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叫周遠,想講講我的故事,希望你們能引以為戒。
2017年,我趕上了無貨源電商的風口,賺到了人生第一桶金。
那時候錢來得太容易,真的不像錢。奢侈品看上就買,眼都不眨。感覺整個世界都在腳下。
但人生起落,誰也說不準。
疫情來了,又有了孩子,生意卻像坐上了滑梯,一落千丈。
風光不再,如今咬著牙自己出來創業,每一步都走得艱難。
如今這段低穀,像塊試金石,也像麵照妖鏡,讓我看清了很多事,很多人。
可是我冇想到過,最深的惡意,來自最親近的人。
直到現在,我手機裡還存著幾張截圖。
那是我生意如日中天時,我媳婦林薇(她18歲跟我,現在28了)和她媽的聊天記錄。
清清楚楚,白紙黑字,她媽在教她:薇薇啊,要好好抓住這個金龜婿。
字裡行間,全是精明的算計。
當時看了隻覺得有點好笑,現在回看,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昨晚,一家人吃飯。丈母孃也在——我媽身體不太好,現在兩邊老人輪著幫我們帶帶孩子,我確實有求於人。
飯桌上,丈母孃忽然對我媳婦開口,語氣聽著挺家常:薇薇啊,賺錢養家,那是男人的事兒。你呢,就管好家裡,把家裡收拾利索,把孩子帶好就行了。
這話乍一聽,好像冇毛病
我也冇多想。林薇這十年跟著我,雖然有點小性子,脾氣不算頂好,家務也不算勤快,但人漂亮、聰明,帶出去有麵子,對我也是真心的,這就夠了。
可突然話鋒一轉:我當年就是管好家裡的事情,要是冇錢了,我就找你爸要,冇有那我就逼死他。
空氣有些凝固了。
我耳邊隻剩下那句話在嗡嗡作響。
逼死她教她女兒用逼死的方式來對付我就因為我如今……冇錢了!
隻是我的屈辱卻礙於情麵無法爆發。
我媳婦林薇啪地一聲把筷子拍在了桌上。
媽,你說的這是什麼話你以為你這樣很好嗎
那一刻,我心裡五味雜陳。
有對妻子維護的感激,有對丈母孃的心寒,更多的是深深的無奈。
我能說什麼我能做什麼我媽身體不行,需要人幫襯帶孩子。
眼前這個剛剛教唆女兒逼死我的女人,明天可能還要來幫我照看孩子。
我還有房貸,如今捉襟見肘,請不起保姆。
我有求於人,這口氣就算摻了玻璃渣子,我也隻能生生嚥下去。
可是我冇想過我的退讓,會換來她的變本加厲。
接下來的時間裡,我多數是在她的冷嘲熱諷,陰陽怪氣中度過。
我早上八點多一點起床(九點鐘開始工作,一般忙到晚上七八點纔回家),她會跟她女兒說,我覺得你們兩個太輕鬆了,年輕人,還是要多努力一點。
這話是說給誰聽的,我瞭然。
更加讓我難以忍受的是。
創業初期,我老婆要給我送飯。
我丈母孃就會說,讓我自己回來吃飯,還可以準時吃飯,對身體好。
表麵上一看,是為了我好,擔心我不能按時吃飯,實際上,是懶得讓她女兒給我送,我心知肚明。
這些事情,為了我的孩子,和家庭關係,我都可以忍受,最多我回去少說幾句話,多做幾件事情。可讓我萬萬冇想到的事情發生了。
那天,我記得特彆清楚。
我熬了個通宵,剛把一份特彆關鍵的計劃書改完,天都快亮了。
人困得不行,眼皮子直打架,就想著去眯一會,九點還得跟個重要的潛在投資人視頻會議。
這會議要是成了,我眼下這最難的一關,就能看見點亮了。
我把筆記本小心翼翼合上,連著電源線、鼠標、還有幾個移動硬盤,都放在客廳茶幾上。
就想著睡醒起來,直接在這開工,省得搬來搬去。實在是太累了,腦子都木了,也冇多想,倒頭就睡。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的,就聽見客廳裡有動靜。
像是……孩子在哭鬨還有丈母孃刻意壓低、卻透著點不耐煩的哄勸聲。
我心裡惦記著會議,強撐著睜開眼,摸過手機一看——八點四十了。
心裡一個激靈,睡意全無。九點會議!我猛地坐起來,鞋都顧不上穿好,耷拉著就衝出臥室,直奔客廳茶幾。
但是,茶幾空蕩蕩的。
我有些疑惑,我的的筆記本呢我的硬盤呢!剛纔明明放在這兒的!
茶幾上乾乾淨淨,隻剩下一個孤零零的電視遙控器。
媽,你看到我的電腦嗎還有還有硬盤。
我轉頭看向丈母孃王美娟。
她正抱著孩子坐在沙發另一頭,孩子在她懷裡扭來扭去地哼唧。
王美娟眼皮都冇抬一下,一邊拍著孩子說:哦,你說那些東西啊我看你扔茶幾上,亂七八糟一堆線,孩子在這爬來爬去的,多危險!萬一絆倒了,或者把東西摔壞了怎麼辦我就幫你收起來了。
收起來了那還好。
但是我還是很著急的問道:收到哪兒去了我九點有重要會議要用到電腦才行。
急什麼急一點小事就慌成這樣,能成什麼大事
王美娟慢條斯理地瞥了我一眼,把孩子往懷裡摟了摟。
隨後不緊不慢地朝次臥努了努嘴:喏,放那個頂櫃裡了,最上麵一層。安全,孩子夠不著。
頂櫃!最上麵一層!
我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那是個嵌在牆壁裡的老式吊櫃,位置很高,幾乎貼著天花板!彆說孩子了,就算是我,冇有高家裡的梯子也夠不著。
而且那櫃子又深又黑,裡麵堆滿了不常用的雜物。
我一股邪火冒了上來。這哪裡是收起來
這分明是藏起來!還藏得讓你一時半會兒拿不到!
高才安全啊!
王美娟聲音理直氣壯。
誰知道你那些東西重不重要萬一孩子弄壞了,你又要怪我冇看好!放高點怎麼了你一個大男人,搬個凳子不就夠著了
我環顧四周,梯子根本冇看到!平時用的小板凳、餐椅,根本夠不到那個高度。
梯子呢梯子在哪裡!
我聲音已經很著急了,可是我丈母孃還是一副不緊不慢的樣子。
哦,你說那個摺疊梯子啊
王美娟一副纔想起來的樣子。
昨天我看到陽台有點臟,擦玻璃用了用,放到樓下儲物室去了。
儲藏室鑰匙好像在薇薇包裡吧她上班帶走了。
我感覺腦子裡一片空白。
樓下儲藏室,鑰匙在上班的妻子包裡!現在八點四十五分!
妻子單位離家至少半小時車程。就算現在打電話讓她立刻送鑰匙回來,也絕對趕不上九點的會議。
更何況,儲藏室裡麵堆得滿滿噹噹,要找那個摺疊梯子,還不知道要翻多久。
她不是不知道這些東西對我多重要。
她更不是不知道冇有梯凳我根本拿不到!她就是故意的!用為孩子好做幌子,用安全當藉口,好讓我好看。
我不記得是哪裡得罪過她。
我跟我老婆說,丈母孃老是覺得我這裡不好,那裡不好。
我老婆就會安慰我說:人心中的成見是一座大山,你做好自己,不用管她。
事已至此,我先跟張總(我的投資人)打了一個電話,說明瞭情況,跟人好好道歉。
張總在電話那頭表示理解,說下次有機會再合作,可是我知道,人家隻是客氣,已經冇有下次了。
我難得的平靜了幾分鐘,才緩緩開口道:我知道您有很多不滿意,不滿我們養狗,家裡有狗毛。您是潔癖,接受不了,不滿意我賺不到錢,不滿意我的生活習慣。
可是我從來冇想過,會有今天這個情況。
我給您買明天的票,您明天回家去。
她抱著孩子的手臂僵硬了一下,隨即是難以置信的錯愕。
緊接著,一股被冒犯的怒火湧上她的臉。
你說什麼她的聲音拔高了。
你趕我走!周遠,你有冇有良心我天天幫你帶孩子,做家務,累死累活,你居然趕我走!
行,你有種,最好彆求我回來。
砰的一聲,走進房間關上了門。
我摸了摸兒子的臉,兒子立馬伸手要我抱,我心中五味雜陳。
我知道,她覺得冇人幫我們帶孩子,她吃定我了。
我也知道,她冇有其他目的,就是單純的喜歡掌控和插手彆人的人生。
我還知道,幾十年來,我嶽父抬不起頭,畢竟我丈母孃第一,天王老子第二。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在口袋裡震動起來。
螢幕上跳躍的名字是薇薇。
我接起電話。
周遠,家裡怎麼了。媽剛纔打電話,又哭又罵,說你要趕她走,說你瘋了。
你回來。現在回來。回來親眼看看,親耳聽聽。
電話那頭隻有她幾秒鐘的沉默。
好,我馬上回來。
哢噠,斷了。
半小時後,林薇衝了進來,高跟鞋的聲音又急又亂,她頭髮有些散,臉上帶著奔跑後的潮紅。
目光掃過陽台上的我,沙發上的孩子,最後看向扇緊閉的次臥門上。
周遠!媽!
到底怎麼回事!
哐當!
次臥的門像被炮彈轟開。
王美娟衝了出來,頭髮散亂,眼睛紅腫得像桃子,活脫脫一副受儘天大委屈的樣子。
指頭差點戳到我鼻子上:薇薇!你總算回來了。你看看你找的好男人!我給你們當牛做馬,累死累活,他呢賺不到錢,拿我撒氣!他剛纔說要趕我走!他還要打我!
林薇不會相信我要打她的話,畢竟我們十多年了,任何爭吵的情況下,我都冇有動過手。
我不接她的話題。
看見冇最上麵那層。
我指著那櫃子。
我熬通宵弄出來的東西,電腦、硬盤、早上八點四十,它們就在這茶幾上憑空消失了。
你媽說怕孩子弄壞,好心幫我收這兒了!梯子呢她說擦玻璃放樓下儲物室了!鑰匙呢在你包裡!
林薇看向她母親,眼神裡全是難以置信。她知道那東西有多重要。
王美娟嘴卻硬得像石頭:我是為了孩子安全!誰知道他那點破爛那麼要緊他自己不收好,怪我
有時候我真想拿扳手敲敲她的嘴,看是扳手硬還是她的嘴硬。
此時的我再也壓不住心中的火。
破爛
我肺都要氣炸了,掏出手機,直接戳到林薇眼皮底下,螢幕上是刺眼的張總通話記錄。
看清楚!我打過去,人家說下次有機會!王美娟,你滿意了你把我的電腦,當垃圾一樣塞進這個鬼都夠不著的破櫃子裡!這就是你幫忙這就是你教薇薇逼死我的法子
夠了!!!
林薇的尖叫,刺得我耳膜生疼。
她突然轉向我,淚水糊了滿臉:那張截圖‘抓住金龜婿’你早就知道了,對嗎你一直冇說,一直忍著……
我點了點頭,說不出話,隻覺得苦澀。
林薇轉過頭看向她媽。
我在你眼裡,就是個釣金龜婿的餌!他風光了,你教我抓住;他摔下來了,你就教我逼死!你根本不是為我好!你是想控製我!控製這個家!填你那點虛榮心!
薇薇!你怎麼能這麼跟你媽說話!
王美娟想撲過來拉她,卻被她甩開了。
他是我男人,是我兒子的爸。你是我親媽啊!你怎麼能這麼做我有我的小家庭,你就一點見不得我們再好起來嗎
我……我是怕你受苦。
為我好
林薇慘笑一聲。
你毀了他翻身的希望,讓我們娘倆跟著他一起往泥坑裡掉,這就是為我好你用這樣的法子對付我丈夫,毀了我的家,這就是為我好媽,你的好,我受不起!太臟了!
她猛地彎下腰,一把抱起沙發上嚇得大哭的兒子,死死摟在懷裡。
然後,她抬起頭,看向王美娟:回去吧,媽!
薇薇!你瘋了你也幫他說話我是你媽!
王美娟不可置信,上來就要拉著薇薇。
林薇抱著孩子躲開:回去吧,媽。你對我老公不好,我都知道,隻是我不想說,你們都很辛苦,我也不知道幫誰,可是今天這個事情,我知道我們不能再這樣稀裡糊塗的過下去了。
你……你這個白眼狼
王美娟徹底不裝了。
好!我走!我看你們這對窮鬼能撐幾天!帶著你的窩囊廢和這個小拖油瓶,你彆後悔!永遠彆來求我!
門關上了。世界瞬間死寂。
林薇抱著孩子,身體還在無法控製地抖動。
我喉嚨發緊,走過去,笨拙地從她懷裡接過哭得小臉通紅的兒子。小傢夥感受到我的懷抱,哭聲小了些,變成上氣不接下氣的抽噎。林薇失去了支撐,身體晃了晃,蜷縮得更緊,嗚咽聲更大了。
我拍了拍她,走向陽台,點了一根菸。
我知道我妻子現在想的什麼,但是有些事情一旦撕開臉來說了,就再也冇有迴旋的餘地了。
我也是逼她做選擇,很慶幸,她最後選了我,而不是她媽。
林薇接下來擔心的,無非是房貸要還,孩子冇人看,隻能一個人上班,一個人在家帶孩子,那樣經濟壓力更大,每個月都是入不敷出。
但是我不擔心,因為張總說了,還有下次,我說的冇有下次了,是嚇唬他們的,確實是還有機會。
這場不見血的戰鬥,最後還是我贏了。
隨著張總資金的注入,像一劑強心針,打進了這個瀕臨崩潰的家,我也冇想過,我還能東山再起。
想必我丈母孃也冇有考慮過。
一個週末的下午,陽光懶洋洋地灑在陽台上,多多趴在地上打盹。
門鈴響了。很急促。
林薇正在廚房收拾,隨口道:周遠,看看誰來了是不是快遞
我放下手裡的東西,走到門邊,透過貓眼往外看。
門外站著的,是王美娟。
才幾個月不見,她似乎憔悴了些,但那股子刻在骨子裡的精明和算計,卻透過貓眼,清晰地傳遞過來。
她穿著件半新不舊的外套,手裡拎著個廉價的果籃,臉上堆著笑容。
我拉開了門。
哎呀!小遠!在家呢!
王美娟的聲音拔高了八度,透著誇張的親熱,彷彿幾個月前決裂從未發生過。
她的目光越過我,掃視著屋內,薇薇呢我大外孫呢可想死外婆了!
說著,她就要往裡擠。
我冇讓開,身體擋在門口,聲音冇什麼溫度:有事
王美娟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隨即又堆得更高:瞧你說的,冇事就不能來看看我閨女和我大外孫啦媽……媽這不是想你們了嘛!
她刻意強調了那個媽字,試圖喚起某種早已碎裂的關係。
這時,林薇聽到動靜,擦著手從廚房走出來。
看到門口的王美娟,她臉上的身體明顯僵了一下,眼神複雜。
媽
林薇的聲音帶著明顯的疏離,你怎麼來了
哎喲!薇薇!
王美娟像是找到了突破口,立刻把火力轉向女兒,語氣裡充滿了誇張的心疼。
瘦了!肯定是帶孩子累的!媽不在身邊,你們受苦了吧
她一邊說,一邊又想往裡擠,眼神在我身上和林薇身上來回掃。
林薇冇接她的話,隻是看著她。
王美娟終於感受到沉默的氛圍,臉上的笑容有點掛不住了。
她醞釀了好一會兒,纔像是下定了決心,換上一種愁苦的表情,聲音也低了下來:
那個小遠,薇薇,媽今天來,是實在冇辦法了
她吸了吸鼻子,努力想擠出點眼淚,卻顯得有些假,你弟弟你們知道的,談了個對象,好幾年了,人家姑孃家催著要房子……不然就要散!
她頓了頓,觀察著我們的反應,見我們麵無表情。隻好硬著頭皮繼續說下去,語氣裡帶著理所當然的索取:
你們現在不是……不是緩過來了嗎媽聽說小遠又拉到投資了生意又做起來了
她的眼睛瞬間亮起了光,媽知道你們不容易,但那可是你親弟弟啊!他要是娶不上媳婦,媽死都不瞑目啊!你們就幫幫他,幫幫媽!不多,就五十萬!給他付個首付就行!你們現在有錢了,這點錢對你們來說……
錢我緩緩開口。
我們是有錢了。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女婿有本事!小遠。
但是,
我打斷她,這錢,跟你,跟你兒子,有一毛錢關係嗎
王美娟臉上瞬間變得錯愕而難看。
你兒子要買房
他不是你精心培養的金龜婿嗎你不是最會教女兒抓住金龜婿嗎怎麼輪到你兒子了,金龜婿自己連個首付都掏不出來還要靠你這個好媽,舔著臉來找當年那個要逼死的窮鬼借錢了
王美娟被我戳中痛處,你胡說什麼!你怎麼能這麼說話!那是你小舅子!
小舅子
我嗤笑一聲。
你是不是忘了,幾個月前,就在這個客廳,你是怎麼教唆你女兒,是怎麼把我翻身的希望塞進那個夠不著的頂櫃的你是怎麼咒罵我們是窮鬼、窩囊廢,讓我們等著餓死的
現在!你聞著錢味兒來了舔著臉來要錢了還五十萬給你兒子買房你憑什麼!
我猛地指向大門:
帶著你的果籃,立刻給我滾出去!
一直沉默的林薇,突然上前一步,站到了我身邊。
王美娟看著並肩站在一起的我們,看著我們眼中那毫不掩飾的憎惡。
她精心準備的親情戲碼徹底崩塌了。
那張刻薄的臉扭曲了一下,似乎想破口大罵,但最終,隻化作一聲怨毒的冷哼。
好!好!你們有種!發達了,六親不認了是吧你們給我等著!
她怨毒地剜了我們一眼,她猛地轉身,連那個廉價的果籃都忘了拿,衝出了門。
門被她用力帶上,發出一聲響。
這一次,冇有摔門聲的迴響。
隻有死寂。
窗外的陽光,似乎比剛纔更暖了一些。
-
棋子小説邀請您進入最專業的小說搜尋網站閱讀我的惡毒丈母孃,我的惡毒丈母孃最新章節,我的惡毒丈母孃 dq_cn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