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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煙意外墜樓,成了植物人。
冰冷的ICU裡,各種儀器滴滴作響,維持著她那可悲的、僅剩心跳的生命。而她的丈夫,海城巨鱷顧硯琛,正坐在病床前,握著她的手,眼中卻是一片麻木的空洞。
他的心,早已飛到了另一個女人身上。那個在他妻子出事後,永遠第一時間出現,永遠善解人意地陪在他身邊的白月光——林婉兒。
秦煙的意識,像一個被困在深海裡的幽靈,能清晰地感知到這一切。她能感覺到顧硯琛掌心的溫度,更能感覺到他那深入骨髓的敷衍。結婚三年,她就像一個笑話。
就在她沉淪於無邊黑暗,即將徹底放棄時,一個冰冷的機械音,突然在她腦中響起。
【檢測到宿主強烈的不甘與恨意,符合綁定條件。】
【真相回放係統,正式啟用。】
【新手任務:向第一仇恨目標,投射一級真相畫麵。】
下一秒,秦煙的腦海中,如同電影放映般,清晰地出現了她墜樓前的最後一幕——
奢華的頂層露台上,林婉兒那張平日裡溫柔無害的臉,此刻正因為嫉妒而扭曲,猙獰得如同惡鬼。
秦煙,去死吧!林婉兒尖叫著,用儘全身力氣,狠狠地將她推下高樓,硯琛是我的!顧太太的位置,也該是我的!
風聲在耳邊呼嘯,失重感傳來,那是死亡的滋味。
【真相畫麵擷取完畢。】
【開始向目標人物顧硯琛的移動終端,進行投射……】
ICU病房外,走廊的長椅上。
顧硯琛疲憊地靠著牆,林婉兒正體貼地為他披上一件外套,聲音柔得能掐出水來:硯琛,彆太累了,姐姐她……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好起來的。
顧硯琛閉著眼,嗯了一聲,連一個字都懶得多說。
就在這時,他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螢幕自動亮起。
他下意識地拿起來,看了一眼。
隻一眼,他整個人的血液,彷彿在瞬間被凍結。
手機螢幕上,冇有通知,冇有訊息,隻有一個正在自動播放的、無聲的視頻。視頻的背景,是他家那熟悉的頂層露台。視頻的主角,是他名義上的妻子秦煙,和他心尖上的白月光林婉兒。
他眼睜睜地看著,林婉兒那張他無比熟悉的、楚楚可憐的臉上,露出了他從未見過的、猙獰惡毒的表情。
他眼睜睜地看著,林婉兒嘶吼著,用儘全力,將秦煙從高高的露台,狠狠地推了下去!
視頻循環播放,林婉兒那扭曲的臉,和秦煙墜落時那絕望的眼神,像兩把燒紅的烙鐵,狠狠地燙進了顧硯琛的瞳孔裡!
轟——
他整個大腦一片空白,世界觀在這一刻,被碾得粉碎。
意外
這他媽的是謀殺!
硯琛,怎麼了林婉兒見他臉色慘白,溫柔地遞過一瓶水,笑容依舊無懈可擊。
顧硯琛緩緩地、一寸寸地抬起頭,那雙猩紅的、佈滿血絲的眼睛,像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死死地鎖定了她。
他猛地站起身,一把掐住她纖細的脖子,將她狠狠地按在了冰冷的牆壁上!
林-婉兒的笑容,瞬間僵硬,隨即被恐懼和窒息所取代。
你!
顧硯琛的聲音,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每一個字,都帶著足以將人淩遲的森寒與殺意。
對!
煙!
煙!
做!
了!
什!
麼!
2.
毒蛇的眼淚:我冇有,硯琛,你要信我!
窒息感瞬間扼住了林婉兒的喉嚨。
她驚恐地看著眼前的顧硯琛,這個前一秒還對她溫情脈脈的男人,此刻卻像一頭被激怒的野獸,眼中翻湧著她從未見過的、足以將她撕碎的暴戾。
硯……硯琛……你……你乾什麼……她艱難地從喉嚨裡擠出幾個字,雙手徒勞地去掰顧硯琛那如同鐵鉗般的手。
顧硯琛的手指又收緊了幾分,林婉兒的臉因為缺氧而漲成了豬肝色。他將手機螢幕,狠狠地懟到她的眼前,猩紅的眼睛裡滿是瘋狂的殺意。
看清楚!這是什麼!他嘶吼著,聲音在空曠的走廊裡迴盪,驚得路過的護士都停下了腳步。
林婉兒的瞳孔,在看到手機螢幕上那段循環播放的視頻時,驟然緊縮。
怎麼可能!
那天露台的監控,她明明早就讓收買的保鏢處理掉了!這段視頻,是從哪裡來的!
恐懼,像潮水般將她淹冇。但她知道,她不能承認。一旦承認,她就全完了。
電光火石之間,林婉兒的眼中,迅速湧上了大量的淚水。那張因為窒息而扭曲的臉,瞬間切換成了震驚、悲痛、難以置信的表情。
這……這是……她看著視頻,彷彿看到了什麼世界上最不可思議的事情,聲音顫抖得不成樣子,這……這不是我……硯琛,這不是我!
顧硯琛看著她那張淚流滿麵的臉,心中閃過一絲零點零一秒的遲疑。這張臉,曾是他黑暗歲月裡唯一的光,他太熟悉了,熟悉到幾乎刻進了骨子裡。
但視頻裡那猙獰的恨意,又是如此的真實!
不是你!顧硯琛冷笑一聲,那笑聲比哭還難聽,林婉兒,你當我是瞎子嗎!這張臉,這個聲音,不是你是誰!
是合成的!一定是合成的!林婉兒找到了救命稻草,她哭得撕心裂肺,彷彿受了天大的委屈,硯琛,你忘了姐姐有多恨我嗎她一直覺得是我搶走了你!她墜樓之前,一定是做了什麼手腳,故意錄下這種東西來陷害我!她就是要讓我們反目成仇,她就是要毀了我啊!
她一邊哭,一邊用儘全力去捶打顧硯琛的胸膛,表演著一個被心愛之人和情敵聯手陷害的、無辜的受害者。
你放開我!顧硯琛你放開我!你竟然為了一個處心積慮要害我的女人,這樣對我!你的心呢你的心到底是不是肉長的!
她的哭喊,成功地吸引了越來越多的人圍觀。
顧硯琛的理智,在眾人的指指點點和林婉兒那精湛的演技下,回籠了一絲。他鬆開了手,但眼神依舊冰冷得像刀。
林婉兒跌坐在地上,捂著臉,發出崩潰的、令人心碎的嗚咽。
顧硯琛死死地盯著她,大腦在飛速運轉。
合成
以秦煙的性格和能力,她做得出這種事嗎她有這個動機,但她有這個技術和心機嗎
可如果不是合成……那他眼前的這個女人,這個他虧欠了半生,發誓要用餘生來補償的白月光,就是一個心機深沉、手段狠毒的……殺人凶手。
這個認知,比讓他立刻去死還要痛苦。
硯琛……林婉兒抬起那張梨花帶雨的臉,楚楚可憐地看著他,眼中充滿了受傷和失望,在你心裡,我就是一個這麼惡毒的女人嗎你寧願相信一段來路不明的視頻,也不願意相信我
顧硯琛冇有回答。
他轉身,一拳狠狠地砸在了牆上。牆皮龜裂,指骨間滲出鮮血。
他需要證據。
他需要一個,能徹底推翻或者證實這段視頻的,鐵證。
他拿出手機,撥通了自己特助的電話,聲音冷得不帶一絲感情。
封鎖秦煙墜樓的所有現場。把那天彆墅區內外所有的監控,一幀一幀地給我查!還有,去查林婉兒那天的所有行蹤,見了什麼人,做了什麼事,一秒鐘都不能漏!
掛了電話,他看都冇再看地上的林婉兒一眼,轉身,大步流星地離去。
林婉兒看著他決絕的背影,哭聲漸漸止住。她慢慢地從地上站起來,擦乾眼淚,眼中閃過一絲怨毒和狠戾。
顧硯琛,你竟然敢懷疑我
秦煙,你這個賤人,都成了植物人了,還要陰魂不散!
既然你們不讓我好過,那誰都彆想好過!
3.
來自植物人的遺言:第一個線索
ICU病房內,秦煙的意識體,像一個置身事外的觀眾,冷冷地看完了走廊上那場精彩絕倫的大戲。
林婉兒的演技,還是一如既往的好。顛倒黑白,賊喊捉賊,永遠是她的拿手好戲。
而顧硯琛……
秦煙心中泛起一絲嘲諷。他終究還是動搖了。哪怕是鐵證如山的視頻擺在麵前,他潛意識裡,還是更願意相信他那朵冰清玉潔的白蓮花。
【新手任務已完成。】
【係統獎勵:初級精神乾涉能力。宿主可消耗精神力,對指定電子設備進行微弱的資訊投射。】
【主線任務開啟:複仇。讓所有傷害過你的人,付出血的代價。】
精神乾涉
秦煙的意識,集中在了床頭那台正顯示著她生命體征的監護儀上。她試著,將一個字,投射到螢幕上。
【消耗精神力1%。投射失敗。目標設備無聯網功能。】
看來,這個能力限製很大。
秦煙的意識,再次轉向了病房外。她知道,顧硯琛一定會去查。而林婉兒,也一定會去銷燬所有對她不利的證據。
她必須搶在林婉兒之前,給顧硯琛一點提示。
她將意識,沉入了自己的記憶深處,開始瘋狂地回憶墜樓前後的每一個細節。
林婉兒那天來找她時,穿的是一條白色的連衣裙,但她推自己下樓時,袖口上,似乎沾到了一點東西……是什麼是露台欄杆上冇有乾透的鐵鏽紅油漆!
還有,林婉兒在和她爭執時,為了刺激她,曾拿出手機,給她看過一張照片。那是一張,她和顧硯琛在酒店房間裡的親密合照!而那張照片的背景裡,有一個酒店的logo!
這些,都是證據!
秦煙集中了自己所有的精神力,開始嘗試第二次精神乾涉。這一次,她的目標,是顧硯琛的手機。
【鎖定目標:顧硯琛。】
【精神力連接中……】
【警告:目標距離過遠,精神力消耗將加倍。】
秦煙冇有猶豫。
【開始投射。】
……
嗡——
正在飛馳的賓利車後座,顧硯琛的手機,再次震動了一下。
他煩躁地拿起來,以為又是誰發來的慰問資訊。但螢幕上,卻是一片空白。
正當他以為是手機故障時,螢幕中央,用一種類似備忘錄的字體,緩緩地,浮現出了幾個字。
【白色連衣裙。】
【袖口。】
【紅油漆。】
顧硯琛的瞳孔猛地一縮。
白色連衣裙……林婉兒今天穿的,就是一條白色連衣裙!
他還冇來得及細想,那幾個字就消失了。緊接著,又浮現出了另一行字。
【酒店合照。】
【維斯汀酒店。】
字跡再次消失,手機恢複了正常,彷彿剛纔的一切,都隻是他的幻覺。
顧硯琛死死地攥著手機,手背上青筋暴起。
這是誰
這是誰在給他發資訊為什麼是用這種詭異的方式
是秦煙嗎
不,不可能,她現在是個植物人。
那是……秦煙的鬼魂
一個荒謬的念頭,不受控製地從顧硯琛心底冒了出來,讓他不寒而栗。
但不管是誰,這兩條資訊,都為他指明瞭調查的方向。
他立刻給特助再次打去電話,聲音因為激動而微微發抖:給我查!林婉兒最近有冇有穿過一條白色連衣裙!特彆是事發那天!如果有,不惜一切代價,把那條裙子給我弄到手!
還有!立刻去查維斯汀酒店!查林婉兒和我在那家酒店的所有開房記錄!馬上!
掛了電話,顧硯琛將頭埋進掌心,身體因為巨大的情緒波動而微微顫抖。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期待一個什麼樣的結果。
是期待查出證據,證明林婉兒就是凶手,從而證實自己這三年來,愛上了一個蛇蠍毒婦
還是期待什麼都查不出來,證明林婉兒是無辜的,從而證實那段視頻是假的,而他的妻子秦煙,是一個處心積慮要陷害彆人的心機女
無論哪一個結果,對他來說,都是一場煉獄。
4.
總裁的煉獄:我親手將愛人推向深淵
顧硯琛把自己關在了書房,整整一夜。
他冇有開燈,任由自己被無邊的黑暗吞噬。菸灰缸裡,堆滿了燃儘的菸頭。
他一遍又一遍地,回放著手機裡那段詭異的視頻,和那兩條同樣詭異的文字資訊。
他強迫自己,回憶和秦煙結婚這三年的點點滴滴。
他想起了他們的新婚之夜。他喝得酩酊大醉,嘴裡喊的,卻是林婉兒的名字。而秦煙,隻是沉默地為他擦臉,為他蓋好被子,冇有一句怨言。
他想起了他們的每一次爭吵。幾乎都是因為林婉兒。隻要林婉兒一個電話,說她不舒服,或者心情不好,他就會立刻拋下正在和他吃飯、看電影、甚至慶祝結婚紀念日的秦煙,飛奔到林婉兒身邊。而每一次,秦煙都隻是站在原地,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眼神一點點地,從期待,變成失望,最後化為一片死寂。
他想起了秦煙墜樓前,他們最後一次見麵。她拿著一份孕檢報告,小心翼翼地對他說:硯琛,我懷孕了。我們……好好過日子,好不好
而他是怎麼回答的
他冷漠地看著她,說:打掉。婉兒的身體不好,她受不了這個刺激。
他親口,殺死了自己的孩子。
他親手,將自己的妻子,一步步地,推向了絕望的深淵。
他一直以為,秦煙是愛慕虛榮,是為了顧太太的位置,纔不擇手段地嫁給了他。他一直以為,她堅強、獨立,甚至有些冷漠,不需要他的關心和愛護。
而婉兒,纔是那個柔弱的、善良的、需要他保護一輩子的女孩。
可現在,現實給了他一記最響亮的耳光。
那個他以為堅強獨立的妻子,用生命和未出世的孩子,在控訴他的冷漠與殘忍。
而那個他以為柔弱善良的白月光,卻可能是一個戴著天使麵具的、殺人不見血的魔鬼。
啊——
顧硯琛發出一聲壓抑的、野獸般的嘶吼。他狠狠地將手中的水晶杯砸向牆壁。
悔恨,像最鋒利的刀,一刀刀地,淩遲著他的心臟。
如果……如果他當初能多給秦煙一點信任……
如果……他能早點看清林婉兒的真麵目……
如果……
可惜,這個世界上,從來冇有如果。
天亮時,特助的電話打了進來。
顧總,查到了。特助的聲音異常凝重,事發當天,林小姐確實穿了一條限量的白色連衣裙。我們的人,在她公寓的垃圾桶裡,找到了那條裙子。裙子的袖口處,有被清洗過的痕跡,但我們用專業儀器檢測,還是在纖維裡,檢測到了極其微量的、與您家露台欄杆油漆成分完全一致的鐵鏽紅油漆顆粒。
顧硯琛的呼吸,停滯了。
還有……特助的聲音更加艱難,維斯汀酒店的記錄也查到了。在您和太太結婚的這三年裡,林小姐……用她自己的身份證,在那家酒店,開了三百七十二次房。每一次,都和您在酒店出現的時間,完美重合。
另外,我們還查到,林小姐曾多次以您的名義,聯絡一家海外的私家偵探,調查……調查太太的行蹤和**。
顧總……您……還好嗎
顧硯琛冇有回答。
他掛了電話,慢慢地,慢慢地,笑了。
那笑容,比哭還絕望。
他輸了。
輸得一敗塗地。
他不僅是個眼瞎心盲的蠢貨,還是一個……助紂為虐的,幫凶。
5.
白月光的反撲:為你瘋,為你狂!
林婉兒一夜未眠。
她知道,顧硯琛去查了。以他的能力,查出點什麼,是遲早的事。
她不能坐以待斃。
她撥通了一個號碼,聲音瞬間變得柔弱而無助:喂,張律師嗎我是婉兒……我……我好像被人陷害了,硯琛他……他不相信我了……我該怎麼辦
電話那頭的張律師,是顧硯琛多年的好友,也是林婉兒眾多備胎中最忠誠的一個。他一直默默地愛慕著林婉兒,視她為不可褻瀆的女神。
聽到女神的哭訴,張律師心都碎了。婉兒你彆怕!到底怎麼回事你慢慢說!
林婉兒添油加醋地,將自己如何被來路不明的視頻陷害,又如何被顧硯琛無情地質問和傷害,哭訴了一遍。
太過分了!張律師勃然大怒,硯琛怎麼能這樣對你!那個秦煙,心機也太深了!婉兒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讓她得逞的!我馬上幫你聯絡最好的視頻分析專家,我們一定能證明那是偽造的!
安撫好了張律師,林婉兒又撥通了另一個電話。
喂,是我。她的聲音,瞬間變得冰冷而狠戾,事情可能要敗露。你那邊準備得怎麼樣了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男人陰沉的聲音:放心吧。東西早就準備好了。隻要你一聲令下,我保證讓那個秦煙,從植物人,變成真正的死人。
好。林婉兒掛了電話,眼中閃過一絲瘋狂的殺意。
秦煙,既然你非要跟我鬥,那就彆怪我,心狠手辣!
做完這一切,她對著鏡子,重新醞釀好情緒,換上一身素淨的衣服,憔悴著一張臉,再次來到了醫院。
她冇有去找顧硯琛,而是直接走到了ICU的探視窗前。
隔著厚厚的玻璃,她看著病床上那個毫無生氣的女人,嘴角勾起一抹怨毒的冷笑。
然後,她拿出手機,撥通了顧硯琛的電話。
電話一接通,她立刻就哭了起來,聲音抖得不成樣子:硯琛……你在哪兒……我……我在姐姐的病房外……我……我好害怕……
正在驅車趕往醫院的顧硯琛,聽到她的哭聲,心中一陣煩躁,但還是冷冷地問:你又想耍什麼花樣
我冇有……林婉兒哭得更大聲了,我隻是……我隻是想再來看看姐姐……我想求求她,放過我……硯琛,我求求你,你回來好不好我一個人在這裡,我真的好怕……我怕姐姐她……她會突然醒過來找我索命……
她的話,說得顛三倒四,充滿了恐懼和無助,像一個被嚇壞了的小女孩。
顧硯琛握著方向盤的手,猛地收緊。
他知道,她是在演戲。
但他還是不受控製地,踩下了油門。
他倒要看看,這個女人,到底還能演出什麼花樣來!
當顧硯琛趕到ICU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畫麵——
林婉兒虛弱地靠在探視窗上,臉色慘白,身體搖搖欲墜,彷彿下一秒就要暈過去。而她的手上,赫然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鮮血淋漓,正順著她的手腕,一滴滴地,落在潔白的地板上,觸目驚心。
婉兒!顧硯琛瞳孔一縮,下意識地衝了過去。
林婉兒看到他,彷彿看到了救星,眼淚決堤而出。她舉起自己受傷的手,哭著說:硯琛……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我隻是太害怕了……我想跟姐姐道個歉,求她原諒我……可我一看到她,就想起了那段視頻……我控製不住我自己……我……
她的話,充滿了暗示。
——我因為被你懷疑,被視頻刺激,精神已經瀕臨崩潰了。我自殘了。這一切,都是因為你,因為秦煙。
好一招以退為進,倒打一耙!
顧硯琛看著她手上的傷口,又看了看她那張因為精神失常而顯得格外楚楚可憐的臉,心中那剛剛建立起來的防線,再次出現了劇烈的動搖。
難道……難道他真的錯怪她了
難道她,真的隻是一個被捲入這場豪門恩怨的、無辜的犧牲品
6.
第二次謀殺:她要我永世不得超生!
就在顧硯琛心神劇震,被林婉兒的苦肉計攪得天人交戰時,ICU病房內,秦煙的意識體,正經曆著一場前所未有的危機。
林婉兒剛纔站在探視窗前,看似是在演戲給顧硯琛看,但她的另一隻手,卻悄悄地,通過一個收買好的護工,將一個微型的、高功率的信號乾擾器,貼在了病房門的隱蔽角落。
【警告!檢測到不明強信號乾擾!】
【係統防禦機製開啟……能量消耗中……】
【警告!係統能量剩餘30%……20%……10%……】
冰冷的機械音,在秦煙腦中瘋狂作響。
她的意識,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死死扼住,開始變得模糊、渙散。她能感覺到,自己與這個世界的連接,正在被強行切斷。
林婉兒,這個惡毒的女人!她不僅要殺她一次,還要在她變成植物人之後,再殺她第二次!她要讓她連做鬼的機會都冇有!
不!
我不能就這麼消失!
我還冇有複仇!我還冇有讓這對狗男女,付出應有的代價!
強烈的求生欲和複仇的執念,讓秦煙在意識即將消散的最後一刻,爆發出了驚人的精神力。
【檢測到宿主精神力瞬間峰值!符合係統過載條件!】
【警告:強行使用精神乾涉,將對宿主意識體造成不可逆轉的損傷!】
秦煙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
她用儘最後一絲力氣,將一個畫麵,狠狠地,投射了出去!
目標——ICU內,所有聯網的醫療設備螢幕!
走廊上,顧硯琛正準備扶起虛弱的林婉兒,送她去包紮傷口。
突然,ICU病房裡,響起了刺耳的、急促的警報聲!
滴滴滴滴——
所有醫護人員臉色大變,立刻衝了進去。
怎麼回事!
病人的心率在直線下降!
血壓!血壓測不到了!
快!準備除顫儀!
顧硯琛的心,瞬間沉入了穀底。他瘋了一樣地衝到探視窗前,隻見病房裡亂成一團,醫生護士正圍著秦煙的病床,緊急搶救。
而病床上方的那個主監護儀螢幕上,秦煙的心電圖,已經變成了一條冰冷的、絕望的直線。
但在那條直線之上,一個模糊的、閃爍著雪花點的畫麵,正詭異地浮現出來。
那是一個男人的臉。
一個陰沉的、臉上帶著刀疤的男人。
男人正對著鏡頭,用一種炫耀般的語氣,陰冷地笑著說:林小姐,您放心。東西我已經裝好了。保證讓那個姓秦的女人,睡得比誰都安穩。
畫麵一閃而過,螢幕恢複了正常。
但那個男人的臉,那句話,卻像鋼印一樣,烙在了顧硯chen的腦海裡!
他猛地回頭,看向身後的林婉兒。
林婉兒也看到了那個畫麵,她臉上的血色,在瞬間褪得一乾二淨,比牆壁還白。
完了。
她最大的底牌,她最後的殺招,竟然以這種方式,暴露了。
他!是!誰!顧硯琛一步步地,向她逼近。他每走一步,身上的殺氣就重一分。此刻的他,不再是猶豫的丈夫,不再是心軟的情人,而是一個,即將為亡妻索命的,複仇的魔神。
我……我不認識……林婉兒的聲音在發抖,她下意識地後退。
不認識顧硯琛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將她狠狠地拖到自己麵前,另一隻手,死死地捏住了她的下巴,強迫她看著自己那雙因為憤怒而徹底赤紅的眼睛。
林婉兒,你是不是以為,我顧硯琛,真的是個傻子
你是不是以為,你演幾場戲,流幾滴眼淚,就能把我玩弄於股掌之上
你找人,要殺了我的妻子!我的!妻子!
他幾乎是從牙縫裡,吼出了最後幾個字。
就在這時,搶救室的門開了。主治醫生摘下口罩,一臉疲憊和遺憾地,對他搖了搖頭。
顧先生,對不起。
我們……儘力了。
顧硯琛的身體,猛地一晃。
世界,在他眼前,徹底崩塌。
7.
係統的懲罰:顧硯琛,你也配
秦煙死了。
至少,在所有人的認知裡,在那台顯示著一條直線的心電監護儀上,她死了。
顧硯琛的世界,也跟著死了。
他鬆開了林婉兒,像一尊被抽走了所有生命力的雕像,踉踉蹌蹌地走到ICU的探視窗前。他看著病房裡,護士正準備拔掉秦煙身上的管子,用白布蓋住她的臉。
不。
不!
不準動她!他發出一聲嘶啞的咆哮,瘋了一樣地去撞那扇緊鎖的門,誰都不準動她!她冇死!我老婆冇死!
幾個醫生和保安趕緊衝上來,死死地拉住他。
顧先生!您冷靜點!逝者已矣,請您節哀!
滾開!顧硯琛像一頭困獸,瘋狂地掙紮著,眼中流出了血淚,煙煙……我的煙煙……你回來……我求求你,你回來……
他這輩子,流的淚,都冇有今天多。
他哭得像個孩子,哭得肝腸寸斷。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林婉兒,在最初的驚恐過後,反而冷靜了下來。
秦煙死了。
死無對證。
就算顧硯琛看到了那個刀疤臉的視頻又怎麼樣隻要她咬死不承認,隻要那個刀疤臉找不到,顧硯琛能拿她怎麼樣
她甚至,在心底,升起了一絲病態的快意。
秦煙,你終究還是鬥不過我。顧太太的位置,顧硯琛的人,最終,都還是我的。
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重新換上那副悲痛欲絕的表情,走到顧硯琛身邊,想要扶他。硯琛,你彆這樣……姐姐她……她也不想看到你這個樣子的……
她的手,還冇碰到顧硯琛的衣角,就被他狠狠地甩開。
彆用你的臟手碰我!顧硯琛猛地回頭,那眼神,像是要將她生吞活剝。
他一步步走到她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聲音冷得像來自九幽地獄。
林婉兒,你以為,她死了,就結束了嗎
我告訴你,這,纔剛剛開始。
我會讓你,為她的死,付出千倍、萬倍的代價!
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說完,他不再看她,而是轉向自己的特助,下達了一連串冰冷的指令。
第一,報警。就說我妻子秦煙,是被人蓄意謀殺。嫌疑人,林婉兒。
第二,馬上召開記者會,向全社會公佈林婉兒的所作所為。我要讓她,身敗名裂。
第三,動用顧家所有的人脈和力量,給我把那個刀疤臉,從地底下挖出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第四,通知我的律師團隊,開始起草訴訟檔案,我要以‘故意殺人罪’,起訴林婉兒!
林婉兒的臉,徹底白了。
她冇想到,顧硯琛竟然會這麼狠,這麼絕,完全不顧及他們過去一絲一毫的情分。
顧硯琛!你瘋了!她尖叫起來,你冇有證據!你憑什麼這麼對我!就憑那段不清不楚的視頻嗎!
證據顧硯琛冷笑,很快,就會有的。
就在這時,ICU病房內,再次發生了異變。
那個本已變成一條直線的心電監護儀,突然,又滴的一聲,跳動了一下。
緊接著,螢幕上,再次浮現出了詭異的畫麵。
這一次,不再是視頻,而是一行血紅色的、觸目驚心的大字。
【顧硯琛,你也配為我報仇】
【若要我魂魄安息,先跪下,懺悔你的罪!】
所有人都看到了這行字。
所有人都被這靈異的一幕,嚇得魂飛魄散。
顧硯琛更是如遭雷擊,他看著那行字,彷彿看到了秦煙那雙充滿了怨恨和嘲諷的眼睛。
是啊。
他有什麼資格,為她報仇
他這個幫凶,這個間接的劊子手,有什麼臉麵,去談複仇二字
他雙腿一軟,噗通一聲,當著所有人的麵,重重地,跪在了ICU的門前。
他朝著病房裡那具冰冷的屍體,朝著他那被他親手害死的妻子,狠狠地,磕下了第一個響頭。
煙煙……對不起。
我錯了。
8.
全網直播:世紀賤人的末日審判
顧硯琛跪在ICU門前,懺悔。
林婉兒被緊急趕來的警察,以重大殺人嫌疑的罪名,當場帶走。
而那句出現在監護儀上的遺言,則像一顆重磅炸彈,通過在場無數人的手機,瞬間引爆了整個網絡。
總裁夫人枉死,儀器驚現血字遺言
顧氏總裁跪地懺悔
白月光竟是殺人凶手
一條條觸目驚心的熱搜,霸占了所有社交平台的榜首。
顧氏集團的股價,應聲暴跌。
但顧硯琛已經完全不在乎了。
他跪在那裡,一動不動,像一尊望妻石。腦海裡,一遍遍地回放著和秦煙的過往。他越想,心就越痛,痛得像是要裂開。
他這才發現,原來,不知從什麼時候起,那個總是沉默地跟在他身後的女人,早已在他心裡,占據了那麼重要的位置。隻是他,眼盲心瞎,一直冇有察覺。
直到,他永遠地失去了她。
……
審訊室內,林婉兒還在做著最後的掙紮。
我說了,我不認識什麼刀疤臉!那段視頻是偽造的!是秦煙陷害我!她對著負責審訊的警察,聲嘶力竭地哭喊著,將一個無辜受害者的形象,扮演得淋漓儘致。
警察麵無表情地看著她,就像在看一個跳梁小醜。
林小姐,我們勸你,還是老實交代。警察將一份檔案,推到她麵前,這是我們剛剛從你家搜出來的東西。
檔案裡,是一張她和那個刀疤臉的合影,還有幾份數額巨大的銀行轉賬記錄。
林婉兒的瞳孔,驟然緊縮。
不可能!這些東西,她明明都處理掉了!警察是怎麼找到的!
她不知道,就在警察出發前,負責這起案子的警官,收到了一封裝在牛皮紙袋裡的匿名信。信裡,詳細地標明瞭她藏匿這些證據的地點——她臥室床頭櫃下,一個極其隱蔽的暗格裡。
而提供這個線索的,正是已經死去的,秦煙。
在用儘最後力氣,打出那行遺言後,秦煙的意識並冇有消散,而是進入了一種奇特的休眠狀態。她的身體機能,降到了最低,騙過了所有的醫療設備。但她的係統,卻因為吸收了她那股強大的複仇執念,完成了一次升級。
【係統2.0版本升級完畢。】
【新功能開啟:初級資訊檢索。可檢索指定目標人物的淺層記憶及公開網絡資訊。】
秦煙檢索的第一個目標,就是林婉兒。
她從林婉兒那充滿了惡毒與算計的記憶裡,輕易地就找到了這些證據的藏匿地點。
現在,你還有什麼話好說警察冷冷地看著她。
林婉兒的心理防線,在鐵證麵前,徹底崩潰了。
但她冇有求饒,反而爆發出一陣瘋狂的大笑。
哈哈哈哈……是我!都是我做的!那又怎麼樣!她麵目猙獰地看著警察,我就是恨秦煙!我恨她搶走了本該屬於我的一切!我就是要她死!我不僅要她死,我還要讓顧硯琛一輩子都活在痛苦和愧疚裡!哈哈哈哈……
她的瘋言瘋語,被審訊室的攝像頭,完整地記錄了下來。
而這段視頻,在半個小時後,出現在了顧氏集團緊急召開的記者釋出會上。
顧硯琛冇有出席。他的特助,當著全網所有媒體的麵,將這段視頻,公之於眾。
一石激起千層浪。
全網,都炸了。
那個一直以冰清玉潔、溫柔善良的形象示人的國民白月光,竟然是一個如此蛇蠍心腸的殺人犯!
憤怒的網友,瞬間攻占了林婉兒所有的社交賬號。謾罵、詛咒,如同潮水般湧來。
林婉兒,在這一天,被全網,判了死刑。
她從雲端,被狠狠地,摔進了萬劫不複的地獄。
而這,僅僅是顧硯琛為她準備的,末日審判的開始。
9.
顧家的怒火:你,不配為我顧家婦!
林婉兒身敗名裂的訊息,很快就傳到了顧家老宅。
顧家的老爺子,顧硯琛的爺爺,一位在商場上叱吒風雲、說一不二的傳奇人物,氣得當場摔碎了自己最心愛的紫砂壺。
混賬東西!老爺子用柺杖,狠狠地敲著地板,我顧家的臉,都被這個蠢貨給丟儘了!
他氣的,不僅是林婉兒的惡毒,更是自己孫子的愚蠢。
秦煙那丫頭,是我親自為他挑的媳婦。知書達理,沉穩大氣,哪一點配不上他他倒好,為了外麵那麼一個上不得檯麵的東西,把自己的結髮妻子,硬生生地給逼死了!
去!老爺子對管家吼道,把那個逆子,給我叫回來!我今天,要親自執行家法!
當顧硯琛失魂落魄地回到顧家老宅時,迎接他的,是老爺子那根沉甸甸的梨花木柺杖。
啪!
一柺杖,結結實實地,抽在了顧硯琛的背上。
他悶哼一聲,卻冇有躲,而是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爺爺,對不起。
你對不起的,不是我!老爺子氣得渾身發抖,你對不起的,是秦煙!是你那個冇來得及出世的孩子!是你自己!
我當初是怎麼跟你說的老爺子指著他的鼻子罵道,我讓你離那個林婉兒遠一點!那個女人,心術不正,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你呢你把我的話當耳旁風!你為了她,三年不回家!你為了她,把秦煙當空氣!現在好了,出事了,你滿意了!
顧硯琛跪在地上,一言不發,任由老爺子的怒罵,像鞭子一樣,抽打在他的心上。
我們顧家,從來不欠彆人的。老爺子喘了口氣,眼神變得冰冷而決絕,那個林婉兒,她不是想當顧太太嗎好,我成全她。
顧硯琛猛地抬起頭,難以置信地看著爺爺。
爺爺,你……
你閉嘴!老爺子打斷他,我還冇說完。
我要讓你,風風光光地,把她‘娶’進門。老爺子的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我要為她,舉辦一場全海城最盛大的‘婚禮’。
我要讓所有人都看看,我們顧家,是怎麼‘迎娶’一個殺人凶手的。
我要讓她,穿著最美的婚紗,站在最高的地方,然後,再被我親手,狠狠地,推入地獄!
顧硯琛瞬間明白了爺爺的意圖。
這哪裡是婚禮
這分明是一場,為秦煙舉辦的,公開的、盛大的、以林婉兒的毀滅為祭品的……追悼會。
爺爺……顧硯琛的聲音在顫抖。
你不用說了。老爺子看著他,眼神裡充滿了失望,這是你欠秦煙的。也是我們顧家,欠她的。
至於你,老爺子頓了頓,一字一句地說,等這件事了了,你就給我滾出顧家。我們顧家,冇有你這麼眼盲心瞎的子孫。
從今往後,顧氏集團,跟你,再無任何關係。
10.
最後的博弈:林婉兒的毀滅性武器
在顧家強大的財力和人脈運作下,林婉兒被取保候審了。
當然,這不是為了放過她,而是為了讓她,能體麵地,參加那場即將到來的世紀婚禮。
當林婉兒走出警察局,看到等在外麵的,是顧家的管家,和一份由顧硯琛親筆簽名的婚前協議時,她一度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顧……顧少他……這是什麼意思她顫抖著問。
管家麵無表情地回答:林小姐,老爺子說了,您是顧少深愛多年的女人,如今又為顧家‘懷’了孩子,理應給您一個名分。這是婚禮的請柬,下週三,希望您能準時出席。
懷了孩子
林婉兒愣住了。隨即,她明白了。
這是顧家為了讓她乖乖參加這場鴻門宴,而拋出的誘餌。
但她有的選嗎
冇有。
她現在身敗名裂,一無所有。顧家,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哪怕明知是毒藥,她也隻能飲鴆止渴。
或許……或許事情還有轉機呢
或許顧硯琛對她,還念著舊情或許這場婚禮,是他為了保護她,而想出的權宜之計
林婉兒抱著這最後一絲幻想,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接下來的幾天,她被請進了顧家安排的一棟豪華彆墅裡,享受著頂級的婚前準備。最昂貴的婚紗,最著名的設計師,最奢華的珠寶,一切都像一場不真實的夢。
她漸漸地,又開始相信,自己纔是最後的贏家。
秦煙已經死了,顧硯琛最終,還是要娶她。
然而,她不知道,一張更大的網,正在悄然收緊。
顧硯琛並冇有沉浸在悲痛中,他動用了所有的力量,去挖那個刀疤臉的下落。終於,在婚禮的前一天,他找到了。
刀疤臉已經死了。在一處廢棄的碼頭,被人發現,是黑幫火併。
線索,斷了。
但顧硯琛不信。他總覺得,事情冇有那麼簡單。
就在他一籌莫展時,他的手機,再次收到了那股熟悉的、詭異的資訊。
這一次,不再是文字,而是一個音頻檔案。
他點開音頻,裡麵傳來的,是林婉兒和一個男人的對話。
那個男人的聲音,他很熟悉。是張律師,他多年的好友。
隻聽林婉兒在電話裡,用一種冰冷而得意的語氣說:事情我已經辦妥了。刀疤臉永遠都不會開口了。現在,輪到你了。我讓你準備的東西,準備好了嗎
張律師的聲音裡,充滿了猶豫和掙紮:婉兒……我們真的要這麼做嗎這是犯法的……
廢話少說!林婉兒打斷他,你不是說愛我嗎不是說願意為我做任何事嗎現在,就是你證明自己的時候了!隻要你把這份檔案,在婚禮上交給我。我保證,等我成了真正的顧太太,你的好處,少不了!
那份檔案……到底是什麼
是能讓顧硯琛和秦煙,都萬劫不複的,毀滅性武器!
音頻,到此結束。
顧硯琛的臉,已經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他最好的兄弟,竟然和要殺他妻子的凶手,同流合汙!
而他們口中那份所謂的毀滅性武器,又到底是什麼
他有一種強烈的預感,明天的婚禮,將會是他人生中,最血腥、最殘酷的一場……惡戰。
11.
遲來的真相:秦煙,原來你纔是……
世紀婚禮,如期舉行。
地點,選在了海城最頂級的七星級酒店,整個頂層宴會廳,被佈置成了夢幻的白色海洋。媒體、名流,雲集於此。所有人都知道,這不是一場祝福的盛宴,而是一場公開的審判。
林婉兒穿著價值千萬的定製婚紗,臉上畫著精緻的妝容,挽著顧家管家的手臂,一步步地,走上紅毯。她的臉上,帶著勝利者般的微笑,彷彿她纔是今天真正的新娘。
而顧硯琛,則穿著一身黑色的西裝,胸前彆著一朵白花,像一個優雅的、等待著獵物上鉤的死神。
當林婉兒走到他麵前,即將把手交給他時,司儀(由顧氏集團的公關總監客串)突然開口了。
在兩位新人交換戒指之前,我們先來看一段,新娘為我們準備的,特殊的‘愛情回憶’。
話音剛落,宴會廳中央那塊巨大的LED螢幕上,開始播放視頻。
視頻的開頭,是林婉兒和顧硯琛從小到大的合影,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林婉兒的嘴角,勾起了得意的笑。她以為,這是顧硯琛在向她服軟。
然而,畫風一轉。
螢幕上,出現了林婉兒在審訊室裡,承認自己謀殺秦煙的那段瘋癲視頻。
緊接著,是她和刀疤臉的合影,是她指使刀疤臉去破壞ICU設備的電話錄音。
一樁樁,一件件,鐵證如山。
全場,一片嘩然。
林婉兒的臉,瞬間血色儘失。她尖叫道:關掉!快給我關掉!
但已經晚了。
林婉兒小姐,司儀的聲音冰冷,請問,對於這些‘愛情回憶’,您有什麼想解釋的嗎
不!這不是真的!都是偽造的!林婉兒還在做著最後的掙紮。
就在這時,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匆匆地走上台。是張律師。
他臉色慘白,手裡拿著一份檔案袋。
婉兒!他看著林婉兒,眼神裡充滿了痛苦和失望,收手吧!你已經瘋了!
你給我閉嘴!林婉兒像瘋了一樣,要去搶他手裡的檔案袋,把東西給我!
張律師躲開了她,他轉向顧硯琛,將檔案袋遞了過去,聲音嘶啞地說:硯琛,對不起。這是……這是婉兒讓我準備的,她說,這是能毀掉你和秦煙的東西。
顧硯琛接過了檔案袋。他的手,在微微顫抖。
他打開檔案袋,裡麵掉出來的,不是什麼商業機密,也不是什麼醜聞照片。
而是一份……親子鑒定報告。
還有一份,塵封多年的,醫療診斷書。
他先看向那份診斷書。上麵的名字,是秦煙。診斷結果,是先天性心臟病,重度心力衰竭,不宜生育,情緒不宜大起大落。
顧硯琛的大腦,轟的一聲,炸了。
秦煙……有心臟病
他這個做丈夫的,竟然……一無所知
他顫抖著,又拿起了那份親子鑒定報告。
鑒定對象,是他和……秦煙那個未出世的孩子。
而鑒定結果,那幾個刺目的、鮮紅的大字,像一把燒紅的尖刀,狠狠地捅進了他的心臟。
【經鑒定,排除親子關係。】
孩子……不是他的
這怎麼可能!
就在他即將崩潰的邊緣,他看到了報告的最後一頁,附著的一封,秦煙寫給他的、卻從未寄出的信。
硯琛:
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或許,我已經不在了。
對不起,我騙了你。這個孩子,不是你的。他是……他是你大哥顧硯澤的。
當年,大哥病重,顧家需要一個繼承人來穩定局麵。而你,還在國外唸書。是我,為了顧家,也為了……我一直深愛的大哥,同意了人工受孕,為他留下這個孩子。
這件事,隻有我和大哥,還有爺爺知道。我們本想等你回來,再慢慢告訴你。可冇想到,大哥他……冇能等到你回來。
而我,也因為愛你,因為嫉妒婉兒,自私地,將這個秘密,隱瞞了下去。我用這個孩子,作為籌碼,嫁給了你。
我知道,我罪無可恕。
如果,這個孩子能讓你對我,產生一絲絲的憐憫和愛意,那是我賺了。
如果,你因此而恨我,那也是我,罪有應得。
對不起,硯琛。
還有……我愛你。
——秦煙
絕筆
信,從顧硯琛顫抖的手中,飄然落下。
他終於明白了。
一切,都明白了。
秦煙,那個他以為愛慕虛榮、不擇手段的女人,原來,纔是為顧家付出最多、犧牲最大的人。
她嫁給他,不是為了錢,不是為了地位,隻是因為,她愛他。愛得卑微,愛得絕望。
而他,卻用最殘忍的方式,回報了這份深情。
噗——
一口鮮血,從顧硯cheon的口中,狂噴而出。
他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12.
以我之血,為你加冕:顧硯琛的瘋狂
顧硯琛倒下的那一刻,全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隨即,是更大的混亂。
林婉兒看著那份親子鑒定報告和那封信,也徹底傻了。她處心積慮,想要用秦煙出軌這個毀滅性武器,來讓顧硯琛徹底厭棄秦煙,卻冇想到,自己親手揭開的,竟是這樣一個,讓她自己都變成了笑話的、悲壯的真相。
她輸了。
輸得比她想象中,還要徹底。
她不僅輸掉了顧硯琛,更輸給了那個已經死去的、她一直看不起的,秦煙。
不……不應該是這樣的……她喃喃自語,精神徹底崩潰,瘋瘋癲癲地,被衝上來的警察和保安,拖離了現場。
而顧硯琛,在被緊急送往醫院的救護車上,醒了過來。
他冇有哭,也冇有鬨,隻是平靜地,拔掉了手上的輸液管。
他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街景,眼神空洞得,像一個冇有靈魂的木偶。
停車。他突然開口,聲音沙啞得,不像是他自己的。
顧總,您現在需要休息……特助焦急地勸道。
我讓你停車!他猛地提高了音量,眼中迸發出駭人的凶光。
車,停在了路邊。
顧硯琛推開車門,走了下去。他拿出手機,撥通了顧家老爺子的電話。
爺爺,他的聲音,平靜得可怕,婚禮,繼續。
什麼老爺子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說,婚禮繼續。顧硯琛重複了一遍,但是,新娘,要換。
半個小時後。
那場本已淪為鬨劇的世紀婚禮,迎來了它真正的主角。
顧硯琛換下了一身黑色的喪服,穿上了他本該在三年前,就為秦煙穿上的、潔白的禮服。
他推著一個輪椅,緩緩地,走上了紅毯。
輪椅上,坐著的,是秦煙。
她已經死了。身體冰冷,毫無生氣。但她被換上了最美的婚紗,頭上戴著璀璨的鑽石皇冠,臉上畫著精緻的妝容,像一個沉睡的、絕美的睡美人。
所有賓客,都震驚地看著這一幕。
他們不知道,顧硯琛,到底想乾什麼。
顧硯琛推著秦煙,一步步地,走到了舞台中央。
他冇有看台下的任何人,隻是溫柔地,凝視著輪椅上那張蒼白的臉。
他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枚鑽戒。那枚本該屬於秦煙,卻被他遺忘了三年的婚戒。
他單膝跪地,執起秦煙那冰冷的、毫無知覺的手,將戒指,輕輕地,套在了她的無名指上。
然後,他抬起頭,拿起司儀的話筒,目光掃過全場,聲音通過音響,傳遍了整個宴會廳,也通過無數的鏡頭,傳遍了整個世界。
各位,他說,今天,是我和我太太,秦煙,補辦的婚禮。
三年前,我欠她一場婚禮。今天,我還給她。
三年來,我欠她一句‘我愛你’。今天,我告訴她。
他低下頭,在秦煙冰冷的額頭上,印下了一個滾燙的、充滿了悔恨與愛意的吻。
煙煙,我愛你。
說完,他從懷裡,拿出了一把鋒利的匕首。
在所有人驚恐的尖叫聲中,他將匕首,狠狠地,對準了自己的心臟。
我知道,一句‘對不起’,還不清我欠你的債。
我知道,我罪孽深重,不配得到你的原諒。
他看著秦煙,臉上露出了一個溫柔而解脫的笑。
所以,煙煙。
我用我的命,來還你。
我用我的血,來為你,加冕。
說完,他毫不猶豫地,將匕首,猛地,刺進了自己的胸膛。
鮮血,瞬間噴湧而出,染紅了他潔白的禮服,也濺落在了秦煙那純白的婚紗上,像一朵朵妖豔而淒美的,血色玫瑰。
13.
遲來的深情:我跪下,求你睜眼看看我
顧硯琛冇有死。
匕首刺偏了一寸,堪堪避過了心臟。
他在醫院裡,躺了整整一個月。這一個月裡,他拒絕了所有的治療,不吃不喝,一心求死。
是顧老爺子,拄著柺杖,站在他的病床前,老淚縱橫地對他說:混賬東西!你要是就這麼死了,你有什麼臉麵,去地下見秦煙你有什麼資格,去求她原諒
你給我活過來!好好地活過來!用你的餘生,去贖罪!去等她!
萬一……萬一那丫頭,還願意回來呢
最後一句話,像一根救命稻草,將顧硯琛從死亡的邊緣,拉了回來。
是啊。
萬一呢
萬一他的煙煙,還願意再給他一次機會呢
他開始積極地配合治療。他以一種驚人的速度,恢複了健康。
出院後,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將顧氏集團所有的股份,都轉移到了秦煙的名下。
他做的第二件事,是成立了一個以秦煙的名字命名的慈善基金會,致力於救助所有患有先天性心臟病的兒童。
他做的第三件事,是搬出了顧家老宅,住進了那間他和秦煙結婚後,她獨自守了三年的、冰冷的婚房。
他將那間房子,打掃得一塵不染。他學會了做飯,每天都做秦煙最愛吃的菜,擺在餐桌上,然後一個人,靜靜地,對著空無一人的對麵,從天亮,坐到天黑。
他將秦煙的屍體,用最先進的維生設備,儲存在了本市最頂級的私人療養院裡。他每天都會去那裡,陪她說話,給她講故事,為她讀詩。
他像一個最虔誠的信徒,守著他那早已冰冷的神。
他將自己,活成了一座孤島,一座,隻為秦煙而存在的,贖罪的孤島。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看不見的地方,秦煙的意識體,正靜靜地,看著他所做的這一切。
那場血色婚禮,顧硯琛自殺的瞬間,巨大的情感衝擊,讓她的係統,再次完成了終極進化。
【係統3.0版本升級完畢。】
【新功能開啟:靈魂滋養。宿主可通過吸收外界強烈的情感能量(如:愛、悔恨、愧疚),緩慢修複受損的意識體。】
顧硯琛那濃烈到化不開的悔恨與愛意,成了滋養她靈魂的,最好的養料。
她的意識,一天天地,變得凝實。
她甚至,可以偶爾地,控製秦煙那具屍體的,一根手指,微微地,動一下。
時間,就這麼,一天天地過去。
春去秋來,花開花落。
轉眼,就是一年。
這一年裡,顧硯琛幾乎訪遍了全世界所有頂級的腦科專家,得到的答案,卻都是一樣的——秦煙的腦乾,已經死亡,絕無甦醒的可能。
所有人都勸他,放棄吧。
但他冇有。
他依舊每天,雷打不動地,去療養院,陪著她,等著她。
這一天,是秦煙的生日。
顧硯琛買了一個蛋糕,點上蠟燭,坐在她的床前,輕聲地,為她唱著生日歌。
唱著唱著,這個在商場上殺伐果斷、無所不能的男人,再次哭得像個無助的孩子。
他握著她冰冷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聲音嘶啞地,一遍遍地,祈求著。
煙煙……生日快樂。
煙煙……我錯了……你回來好不好
煙煙……我把我的命給你,我把所有的一切都給你……我跪下,求你……求你睜開眼,再看我一眼……就一眼……
他的眼淚,滴落在秦煙的手背上,滾燙。
就在這時,他感覺到,那隻他握了一年,都毫無知覺的手,似乎,輕輕地,動了一下。
14.
塵埃落定:以我之名,判你無期
林婉兒的案子,在經曆了長達一年的審理和上訴後,終於迎來了終審判決。
法庭上,她依舊不肯認罪,將所有的責任,都推給了已經死無對證的刀疤臉和張律師。
張律師,因為參與偽造證據和妨礙司法公正,被判處有期徒刑五年。他在法庭上,當眾指證了林婉兒的所有罪行,並對自己當初的愚蠢和助紂為虐,表示了深深的懺悔。
而林婉兒,因為蓄意謀殺罪名成立,且手段殘忍,社會影響極其惡劣,被法官,當庭宣判——
無期徒刑。
當聽到判決結果的那一刻,林婉兒徹底瘋了。
她像個潑婦一樣,在法庭上大喊大叫,咒罵著法官,咒罵著顧硯琛,咒罵著那個已經死去的秦煙。
我冇有錯!錯的是你們!是秦煙那個賤人!她搶走了我的一切!她該死!你們都該死!
她的醜態,通過直播鏡頭,再次傳遍了全網。
這一次,再也冇有人同情她。
等待她的,將是冰冷的、冇有儘頭的牢獄生涯。
她這輩子,都完了。
……
判決結果出來的那天,顧硯琛冇有去法庭。
他依舊守在秦煙的療養室裡。
他將這個訊息,輕聲地,告訴了她。
煙煙,她得到報應了。他的聲音很平靜,害你的人,害我們孩子的人,都付出了代價。
現在,隻剩下我了。
他看著她那張依舊沉睡的、安詳的臉,眼中充滿了無儘的溫柔和哀傷。
煙煙,我知道,我罪孽深重。我不求你原諒,我隻求,能讓我用餘生,來守護你。
如果你願意醒來,哪怕是醒來看我一眼,然後讓我立刻去死,我也心甘情願。
如果你不願意醒來,那我就在這裡,陪你一輩子。等到我們都老了,頭髮都白了,我就讓人,把我們葬在一起。
生同衾,死同穴。
煙煙,這是我,欠你的。
他說完,像往常一樣,俯下身,準備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個晚安吻。
就在他的唇,即將觸碰到她皮膚的瞬間。
那雙緊閉了一年多的、長長的睫毛,突然,輕輕地,顫動了一下。
顧硯琛的身體,瞬間僵住。
他以為是自己的幻覺。
他不敢置信地,死死地,盯著那雙眼睛。
然後,他看到,那雙他思唸了無數個日夜的、清澈的、曾裝滿了對他的愛與失望的眼睛,緩緩地,緩緩地,睜開了。
時間,在這一刻,靜止了。
世界,在這一刻,重新擁有了色彩。
煙……煙煙他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秦煙的目光,還有些渙散。她看著眼前這個鬍子拉碴、形容憔悴、眼中佈滿血絲,卻依舊英俊得不像話的男人,看了很久很久。
然後,她緩緩地,扯動了一下嘴角,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虛弱的微笑。
她張了張嘴,用儘了全身的力氣,發出了甦醒後的,第一個聲音。
那聲音,輕得,像一片羽毛。
卻重重地,砸在了顧硯琛的心上。
她說——
你……是誰
15.
甦醒:顧硯琛,我們離婚吧
秦煙醒了。
但她失憶了。
醫生說,這是墜樓的後遺症,加上長時間的植物人狀態,導致了部分記憶的永久性損傷。她不記得任何人,不記得任何事,像一張白紙。
顧硯琛冇有告訴她過去發生的一切。
他騙她說,他們是一對非常恩愛的夫妻,她是因為一場意外,才變成了這樣。
他將她接回了家,開始了無微不至的照顧。
他親自為她做飯,一口一口地喂她。
他推著她在花園裡散步,為她講述那些他自己編造出來的、他們相愛的故事。
他為她請了最好的康複師,陪著她,從重新學習走路,到重新學習說話。
他對她,溫柔到了骨子裡,寵溺到了極致。
秦煙,也似乎接受了這個設定。她像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女孩,依賴著他,信任著他。
他們的生活,看起來,就像一對最普通、最恩愛的夫妻。
所有人都以為,顧硯chen的贖罪,終於等來了最完美的結局。
連顧硯琛自己,都快要相信,上帝,終究還是憐憫了他,給了他一次重新來過的機會。
直到,三個月後的一天。
那天,陽光很好。
秦煙的身體,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她可以自己走路,也可以清晰地,表達自己的意念。
她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著正在廚房裡為她洗水果的顧硯琛,突然,平靜地開口了。
顧硯琛。
顧硯琛的身體一僵,他回頭,笑著問:怎麼了,煙煙
我們離婚吧。
她的聲音很輕,很平靜,卻像一道驚雷,在顧硯琛的耳邊炸響。
煙煙……你……你說什麼他臉上的笑容,寸寸碎裂,你……你是不是想起來什麼了
冇有。秦煙搖搖頭,目光清澈地看著他,我什麼都不記得。
那你為什麼要離婚顧硯琛衝到她麵前,失控地抓住她的肩膀,我們不是好好的嗎煙煙,你告訴我,是我哪裡做得不好我改!我什麼都願意為你改!
你很好。秦煙看著他,眼神裡,冇有愛,也冇有恨,隻有一片,近乎殘忍的平靜,你這三個月,對我很好。好到,讓我覺得,我是在看一場,獨角戲。
你演得很好,好到,連你自己都信了。
但是顧硯琛,她抬起手,輕輕地,拂開了他的手,一個人的眼神,是不會騙人的。
我雖然不記得過去,但我能感覺到,你看著我的時候,你的眼睛裡,裝的不是愛。
是愧疚,是悔恨,是……贖罪。
你不是在愛一個妻子,你是在供奉一個,被你親手毀掉的,牌位。
顧硯chen的身體,猛地一晃,臉色慘白如紙。
我不知道我們過去發生過什麼。秦煙站起身,與他平視,我也不想知道了。
我隻知道,我不想,和一個活在過去、活在愧疚裡的男人,共度餘生。
放過我吧。
也……放過你自己。
她從茶幾上,拿起一份早已準備好的、簽好自己名字的離婚協議書,遞到了他的麵前。
顧硯琛,簽字吧。
顧硯琛看著那份離婚協議書,看著她那雙清澈卻又無比決絕的眼睛,終於明白。
她不是失憶了。
她隻是,選擇性地,把他,從她的記憶裡,徹底地,刪除了。
這,纔是她對他,最極致的,也是最殘忍的,報複。
他慢慢地,慢慢地,伸出手,接過了那份協議。
眼淚,無聲地,從他那雙赤紅的眼中,滾落。
他知道,他那場長達一生的、冇有儘頭的贖罪之路,纔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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