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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京圈太子爺顧景辭商業聯姻,協議結婚,是圈內人儘皆知的塑料夫妻。
聯姻第三年,他第一次帶我參加顧家家宴。
席間,他那位綠茶表妹林楚楚哭著向我示威:嫂子,我和景哥哥是真心相愛的,求你成全我們。
我正準備按協議扮演好被羞辱的妻子,卻意外聽到了顧景辭的心聲:【演,接著演,今天你要是能把我老婆氣走,我下個月的零花錢就全給你。】
長長的紅木餐桌上,氣氛微妙得像一根繃緊的弦。
這是我嫁給顧景辭的第三年,第一次踏入顧家老宅,參加所謂的家宴。
顧景辭坐在我身側,麵容冷峻,姿態矜貴,彷彿身邊坐著的不是他的妻子,而是一個無關緊要的生意夥伴。
我們確實是夥伴,一紙協議,各取所需。
我需要顧家的庇護,穩固我搖搖欲墜的家族企業。
他需要一個安分的妻子,應付長輩的催婚。
三年來,我們相敬如冰,堪稱模範合約夫妻。
直到他那位嬌滴滴的表妹林楚楚,端著一杯紅酒,嫋嫋婷婷地走到我麵前。
她眼圈一紅,泫然欲泣。
嫂子,對不起……
這一聲嫂子叫得百轉千回,成功吸引了全桌的目光。
顧家老爺子眉頭微皺,顧景辭的父母則是看好戲的神情。
我和景哥哥是真心相愛的,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不能冇有他……求求你,成全我們吧。
說完,她膝蓋一軟,作勢就要跪下。
我心裡冷笑,正準備按照我們協議裡的條款,扮演一個識大體、受儘委屈最終黯然離場的妻子時,一道陌生的聲音在我腦海裡炸開。
【演,接著演,今天你要是能把我老婆氣走,我下個月的零花錢就全給你。】
我猛地一愣,下意識地看向身旁的顧景辭。
他依舊是那副冷若冰霜的模樣,薄唇緊抿,看不出絲毫情緒。
可那聲音,分明就是他的。
我捏著高腳杯的手指緊了緊。
幻聽了
林楚楚見我冇反應,哭得更梨花帶雨了,柔弱的身體搖搖欲墜,彷彿下一秒就要昏厥。
【加把勁啊林楚楚,就這點戰鬥力平時坑我零花錢的時候不是挺能的嗎】
【趕緊的,把沈書意氣跑,老爺子就不會再唸叨我們夫妻感情不和了。】
【她走了,我清淨,還能拿到下個月的零-花-錢!】
腦海裡那道聲音喋喋不休,語氣裡滿是看熱鬨不嫌事大的興奮。
我確定了,我能聽到顧景辭的心聲。
這個發現讓我差點笑出聲。
原來這三年,他冷漠矜貴的皮囊下,藏著這麼一個……活潑的靈魂
我看著眼前哭得快要斷氣的林楚楚,忽然覺得這齣戲,換個演法或許更有趣。
我放下酒杯,伸手扶住林楚楚,動作溫柔又體貼。
楚楚,你這是做什麼,快起來。
林楚楚被我扶著,一時有些發懵。
我歎了口氣,目光憂愁地掃過顧景辭,然後又落回林楚楚臉上,語氣真誠無比。
沒關係,其實我和你哥也是裝的。
【】
腦子裡的聲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巨大的問號。
我冇理會,繼續對著林楚楚演。
我心裡,也另有其人。
【!!】
全場死寂。
顧家老爺子手裡的佛珠停了,顧景辭父母臉上的笑容僵了,林楚楚的眼淚也掛在睫毛上,忘了掉下來。
最精彩的,還是我腦子裡的動靜。
【她說什麼她心裡有人誰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
【不對,她肯定是在演戲,想用這招反擊林楚楚。】
【對,肯定是這樣,不愧是我顧景辭的老婆,夠聰明。】
【可萬一是真的呢這三年我都冇碰過她……她那麼漂亮,有人追也正常。】
【不行,哪個狗東西敢挖我牆腳】
顧景辭的臉上依舊不動聲色,但桌子底下,我能感覺到他的腿在微微顫抖。
我心裡樂開了花,麵上卻是一派為愛所困的深情與無奈。
我握住林楚楚的手,情真意切:楚楚,你放心,等時機成熟,我就會和你景哥哥離婚,成全你們這對有情人。
林楚楚徹底傻了,張著嘴,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她原本的劇本,應該是她委曲求全,我惱羞成怒,顧景辭出麵維護她,最後我含恨離去。
可現在,我不僅冇生氣,反而還反過來成全她
我轉頭,深情款款地看著顧景辭。
景辭,你也是這麼想的吧
顧景辭的俊臉已經黑如鍋底,他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你、說、呢
我聽見他內心的咆哮:【我說個屁!沈書意你給我等著!什麼另有其人,今天不給我說清楚,我讓你那個他從地球上消失!】
家宴不歡而散。
回程的車裡,氣壓低得能凍死人。
顧景辭親自開車,車速快得像要起飛。
我係著安全帶,安穩地坐在副駕,欣賞著他緊繃的側臉和快要噴火的眼神。
【沈書意,你膽子肥了。】
【還另有其人我倒要看看是誰。】
【是上次酒會那個姓王的還是上上個月給你送花的姓李的媽的,長得都冇我帥。】
【她是不是瞎】
我差點冇忍住笑意。
原來他都記得。
我以為我們是互不乾涉的合約夫妻,冇想到他把我身邊的異性都盤點了一遍。
車子一個急刹,停在了我們婚後居住的彆墅前。
顧景辭摔上車門,大步流星地走進客廳,一把扯掉領帶,摔在沙發上。
他轉過身,黑眸沉沉地盯著我:說吧,是誰
什麼誰我明知故問,慢條斯理地換著鞋。
沈書意!他連名帶姓地吼我,胸口劇烈起伏,彆跟我裝傻!你心裡那個人,是誰!
【快說,快告訴我你是騙我的,是演給林楚楚看的。】
【隻要你說了,我就不生氣了。】
【我甚至可以把下個月的零花錢分你一半。】
看著他外強中乾的樣子,我忽然起了逗弄他的心思。
我抬起眼,迎上他的視線,輕輕開口:一個……很溫柔,很體貼,很懂我的人。
不像某些人,我意有所指,像塊冰。
顧景辭的臉,瞬間綠了。
【溫柔體貼懂她】
【我哪裡不溫柔了我隻是不擅長表達!】
【我哪裡不體貼了她生理期的時候我還讓王媽給她煮紅糖薑茶了!】
【我哪裡不懂她了她喜歡吃城西那家蛋糕,我每次路過都給她帶了!雖然冇告訴她是特意買的!】
【沈書意你這個冇良心的女人!】
我被他內心豐富的彈幕給震驚了。
紅糖薑茶城西的蛋糕
我一直以為是王媽自己做的,原來是他吩咐的
我心裡湧上一股異樣的情緒,酸酸的,又有點甜。
但看著他那副快要氣炸了又死不承認的模樣,我決定將計就計。
怎麼顧總這是在關心我的私生活我挑眉,我們的協議裡,可冇有這一條。
顧景辭被我噎得說不出話,一張俊臉漲成了豬肝色。
【協議協議!就知道協議!我當初是腦子被門夾了才簽那破玩意兒!】
【不行,不能讓她看出來我在意。】
【我要冷靜,我要高貴。】
他深吸一口氣,重新恢複了那副冷冰冰的德行,語氣嘲諷:我隻是提醒你,沈小姐,在我們的婚姻存續期間,最好安分一點。彆給我戴綠帽子,丟了顧家的臉。
我點點頭:顧總放心,我心裡有數。倒是顧總你,要儘快處理好你和楚楚妹妹的事,我可不想我的『他』,誤會我們之間有什麼。
你敢!顧景辭脫口而出。
【她還想讓那個野男人知道做夢!】
【我明天就去查,把那個男人祖宗十八代都查出來!】
他意識到自己失態,立刻收回情緒,冷哼一聲,轉身就上了樓。
無理取鬨。
我看著他幾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角的弧度越揚越高。
顧景辭,原來你是這樣的人。
這遊戲,好像越來越好玩了。
第二天,我神清氣爽地去公司上班。
剛到辦公室,助理小陳就抱著一束火紅的玫瑰走了進來,臉上是掩不住的八卦之火。
沈總,您的花。
我看著那99朵開得正盛的玫瑰,有些詫異:誰送的
卡片上寫著,季先生。
季先生季白
我那個大學學長,前段時間回國,確實約過我兩次,但我都以工作忙為由推了。
冇想到他會直接送花到公司。
我正想著怎麼處理,手機響了,是顧景辭的微信。
一張圖片,赫然是我辦公室門口的照片,那束玫瑰被拍得清清楚楚。
緊接著是一行字:【長得不怎麼樣,品味也差。】
我抬頭看了一眼辦公室的門,磨砂玻璃,從外麵根本看不清裡麵。
他怎麼拍到的
【還好我機智,在對麵租了個辦公室。】
我腦海裡適時地響起瞭解答。
我:……
京圈太子爺,為了監視老婆,竟然跑去對麵公司租辦公室
他是不是閒得慌
【她為什麼不把花扔了她是不是很喜歡】
【這姓季的是誰聽起來像個小白臉。】
【不行,我得想個辦法。】
我還冇來得及回覆,助理小陳又敲門進來了,手裡還捧著一個巨大的蛋糕盒子。
沈總,顧先生派人送來的,說是您最喜歡吃的城西那家店的限定款。
我看著蛋糕,又看了看手機,忍不住笑了。
顧景辭,你這醋吃的,還真是……幼稚又彆扭。
我拿起手機,故意拍了一張玫瑰和蛋糕的合照,發了個朋友圈。
配文:選擇困難,哪個更好呢
朋友圈發出去不到一分鐘,顧景辭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我按下接聽,開了擴音。
沈書意,你什麼意思電話那頭,他的聲音像是淬了冰。
我慢悠悠地品了口咖啡:冇什麼意思啊,就是字麵上的意思。
【她竟然覺得那破花能跟我的蛋糕比】
【她是不是想氣死我】
【這個女人,心是石頭做的嗎】
把花扔了。他命令道。
憑什麼我反問,季學長一番心意,扔了多不好。
學長他的聲音更冷了,叫得還挺親熱。
【學長個屁!我看是想當學弟!】
【不行,我要發火了,我要控製不住我自己了!】
我聽著他內心的土撥鼠尖叫,嘴上卻雲淡風輕:顧總,你是不是管得太寬了我們隻是合作關係。
電話那頭沉默了。
長久的沉默。
就在我以為他要掛電話的時候,他壓抑著怒火的聲音傳來:沈書意,晚上早點回家。
說完,電話就被狠狠掛斷。
我看著手機螢幕,想象著他此刻在對麵辦公室裡抓狂的樣子,心情無比愉悅。
晚上,我故意加班到很晚纔回家。
一進門,就看到顧景辭穿著一身黑色絲質睡袍,坐在客廳沙發上,麵前的茶幾上擺著一個空了的紅酒瓶。
他臉色微醺,眼神卻異常明亮,直勾勾地盯著我。
【終於回來了。】
【我等了你三個小時二十七分鐘。】
【那個姓季的,是不是跟你在一起】
我換好鞋,徑直從他麵前走過,準備上樓。
手腕卻被他一把抓住。
他的手心滾燙,力道大得驚人。
去哪了他啞聲問。
他的酒氣混著身上好聞的木質香,撲麵而來。
我掙了一下,冇掙開。
加班。我言簡意賅。
和誰他追問,眼底翻湧著我看不懂的情緒。
【騙子。】
【我打電話問過你助理了,你七點就下班了。】
【你跟那個姓季的去約會了,對不對】
他內心的質問一句比一句尖銳,像是一把把小刀子,戳得他自己鮮血淋漓。
我看著他泛紅的眼眶,心裡忽然有點不忍。
我是不是玩得太過火了
顧景辭,你喝多了。我試圖讓他冷靜下來。
我冇喝多!他猛地把我拽進懷裡,緊緊抱住。
他的胸膛堅實而溫熱,心跳聲強而有力,一下一下,撞在我的耳膜上。
我整個人都僵住了。
這是三年來,我們第一次有如此親密的接觸。
【沈書意,你彆離開我。】
【彆喜歡彆人。】
【你看看我,我哪裡比不上他】
【我也可以很溫柔,很體體貼……】
他把頭埋在我的頸窩,聲音悶悶的,帶著一絲委屈和不易察索的脆弱。
沈書意,你不準喜歡彆人。
我心裡最柔軟的地方,像是被什麼東西輕輕撞了一下。
原來,他不是冰塊,隻是不知道該如何融化。
我抬起手,猶豫了片刻,輕輕地放在了他的背上。
好。我低聲應道。
第二天早上,我醒來時,身邊的位置是空的。
宿醉的顧景辭大概是回自己房間了。
餐桌上擺著溫熱的早餐,旁邊壓著一張紙條,是他龍飛鳳舞的字跡。
我有事先去公司,記得吃早餐。
冇有落款,語氣也一如既往的生硬。
但我知道,這已經是他的極限了。
我心情很好地吃完早餐,開車去公司。
剛進大樓,就看到前台圍了一群人,議論紛紛。
我走過去,看到了人群的中心——季白。
他今天穿了一身白色休閒西裝,捧著更大一束香檳玫瑰,笑得如沐春風。
書意,早上好。他看到我,眼睛一亮。
我頭疼地扶額。
這學長,怎麼就這麼執著。
周圍同事的眼神已經快把我們倆戳出洞了。
季學長,我們能單獨談談嗎我把他請進了我的辦公室。
書意,我知道我這樣可能有點唐突,季白將花放在茶幾上,眼神誠懇,但我從大學時就喜歡你了。現在我回國了,我不想再錯過。
我正要開口拒絕,腦海裡突然警鈴大作。
【他竟然追到公司來了!膽子不小!】
【沈書意要跟他說什麼她不會要答應吧】
【不行,我得進去!】
下一秒,我辦公室的門被猛地推開。
顧景辭一身寒氣地站在門口,身後跟著他的特助,兩人臉上都寫著來者不善。
他的目光像刀子一樣刮過季白,最後落在我身上。
沈總,他扯出一個冰冷的笑,上班時間,聊私事,不太好吧
辦公室裡的空氣瞬間凝固。
季白顯然冇料到顧景辭會突然出現,臉上的笑容僵住了,有些尷尬地站起身:顧總。
顧景辭看都冇看他一眼,徑直走到我的辦公桌前,將一份檔案啪地一聲拍在桌上。
城南那塊地,方案重做。他語氣不容置喙。
【敢當著我的麵給我老婆送花我讓你連花都買不起!】
【這個項目讓他焦頭爛額,看他還有冇有時間來騷擾沈書意!】
我瞥了一眼檔案,發現那是季白公司最近在競標的一個重要項目。
而顧景辭,是這個項目最大的投資方之一。
他這是在公報私仇,濫用職權。
幼稚,但……莫名有點爽。
季白的臉色變得很難看:顧總,這個方案我們團隊熬了好幾個通宵才做出來的,您之前不是已經表示滿意了嗎
之前是之前,現在是現在。顧景辭靠在我的辦公桌沿,雙臂環胸,姿態倨傲,我的要求高,不行嗎
【讓你跟我搶老婆!我讓你連西北風都冇得喝!】
季白氣得臉色發白,但又不敢得罪這位大金主,隻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我。
我假裝冇看見,低頭翻看著檔案,淡淡地開口:顧總的要求一向很高,季學長,看來你得辛苦一下了。
我這是在火上澆油。
季白不可置信地看著我,眼神裡滿是受傷。
顧景辭則因為我這聲季學長而內心警報再次拉響,但聽到我後半句話,又暗自得意。
【算她有眼光,知道該向著誰。】
【不過季學長這個稱呼還是很不爽,得讓她改掉。】
最終,季白隻能忍氣吞聲,拿著檔案,灰溜溜地走了。
辦公室裡隻剩下我和顧景辭。
他維持著高冷的姿態,眼神卻不自覺地往那束香檳玫瑰上瞟。
【怎麼還不扔】
【留著過年嗎】
【我要不要親自動手不行,太掉價了。】
我看著他內心天人交戰,故意拿起那束花,放到鼻子下聞了聞。
真香。
顧景辭的臉,黑了。
沈書意!
他咬牙切齒,終於忍不住了。
你喜歡這種華而不實的東西
我抱著花,一臉無辜:我覺得挺好看的呀。
【好看個屁!俗氣!】
【我送的蘭花你怎麼不說好看那盆『素冠荷鼎』花了我八位數!】
我愣了一下。
我想起來了,上個月我生日,家裡多了一盆蘭花,開得極好,清雅絕塵。
我問王媽是誰送的,王媽支支吾吾,隻說是朋友送的。
原來是他。
八位數……就為了給我過個生日
這個敗家子。
我心裡又酸又軟,看著他那副氣鼓鼓的樣子,忍不住想笑。
我將花束放到一旁,走到他麵前,仰頭看他。
顧景辭,你是不是吃醋了
我直截了當地問。
他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瞬間炸毛,眼神躲閃,語氣卻依舊強硬。
我吃醋可笑。我隻是在維護顧家的臉麵。
【我當然吃醋了!醋罈子都翻了!】
【她怎麼看出來的我表現得有那麼明顯嗎】
【不行,不能承認,太冇麵子了。】
我看著他口是心非的樣子,踮起腳尖,湊到他耳邊,用隻有我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
那盆蘭花,我很喜歡。比這些玫瑰,好看一萬倍。
顧景辭的身體瞬間僵住。
他猛地轉過頭看我,眼底是掩飾不住的震驚和……狂喜。
【她喜歡!她說她喜歡我送的蘭花!】
【她是不是在暗示什麼】
【四捨五入,她就是說喜歡我!】
我看著他腦內煙花綻放,耳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終於忍不住,低頭笑出了聲。
這個男人,怎麼能這麼可愛。
自從蘭花事件後,顧景辭對我的態度明顯變了。
雖然表麵上還是那副愛搭不理的死樣子,但他內心的彈幕卻越來越冇羞冇臊。
比如我開會晚了,他會準時發微信催我回家吃飯。
【今天王媽做了她愛吃的糖醋排骨,再不回來就要涼了。】
【她怎麼還不回我是不是又在跟那個姓季的聊天】
【我要不要直接去她公司逮人】
又比如,我換了條新裙子。
他會上下掃我一眼,冷冷地評價:一般。
內心卻是:【啊啊啊啊我老婆真好看!仙女下凡!】
【不行,這裙子領口是不是有點低裙襬是不是有點短】
【得讓她披件外套,不能讓外麵那些臭男人占了便宜。】
於是下一秒,一件價值不菲的西裝外套就落在了我的肩上。
我們的關係,在一種詭異又甜蜜的氛圍中,慢慢升溫。
直到林楚楚再次作妖。
這天是顧氏集團的週年慶典,場麵盛大,名流雲集。
我作為顧太太,自然要陪同顧景辭出席。
宴會進行到一半,林楚楚穿著一身白色禮服,端著酒杯,又一次不小心撞到了我身上。
紅色的酒液,儘數灑在了我月白色的晚禮服上,格外刺眼。
啊!嫂子,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驚慌失措地道歉,眼底卻閃過一絲得意。
周圍的賓客都看了過來。
故技重施,真是毫無新意。
我還冇開口,顧景辭已經擋在了我身前,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
林楚楚,他聲音冰冷,道歉。
【又是她!這個蠢貨怎麼陰魂不散!】
【敢弄臟我老婆的裙子這條裙子可是我親自挑的!】
【今天不讓她下不來台,我就不姓顧!】
林楚楚被顧景辭的氣勢嚇得一哆嗦,眼淚又開始在眼眶裡打轉。
景哥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她委屈地辯解。
我讓你道歉。顧景辭不為所動,重複了一遍。
他的維護來得如此直接,讓我有些意外。
我看到周圍一些知道我們夫妻不和傳聞的賓客,臉上都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林楚楚徹底慌了,她冇想到顧景辭會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一點情麵都不給她留。
她咬著唇,不情不願地對我鞠了一躬:嫂子,對不起。
【這就完了太便宜她了!】
【必須讓她長點記性!】
顧景辭的內心還在叫囂。
他看了一眼我被弄臟的裙子,然後對身後的特助說:去,把我們給林小姐準備的『禮物』拿過來。
禮物
我和林楚楚都愣住了。
很快,特助就提著一個巨大的購物袋回來了。
顧景辭接過袋子,直接扔到了林楚楚的腳下。
袋子裡的東西散落出來,是一堆……清潔用品。
潔廁靈,馬桶刷,鋼絲球,抹布……應有儘有。
全場嘩然。
林楚楚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
顧景辭,你這是什麼意思!她尖叫道。
顧景辭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涼薄的笑:冇什麼意思。我看你手腳不太利索,總喜歡往人身上灑東西。這些工具,送給你,好好練練手。顧家的廁所很多,不夠的話,我名下所有產業的廁所,都可以承包給你。
【敢欺負我老婆我讓你刷一輩子馬桶!】
【哼,跟我鬥。】
他內心的得意快要溢位來了。
我看著林楚楚那張青白交加的臉,差點冇笑出聲。
殺人誅心,顧景辭,你可真行。
林楚楚在一眾賓客的鬨笑和指指點點中,哭著跑出了宴會廳。
一場鬨劇就此收場。
顧景辭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披在我身上,遮住了那片礙眼的酒漬。
我帶你去換衣服。他聲音放柔了些,拉起我的手,在眾人豔羨的目光中,帶我離開了宴會廳。
休息室裡,他讓特助送來了一件全新的備用禮服。
我進去換衣服,他就在外麵等著。
等我換好出來,發現他正站在窗邊打電話,眉頭緊鎖。
……查清楚了確定是他
我知道了,先不要動他,看他下一步想做什麼。
他掛了電話,回頭看到我,神色恢複如常。
但我知道,肯定出事了。
【季白那個混蛋,竟然敢跟周家合作,想在城南那個項目上搞鬼。】
【他是衝著我來的,還是衝著沈書意來的】
【不管衝著誰,敢動我的人,我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周家,是顧家在生意場上最大的競爭對手。
季白竟然和他們攪和到了一起
我心裡一沉。
這件事,恐怕冇那麼簡單。
怎麼了我走到他身邊,輕聲問。
他看著我,眼神複雜,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瞞著我。
冇什麼,公司的一點小事。他伸手幫我理了理頭髮,我們回去吧。
【不能讓她知道,免得她擔心。】
【這點小事,我能解決。】
我看著他故作輕鬆的樣子,冇有戳穿。
顧景辭,你總是這樣,什麼事都喜歡自己扛著。
但這一次,我們是夫妻,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接下來的幾天,顧景辭變得異常忙碌。
他早出晚歸,有時候甚至直接睡在公司。
我知道他是為了應對季白和周家的聯合狙擊。
我冇有多問,隻是默默地讓王媽每天給他準備好營養均衡的飯菜,讓司機送到他公司。
同時,我也在利用我自己的渠道,收集關於周家和季白公司的資訊。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
這天晚上,我正在書房裡分析一份資料,顧景辭回來了。
他看起來很疲憊,眼下有淡淡的青色,身上還帶著酒氣。
他冇有回房間,而是直接走進了書房。
看到我電腦螢幕上的內容,他愣住了。
你在查這個
我冇有隱瞞,點了點頭:我想幫你。
他沉默地看著我,良久,纔在我對麵的椅子上坐下,疲憊地捏了捏眉心。
【她知道了。】
【她竟然在偷偷幫我。】
【這個傻瓜。】
他內心的聲音,冇有了平時的活潑跳脫,隻剩下滿滿的心疼和一絲不易察索的暖意。
這是顧家和周家的恩怨,你冇必要捲進來。他沉聲說。
我是你妻子。我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法律上,名譽上,都是。
他身子一震,抬起頭,黑眸裡翻湧著劇烈的情緒。
沈書意……
顧景辭,我打斷他,你不用一個人扛著。告訴我,我能做什麼
他看著我堅定的眼神,緊繃的下顎線終於柔和了下來。
他歎了口氣,像是妥協,又像是認輸。
周家想通過這個項目,做空顧氏的股價。季白手裡有一份關鍵的技術資料,那是他們最大的籌碼。
【其實,我最擔心的是,季白會用這件事來要挾你。】
【用他所謂的『幫助』,來換取你的感情。】
【我不能讓這種事發生。】
我聽著他的心聲,鼻子一酸。
這個男人,到了這種時候,擔心的竟然還是我會不會被彆人搶走。
我站起身,走到他身邊,俯下身,輕輕地抱住了他的頭。
顧景辭,我把臉貼在他的頭髮上,輕聲說,我不會離開你。不管發生什麼事。
他的身體,在我的懷抱裡,一點點地放鬆下來。
有了我的承諾,顧景辭彷彿被打了一針強心劑。
第二天,他重整旗鼓,開始部署反擊。
而我,則將目標鎖定在了季白身上。
那份所謂的關鍵技術資料,我總覺得有蹊蹺。
大學時,季白是計算機係的天才,但為人有些好高騖遠,急功近利。
這樣的人,很容易在細節上犯錯。
我約了季白見麵,地點就在我們公司樓下的咖啡廳。
他如約而至,臉上帶著一絲得意和誌在必得。
書意,我就知道你會來找我。他開門見山,隻要你答應離開顧景辭,跟我在一起。城南的項目,我可以立刻收手,甚至可以反過來幫你對付周家。
真是標準的反派發言。
我端起咖啡,輕輕抿了一口,不答反問:學長,你給周家的那份技術資料,做過壓力測試嗎
季白的臉色,瞬間變了。
你什麼意思
冇什麼意思。我放下咖啡杯,身體微微前傾,壓低了聲音,我隻是很好奇,一份存在致命BUG的技術方案,周家花了那麼大價錢買過去,發現之後,會怎麼對你呢
季白的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他強作鎮定: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的技術是完美的。
是嗎我笑了笑,從包裡拿出一份檔案,推到他麵前,這是我請人做的模擬測試報告。你的核心演算法,在超高併發請求下,不出三秒就會崩潰。到時候,整個項目都會癱瘓。
一旦項目失敗,周家不僅會血本無歸,還會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你身上。到時候,你麵對的,可能就不僅僅是破產了。
我每說一句,季白的臉色就白一分。
到最後,他麵如死灰,渾身都在發抖。
你……你怎麼會知道……
我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季白,收手吧。現在回頭,還來得及。
說完,我轉身離開,留下他一個人,在絕望中顫抖。
我剛走出咖啡廳,就看到了停在路邊的賓利。
顧景辭坐在車裡,一瞬不瞬地看著我。
【乾得漂亮!我老婆就是牛!】
【我就知道她能搞定!】
【啊啊啊啊她剛纔的樣子好帥!女王!我的女王!】
我被他內心瘋狂的彩虹屁逗笑了,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都聽到了我問。
他輕咳一聲,掩飾住內心的激動,故作平靜地點點頭:嗯。
你怎麼知道我能行
我老婆,我相信你。他這句話說得倒是很真誠。
【我當然知道了,我早就查到他那個破技術有漏洞了。】
【我就是想給你個機會,讓你親手收拾他,給你出氣。】
【敢覬覦我老婆,就得讓他死得明明白白。】
原來,他什麼都知道。
連我出手的機會,都是他算計好的。
這個腹黑的男人。
我心裡又暖又好笑,側過頭看他:顧總運籌帷幄,真是辛苦了。
他聽出我話裡的調侃,耳根又紅了。
咳,一般般。
車子緩緩啟動,車內的氣氛溫馨又融洽。
我看著窗外倒退的街景,突然問:顧景辭,我們的合約,什麼時候到期
他握著方向盤的手一緊,車子都跟著晃了一下。
【合約】
【她問這個做什麼】
【她想跟我離婚去跟那個已經破產的姓季的在一起不可能!】
【還是說……她想續約】
他內心的小劇場又開始上演了。
我看著他緊張的樣子,故意歎了口氣:三年了,也該結束了。
顧景辭猛地踩下刹車。
車子在路邊停下。
他轉過頭,死死地盯著我,眼眶發紅,聲音都在抖。
沈書意,你再說一遍
我看著他一副快要碎掉的樣子,心裡又疼又想笑。
我說,我們的合約,該結束了。我重複了一遍。
【結束了……】
【她真的要走。】
【我做了這麼多,還是留不住她嗎】
【我到底哪裡做得不夠好】
他眼中的光,一點點地暗了下去,像是被全世界拋棄的大型犬,可憐又無助。
我終於不忍心再逗他。
我傾身過去,解開他的安全帶,然後捧住他的臉,吻上了他的唇。
他的唇很涼,帶著一絲顫抖。
顧景辭徹底愣住了,大腦直接宕機。
【!!!!】
【她親我了】
【她竟然主動親我了】
【這是什麼情況我不是在做夢吧】
我離開他的唇,額頭抵著他的額頭,看著他呆滯的眼睛,輕聲說:
合約結束,是因為我不想再跟你做假夫妻了。
顧景辭,我們談個戀愛吧。
以結婚為前提的那種。
世界彷彿在這一刻靜止。
顧景辭的瞳孔慢慢聚焦,他看著我,像是要確認自己冇有幻聽。
然後,巨大的狂喜淹冇了他。
【她說要跟我談戀愛!!!】
【她說要跟我真的結婚!!!】
【啊啊啊啊啊啊我死了!!!】
下一秒,他反客為主,扣住我的後腦勺,狠狠地吻了回來。
這個吻,不再是試探,而是充滿了霸道、狂喜和壓抑了三年的深情。
他吻得又狠又急,彷彿要將我整個人都吞下去,揉進他的骨血裡。
良久,他才氣喘籲籲地放開我,額頭抵著我的額頭,眼底亮得像是有星辰。
沈書意,他聲音沙啞,帶著濃濃的鼻音,這話是你說的,不準反悔。
誰反悔誰是小狗。我笑著說。
他笑了,像個得到糖果的孩子,燦爛又耀眼。
好。
和顧景辭確定關係後,我們的相處模式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他不再掩飾自己的感情,黏人得像個大型掛件。
每天早上,我都會在他懷裡醒來。
【老婆好香,想親。】
然後一個早安吻就落了下來。
我去公司,他也要親自開車送。
【今天老婆穿的這身真好看,便宜公司那些人了。】
【不行,中午得去查崗,順便宣示主權。】
於是,中午的時候,顧大總裁就會帶著豪華午餐,招搖地出現在我的公司,引來無數員工的圍觀。
他會當著所有人的麵,給我夾菜,給我剝蝦,溫柔體貼得讓人嫉妒。
而我,也漸漸習慣了這種甜蜜的負擔。
能聽到他心聲這個秘密,我暫時還不想告訴他。
因為看他口是心非,表裡不一的樣子,實在太有趣了。
這天,是顧老爺子的八十大壽。
顧家舉辦了盛大的壽宴,邀請了整個京圈有頭有臉的人物。
我和顧景辭作為主角之一,自然是全場的焦點。
我們手挽著手,出現在宴會廳門口時,所有人的目光都膠著在我們身上。
驚訝,羨慕,嫉妒,不一而足。
畢竟,前段時間我們還是圈裡有名的塑料夫妻,現在卻如膠似漆,恩愛得像是連體嬰。
顧老爺子坐在主位上,看到我們這副模樣,笑得合不攏嘴。
好,好啊!他連連點頭。
顧景辭的父母也一改往日的看戲心態,對我露出了真切的笑容。
隻有一個人,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那就是被禁足了許久,今天才被放出來的林楚楚。
她站在一個角落裡,怨毒地盯著我,眼神像是要在我身上戳出兩個洞。
我感受到了林楚楚的視線,但並不在意。
手下敗將而已。
顧景辭也察覺到了,他不動聲色地將我往他懷裡帶了帶,用身體隔絕了那道不善的目光。
【還敢瞪我老婆看來上次馬桶刷得還不夠多。】
【等壽宴結束,就讓她去非洲分公司開拓清潔業務。】
我:……
做你的敵人,真是太慘了。
壽宴進行得很順利,顧景辭帶著我,遊刃有餘地穿梭在賓客之間,接受著各方的祝福和恭維。
直到一個不速之客的出現。
周家的掌舵人,周宏,帶著他的兒子周揚,端著酒杯走了過來。
顧老弟,恭喜啊。周宏笑得像隻老狐狸,聽說城南那個項目,被你拿下了真是年少有為。
周伯伯過獎了。顧景辭神色淡淡,看不出喜怒。
【老狐狸,來者不善。】
【項目上輸了,想來找回場子】
周揚,那個一直跟在周宏身後的年輕人,目光卻直勾勾地落在了我身上,帶著毫不掩飾的侵略性。
這位想必就是弟妹吧久聞大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他朝我舉了舉杯,笑容輕佻。
顧景辭的臉,瞬間冷了下來。
他上前一步,將我完全護在身後,語氣不善:周揚,注意你的言辭。
【媽的,這小子什麼眼神想死嗎】
【敢當著我的麵調戲我老婆】
【我今天不把他眼珠子挖出來!】
顧景辭的內心已經掀起了腥風血雨。
周揚卻像是冇感覺到他的怒氣,反而笑得更歡了:顧總這麼緊張做什麼我隻是欣賞一下弟妹的美貌而已。畢竟,像弟妹這麼漂亮的女人,配你這個冰塊臉,真是可惜了。
話音剛落,顧景辭的拳頭就揮了過去。
砰的一聲悶響。
周揚被一拳打得踉蹌後退,嘴角立刻就見了血。
全場嘩然。
誰也冇想到,在顧老爺子的壽宴上,顧景辭會直接動手。
顧景辭!你瘋了!周宏又驚又怒,連忙扶住自己的兒子。
顧景辭甩了甩手,黑眸裡滿是戾氣,像一頭被激怒的雄獅。
嘴巴不乾淨,我替你爸教訓教訓你。他聲音冷得掉渣。
【打得好!早看他不爽了!】
【這一拳算輕的,要不是爺爺在,我廢了他!】
我看著護在我身前的男人,心裡湧上一股暖流。
雖然方式粗暴了點,但被他這樣護著的感覺,真的很好。
顧老爺子拄著柺杖走了過來,臉色鐵青:胡鬨!都給我住手!
他看了一眼狼狽的周揚,又看了一眼怒氣未消的顧景辭,沉聲道:周老哥,小輩們不懂事,我代我這孫子,給你賠個不是。
景辭,還不快給周總道歉!顧景辭的父親也急忙過來打圓場。
顧景辭抿著唇,一臉倔強,顯然不打算道歉。
【道歉憑什麼】
【他調戲我老婆,我冇殺了他就算客氣了。】
【誰勸都冇用,我冇錯。】
眼看場麵就要僵持不下,我輕輕拉了拉顧景辭的衣袖。
他回頭看我,眼裡的戾氣瞬間消散了些。
我對他搖了搖頭,然後走上前,對著周宏微微欠身。
周伯伯,今天是我先生衝動了。但事出有因,周公子言語上確實有失分寸。我們夫妻一體,他冒犯了我,就是冒犯了顧景辭,冒犯了整個顧家。這一拳,他不冤。
我的聲音不大,但清晰地傳到了在場每個人的耳朵裡。
我冇有道歉,而是直接將個人衝突,上升到了家族層麵。
周宏的臉色變了又變。
他知道,我說的冇錯。
在他們這個圈子,麵子大過天。周揚當眾調戲顧景辭的妻子,確實是踩了線。
最終,他隻能打落牙齒和血吞,拉著不服氣的周揚,黑著臉走了。
一場風波,被我輕描淡寫地化解。
顧景辭看著我,眼神亮得驚人。
【我老婆太帥了!A爆了!】
【這口才,這氣場!不愧是我看上的女人!】
【不行,我更愛她了怎麼辦】
壽宴結束後,我們回了老宅。
顧老爺子把我單獨叫到了書房。
我有些忐忑,不知道老爺子要跟我說什麼。
書房裡,檀香嫋嫋。
老爺子示意我坐下,親自給我倒了杯茶。
書意啊,他開口,語氣溫和,今天的事,你處理得很好。
爺爺過獎了。我謙虛道。
我冇有過獎。老爺子看著我,眼神睿智,這幾年,委屈你了。
我愣住了。
景辭那孩子,從小就是個悶葫蘆,什麼事都藏在心裡,不肯說。我知道,你們當初結婚,是協議。我這個做爺爺的,強行把你們綁在一起,是我自私了。
但現在看到你們感情這麼好,我這顆心,總算是能放下了。
老爺子歎了口氣,書意,我今天叫你來,是想把這個東西,交給你。
他從抽屜裡拿出一個絲絨盒子,推到我麵前。
我打開一看,裡麵是一對成色極好的翡翠手鐲,溫潤通透,一看就價值不菲。
這是顧家兒媳代代相傳的東西,以前,我覺得時機不到。現在,你是它真正的主人了。
我捧著盒子,隻覺得沉甸甸的。
這不僅僅是一對手鐲,更是一份認可和責任。
爺爺,這太貴重了……
拿著吧。老爺子笑了笑,以後,顧家就交給你和景辭了。
我從書房出來的時候,還有些恍惚。
顧景辭就等在門口,看到我手裡的盒子,他挑了挑眉。
爺爺跟你說什麼了
【老爺子終於開竅了】
【這鐲子早該給我老婆了。】
我把盒子遞給他看,他看了一眼,然後拉起我的手,親自幫我把其中一隻戴上。
手鐲觸手生涼,尺寸剛剛好。
很好看。他握著我的手,低頭在我手背上親了一下,很配你。
我的臉,瞬間就紅了。
生活就像加了蜜的糖水,甜得冒泡。
我和顧景辭的感情,一日千裡。
我甚至在考慮,要不要找個合適的時機,告訴他我能聽到他心聲的秘密。
但這個念頭,很快就被一場突如其來的變故打斷了。
我的父親,沈氏集團的董事長,突發心臟病,住進了ICU。
接到電話的時候,我正在和顧景辭吃飯。
我腦子嗡的一聲,整個人都懵了。
怎麼了顧景辭察覺到我的不對勁,立刻握住我冰冷的手。
我爸……我爸他……我聲音都在抖,一句話都說不完整。
顧景辭立刻明白了過來。
他二話不說,拿起外套,拉著我就往外走。
彆怕,有我。
他把我塞進車裡,一路風馳電掣地趕到醫院。
醫院裡,我母親已經哭得快要昏厥。
公司的幾位董事也都在,個個神色凝重。
醫生告訴我們,父親的情況很不好,需要立刻進行心臟搭橋手術,但手術風險極高。
而且,公司現在群龍無首,股價大跌,幾個重要的合作方都在鬨著要撤資。
內憂外患,沈家,正麵臨著前所未有的危機。
我站在ICU門口,隔著玻璃看著昏迷不醒的父親,隻覺得天都要塌下來了。
就在我六神無主的時候,一雙溫暖的大手,從身後抱住了我。
彆怕。顧景辭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沉穩而有力,一切有我。
【彆怕,書意。】
【天塌下來,我給你頂著。】
【沈家不會有事,你父親也不會有事。】
【我不會讓你失去任何東西。】
他堅定的心聲,像是一道光,照進了我黑暗絕望的世界,給了我無窮的力量。
我靠在他懷裡,緊緊地抓住他的衣服,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顧景辭……
我在。
在顧景辭的安排下,我父親被轉到了最好的私立醫院,由全球頂尖的心臟科專家團隊進行會診和手術。
而沈氏集團的爛攤子,也被他一手接了過去。
他動用了顧家所有的資源和人脈,穩住了搖搖欲墜的股價,安撫了蠢蠢欲動的合作方,甚至親自坐鎮沈氏,處理積壓的公務。
那幾天,他幾乎是以醫院和公司為家,忙得腳不沾地。
我看著他日漸消瘦的臉頰和眼底濃重的疲憊,心疼得無以複加。
我勸他休息,他總是說:冇事,我扛得住。
【我老婆這麼難過,我怎麼能休息。】
【我必須快點把所有事情都處理好,讓她安心。】
【隻要她好好的,我做什麼都值得。】
這個傻瓜。
手術那天,我們等在手術室外,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我緊張得手心全是汗,顧景辭就一直握著我的手,無聲地給我力量。
幾個小時後,手術室的燈終於滅了。
醫生走出來,摘下口罩,對我們露出了一個疲憊的笑容。
手術很成功。
我腿一軟,差點癱倒在地,幸好顧景辭及時扶住了我。
我喜極而泣,抱著他,哭得像個孩子。
冇事了,都過去了。他輕輕拍著我的背,溫柔地安撫我。
我父親度過了危險期,沈氏的危機也解除了。
所有人都說,沈家這次是運氣好,有顧家這個乘龍快婿力挽狂瀾。
隻有我知道,這不是運氣。
這是顧景辭用他的所有,為我撐起的一片天。
父親康複後,我和顧景辭的關係,也得到了雙方父母的完全認可。
我們的婚事,被正式提上了日程。
不是商業聯姻,不是協議捆綁,而是一場真正因為愛情而結合的婚禮。
顧景辭對這場婚禮的上心程度,超乎了我的想象。
從婚紗設計到場地佈置,從賓客名單到喜糖挑選,他事事親力親為,力求完美。
【我老婆的婚禮,必須是全世界最獨一無二的。】
【我要讓她成為最幸福的新娘。】
【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她是我顧景辭最珍視的寶貝。】
我看著他為我忙前忙後的樣子,心裡甜得像灌了蜜。
婚禮前夕,我們拍了婚紗照。
攝影師讓我們擺出各種親密的姿勢,顧景辭一開始還有些不自然,但很快就進入了狀態。
他看著我的眼神,溫柔得能滴出水來。
【我老婆真美。】
【能娶到她,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幸運。】
【我想就這麼看著她,看到天荒地老。】
攝影師抓拍下我們對視的瞬間,連連稱讚:顧先生和顧太太的感情真好,眼神是騙不了人的。
顧景辭聽了,嘴角控製不住地上揚,內心更是得意得冒泡。
【那當然!我們是天生一對!】
晚上,我們躺在床上,我靠在他懷裡,看著手機裡剛傳來的婚紗照。
照片上的我們,笑得那麼幸福。
顧景辭。我輕聲叫他。
嗯
我有件事,想告訴你。
我決定,把我的秘密告訴他。
我們即將成為真正的夫妻,我不想再對他有任何隱瞞。
他是我最信任的人,我相信他會理解我。
【什麼事這麼嚴肅】
【她不會是想告訴我,她其實不喜歡我,都是騙我的吧】
【不可能不可能,她看我的眼神明明充滿了愛意!】
我被他豐富的內心戲逗笑了。
我深吸一口氣,看著他的眼睛,認真地說:
顧景辭,我能聽到你的心聲。
我話音落下的瞬間,顧景辭整個人像被按了暫停鍵,瞳孔地震。
【她能……聽到】
下一秒,他猛地捂住嘴,耳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躥紅,一路燒到脖子。
——完了,那三年裡他所有土撥鼠尖叫、醋缸翻車的內心戲豈不是現場直播
我忍著笑,伸手戳了戳他滾燙的耳尖:顧總,彆回憶了,我已經存檔完畢。
他僵了三秒,突然一把把我摁進懷裡,聲音悶悶地透過胸腔傳來:……那剛好,省得我告白。
【沈書意,我愛你——】
這次,他直接說出口,耳尖依舊紅得滴血,卻再冇有遮掩。
我閉上眼,聽見他心跳轟然,像為我一個人擂響的戰鼓。
我也是。
——原來這世上最動聽的情話,不必藏在心裡,也不必寫在紙上;它會在你耳邊,以心跳為鼓點,一字一句,震耳欲聾。
婚禮那天,京圈傳瘋了:顧氏太子爺親自寫誓詞,隻一句——
塑料夫妻不,是此生唯一。
紅毯儘頭,他單膝跪地,把那對曾被我摔碎的南海暖玉重新嵌成戒指,套在我指間。
顧太太,餘生請多指教。
我笑著踮腳吻他:顧先生,合作愉快——
合作一輩子。
風掠過教堂穹頂,陽光落進他眼底,那裡隻有我的倒影。
從此,塑料夫妻的外殼碎成齏粉,剩下的是——
永不褪色的真心。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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