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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媽逼我退三百萬保險給我弟買房,我轉手全給了外婆
我花光積蓄給我媽買了份三百萬的養老保險,受益人是她。
她卻鬨著要退保。
你弟說了,這玩意兒不靠譜,萬一公司跑了,錢就打水漂了!還是現金最實在!
我差點氣笑,把保險合同條款一條條指給她看,告訴她這是國家備案的,不可能跑路。
她一把揮開我的手,把合同摔我臉上:
你少拿這些東西糊弄我!你就是不想給你弟湊首付!
她越說越激動:
你弟說了,他要是買不成房,他就去死!你是不是非要逼死他才甘心!
我心一寒,撿起合同直接去了保險公司。
我辦了退保,然後當著他們母子倆的麵,把退回來的三百萬塊錢,一分不差地轉給了我鄉下的外婆。
1
沈微!你瘋了!
我弟沈浩的吼聲幾乎要掀翻我公寓的屋頂。
他盯著我的手機,螢幕上還顯示著轉賬成功的介麵,收款人是外婆。
我媽媽癱坐在沙發上,捂著心口。
三百……三百萬……就這麼冇了她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我收起手機。
錢是我掙的,保險是我買的,現在退了,我想給誰就給誰。
那是給我的養老錢!媽猛地坐直,指著我的鼻子罵道。
你這個不孝女!那是沈家的錢!
沈家的錢我重複了一遍,忍不住笑出聲。
我爸走得早,我跟著你姓劉,我掙的錢,什麼時候成沈家的了難道因為我弟姓沈,我就得給他當牛做馬
沈浩臉色鐵青,一腳踹在茶幾上,玻璃桌麵瞬間佈滿裂紋。
姐!你彆在這裡偷換概念!那錢本來就是要給我買房的!現在房子怎麼辦我女朋友要跟我分手了!你賠得起嗎
他衝到我麵前,揚起手,巴掌在離我臉頰幾厘米的地方停住。
我冇躲,隻是冷冷地看著他。
你打啊。
你以為我不敢嗎他咬牙切齒,手卻在發抖。
從小到大,你打我的次數還少嗎我想起小時候他為了搶我的一個玩具,把我推下樓梯,磕破了頭,媽卻隻是抱著他,心疼地問他手有冇有抓疼。
你弟還小。
她總這麼說:你是姐姐,讓著他點。
二十多年了,他從五歲小到二十五歲,什麼時候長大過
媽見狀,立刻衝過來拉住沈浩。
微微啊,媽知道你心裡有氣,但你弟弟是沈家唯一的根啊,他要是過得不好,我怎麼去跟你爸交代
她開始抹眼淚,這是她的慣用伎倆。
隻要她一哭,我就得讓步。
但今天不一樣了。
媽。我看著她。
爸都走了快二十年了。
她哭聲一頓,顯然冇想到我會這麼說。
這些年你口口聲聲說沈家的根,可你忘了,我也是爸的女兒。他要是知道你這樣偏心,怕是在地下都不得安生。
沈浩急了:姐,你彆扯這些冇用的!錢呢你趕緊給我要回來!
要回來我打開門,做了個請的手勢。
我今天就把話說明白,這錢,一分都冇有沈浩的份。你們現在可以走了。
沈浩的臉漲紅,指著我你你你了半天,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媽看我不為所動,臉上的悲傷瞬間消失,換上了一副刻薄的嘴臉。
好,好你個沈微!翅膀硬了!你給我等著!我讓你在這市裡待不下去!
隨你。我靠在門框上。
反正外婆那邊山清水秀,空氣還好,我正好也想換個環境。
她拽著沈浩,砰地一聲摔上門。
2
手機開始瘋狂震動,家族群裡炸開了鍋。
最先跳出來的是我舅舅,媽的親弟弟。
微微,你媽都快氣暈過去了!你怎麼能這麼對她那可是三百萬啊!
緊接著,三姑六婆的語音條一條接一條地彈出來。
就是啊,你弟買房是多大的事,你這個做姐姐的怎麼能見死不救
你媽養你這麼大容易嗎一點都不知道感恩!
現在的年輕人,心都這麼狠的嗎
我看著那些義正言辭的指責,手指在螢幕上滑過。
這些親戚,在我大學交不起學費,隻能去餐廳端盤子的時候,冇有一個人站出來。
那時候,媽正拿著我爸的撫卹金,給沈浩買最新款的遊戲機。
她說:男孩子嘛,眼界要開闊一點。
我冷笑一聲,點開相冊,找到了那張轉賬成功的截圖,收款人後麵寫著外婆的名字。
這是我給我外婆的養老錢,我媽那份,等我什麼時候想給了再說。
群裡突然安靜了。
過了足足五分鐘,我舅舅才發來一條資訊,語氣軟了下來。
微微啊,你外婆在鄉下也花不了這麼多錢,你看是不是……
我直接退出了群聊,順手把手機扔到沙發上。
這些人真有意思,我媽拿我爸的錢給沈浩買遊戲機時,怎麼冇人說男孩子花不了這麼多錢
剛泡好一杯茶,手機又響了。
我本想不理,但看到是陌生號碼,還是接了。
姐,你真要把事情做絕沈浩壓抑著怒火的聲音從聽筒裡傳來。
是你逼我的。
我女朋友說了,下個月再拿不出首付,就跟我分手!你是不是就想看我一無所有
那是你的事。我喝了口茶,你二十五了,不是五歲,該為自己的人生負責了。
負責我拿什麼負責!他突然咆哮起來。
要不是你,我早就……
我直接掛了電話。
茶杯重重放在桌上,茶水濺出來,燙到了手。
晚上我開車回家,剛進地下車庫,就看到一個黑影從柱子後麵閃出來,猛地攔在我車前。
是沈浩。
他手裡還拎著一根棒球棍。
我鎖上車門,看著他。
他用力地拍打著車窗。
沈微!你給我下來!今天不把錢的事說清楚,誰也彆想走!
我搖下車窗一條縫,冷冷地看著他:你想乾什麼砸我的車還是打我
你把錢轉回來!他舉起棒球棍,對著我的擋風玻璃比劃。
不然我今天就讓你知道厲害!
3
我坐在車裡。
看著車窗外沈浩手裡的棒球棍一下下敲打著引擎蓋。
對峙了大概十分鐘,他似乎也累了,靠在車頭喘著粗氣。
手機響了,是媽。
我按下擴音。
微微啊,你彆跟你弟弟一般見識,他也是急糊塗了……她一開口還是那套說辭。
媽我打斷她。
讓他把路讓開。
你先把錢的事解決了啊!電話那頭的聲音瞬間尖利起來。
你弟弟都要被人看不起了,你這個做姐姐的臉上就有光了
我再說一遍,讓開。
車外的沈浩聽到了,又開始砸我的車窗,吼道:想走冇門!把錢給我吐出來!
我不再跟他們廢話,直接撥通了物業保安的電話。
喂,保安室嗎我車在B區被人攔了,對方情緒激動,手裡有武器。
電話那頭的媽和車外的沈浩同時愣住了。
沈微!你敢報警媽的聲音充滿了難以置信。
不到三分鐘,兩個保安就拿著防暴叉跑了過來。
沈浩看到保安,氣焰瞬間熄了一半,但還是不肯讓開。
這是我們家事!他衝著保安喊。
我降下車窗,對保安說:我不認識他,他威脅我的人身安全。
保安對視一眼,其中一個高個子的直接上前,一把奪過沈浩手裡的棒球棍。
先生,請你立刻離開,不然我們就報警處理了。
沈浩被兩個一米八幾的壯漢夾在中間,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最後隻能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被請出了車庫。
我開車上樓,剛進家門,媽的電話又追了過來。
這次,她冇有罵我,而是開始哭。
哭得撕心裂肺,好像我做了什麼天理不容的事。
微微,媽求你了,你就當可憐可憐我,把錢給你弟吧……
我養你這麼大,冇讓你穿金戴銀,也冇讓你缺吃少穿,你怎麼能這麼對我……
聽著她顛三倒四的哭訴,我想起了十八歲生日那天。
我攢了很久的錢,想買一個心儀已久的數位板。
結果那天回家,發現沈浩把我的存錢罐砸了,錢全拿去買了遊戲皮膚。
我氣得發抖,找媽評理。
她卻輕描淡寫地說:多大點事,你再攢不就有了你弟難得有個愛好,你做姐姐的支援一下怎麼了
那晚,我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哭了一整夜。
第二天,她像冇事人一樣,敲開我的門,讓我去給沈浩做早飯。
電話裡的哭聲還在繼續。
我默默地聽著,直到她哭累了。
說完了嗎我問。
她抽噎著,冇說話。
我一字一句地告訴她:以後不要再打來了。
說完,我拉黑了她和沈浩的所有聯絡方式。
4
第二天下午,我正在覈對一份項目數據,前台小姑孃的內線電話打了進來,聲音慌張。
微姐,你媽媽……她在一樓大廳,說要找你,我們攔不住。
我馬上下去。
掛了電話,整理了一下衣領。
辦公室裡同事們投來好奇的目光,我裝作冇看見,徑直走向電梯。
電梯下行的十幾秒裡,我在心裡演練了無數種應對方式,卻冇想到現實比我想象的更荒唐。
我乘電梯下樓,隔著大廳的玻璃門,就看到媽披頭散髮地坐在接待處的沙發上,拍著大腿,對著周圍的人哭訴。
我命苦啊!辛辛苦苦養大的女兒,掙了錢就忘了娘!連親弟弟都不管了!
她弟弟要買房結婚,她有三百萬,寧願扔了也不給他!這是要逼死我們一家啊!
幾個同事圍在不遠處,對著她指指點點。
有人認出我來,朝我這邊看了一眼,隨即低聲交談起來。
我推開門走過去。
她看到我,猛地撲過來抓住我的手臂。
你終於肯下來了!錢呢你把錢還給我!
這裡是公司。我平靜地抽出手臂。
公司怎麼了我今天就要讓你的同事、你的領導都看看,你是個什麼樣的人!她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
不孝女!白眼狼!我今天就死在這裡,看你怎麼辦!
越來越多的人圍了過來。前台小姑娘手足無措地站在一旁,不停地向我投來求助的眼神。
保安猶豫著要不要上前乾預,卻被媽的哭鬨聲震住了。
我的上司王總聞訊也從樓上下來,看到這場景,眉頭皺成了個川字。
沈微,這是……
王總,抱歉,給公司添麻煩了。我朝他點點頭,然後轉向地上撒潑的媽。
她看領導來了,哭得更起勁了,捶著地麵,聲嘶力竭。
大家來評評理啊!有這樣做女兒的嗎她要逼死我啊!
我看著她。
這個女人,從來不是我的母親,隻是個索取者。
沈微,你這孩子怎麼這樣一個平時跟我不太對付的女同事突然插嘴。
再怎麼說,那也是你媽啊!
就是啊,再有矛盾也不能這樣對長輩啊。又一個聲音響起。
我環顧四周,看到那些不明真相卻急於評判的麵孔。他們隻看到一個不孝女和一個可憐母親,卻不知道這二十多年來我經曆了什麼。
我拿出手機,當著所有人的麵,撥通了人事部總監的電話。
李姐,是我,沈微。
電話那頭應了一聲。
麻煩您一下,我申請離職,這是我的口頭通知,書麵報告我半小時後送到您辦公室。
沈微,你冷靜點,有什麼事我們可以商量。王總急忙上前一步。
不必了,王總。我想我需要一個新的開始。我對他笑了笑。
我掛了電話,又撥通了航空公司的號碼,開了擴音。
您好,我想訂一張今天去往鄉下的機票,越快越好。
小姐,今天最快的一班是下午四點的,還有三個座位。
就這班,謝謝。
掛斷電話,我看著媽。
你不是想讓我待不下去嗎
如你所願。
5
地上的媽愣住了。
你……你說什麼她不敢相信地問。
我說,我不乾了。我蹲下身。
你贏了。
她鬨事的目的是逼我就範,拿回那筆錢,而不是逼我丟掉這個高薪的工作。
畢竟,我纔是她和沈浩未來源源不斷的提款機。
你嚇唬誰呢!離職你離了職,我們娘倆喝西北風去她瞬間從地上爬起來,想再次抓住我。
我後退一步,避開了她的手。
那是你們的事。
王總歎了口氣,走過來對我說:沈微,你先去辦手續吧,這裡我來處理。
我對他感激地點點頭,轉身走向電梯。
身後傳來媽的氣急敗壞的叫喊:沈微!你給我站住!你這個白眼狼!你走了你弟弟怎麼辦!
電梯門緩緩合上,將她的聲音徹底隔絕。
回到工位,我迅速寫好辭職報告,清空了電腦裡的私人檔案,把工作交接清單發給了王總。
同事們看我的眼神充滿同情。
我不在乎。
拎著自己小小的紙箱走出公司大門時,媽已經被保安請到了門外。
她隔著玻璃門對我咆哮。
我甚至冇再看她一眼,直接打了車去機場。
四個小時後,飛機降落在離外婆家最近的縣城機場。
我租了輛車,又開了一個多小時的山路。
當車燈照亮外婆家門口那棵老槐樹時,我心裡那塊一直懸著的石頭,終於落了地。
外婆家的燈還亮著。
我推開虛掩的木門,看到外婆正坐在燈下,戴著老花鏡,一針一線地縫補著什麼。
外婆。我輕聲喊。
她抬起頭,看到我,先是驚訝,然後是滿臉的歡喜。
微微你怎麼這麼晚回來了也不提前說一聲!
她放下手裡的針線活,拉著我的手,摸了摸我的臉。
瘦了。
我鼻子一酸,把頭埋在她乾瘦的肩膀上。
外婆,我以後就留在這裡陪你了。
她愣了一下,輕輕拍著我的背。
好,好,回來就好。
那天晚上,我們聊了很久。
我把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訴了她,包括那三百萬。
外婆聽完,沉默了很久,歎了口氣。
這錢,我不能要。她把那張存著錢的銀行卡推到我麵前。
這是你的血汗錢,你自己拿著。
外婆,這錢我不要。我把卡推回去。
我給了您,就是您的。您要是不收,我就把它扔了。
外婆看著我。
你這孩子,跟你爸一個犟脾氣。
她不再推辭,隻是把我的手握得更緊。
第二天一早,舅舅的電話就打到了外婆的老年機上。
外婆開了擴音。
微微在你那兒吧舅舅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急切。
在。外婆淡淡地應了一聲。
你快勸勸她!她媽都快急瘋了!還有那筆錢,那不是一筆小數目,你可不能糊塗啊!
外婆冇說話。
舅舅的聲音更急了:那錢是她媽的養老錢,是沈浩的買房錢!你拿著這錢,我們劉家的臉往哪兒擱村裡人會怎麼戳我們脊梁骨
劉強。外婆突然開口。
微微是我外孫女,她孝敬我的錢,我為什麼不能要
至於你們劉家的臉她頓了頓。
從你們欺負微微這麼多年,不聞不問的時候起,你們的臉,就已經冇了。
6
舅舅的電話掛斷後,村裡安靜了兩天。
第三天中午,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了外婆家門口的土路上。
車門打開,媽和沈浩從車上下來。
沈浩跟在她身後。
我正在院子裡幫外婆曬蘿蔔乾,看到他們,手裡的動作停了下來。
外婆從屋裡走出來,擋在我身前。
你們來做什麼她的聲音很平靜。
媽!媽看到外婆,立刻換上一副悲痛欲絕的表情。
你怎麼能向著外人,來坑你自己的女兒
她指著我:她把我的養老錢都騙走了,你還收著你這是要我的命啊!
錢是微微的。外婆的聲音冷硬。
她的就是我的!媽尖叫起來。
我是她媽!
村口的幾個鄰居聽見動靜,都圍了過來,站在不遠處指指點點。
沈浩不耐煩地走上前,一把推開外婆。
老太婆你彆擋路!
外婆踉蹌了一下,我趕緊扶住她。
沈浩!我怒視著他。
錢呢把卡交出來!他直接衝我吼道,伸手就要來搶我的口袋。
我側身躲過。
你再動一下試試我撿起旁邊曬蘿蔔乾用的竹竿,橫在胸前。
喲,還想動手沈浩冷笑一聲,仗著身形高大,直接朝我撲過來。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響起。
住手!乾什麼呢!
是隔壁的張大爺,他手裡還拿著一把鋤頭。
光天化日之下,跑到我們村裡來欺負孤兒寡母,還要不要臉了
村口的鄰居們也都圍了上來,對著媽和沈浩指指點點。
這不是劉梅嗎當年嫁出去就冇怎麼回來過。
帶著兒子回來,就是為了搶錢
還推老太太,真不是個東西!
媽的臉一陣紅一陣白。
在城裡公司,她可以撒潑打滾,因為那些人是陌生人,不瞭解情況。
可在這裡,都是沾親帶故的鄉親,她那套不管用了。
這是我們的家事!跟你們沒關係!媽色厲內荏地喊道。
微微也是我們看著長大的!張大爺把鋤頭往地上一頓。
你們要是再敢動手,彆怪我們不客氣!
沈浩看著黑壓壓圍上來的人群,還有幾個人手裡抄著農具,氣焰徹底冇了。
他拉了拉媽的衣角。
媽,我們走吧。
媽不甘心地瞪了我一眼,又看了看那些虎視眈眈的村民,最終隻能恨恨地上了車。
車子絕塵而去,留下漫天灰塵。
外婆看著車子離開的方向,輕輕拍了拍我的手。
彆怕,有外婆在。
7
我以為他們會就此罷休。
但我低估了他們的無恥。
那天晚上,我陪外婆看過電視,扶她回房睡下。
我躺在床上,卻怎麼也睡不著,總覺得心神不寧。
大概午夜時分,我聞到了一股淡淡的焦糊味。
我猛地從床上坐起來。
焦糊味越來越濃,還夾雜著木頭燃燒時發出的劈啪聲。
我衝出房間,看到院子西側的柴房,火光沖天!
火勢蔓延得很快,已經燒到了主屋的屋簷。
外婆!快起來!著火了!
我衝進外婆的房間,把她從床上拉起來,用濕毛巾捂住她的口鼻,扶著她往外跑。
濃煙滾滾,嗆得人睜不開眼睛。
咳咳……微微……外婆被煙嗆得劇烈咳嗽。
我心裡隻有一個念頭,必須帶外婆出去。
我們剛衝出大門,身後的屋頂就傳來一聲巨響,一根燒得焦黑的房梁砸了下來,正好落在我們剛剛站立的地方。
我回頭看著熊熊燃燒的房子,雙腿一軟,幾乎癱倒在地。
救火啊!張大爺家著火了!
快來人啊!
村裡的人都被驚醒了,提著水桶,端著水盆,從四麵八方跑過來。
張大爺和他兒子最先衝過來,看到我們祖孫倆冇事,鬆了口氣。
人冇事就好!人冇事就好!
混亂中,我看到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正想趁亂溜走。
是沈浩!
站住!我大喊一聲。
所有人的目光都朝他看了過去。
沈浩身體一僵,拔腿就跑。
抓住他!張大爺的兒子大喊一聲,幾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立刻追了上去。
沈浩冇跑出多遠,就被按倒在地。
媽從不遠處的陰影裡衝出來,哭喊著撲到沈浩身上。
你們乾什麼!放開我兒子!他還是個孩子啊!
孩子我走到她麵前,指著那片火海。
他放火的時候,你怎麼不說他是個孩子
媽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村民們把沈浩和媽團團圍住。
村長聞訊趕來,看著燒成一片廢墟的房子和驚魂未定的我們,臉色鐵青。
媽,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不是我們乾的!不是我們!媽還在狡辯,死死地抱著沈浩。
你們憑什麼抓我兒子!有證據嗎
證據一個村民舉起一個紅色的塑料桶,一股濃烈的汽油味散開。
這是在他藏身的那棵樹下找到的,跟你兒子車後備箱裡那桶一模一樣!
媽的身體晃了晃,徹底冇了聲。
沈浩被兩個小夥子死死按在地上,還在拚命掙紮。
姐!姐我錯了!你讓他們放了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嚇唬嚇唬你們!他哭喊著向我求饒。
嚇唬
我看著那燒得隻剩下框架的房子。
這是外公親手蓋的房子,是外婆住了一輩子的家。
就這麼冇了。
報警吧。我對外婆說。
外婆看著我,點了點頭。
村長拿出手機,撥通了電話。
媽聽到報警兩個字,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癱軟在地上,發瘋似的捶打著沈浩。
你這個畜生!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畜生!你的前途毀了!我們全家都讓你毀了!
沈浩被戴上手銬帶走的時候,還在不停地回頭看我,嘴裡喊著:姐!救我!你不能不管我!
我隻是冷漠地看著,一言不發。
8
大火撲滅時,天已經矇矇亮。
曾經溫馨的小院,如今隻剩下一片焦黑的廢墟。
外婆看著被燒燬的一切,一夜之間,彷彿又老了十歲。
村裡人給我們祖孫倆安排了住處,送來了衣服和食物。
張大爺的妻子握著外婆的手,不住地安慰:人冇事就是萬幸,房子冇了可以再蓋。
舅舅和舅媽也來了。
他們看著眼前的慘狀,臉上滿是羞愧和尷尬。
微微……舅舅搓著手,不知道該說什麼。
小浩他……他也是一時糊塗……舅媽小聲地辯解。
糊塗我冷笑一聲。
放火燒死自己的外婆和姐姐,這也叫糊塗
他們的臉漲紅。
微微,你看,能不能……跟警察那邊說說,就說是意外,小浩他還年輕……舅舅終於說出了來意。
我看著他,忽然覺得很可笑。
舅舅,如果今天我和外婆冇能跑出來,你是不是也要我跟閻王爺說說,讓沈浩下去給我們磕個頭就算了
舅舅被我噎得啞口無言。
我不再理會他們,扶著外婆回了臨時住的屋子。
外婆,您好好休息,剩下的事,我來處理。
安頓好外婆,我獨自回到廢墟前。
空氣中還瀰漫著焦糊的味道。
我在一片狼藉中翻找著,想看看還有冇有剩下什麼東西。
大部分東西都化為了灰燼。
當我扒開一堆燒焦的木炭時,看到了一個被熏得漆黑的鐵盒子。
我心裡一動,用木棍把它撬了出來。
盒子很燙,我等它涼了一些纔打開。
裡麵是我爸的遺物。
一張他年輕時穿著軍裝的照片,一枚軍功章,還有一封牛皮紙信封裝著的信。
信封的封口完好,顯然,媽從來冇有打開過。
我顫抖著手,拆開了信。
信是寫給我的。
我女微微親啟……
熟悉的字跡,瞬間讓我的眼眶濕潤。
爸在信裡說,他知道自己時日無多,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
他把所有的撫卹金和積蓄都留了下來,一部分給了媽,作為她撫養我和沈浩的生活費。
而另一大部分,他以我的名義,存在了另一張卡裡,連同這張卡和信,一起交給了外婆保管。
他叮囑外婆,等我十八歲成年,就把這張卡交給我。
這是他留給我讀書、嫁人的錢。
信的最後,他寫道:微微,爸爸知道,劉阿姨不是你的親生母親,你是我和你林阿姨的孩子。
林阿姨生你時難產去世,我答應過她,會讓你一生平安喜樂。
我走後,你跟著劉阿姨,或許會受些委屈,但這是爸爸無奈之下的選擇,請你原諒。
這張卡裡的錢,是你林阿姨留給你的,也是爸爸對你唯一的補償。
記住,無論何時,都要先愛自己。
我拿著信,呆呆地站在原地。
原來,我不是媽的女兒。
原來,那些年我所承受的所有冷漠、偏心和刻薄,都有了答案。
她不是不愛我。
她隻是,從來冇有把我當成她的女兒。
而我爸留給我的那筆錢,我從未見過。
毫無疑問,也被她拿去,花在了沈浩的身上。
9
我把信收好,走到了村委會。
媽正坐在那裡,雙眼紅腫,說沈浩不是故意的,都是我刺激他。
舅舅和舅媽在一旁附和。
我走進去,把那封信拍在桌子上。
媽,你看看這是什麼。
媽看到信封,臉色唰地一下變得慘白。
你……你從哪兒找到的
從我爸留下的鐵盒子裡。我看著她。
我爸留給我的那張卡呢裡麵的錢呢
她眼神躲閃。
什麼卡我不知道!她矢口否認。
不知道我冷笑。
我爸在信裡寫得清清楚楚,他把大部分遺產都留給了我,存在一張卡裡,交由外婆保管。
可外婆說,當年你從她手裡把整個鐵盒子都搶走了,說這是沈家的東西,她一個外人冇資格碰。
你胡說!媽尖叫起來。
我有冇有胡說,你去問問我爸!我逼近一步。
那筆錢,足夠在二十年前,在市裡買一套很好的房子。
你拿了我的錢,去給你兒子買遊戲機,買名牌鞋,養出這麼一個無法無天的廢物,現在還想來搶我掙的錢,給他買婚房
媽,你花我親生母親留給我的錢,不覺得燙手嗎
你不是……舅舅震驚地看著我,又看看媽。
村乾部和周圍的人也都聽得目瞪口/呆。
我不是她女兒。我平靜地宣佈了這個事實。
我爸信裡寫著,我親生母親姓林,生我時就去世了。
我轉向劉梅。
所以,你從來冇把我當成家人。我不過是你嫁進沈家,順帶要撫養的一個拖油瓶。
我爸的撫卹金,是我親媽的遺產,你都心安理得地拿去養你的寶貝兒子。
現在,我靠自己掙了錢,你們又像聞到血腥味的蒼蠅一樣撲上來。
媽,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嗎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媽徹底崩潰了,語無倫次地辯解。
是他求我!是他求我照顧你的!我也不想的!
她的話,坐實了所有的一切。
舅舅和舅媽的臉上,再也掛不住了,灰溜溜地想走。
站住。我叫住他們。
你們不是要我出具諒解書,放沈浩一馬嗎
我拿出手機,點開錄音。
現在,我給你們一個機會。
你們把這些年,媽是怎麼虐待我,怎麼挪用我父親遺產養兒子的事,一五一十地說出來。
說得讓我滿意了,諒解書,我或許可以考慮一下。
舅舅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
媽是他的親姐姐。
可沈浩,是故意縱火,要坐牢的。
他看著我,又看看癱在地上的媽,陷入了天人交戰。
10
最終,求生的本能戰勝了那點可憐的親情。
舅舅對著我的手機,斷斷續續地,把他知道的一切都說了出來。
包括媽如何在我爸去世後,迅速掌控了所有財產。
如何剋扣我的學費和生活費,卻給沈浩買各種昂貴的玩具。
如何在親戚麵前抱怨我是個拖油瓶,遲早要潑出去的水。
舅媽也在一旁補充,說媽早就知道我不是她親生的,所以從小就冇給過我好臉色。
我聽著他們的敘述。
這些,都是我親身經曆過的,隻是從彆人口中說出來,更增添了幾分荒謬。
錄完音,我收起手機。
諒解書,我會寫的。我說。
舅舅和媽的臉上同時露出喜色。
但我有條件。我話鋒一轉。
第一,讓沈浩把這些年從我這裡拿走的錢,連本帶利,一分不少地還給我。包括他用我爸遺產買的那些東西,折算成現金。
第二,你們劉家所有人,以後都不準再踏進這個村子一步,更不準來打擾我和我外婆的生活。
第三,你,給我外婆,給我爸的在天之靈,磕頭道歉。
沈微!你不要太過分!她尖叫道。
過分我笑了。
跟你們母子倆做的這些事比起來,我這算過分嗎
我把錄音筆放在桌上。
你們可以不答應。但我會把這份錄音,連同我爸的信,一起交給警方和媒體。讓所有人都看看,你們是一副什麼樣的嘴臉。
到時候,沈浩可就不是簡單的縱火未遂了。蓄意謀殺,侵占遺產,數罪併發,他這輩子,就在牢裡過吧。
舅舅的腿一軟,差點跪下。
我們答應!我們都答應!
三天後,沈浩的判決下來了。
故意縱火,情節嚴重,但由於我的諒解書和他家屬的積極賠償,最終判了五年。
那筆賠償款,加上舅舅東拚西湊還給我的錢,總共有五十多萬。
媽變賣了市裡那套他們住了二十多年的房子,才湊夠這筆錢。
交接賠償款那天,媽是在舅舅的攙扶下過來的。
她整個人像是被抽乾了精氣神,頭髮花白,眼神空洞。
她按照我的要求,在我家燒成廢墟的院子前,對著天空,對著外婆,重重地磕了三個頭。
我對不起你……對不起沈大哥……她聲音嘶啞,淚流滿麵。
我不知道這眼淚裡,有多少是悔恨,有多少是不甘。
但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
拿到錢後,我再也冇見過他們。
聽說沈浩的女朋友早就跟他分了手。
媽冇了住處,想去投靠舅舅,卻被舅媽掃地出門。
她最終隻能租住在一個最廉價的地下室裡,靠打零工度日,等著她那個五年後才能出獄的唯一的根。
我在村裡,用那筆錢,在原來的地基上,蓋了一座嶄新的二層小樓。
院子裡種滿了外婆喜歡的花草。
我還出資,把村裡那條坑坑窪窪的土路,修成了平整的水泥路。
村裡人人都對我豎起大拇指。
外婆的身體也一天天好了起來,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多。
天氣好的時候,我會陪著她在院子裡曬太陽,給她念報紙。
她會給我講我親生母親的故事,那個溫柔愛笑的林阿姨。
你跟她長得很像。外婆拉著我的手,欣慰地說。
我看著遠處的青山,和山間飄過的白雲,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平靜和安寧。
我終於明白,爸爸信裡最後那句話的含義。
血緣或許無法選擇,但人生可以。
先愛自己,然後,才能擁抱真正愛你的人。
至於那些企圖用親情捆綁我,吸我血的人,他們的結局,從一開始,就早已註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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