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寫完的公式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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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林默,條件你隨便開,隻要你能重新回公司

李總,貴公司已經來過三波人了,每次都是重複的說辭,我說了我想休息一段時間,即使休息夠了也不會考慮去貴公司上班

我知道被開除你心有怨氣,但是當時我也是迫不得已,我剛接手公司,很多事我也做不了主...

不用說了李總,我理解您當時的為難,也希望你理解我不願意回去,況且我所有的東西都已經完成交接,有什麼問題都找王佳豪吧

王佳豪就是個草包,想霸占你的研究成果,結果現在星覈實驗怎麼都推進不下去了。你放心,隻要你肯回去我肯定給你一個公道

李總,誰是誰非都不重要了,我現在挺滿意現在的生活,每天在南大圖書館看看書,遠離紛爭挺好的,請回吧李總

說罷林默低下頭自顧打開桌子上的書看了起來。

李清雪注視了林默許久,最後想說些什麼但還是欲言又止,隻是轉身離開圖書館驅車離開。

林默放下手中的書籍看著她稍顯落寞的離去背影,心中泛起一絲不忍。之前聽同事說李清雪自從他父親去世就回國掌管偌大的清瀾科技,那時候她還在國外留學,匆匆回國接任他父親生前的位置,可是她一個學生,冇有實際管理經營經驗,即使董事會有他父親的心腹支援幫助他,在公司也是舉步維艱,後來雖然情況有所好轉,董事會依舊想排擠她到,想讓她讓出權利。但是李清雪很有能力也很有韌性,遭受到打壓排擠依舊活躍在公司決策圈子中心。

叮~

一陣清脆的放學鈴聲讓林默回過神來。他的目光也重新聚焦,收拾東西走出圖書館,外麪人頭攢動,洋溢著大學生青春的氣息。他們有說有笑,林默看了不禁感覺恍如隔世的感覺,自工作以來他就一直在最前沿的能源技術攻克難關,生活這麼多年一直都是兩點一線,把整個青春奉獻給了清瀾,如今看來什麼也冇留下,幾十個專利也被瓜分殆儘,林默倒不是多看重利益,隻是可惜專利便宜給了公司的關係戶。要說遺憾,唯一的遺憾就是不能看著他深耕五年的星核項目上線。

二

林默自顧邊思索邊走著,忽然聽到後麵有人叫他的名字,他回頭看去,穿著碎花裙子,裙子長短恰到好處,頭上紮著高馬尾,帶著金絲眼鏡,年齡30上下,五官精緻好看,手上抱著幾本書。迎著光向林默走來,這畫麵美的不像跟林默一個次元圖層,或許在林默的記憶中隻有李清雪能跟她一較高下了,雖然林默這輩子都冇有接觸過多少女生。

來的人是林默高中同學何雅,何雅可以說跟林默青梅竹馬,從小學到高中都同班,兩人在年少時就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隻可惜林默太木訥對感情之事瞭解甚少。何雅碩士畢業就留校南大,現在已經是學校老師了。雖然兩人不在同一個大學,但是這期間也一直保持著聯絡。尤其是林默畢業後也來到了這個城市,兩個人聯絡的更加頻繁了

林默駐足等待何雅走過來,何雅麵帶微笑。

何老師,教學辛苦了,林默打趣道

林同學,今天上課冇看到你,你去哪裡了

說罷倆人對視一眼,忍不住笑出來了。在林默心裡,能冇有負擔聊天的人中何雅必須要算一個。

何雅問道：一起去吃飯嗎週二食堂有你愛吃的豬腳飯哦

吃飯可以,但是豬腳飯不用了,上班這麼多年吃夠了打工人的豬腳飯

對了,你飯卡冇有錢的時候給我我去給你充,我們老師充卡有優惠哦

何雅左顧右看悄聲跟林默說道。

說起飯卡,真是要感謝你,要不是你給我辦了個飯卡,我每次都要跑到校外老遠的地方吃飯

小事,看在我用權利給你開小灶的事情,今天中午你請客吧

何雅賤兮兮說道。

沒關係,敞開了吃,米飯管夠。

隻是米飯

嗯,,,還有湯

湯是免費的

兩人有說有笑不一會就到了餐廳,兩個人四個菜,倒也算得上豐盛。

林默,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科研這麼多年了,我現在隻想休息休息,每天看看書溜達溜達也挺好

哼哼,你就裝吧,是不是還等著回到清瀾當牛馬呢

我在裡麵受壓迫這麼久,還回去讓他們繼續當人肉電池給他們用愛發電嗎

哦是嗎你領導同事壓迫你,你的美女老闆可不會壓迫你哦,我今天上課的時候還看到那誰誰來學校了呢,是不是去找你了

何雅一臉狡黠的看著林默,等著林默的回答。林默愣了一下說道

是啊,她說隻要我能回公司,條件隨便我開,我說不可能,除非何雅能每天認真上班八小時

那你夠嗆能回去

何雅嚴肅的說道

我覺得也夠嗆能回去

林默也用嚴肅的語氣回覆

去你的,太損了

三

天空淅瀝瀝的下起了雨,密集的雨打落在葉子上,隨即彙聚成滴,水滴順著葉子的脈絡往下墜,在葉子中壓出一個完美的弧度之後轟然墜地。陳默依舊在圖書館看書,這兩星期的世外桃源生活讓陳默感到莫大的滿足,頗有一種躲進小樓成一統的感覺。但是陳默心中總是隱隱有著不安,那不安是什麼他不願意多想

不多時林默感到視線變得昏暗起來,似乎是前麵有人,來人一身便裝,高跟鞋牛仔褲,上身一個簡約的體恤。雖然如此樸素的穿著,也難以遮掩高雅的氣質,林默抬頭望向來人的臉龐,一副標準古典美人的臉龐難掩疲憊,一般熬夜很晚纔會顯示出這種疲態,有幾縷長髮掙脫了髮卡的束縛,輕垂在她鬢角,更是添了些許憂鬱柔弱的氣息。

林默,我今天來是希望你在考慮一下回公司,關於你受到的壓迫我保證不會再發生

李總我已經闡述過我的立場,星核項目即使王佳豪搞不定,業內那麼多大能你們不能請過來嗎何苦一次次來我這裡浪費時間

我看了星核項目的架構,這種架構在業內都是開創性的,除了你冇有人能夠短時間上手推動項目,而我們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

聽到此林默倒是有點吃驚,吃驚的是李清雪在海外竟然不是學的管理專業,而是理工科。看來她父親冇想著讓她接班,或許隻是想為女兒遮風擋雨,隻是意外來的太快,還冇來得及為女兒鋪好路就撒手人寰。有一點李清雪說的冇錯,星核項目的架構確實是行業內獨一份,是他從業以來的心血凝聚,即使不是王佳豪這種草包,資深從業者也未必短時間能吃透項目。

項目還是停留在數據擬合和預期不符嗎林默帶著些許考校的語氣詢問道

是的,我更改了相關參數,但是無論如何結果都不符合預期,我也懷疑了指標函數是不是不正確導致參數在使用的時候冇有按預想程式走,但是指標函數太多了我根本看不完。李清雪語速很快的說道,儼然一副理工科的模樣。

李清雪注意到自己有點失態,便強裝鎮定在林默對麵拉一把椅子坐下。

你的方向是對的,是某些指標函數的演算法有問題林默明白了她為何疲憊的原因,想必是這兩週通宵了不少次

那是哪些,,,

李清雪說到一半意識到了不對,又換了一副談判的口吻說道

那林默你開個價吧,把你推測有問題的指標函數告訴我

林默對她這種牽強的切換感到有點可笑,同時又有些心軟,便說道：我不需要錢,對公司也冇什麼留戀的,要說感情最深的就是星核項目,如果貴公司能把星核項目順利上線,也不枉我這幾年的付出。

李清雪聽完沉默許久,而後深深看了林默一眼,似乎是想把他看破。但是她從林默眼裡麵隻看到了真誠。她深吸一口氣,說道：你放心,星核項目也是我父親生前極力推動的,我一定不會讓父親失望,也不會讓,,,你失望。說完李清雪臉上泛起微紅。

好,那我今天回去整理一下發給你。說完兩人互換了微信。似乎是剛纔的氛圍消失了,空氣中瀰漫著尷尬的味道,兩人相顧無言。最後終於是李清雪受不了這種氛圍,草草告彆便轉身離開了。

腳步似乎不像來時那樣沉重了。

四

何雅一隻胳膊倚著操場的單杠,手掌擎住頭側臉看向林默,問道：聽說清瀾的星核項目上線了,怎麼樣,感覺如何

如釋重負,今天吃飯得多吃一碗米飯林默微笑迴應道

女總裁呢你們兩個有冇有擦出火花

天天想什麼呢,這種思想能教導好你的學生嗎

校長電話多少,我要舉報你林默佯裝生氣道

切,少岔開話題,要我說就憑你一個被開的人還能給老闆任勞任怨指導項目,她以身相許都不為過,

不說以身相許吧,至少帶個果籃好歹來看看你這兒失業青年,現在倒好風光了把功臣都忘光了,呸,過河拆橋何雅憤憤道

去去去,我又不是身患絕症,要什麼果籃,再說了能看到項目順利上線我就心滿意足了,至於榮譽是不是我的都不重要了,隻希望星核項目能繼續發光發熱就好了林默說罷伸了個懶腰似乎是要把所有的疲憊抖落掉

恰逢此時,後麵傳來了一生輕吭,一下把林默何雅倆人嚇了一跳。他倆回過頭看到來的不是彆人,正是剛纔他們蛐蛐的李清雪,更為戲劇性的是她手裡拿著一個果籃。李清雪看到他們目光在果籃上時不自覺臉紅了,畢竟他們剛纔說過果籃一般都是送給病人的。一時間空氣有些凝固,何雅率先打破尷尬的氛圍,說道：那什麼,你們先聊,我先去備課了。說罷急匆匆離開了站台。

那個,我是到學校門口纔想起來兩手空空,就在附近隨便買了點東西,,,給你李清雪小聲說道

林默訝異於她的坦誠,想必這纔是卸下女總裁身份偽裝的她。

林默接過果籃,這是才注意到她今天一身淡藍色職業裝,想必是從公司出發的。

冇事,一切都順利吧

非常順利,釋出會剛開完區政府就打來電話表揚說我們項目是裡程碑式的創新,或許對能源行業是一個顛覆性的創新,還說後續會有軍方來談合作,今天星核項目的話題也已經霸榜熱搜第一李清雪雖然極力壓製,但是仍然不難看出她語氣中的激動

李清雪潤了潤嗓子接著說：林默真的很感謝你,要是冇有你的關鍵指導,這個項目根本不可能能推動這麼快

林默回覆道：你也很厲害,理解項目也很快,一點就透,要是讓我指導王佳豪那樣的人我都不知道從哪裡開始

李清雪得到林默的認可不免激動,因為在她不眠不休的那些熟悉項目的日子裡,在每一次林默的指導中,她深刻理解了林默的能力,

她從來冇有看到過如此巧妙的架構設計和開拓性的創新,她相信林默的專業能力是頂級的。

此外在她熟悉項目的日子裡,她彷彿熟悉了林默,那是一種無人同行的孤獨與高傲,

同時又為父親感到慶幸,是林默把他的智慧留在了清瀾,留在了星核。

今天你有時間嗎我想請你吃飯

可以啊,不出意外的話這個月都有時間

這個月

是的,最近我整理了一些能源方麵的理論與可行性分析,發給我了B市能源研究所的朋友,他們研究所對我的相反很感興趣,可能下個月就去B市做一些新的研究了

李清雪聽罷愣神許久,似乎是一時間冇反應過來狀況。那天吃了什麼也不記得,回到家李清雪也隻是枯坐在床上,不知道在思考什麼。

五

平靜的日子冇過幾天,清瀾科技公司又上了新聞,換掉了一個元老級彆的董事會成員王明眾,開除了一個員工王佳豪。對外宣佈的是王明眾以權謀私,大搞裙帶關係。王佳豪則冇有提到開除原因,畢竟隻是一個項目成員。

林默明白現在李清雪坐穩了總裁的位置,內部清算開始了。讓林默冇想到的是李清雪這麼雷厲風行,距離星核釋出會纔過去了一星期,她就開始這麼大動作。但是林默也冇有多想,畢竟當時就是這父子倆一唱一和霸占自己的成果,李清雪父親走之後更是演都不演了直接開除自己,如今見到報應來了林默高興還來不及呢。

林默收拾完東西確認好機票,看到時間還早,想到最近自從整理完材料很久冇有去學校了,也該去一趟,至少跟何雅道個彆。說罷就出去往學校趕去。

學校依舊是一成不變的模樣,現在校園冇什麼人,學生都正在上課,林默找到何雅任教的教學樓,在樓前的長椅上坐下等待何雅放學。等待最是漫長,時間一長,林默無聊的左顧右看,注意到操場看台上有一個人自顧站著。看著身形有些熟悉,但是隻當是自己多想了,畢竟他在學校隻認識何雅,或許是哪個女同學正在沉浸在傷痕文學中吧。漫長的等待終於結束了,在林默昏昏欲睡中何雅終於出現了。

喲,等哪個女同學呢

漂亮的不一定是女同學

哦那漂亮的還有誰呢

還有男同學

去你的,今天怎麼捨得來學校了

準備走了,給你道個彆,畢竟托你的關係在學校食堂吃喝那麼久

要走不是下個月麼

先去旅旅遊,旅遊完直接去B市了

哦好吧,下次再見不知道又到什麼時候了

是哇,科研你懂得,跟修仙差不多,三五年都是家常便飯

研究這麼多年了研究不夠啊,你要不要考慮當老師,正好我們學校也有能源專業,雖然你不太符合用人標準,但是你能力絕對冇問題的,用人標準這一塊你不用擔心,你也知道我爸在學校,,,

停停停,我冇有興趣浪費時間在教學身上,做老師這麼艱钜的任務還是何雅你了

一路無話,吃完飯兩人在操場散步,林默儘情享受著微風吹拂,而何雅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林默問她怎麼了,她說好不容易生活中有熟悉的人冇想到這麼快就要走了。一時間不太適應。

那好辦,讓你爸給你在學校找個對象,誰敢不同意,直接讓你爸開除他

這次何雅冇有接他的話。

就這樣有一句冇一句的聊著,就聊到了分手的時候了。林默對何雅意味深長的說道：小雅,再見了

何雅聽到一愣神,幾乎是轉瞬之間明白過來了,微笑的對林默說：林默,再見了

隨後兩人朝相反的方向走去,一個走進了教室,一個走出了校門

何雅喃喃說道：上次聽到小雅這個稱呼還是在高中吧

六

當林默在海邊戴著遊泳圈漂流的時候他明白了自己不是個喜歡享樂的人,或許是科研生涯帶給他的快樂閾值太高了,這些娛樂項目除了看到的時候好奇,真正玩的時候才感覺到無聊。不,我要打破科研的副作用,我很快樂我很快樂林默一邊這樣想著一邊使勁往海裡使勁揮動雙臂,試圖找回被壓抑的快樂。然而這些動作隻是讓他多喝了幾口海水,並冇有平添半分快樂。

最後當林默筋疲力儘回到酒店床上,他釋然了,他選擇了接受王陽明的理論,心無外物就是最大的快樂,對冇錯就是這樣,林默勉強說服了自己。

歇息許久林默又恢複了精神,一躍而起拿起毛巾準備去澡堂,恰逢此時,電話鈴聲響了,是李清雪。

距離上次操場會麵之後他們再也冇聯絡過,林默抱著疑惑接聽了電話。

喂,林默,你能來下公司嗎李清雪慌忙問道

發生什麼了

星核項目後門被髮現了,公司數據正在泄露

聽到此林默有點不可置信,那個後門隻有李清雪他爸和自己知道,還記得當時是為了動態獲取項目的一些關鍵數據,用來內部人員分析用的,而且自己已經對後門偽裝了三層,代碼中也用混淆演算法混淆了,從外部是不可能攻破的,隻能是內部有人攻破了

公司內部人乾的誰乾的

不是內部,是王佳豪當時推動不了實驗,將項目的部分模塊分享給了外包人員,讓他們嘗試修複實驗的問題,其中那部分代碼就包含後門代碼。但是也是因為這個開除他們父子的

項目能停擺嗎

不到萬不得已不能停擺,對接星核項目的應用已經在實際運行了,其中也有軍方的項目

林默躊躇片刻,說道：先對惡意IP封禁,我馬上回去

好,謝,謝謝

七

林默剛下飛機還冇來得及感歎胡漢三又回來了,便馬不停蹄往清瀾科技趕,他下車之後輕車熟路走到研發室。所有人都滿麵愁容,IT都飛速在電腦上操作,但是看他們的臉色似乎是對後門無可奈何。林默馬上拿著一個閒置的電腦把自己關在會議室裡麵。會議室的門被輕輕帶上,隔絕了外麵研發室裡鍵盤敲擊的雜亂聲響和壓抑的低歎。林默將那台半舊的閒置筆記本攤開,螢幕亮起時泛出的冷光映在他臉上,中和了幾分剛下飛機的疲憊。

他冇有急著動手,先是將存有後門代碼的檔案拖進編輯器。密密麻麻的字元瞬間鋪滿螢幕,像一群躁動的黑色螞蟻。林默的目光掃過,速度快得幾乎讓人看不清軌跡

——

但他的瞳孔偶爾會微縮,指尖在桌沿輕輕點動,那是他捕捉到關鍵資訊時的本能反應。

林默率先寫了一段腳本將後門代碼入口封死,然後將腳本放到服務器,但是他的賬號密碼已經被清空了,正想著出門要一個最高權限的賬號密碼,回頭便看見李清雪在旁邊站著,李清雪反應過來他的意圖,馬上在電腦上輸入自己的賬號密碼。

接下來就是找到越權訪問的代碼檔案了

服務器機房的冷氣帶著金屬味撲麵而來,林默盯著螢幕上跳動的權限驗證失敗提示,眉頭微蹙。李清雪輸入的管理員賬號正在獲取最高權限,進度條緩慢爬升,機房裡隻剩下服務器散熱扇的嗡鳴,以及兩人略顯急促的呼吸聲。

越權訪問不會是單點突破,

林默忽然開口,指尖在鍵盤上敲出一串指令,調出係統操作日誌,對方既然能留下後門,必然在權限鏈裡埋了‘鉤子’,得先找到被篡改的權限節點。

李清雪站在他身側,白色西裝褲的褲腳沾了點灰塵

——

顯然是一路從公司頂樓辦公室跑下來的。她冇說話,隻是看著林默的操作,睫毛在螢幕藍光下投出細碎的陰影。剛纔在會議室門口,她輸入密碼時指尖微顫,此刻卻穩了下來,目光裡帶著一種

交給你就放心

的篤定。

八

伴隨著最後一個指令敲完,將所有植入的惡意代碼全部清除之後,林默總算是鬆了口氣,林默來時是天黑,現在天已經泛起了昏黃的光暈。林默轉身看向李清雪,她眼神帶著問詢的目光,林默道：搞定了。

李清雪繃著的弦總算是徹底放下了,與此同時一同放下的還有她的偽裝。

她此時再也忍不住,竟然失態的撲到林默懷裡嚎啕大哭,林默一時間怔住了,似乎抱著她的不是那個女總裁,而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女生。

是啊,彼時李清雪還是在大洋彼岸留學的象牙塔中的少女,有父親寵愛,無憂無慮,每天隻需要麵對導師的課題就行,而命運要求她不得不快速完成身份的轉變,要求她不再以柔弱示人,要求她積累原本要積累好幾年的城府與偽裝。

這種一蹴而不能讓人脫胎換骨,而隻是讓真實的自己壓抑在最深處。而如今在經曆鬥爭經曆挫折之後真實的自己再也不能被遮掩。

伴隨著李清雪的哭聲,林默心裡也滋生了一些異樣的感覺,那哭聲彷彿浸透林默的軀體,若隻是浸透軀體,林默大可認為那是一種可憐,一種憐愛,可偏偏那哭聲不滿足與穿透林默的軀體,反而往更深處傳遞,直到靈魂中遍佈了林清雪的哭聲。

這一刻,林默知道第一次體會到了從未體會到的情感。

也是這一刻,林默知道或許自己離不開這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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