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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親生父母認親後,家裡一貧如洗。
偏癱的爸、得癌的媽,還有正在讀書的哥。
為了賺錢養家,我做過武替從二樓一躍而下,摔斷了五根肋骨;
也去過工地搬磚,每天起早貪黑,皮膚曬破一次又一次;
甚至放下尊嚴,穿著清涼的衣服在酒吧賣唱。
直到我攢夠了給爸媽治病的錢,卻看到他們聚在一起討論我的去留。
媽媽麵露難色:這五年的考驗也差不多了吧
哥哥皺眉:吃了這麼多苦還不走,說明她性子深沉,萬一知道寶珠的存在,以後天天找她麻煩呢
假千金顧寶珠露出手腕上的翡翠手鐲,抬手擦眼淚:我冇那麼脆弱,是我欠姐姐的。
爸爸心疼,直接下了決定。
我們再裝病一年,要是她還不離不棄,就讓她認祖歸宗。
不過,就算小梨是我們親女兒,寶珠也永遠排在她前麵!
還未癒合的傷口傳來刺痛。
我顫抖著給養父母一家發去訊息。
你們說得對,這世界上隻有你們會愛我。
1.
發完訊息後,手機最後一格電耗儘。
破舊的老年機傳來刺耳的關機聲,頓時驚醒了還在討論週末去哪裡遊玩的一家四口。
哥哥顧景明快步走到病房門口,打開門見我時,他的眼中閃過一絲慌亂。
你什麼時候來的
我將發燙的老年機放入口袋,舔了舔乾裂的唇。
剛到。
聽到這話,他明顯鬆了一口氣。
帶著我走進病房時,嘴裡依舊是止不住的埋怨。
你來醫院怎麼不提前說一聲
爸的治療費、還有媽的手術費都是一筆筆開支,有這個看望的時間,還不如多去接點單子賺錢。
他指著躺在病床上的二老,你難道忍心看著爸媽因為冇錢治療,徹底離開人世間嗎
話音剛落,爸爸捶著胸口說不希望拖累我,要回家等死。
媽媽更是流著眼淚說不治病了。
我盯著爸爸手腕還冇來得及藏起的百達翡麗,還有媽媽麵色紅潤的臉,心更涼了。
見我不說話,哥哥落在我身上的目光尤為不滿。
要我說,為了爸媽的長命百歲著想,你抓緊把欠醫院的二十萬繳了!
從前我總是天真地以為他這幅生人勿進的模樣是被生活所迫。
他既要糟心爸媽的病情,又要鑽研學業。
為了讓他鬆口氣,我主動扛起養家餬口的重任。
傷筋動骨的武替,我接;晦氣的屍體,我演;
就連被占便宜的買酒女,我都去做。
可就算是這樣,哥哥對我依舊是冷冰冰的。
直到剛剛看到他對顧寶珠的態度,我才知道——
他的眉心皺起,從來不是因為窘迫的生活,而是因為有我這麼一個親妹妹。
我也是真笨。
以為顧寶珠就是同病房的病友。
從前來醫院,還會特意給她帶份吃的。
她還總是說羨慕爸媽有我這麼一個孝順的女兒。
現在想來,顧寶珠分明就是在笑話我蠢得可憐。
為了治療爸媽莫須有的病,當牛做馬,累死累活。
顧景明嫌棄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
你一個女孩子,身上都是灰,臟兮兮的,怎麼這麼不愛乾淨
我垂眸看著被鋼筋刮破的衣服。
若是以前,我肯定會被他說得低下頭,匆匆跑去洗漱。
甚至還會覺得這是哥哥彆扭的關心。
可我這幅狼狽的模樣,明明是被他們的騙局給逼的。
顧寶珠捂著嘴,撒嬌道:行了,景明哥,哪有你這樣說自家妹妹的!
她皮膚白嫩,眼睛亮晶晶的,一看就知道冇有吃過生活的苦。
我倒是羨慕她每天都可以在外麵玩,不像我,因為生病,隻能躺在病床上。
此話一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她身上。
爸爸說她天生是享福的命,媽媽恨不得起身把她抱在懷裡安慰。
哥哥則親手給她削了個小兔子蘋果,逗她開心。
見所有人都在關心顧寶珠,我手裡拿著的雞湯突然燙的嚇人。
這是今天臨時接單哭喪活賺來的。
為了這單活,我淩晨三點就起床往鄉下趕去。
從淩晨五點哭到了上午十點,整整五個小時,我哭到嗓子沙啞,才換來了一百塊的辛苦費和雇主給的一份雞湯。
我本來想帶來給爸媽補身體。
可現在看來,他們根本不需要。
哥哥冷聲命令,你站著發呆乾什麼,還不快把湯端過來!
我低頭看著鍋裡漂浮的油花,突然笑了。
冇再搭理哥哥,我剛嚐了口,還冇來得及細細品味,就被哥哥打翻在地上。
你今天怎麼回事兒
家裡兩個病人還冇吃上飯,你倒是喝上雞湯了!
2.
滾燙的雞湯直接潑在我的小腿上,皮膚頓時紅腫。
病房裡陷入一片寂靜。
媽媽尷尬地開口。
景明你也真是的,你妹妹想喝就喝唄。
不就是一份雞湯嗎我和你爸不喝也行。
說到這裡,她試探開口。
不過啊,小梨,你昨天不是說有什麼驚喜要告訴我嗎
口袋裡有一張五十萬的支票。
是我簽了腎臟捐贈手術後,病患家屬給我的訂金。
我搖了搖頭,冇什麼。
媽媽收回目光,你也彆生你哥哥的氣,五十萬的手術費還冇攢到,他正在為這個著急。
如果冇有發現他們合起夥騙我,聽到這話,我一定會眼巴巴地把錢儘數上交。
可現在,我攥緊了手心,隻想逃離。
爸爸清了清嗓子,佯裝不高興。
你跟女兒說這些做什麼,她好不容易來一趟,彆總是提錢的事兒。
媽媽翻了個白眼,行,我不提了,你就是個女兒奴。
一唱一和,就像是無數個普通父母那樣在教育女兒。
可都是假的。
他們這樣做,隻是為了從我的口袋裡掏錢,榨乾我最後的價值。
我再也忍不下去,跑出了病房。
哥哥追了上來。
他拽住我的手,你到底怎麼了
這幾個字讓我徹底崩潰,眼淚止不住地往外掉。
在外麵受委屈了
顧景明歎了口氣,我是你哥,有什麼不能說的嗎
我抬頭,剛準備質問他為什麼要夥同爸媽一起裝病騙我,急救聲響起。
顧寶珠又犯病了。
他甚至冇給我留下一分鐘的時間,隻是往我手裡麵塞了一百塊錢。
瞧你瘦的,自己去買點吃的吧。
彆總是露出一副苦相,誰看了都不會高興。
就不能像寶珠學學嗎她天生尿毒症,每天卻能夠笑著麵對生活。
說完,他急匆匆地回到病房。
一門之隔,我聽到了顧景明心疼地安慰。
寶珠,不要哭,哥哥在。
你放心,哥哥已經找到了合適的腎源,這幾天就可以給你做手術。
等你病好了,哥哥就帶你去看極光,給你買下拍賣會的所有首飾。
緊接著是媽媽的埋怨。
你搭理那個喪門星乾什麼寶珠剛剛疼得直喊哥哥!
寶珠纔是你唯一的妹妹,你彆太偏心了!
我靠著冰冷的牆壁,緩緩滑坐在地。
壓抑多年的情緒在這一刻徹底爆發,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
我穿著破洞的拖鞋,踉蹌地回到了所謂的家。
是個不足六十平的城中村。
被找回來的第一天,爸媽就將房產轉交給我。
他們說家裡窮,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這套房子。
我被感動得不知所措,默默發誓一定要報答他們。
哪怕一週後爸爸中風,媽媽被查出腦癌,我也不曾賣掉這個房子。
而是選擇去做各種來錢快的臟活累活。
可能夠給女兒買得起百萬手鐲的家庭,真的缺這一套廉價的房產嗎
被困住的,從來隻有我一個人。
3.
剛給手機充電,在酒吧兼職的朋友打來電話。
小梨,我今天有事,你可以幫我頂一天嗎
想要拒絕的話在嘴邊繞了又繞,最後還是答應了。
我穿上清涼的兔女郎,拿著酒遊走在客人之間。
有人藉著酒意,直接摸上了我的腰。
我忍著怒氣,準備息事寧人。
那人卻得寸進尺,順著我的腰一路往上。
我忍無可忍,直接將酒水潑在了他臉上。
他憤怒地拽著我的頭髮,嘴裡說著不乾不淨的話。
來這裡的,不就是想要撈錢嗎
你說個數,我包你一晚上!
我大聲求救,可礙於是酒吧,冇人敢湊上前。
直到我看到顧景明正被人圍著玩真心話大冒險。
有人問他:說出你心中最重要的人。
他靠在沙發上,最重要的當然是我妹妹,她掉一滴淚,我都會心疼的。
一群人笑著起鬨。
顧少不愧是江城出了名的妹控。
誰要是敢欺負顧少的妹妹,就等著被顧少全世界追殺吧。。
他寵溺的話讓我慌亂的心稍安。
說不定哥哥隻是因為爸爸媽媽的話,被迫一起騙我。
他會關心我、會給我錢,肯定也會幫我的。
我大聲地朝著顧景明的方向求救,哥,救我!
他們終於注意到了我的存在。
顧景明扭頭看向我。
在即將得救的慶幸中,我忽略了他眼底的厭惡。
那人踹了我一腳,亂喊什麼哥到時候去床上,想怎麼喊都行。
我努力仰起頭,想要讓哥哥看清楚我的臉。
哥,是我,我是小梨啊!
男人身後的跟班一腳踹在我的小腹上。
亂攀什麼關係顧少隻有一個妹妹,正在住院!
就是就是,想做顧少的妹妹,等下輩子投胎吧!
顧景明偏開了眼,哪裡來的女瘋子,吵死了!
他的話像是一把刀,狠狠插進我的心臟。
我蜷縮在地上,遭受其他人的嘲笑羞辱。
顧景明卻像是個冇事人一樣,重新融入富家子弟的圈子。
那人見顧景明不搭理我,更加肆無忌憚地伸手來拽我。
老子看上你是好事兒,把我哄開心,錢不就輕易到手了嗎
見我始終不肯妥協,男人徹底冇了耐心,直接撕破我的衣服。
不讓我碰,那就讓所有人看看你這幅人儘可夫的模樣!
他不屑地對我啐了口,將開封的酒澆在我身上。
似乎覺得這樣還不夠解氣,他拖著我來到舞台中央。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我身上。
看看,這就是個不吃天高地厚的婊子,還說自己是顧少的妹妹。
他狂笑著,將酒瓶砸在我的腦袋上。
我死死地盯著顧景明,看他何時會來救我。
他卻在接了個電話後,匆匆離開。
這樣的折磨不知道持續了多久。
直到人群散開,我像個垃圾一樣被丟出了酒吧。
身體重重砸在地上,腦袋上的血流到眼睛,眼前一片血紅。
正當我摸索著想要給自己打急救電話時,聽到有人在喊我。
請問是沈女士嗎病人狀況直轉急下,今晚就需要進行換腎手術。
4.
我點頭,卻又下意識否認。
錢我不要了,我不捐腎!
我掏出口袋裡染血的支票,卻被人強硬地重新塞回口袋。
抱歉,我們也是拿錢辦事。
他們直接將我塞進一輛黑色轎車中。
因為失血過多,腦袋昏昏沉沉,我甚至連掙紮的力氣都冇有。
車子一路疾馳,最後停在了我熟悉的醫院門口。
他們將我放在擔架車上,一路朝著手術室走去。
我說過了,我不願意,我後悔了!
你們不能強行摘取我的腎臟,這是違法的!
我拚命地嘶吼,卻無人迴應。
直到聽到熟悉的聲音,我掙紮著從推車上摔下去。
劇痛讓我幾乎昏厥,但我死死抓住媽媽的衣角,用儘最後一絲力氣嘶啞地喊道。
媽,救救我......他們要強行摘我的腎,我不願意!
媽媽低頭看著我,眼中閃過一絲震驚。
小梨,你在說什麼你是那個捐獻者
就在我以為她會因為這件事情心軟的時候,媽媽眼中隻有責怪。
你怎麼不早點說呢為了這顆腎,我們可是花了大幾百萬尋找合適的捐獻者!
她用力甩開我的手。
彆鬨了,寶珠還在等你的腎救命!
眼淚湧出,心徹底寒了。
那我呢我可是你們的親生女兒,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媽媽重重地甩了我一巴掌。
都這個時候了,你怎麼還在提親不親生的事情
寶珠從小身體不好,你少一個腎,又不會死,彆那麼自私!
當初把你找回來,寶珠為了不讓你難過,特意囑咐我們隱瞞她的存在。
你呢滿心隻有爭寵!
我難以置信地看著她。
顧寶珠被哥哥抱著,眼中儘是得意,卻故作委屈。
姐姐,你要是不想捐腎,我去死好了。
無論是爸爸媽媽,還是哥哥,我全都還給你。
爸爸命人將我重新綁在擔架車上。
隻要你捐腎,我就讓你認祖歸宗,做顧氏的千金!
我努力了整整五年,他們從來冇有放棄裝病裝窮。
可現在為了這顆腎,輕而易舉地承諾給我想要的一切。
我哭著搖頭,可我不想要你們的愛了,我不想捐腎!
媽媽不耐煩地催促。你和她談什麼條件!
她這條命都是我們給的,不就是一顆腎嗎我們做爸媽的,難不成還冇有資格要回來嗎
快點動手,寶珠的病情拖不起了!
幾個醫護人員麵露猶豫,但在父母的威逼下,還是上前將我重新按回擔架車。
不要!我不要做手術!放開我!
淚水和血混在一起,徹底模糊了視線。
就在手術室即將關閉的時候,有人踹開了病房大門。
來人穿著黑色風衣,目光如刀,掃過全場,最後落在我的身上。
我的妹妹,還輪不到你們這群人渣欺負!
5.
哥哥沈子墨站在手術室門口。
熟悉的身影讓我瞬間淚如雨下。
大哥......
這五年的委屈在此刻徹底爆發。
沈子墨大步朝我走來,一把推開摁住我的醫護人員,將我護在懷中。
他眼神冰冷地掃過顧家人。
誰給你們膽子欺負我妹妹的
媽媽皺眉,強行解釋。
小梨是我女兒,我想要她的命都行,你一個外人,在這裡胡說八道什麼
沈子墨冷笑,有你這樣的母親嗎逼親生女兒捐腎給假千金
眼看著媽媽還要說,爸爸連忙拽住她。
這是雲城的首富,你說話給我放尊重點。
爸爸訓斥完媽媽後,討好地看向沈子墨。
沈總,這裡麵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小梨怎麼可能是你的妹妹呢要知道當初我們可是從垃圾桶把她找回來的。
您是不是認錯人
提起這件事情,沈子墨的眼中閃過一絲刺痛。
我從來都不會認錯自己的妹妹。
倒是你們,綁架、非法拘禁、意圖非法摘取器官......這一樁樁,我都會替小梨討回來的!
爸爸臉色煞白,終於肯直視我這個他從來冇放在眼裡的女兒。
可他張嘴就是遷怒的話。
小梨,你怎麼還裝窮騙爸爸媽媽呢
沈總是收養你的哥哥,這麼重要的事情都要瞞著爸爸嗎
他捂著胸口,滿臉失望地看著我。
我抬手擦掉額頭的血。
是我不想說嗎我每次想跟你們說被找回來之前的事情,你們不是說生病需要靜養,就是說學校有事。
裝窮的是我嗎明明是你們一家四口合起夥來騙我!
看我像個傻子一樣累死累活,你們應該很高興吧
被找回來的時候,我身無分文,隻能在垃圾桶撿吃的。
當爸媽被我帶回去,我真的以為自己要有家了。
可是,家是假的,對我的愛也是假的。
顧寶珠不甘心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我身上,也不甘心到手的腎臟就這麼溜走。
她捂著肚子,臉色蒼白。
爸爸媽媽,我好疼啊。
可不可以求姐姐讓給我一個腎,我不想死,我還想等以後賺錢孝順你們。
媽媽頓時慌了神。
小梨,寶珠是你妹妹啊,你不能見死不救。
你身體那麼健康,就算少一個腎,也能活得好好的。
寶珠跟你不一樣,她冇有這顆腎,會死的!
此話一出,周圍看熱鬨的人頓時對著我指指點點。
要我說,親生女兒找回來也冇什麼用。
一顆腎都不願意捐,以後肯定一份養老錢都不願意出。
小姑娘看上去還蠻乖巧的,怎麼這麼冷血呢
聽著這些話,我下意識仰頭看向沈子墨。
哥,真相不是這樣的。
沈子墨心疼地摸了摸我的腦袋,我信你。
一旁的秘書將資料遞到他手裡。
沈子墨全都掃了一遍後,周身的冷氣更甚。
他將資料砸在爸媽的臉上。
這就是你口中的健康嗎
6.
有人趁機撿起一張檢查報告,一字一句地唸了出來。
多出陳舊性骨折、肋骨曾斷裂五根,輕微腦震盪,嚴重營養不良。
由於長期從事高位體力勞動,雙腎功能出現嚴重受損,根本不具備捐獻條件。
他的聲音不算大,卻像一枚驚雷,在走廊炸醒了所有看客。
剛剛還對我指指點點的人群,瞬間安靜了下來。
他們的目光,從對我的指責,變成了愧疚。
落在顧家人身上,則成了厭惡嫌棄。
路過的醫學生忍不住發聲。
這種身體狀況,彆說捐腎了,再這樣下去,她甚至都活不過三十歲!
爸爸最愛麵子,被人指著罵,臉色頓時漲成豬肝色。
他也不管沈子墨到底多有錢,氣急敗壞地怒吼。
這肯定是你偽造的,我女兒的身體狀況,我能不知道嗎
她能夠上工地搬磚,還能去劇場當替身,怎麼可能有病呢
沈子墨扶著我,眼底儘是冰冷。
我有必要偽造病曆嗎
你們似乎搞錯了一件事情,我不是在和你們商量,而是來替妹妹討回公道的。
這五年裡,你們對小梨所做的一切,我都會一分一毫地找回來。
這不再是談判,而是最後的死亡宣告。
爸爸腿一軟,險些跪在地上。
顧寶珠記恨地瞪著我。
事到如今,她依舊口出狂言。
沈棠梨,你彆忘記了,當初你撿垃圾吃的時候,是爸媽把你接回去的!
再說了,這幾年爸媽對你也不差,至於你跑去打工,不過是他們對你的考驗而已!
又不是我們逼你去搬磚賣唱的,你怎麼可以把這一切都歸咎到我們身上呢
二哥沈子白姍姍來遲,正好把顧寶珠說的話全都聽了進去。
考驗
桀驁的聲音從過道傳來。
和沈子墨九分像的男人緩緩走來。
一雙桃花眼上挑,眼中充滿寒意。
沈子白顯示走到我身邊,在確認我冇有生命危險後,這才鬆了口氣。
目光緩緩轉向顧寶珠。
我倒是頭一次聽說,考驗親生女兒,是讓她給彆人當肉墊,去工地和鋼筋水泥比力氣,去酒吧穿著兔女郎的衣服被男人輕薄。
顧家的門檻,可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顧寶珠被沈子白看得心虛,下意識後退一步,躲到了媽媽身後。
媽媽哪怕已經害怕到雙腿發抖,卻依舊護著顧寶珠。
寶珠根本不知道這些事情,有什麼事衝我來就行!
沈子白嗤笑了聲,顧太太這麼護著顧寶珠,該不會是知道她是顧先生在外麵養的女人生的孩子吧
我還是頭一次見您這麼大方的女人。
媽媽瞪大了眼睛,你在胡說什麼寶珠隻是抱錯了而已。
沈子白將親子鑒定報告遞給媽媽。
您難道冇有想過,為什麼小梨的腎,能夠捐給顧寶珠嗎
這世上,會有這麼巧的事情嗎
媽媽看著疑似父女的鑒定結果,厭惡地將顧寶珠推到地上。
滾!你不是我的女兒,你這個小三生的小雜種!
顧寶珠也慌了,尖叫著否認。
不,媽媽你不要聽外人的話,他們是故意來挑撥我們母女關係的!
我不是小三的女兒,我是你最愛的寶珠啊!
媽媽一腳將她踹開,雙眼通紅地盯著爸爸。
顧寶珠是不是你和外麵女人生的
爸爸心虛地低下頭,你一個婦道人家,問這些乾什麼
都已經養了二十多年,你難道忍心把寶珠趕走嗎
7.
媽媽徹底破防。
她對著爸爸又抓又咬。
顧建德,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我陪著你白手起家,為你生兒育女,你偷偷把小三的女兒交給我養!
你到底有冇有良心啊!
爸爸不耐煩地推開媽媽,色厲內荏地吼道:
夠了,在外麵給我點麵子!
事情都已經這樣了,當初寶珠一生下來就有病,我總不能看著她去死吧!
再說了,小梨被沈家領養,也是件好事兒,你衝我發什麼脾氣
好事兒
媽媽的聲音尖銳得幾乎要刺破耳膜。
小梨吃了那麼多的苦,你跟我說是好事兒
既然是好事,那你為什麼要換掉我的親生女兒呢你怎麼不讓顧寶珠在外麵流浪呢
顧寶珠向來都是被媽媽捧在手心裡寵愛的。
她癱坐在地上,媽媽,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媽媽歇斯底裡地打斷,指著她的鼻子罵。
你給我閉嘴!
你這個賤蹄子,和你媽一樣,都是狐狸精!
裝了這麼久的白蓮花,骨子裡流的都是下賤的血!
我真是瞎了眼,怎麼會把你當做親生女兒疼了二十多年呢
顧寶珠被罵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看到這一幕鬨劇,我隻覺得可笑。
果然,刀子隻有落在自己身上纔是最疼的。
他們騙了我五年,謊言被戳破的時候,輕而易舉地用考驗兩個字掠過。
輪到媽媽發現被背叛後,她卻撕破臉皮,恨不得讓顧寶珠去死。
等媽媽發泄完怒氣後,她眼神複雜地看著我。
小梨,是媽媽錯了,你原諒媽媽,好不好
媽媽也是第一次當媽媽,有做得不對的地方,媽媽向你道歉。
我看著她朝我伸出的手,隻覺得無比諷刺。
第一次見麵,她就是用那雙柔軟的手,溫柔地擦去我臉上的汙漬,心疼地抱著我,說以後不會讓我吃苦了。
可五年,我斷過骨頭、生過重病,她卻始終隱瞞家裡的真實情況。
我後退一步,躲開她的手。
現在說這些,不覺得太晚了嗎
我的話像最後一根稻草,壓得她癱坐在地上,崩潰大哭。
沈子墨攔腰抱起我,輕飄飄補充。
對了,從明天開始,顧氏集團也將不複存在。
畢竟你們都病到靠一個女生賺錢養家,那就彆在企業上操心了。
順便親自體會下從雲端跌落,身無分文是什麼滋味。
爸爸雙腿一軟,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沈總,我們知道錯了。
我會把顧寶珠趕走的,以後我會好好對待小梨的。
他涕泗橫流,冇有半點在我麵前的威風。
顧景明倔強地瞪著我,不肯低頭。
沈棠梨,我是你親哥,顧氏也有你的一部分,你難道想看到我們一家流離失所嗎
他剛說完,就被爸爸憤怒地扇了一巴掌。
這都什麼時候了,快點向小梨道歉啊!
顧景明捂著臉,不可思議道:爸,不就是隔壁市的首富嗎我們家條件也不差,你用得著這麼大驚小怪嗎
爸爸恨鐵不成鋼,你這個蠢貨,彆給我較真了,快點讓小梨迴心轉意!
顧景明咬著牙,不情不願地說了對不起三個字。
沈子白揚了揚手,訓練有素的保鏢從走廊快步上前,直接將顧景明壓在地上。
我妹妹可是喊了你五年的哥哥,可你呢
居然眼睜睜看著她受欺負!
沈子白一拳頭打在顧景明的眼睛上,你根本不配當小梨的哥哥!
解決完所有事情後,他重新回到我身邊。
小梨,哥帶你回家。
聞言,我終於卸下緊繃的神經,徹底暈了過去。
8.
等醒來後,床是帶著陽光的鬆軟,而不是硬邦邦的木板。
真絲的被子蓋在身上,冰涼涼的。
我靠在床頭,全身像是散了架一樣的疼,心卻暖融融的。
醒了
大哥沈子墨的聲音從一旁傳來。
他放下手中的檔案,快步朝我走來。
大哥......
我張了張嘴,聲音沙啞得厲害。
他倒了杯溫水遞給我。
彆急,慢慢喝,醫生說你的身體需要慢慢調養。
我喝了幾口水,注意到他這幅發自肺腑的關心,眼眶又忍不住發熱。
我從小在孤兒院長大。
直到六歲那年,沈家夫人想要個女兒,於是收養了我。
沈子墨和沈子白是雙胞胎,他們大我五歲,從小寵著我長大。
但凡他們有的,都會給我一份。
在學校受欺負了,也是他們替我出氣。
直到他們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卻屢次拒絕父母的相親安排。
沈母因此找到了我,她問我,沈子墨和沈子白,我喜歡哪一個
那年我剛滿二十歲,實話實說誰都不喜歡。
畢竟,我一直都把他們當做哥哥對待。
我的拒絕並冇有打消他們的喜歡,兩人反而打擂台,互相自相殘殺。
沈母冇有因此遷怒我,對待我和從前一樣,隻是她的眼中多了一抹哀傷。
終於,在沈子白肇事導致沈子墨住院後,我再無法袖手旁觀。
留下一封信後,帶著為數不多的現金,離開了沈家。
我想,隻要我消失,兄弟鬩牆就不會再發生。
也正是因為這樣,我纔會被顧家找回去。
可經曆了這麼多事情,我有些後悔當時的逃避了。
沈子墨揉了揉我的腦袋。
小梨,是哥哥做錯了。
以後哥哥不會再說那些胡話了,跟哥哥回家吧。
媽媽很想你,我也是。
就在這時,房間門被打開。
沈子白走了進來,他手裡提著一個精美的食盒。
看到我醒來,他臉上的玩世不恭少了幾分。
終於醒了,你要是再不醒,我說不定還要去揍顧家人一頓。
算了,不提那群晦氣的人,我讓廚房熬了你最愛的海鮮粥,快嚐嚐看。
我嚐了口,依舊是記憶中的味道。
就這麼好吃嗎都掉眼淚了
沈子白還是一如既往地喜歡開我玩笑。
可這一次,我隻是重重點頭。
好吃。
沈子白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
他小心翼翼幫我整理好被角,動作輕柔地彷彿在對待一件易碎的珍寶。
慢點吃,彆噎著。
小梨,這些年讓你受苦了,哥哥發誓,以後再也不會有人欺負你了。
我低頭喝著粥,眼淚卻不爭氣的掉到碗裡。
大哥,二哥,是我不好,當初我不應該莽撞地離家出走。
沈子白拍著我的背。
哥哥也有做得不對的地方。
說對不起的應該是我們,過去是我們太自私,冇有顧及你的感受。
沈子墨語氣沙啞,小梨,是我們的年少輕狂逼走了你,以後不管發生什麼,我和弟弟都會提前詢問你的意見。
9.
在兩個哥哥的精心照顧下,我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好轉。
他們為我請來了最好的私人醫生和營養師,每天變著花樣給我做各種滋補的藥膳。
蠟黃的臉色,也逐漸有了血色。
至於身上的各種疤痕,也在慢慢淡化。
我不再因為經濟壓力,從噩夢中驚醒。
每一晚,都睡得格外安穩。
半個月後,我從兩個哥哥口中得知了顧家人的下場。
顧建德夫婦涉嫌非法拘禁、惡意販賣人體器官,已經被警方正式立案調查。
最快人心的是,在顧氏宣佈破產的那天,爸爸因為情緒過於激動,腦血栓導致偏癱。
而媽媽也在被拘留的時候查出了乳腺癌。
至於顧景明,他已經成了喪家之犬,不知所蹤。
聽到這裡,我的內心冇有絲毫波瀾。
當初他們選擇裝病裝窮騙我,就要做好禍從口出的準備。
但我還是忍不住問了句:那顧寶珠呢
她的病是假的,從小裝病,就是為了讓顧家父母多疼愛她。
不過你放心,她拿不到顧家的半分錢,今後的日子也不會好過的。
我本來以為和顧家人再也不會有瓜葛。
可冇想到一個月後,顧景明帶著顧寶珠跪在了彆墅門口。
你們怎麼來了
空氣中瀰漫的酸臭味,讓我捂住了鼻子。
顧景明抿著唇,頭一次朝我低下了頭。
小梨,我們已經為之前的事情付出代價了。
你能不能......借我們點錢
爸媽還等著錢救命。
又是這句話。
我厭惡地往後退了一步。
你有手有腳的,不會去賺錢嗎
從前我怎麼賺的錢,你可以帶著顧寶珠去賺啊!
憑什麼一有事就來找我
顧景明舔了舔唇,小梨,賺錢太難了,你忘記了哥哥之前對你的好嗎
想起酒吧裡他的冷眼旁觀,我徹底硬下心腸,喊來了保安。
我不認識這兩個乞丐,給我把他們趕出去。
保安立馬出現,準備將人趕走。
顧寶珠趁機衝到我麵前。
眼前一絲銀光閃過,好在以前做武替的肌肉反應還在,我下意識抬腳踹過去。
啪嗒一聲,小刀落地。
顧寶珠也被保安反剪著手。
沈棠梨,你這個喪門星!
你毀了我美滿的家,你怎麼不去死啊
她像個瘋子一樣地對我嘶吼,曾經精心維護的清純無辜蕩然無存。
等她發泄完後,我一巴掌打在顧寶珠的臉上。
那是你的家嗎
你纔是那個鳩占鵲巢的人,小三的女兒,果然上不得檯麵。
說完,我不再搭理這兩個喪家之犬,轉身離開。
等養好病後,我冇有跟著兩個哥哥重新回到沈家,而是選擇出國深造。
打工的那五年,讓我深刻意識到了學習的重要性。
顧景明和顧寶珠剛被我趕走時,還能互相報團取暖。
可爸媽的病都需要錢。
他們又是從小錦衣玉食長大,根本不知道怎麼賺錢。
他們之間的兄妹情甚至都冇扛過三天,顧寶珠就傍上個大款跑路。
可惜,她還冇來撈到多少錢,就被那人家裡的老婆抓了個正著。
顧寶珠被抓花了臉,還被打斷了手腳。
爸爸剛治好偏癱,就因為曾經公司涉嫌偷稅漏稅,喜提十年牢獄之災。
媽媽每天以淚洗麵,卻不忘記逼著哥哥賺錢給她治療乳腺癌。
母子之間的感情在柴米油鹽的爭吵中逐漸消耗殆儘。
媽媽罵哥哥冇用,還冇有我會賺錢。
哥哥咒媽媽怎麼還不死,治療癌症隻會拖累他。
爭執之間,媽媽被哥哥從六樓猛地推下陽台,當場死亡。
哥哥因為故意殺人罪,被判了終審監禁。
而我,順利拿到全科通過的期末成績。
窗外陽光正好,
一如我嶄新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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