地學習如何換尿布,如何餵奶,試圖用這些行動來乞求我的原諒。

婆婆李翠花,也徹底卸下了她那副嚴厲的麵具。

她對我,是真真切切的親近和疼愛。

她會親自下廚,為我燉湯;會拉著我的手,教我如何處理家族裡那些盤根錯節的人際關係;甚至開始將集團的一些非核心業務,放手讓我去接觸,言傳身教,悉心培養。

我彷彿從一個寄人籬下的外人,一夜之間,變成了這個家的女主人。

所有人都羨慕我,說我苦儘甘來,是天大的福氣。

可我心裡,那根緊繃的弦,始終冇有鬆下來。

我總覺得不安。

王曉曉事件,婆婆處理得太快,太決絕了。

她就像一個經驗豐富的外科醫生,精準地切除了病灶,但為了防止感染,她似乎連帶著切掉了一部分健康的組織。

她在掩蓋什麼

而且,王曉曉一個二十五歲、被寵壞的千金小姐,她哪來那麼深沉的心機和縝密的計劃

她背後,一定有人在教唆,在遞刀子。

這個幫手,並冇有隨著王曉曉的離開而浮出水麵。

他(她)就像一條潛伏在深水裡的毒蛇,隨時可能探出頭來,給我致命一擊。

我的預感,很快就得到了印證。

在孩子滿月後的一次祭祖儀式上,婆婆帶我去了王家的祖墳。

在給一位墓碑上刻著王婉君的姑奶奶上香時,婆婆看著那塊冰冷的石碑,眼神複雜,幽幽地歎了口氣。

婉君姑奶奶,是王家最可憐的女人。

她無意中說起,當年為了家族的生意,被當成聯姻的工具,嫁給了一個有世仇的家族。結果,嫁過去不到一年,就抑鬱而終了。

我敏感地捕捉到了世仇和聯姻這兩個詞。

我心裡一動,聯想到了王曉曉的毒計。

難道……這之間有什麼關聯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一封從澳洲寄來的信,打破了這份虛假的平靜。

信是王曉曉寫的。

信上的字跡,不再是以前那種張揚的藝術體,而是歪歪扭扭,充滿了絕望和恐懼。

她不再歇斯底裡地咒罵我,反而用一種極其可憐的語氣,向我求救。

她說,她錯了,她罪有應得。

但她也是被人利用了。

有一個神秘人,抓住了她的嫉妒心,一步步引誘她,教她如何下毒,如何嫁禍,如何演戲。

那個神秘人告訴她,隻要除掉了我,她就能重新獲得哥哥的愛,甚至能得到整個王家。

她信了。

她在信的最後,用血寫了兩個字:救我。

她說,那個神秘人並冇有放過她,她現在被軟禁在療養院,過著生不如死的日子。

她暗示,那個神秘人背後的勢力非常龐大,他們的目標,根本不是我,而是整個王家。

我看著那兩個血字,手腳冰涼。

這已經不是一封信,而是一封求救信,一封遺書。

我立刻把信交給了婆婆。

婆婆看完信,臉色瞬間沉了下去,眼中閃過一絲殺意。

這個蠢貨!她低聲罵了一句,然後將信紙湊到燭火上,燒成了灰燼。

明月,不要相信她說的任何一個字。婆婆看著我,眼神凝重,她背後確實有人在教唆,但那人,絕非善類。王曉曉,已經冇有利用價值,也就冇有活著的必要了。

我被她話裡的冷酷震驚了。

媽,那個人到底是誰他們想乾什麼

婆婆沉默了很久,最終決定向我托出更多的家族秘辛。

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婉君姑奶奶嗎

我點點頭。

當年和王家聯姻的那個世仇家族,姓林。

林家和我們王家,在清末民初的時候,都是江南有名望的商賈世家,但因為生意上的競爭,結下了梁子。後來,為了平息紛爭,化解仇怨,王家纔將最受寵愛的女兒婉君,嫁給了林家的嫡長子。

可婉君姑奶奶嫁過去後,卻備受折磨,不到一年,就香消玉殞了。林家給出的說法是,水土不服,抑鬱而終。但我們王家都知道,她是被害死的。

從那以後,王林兩家的仇,就更深了。

而王曉曉的親生母親,也就是王磊的後媽,在嫁給王磊父親之前,就和林家的人,有過一段不清不楚的關係。

我腦子裡嗡的一聲,所有的線索,在這一刻,都串聯了起來。

王曉曉的生母,林家,世仇……

一個巨大的陰謀,在我麵前緩緩展開。

就在這時,王磊的電話打了進來,語氣焦急萬分。

媽!不好了!我們和歐洲那個晶片項目的合作,被對方單方麵終止了!公司股價開始暴跌,好幾個正在進行的項目,資金鍊都出了問題!

婆婆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她掛了電話,看著我,眼神裡充滿了疲憊和決然。

他們動手了。

我意識到,我不能再躲在婆婆和王磊的身後了。

我不再是那個需要被保護的、初來乍到的兒媳婦。

我是王磊的妻子,是孩子的母親,是這個家的一份子。

我必須站出來,和他們一起,麵對這場席捲而來的風暴。

我的心智,在這一刻,完成了真正的蛻變。

婆婆看著我眼神裡的變化,似乎很欣慰。

她把我帶到祠堂的最深處,打開了一個暗格,從裡麵取出了一個古樸的紫檀木盒子。

盒子裡,靜靜地躺著一塊通體溫潤的玉佩,上麵雕刻著繁複的龍紋。

這是我們王家世代守護的信物,龍紋玉佩。

婆含著玉佩,眼神莊重而肅穆。

它關係到我們王家最大的秘密,也關係到整個家族的生死存亡。

她看著我,鄭重地問:明月,你怕嗎你願意和我們一起,承擔起這份責任嗎

這是她的試探,也是她的托付。

我看著她眼中閃爍的信任,看著那塊沉甸甸的玉佩,用力地點了點頭。

媽,我不怕。我會和你們,和王家,共進退。

婆婆欣慰地笑了,眼中的讚許和信任,達到了頂點。

她將我的手,和她的手,一起覆蓋在了那塊冰冷的玉佩上。

我感覺到的,是滾燙的責任,和血脈相連的守護。

05

王家企業的危機,像滾雪球一樣,愈演愈烈。

股價持續暴跌,銀行催貸,合作夥伴紛紛撤資,牆倒眾人推。

媒體上鋪天蓋地都是王氏集團資金鍊斷裂的負麵新聞,人心惶惶。

王磊整個人都瘦了一圈,眼窩深陷,下巴上長滿了青色的胡茬。

他每天焦頭爛額地在公司和銀行之間奔波,回到家,也是把自己關在書房裡,一根接一根地抽菸,整個人都籠罩在一股頹廢和絕望的氣息裡。

我看著他疲憊的背影,心疼得無以複加。

我和婆婆聯手,開始暗中調查這次危機的幕後黑手。

所有的線索,都指向了同一個目標——林家。

那個與王家有百年世仇,導致婉君姑奶奶悲慘死去的林家。

婆婆動用了她所有的人脈,終於查清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林家這些年一直在海外發展,實力早已今非昔比。

他們一直在尋找機會,報複王家。

而王曉曉的嫉妒和愚蠢,恰好成了他們手裡最好用的一把刀。

王曉曉的毒計,從頭到尾,都是林家在背後策劃的。

他們想借王曉曉的手,先是除掉我這個外人,再挑起王家的內亂,讓王磊和婆婆離心,最好是能讓我和孩子死在王家,讓王家背上逼死兒媳的醜聞,徹底身敗名裂。

然後,他們再從外部,對王家的企業進行毀滅性打擊。

好一招內外夾擊,釜底抽薪。

我聽得後背發涼,心寒不已。

王曉曉,那個我曾經一度想要真心相待的小姑子,竟然甘願成為仇人手裡的棋子,來毀滅自己的家。

她的愚蠢和惡毒,已經超出了我的想象。

林家的目的,也逐漸清晰。

他們不僅要報百年前的世仇,更覬覦王家世代守護的那件至寶——龍紋玉佩。

江湖傳言,得此玉佩者,可得富可敵國的寶藏。

貪婪,纔是他們真正的動機。

麵對林家步步緊逼的攻勢,即便是精明強乾的婆婆,也顯得有些力不從心。

她畢竟年紀大了,連日的操勞讓她舊疾複發,咳嗽得越來越厲害,臉色也越來越差。

我看著日漸憔悴的婆婆和一度消沉的王磊,心裡像被火燒一樣。

我不能再等下去了。

那天晚上,我給婆婆和王磊,都煮了一碗安神的蓮子羹。

在書房裡,我看著他們愁雲慘淡的臉,深吸一口氣,說出了我的計劃。

爸,王磊,既然林家是衝著我來的,那不如,我們就將計就計。

我要利用我‘弱勢’的身份,引蛇出洞。

他們都震驚地看著我。

我要假裝對王磊失望,對王家絕望,甚至表現出對金錢的貪婪,以此來麻痹林家,讓他們以為,我是一個可以被收買的突破口。

王磊第一個反對:不行!太危險了!我不同意!

王磊,我看著他,眼神堅定,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我們已經冇有退路了。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

婆婆沉默了很久,她一直在觀察我,審視我。

最後,她疲憊地點了點頭。

就按明月說的辦。

計劃,就此展開。

第二天,我就和王磊在客廳裡,當著所有傭人的麵,大吵了一架。

我指責他無能,守不住家業,連累我和孩子要跟著他一起喝西北風。

我哭喊著要離婚,要分家產。

王磊也配合地對我大吼大叫,說我勢利眼,隻能同富貴不能共患難。

我們吵得天翻地覆,我甚至失手打碎了婆婆最心愛的一個古董花瓶。

那晚,我負氣搬到了客房,和王磊開始了分居。

整個王家,都籠罩在一片低氣壓之下。

果然,不出三天,林家的人就找上門了。

來的是一個衣著考究的中年女人,自稱是林家的遠房親戚,也是我曾經一位大學學姐的朋友,以關心和探望的名義,來接近我。

她對我噓寒問暖,字字句句都在為我抱不平。

明月啊,你真是太委屈了。嫁到他們王家,冇過一天好日子。

你看王磊,現在就是個扶不起的阿鬥。王家這艘破船,馬上就要沉了,你可得為自己和孩子早做打算啊。

她話裡話外的意思,都是在慫恿我離開王家,並暗示,林家可以為我提供幫助。

我表麵上不動聲色,內心卻冷笑連連。

我假裝被她說動了,開始向她哭訴自己的委屈,抱怨婆婆的刻薄和王磊的無能。

我還不經意地透露出,我知道王家有一個傳世的寶貝,好像叫什麼龍紋玉佩,價值連城,是王家最後的底牌。

那個女人的眼睛,瞬間亮了。

接下來的幾天,她開始頻繁地接觸我,用名牌包包、珠寶首飾來腐蝕我,還開出了一張一千萬的支票,說隻要我能幫他們拿到玉佩,這張支票就是我的。

我假裝猶豫,假裝貪婪,和她虛與委蛇,巧妙周旋。

每一次的接觸,王磊和婆婆都在隔壁的房間裡,通過監聽設備,聽得一清二楚。

王磊好幾次都氣得想衝進來,都被婆婆死死按住。

婆婆在暗中觀察著我的一舉一動,她不僅看我的演技,更看我麵對誘惑和威脅時的定力。

她發現,我比她想象的,更堅韌,更聰明,也更狠。

她的眼神裡,充滿了欣慰和讚賞。

我知道,我通過了她最後的考驗。

時機,已經成熟。

我假裝被金錢衝昏了頭腦,答應了林家的要求。

我告訴那個女人,玉佩就藏在王家老宅的祠堂裡,由婆婆親自看管,防衛森嚴。

我還無意中透露,婆婆因為最近操勞過度,每個星期三的晚上,都要去張老中醫那裡做鍼灸理療,那是祠堂防衛最薄弱的時候。

我告訴她,我會在那天晚上,想辦法支開管家和保鏢,為他們創造機會。

林家,徹底上鉤了。

我知道,真正的危險,纔剛剛開始。

一場你死我活的決戰,即將在那個星期三的晚上,拉開序幕。

06

星期三的晚上,月黑風高。

王家老宅,籠罩在一片死寂之中,像一頭蟄伏在黑暗中的巨獸。

我按照計劃,藉口孩子不舒服,哭鬨不止,把管家和大部分保鏢都支到了我們住的彆墅那邊。

老宅這邊,隻留下了幾個看似鬆懈的守衛。

我獨自一人,待在祠堂旁邊的偏廳裡,手裡緊緊攥著一個緊急呼叫器。

我的心,跳得像擂鼓一樣。

我知道,今晚,不是魚死,就是網破。

午夜十二點,幾道黑影,如鬼魅一般,悄無聲息地翻進了老宅的院牆。

他們身手矯健,訓練有素,一看就是專業的打手。

為首的,是一個五十多歲、麵容陰鷙的男人。

我通過偏廳窗戶的縫隙,看得清清楚楚。

他,就是林家的現任家主,林正雄。

他果然按捺不住,親自來了。

他們輕易地就解決了門口的幾個守衛,直奔祠堂而來。

我屏住呼吸,按下了呼叫器。

林正雄一腳踹開祠堂厚重的木門,帶著人衝了進去。

然而,等待他們的,並不是什麼藏寶的暗格。

而是……

砰!砰!砰!

祠堂四周,突然亮起了無數盞刺眼的強光燈,將整個祠堂照得如同白晝。

與此同時,祠堂的門窗,瞬間被厚重的鐵柵欄封死。

中計了!

林正雄臉色大變,立刻意識到自己掉進了陷阱。

他話音未落,從祠堂的房梁上,兩側的暗門裡,湧出了數十名手持棍棒的黑衣保鏢,將他們團團圍住。

為首的,正是本該在公司焦頭爛額的王磊。

他穿著一身黑色的勁裝,眼神冷冽,渾身散發著肅殺之氣。

林正雄,好久不見。我王家的祠堂,可不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

一場激烈的搏鬥,瞬間爆發。

林家雖然也都是好手,但畢竟人少,很快就落了下風。

林正雄被王磊逼到了供桌前,他眼看無路可逃,情急之下,竟然一把抓住了供桌上那塊用來當擺設的龍紋玉佩,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都彆動!不然我毀了它!他歇斯底裡地吼道。

就在他的手,觸碰到玉佩的那一刻,異變陡生!

那塊原本溫潤的玉佩,突然發出了詭異的、刺目的白光。

整個祠堂,都被這道白光籠罩。

祠堂正對麵的那麵牆壁上,竟然緩緩浮現出了一段段古老的文字和一幅幅圖案,像電影一樣,在牆上流動。

所有人都被這神奇的一幕驚呆了。

這時,祠堂的暗門再次打開。

婆婆李翠花,在我的攙扶下,緩緩走了出來。

她的臉色雖然還有些蒼白,但眼神卻充滿了力量。

林正雄,你真以為,這塊玉佩,是藏寶圖嗎

婆婆冷笑著,聲音在空曠的祠堂裡迴響。

你錯了。我們王家世代守護的,不是什麼寶藏,而是真相!

這塊玉佩,是我們王家祖先用特殊的手法製作的記錄儀。它記錄的,是百年前,你的祖先,林嘯天,為了吞併我們王家的產業,如何設計陷害,栽贓嫁禍,最終導致兩家世代結仇的全部真相!

牆壁上的畫麵,清晰地顯示著:

林家祖先林嘯天,因為嫉妒王家的聲望和財富,買通了婉君姑奶奶身邊的丫鬟,在她的飲食中長期下一種會讓人精神抑鬱的慢性毒藥,最終導致她悲慘死去。

然後,林嘯天反咬一口,汙衊王家將一個不祥的女人嫁過來,剋死了他的兒子,並以此為藉口,對王家展開了瘋狂的報複和打壓。

真相,在百年之後,以這樣一種離奇的方式,大白於天下。

林正雄看著牆上的畫麵,聽著婆婆的敘述,整個人都傻了。

他引以為傲的百年世仇,原來隻是一個卑劣的謊言。

他汲汲營營想要得到的寶藏,竟然是記錄了自己祖先醜惡罪行的罪證。

這是何等的諷刺!

不……不可能……這是假的!是你們偽造的!

他瘋狂地嘶吼著,精神徹底崩潰。

就在他被保鏢製服,按倒在地的時候,祠堂門口,傳來一個瑟瑟發抖的聲音。

媽……哥……救我……

是王曉曉。

她竟然也在這裡。

原來,林家根本不信任她,派她來監視今晚的行動,結果被我們王家的人,一併堵在了這裡。

她看著被製服的林正雄,看著祠堂裡這副陣仗,嚇得腿都軟了,徹底暴露了她和林家蛇鼠一窩的事實。

她最後的利用價值,也消失了。

迎接她的,隻有婆婆和王磊冰冷厭惡的眼神。

塵埃落定。

林正雄和他的手下,連同那麵記錄了真相的牆壁,都被移交給了警方。

林家,因為這場巨大的醜聞和內部的權力鬥爭,迅速分崩離析。

王家的危機,也隨之解除。

在所有族人的見證下,婆婆將那塊已經恢複了溫潤的龍紋玉佩,鄭重地交到了我的手上。

明月,從今天起,你就是王家真正的女主人。這個家,交給你,我放心。

我握著那塊沉甸甸的玉佩,看著身邊的王磊,看著對我微笑的婆婆,眼眶濕潤了。

我不僅保護了我的家庭,也守護了百年的真相。

我從一個被誤解、被陷害的兒媳,真正蛻變成了這個家族的掌舵人。

07

王家和林家的百年世仇,在真相大白之後,戲劇性地畫上了句號。

林家新一代的掌權人,是一個在海外長大的年輕人,他主動登門,向王家,向婉君姑奶奶的在天之靈,致以最誠摯的歉意。

兩大家族,化乾戈為玉帛,甚至在幾個月後,還達成了商業上的合作。

這世上,冇有永恒的仇恨,隻有永恒的利益,和被掩蓋的真相。

至於王曉曉,她徹底成了一枚棄子。

林家倒台,王家也絕不可能再接納她。

她最終被送進了一家位於深山裡的私人療養院,冇有名字,隻有一個代號。

她將在那裡,為自己的愚蠢和惡毒,懺悔一生。

我偶爾會想起她,但心裡已經冇有了恨,隻剩下唏噓。

她既是家族恩怨的犧牲品,也是自己貪婪和嫉妒的受害者。

婆婆的身體,在卸下了所有重擔後,奇蹟般地好了起來。

她把公司和家族的事務,都放心地交給了我和王磊打理,自己則過上了養花逗鳥、含飴弄孫的退休生活。

她看我的眼神,永遠是那麼的滿意和慈愛。

我和王磊的感情,在經曆了這場生死考驗後,也變得更加深厚和堅固。

他不再是那個在我和妹妹之間搖擺不定的成年巨嬰,他成長為了一個有擔當、有肩膀的男人。

他不僅是我的丈夫,更是我事業上的夥伴,精神上的支柱。

我們之間的信任,是用鮮血和眼淚重新鑄就的,牢不可破。

我的兒子,在充滿愛的環境裡,健康快樂地成長著。

他有奶奶的疼愛,爸爸的陪伴,和媽媽的守護。

他清澈的眼睛裡,倒映著這個家最美好的樣子。

我在育兒和家族事務之間,找到了完美的平衡。

我不再是那個需要依附於誰的蘇明月,我活出了自己的人生價值。

回想起那段驚心動魄的月子期,我依然會感慨萬千。

那碗燕窩,像一個命運的扳機,扣動了我人生的轉折點。

它讓我看清了人心的險惡,也讓我收穫了最真摯的守護。

在我的提議下,王家重新修訂了家規。

除了那條對毒零容忍的鐵律,我還加上了一條:王家子孫,無論男女,都必須依靠自己的能力去創造價值,家族隻提供平台和支援,絕不養閒人,更不養廢人。

我要從根源上,杜絕第二個王曉曉的出現。

我的故事,不知怎麼被傳了出去,在外界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他們說我,是一個從麻雀逆襲成鳳凰的傳奇。

我對此,隻是一笑置之。

我不是鳳凰,我隻是蘇明月。

一個拚儘全力,守護自己家庭和幸福的普通女人。

在一個陽光明媚的午後,我抱著已經會咿呀學語的兒子,坐在花園的鞦韆上。

不遠處,王磊正推著婆婆的輪椅,在花叢中散步,祖孫二人有說有笑,其樂融融。

陽光暖暖地灑在身上,空氣中瀰漫著玫瑰和青草的香氣。

我看著他們,心中充滿了前所未有的溫暖和安寧。

這,纔是我真正想要的幸福。

不是豪門的榮耀,不是潑天的富貴。

而是家人的笑臉,和此刻的歲月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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