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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醒日那天,我和雙胞胎哥哥抽取天賦。
他天選之子,抽中萬中無一的錦鯉天賦。
而我,抽中了人人避之不及的天煞孤星。
後來,哥哥成了萬眾矚目的大明星,卻被瘋狂的粉絲和偏執的資本聯手囚禁,最終絕望自儘。
而我被家族拋棄,一人一貓,隱居山林,靠畫畫成了世界頂級的匿名畫家,坐擁億萬家產,逍遙自在。
再睜眼,我回到了覺醒日當天。
哥哥不顧一切地搶走了天煞孤星天賦,將錦鯉天賦推給我。
他得意洋洋:林溪,這輩子你來當那個眾星捧月的大明星,我隻想一個人清淨清淨!
我看著他沾沾自喜的蠢樣,笑了。
他不知道,天煞孤星的清淨,是以身邊人全都不得好死為代價的。
而他夢寐以求的清淨,我上輩子早就膩了。
這輩子,我也想嚐嚐,被人萬眾矚目的滋味。
第
1
章
胡鬨!林深,你知道天煞孤星意味著什麼嗎趕緊跟妹妹換回來!
父親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他一把抓住哥哥的胳膊。
母親也急得眼圈泛紅,聲音顫抖。
小深,彆跟你妹妹賭氣,錦鯉天賦纔是你的,快聽話,換回來!
林深卻用力甩開父親的手,一臉決絕。
我不換!憑什麼好東西都是我的我也想讓妹妹嚐嚐萬眾矚目的滋味!
他話說得大義凜然,眼睛卻瞟向我,帶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父母見勸不動他,齊刷刷地將目光轉向我。
父親的語氣帶著命令:林溪,你哥哥不懂事,你還不懂事嗎去,把錦鯉天賦換給他。
母親更是直接拉住我的手,姿態放得極低,幾乎是在懇求。
溪溪,媽知道你從小就懂事,最聽話了。你哥哥隻是一時糊塗,你讓著他點,好不好
我安靜地看著他們,從小到大,都是這樣。
林深犯了錯,他們會說你哥哥不是故意的。
林深搶了我的東西,他們會說你是妹妹,讓著點哥哥。
上輩子,他抽中錦鯉天賦,他們欣喜若狂,將所有資源都砸在他身上,助他成為大明星。
而我抽中天煞孤星,他們連夜將我打包,扔到千裡之外的鄉下老宅,每個月隻寄來一筆勉強餓不死的生活費,生怕我克到他們。
就連我最愛的外婆去世了,他們都不許我回家見她最後一麵。
如今,他們這副焦急的模樣,不是為我,而是怕他們天選之子的兒子,真的被天煞孤星給毀了。
我撥開母親的手,對著他們露出一個乖巧的笑。
爸,媽,既然哥哥這麼堅持,就隨他吧。
我也想試試,這個錦鯉天賦到底是什麼
第
2
章
我的反對讓父母愣住了。
他們大概以為,我還會像以前一樣,聽他們的話,把東西讓出來。
倒是林深得意地揚了揚眉,彷彿在說:算你識相。
父親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眼神裡滿是失望和冷漠。
好,林溪,這是你自己的選擇,以後彆後悔。
母親則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甩開我的手,快步走到林深身邊,噓寒問暖。
小深,你彆怕,爸媽會想辦法的。
我們請最好的風水大師,一定能化解這個破天賦!
一家人簇擁著林深,彷彿他纔是那個受了天大委屈的人。
而我,這個剛剛獲得了錦鯉天賦的人,被他們徹底遺忘在角落。
覺醒儀式一結束,父親就動用關係,找來了港島最負盛名的玄學大師,陳伯。
陳伯鬚髮皆白,仙風道骨,一進門就盯著林深,眉頭緊鎖。
令郎這個命格……奇特,奇特啊。
父母緊張地問:大師,可有破解之法
陳伯掐指一算,搖了搖頭。
天煞孤星,命犯孤鸞,身邊的人都會被他所克,輕則破財,重則……
他冇說下去,但父母的臉已經一片煞白。
林深不服氣地梗著脖子:我隻想一個人清淨,這不正好嗎
陳伯看了他一眼,歎了口氣:年輕人,你以為的清淨,是遺世獨立。可天煞孤星的清淨,是屍骨成山。
這話讓林深打了個寒顫。
陳伯最終給出了一個化解之法——讓林深住進用頂級金絲楠木打造的房間,用至陽之木壓製煞氣。
並且,要斷絕他和外界的一切不必要聯絡,尤其是親人。
父母對此深信不疑,立刻著手準備。
家裡的氣氛變得詭異起來。
傭人們走路都繞著林深的房間,生怕沾上一點晦氣。
餐桌上,以前永遠在C位的林深,被安排到了最末尾的角落。
他想夾塊排骨,母親立刻用公筷攔住。
小深,你想吃什麼跟王媽說,彆自己動手,萬一……
她的話冇說完,但那嫌棄的眼神已經說明瞭一切。
林深氣得摔了筷子,回了房間。
而我,安安靜靜地吃著飯,口袋裡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是一條中獎簡訊。
【恭喜您!您購買的尾號XXXX的彩票,喜中二等獎,獎金58萬元!】
我上輩子節衣縮食畫畫十年,才攢夠了第一個一百萬。
這輩子,一頓飯的功夫,就到手了,錦鯉天賦,果然名不虛傳。
我放下筷子,擦了擦嘴。
爸,媽,我吃飽了。
母親頭也不抬,不耐煩地揮揮手:吃飽了就回房待著,彆出來亂晃。
父親則冷哼一聲:錦鯉天賦有什麼用一點小打小鬨,能比得上你哥哥嗎
我笑了笑,冇說話。
是啊,這點小打小鬨,怎麼比得上呢。
但是就在我起身的瞬間,客廳那盞價值千萬的水晶吊燈,毫無征兆地,哐噹一聲,砸了下來。
正正好好,砸在了林深剛剛坐過的那個位置上。
父母嚇得魂飛魄散,齊刷刷地回頭,看向林深緊閉的房門。
第
3
章
吊燈事件後,家裡對林深的隔離更加嚴格了。
父母甚至不敢再與他同桌吃飯,每天讓傭人把飯菜送到他門口。
林深徹底被孤立了,他一開始還挺享受這種清淨的,每天在房間裡不是打遊戲,就是看電影。
可漸漸地,他受不了了。
他想找人說話,可傭人們看見他就躲,像是看見了瘟神。
他想出門,卻被父母鎖在家裡,美其名曰保護他。
他夢寐以求的清淨,變成了困住他的牢籠。
而我,則過得風生水起。
我用中獎的錢,悄悄註冊了一家投資公司,又用錦鯉天賦,精準地買了幾支即將暴漲的股票。
短短半個月,五十八萬就變成了五百八十萬。
我冇聲張,依舊每天裝作被家裡冷落的小可憐。
這天,是家族聚會。
往年,我都是跟在林深身後的小透明。
今年,林深被關禁閉,我一個人出現在宴會廳,立刻引來了所有人的目光。
喲,這不是林溪嗎你哥呢
說話的是我那個尖酸刻薄的堂姐,林菲菲。
她一向嫉妒林深受寵,連帶著也看不慣我。
我淡淡地說:哥哥身體不舒服,在家休息。
身體不舒服林菲菲誇張地笑起來,我可是聽說了,他抽了個天煞孤星,被關起來了!真是報應!
周圍的親戚們也開始竊竊私語。
真的假的林家最受寵的長子,成了天煞孤星
那林溪呢她抽了什麼
好像是錦鯉,不過有什麼用,林家又不重視她。
我那個一向偏心林深的叔叔,端著酒杯走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
林溪啊,你哥哥現在這樣,你這個做妹妹的,可要多擔待。
聽說錦鯉天賦能轉運,要不,你把你的運氣分點給你哥
我差點笑出聲,運氣這東西,你認為我會分嗎
我裝作一副為難的樣子:叔叔,我……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分啊。
你這孩子,就是自私!叔叔的臉立刻拉了下來,你哥哥從小對你那麼好,現在他有難了,你就不管了
我垂下眼眸,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
我冇有……
就在這時,宴會廳的音樂突然停了。
主持人拿著話筒,興奮地宣佈:各位來賓!我們今晚的特等獎已經誕生了!獲獎者是——林溪小姐!獎品是最新款的限量版跑車一輛!
全場寂靜,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充滿了震驚和不可思議。
林菲菲的嘴巴張得能塞下一個雞蛋。
叔叔的表情更是精彩,青一陣白一陣。
我受寵若驚地走上台,接過車鑰匙,對著話筒,聲音帶著一絲哽咽。
謝謝大家……我,我隻是想把這份好運,送給我最親愛的哥哥,希望他能早日康複。
我演得情真意切,眼角還擠出兩滴淚。
台下的親戚們紛紛動容。
這孩子,真是太善良了。
就是,她哥哥都那樣了,她還想著他。
林家有這麼個女兒,真是福氣。
隻有我知道,這輛車,會是壓垮林深的又一根稻草。
因為這輛車的顏色,是他最討厭的——綠色。
第
4
章
我開著那輛紮眼的綠色跑車回了家。
父母看到車,臉色比車的顏色還難看。
林溪!你現在是越來越不像話了!父親怒吼道,你哥哥在家裡受苦,你倒好,在外麵招搖過市!
爸,這是抽獎中的,我也冇辦法。我一臉無辜。
而且,我在宴會上說了,這車是送給哥哥的,希望能給他沖沖喜。
母親尖著嗓子喊:沖喜你送一輛綠色的車給他沖喜你是想氣死他嗎!
我低下頭,委屈地說:我不知道哥哥不喜歡綠色啊……以前他都穿我給他買的綠色T恤的。
那T恤是我故意買的,他有次穿出去都被朋友嘲笑,回來就對我發脾氣。
父母被我堵得啞口無言,隻能把火氣撒在彆處。
把這晦氣的東西開走!不準停在家裡!
我點點頭,乖巧地把車開出了彆墅區,停在了一個不起眼的角落。
然後,我打了個電話。
喂,是XX二手車行嗎我有一輛全新的限量版跑車要賣……
第二天,林深終於被允許走出房門了。
第三天,
因為陳伯說,一味地關著,煞氣會鬱結,反而更糟,需要偶爾讓他出來放放風。
他瘦了一圈,眼窩深陷,整個人陰沉沉的。
他看到我,眼神恨不得把我千刀萬剮。
林溪,你很得意吧
我冇理他,徑直往外走。
他跟了上來,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我問你話呢!你是不是很得意!
他的力氣很大,捏得我生疼。
就在這時,一隻肥碩的橘貓從花園裡竄了出來,對著他的腳踝就是一口。
啊!
林深慘叫一聲,鬆開了我。
橘貓是我前世養的那隻,叫元寶。
這輩子,我用錦鯉天賦找到了它,提前把它養在了彆墅的花園裡。
林深看著腳踝上的血印,氣急敗敗地抬腳就要去踹。
我閃身擋在元寶麵前,冷冷地看著他。
林深,你敢動它一下試試。
我的眼神一定很嚇人,他竟然真的收回了腳,隻是不甘心地罵道:一隻野貓而已,你寶貝什麼!
說完,一瘸一拐地走了。
我蹲下身,摸了摸元寶的頭,元寶親昵地蹭了蹭我的掌心。
真好,這輩子,我能保護你了。
下午,父母突然把我叫到書房,表情是我從未見過的嚴肅。
林溪,我們商量了一下,決定送你去瑞士讀女高。
我心裡一動,麵上卻裝作震驚。
為什麼我不想出國!
母親歎了口氣,語氣難得地溫和了一些。
溪溪,這也是為了你好。陳伯說,你和哥哥的命格相沖,你離他遠一點,對你們兩個都好。
你放心,學費和生活費,我們都會給你準備好的。
父親補充道:你哥哥現在是關鍵時期,家裡不能再出任何亂子了。你就當,為了這個家,犧牲一下。
又是犧牲。
上輩子,他們為了林深,犧牲我。
這輩子,他們還是為了林深,犧牲我。
我看著他們冠冕堂皇的嘴臉,心裡冷笑。
他們不是怕我克林深,他們是怕我的錦鯉運氣,反襯出林深的天煞孤星有多麼可怕。
他們要把我這個參照物送走,眼不見為淨。
我裝作強忍著眼淚,點了點頭。
好,我走。
我轉身,走出書房,關上門的那一刻,終於忍不住笑出聲。
我終於,可以徹底離開這個令人作嘔的家了。
就在我收拾行李準備離開的那天晚上,家裡出事了。
父親最重要的一個海外合作項目,突然被對方單方麵終止了合約,公司股價一夜之間暴跌百分之三十,蒸發了近十個億。
而原因,荒唐得可笑
對方公司的總裁,篤信玄學,他找人算了一卦,說和我父親合作,不出三月,必有血光之災。
第
5
章
父親一夜白頭。
他把自己關在書房裡,不停地抽菸,整個家都籠罩在一種壓抑的低氣壓裡。
母親的眼睛哭得像核桃,她抓住我的手,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溪溪,你不是錦鯉天賦嗎你快想想辦法啊!你幫幫你爸爸!
我抽出自己的手,平靜地看著她。
媽,我隻是運氣好一點,不是神仙。公司的事情,我一個高中生,能有什麼辦法
你……母親氣結,你就是不想幫忙!你這個白眼狼!家裡養你這麼大,你哥哥把最好的天賦都讓給你了,你現在就眼睜睜看著我們家破產嗎
我笑了。
哥哥讓給我媽,你忘了是他自己哭著喊著要搶走天煞孤星的。
還有,你們不是要送我走嗎說我和哥哥命格相沖。
現在怎麼又想起我這個‘相沖’的女兒了
我的話像一把刀,字字句句都紮在她的心上。
母親的臉一陣紅一陣白,指著我,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林深從房間裡衝了出來,他雙眼赤紅,像一頭被困的野獸。
都是你!林溪!都是你害的!
他嘶吼著向我撲過來,要不是你搶走了錦鯉天賦,我們家怎麼會變成這樣!
我側身躲過,他撲了個空,狼狽地摔在地上。
林深,你腦子壞掉了嗎天賦是你自己選的,路也是你自己走的,現在出了事,賴我
你不是想要清淨嗎我不是給你了嗎
林深癱坐在地上,眼神空洞,嘴裡喃喃自語。
不是的……不會的……
父親終於從書房出來了,他看著眼前的一片狼藉,疲憊地揮了揮手。
夠了,都彆吵了。
他看向我,眼神複雜。
林溪,瑞士那邊……你還是去吧。家裡現在這個情況,也顧不上你了。
我點點頭:好。
機場裡,我看著手機上公司賬戶裡多出來的幾千萬,那是賣掉跑車和投資股票賺來的錢。
還有一條新的簡訊。
【尊敬的林溪女士,恭喜您申購的環球創新科技原始股已中簽,數量10000股。】
環球創新科技,上輩子,它上市第一天就暴漲了五十倍。
我關掉手機,登上了飛往瑞士的航班。
你好,我的新生。
在瑞士的日子,比我想象中還要愜意。
我冇有去父母安排的那所規矩森嚴的女子高中。
我用自己的錢,在日內瓦湖畔租了一棟帶畫室的房子,每天畫畫、投資、學習各種我感興趣的東西。
錦鯉天賦讓我做什麼都順風順水。
我隨手買的一幅無名畫家的畫,冇過多久就被鑒定出是失傳已久的大師真跡,價值連城。
我心血來潮去阿爾卑斯山滑雪,意外救下了一位迷路的老人,他竟然是歐洲最頂級的藝術品收藏家,對我賞識有加。
我的畫在他的推薦下,參加了歐洲青年藝術家畫展,一舉成名。
我成了藝術圈冉冉升起的新星,代號River。
冇有人知道我的真實身份,隻知道我是一個極具天賦又神秘的東方女孩。
而林家,在我走後,徹底陷入了萬劫不複的深淵。
第
6
章
國內的訊息,是我拜托那位收藏家老爺爺的助理幫我打聽的。
父親的公司,在失去海外大單後,資金鍊斷裂,股價一跌再跌,最終不得不宣佈破產。
為了還債,他們賣掉了彆墅、豪車,從雲端跌落泥潭。
一家人搬進了一間不足六十平米的出租屋。
母親受不了這種打擊,精神出了問題,時而清醒,時而瘋癲。
而林深,他的天煞孤星命格,在窮困潦倒中,威力愈發顯現。
他去找工作,麵試的公司第二天就倒閉了。
他去工地搬磚,工地當天就塌方了。
他去餐廳當服務員,客人集體食物中毒。
最後,再也冇有人敢用他。
他成了遠近聞名的瘟神,走到哪裡,災難就跟到哪裡。
這天,我接到了一個陌生的越洋電話。
電話那頭,是林深沙啞又充滿恨意的聲音。
林溪,你現在過得很好吧
你毀了我,毀了我們全家!你滿意了他歇斯底裡地吼道。
我輕笑一聲:林深,我什麼都冇做。這一切,不都是你自己的選擇嗎
你閉嘴!他怒吼,你把錦鯉天賦還給我!你聽到了冇有!還給我!
還不回來。我淡淡地說,天賦一旦覺醒,就跟定主人了。
我不管!你必須想辦法!不然……不然我就去死!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哦,那你去死吧。
我說完,直接掛了電話。
我以為他隻是說說而已,冇想到,幾天後,助理告訴我,林深真的自殺了。
他從出租屋的樓頂跳了下去。
但天煞孤星就是不一樣,連死的權利都不給他。
他冇死成。
樓下鄰居晾的被子,成了他的緩衝墊。
他隻是摔斷了雙腿,下半輩子,要在輪椅上度過了。
更可笑的是,那個被他砸壞了晾衣杆的鄰居,不依不饒,天天上門索要钜額賠償。
本就風雨飄搖的家,更是雪上加霜。
父親為了給他籌集醫藥費和賠償款,不得不放下曾經董事長的身段,去給彆人當司機。
結果,上班第一天,就出了車禍。
他開的車,刹車失靈,撞上了路邊的護欄。
他自己倒是冇事,可車上坐著的老闆,當場死亡。
他也因過失致人死亡罪,被判入獄十年。
一個家,徹底散了。
我聽到這些訊息時,正在畫室裡完成我最大的一幅作品--《涅槃》。
畫中央,是一隻浴火重生的鳳凰,它的眼神,堅定而明亮。
第
7
章
林深再次聯絡我,是在半年後。
這次,他的聲音裡冇有了恨意,隻剩下卑微的乞求。
林溪……妹妹,我求求你,救救我媽。
他說,母親在他父親入獄後,精神徹底崩潰,被送進了精神病院。
醫院的開銷很大,他一個殘廢,根本無力承擔。
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他泣不成聲,我不該搶你的天賦,我不該那麼對你。求你看在……看在血緣的份上,幫幫我們。
我沉默了很久。
林深,你還記得元寶嗎
他愣住了。
什麼……元寶
一隻橘貓。我提醒他,你曾經想一腳踹死它。
他好像想起來了,語氣有些慌亂。
一……一隻貓而已,都過去那麼久了,你提它乾什麼
它死了。我說。
上輩子,你把它虐殺,把它的肉一塊一塊割下來,笑著問我要不要嚐嚐。
電話那頭,死一般的寂靜。
我能想象到他此刻驚恐的表情。
你……你也是……
是。我打斷他,我也回來了。
所以林深,你現在跟我談血緣,不覺得可笑嗎
你搶走天煞孤星的時候,可曾想過我們是雙胞胎兄妹
現在,你們走投無路了,想起我了
我掛斷電話,拉黑了他的號碼。
我的畫在歐洲大獲成功後,我舉辦了第一次個人畫展。
畫展引起了巨大的轟動,所有人都為畫中蘊含的強烈情感和戲劇衝突而震撼。
一位來自東方的神秘富商,一口氣買下了我一半的作品,包括那幅《涅槃》。
畫展結束後,他通過助理聯絡我,希望能見我一麵。
我們在日內瓦湖畔的一家咖啡館見了麵。
他很年輕,比我想象中還要年輕,穿著一身剪裁得體的西裝,氣質清冷矜貴。
看到我的那一刻,他愣住了,眼神裡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林溪
我驚訝地抬起頭:你認識我
他苦笑了一下:我們……算是認識吧。
我叫顧衍。
顧衍。
這個名字,像一道閃電,劈開了我塵封的記憶。
上輩子,我隱居山林,唯一的愛好就是上網看一個叫顧衍的年輕企業家的訪談。
他白手起家,殺伐果斷,短短幾年就建立起自己的商業帝國。
他是我灰暗人生裡,唯一的一抹亮色。
但我從未想過,我們會以這種方式相遇。
你……為什麼會知道我的名字我問。
因為,我一直在找你。顧衍說,從你離開林家的那天起。
他告訴我,他其實是父親那個海外合作項目總裁的兒子。
當年,他父親聽信讒言,單方麵撕毀合約,他一直覺得不妥,派人去調查,才知道了林家發生的一切。
他對我產生了好奇,一個被家族拋棄、擁有錦鯉天賦的女孩,會走出怎樣的人生。
於是,他一直默默地關注著我。
從我到瑞士,到我成為畫家River。
你的畫,很有力量。他看著我,眼神真誠,我能感覺到,你經曆了很多。
我笑了笑:都過去了。
是啊,都過去了。
第
8
章
我和顧衍成了朋友。
他像一個溫潤的兄長,帶我領略了世界各地的風土人情,也教會了我很多商業上的知識。
在他的幫助下,我的投資公司越做越大,我的畫也越來越有名。
我不再是那個需要靠錦鯉天賦才能活下去的林溪。
我用自己的努力和才華,為自己贏得了想要的一切。
我以為,我和林家的糾葛,已經徹底結束了。
直到有一天,我接到了叔叔的電話。
他是我拉黑名單裡的漏網之魚。
電話裡,他的聲音諂媚又討好。
溪溪啊,好久不見,在國外過得還好嗎
有事我懶得跟他廢話。
是這樣……他搓著手,語氣尷尬,你堂姐菲菲,她……她快不行了。
我挑了挑眉。
她怎麼了
叔叔說,林菲菲大學畢業後,嫁給了一個富二代,日子過得春風得意。
可就在半年前,她突然查出了白血病,需要骨髓移植。
家裡人配型都失敗了,醫生說,我是她最後的希望。
溪溪,叔叔知道,以前我們對你不好,是我們不對。
可菲菲是你的親姐姐啊!你不能見死不救啊!
隻要你肯捐骨髓,你要什麼,叔叔都給你!我給你跪下都行!
親姐姐
我可不記得我有這麼個親姐姐。
上輩子,林深把我囚禁的訊息曝光後,所有人都罵他是瘋子。
隻有林菲菲,在網上匿名爆料,說我從小就水性楊花,不知檢點,勾引自己的親哥哥,被囚禁是活該。
現在,她要死了,纔想起我了
叔叔,你知道的,我很忙。我淡淡地說,而且,我身體不好,醫生說不適合做手術。
你……你怎麼能這麼冷血!叔叔氣急敗壞,那是你姐姐的命啊!
她的命是命,我的命就不是命了嗎我反問。
再說了,我記得菲菲姐以前說過,我們八字不合,離得越近越倒黴。
我可不想為了救她,把自己給剋死了。
說完,我掛了電話,順手把他拉黑。
冇過多久,顧衍就告訴我,林菲菲因為找不到合適的骨髓,病情惡化,在一個月後去世了。
而叔叔一家,因為給她治病,花光了所有積蓄,還欠了一屁股債。
真是,天道好輪迴。
第
9
章
解決了叔叔一家,我以為終於可以清淨了。
冇想到,麻煩又找上了門。
這次,是我的母親。
她從精神病院裡跑了出來,不知道從哪裡打聽到了我的住址,一路找到了瑞士。
她出現在我畫室門口的時候,形容枯槁,衣衫襤褸,像個瘋子。
林溪!你這個不孝女!你給我出來!
她一邊砸門,一邊尖叫。
顧衍的保鏢很快就把她控製住了。
我從畫室裡走出來,平靜地看著她。
你來乾什麼
她看到我,眼睛裡迸發出強烈的恨意。
我來乾什麼我來問問你,你的心是不是石頭做的!
你爸爸在坐牢,你哥哥斷了腿,你堂姐死了!現在連你媽都瘋了!你滿意了高興了
林溪,我們林家到底哪裡對不起你,你要這麼報複我們!
我看著她癲狂的樣子,突然覺得很可笑。
報複我什麼都冇做。
是你們,一步一步,把自己逼上了絕路。
你們當初是怎麼對我的,現在都忘了嗎
母親愣住了,眼神有一瞬間的清明,但很快又被瘋狂所取代。
我不管!你是我的女兒,你就得養我!
你現在這麼有錢,給我一點怎麼了那是你應該做的!
她開始撒潑打滾,嘴裡不乾不淨地罵著。
顧衍皺了皺眉,示意保鏢把她帶走。
等等。我叫住了他們。
我走到母親麵前,蹲下身,直視著她的眼睛。
媽,你真的覺得,你還有資格做我的母親嗎
我從口袋裡拿出一張銀行卡,放在她麵前。
這裡麵有一百萬。夠你下半輩子衣食無憂了。
拿著它,從我的世界裡,徹底消失。
母親看著那張卡,眼睛亮了。
她一把搶過卡,緊緊地攥在手裡,嘴裡還在喃喃自語。
一百萬……才一百萬……你這麼有錢,就給我一百萬……
我站起身,不再看她。
帶她走吧。
保鏢把她架了出去,她的咒罵聲越來越遠。
顧衍走到我身邊,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
都結束了。
我點點頭,看著窗外湛藍的日內瓦湖。
是啊,都結束了,我用一百萬,買斷了我和那個家,最後一絲聯絡。
第
10
章
我以為,這真的是結局了。
直到我收到了一封來自監獄的信。
是我父親寫來的。
信裡,他冇有咒罵,冇有指責,隻是用一種近乎懺悔的語氣,回憶著過去。
他說他後悔了,後悔當初冇有好好對我,後悔在我最需要他的時候,他選擇站在了林深那邊。
他說,他現在唯一的願望,就是能在出獄後,親口對我說一聲對不起。
信的最後,他提到了林深。
他說林深現在過得很不好,每天都活在痛苦和自責裡,他希望我能去看他一眼,哪怕隻是罵他一頓,也好。
這封信,寫得情真意切,字字泣血。
如果是上輩子的我,或許真的會心軟。
但我不是了。
又過了幾年,父親出獄了。
他冇有來找我,而是帶著林深,回到了鄉下的老宅。
就是上輩子,他們拋棄我的那個地方。
我從顧衍那裡得知,他們過得很清苦。
父親靠給人種地為生,林深則每天坐在輪椅上,對著大山發呆。
村裡人都說,那家人,是被詛咒了。
我舉辦全球巡迴畫展的最後一站,定在了國內。
釋出會那天,記者問我,我的作品裡總是充滿了對立和衝突,是不是有什麼特殊的人生經曆。
我笑了笑,對著鏡頭說:
我的人生,確實經曆過兩個極端。我曾被人視為災星,也曾被人捧在手心。我曾一無所有,也曾擁有一切。
但我想說的是,天賦和運氣,或許能決定你的起點,但真正能決定你人生的,是你自己的選擇。
我的畫,就是我給出的答案。
釋出會結束後,林深坐在輪椅上,被一個黝黑的男人推著,就站在出口處,安靜地等著我。
他比幾年前更憔悴了,頭髮白了大半,眼神渾濁,像個行將就木的老人。
看到我,他渾身一顫,嘴唇哆嗦著,想說什麼,卻發不出聲音。
倒是他身後的父親,先開了口。
溪溪。
他聲音沙啞,充滿了滄桑。
我看著他,冇有說話。
我們……看了你的釋出會。父親說,你說的對,都是我們自己的選擇。
我們今天來,隻是想……最後再看你一眼。
林深終於擠出了聲音,他看著我,淚流滿麵。
對……對不起。
一聲遲到了兩輩子的道歉。
我靜靜地看著他們。
陽光從走廊的儘頭灑進來,把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
我突然想起了上輩子。
林深自殺後,我被瘋狂的粉絲和資本囚禁,他們說,是我害死了他們的神。
我被折磨得不成人形,最後也選擇了自儘。
臨死前,我唯一的願望,就是下輩子,再也不要和這些人有任何瓜葛。
現在,我做到了。
我對著他們,微微頷首,然後轉身,毫不留戀地走向了等在不遠處的顧衍。
第
11
章
我和顧衍的婚禮,在日內瓦湖畔的古堡舉行。
那天,陽光正好,微風不燥。
我穿著潔白的婚紗,挽著他的手,走過鋪滿鮮花的紅毯。
所有我愛的人,和愛我的人,都在場。
我的朋友們為我歡呼,為我祝福。
元寶穿著定製的小西裝,繫著領結,作為我的花童,邁著優雅的貓步走在前麵,引來一片笑聲。
我看著顧衍,他正深情地凝視著我,眼中是化不開的溫柔。
我願意。
這個瞬間,我的人生,終於圓滿了。
上輩子求而不得的,這輩子都得到了。
上輩子糾纏不休的,這輩子都了斷了。
我終於可以,為自己,活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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