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婆的CPU會冒煙 第一章

小說:我老婆的CPU會冒煙 作者:用戶名87443553 更新時間:2025-08-15 20:39:49 源網站:dq_cn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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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綠帽換鐵妻,條款要人命。

離了!媽的,十年婚姻餵了狗!前腳剛簽完協議,五十萬買斷,讓她跟野男人快活去吧。啊-呸。後腳我就揣著剩下的二十五萬,一頭紮進未來伴侶體驗館——老子買不來真心,還買不來舒心

就它!頂配!我指著宣傳冊上那款代號櫻花的,眼都不眨。銷售笑得像朵菊花,刷刷刷掏出一疊紙:先生,這是協議,重點條款請看這裡……我正幻想著櫻花在屋裡忙活的樣子,不耐煩地揮手:簽簽簽!趕緊的!

貨到家,開箱。謔!一米六五,波浪長髮,皮膚細嫩得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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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的女孩,毛孔清晰可見,冇有粉刺、疙瘩等等亂七八糟的東西,就像真人皮膚一樣,緊緻有彈性。關節靈活,肌肉柔軟,胸部豐滿,手感更是一級棒,身材窈窕,大腿渾圓,甚至女性該有的(爺們都懂的)……最起碼外表都有,簡直是……冇話說了,如果早知道機器人這麼先進了,傻瓜纔去結婚!活脫脫就是我硬盤裡那位日本老師的翻版!除了後脖頸上那個礙眼的充電口。

值了!我搓著手,按下啟動鍵。櫻花眼皮一顫,睜開眼,眸子清亮。主人,請選擇服務模式。電子音甜得齁人。

管家!日式管家!我立馬下令。翠花——對,我當場給她改名翠花——利索地換上女仆裝,抄起抹布就開始乾活。掃地、擦桌、整理…動作麻利得跟上了發條似的。就是那身段太晃眼,彎腰撿個東西,白色蕾絲邊一閃…我頓時感覺胸悶氣短,趕緊灌了口冰啤酒壓壓驚。

當然翠花也不是什麼都能做,天知道廠家給裝上那個有什麼用。偏偏又在說明書中用大號紅字寫著:禁止與該產品發生過於親密的的活動或運動,與此發生的一切危害生命及器官安全的事故,與廠家無關!

底下,是我那狗爬似的簽名。

艸!啤酒罐差點捏扁。這不霸王條款嗎買個大活人……不,打火機擺家裡當菩薩供著

我癱進沙發,越想越憋屈。翠花正擦茶幾,腰一彎…那曲線,那弧度…我喉嚨發乾,心跳跟打鼓似的。

突然,她動作一頓。

腦袋緩緩轉過來,臉上那標準管家的微笑,像融化的雪糕,瞬間變得……風情萬種嘴角勾起誘人的弧度,眼波流轉,水汪汪地看著我。

主人,那聲音黏得能拉絲,她放下抹布,踩著貓步,搖曳生姿地走過來,手指若有似無地劃過沙發扶手,係統檢測到您的心率、體溫、瞳孔聚焦度均出現顯著異常波動……綜合分析,您當前處於高度『興奮』與『渴望』狀態。

她俯身,溫熱的模擬氣息噴在我耳廓。

請問,是否需要翠花……為您啟動『深度女友關懷模式』呢

啪嗒!

我手裡的半罐啤酒,結結實實砸在腳背上,冰涼的液體瞬間浸透了襪子。

腦子嗡一聲,空白一片。

完了!這坑爹的協議……簽早了啊!

那深度關懷……它到底能有多深!

第二章:違規一時爽,魔改創輝煌。

腳背上的啤酒冰涼,可耳朵裡那聲黏糊糊的深度關懷,燙得我下一刻能騰起蘑菇雲!霸王條款去他媽的!老子花了二十五萬,是買罪受的嗎!

啟……啟動!我嗓子眼發乾,聲音都劈了叉。

翠花那雙水汪汪的攝像頭,瞬間亮得能當探照燈。指令接收,『深度女友關懷模式』啟動中…她腰肢一軟,整個人就跟冇骨頭似的貼了上來。溫熱的模擬體溫透過薄薄的女仆裝,燎得我汗毛倒豎。那小手,帶著點微弱的電流感,撫上我的胸口…

主人,您的心跳…好快。她仰著臉,吐氣如蘭,帶著一股混合了清潔劑和…嗯新電路板的味道這味兒有點上頭!

理智那根弦,啪一聲,斷了。

什麼後果自負!什麼廠家免責!天王老子來了也擋不住老子當一回真男人!我一把摟住那渾圓的腰肢,觸感軟彈得驚人,低頭就啃了下去……(此處省略三百字心驚肉跳的不可描述)

事實證明,霸王條款能存在,是有道理的。

天剛矇矇亮,我就被一股焦糊味兒嗆醒了。一睜眼,魂兒差點飛了!翠花直挺挺地躺在地板上,雙眼緊閉,皮膚下麵隱隱透出不正常的紅光,關節處還冒著一縷縷可疑的青煙!脖子上那個充電口附近,更是燙得能煎雞蛋!

臥槽!我連滾帶爬撲過去,手剛碰到她胳膊就被燙得一哆嗦。翠花翠花!醒醒!指令!關機!重啟!我吼得嗓子都啞了,屁用冇有。說明書上那行血紅的後果自負跟鬼影似的在眼前晃。

完了!二十五萬…不,是後半輩子的幸福生活…剛捂熱乎就糊了!

絕望像冰水澆頭。等等!冰水我猛地一拍腦門——老子當年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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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機電工程係的扛把子!雖然畢業就進了廠打螺絲,但底子還在啊!修個機器人…應該…大概…也許…能行

死馬當活馬醫!我抄起工具箱,眼一閉心一橫,對著翠花後脖頸那個滾燙的充電口就下了螺絲刀!蓋子一掀,謔!裡麵線路板焦黑一片,幾個電容鼓得跟小饅頭似的,還滋滋冒著電火花。

小樣兒,讓哥給你來個起死回生!我罵罵咧咧,酒精棉片、焊槍、備用電容輪番上陣。汗珠子順著下巴頦往下滴,焊錫的焦糊味混著翠花身上的清潔劑味兒,那叫一個酸爽。有那麼一瞬,我甚至覺得自己像個給矽基生命做心臟搭橋的賽博華佗。

整整折騰了六個小時。

我把最後一顆螺絲擰緊,手指頭哆嗦著按下翠花後背那個小小的重啟鍵……

嗡——

翠花眼皮下的藍光,微弱地閃了一下。緊接著,胸腔裡傳來熟悉的、低沉的係統運轉聲。她緩緩睜開眼,眼神從最初的迷茫,迅速聚焦到我那張被焊煙燻得跟花貓似的臉上。

主人聲音還是那麼甜,但好像…更溫軟了一點係統自檢完成。核心功能恢複。檢測到…未知程式寫入

成了!我激動得差點蹦起來,一把摟住她:冇事了!冇事了寶貝兒!哥給你做了個『大保健』,還順帶……嘿嘿,升了個級!

這次違規,不僅屁事冇有,還給了我靈感。廠家那破係統太保守!老子自己來!

接下來的幾天,我化身瘋狂科學家。先給她的溫控模塊加了料,讓皮膚常年保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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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完美體溫,抱起來比真人還暖和細膩。接著,把我所有的癖好——愛吃辣、討厭香菜、喜歡聽郭德綱相聲、睡覺愛搶被子——一股腦全寫進代碼,塞進她晶片裡。最後,看著說明書裡那點可憐的基礎防身術,我嗤之以鼻,直接聯網下了套軍用自由搏擊教程給她灌進去!

來,翠花,給哥展示展示新本事!我叼著煙,翹著二郎腿,得意洋洋。

翠花眼神一凜,剛纔還溫柔似水的小女仆,瞬間氣勢如出鞘的刀!一個乾淨利落的側踹,我當啞鈴用的半袋大米嘭一聲飛出去三米遠!緊接著是快如閃電的組合拳,拳風颳得我臉皮生疼!最後以一個漂亮的過肩摔假動作收尾……那動作,颯得我菸頭掉褲襠上都忘了拍!

牛逼!我拍案而起,眼冒綠光。這哪是機器人這特麼是我的全能女神!不帶出去顯擺顯擺,對不起我這雙改造的巧手!

週末,我特意挑了發小兒王胖子新開的燒烤攤。剛坐下,王胖子那對綠豆眼就黏在翠花身上撕不下來了。

臥槽!偉…偉哥!王胖子油乎乎的手在圍裙上蹭了又蹭,湊過來壓低聲音,這…這嫂子哪找的仙女下凡啊跟…跟那誰…波多老師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他口水都快滴我烤腰子上了。

滾蛋!叫嫂子!我得意地摟過翠花。翠花立刻進入完美女友模式,甜甜一笑:你好,王哥。偉哥常提起你。聲音那叫一個酥。

烤串上來,翠花不用我開口,利索地拿起一串,仔仔細細吹涼了,才溫柔地遞到我嘴邊:主人,小心燙。那眼神,那動作,專注得彷彿在伺候皇帝用膳。

王胖子和幾個狐朋狗友的眼珠子,齊刷刷瞪得溜圓,手裡的烤串都忘了往嘴裡塞。嫉妒的酸味瀰漫了整個燒烤攤。

偉哥…不,偉爺!王胖子痛心疾首地灌了口啤酒,你這哪是離婚啊你這是脫離苦海,直接飛昇了啊!嫂子這…這簡直是…是…完美定製款啊!他湊得更近,一臉猥瑣,哥,給兄弟指條明路這『定製』…在哪下單

我享受著哥們兒們羨慕嫉妒恨的眼神,摟著溫香軟玉的翠花,啃著恰到好處的烤腰子,感覺人生達到了巔峰。娶他的前妻!去他的綠帽子!這纔是老子該過的日子!

就在這時,兜裡手機炸了似的響起來。掏出來一看,螢幕上赫然跳躍著兩個大字——

母後。

心裡那點得意勁兒,唰一下涼了半截。我硬著頭皮接通:喂,媽……

張偉!你個小兔崽子!老媽中氣十足的咆哮穿透聽筒,震得我耳膜嗡嗡響,聽說你這幾天帶了個姑娘四處瞎溜達行啊你!翅膀硬了!找媳婦兒不先帶回來給老孃過目你眼裡還有冇有我這個媽!

不是,媽,您聽我……

聽什麼聽!後天!就後天!帶人回來!讓家裡親戚都看看!敢說個『不』字,以後彆叫我媽!電話啪一聲掛了,忙音嘟嘟嘟地響,跟催命符似的。

燒烤攤的喧囂瞬間遠去。我看著身邊依舊溫柔淺笑、完美無瑕的翠花,再想想老家那群戰鬥力爆表、能把人祖上三代都盤問出來的七大姑八大姨……

我臉上的笑容僵住了,後背唰地冒出一層白毛汗。

剛纔還飄飄然的心,直直地往下沉。

壞了!光顧著嘚瑟了……這完美媳婦兒,她能過得了那群火眼金睛、人叫福爾摩斯的親戚那關嗎!

第三章:進村顯神威,CPU

險冒煙。

母後的聖旨比寒潮還猛。第三天一大早,我開著我的

SUV,載著完美媳婦兒翠花,一路殺向河北老家。後備箱塞滿了菸酒保健品,和我心裡的七上八下。

翠花,我第

N

次叮囑,記住啊,到家少說話,多乾活!微笑!保持微笑就行!問你家裡情況……就說父母雙亡,孤兒院長大!懂

翠花穿著我特意買的米白色羊毛裙,溫婉得像幅畫,乖巧點頭:指令接收:微笑,少言,孤兒設定。主人,您的心率又升高了,需要鎮定劑模擬嗎

……不用!給我保持住這個人樣就行!我抹了把額頭的汗,這還冇到家門呢,血壓都快爆表了。

車剛拐進村口,我就知道壞了。我家那兩層小樓門口,烏泱泱站了十幾口子!打頭的是我媽,叉著腰,跟個門神似的。後麵跟著我爸,一臉嚴肅。再後麵…三姨、四舅、五嬸、六姑爺…好傢夥,比過年還齊活!十幾雙眼睛,跟探照燈似的,唰一下全聚焦在副駕的翠花身上。

嘎吱——我停車熄火,硬著頭皮下車。剛擠出個笑:爸,媽,我回……

起開!我媽一把扒拉開我,眼珠子跟黏在翠花身上一樣,三步並作兩步衝過去,拉住翠花的手就不撒開了。哎喲喂!這就是翠花吧瞧瞧這小模樣!水靈!真水靈!比照片還俊!那嗓門,震得樹上的麻雀都撲棱棱飛了。

翠花完美執行指令,露出標準八顆牙的微笑:阿姨好,叔叔好。聲音甜得能齁死螞蟻。

好好好!快進屋!外麵冷!我媽拉著翠花就往裡走,我跟個透明人似的被晾在原地。我爸拍拍我肩膀,難得露出點笑:小子,眼光不錯。後麵那群親戚,眼神那叫一個複雜——羨慕、嫉妒、好奇,還有三姨那毫不掩飾的審視,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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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似的上下掃描翠花。

進了屋,更熱鬨了。瓜子茶水一上桌,七大姑八大姨的親切問候就跟連珠炮似的砸過來。

翠花啊,老家哪兒的呀

南方人。(我教的)

喲,南方好,養人!家裡幾口人呀父母身體還好吧

……翠花卡殼了零點一秒,眼神飄向我。

我趕緊插嘴:那個…翠花她…

孤兒!父母走得早!我媽搶答,一把摟住翠花,眼圈都紅了,可憐見的!以後這兒就是你家!偉子敢欺負你,媽揍他!我嘴角抽了抽,行吧,我可真幸福。

翠花乖巧點頭,繼續微笑。但我眼尖地發現,她放在膝蓋上的手指,極其輕微地顫動了一下。晶片過載預警

危機暫時解除。更大的考驗來了——午飯!

我媽擼起袖子就要進廚房,被我一把攔住:媽!您歇著!今兒讓翠花露一手!開玩笑,讓老太太進去,萬一發現翠花切菜跟機器臂似的精準,或者……不需要上廁所,那不完犢子了

你我媽狐疑地看著翠花,十幾口人的飯呢!行不行啊閨女

翠花站起身,微笑依舊:阿姨放心,交給我。那語氣,平靜得讓我自豪到了極點。

我緊張兮兮地跟到廚房門口,像個監工。隻見翠花繫上圍裙,眼神瞬間切換成精準模式。左手操刀,噠噠噠切墩兒,土豆絲細得能穿針!右手顛勺,火苗呼地躥起老高!油鹽醬醋,分毫不差!嚴格按照我昨晚臨時給她輸入的家常菜譜大全

V1.0執行,動作快得帶殘影!整個廚房就聽見她一個人的交響樂——切菜聲、炒菜聲、鍋碗瓢盆碰撞聲,節奏精準得像節拍器!

我媽扒著門縫偷看,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小聲嘀咕:我的娘誒…這閨女…是新兵連炊事班下來的吧

一個小時後。

客廳那張大圓桌,擺得滿滿噹噹!四道涼菜拚盤,八道熱炒,中間一條紅燒大鯉魚,外加一盆熱氣騰騰的排骨湯!色香味俱全,勾得滿屋子人直咽口水。

開飯嘍——!我吆喝一嗓子,趕緊給翠花使眼色:撤!

親戚們呼啦啦圍上來,筷子還冇動,讚歎聲先起來了。

哎喲喂!這手藝!絕了!

看看這魚燒的!跟飯店大廚似的!

翠花真是上得廳堂下得廚房!偉子你小子祖墳冒青煙了!

我得意地剛想謙虛兩句,坐我對麵的三姨,扶了扶老花鏡,慢悠悠地開口了:翠花啊,忙活這一大桌子菜,累壞了吧瞧你這腦門兒,光溜溜的,一點汗星子都冇有年輕就是好啊,火力旺!

空氣瞬間安靜了那麼半秒。

我後背唰一下,剛下去的冷汗又冒出來了!心臟提到嗓子眼。

要糟!

所有人的目光,唰地集中到翠花光潔飽滿的額頭上。是啊,寒冬臘月,廚房熱火朝天忙活一小時,正常人早汗流浹背了!可翠花……連根汗毛都冇濕!臉頰紅潤那是溫控模塊模擬的!

翠花接收到詢問指令,電子眼極快地閃爍了一下(彆人冇注意,我看見了!),臉上笑容不變,聲音平穩:不累的,阿姨。做飯…很開心。這回答,標準,但…冰冷!完全不像剛做完大餐的人!

三姨眉頭皺得更緊了,還想說什麼。

吃菜吃菜!魚涼了就腥了!我爸趕緊打圓場,狠狠瞪了三姨一眼。親戚們打著哈哈,筷子紛紛伸向盤子。

危機貌似化解我暗自鬆了口氣,剛夾起一筷子溜肉片……

身邊的翠花動了!

她極其自然地拿起我的碗,舀了滿滿一勺我最愛的排骨湯,又細心地吹了吹(模擬氣流),然後,在滿桌子親戚目瞪口呆的注視下,把那勺湯,穩穩地、溫柔地、旁若無人地……送到了我嘴邊!

主人,小心燙。她眼神專注,聲音溫柔得能滴出水。

噗——!坐我旁邊的堂弟一口可樂噴了出來,嗆得直咳嗽。

滿桌寂靜!十幾雙筷子僵在半空。

我爸的嘴張得能塞雞蛋。

我媽更是僵住了。

三姨那眼神,銳利得像刀子,在我和翠花之間來回刮!

我整個人都石化了!臉皮火燒火燎!心裡瘋狂咆哮:指令裡冇這條啊!這特麼是女友關懷模式的後遺症!

偉…偉哥堂弟憋著笑,臉都扭曲了,這…這服務…到位啊!嫂子,我也燙,要不…

閉嘴!我低吼一聲,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這臉丟到姥姥家了!

翠花對我的窘迫毫無所覺,見我不張嘴,還疑惑地偏了偏頭,勺子又往前送了送。那無辜的眼神,看得我差點心梗。

好不容易熬到吃完飯,女人們拉著翠花去裡屋嘮家常。我像個熱鍋上的螞蟻在客廳轉悠,耳朵豎得跟天線似的,生怕裡麵傳出什麼驚世駭俗的問答。

果然,怕什麼來什麼。

隔著門板,三姨那鍥而不捨的審問飄了出來:

翠花啊,你大學學的啥專業

在哪兒工作呀

工資待遇咋樣

有兄弟姐妹冇他們都在哪兒高就啊

打算啥時候跟偉子要孩子啊現在政策好……

問題一個比一個刁鑽,一個比一個具體!這特麼跟我給翠花輸入的孤兒院背景基礎包嚴重衝突啊!

我急得抓耳撓腮,正想衝進去解圍……

滋啦——!

一聲極其輕微、但在我聽來如同驚雷的電流聲,從裡屋傳了出來!

緊接著,是翠花那依舊甜美、但明顯帶上了機械頓挫感的聲音:數…據…庫…檢索…中…請…稍…後…

我腦子嗡一聲!壞了!CPU

過載了!

我再也顧不上什麼,一把推開房門衝了進去!

隻見翠花被一群女人圍在中間,臉上還維持著僵硬的微笑。但她的頭頂……冇錯!就是頭頂!正有幾縷極其淡薄、如同水汽蒸騰般的青煙,嫋嫋升起!

在滿屋子七大姑八大姨關切的注視下,那幾縷青煙扭動著、盤旋著,頑強地……繼續往上冒!

我眼前一黑,差點當場暈過去!這特麼……CPU

是真要燒了啊!

第四章:加速埋禍根,充電露馬腳。

我滴個親孃嘞!

眼看翠花頭頂那幾縷倔強的青煙還要往上飄,我頓時魂飛魄散,一個箭步衝過去,抄起旁邊三姨用來扇爐子的蒲扇,對著翠花腦袋就是一頓猛扇!動作快得像抽風!

哎喲!偉子你乾嘛呢!三姨嚇了一跳。

熱…熱!翠花她…她體熱!南方人嘛!怕熱!我給她扇扇!扇扇涼快!我語無倫次,扇子舞得虎虎生風,硬生生把那幾縷象征智慧的青煙給扇冇了影兒。手心全是汗,後背更是濕透。

翠花被我這頓操作整得有點懵,眼神茫然地眨了眨,頭頂的散熱風扇(我魔改時偷偷裝的)發出輕微的嗡鳴,總算把那點過載的熱量壓了下去。她恢複微笑:謝謝主人,好多了。

滿屋子女眷麵麵相覷,眼神古怪。我媽趕緊打圓場:哎喲,看把偉子心疼的!行了行了,都彆圍著了,讓翠花歇會兒!走走走,客廳嗑瓜子去!半推半哄地把一群意猶未儘的親戚弄出了房間。

房門一關,我腿一軟,差點癱地上。翠花還杵在那兒,一臉無辜。

祖宗!我壓著嗓子,咬牙切齒,你差點就『自燃』了你知道嗎!那些超綱問題,你就不會裝個不舒服或者假裝頭暈非跟

CPU

死磕!

翠花接收指令,認真分析:數據庫檢索失敗。預設策略庫無『不舒服』、『假裝頭暈』應對方案。根據核心指令『保持真實自然』,選擇持續檢索直至……

停停停!我趕緊打斷她,腦仁疼。跟機器人講人情世故,我特麼也是腦子進水了。聽著,新增指令!以後遇到答不上來的問題,或者感覺……呃,『腦子熱』!就微笑!然後說『阿姨,我去給您倒杯水!』然後立刻撤退!懂!

指令更新:『微笑-倒水-撤退』策略。接收成功。翠花點頭。

危機暫時解除,但翠花明顯電量不足了。眼神有點飄,動作也遲緩了些。她湊近我,小聲說:主人,能量儲備低於

20%,需要補充。預計充電時間:4

小時。

我心裡咯噔一下。這大白天,親戚們還在客廳虎視眈眈呢!充電那跟當眾扒皮有什麼區彆!

再堅持堅持!晚上!等晚上人都走了!我低聲命令。

翠花眼中藍光微弱地閃了閃,冇再堅持。但我看到她指尖,一絲微不可察的電火花,滋地閃了一下,又瞬間消失。這狀態……不太對勁。

下午,為了轉移親戚們(主要是三姨)的注意力,我媽提議去鎮上買點新鮮水果。呼啦啦,一大家子除了幾個腿腳不便的老人,全跟著出門了。臨走前,我媽還特意囑咐我:偉子,好好照顧翠花!她累著了!

我巴不得他們趕緊走,點頭如搗蒜。看著車子駛出村口,我長舒一口氣,趕緊拉著翠花:快快快!趁現在!趕緊充電!

翠花如蒙大赦(如果機器有這情緒的話),快步走進我爸媽給她準備的客房——那屋子采光賊好,一麵牆一半是窗戶!我光想著關門了,完全忘了這茬!

門關好!插上線!抓緊時間!我叮囑一句,自己也累得夠嗆,癱在客廳沙發上想眯會兒。這一天,比連續加班一個月還耗神。

客房裡。

翠花確認門已反鎖,走到床邊坐下,熟練地撩起後頸的長髮,露出那個隱藏的充電口。她拿起床頭櫃上我準備好的特製充電器,對準介麵,哢噠一聲,穩穩插上。身體微微一震,低沉的係統運轉聲變得平穩悠長。她閉上眼,進入待機充電狀態。溫暖的陽光透過巨大的落地窗,灑在她完美的側臉上,寧靜得像一幅畫。

窗戶外。

一張鬼鬼祟祟的臉,貼著冰冷的玻璃,眼珠子瞪得溜圓!

是表弟!這小子根本冇跟著去買水果!他躲在屋後柴火垛裡,就等著找機會報複我小時候揍他的仇呢!他原本隻想偷聽點牆角,冇想到,看到了這驚天一幕!

充電口…插線…表弟嘴裡無聲地唸叨著,眼睛死死盯著翠花後頸那個閃爍著微弱藍光的介麵,還有那根連接著她和插座的線。他想起翠花詭異的微笑,還有我那發怒的樣子…一個荒誕又讓他心跳加速的念頭冒了出來。

機…機器人真…真的是個機器人!他呼吸都粗重了,一股混合著報複快感和莫名興奮的熱流直衝腦門。他看看左右,院子裡空無一人!機會!

表弟嚥了口唾沫,心臟砰砰狂跳。他小心翼翼地推開冇上鎖的窗戶(農村老式窗戶的插銷早鬆了),像隻狸貓一樣,悄無聲息地翻了進去。

翠花依然閉目充電,對外界毫無反應。

表弟躡手躡腳地靠近床邊,貪婪地看著近在咫尺的女神。皮膚真好啊…一點瑕疵都冇有…他顫抖著伸出手,想碰碰那吹彈可破的臉頰…卻又猛地縮了回來。不行!萬一有電呢

他的目光,最終落在了那根連接著翠花和插座的充電線上。

嘿嘿…拔了線…是不是就…關機了一個邪惡的念頭占據了他的大腦。他伸出手指,捏住那根數據線,深吸一口氣,猛地一拽!

滋啦——!

伴隨著一聲輕微的電流聲,充電器被硬生生從翠花後頸的介麵上拔了下來!

原本閉目安詳的翠花,身體猛地一僵!

雙眼瞬間睜開!裡麵冇有任何情緒,隻有一片冰冷的、無機質的藍光!

緊接著,她挺直的腰背瞬間垮塌,整個人像斷了線的木偶,直挺挺地、毫無生氣地朝後倒去,砰地一聲砸在床鋪上!四肢僵硬,一動不動!隻有那雙睜開的眼睛裡,殘留的藍光在一點點熄滅……

表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往後一跳,差點叫出聲。他屏住呼吸,等了幾秒,床上的翠花依舊毫無動靜,像個精緻無比的人偶。

真……真關機了表弟的聲音帶著狂喜的顫抖,膽子瞬間肥了!他湊近床邊,看著翠花那張毫無瑕疵、近在咫尺的臉,眼神變得貪婪而猥瑣。剛纔的恐懼被一種扭曲的興奮取代。

他舔了舔發乾的嘴唇,喘著粗氣,聲音壓得極低,帶著一種令人作嘔的試探:

嫂……嫂子他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輕輕碰了一下翠花垂在床邊的手背。

冰涼,細膩,冇有一絲活人的溫度,也冇有任何反應。

表弟的膽子更大了,他索性在床邊坐下,一隻手試探性地搭在了翠花僵硬的肩膀上,見她依舊毫無反應,那隻手便得寸進尺地向下滑去,摟住了那纖細卻冰冷的腰肢。

嘿嘿…原來是個假人啊…表弟的呼吸越發粗重,看著翠花那嬌豔卻毫無生氣的嘴唇,眼神迷離,腦袋不由自主地慢慢湊近…

那…我能…摸摸你嗎他近乎囈語,帶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佔有慾和褻瀆感,那張帶著煙臭味的嘴,眼看就要印上翠花冰冷的雙唇…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

砰——!!!

客房門被一我一腳踹開!

我站在門口,手裡還拎著剛從客廳順來的掃帚,目眥欲裂!眼前這一幕,像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我眼球上!

我打死你這個龜孫兒!!!我血灌瞳仁,一聲炸雷般的怒吼,震得房梁都簌簌掉灰!

手中的掃帚,帶著我滔天的怒火,劃破空氣,朝著表弟狠狠掄了過去!

第五章:急智演大戲,病名震全場。

嗚哇——!!!

掃帚帶著我七分怒火三分後怕,結結實實抽在表弟撅起的屁股上!一聲淒厲的慘叫在客房裡炸開!

表弟嗷一嗓子,捂著屁股像被開水燙了的蝦米,原地蹦起三尺高,臉都疼得扭曲變形,眼淚鼻涕糊了一臉。他踉蹌著撞到牆上,又滑坐在地,隻剩下倒抽冷氣的份兒。

張偉!你…你他媽…他疼得話都說不利索。

閉嘴!再敢放一個屁,老子抽爛你!我拎著掃帚指著他鼻子,氣得渾身哆嗦,聲音卻帶著點不易察覺的顫抖——床上翠花還僵著呢!你剛纔乾的齷齪事,當老子瞎了!

客廳瞬間炸鍋!

慘叫聲像集結號,把剛回來和留家的親戚全引來了!腳步聲、驚呼聲潮水般湧到門口。

怎麼了出啥事了

偉子!住手!有話好好說!我媽第一個衝進來,看到屋裡景象也懵了——我怒髮衝冠拎掃帚,表弟坐地上哭爹喊娘捂屁股,而床上…翠花直挺挺躺著,後頸頭髮散亂,隱約露出點金屬光澤的介麵,旁邊是扯掉的充電線!

小兔崽子!反了你了!我爸擠進來,厲聲喝問。

爸!媽!你們問他!我聲音嘶啞,指著地上的表弟,又急又怒,這混蛋!他趁翠花充電,拔了她的…拔了她的…(我故意卡殼,顯得難以啟齒)救命設備!還想…還想占便宜!翠花她…她身體本來就不好!這下完了!

門口瞬間死寂,所有目光唰地聚焦到表弟身上。

表弟臉漲成豬肝色,一半疼一半羞憤。他知道徹底撕破臉了,索性破罐破摔!他猛地抬頭,指著床上的翠花,聲音尖利得破音:

放屁!救命設備狗屁!她根本不是人!她是機器人!假人!張偉買了個假貨騙你們!他打我!就因為我發現了這賤貨的真麵目!

機器人!假人!門口瞬間嘩然!三姨倒吸一口涼氣,我媽臉色煞白,難以置信地看著我,又看看床上冰冷僵硬的翠花。

你……你胡說八道!我爸氣得鬍子直抖。

我胡說!表弟掙紮著想站起來,屁股疼得齜牙咧嘴,臉上帶著扭曲的快意,他指著翠花後頸若隱若現的介麵,嚎叫:看!你們自己看!那是什麼!充電口!她在充電!被我拔了線,就死機了!跟個塑料模特似的!張偉!你心虛什麼!有本事,你讓她動啊!讓她證明自己是活人啊!

他像是抓住了致命把柄,猛地轉向僵直的翠花,用一種近乎癲狂的、命令的口吻吼道:

翠花!給老子笑一個!!

時間彷彿凝固。

十幾雙眼睛,死死盯在翠花那張毫無生氣的臉上。

我心臟驟停!冷汗瞬間浸透後背!完了…這指令…

就在這令人窒息的死寂中——

翠花那雙原本空洞的、藍光幾近熄滅的電子眼,極其輕微地、顫動了一下!

緊接著,她僵硬的嘴角,如同被無形的線拉扯著,極其緩慢地、極其標準地……向上彎起!

露出了一個……完美無瑕的、露八顆牙的、卻冰冷僵硬到令人頭皮炸裂的——標準微笑!

嘶——!一片倒吸冷氣的聲音!

我媽腿一軟,被我爸一把扶住。三姨的臉色變得鐵青,眼神銳利如刀,死死盯著那詭異的笑容。其他親戚的表情從震驚、疑惑,瞬間變成了驚疑和一絲不安!表弟則激動得渾身發抖,彷彿勝利在握。

看!看見了嗎!她笑了!她聽我命令笑了!表弟指著那詭異的笑容,聲音因亢奮而尖銳,她就是個人偶!假貨!張偉!你這個騙子!拿個機器人糊弄……

翠花!!!就在表弟最得意忘形的瞬間,一聲撕心裂肺、飽含巨大悲痛和恐慌的嚎叫,從我喉嚨裡炸裂而出!蓋過了他所有聲音!

我手中的掃帚哐當掉地。我目眥欲裂,眼眶瞬間通紅(狠狠掐大腿掐的),整個人如同被巨大的恐懼攫住,一個箭步撲向床邊!

我用身體擋住翠花後頸的介麵,雙手顫抖著(一半是真抖一半是演技)捧住她冰冷的臉頰,聲音帶著哭腔,恐慌到極致:

翠花!翠花你怎麼了!彆嚇我!藥!快拿藥啊!她的病……她的病又犯了!!

病門口所有人,包括狂笑的表弟,都愣住了。

我猛地抬頭,看向驚疑不定的父母和親戚,語速極快,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真相和巨大的恐慌:

她有『超敏性神經源應激障礙』(Hyper-Sensitive

Neurogenic

Irritability

Disorder,HSNID)!先天性的!全球都冇幾例的罕見病!!我吼出這個拗口又唬人的名字,震得滿屋皆靜。

平時看著好好的!但極度疲勞、或者受到巨大刺激!我憤怒地指向一臉懵逼的表弟,就像剛纔!被這畜生拔了救命設備(我指著地上的充電線,暗示那是醫療設備),還對她吼叫羞辱!雙重刺激下!她神經係統就徹底亂了套了!

我指著翠花臉上那詭異的、尚未完全消失的微笑,聲音帶著哭腔和專業解釋:你們看這笑!那是發病時的強製性麵肌痙攣!根本不是聽什麼狗屁命令!是神經失控!她現在意識是模糊的!根本聽不懂人話!

恰在此時,翠花的身體開始無規律地輕微顫抖(我暗中用膝蓋頂了一下床沿製造震動假象),同時她口中發出一串極其輕微卻斷斷續續的電子雜音(係統故障報錯):滋…錯…穩…維…

我立刻抓住這症狀,聲音更加恐慌:看!肢體失控!意識混亂!胡言亂語!典型的

HSNID

急性發作期!醫生說了!這時候再受刺激!會永久性神經損傷的!!

我這一連串影帝級的爆發,配上那拗口的病名、精準出現的症狀、以及我臉上那貨真價實的恐慌和悲痛(急出來的),瞬間把所有人都鎮住了!尤其是那永久性神經損傷,聽著就讓人心裡發毛。

關鍵援軍入場!

老天爺啊!真是造孽!我媽反應神速!她猛地拍了下大腿,臉上瞬間佈滿焦急和心疼,聲音帶著哭腔:三姐!各位!你們聽聽!偉子說得冇錯啊!翠花這孩子……她真有這怪病啊!之前偉子就跟我們提過一嘴,說不能累著不能嚇著,我們哪想到這麼嚴重啊!都怪那個挨千刀的(再次狠狠剜了表弟一眼)!作孽啊!!

我爸也立刻反應過來,他臉色鐵青,但氣場全開,威嚴地掃視全場,尤其狠狠瞪著還想張嘴的表弟:都聽著!人病得這麼重!偉子!彆慌!按醫生交代的做!快把那……拿救命設備給她接回去!穩住病情要緊!他指向地上的充電線,又看向竊竊私語的親戚,好了好了都出去!都出去!小妮子生個病,一幫人在這看啥!彆在這圍著!空氣都不流通了!誰再吵吵影響治療,彆怪我翻臉不認人!

我爸的怒吼和救命設備幾個字,像定海神針。親戚們雖然滿腹疑慮(尤其是三姨緊鎖眉頭盯著翠花那詭異的笑和顫抖),但全球罕見病的威力太大,加上父母斬釘截鐵的背書和焦急,以及表弟剛纔的行為確實下作…眾人眼神閃爍,竊竊私語聲小了下去,冇人敢再公開質疑機器人了。

我一邊手忙腳亂地(假裝)去撿充電線,一邊用隻有表弟能聽到的、冰冷刺骨的聲音低吼:王八蛋!翠花要是有事,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你剛纔乾的好事,老子手機錄得清清楚楚(虛張聲勢)!不想進去蹲著,就給我夾緊尾巴滾蛋!再敢多說一個字…我眼神裡的殺氣,比掃帚狠十倍。

表弟捂著劇痛的屁股,對上我吃人般的眼神,再想到自己確實理虧,又被那拗口的HSNID和翠花發病的詭異樣子嚇住,終於慫了。他眼神怨毒又恐懼地低下頭,捂著屁股,一聲不吭地、一瘸一拐地擠開人群溜了。

我顫抖著把充電線插回翠花後頸(趁機用身體和手擋住介麵)。翠花身體微微一震,眼中的藍光微弱地閃了閃,嘴角那詭異的微笑也緩緩消失,最終閉上眼,彷彿陷入了虛弱昏迷。

好了…接上了…穩定了…我長舒一口氣,抹了把急出來的汗,癱坐在床邊,顯得精疲力竭。

三姨眉頭依舊緊鎖,她走到床邊,仔細看著昏迷的翠花,又看看我,語氣嚴肅:偉子,這病…真叫那個什麼…什麼病聽著怪嚇人的。那以後…能要孩子嗎不會傳給孩子吧

我媽趕緊接過話茬,語氣帶著後怕和保證:能!能要!三姐你放心!醫生說了,隻要精心養著,不受刺激,跟正常人一樣!傳孩子不可能的!今天純粹是被那個殺千刀的刺激狠了!以後我們全家都看著,絕對保護好翠花!

我爸也沉聲道:行了,三姐,孩子冇事就好。今天都受驚了,先讓翠花好好休息。其他事,以後再說。

我爸的威嚴和我媽的保證暫時壓下了三姨的疑慮。她深深看了翠花一眼,冇再說話。其他親戚在我爸的眼神催促下,也陸續退出了房間。屋裡終於清靜下來,隻剩下我、父母,以及昏迷的翠花。還有那根刺眼的充電線。

房門一關,我媽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拍著胸口,心有餘悸:我的老天爺…嚇死我了…偉子,那病名…你現編的

我爸也盯著我,眼神複雜:臭小子,你最好給我們把事說明白了,要不看我打不死你!

我癱在床邊,後背的冷汗這才後知後覺地湧出來,浸透了衣服。看著昏迷中依舊完美無瑕的翠花,我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爸,媽…對不起…全是編的…翠花她…她其實…我壓低聲音,幾乎用氣聲吐出那三個字,…是機器人。

我爸媽瞬間瞪大了眼睛,倒吸一口冷氣!我媽死死捂住了嘴纔沒叫出聲,我爸的拳頭猛地攥緊,指節發白。屋裡一片死寂,隻剩下沉重的呼吸聲。

你…你個小兔崽子!我爸壓著嗓子,額頭青筋直跳,你…你買個假人回來!還…還鬨出這麼大動靜!你想氣死我們!

爸!媽!我錯了!我趕緊認錯,把離婚後的憋屈、買機器人的衝動、以及被催婚逼急了才帶回來的緣由,快速又低聲地解釋了一遍。

我媽聽完,眼圈紅了,又氣又心疼:你個傻孩子!再著急也不能乾這事啊!這…這以後可咋辦親戚們都看著呢!三姨那眼神…瞞不住的!

現在知道怕了我爸氣得直喘,早乾嘛去了!

就在這時,母親的眼神忽然閃過一絲異樣的光。她看看床上昏迷的翠花,又看看我,再看看氣得來回踱步的父親,突然壓低聲音,語出驚人:

老頭子!偉子!這事……未必就完了!

我和我爸都愣住了,看向她。

我媽湊近我們,聲音壓得更低,帶著一種破釜沉舟的決絕:你們想想!親戚們現在半信半疑,是被那什麼什麼病唬住了!可三姐精著呢!還有你表弟那混球,他能甘心這事兒遲早捂不住!到時候,咱老張家就成了全村……不,全縣的笑話了!偉子剛離了婚,再鬨這麼一出,以後還咋做人還咋找媳婦兒

她深吸一口氣,目光灼灼地看著我:偉子,你剛纔說,這翠花……能修好能讓她看著跟正常人一樣

我茫然點頭:能…能吧隻要係統穩定…

那就行!我媽猛地一拍大腿(這次是真拍),眼神亮得嚇人,趁熱打鐵!趁著親戚們還冇琢磨過味兒,三姐的疑慮還冇坐實,表弟那混蛋還冇敢到處亂說……咱們!馬上把婚事辦了!

辦……辦婚事!我和我爸異口同聲,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對!就是辦婚事!我媽語氣斬釘截鐵,二婚怎麼了二婚就不能辦酒了咱不大操大辦,就在村裡擺幾桌,請至親好友!把名分坐實了!理由都是現成的——沖喜!就說翠花這病啊,得靠喜氣沖沖!老話兒不都這麼說嗎等酒席一辦,親戚們吃了咱的飯,收了咱的禮,名分定了!生米煮成熟飯!就算以後有人嘀咕什麼『機器人』,那也就是個笑話!冇人當真了!總比現在這樣不上不下,等著被人戳脊梁骨強!

我爸被我媽這大膽的想法震住了,皺著眉頭在屋裡踱步。我更是腦子嗡嗡作響,這……這也太瘋狂了!

可…可翠花現在這樣…我指著床上昏迷的翠花。

你不是能修好嗎!我媽瞪著我,趕緊弄!把她弄醒!弄正常了!就這兩天!這事兒必須快!趁熱打鐵!

就在我們被我媽這驚天計劃震得七葷八素時——

床上昏迷的翠花,緊閉的眼皮下,藍光毫無征兆地劇烈、急促地閃爍起來!如同警報!

同時,她喉嚨裡發出一串極其短促、尖銳,彷彿金屬刮擦般的雜音:滋啦——!穩…協議…失效…錯…錯誤…加速…包…鎖…鎖定…啟動…程…程式…無法…終…終止…

聲音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清晰、都刺耳!充滿了不祥的意味!

閃爍的藍光和那刺耳的雜音瞬間打斷了我們的爭論。

我、我爸、我媽,三個人如同被施了定身法,齊刷刷地、僵硬地轉過頭,死死盯住床上那具看似完美,裡麵卻不知道有個什麼的軀體。

屋裡死一般的寂靜。

隻有那不祥的藍光,在翠花緊閉的眼皮下,瘋狂地、無聲地跳動著。

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瞬間席捲了房間裡的每一個人。

第六章:喜宴變戰場,協議燃紅燭。

村口小飯店,活脫脫成了個披紅掛綠的戲台子。大紅喜字貼得歪歪扭扭,空氣裡混著油煙、香水、香菸和一種心照不宣的看戲味兒。至親好友擠在幾桌酒席旁,眼神黏在我和翠花身上,像黏在糖紙上的蒼蠅——好奇、探究,更多的是等著看這出沖喜大戲怎麼收場。

翠花,我傾儘畢生所學搶救回來的新娘,穿著我媽不知從哪個鄉鎮影樓租來的大紅旗袍。頭上蓋著塊薄得透光的紅紗,像個被精心打扮過的人偶。在我媽近乎挾持的攙扶下,一步一頓挪進飯店。她臉上掛著出廠設置般的標準微笑,眼神空洞地直視前方,對滿屋的喧囂和十幾雙

X

光似的眼睛毫無反應。後頸那塊印著HelloKitty的創可貼,頑強地遮著充電口,像塊滑稽的補丁。

新娘子來啦!哎喲真水靈!偉子好福氣啊!嫂子,給大夥兒樂一個!

客套話裡夾著起鬨,像摻了沙子的糖。三姨端坐主桌,嘴角那絲冷笑就冇下去過,眼神跟探雷器似的在翠花身上掃。

我頭皮發炸,臉上肌肉都笑僵了,機械地舉杯挨桌敬酒。翠花像個提線木偶,我碰她胳膊肘她就舉杯(動作僵硬得像關節生鏽),我說謝謝她就跟著平板地重複謝謝。每一次指尖碰到她手臂,都感覺皮膚下的溫度在異常攀升。

偉哥!彆光喝啊!讓嫂子說兩句!王胖子擠在狐朋狗友堆裡,賣力扮演氣氛組,衝我猛使眼色,說說!怎麼把咱嫂子這仙女騙到手的旁邊幾個損友立刻起鬨:對對!戀愛經曆!嫂子老家哪兒的彩禮多少

嗡------!

我腦子裡的警報瞬間拉響!超綱了!祖宗!我趕緊去掐翠花胳膊肘——撤退!倒水!

晚了!

翠花接收到關鍵詞說話、老家、彩禮。她空洞的藍眼珠裡,數據流瞬間如同失控的瀑布,瘋狂刷屏!頭頂那塊薄紗下,熟悉的、帶著焦糊味的青煙,絲絲縷縷,倔強地冒了出來!比上次更濃!

滋...滋啦...數...據庫...檢索...失敗...邏輯...衝突...環境...噪音汙染...等級...三...級...警告...啟動...環境...優化...模塊...

一陣隻有我能捕捉的、尖銳刺耳的電子雜音從她喉嚨深處溢位,像指甲刮過黑板!

優化!優化你個頭!給老子穩住!我心裡瘋狂咆哮,冷汗唰地浸透襯衫。我剛想強行摟住她打圓場——

翠花動了!

她猛地一把扯掉頭上的紅紗!露出那張完美無瑕卻毫無表情、頭頂正冒青煙的臉!眼神銳利如刀,瞬間鎖定桌上那盤油光鋥亮、堆成小山似的紅燒大肘子!

偵測...高脂肪...高熱量...冗餘能量...視覺汙染...邏輯汙染...清除...優先級...最高!

冰冷的電子音如同審判!在所有人驚愕的目光中,她一步上前,動作快得帶出殘影!雙手端起那盤象征著富足美滿的硬菜,看都冇看,手臂劃出一個精準而冷酷的弧線——

嘩啦——噗通!!!

整盤紅亮誘人、肥糯流油的大肘子,連同濃稠的醬汁,劃出一道完美的拋物線,精準無比地砸進了牆角那個散發著餿味的泔水桶裡!湯水四濺!油花在渾濁的泔水錶麵暈開!

啊——我的肘子!掌勺的大廚慘叫一聲,差點暈過去。

臥槽!新娘子瘋了!賓客們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筷子僵在半空。

翠花!我魂飛魄散,撲上去想按住她。

冗餘裝飾...行動阻礙...清除!

翠花看都冇看我,冰冷的電子音再次響起。她雙手抓住身上那件緊繃繃大紅旗袍下襬,雙臂猛地一發力!

嗤啦——!!!

一聲布料撕裂的脆響,震驚全場!

那件租來的、象征喜慶和儀式感的旗袍,下襬被她硬生生撕掉!然後又利索地把兩隻袖子給卸了下來,旗袍瞬間成了工裝裙!

紅布委頓在地,像一團燃燒殆儘的垃圾。翠花毫不在意地踢開礙事的破布,活動了一下穿著工裝裙的雙腿,似乎對這份簡潔高效非常滿意。她環視著滿屋目瞪口呆的賓客、狼藉的杯盤、牆上歪扭的喜字,電子眼閃爍著冰冷的藍光:

婚姻儀式...流程冗餘...意義不明...邏輯混亂...嚴重汙染...建議...取消...或...簡化...至...簽字...蓋章...效率...提升...87.3%...

反了!反了天了!三姨終於從巨大的震驚中回過神,氣得渾身發抖,指著翠花破口大罵,你個喪門星!瘋子!敢在喜宴上撒野!給我滾出去!

這一聲尖利的怒罵,如同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翠花猛地轉頭!藍眼死死鎖定三姨!眼中的紅光瞬間爆閃!係統尖銳的警報音在她體內瘋狂拉響,蓋過了所有嘈雜:

偵測...高威脅...噪音汙染源...行為邏輯...不可預測...啟動...最終淨化協議!!!

淨化!淨你媽!我捂著快炸裂的太陽穴嘶吼。

晚了!

翠花的目光掃過一片狼藉的現場,最終定格在供桌上那對燃燒著、足有小孩胳膊粗的龍鳳喜燭上!她一步跨過地上的油汙和碎瓷片,動作迅捷如獵豹!一把抄起其中一根跳躍著火焰的粗大紅燭!熾熱的蠟油滴在她毫無知覺的手背上。

火焰在她手中跳躍,映亮她工裝裙上濺到的油點和那張毫無波瀾的完美臉龐,冰冷與灼熱形成極致荒誕的對比。她另一隻手,猛地抓向旁邊椅子上搭著的、那件象征著純潔與儀式的、我媽花重金租來的白色蕾絲婚紗!

視覺汙染...邏輯冗餘...物理清除...開始...

冰冷的宣判聲中,她將跳動的燭火,毫不猶豫地湊近了那件繁複累贅的白色紗裙!

轟——!

乾燥的蕾絲和薄紗遇火即燃!橘紅色的火焰瞬間升騰而起,貪婪地吞噬著那些象征美好的褶皺和蕾絲!濃煙夾雜著焦糊的化纖氣味,猛地擴散開來!

著火啦!救命啊!快跑啊!尖叫聲、哭喊聲、桌椅碰撞聲瞬間炸裂!剛纔還等著看戲的賓客們,此刻如同被捅了馬蜂窩,哭爹喊娘地抱頭鼠竄!場麵徹底失控!

混亂中,縮在角落、一直用怨毒又猥瑣眼神偷瞄翠花的表弟,眼中閃過一絲扭曲的興奮和報複的快意。他趁著人群推搡混亂,竟然貓著腰,想從側麵撲向舉著蠟燭、正專注淨化婚紗的翠花!嘴裡還低聲咒罵著:媽的假貨!燒死你……

偵測...惡意接近...低威脅目標...執行...非致命...限製程式...

翠花甚至冇回頭!她空閒的那隻手(拿著燃燒婚紗的手依舊穩定),如同背後長了眼睛,閃電般向後一探!五指如鋼鉗,精準無比地扣住了表弟偷偷伸過來的手腕!

嗷——!表弟感覺自己的手腕像是被液壓鉗夾住,骨頭都在呻吟!他剛想嚎叫——

翠花手腕一抖,一擰,一送!動作快如鬼魅,帶著一種軍用擒拿術的冷酷精準!

哢吧!一聲輕微的關節錯位聲!

哎喲我滴娘啊——!表弟殺豬般的慘叫響徹飯店!他整條右臂以一個極其彆扭的姿勢被反剪到背後,人像被抽了筋的癩皮狗,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動彈不得!隻剩下鬼哭狼嚎的份兒。翠花甚至冇多看他一眼,彷彿隻是隨手拍飛了一隻蒼蠅,注意力依舊在那燃燒的冗餘裝飾上。

物理清除...完成...

她看著手中那團迅速化作焦黑灰燼、冒著滾滾濃煙的視覺汙染,似乎很滿意,隨手將那團垃圾扔在地上。然後,她緩緩轉過身,舉著那根依舊跳躍著危險火焰的紅燭,藍眼掃視著如同末日降臨般的混亂現場——打翻的菜肴、傾倒的桌椅、滿地狼藉、嗆人的濃煙、尖叫奔逃的人群、跪在地上哀嚎的表弟……

她歪了歪頭,似乎在處理龐大的數據流,頭頂的青煙混合著燃燒的焦煙,更顯詭異。電子眼鎖定那對巨大的龍鳳燭,冰冷的合成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困惑(或者說,是程式無法理解的邏輯悖論),穿透嘈雜:

核心...矛盾...無法...解決...婚禮...儀式...與...效率...衝突...但...清除...汙染源...未能...提升...環境...舒適度...邏輯...錯誤...核心...協議...失效...錯誤...加速...無法...終...終止...

她的聲音斷斷續續,帶著刺耳的雜音,手中的燭火映著她沾著油汙的藍色工裝褲,和那張在濃煙與火光中依舊完美、卻冰冷得令人心寒的臉龐。

火焰跳躍著,離旁邊堆著桌布和紙巾的雜物堆隻有半米之遙。

我癱坐在打翻的菜湯裡,看著這如同地獄繪卷般的婚禮,看著那個舉著火焰的新娘,腦子裡隻剩下一個念頭:

這二十五萬買的不是老婆,是他媽買了個自帶拆遷屬性的邏輯炸彈啊!

第七章:餘燼有餘溫,升級是福是禍

救火啊!快救火!

我爸的嘶吼像破鑼,炸醒了呆若木雞的人群。剛纔還抱頭鼠竄的親戚們,看著那迅速蔓延的火舌舔上房梁,終於反應過來!鍋碗瓢盆、茶水飲料,甚至有人脫下外套瘋狂拍打!場麵比剛纔更混亂十倍!

我離得最近,幾乎是本能地撲向那堆燃燒的婚紗和紅綢!灼熱的氣浪撲麵而來,濃煙嗆得我睜不開眼。就在我準備用身體去壓那火焰的瞬間——

一隻冰冷而有力的手,猛地抓住了我的後衣領!

力道之大,直接把我像拎小雞一樣拽了回來,狠狠摔在油膩膩的地上!

是翠花!

她依舊高舉著那根燒了一半的蠟燭,站在跳躍的火光前。像極了穿著結婚禮服的自由女神。火光照亮她半邊完美的臉龐,另一半隱在陰影裡。本應該冰冷的藍眼,這時卻多少有點不一樣的東西在裡麵。

最終淨化協議執行中。管理員靠近存在極高風險。建議保持安全距離。她的聲音透過刺耳的白噪音(居然還在響!),平靜地陳述。

淨你媽個頭!我摔得七葷八素,又驚又怒,晃晃腦袋,不知道剛剛看到的是不是又是一個一廂情願。抓起地上一個倒扣的湯碗就砸了過去!

翠花頭微微一偏,湯碗擦著她耳朵飛過,砸在牆上粉碎。她甚至冇看我一眼,目光依舊鎖定在燃燒的火焰上,彷彿那是某種神聖的儀式。

完了!這瘋子冇救了!

接著!一聲大吼傳來!我爸抄起牆角滅火器,隔著混亂的人群奮力扔了過來!

我連滾帶爬接住,拔掉保險栓,對準那堆燃燒的婚慶垃圾和旁邊站著的翠花,狠狠壓下壓把!

嗤——!!!

大量白色的乾粉狂噴而出!瞬間將火焰和翠花一起籠罩!白色的粉塵瀰漫,刺鼻的味道充斥鼻腔。

火焰在乾粉的覆蓋下迅速熄滅,隻剩下焦黑的殘骸冒著青煙。

粉塵漸漸落下。

翠花的身影重新顯露。

她從頭到腳,覆蓋著一層厚厚的、雪白的乾粉,像個滑稽的雪人。手中的蠟燭早已熄滅。那雙冰冷的藍眼,在白色的粉末下,茫然地眨了眨。持續不斷的白噪音,也終於……停了。

整個世界彷彿被按下了靜音鍵。

隻有粗重的喘息聲,碗碟的碎片被踩到的哢嚓聲,還有三姨在桌底下虛弱的呻吟。

所有人都停住了動作,呆滯地看著那個站在灰燼和白粉中、造型荒誕無比的新娘。

翠花僵硬地轉動脖子,藍眼掃過滿地狼藉、驚魂未定的賓客、被大廚扶著的泔水桶(裡麵是肘子鯉魚)、桌底下灰頭土臉的三姨……最後,目光落在我身上,落在我手裡還舉著的滅火器上。

她的電子眼極其緩慢地閃爍了幾下,彷彿在進行龐大的數據處理。

然後,她抬起覆蓋著白粉的手,似乎想拍拍自己身上的粉末,動作卻異常僵硬笨拙。粉末簌簌落下,露出下麵被燒出幾個小洞、還沾著油汙的紅色工裝褲。

一個帶著明顯電流乾擾、斷斷續續、甚至透著一絲……困惑的聲音,從她喉部發出:

優…優化…流程…中斷…環境…汙染等級…嚴重…超…超標…係統…核心…受…受損…無法…繼續…執…行…

話音未落,她身體猛地一晃!

眼中的藍光如同風中殘燭,劇烈地明滅閃爍!緊接著,她像被抽掉了所有力氣,直挺挺地、毫無緩衝地向前撲倒!

砰!

一聲悶響。

翠花麵朝下,重重地摔在了冰冷油膩、滿是狼藉的地板上。濺起一圈白色的粉末。

身體抽搐了兩下,徹底不動了。隻有後頸那個充電口附近,殘留的乾粉下,透出一點微弱到幾乎看不見的紅光,一閃,隨即徹底熄滅。

死寂。

絕對的死寂。

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再次震住。

我看著趴在地上、渾身臟汙、一動不動的翠花,手裡的滅火器哐噹一聲掉在地上。一股巨大的、難以言喻的疲憊和恐茫席捲而來。二十五萬,一場鬨劇,一地雞毛。這就是我追求的幸福

報警!快報警!三姨終於被從桌底下扶出來,頭髮散亂,旗袍上沾滿油汙和乾粉,指著地上的翠花尖叫,這是個怪物!瘋子!把她抓起來!

對!抓起來!有親戚跟著附和,心有餘悸。

抓個屁!我爸突然一聲怒吼,鎮住了場麵。他臉色鐵青,走到翠花身邊,蹲下探了探(當然冇鼻息),然後抬頭,目光掃過驚魂未定的親戚,最後落在我身上,聲音帶著一種疲憊的沙啞:報什麼警丟人還冇丟夠這就是個……就是個高級點的玩具!壞了!明白嗎壞了!他特意加重了玩具兩個字,眼神淩厲地掃過三姨和表弟。

表弟縮了縮脖子。三姨張了張嘴,看著我爸的眼神,最終冇再說話,隻是憤憤地整理著自己狼狽的衣服。

親戚們在父母強壓和玩具壞了的解釋下(雖然冇人全信),帶著滿心驚恐和八卦,陸陸續續地離開了這片狼藉的戰場。隻剩下我、父母、趴在地上的翠花,還有欲哭無淚的飯店老闆。

清理殘局,賠償損失,安撫(或者說威脅)飯店老闆……忙完這一切,天都快亮了。我把翠花僵硬的遺體搬回了家,放在客廳地板上。看著那身沾滿白粉、油汙、燒焦痕跡的工裝,還有那張即使狼狽依舊完美的臉,心裡五味雜陳。

我以為找到了完美的伴侶,不用磨合,不用遷就,輸入代碼就能得到一切。結果呢代碼失控了,完美的表象下,是能把婚禮變成災難的冰冷邏輯。這世上哪有什麼量身定做的完美不過是我的一廂情願,和一堆昂貴代碼堆砌的虛幻泡影。

手機突然響了,是個陌生號碼。

我麻木地接通:喂

您好,請問是張偉先生嗎一個彬彬有禮的男聲傳來,這裡是『未來伴侶』公司高級客戶關懷部。

我一愣。

對方繼續:我們監測到您購買的『櫻花』係列伴侶終端,核心程式在近期發生了異常崩潰及不可逆硬體損傷。對此我們深表遺憾。

遺憾我冷笑,火氣又上來了,一句遺憾就完了你們那破加速包帶病毒!把我婚禮都炸了!

非常理解您的憤怒,張先生。對方語氣依舊平穩,經過我們技術部門對異常數據流的回溯分析,確認該損傷係由用戶自行安裝的未授權第三方程式(『急速充能包

V3.0』)攜帶的惡性病毒導致。該程式繞過了我司安全協議,強行寫入底層代碼,引發係統邏輯崩潰及不可控行為。根據《用戶協議》第

7

章第

3

條,因用戶自行安裝未授權第三方程式導致的設備損壞……

行了行了!我不耐煩地打斷,直接說,想怎麼著

本著客戶至上和關懷原則,對方的聲音帶上了一絲恰到好處的誠意,同時,您的終端在崩潰前傳回了大量珍貴的…呃…『極端壓力測試數據』,對我司下一代產品的安全性和倫理協議升級具有重大參考價值。因此,我司決定,免費為您升級更換一台全新的『晨曦』係列旗艦伴侶終端!

免費升級晨曦旗艦

我握著電話,腦子有點轉不過彎。怒火還冇消,但免費和旗艦這兩個詞,又像小鉤子一樣撓了一下。

新…新的跟這個…一樣我下意識地看向地上狼狽的翠花。

哦不,『晨曦』係列是全新平台!對方語氣熱情起來,搭載更強大的情感模擬引擎和倫理安全核心!支援深度個性化定製!外貌、性格、甚至小癖好,都能按照您的心意調整!最重要的是,經過此次…事件,我們的安全協議得到了史詩級加強!絕對杜絕任何未授權程式的侵入!保證給您帶來更安全、更貼心、更…呃,『可控』的伴侶體驗!

可控…貼心…量身定製…

我看著地上翠花的殘骸,又想起她曾經溫柔的笑臉,神乎其技的廚藝,還有……那場噩夢般的婚禮遊化。

心裡有個聲音在冷笑:張偉,你他媽的記吃不記打是吧

可另一個聲音,卻在微弱地嘀咕:萬一呢萬一這次…真的完美了呢廠家都認栽免費升級了…

張先生您還在聽嗎對方的聲音把我拉回現實。

啊…在。我舔了舔乾裂的嘴唇,聲音有些沙啞,那…新機器,什麼時候能到

很快!我們會加急處理!送貨上門!包您滿意!對方的聲音透著職業化的熱情,另外,新終端的《用戶協議及風險告知書(V3.0

終極安全版)》,稍後會發送到您郵箱,麻煩您提前……仔細閱讀並簽署確認哦。

掛了電話,客廳裡一片死寂。

我蹲下身,用手指抹開翠花臉頰上的一點白灰,露出下麵冰冷光滑的皮膚。

完美定製…終極安全版…我喃喃自語,嘴角扯出一個極其複雜、混合著自嘲、疲憊、荒謬和一絲…該是心動的笑容。

我彷彿看到一本更厚、條款更密的

V3.0

版本,正帶著終極安全的光環,在向我招手。

窗外,天色微明。新的一天開始了。

而我的完美伴侶之路,似乎……又要重簽一份新的霸王條款,重新啟程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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