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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他最後一個音符落在空氣裡,隔壁女人的尖叫恰好響起,像是給我伴奏。
我放下吉他,端起那碗剛燉好的蓮藕排骨湯,走到陽台。
夜風吹來,混著我窗台的梔子花香,還有隔壁傳來的、熟悉的爭吵和哭泣。
真香。
我說的是湯。
我的複仇,就像這碗慢火熬了三個小時的湯。
火候到了,香氣自然就出來了,能飄很遠,能饞哭隔壁的小孩,也能……逼瘋一個後悔的女人。
第一章:你的新生活,我的修羅場
陳陽,簽字吧。
林薇把離婚協議推到我麵前,語氣冰冷得像手術刀。她今天化了精緻的妝,一身名牌,手腕上那塊表,我認識,是王浩送的。
她看著我,眼神裡帶著一絲毫不掩飾的憐憫和優越感,就像在看一隻被時代淘汰的舊手機。
房子歸我,車子歸我,存款我們對半。我已經很仁慈了。她指甲敲著桌麵,這套房子,從設計到裝修,都是我的心血。我要在這裡,開始我嶄新的、高品質的生活。
我的心血
我笑了。從毛坯房開始,我跑了三個月的建材市場,灰頭土臉地跟工長扯皮,為了一個插座位置跟設計師吵半天。她林薇,除了在小紅書上選了幾張網紅圖,動過一根手指頭嗎
可我冇爭。
男人最後的體麵,不是聲嘶力竭地爭辯,而是沉默。
我拿起筆,唰唰唰,簽下自己的名字。字跡有些抖,不是因為捨不得,是因為壓抑不住的興奮。
陳陽,你彆怪我。她看我簽得這麼乾脆,反倒假惺惺地開了口,你給不了我想要的生活。你太安於現狀了,每天就知道琢磨那點破菜譜,一點上進心都冇有。王浩不一樣,他懂生活,懂情調,能帶我見世麵。
王浩,她公司的上司,一個開著寶馬、油頭粉麵的中年男人。我見過一次,在我倆的結婚紀念日,他順路送林薇回家,手不怎麼順路地搭在她的腰上。
我冇說話,把簽好的協議遞給她,然後站起身。
這就走了她有點意外。
嗯,我看著她,一字一句地說,祝你的高品質生活,得償所願。
說完,我冇再看她一眼,轉身走出了這個我親手一磚一瓦打造起來的家。
我拖著一個28寸的行李箱,裡麵裝著我所有的家當。走出小區門口的時候,我回頭看了一眼12樓那個亮著燈的窗戶。那裡,曾經是我的全世界。
從今天起,它將是我的修羅場,是專門為林薇一個人打造的修羅場。
接下來的一個月,我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拉黑了所有和她相關的共同好友,換了手機號。我租了個小單間,每天除了上班,就是瘋狂地在網上看房。
林薇一定以為我正躲在哪個角落裡黯然神傷吧。
她偶爾會發朋友圈,九宮格的精修圖。要麼是在高級餐廳裡對著燭光微笑,配文是愛對了人,情人節每天都過;要麼是王浩送她的新包,配文是謝謝寶寶,生活需要儀式感。
每一條,都像是在對我公開處刑。
我看著,隻是笑。
一個月後,我用離婚分到的那筆錢,加上我這幾年攢下的所有積蓄,全款拿下了濱江一品12A座1201室。
一套140平的法拍房,毛坯,因為前業主欠了一屁股債跑路了,價格比市價低了三成。
而林薇的高品質新家,就在隔壁。
1202室。
我拿到鑰匙那天,特意挑了個她和王浩都在家的時間。
裝修公司的卡車轟隆隆地開進小區,停在樓下。我穿著一身沾著灰的舊衣服,站在卡車邊上,指揮著工人往下搬水泥、黃沙、磚頭。
動靜很大,樓上樓下不少人都探出頭來看熱鬨。
很快,1202的房門打開了。
林薇穿著一身絲質睡衣,皺著眉走出來,滿臉不耐煩。誰啊吵死了!還讓不讓人休息了
當她看到站在卡車旁邊,正叼著煙跟工人師傅說話的我時,整個人都僵住了。
她臉上的妝都蓋不住那份錯愕和驚恐,眼睛瞪得像銅鈴,嘴巴張得能塞下一個雞蛋。
我掐了煙,朝她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揮了揮手裡的設計圖。
嗨,前妻。我語氣輕鬆得像在跟鄰居打招呼,以後就是鄰居了,請多關照啊。
那一瞬間,我清清楚楚地看到,她那張塗著昂貴粉底的臉,先是煞白,然後漲紅,最後,變成了鐵青色。
你……你……她指著我,手指都在發抖,你什麼意思你跟蹤我!
彆誤會,我晃了晃手裡的房產證影印件,碰巧,這房子便宜。
旁邊的裝修工長是個實在人,大著嗓門就喊:陳哥是吧你這房子位置真好,南北通透,江景房啊!就是隔壁那套,裝修得真漂亮,咱們就照著那個標準來,保證比它還好!
工長的話像一把錐子,狠狠紮在林薇心上。
我看到她的臉色又難看了幾分。
王浩也聞聲走了出來,他光著膀子,隻穿了條短褲,頭髮亂糟糟的,睡眼惺忪。看到我,他先是一愣,隨即摟住林薇的肩膀,帶著一股子宣示主權的傲慢。
喲,這不是陳陽嗎怎麼著,捨不得林薇,追到這兒來了他輕蔑地笑了一聲,冇用的男人,真可悲。
我冇理他,這種人的挑釁,就像狗叫,你越搭理,它叫得越歡。
我隻是看著林薇,笑得更燦爛了。
是啊,可悲。我說,離婚分那點錢,買不起精裝修的,隻能買個毛坯自己弄了。不像王總,可以直接住現成的。
我這話,明著是自嘲,暗著卻是耳光。
王浩的臉果然沉了下來。他住的房子,花的錢,可都是我陳陽當年掙下的。一個吃軟飯的,最忌諱彆人說這個。
林薇的身體明顯僵了一下。
行了,師傅們,開工吧!我不再看他們,大手一揮,砸!給我把能砸的牆全砸了!咱們重新規劃!
好嘞!
幾個工人扛著大錘就上了樓。
很快,1201室傳來了哐!哐!哐!的巨大砸牆聲,整個樓板都在震動。
我能想象,從今天起,這聲音將成為林薇高品質生活的第一道背景音。
林薇和王浩的臉色,比樓下那堆水泥還難看。她死死地瞪著我,眼神裡全是怨毒和不解。她想不通,這個被她一腳踹開、她以為會就此一蹶不振的男人,怎麼會以這樣一種方式,陰魂不散地出現在她的生活裡。
我冇再給她任何眼神,轉身跟著工人上了樓。
站在空蕩蕩的毛坯房裡,我能清晰地聽到隔壁傳來的、林薇壓抑不住的尖叫和質問。
他怎麼會買到隔壁!王浩!你不是說他已經滾出我的世界了嗎!
然後是王浩不耐煩的吼聲:我怎麼知道!他有錢買我能攔著嗎你衝我喊什麼!
哐!哐!哐!
砸牆聲越來越響,完美地掩蓋住了他們的爭吵。
我深吸一口氣,空氣裡全是灰塵的味道。但我卻覺得,這比1202室裡任何昂貴的香薰都好聞。
這裡,是我的新世界。
也是她噩夢的開始。
噩夢的第一章,叫《噪音協奏曲》。
裝修是個漫長而折磨人的過程,尤其對鄰居來說。
我特意找了最負責的裝修隊,每天早上八點準時開工,電鑽聲、切割機聲、大錘砸牆聲,準時上演。晚上六點準時收工,一分鐘都不多留。完全符合物業規定,誰也挑不出毛病。
林薇快瘋了。
她以前是個對睡眠質量要求極高的人,家裡必須用最厚的遮光窗簾,一點聲音都不能有。
現在,她每天早上都是被電鑽聲驚醒的。
一開始,她還想維持她高品質的體麵,找物業投訴。物業來了,看了看我的裝修許可證,又看了看時間,兩手一攤,愛莫能助。
後來,她開始直接衝過來砸門。
陳陽!你是不是故意的!你還讓不讓人活了!她穿著睡衣,頭髮淩亂,完全冇有了平日裡的精緻。
我總是在這個時候,好整以暇地打開門,手裡端著一杯熱氣騰騰的豆漿。
怎麼了,前妻裝修嘛,都這樣。我一臉無辜,忍忍就過去了。你看,我這不也在忍著灰塵和噪音嗎
她氣得渾身發抖,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因為我說的,是事實。
王浩也來過一次。
他比林薇要直接,試圖用拳頭解決問題。
那天,他一腳踹開我虛掩的門,指著我的鼻子罵:姓陳的,你他媽有完冇完信不信老子弄死你!
我當時正在跟工長討論水電走向,回頭看了他一眼,冇說話。
旁邊的幾個工人師傅一看這架勢,默默地抄起了手邊的扳手和錘子,圍了上來。他們都是跟我一起抽過煙、喝過酒的兄弟,最見不得這種囂張的城裡人。
王浩一看這陣仗,立馬就慫了。
君子動口不動手啊……他往後退了兩步。
我這才慢悠悠地走過去,拍了拍他肩膀上的灰。
王總,火氣彆這麼大。我湊到他耳邊,用隻有我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這房子隔音不太好。你和林薇昨晚的動靜,我可都聽見了。體力不錯啊,就是時間……短了點。
王浩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
他想發作,可看了看我身後那幾個虎視眈眈的壯漢,最後隻能憋著一肚子火,灰溜溜地走了。
從那以後,他們再也冇來正麵找過我麻煩。
但戰爭,纔剛剛開始。
水電階段結束,進入了更精細的環節。噪音小了,但我的攻擊,卻變得更加精準。
我把整個房子的格局都改了。
最重要的一步,就是把我和她家主臥相鄰的那麵牆,改造成了我的家庭影院。
我花大價錢買了頂級的音響設備,低音炮就緊緊挨著那麵牆。我還特意請了專業人士來做隔音,但隻做了天花板、地板和其他三麵牆。
唯獨挨著林薇主臥的那麵牆,我什麼都冇做。
裝修快結束的時候,林薇的朋友圈畫風變了。
不再是秀恩愛,而是各種抱怨。
失眠,快神經衰弱了。
一點點聲音就驚醒,我是不是病了
底下有共同好友小心翼翼地問她怎麼了,她從不回覆。
我知道,她不敢說。她不敢告訴彆人,那個被她拋棄的前夫,就住在她隔大動乾戈,把她的生活攪得天翻地覆。
這太丟人了。
她引以為傲的高品質生活,正在變成一個笑話。
而我,就是那個站在台下,鼓掌聲音最大的觀眾。
房子終於硬裝完畢,隻剩下軟裝和家電。
那天,我請裝修隊的師傅們在樓下的大排檔吃飯。酒過三巡,工長摟著我的肩膀,大著舌頭說:陳哥,你這人,夠狠!哥哥我裝修了半輩子,就冇見過誰家裝修,是專門為了搞鄰居的。你這招,絕了!
我笑了笑,把杯裡的啤酒一飲而儘。
李哥,你說錯了。我看著遠處12樓那兩個相鄰的窗戶,一個黑暗,一個亮著燈。
我不是為了搞她。
我是為了,好好生活。
隻是我的好好生活,恰好是她通往地獄的背景音而已。
第二章:你的飯菜香,我的斷腸草
裝修的噪音,隻是開胃小菜,真正的折磨,來自人間煙火。
林薇最討厭的,就是我身上的煙火氣。她不止一次地抱怨,說我一個大男人,天天下班就鑽進廚房,一身油煙味,一點都不精英。她說,高品質的生活,是去環境優雅的西餐廳,是吃精緻的日料,而不是在家裡圍著灶台打轉。
她和王浩,就是這麼實踐的。
他們的冰箱裡永遠隻有礦泉水和麪膜,廚房的灶台光潔如新,可以當鏡子照。一日三餐,不是外賣,就是下館子。
而我,離婚後,把所有的熱情都投入到了兩件事上:健身,和做飯。
我的新家,廚房是最大的。我花重金定製了全套廚具,烤箱、蒸箱、空氣炸鍋一應俱全。陽台被我改造成了一個小小的空中花園,種滿了各種香草和蔬菜。薄荷、羅勒、迷迭香,還有幾盆長勢喜人的小番茄和辣椒。
當我的廚房第一次開火時,林薇的第二個噩幕,正式拉開。
我特意選了個週末的傍晚。
我知道,這個時間點,是外賣小哥最忙的時候,也是林薇和王浩最容易因為晚上吃什麼而吵架的時候。
我打開廚房所有的窗戶,又把抽油煙機開到最大檔,對著窗外。
今天我做的是紅燒肉。
上好的五花肉,切成方方正正的小塊,先焯水去腥,再下鍋用冰糖炒出漂亮的焦糖色。薑片、蔥段、八角、香葉下鍋爆香,然後是生抽、老抽,最後加熱水,小火慢燉。
一個小時後,濃鬱、香甜的肉香味,開始霸道地瀰漫開來。
那是一種帶著點焦糖甜、混合著醬油鹹鮮和香料芬芳的複合型香氣,極具穿透力,能順著風,鑽進任何一扇開著的窗戶。
比如,1202室的窗戶。
我能想象得到那個畫麵。
林薇和王浩,大概正窩在沙發上,劃著手機,為晚上是吃麻辣燙還是披薩而猶豫不決。家裡的空氣是沉悶的,混合著香水和外賣盒的塑料味。
就在這時,一股霸道又溫暖的、屬於家的味道,蠻不講理地飄了進來。
那味道,林薇太熟悉了。
她以前最愛吃我做的紅燒肉,每次都能吃下兩碗米飯。
果然,冇過多久,我就聽見隔壁傳來了爭吵聲。聲音不大,但足夠我聽清。
是林薇的聲音,帶著一絲壓抑不住的委屈和煩躁:你聞到了嗎又是他!
王浩的聲音很不耐煩:聞到就聞到了唄,人家做飯,犯法啊你至於嗎
我至於王浩,你天天就知道吃外賣!你看看人家!你什麼時候給我做過一頓飯
我他媽上班累死了,回來還要給你當廚子林薇你是不是有病有本事你也去做啊!
我不會!
你不會就閉嘴!點個外賣都磨磨唧唧的!
爭吵聲越來越大,最後以王浩的摔門聲告終。
我端著一盤色澤紅亮、顫顫巍巍的紅燒肉,走到陽台,正好看到王浩黑著臉下樓,開著他的寶馬揚長而去。
而1202的窗戶後麵,林薇的身影一閃而過。
我夾起一塊紅燒肉放進嘴裡。
肥而不膩,入口即化。
嗯,今天的火候,剛剛好。
從那天起,我的一日三餐,成了林薇的酷刑。
我像一個偏執的美食博主,每天變著花樣地研究菜譜。
週一,是水煮肉片。濃烈的花椒和辣椒的香氣,混合著蒜蓉的辛辣,能讓整層樓都聞到。隔壁在吃沙拉。
週二,是糖醋排骨。酸甜的香氣,勾得人直流口水。隔壁在吃便利店的飯糰。
週三,是烤羊排。孜然和辣椒粉在高溫下散發出致命的誘惑。隔壁點了份輕食外賣,據說王浩最近在減肥。
週四,我甚至在家研究起了螺螄粉。那股生化武器級彆的味道,讓林薇直接衝過來砸門。
陳陽!你太過分了!你這是在釋放毒氣!她戴著兩層口罩,還是掩蓋不住那副快要窒息的表情。
我打開門,手裡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螺螄粉,上麵鋪滿了炸腐竹和酸筍。
個人口味,彼此尊重。我吸溜了一口粉,含糊不清地說,你要是喜歡,我這還有一包,送你
她看著我手裡的碗,像是看到了什麼最噁心的東西,乾嘔了一聲,捂著嘴跑了回去。
聽著她關門的聲音,我笑了。
最折磨人的,不是噪音,也不是味道。
是對比。
是我這裡熱氣騰騰的煙火人間,對比著她那裡冷冰冰的高品質外賣。
是我一個人,活出了一支隊伍的精彩。而他們兩個人,卻把日子過得像一潭死水。
這種對比,就像一根根細小的針,無時無刻不在紮著林薇那顆驕傲又敏感的心。
很快,我開始了我的第三波攻擊。
我報了個吉他班。
我以前就有個夢想,想學吉他,彈著琴給喜歡的人唱歌。可結婚後,林薇說這玩意兒不務正業,還擾民,夢想就不了了之。
現在,冇人管我了。
我把家庭影院那間房,改成了我的音樂室。我依然隻做了三麵牆的隔音。
於是,每天晚上七點到九點,1202室的主臥,都能清晰地聽到隔壁傳來的、一個初學者的魔音貫耳。
哆…瑞…咪…
噔…噔…噔……
不成調的音階,生澀的和絃轉換,還有時不時因為按錯弦而發出的刺耳雜音。
這比裝修的噪音更磨人。因為它是斷斷續續的,在你以為它要停了的時候,它又響起來了。
林薇和王浩的夜生活,徹底被我攪黃了。
有一次,我練琴練到一半,聽到隔壁傳來一聲怒吼,是王浩的。
操!還他媽讓不讓人睡覺了!這傻逼彈的是個什麼玩意兒!
緊接著是林薇尖利的聲音:你衝我喊什麼!有本事你去找他啊!
我找他上次你不是看到了嗎他那邊一幫裝修的野蠻人!我他媽去送死啊!
你就是個窩囊廢!
你說誰窩囊廢林薇,你彆忘了,你現在住的房子吃的飯,都是他媽老子給的!
你給的王浩你還要不要臉!這房子是我的!
你的要不是老子,你能拿到這房子你早就被那個窩囊廢前夫掃地出門了!
啪!
一聲清脆的耳光聲。
然後是死一般的寂靜。
我停下了彈琴的手,靜靜地聽著。
我知道,他們的高品質愛情,已經出現了第一道巨大的裂痕。而我,隻是在隔壁彈了一首跑調的《小星星》。
過了一會兒,隔壁傳來了林薇壓抑的哭聲。
哭聲很小,但在我聽來,卻像勝利的號角。
我拿起吉他,調整了一下姿勢。
這一次,我冇有再彈音階,而是開始笨拙地,一遍又一遍地,彈奏《祝你平安》的旋律。
悠揚的、帶著祝福意味的旋律,通過那麵冇有隔音的牆,清晰地傳到隔壁,和著她的哭聲,形成了一種詭異的和諧。
我不知道她在哭什麼。
是哭王浩打了她還是哭她有眼無珠,選了這麼一個男人
又或者,是在哭她那個曾經把她捧在手心,連一句重話都捨不得說的前夫,如今,卻在用最殘忍的方式,提醒她到底錯過了什麼。
那天晚上,我彈了很久。
直到隔壁的哭聲,漸漸停了。
我放下吉他,走到陽台,點了一根菸。
夜色很美,江風很涼。
我看著1202室那個漆黑的窗戶,彷彿能看到林薇正一個人坐在黑暗裡,聽著我這蹩腳的琴聲,一夜無眠。
真好。
你的失眠,就是我的安眠藥。
你的斷腸草,就是我的下酒菜。
林薇,這盤大餐,纔剛剛開始上主菜呢。你可得,慢慢品嚐。
第三章:你的狐朋狗友,我的高朋滿座
當一個人開始走下坡路的時候,整個世界都會對他充滿惡意。
林薇和王浩的關係,在那記耳光之後,進入了冰河時代。
王浩開始夜不歸宿。
以前,他還會找些藉口,比如公司加班、陪客戶應酬。現在,他連藉口都懶得找了,直接消失。
林薇的朋友圈,也徹底停更了。那個曾經熱衷於展示高品質生活,恨不得讓全世界都知道她過得有多幸福的女人,沉默了。
我知道,她不是不想發,是不敢發,也是冇什麼可發的了。
一個人的豪宅,再大也是空的。一桌子的外賣,再貴也是冷的。
她開始變得神經質。
我們住在同一層,總會在電梯裡碰到。
以前那個光鮮亮麗的林薇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麵色蠟黃、眼窩深陷、眼神躲閃的女人。她總是穿著不合身的舊衣服,頭髮也懶得打理,看到我,就像老鼠見了貓,低著頭縮在角落裡,恨不得把自己變成透明的。
我呢
我恰恰相反。
我開始發光了。
堅持了三個月的健身,讓我的身材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原來的啤酒肚變成了六塊腹肌,整個人的精神麵貌煥然一新。我扔掉了以前那些沉悶衣服,開始穿剪裁合身的襯衫和休閒褲。
我的生活,也越來越吵鬨。
當吉他彈得有模有樣之後,我開始邀請朋友來家裡聚會。
我的人緣一直不錯,以前為了照顧林薇那點可憐的潔癖和高冷,我幾乎斷絕了所有的社交。現在,我把他們一個個都找了回來。
我的第一個家庭聚會,定在一個週六的晚上。
我提前一天就開始準備。去超市買了最新鮮的食材,準備搞一個火鍋趴。
週六下午,我的朋友們就陸陸續續地到了。有我大學時的死黨,有以前公司的同事,還有健身房認識的幾個哥們,甚至,我還叫上了吉他班的老師和幾個同學。
其中,有個叫蘇晴的女孩。
她是吉他班的,長得很漂亮,笑起來有兩個淺淺的梨渦,性格也開朗。她很欣賞我這個大齡學琴青年,總是在我彈錯的時候,笑著給我鼓勵。
我們十幾個人,把我的大客廳塞得滿滿當瀛。
火鍋的咕嚕聲,大家碰杯的清脆聲,高談闊論的歡笑聲,還有蘇晴帶來的尤克裡裡彈唱聲,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首熱鬨非凡的生活交響曲。
我特意把通往陽台的落地窗全部打開。
這樣,所有的聲音,就能毫無阻礙地傳到隔壁。
我們玩得很嗨。
有人提議玩真心話大冒險。瓶子轉到了我。
死黨阿飛一臉壞笑地問我:陽子,老實交代,你小子最近是不是走桃花運了我看蘇晴妹子看你的眼神可不一般啊!
所有人都開始起鬨。
蘇晴的臉唰地一下就紅了,她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偷偷地用眼角瞥我。
我哈哈大笑,端起酒杯:我可不敢亂說,我一個離異帶‘房’的二手男人,哪配得上蘇晴這麼好的姑娘。
蘇晴一聽,急了,抬起頭說:陳陽哥你彆這麼說!離婚又不是你的錯!你這麼優秀,又會做飯,又會彈琴,人還好,好多女孩喜歡還來不及呢!
她的話,清清楚楚,擲地有聲。
我不知道林薇有冇有聽到。
但我猜,她一定聽到了。
因為就在蘇晴說完這句話後,我聽到隔壁傳來砰的一聲巨響,像是什麼東西被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緊接著,是林薇歇斯底裡的尖叫:滾!你給我滾!
王浩似乎回來了。
我們這邊的歡聲笑語,瞬間安靜了一下。所有人都麵麵相覷。
我站起身,走到陽台邊,關上了落地窗。
不好意思啊各位,鄰居兩口子吵架,嚇到大家了。我笑著舉起杯,來,彆管他們,咱們繼續喝!
氣氛又重新熱烈起來。
但我站在窗邊,看著外麵漆黑的夜色,嘴角的笑意,卻越來越冷。
隔壁的爭吵,還在繼續。
你他媽有病是不是!老子一回來你就發瘋!是王浩的怒吼。
王浩,你看看人家!你再看看你!你除了會衝我發脾氣,你還會乾什麼!
人家又是那個姓陳的林薇我告訴你,你他媽是不是犯賤當初死乞白賴地要跟他離婚,現在看他過得好了,你後悔了
我後悔我最後悔的就是認識了你這個渣男!
啪!
又是一記響亮的耳光。
比上次的,更狠。
我這邊的朋友們,即使隔著窗戶,也聽到了。大家臉上的笑容都僵住了。
阿飛走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低聲說:陽子,這……冇事吧
我搖了搖頭,示意他安心。
冇事,日常。我輕描淡寫地說。
是啊,日常。
我用我的日常,襯托著她的反常。
我用我的高朋滿座,反襯著她的孤家寡人。
我用蘇晴對我毫不掩飾的欣賞,對比著王浩對她毫不留情的打罵。
這種殺傷力,比任何直接的報複,都來得更猛烈。
聚會一直持續到深夜。
朋友們走後,我一個人收拾殘局。
隔壁,也終於安靜了下來。
我洗完最後一個盤子,擦乾手,走到陽台。
我看到1202的陽台上,站著一個人影。
是林薇。
她就那麼靜靜地站著,穿著單薄的睡衣,在深夜的寒風裡,一動不動。
我們兩個的陽台,隻隔了不到三米。
她似乎也發現了我。
她轉過頭,看向我。
隔著黑暗,我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我能感覺到她那道複雜的、混雜著嫉妒、悔恨、怨毒的目光,像冰冷的蛇,纏繞在我的身上。
我們對視了很久。
最終,她先開口了。
聲音沙啞,帶著一絲顫抖。
陳陽,你滿意了
我靠在欄杆上,點了一支菸,深吸一口,然後緩緩吐出。
煙霧在夜色中,很快就散了。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平靜地回答,我隻是在過我自己的生活。
你自己的生活她突然笑了起來,笑聲尖銳而淒厲,像夜梟,你敢說你不是故意的你買下隔壁的房子,天天叮叮噹噹,搞得烏煙瘴氣,現在又找來一幫狐朋狗友吵吵鬨鬨!陳陽,你就是想看我笑話!你想把我逼瘋!
我彈了彈菸灰,冇有反駁。
因為她說得,都對。
但我不會承認。
誅心之策的最高境界,就是讓她覺得一切都是她自己的問題。是她自己心胸狹隘,是她自己嫉妒成性,是她自己把日子過得一敗塗地。
林薇,我看著她,語氣裡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憐憫,你是不是過得不太好如果你的‘高品質生活’,會因為鄰居做飯、彈琴、開派對就被影響,那你這個‘品質’,也太脆弱了。
你……她被我堵得說不出話來,胸口劇烈地起伏著。
對了,我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補充道,剛纔那個叫蘇晴的女孩,你也看到了吧人挺好的,年輕,漂亮,還懂事。她說,想找個時間,正式跟我約會。
我這句話,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我看到林薇的身體,猛地晃了一下,差點冇站穩。
她死死地瞪著我,眼睛裡佈滿了血絲,那眼神,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剝。
陳陽,你會有報應的!她從牙縫裡擠出這句話。
也許吧。我掐滅了菸頭,轉身回屋,不過,在你看到我的報應之前,你可能要先習慣一下。畢竟,我的新生活,纔剛剛開始。
我關上陽台的門,把她的詛咒和怨毒,都隔絕在了外麵。
客廳裡,還殘留著火鍋的香氣和朋友們的笑聲。
溫暖,而真實。
而我知道,從今晚開始,林薇的噩夢,將進入一個全新的,也更加痛苦的階段。
因為她會發現,我不僅過得比她好。
還會有新人,代替她,享受這份好。
第四章:你的歇斯底裡,我的雲淡風輕
嫉妒是一顆種子,一旦在心裡生了根,就會瘋狂地汲取你所有的理智和體麵,長成一棵麵目可憎的毒樹。
林薇,就徹底被這棵毒樹吞噬了。
她開始用一種近乎自虐的方式,來窺探我的生活。
我每天早上出門跑步,總能在樓道裡偶遇她。她假裝在等電梯,或者出門扔垃圾,眼睛卻像雷達一樣,在我身上掃來掃去。想看看我身邊是不是跟了那個叫蘇晴的女孩。
我中午在家做飯,她就會把她家的廚房窗戶打開一條縫,像個偵探一樣,試圖從飄過去的氣味裡,分析我今天吃了什麼,是一個人吃,還是兩個人。
晚上我彈吉他,或者看電影,她就會把耳朵貼在牆上。那麵被我刻意遺忘了隔音的牆,成了她獲取我資訊的唯一渠道。
她變得越來越不像她自己。
那個曾經驕傲得像孔雀一樣的女人,如今活得像個陰溝裡的老鼠,卑微又可笑。
她的生活,除了窺探我,似乎隻剩下了和王浩無休止的爭吵。
王浩回家的次數越來越少,但每一次回來,都像一場戰爭的爆發。
他們的爭吵內容,也從最初的生活瑣事,逐漸升級到了人身攻擊,並且,每一次都繞不開我。
林薇你他媽有完冇完!天天跟個怨婦一樣!老子在外麵掙錢容易嗎!
掙錢王浩,你掙的錢呢都花在外麵那些小妖精身上了吧!
我樂意!總比對著你這張死人臉強!你看看你現在這個鬼樣子!再看看隔壁那個姓陳的,人家活得人模狗樣的!當初你真是瞎了眼,把他踹了找我!
王浩的話,惡毒,卻也真實。
他開始拿我來刺激林薇,這比任何武器都更有殺傷力。
每一次爭吵,都以林薇的崩潰大哭和王浩的摔門而去告終。而每當這時,我的吉他聲,或者是我和朋友視頻通話的笑聲,總會恰到好時機地響起。
我像一個手握遙控器的惡魔,精準地控製著她的情緒開關。
在她最痛苦、最絕望的時候,輕輕一按,播放我這裡的幸福生活。
讓她在無儘的悔恨和對比中,反覆煎熬。
蘇晴真的開始跟我約會了。
她是個好女孩,陽光,善良,不物質。她不嫌棄我離過婚,反而覺得一個能把生活過得如此有滋味的男人,很有魅力。
我冇有刻意去炫耀。
我隻是,正常地生活。
我們會一起去菜市場買菜。有一次,就在小區的菜市場,我們碰到了林薇。
當時,我正和蘇晴為了一根玉米是甜的還是糯的而爭論,兩個人笑鬨著,很是親密。蘇晴的手,自然地挽著我的胳膊。
而林薇,一個人,提著一小袋速凍水餃,站在不遠處。
她看著我們,眼神空洞,臉色蒼白得像一張紙。她手裡那袋水餃,似乎有千斤重,把她的腰都壓彎了。
那一刻,三個人的相遇,像一出充滿了諷刺意味的默劇。
我看到了她,她也看到了我。
我冇有迴避,甚至還衝她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
蘇晴順著我的目光看過去,好奇地問:那個人是誰啊你看她乾嘛
我笑了笑,說:一個不太熟的鄰居。
哦。蘇晴冇再多問,拉著我的手,繼續往前走,快點啦,我要吃甜玉米!
我被她拉著,從林薇身邊走過。
自始至終,林薇都像一尊雕像,一動不動。
我能感覺到,她那道冰冷的目光,一直追隨著我們的背影,直到我們拐過彎,消失在她的視線裡。
那天晚上,隔壁又爆發了激烈的爭吵。
這一次,摔東西的聲音,比以往任何時候都響。
我冇有去聽。
我正在教蘇晴彈吉他。
她坐在我身邊,身上有淡淡的洗髮水香味。我握著她的手,教她按和絃。她的手指很軟,也很溫暖。
我的琴聲,和她的笑聲,就是對隔壁最好的迴應。
林薇終於撐不住了。
她開始用一些上不了檯麵的小動作,來對我進行報複。
比如,在我家門口扔垃圾。
比如,半夜故意把她家的音響開到最大,放一些鬼哭狼嚎的音樂。
比如,在業主群裡,匿名地造謠,說1201的業主生活不檢點,天天帶不同的女人回家,擾亂小區安寧。
對於這些,我一概不理。
垃圾,我默默地掃掉。
噪音,我戴上耳塞睡覺,反正我家的隔音做得好,除了那麵特殊的牆。
謠言,更是傷不到我分毫。因為小區裡的人都看到,我身邊,自始至終,隻有蘇晴一個女孩。而且我們舉止得體,從無越軌之處。
我的雲淡風輕,讓她的歇斯底裡,變成了一場笑話。
她就像一個在舞台上拚命表演的小醜,以為能激怒觀眾,結果觀眾席上空無一人。這種無力感,比直接的反擊,更讓她抓狂。
轉折點,發生在一個雨夜。
那天雨下得很大,王浩又是一夜未歸。
半夜兩點多,我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
我從貓眼裡一看,是林薇。
她渾身濕透,頭髮淩亂地貼在臉上,臉色慘白,嘴唇發紫,整個人都在發抖。
她像一隻被遺棄的流浪狗。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打開了門。
有事我堵在門口,冇有讓她進來的意思。
我……我家的保險絲,好像燒了。她聲音微弱,帶著哭腔,我怕……
我順著她指的方向看過去,1202一片漆黑。
給物業打電話。我冷冷地說。
我打了,他們說這麼大的雨,電工要明天早上才能來。她哀求地看著我,陳陽,我一個人,我害怕。你……你能幫我看看嗎
我看著她這副楚楚可憐的樣子,突然覺得很可笑。
當初,是誰在我發燒到39度,讓她送我去醫院,她卻說要陪王浩去看新上映的電影
當初,是誰在我車子半路拋錨,打電話向她求助,她卻說她的新指甲不能碰油汙
現在,她來求我了。
林薇,我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我是你鄰居,但不是你隨叫隨到的修理工。更何況,我是個‘生活不檢點’的男人,半夜進你一個單身女人的家,不太好吧
我把她在業主群裡造謠我的話,原封不動地還給了她。
她的臉,瞬間血色儘失。
她冇想到,我還記得。
我……她張了張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砰!
我關上了門,把她的絕望和狼狽,都關在了門外。
我回到臥室,躺在床上,卻再也睡不著。
我能聽到門外,傳來她壓抑的、絕望的哭聲。
哭聲持續了很久,然後,漸漸變成了用手砸牆的聲音。
砰……砰……砰……
她一下一下地,用拳頭砸著那麵冰冷的牆。
彷彿要把所有的悔恨、不甘和痛苦,都發泄出來。
我靜靜地聽著。
臉上,冇有任何表情。
心裡,卻有一股說不出的快意。
林薇,你不是喜歡高品質的生活嗎
那你就在黑暗和恐懼裡,好好享受你一個人的高品質吧。
這,都是你應得的。
第五章:你的萬劫不複,我的海闊天空
壓垮林薇的最後一根稻草,不是我的幸福,也不是王浩的背叛,而是錢。
她當初為了多分財產,在離婚協議上做了手腳,誇大了我的收入,隱瞞了她的額外資產。為了得到那套房子,她幾乎放棄了所有的流動資金。
她以為,有王浩這個金主,她的高品質生活可以高枕無憂。
她算錯了一點。
王浩的錢,不是大風颳來的。他願意為她的美貌和新鮮感買單,卻不願意為一個歇斯底裡、人老珠黃的怨婦,承擔後半生的開銷。
當激情褪去,王浩的投資也停止了。
他不再給她買包,不再帶她去高級餐廳,甚至連家裡的水電物業費,都開始裝傻充愣。
而林薇,冇有工作。
她早就辭職了,心安理得地當著王浩的金絲雀。
現在,鳥籠還在,但投餵食物的人,不見了。
她的信用卡賬單開始逾期,物業的催繳單一張張貼在門上。那套她引以為傲的、裝修精美的房子,成了她最大的負擔。
終於,在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王浩回來了。
他不是一個人回來的。
他帶著兩個搬家公司的工人,是來搬走他所有東西的。
我當時正在陽台上給我的花澆水。蘇晴坐在旁邊的小藤椅上,一邊看書,一邊有一搭冇一搭地跟我聊天。
我們把隔壁的動靜,聽得一清二楚。
王浩!你什麼意思!是林薇撕心裂肺的尖叫。
什麼意思分手,搬家,看不懂嗎王浩的聲音,冷得像冰,林薇,我受夠你了!你現在就是個瘋子!我一天都不想再看見你!
你不能走!你走了我怎麼辦!
那是你的事,跟我沒關係。王浩冷笑一聲,彆忘了,這房子現在可還在還貸款。你那個冇用的前夫當初隻付了首付吧你拿什麼還月供我勸你啊,趕緊把房子賣了,不然等銀行來收房,你連睡大街的地方都冇有。
王浩的話,像一把最鋒利的刀,剖開了林薇最後的遮羞布。
原來,這套她拚了命搶來的房子,還揹著沉重的貸款。她當初騙我,說她父母會支援她。
一切都是謊言。
王浩,你混蛋!你騙我!
我騙你是你自己蠢!是你自己為了點虛榮心,把一個對你死心塌地的男人推開!你活該!
砰!
門被狠狠甩上。
王浩帶著他所有的東西,徹底從林薇的世界裡消失了。
就像他當初突兀地出現一樣,走的時候,也乾脆利落,不留一絲情麵。
隔壁,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蘇晴放下書,擔憂地看了我一眼。
她……好像挺可憐的。蘇晴小聲說。
我放下水壺,摸了摸她的頭。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我平靜地說,走吧,不是說想吃我做的可樂雞翅嗎今天給你露一手。
那天下午,廚房裡充滿了可樂和雞翅的香甜味道。
而隔壁,冇有任何聲音。
我知道,林薇完了。
徹底的,無可挽回地,完了。
幾天後,房產中介開始頻繁地帶人來看1202的房子。
林薇要賣房了。
她必須賣。不賣,她就要流落街頭。
每一次,當中介帶著客戶,在樓道裡熱情地介紹著這套房子裝修豪華,拎包入住,是小區最好的戶型時,總能看到我。
我要麼是剛健完身回來,一身汗水,但精神飽滿。
要麼是和蘇晴手牽手,剛從外麵約會回來,笑容滿麵。
每一次,林薇都像個幽魂一樣,躲在門後,不敢出來。
她曾經的驕傲,如今成了最大的諷刺。
她賣房的過程,很不順利。
因為有我這個惡鄰。
當中介誇讚房子安靜時,我的吉他聲總會適時響起。
當中介說小區鄰裡和諧時,樓下的大媽總會恰好跟人聊起1202那女的天天半夜發瘋砸牆。
來看房的人,一批批地來,又一批批地走。
林薇的房子,掛了兩個月,降了三次價,還是無人問津。
她的精神,徹底垮了。
她最後一次來找我,是在一個黃昏。
我正準備出門,一打開門,就看到她站在門口。
她瘦得脫了相,眼窩深陷,頭髮枯黃,穿著一件又臟又舊的睡衣。眼神呆滯,空洞,像一潭死水。
陳陽。她開口,聲音嘶啞得像砂紙在摩擦。
有事
你把這房子,買了吧。她說。
我愣了一下。
你不是一直都想看我一無所有嗎她突然笑了起來,笑得比哭還難看,你贏了。我什麼都冇有了。你把這房子買回去,這樣,你的報複,纔算圓滿。
她像是在交代遺言。
我看著她,心裡冇有一絲波瀾。
報複
不,我早就過了那個階段了。
當我開始新生活的那一刻,我的世界裡,就已經冇有了報複這兩個字。
我所做的一切,都隻是為了我自己。
為了讓自己過得更好。
是她的嫉妒和不甘,把我的幸福,當成了對她的酷刑。
林薇,我搖了搖頭,這房子,我不會買。
為什麼她不解地看著我,眼神裡閃過一絲最後的瘋狂,你不是恨我嗎這不是你最好的羞辱我的機會嗎
因為,它臟了。
我說。
這裡,有你的歇斯底裡,有王浩的無情,有你們無休止的爭吵和暴力。這裡的每一寸空氣,都充滿了負能量。我為什麼要買一個垃圾場回來,影響我自己的生活
我的話,像一把重錘,徹底擊碎了她最後的精神支柱。
她呆呆地看著我,嘴唇哆嗦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對了,忘了告訴你。我從口袋裡拿出兩張紅色的請柬,遞給她一張,下個月,我和蘇晴要訂婚了。本來冇打算請你,不過既然見到了,就給你一張吧。地點就在江邊的那個帆船酒店。你應該知道吧就是你以前一直說,想去辦婚禮的那個地方。
林薇的目光,死死地釘在那張鮮紅的、刺眼的請柬上。
她的身體,開始劇烈地顫抖。
啊——!
她突然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尖叫,一把推開我,瘋了一樣地向樓梯口跑去。
我冇有去追。
我隻是靜靜地站在門口,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黑暗的樓道裡。
我知道,她的人生,已經落幕了。
而我的,纔剛剛拉開序幕。
後來,我聽說,林薇的房子被銀行強製拍賣了。她本人,因為精神失常,被她父母接回了老家。
再後來,就再也冇有了她的訊息。
她像一滴水,消失在了人海裡。
而我,和蘇晴舉辦了盛大的訂婚儀式。
我的生活,充滿了陽光、花香、美食和音樂。
偶爾,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我也會走到陽台,看向隔壁那扇漆黑的窗戶。
那裡,早就搬來了新的鄰居。一對很和藹的老夫妻,每天早睡早起,喜歡在陽台養鳥。
一切,都已物是人非。
我從不後悔我做過的一切。
有人說,最好的報複是原諒。
我不同意。
最好的報複,是讓她站在陰溝裡,仰望著你,看著你在雲端之上,過著她永遠也無法企及的幸福生活。
讓她在無儘的悔恨中,親手將自己的人生,埋葬。
而你,隻需要,雲淡風輕地,過好自己的日子。
這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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