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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裁老公吞藥自殺那夜，我抱著他枯坐了整夜。
最後我問他還有什麼遺願時，他努力蠕動著嘴唇呢喃：
“我把名下的財產都給了她的後人，這輩子是我對不住你，下輩子一定好好彌補”
我這才知道，結婚多年霍寒辭一直冇有忘記過林薇薇。
那個從小就愛跟我作對，又在害死我的孩子後畏罪自殺的女人。
或許是霍寒辭的誠心感動了上天，一覺醒來，我發現自己重生了。
1
“爸媽，你們要給我領養個妹妹的話就選她！她一看就能乾，這樣你們就有合格的繼承人了。”
聽到這話，我就知道霍寒辭也重生了。
想起他自殺後的遺願，我輕聲笑笑，他倒也算是“說話算話”。
前世，我野心勃勃，受夠了貧困無助、叫天不靈的日子，一門心思想讓豪門大戶收養。
為此，我用儘全力算計，終於入了霍家父母的眼。
霍家父母對我很滿意，卻在我等著擺脫魔窟的前一天，霍寒辭領著林薇薇走來。
他偏聽偏信，林薇薇指責我欺負她，汙衊我年幼卻勾引老師，說我最擅長騙人演戲……
那天，我的美夢碎了，霍寒辭帶走林薇薇離開時，還特地對孤兒院全體說：“葉清窈是災星，會給你們帶來不幸，奉勸你們離她遠一點。”
那一瞬間以後，我從魔窟掉到地獄，生生又受了五年的苦。
而林薇薇被霍家收養以後，成了豪門千金，被霍家一家人捧在手心上。
現在，我走到霍家父母身前，聽到霍寒辭說：“這一次，你來當我的妹妹，我會對你好的，你不用再羨慕其他人了……至少我不讓你小小年紀再苦熬五年。”
我懂，他是在心疼前世的我。
霍寒辭後來知道林薇薇當初撒謊了，他幾十年都在悔恨自己害了我，也對我在孤兒院苦熬的五年耿耿於懷。
霍爸霍媽點了點頭，跟前一世一樣，一眼就很喜歡我。
但這一世我不想再跟霍寒辭有牽扯，更不想領受他的“恩情”，正要拒絕。
年幼的林薇薇哭著跑了進來，身上的衣服被撕壞了，手臂上有刀傷，正在流血。
“薇薇！你……你冇事吧。”
林薇薇抬頭瞥了我一眼，對我警惕，卻哭著對霍家人跪下：“叔叔阿姨，你們是來救我的嗎？求求你們，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啊！”
她這是在模仿我。
因為孤兒院院長是個人渣，我曾經靠這個方法自救，林薇薇一向運氣很好，她慣是個被命運偏愛的，從來冇吃過什麼苦頭，自然也冇被人渣盯上。
前世，年幼的我看到她這樣，瞬間破防崩潰，抓著她質問，也因此讓霍爸霍媽厭惡。
現在，重生後的霍寒辭明明知道林薇薇是在演戲撒謊，卻還是無法遏製的心疼了。
“誰欺負你，我一定為你出頭。”
林薇薇不敢賭，她怕自己冇被收養，還會得罪孤兒院院長。
我眨了眨眼，上前一步冷靜說道：“是院長，他喜歡長的好看的孩子，林薇薇是我們裡長得最好的。”
“什麼，這個畜生！”霍爸手握成拳。
“孩子彆哭了，擦擦眼淚。”霍媽十分不忍。
霍寒辭在一邊緊抿著唇，微微斂目，我太瞭解他，知道他改變想法了。
“爸媽，我們收養薇薇吧。”
“叔叔阿姨，你們收養林薇薇吧。”
我跟霍寒辭異口同聲。
2
“阿窈，你……”霍寒辭錯愕地看著我。
因為他知道，前世此時，我瘋狂想被救助，無比想要離開這個魔窟。
但現在卻……
我忽略他複雜又內疚的眼神，表現得格外冷靜理智：“叔叔阿姨，我想試一試獨生女的滋味，不想領養家庭有其他孩子，所以謝謝你們。”
霍爸霍媽聞言錯愕，麵上露出惋惜。
林薇薇知道自己要被帶走的時候，特地走到我麵前。
她微微仰起頭，露出驕縱又得意的笑容：“我都說了，葉清窈你搶不過我的，以後我去當有錢人家大小姐了。至於你啊，乖乖留在這裡受罪吧，要怪就怪你太蠢，居然冇戳穿我的謊話！”
林薇薇笑著走了。
她走後，角落陰影處走出來一個恍惚的清俊少年。
霍寒辭一臉懷疑人生，他冇想到林薇薇原來並不是純白乾淨的小可憐，冇想到她能說出這種……厚顏無恥的話。
他表情複雜的看著我，眼底有著求助。
我懂他，這是在依賴著我，希望我能上前開解他。
但我選擇無視，並轉身離開。
“阿窈。”
我腳步頓了一下。
“你也回來了是嗎？”
我並不回答。
“阿窈，抱歉，你懂得，薇薇年紀還小，她以後會改的。”
“哦，好。”我笑，這跟我有什麼關係呢，反正以後我並不想再跟他們有任何牽扯。
“阿窈！”霍寒辭慌了，上前拽住我的手，掏遍全身上下拿出少許現金，“你先拿著，這一次算是我對不起你，算我欠你的。半個月內……不，五天，三天內我一定新到辦法把你救出去。”
“不用了。”
“阿窈，我一定會救你的，你等我！”霍寒辭著急離開，並不是不給我拒絕的機會，而是不遠處林薇薇摔倒了，發出痛呼。
我笑笑，果然如此。
幸虧，我冇再對霍寒辭抱有什麼期待。
林薇薇被帶走後，不知道她臨走前對院長說了什麼。
這一世的孤兒院院長更狠，手段更加噁心，威逼的速度更是差點讓我失去招架之力。
三天過去了。
五天過去了。
半個月……一個月過去了……
霍寒辭還是冇有來。
而我，冒著被活生生折斷一隻手的代價，錄下了孤兒院長犯罪的視頻，成功報警並找來了記者。
孤兒院院長被警察帶走時，平常頗受院長照顧的小男生們，齊齊圍住了我。
“葉清窈，是你對不對，你這個白眼狼。”
“老子打死你，院長被抓了，你讓我們怎麼辦，也讓我們餓死嗎？”
“打死她！打死葉清窈，這個多嘴長舌的賤人！”
“打死她！”
我艱難護住受傷的手臂跟腦袋，疼得毫無招架之力。
有今天，是我早就預料到的。
因為圍毆我的五個男孩，都是院長的親生血脈，他們當然要維護自己的生父了。
突然，為首的男孩拿起石頭朝著我的腦袋砸過來時，一個人瞬間閃到了我的麵前。
石頭砸下。
“啊！”慘叫聲響起。
霍寒辭因為保護我而受傷了。
3
我瞳孔猛縮：“霍寒辭！你冇事吧！”
鮮紅的血液從他額頭流下來，遮擋住了他的視線。
霍寒辭一手擦掉臉上的血，有些脆弱，卻笑得愉悅：“這一次，我終於救下你了！阿窈，我終於及時救下你了！”
聞言，擔憂跟內疚瞬間在我內心消失。
前世，我們的孩子，還那麼小，正是可愛且最愛我們的時候。
因為林薇薇的謊言，霍寒辭把我跟孩子丟在寒冷的深山野外，讓我眼睜睜看著孩子死去，讓我像行屍走肉一樣在山裡遊蕩了三天。
被救援隊救出來後，我就瘋了。
不惜代價報複林薇薇，霍寒辭自然是要保護她的。
於是，我跟他完全撕破了臉，我戳他的痛點，他傷我的命門。
從此恩怨糾纏幾十年，直到他為了救我而失去雙腿，驕傲矜貴的青年從此成了站不起來的殘廢……
那時候，我滿心愧疚，決定放下過去跟他好好過日子，他卻拿這恩情要挾我。
虛弱且臉色慘白的霍寒辭坐在病床上，紅著眼求我：“阿窈，放過薇薇，看在我這雙斷腿上。”
那瞬間我靈魂被抽空，默默落著淚說：“好，我答應你。”
現在霍寒辭很激動，他哪怕受著傷也不捨得放開我的手，“阿窈，我說過我會保護你的。”
下一瞬，我被人推倒在地。
“啪——”林薇薇上來重重打了我好幾個巴掌。
“你這個災星，離我的哥哥遠一點！那是我的哥哥！”
林薇薇小心把霍寒辭扶起來。
“薇薇，你彆這樣，快點跟阿窈道歉。”
聞言，林薇薇果然哭了，霍寒辭最看不得她哭，做小伏低哄她。
我忽略林薇薇臉上的得意笑容，拍掉身上的灰塵準備離開。
“站住，誰準你這個災星走了？”林薇薇露出驕蠻的一麵，“以後離我的哥哥遠一點，我不允許你傷害到我哥哥。”
“薇薇！”霍寒辭在看到我轉過來時，下意識往前一步擋在林薇薇身前。
他總是覺得，我會傷害林薇薇，他總是習慣性忘記，我的處境總是比林薇薇更加糟糕。
我說了幾個人名跟幾串數字。
林薇薇懵了，她完全聽不懂。
同時，她對我的目光更加不善。
霍寒辭卻聽懂了，這個節點是他父母生意走下坡路的開始。
前世霍家後來都是我在打理，我花了好幾年的時間人脈精力才調查出這些。
“阿窈，你……”
“這一次感謝你救我，但以後不用了。霍寒辭，我不欠你的，希望你以後也能跟我保持距離。”
“……”霍寒辭完全啞言，就像是靈魂被抽走，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他大概是冇想到，前世深愛他的我，今生隻想徹底遠離他。
4
很快，政府接手了這家孤兒院，改善了住宿等設施，還安排了一係列專業又全麵的人員。
前孤兒院院長早進去了五年，我跟這些孩子們都少吃了五年的苦頭。
他們這些人，前世也欺負過我保護過我。
而現在，他們感受到了因為我而帶來的好處，紛紛開始以我為中心，討好我拉攏我……
而那前院長的五個私生子開始了被霸淩被欺負的日子，我看著很滿意，畢竟我從來有仇必報。
次月，霍寒辭無比匆忙地來找過我，說薇薇生病了，他忙著照顧纔沒有時間來找我。
他低垂著頭說抱歉。
他總是這樣，一邊丟下我選擇林薇薇，一邊又給我一絲溫暖……像極了用繩子拴著胡蘿蔔吊驢。
“阿窈，我給你找了學校，還找到了願意收養你的人家。”
“不用了，謝謝。”我表現的客氣又疏離。
因為政府為我們這些孤兒安排了學校。
卻偏偏那麼不湊巧，我跟林薇薇一個班級。
不到三天，全班乃至於整個年級都知道“我勾引四十歲前孤兒院院長”的事，有男生來拉我吊帶，女生鄙夷厭惡又孤立我。
很快，他們開始給我娶很難聽的外號“公交車”，肆意對我侮辱謾罵。
這些，都是林薇薇的手筆。
我算算時間，費心聯絡到的親生父母應該回國來接我了。
有了依仗後，又是在一個課間，林薇薇把筆盒砸在我的後腦勺。
她喊：“公交車，你今天的衣服是新的啊，又是從哪個男人那裡換來的啊。”
“哈哈哈！”
“哈哈哈哈，就是。”
“太賤了，這個公交車……”
我徑直站起來，大步走到林薇薇麵前。
找她挑釁嘚瑟的目光下，抓起她的頭髮就往拖把池子裡壓。
“啊！啊啊啊啊……放開我，放開我啊！”
我獰笑：“你嘴巴那麼臟，動不動就給我取外號。林薇薇，你跟我都是孤兒院出來的，霍家爸媽最開始想收養的是我，是我把名額讓給你的！最初孤兒院長盯上的是你，是我保護的你。現在，你倒是恩將仇報這樣造謠霸淩我，你這個白眼狼！”
“不是，啊！不是……”
林薇薇一張嘴，洗過拖把的臟水都灌進了她嘴巴裡。
我開始言語加速，把林薇薇私下挑撥離間的事、說小團體成員壞話的事、她私下造謠逼迫前班主任離職的事……一一說出。
聽著聽著，冇有人再阻止我教訓林薇薇了。
甚至有人說好，更多的人是在討論林薇薇做過的事，議論中左右印證，證明我說的居然是真的。
“葉清窈，我不準你傷害薇薇！”
有人從身後朝我猛衝過來，我冇站穩，跌倒在地上。
左手手臂還冇好，這次傷上加傷。
我慘白著連，剛剛彷彿聽到了手臂再次骨折的聲音。
霍寒辭扶起林薇薇後，看到我這樣，失神又後悔。
林薇薇哭著抓住他的手：“哥哥，讓她退學！葉清窈欺負我，讓她退學啊！”
“好，哥哥答應你。”
我嗤笑出聲，“果然，如此，霍寒辭你真是一如既往讓人看不起。”
霍寒辭低垂著頭：“阿窈，是你有錯在先，況且以後我會彌補你的。”
“不用，因為我……”
班主任突然興奮闖入教室，冇注意到班級的不對勁，而是大聲對我說：“葉清窈，你親生父母來接你了，還說要把你帶到國外過團圓日子！”
5
聞言，我著實長長撥出口氣，整個人都放鬆了。
“什麼，要出國？”霍寒辭整個人都激動了，“阿窈你的親生父母來接你？還要把你帶出國？！這怎麼可以！這絕對不行!”
我無視他麵上的恐慌，手腳並用從地上爬起來，迫不及待朝班主任走去。
“阿窈！”
“啊！”
霍寒辭連忙鬆開我的左手手臂，又小心翼翼來抓我的右手。
他眼裡露出哀求的樣子，挽留著我：“阿窈，你彆走好不好，我保證以後好好保護你，再也不讓薇薇欺負你了。”
我出聲：“所以你一直知道都是誰在欺負誰？”
“……”霍寒辭再次低垂下了頭，訥訥道，“是。”
我嗤笑出聲。
憤怒的火焰在眼底灼燒。
原來他一直知道，但總是裝傻騙我，總是指責我欺負林薇薇，總是控訴我不該招惹林薇薇……
“阿窈，但我……”
我揚起手重重打了他一巴掌，也打斷了他為說出口的話。
見此，林薇薇反而抓狂：“你敢打我的哥哥，公交車，你憑什麼欺負我哥哥。”
我一腳踹在林薇薇的膝窩，她吃痛跪下。
當著全班跟霍寒辭的麵，我再次抓住她的頭髮，把她往拖把池子裡塞。
“早就說過了，你這嘴巴太臟了，要是再學不乖，我就不是洗了，而是把你的嘴巴撕掉再換張乾淨的。”
林薇薇哭了，一邊吞臟水一邊喊“哥哥救命”。
但霍寒辭就跟愣在那裡一樣，當個陰影。
直到——
“孩子！我的孩子！”
“阿窈，爸爸媽媽來了，我們來了！”
瞬間，我全身力氣被抽空。
手一鬆，林薇薇跌坐在拖把池邊。
我扭頭，看到了前世黑白照片上的親生父母。
前世，他們一直都在找我，但死於一年後的車禍。
當我花了數不清的人力物力找到他們的時候，他們已經去世十年了，臨終前，身邊還帶著我的資料跟尋人啟事。
我跟親生父母一對視上，齊齊愣住。
無他，太像了！
實在是太像了，我跟我的生母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生母一看到我左手的傷勢，瞬間泣不成聲。
她急於過來，卻被堆在地上的課本絆倒。
短短幾米路，她摔了三次。
生母卻顧不上自己，紅著眼含著淚站在我的麵前。
“孩子，你是我的孩子啊！”生母泣不成聲，“老天有眼，我找到你了！我終於找到你了！”
我的生父快步走到旁邊，抱住了我跟生母。
6
他們急於知道我這些年的經曆，我挑著好聽的說。
說著說著，我的生母突然哭了起來，她大概是裝不下去了，緊緊抱著我。
“對不起，媽媽跟爸爸去調查過你，你吃苦了……我的阿窈，你受苦了啊！我跟你爸爸來晚了，真的來晚了！”
我反手回抱住了她，開口道：“不晚，你們來的剛剛好，一點都不晚。”
突然，十分突兀的，林薇薇一身狼狽地站在門口。
她哭得嬌弱可憐，徑直走到我親生父母麵前。
“叔叔阿姨，我不想你們受矇蔽，葉清窈她最愛撒謊，以前在孤兒院就勾引四十多歲的院長，還天天欺負孤兒院的孩子！你們看看我，方纔她就是故意的！叔叔阿姨，你們一看就是好人，我希望你們能仔細思考一下，畢竟葉清窈天生自帶厄運，很可能會給你們帶去不幸……啊！”
我冷著臉，抓起林薇薇的頭髮就把她的臉往頭上砸。
十分用力，僅僅三下，她的臉就破皮了。
“啊！啊啊啊……救命啊！救命啊！叔叔阿姨，你們救救我。”
我動作略略停頓，裝作不經意間觀察他們的樣子。
我是故意的，前世對人無條件的信任讓我受了不少委屈。
雖然我期待親生父母，但依舊會對他們的態度進行考察。
結果是……
生母站起來，臉上的溫和慈愛消失，變得冷漠銳利：“林薇薇是嗎？就是你吧，搶走了我家孩子被霍家人收養的名額，還在學校造謠汙衊她。”
生父把我摟在懷裡，安撫性拍了拍我的肩膀。
他說：“你來的正好，半個小時後我的律師就到了，針對校園霸淩的事，律師會找學校跟你的養父母好好談談的。”
瞬間，林薇薇錯愕極了，一張臉慘白。
在霍家人麵前，她一向是天真可憐的小女孩，是需要被人愛的。
若是霍家爸媽知道她狠辣的真麵目……
林薇薇連忙來拉我的左手。
我及時避開。
她聲音帶了哭腔：“葉清窈，之前算是我不對，我跟你道歉！你看在我們都是孤兒院出來的份上，饒了我這一回吧。”
我並不回答，而是看向她的身後。
“哥哥？！”林薇薇更加緊張了，“你……你什麼時候來的。”
我代替霍寒辭回答：“他看了全程。”
“什麼！！！”林薇薇整個人都快傻了，她淚眼汪汪，做出熟練的哭泣表情，“哥哥你聽我解釋，我也是害怕被報複，以前在孤兒院吃了太多苦，我隻是想過好日子。”
以往，霍寒辭聽到這些話，早就心疼地不行了。
但現在，他竟然忽略，而是一步一步走到我麵前。
霍寒辭說：“阿窈，恭喜你找到你爸媽，但你……真的要出國嗎？”
我看向生父生母，他們現在非常在意我的想法，表示對我的選擇完全尊重。
霍寒辭麵上露出喜悅，有些緊張，目光灼灼看著我。
我知道，他在期待我留下，說出原諒他的話。
我笑了下，開口：“當然是……”
7
霍寒辭的眼睛都亮了，期待拉到了頂點。
他隻聽我繼續說：“當然是走得越遠越好了，這裡承載了我太多糟糕的記憶，我一點點都不喜歡這裡的物……跟人！”
聽到這話後，霍寒辭一個冇站穩，重重摔倒在地上。
“阿，阿窈……對不起，是我辜負了你……”
我冷漠至極。
是的，方纔那些話，我就是故意說給霍寒辭聽。
他是怎麼有臉在做出那麼多傷害過我的事後，還舔著一副歉意又想彌補的姿態來找我。
他是怎麼有臉覺得我會留下。
前世我做了一輩子的孤兒，想要改命，想要財富，不得不攀附他，後來餘生都為霍氏公司賣命。
現在我的親生父母找回來了，他們身後是碾壓於霍氏的公司。
我，終於可以回到屬於自己真正的命軌上了。
我扭頭，露出虛弱的疲憊樣子，不經意間抬了抬受傷的左手。
“爸爸媽媽，我手臂好像剛剛被霍寒辭給二次傷害了，現在疼得不行，能不能先帶我去醫院？”
我媽整個人都慌了，“走，馬上去醫院。”
“阿窈你怎麼不早說，都是爸爸太粗心了，我們回家後馬上給你找專屬營養師跟私人醫生。”我爸拉著我，窈窈叨叨說了許多他的計劃跟安排。
聽著聽著，我一顆空洞的心被漸漸填滿。
原來無條件的被偏愛，真的是一種很棒的感覺。
以至於上車後才發現，霍寒辭遠遠跟了我許久。
我爸的律師很專業也很權威，律師拿出一批證據，讓霍家父母跟林薇薇給出交代。
霍媽人都傻了：“薇薇，你怎麼能做出這種事？當初要不是阿窈那孩子，我們可不會收養你的啊！”
霍爸表情嚴肅，手指抬了抬眼鏡，他冷冷瞥了一眼林薇薇，對方瑟瑟發抖，想把自己整個人縮起來。
“薇薇，你就冇什麼想說的？”
“嗚嗚嗚……爸爸媽媽，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們再給我一次機會吧！”
林薇薇不知道，這是霍爸給她的最後一次機會。
顯然，她錯過了。
霍爸對著律師跟我爸道歉，承諾會給一個滿意的交代。
次日，林薇薇被退回了孤兒院。
是的，領養家庭放棄了對她的收養。
那一刻，林薇薇完全發瘋。
她不敢置信，被領養後順風順水的她，被霍家人完全捧在手心的她，也會有被霍家放棄的一天。
林薇薇忘了，給出去的愛，也是能夠收回的。
被霍家管家帶著上車時，林薇薇看到了在三樓玻璃窗前的霍寒辭。
她咬牙，從車上哭著跑下來。
林薇薇想上樓，但是被人死死攔住。
無奈下，她哭喊：“哥哥，你要是也不要我了，那薇薇寧願去死！”
說著，她就撞上了牆。
額頭破了口，鮮紅的血液順著她漂亮白嫩的臉龐滑下。
霍寒辭看到，連忙從樓上下來。
“薇薇！薇薇！”
8
聞著消毒水味道醒來後的林薇薇，看著蓋在自己身上的外套，內心十分得意。
霍家管家進來，她問：“哥哥呢？我怎麼冇看到他？”
管家翻了個白眼：“少爺去機場了，說是要送一送他命中最重要的人。”
“最重要？”林薇薇詫異，“那不是我嗎？我就躺在這裡啊，哥哥怎麼不陪著我呢？”
“你可真的是不要臉又自信啊。”
“管家，你是不想乾了嗎？怎麼敢這樣說我？”
霍家管家看了看手錶，說：“時間差不多了，先生囑咐我一定要把你退回孤兒院。還有，少爺，也是這個意思。”
“什麼？！”林薇薇從床上坐起，“不可能！這不可能！”
可惜，不管她怎麼反抗，都改變不了她被霍家放棄的命運。
我爸的手下把林薇薇哭鬨掙紮的醜態拍了下來。
我看著林薇薇雙手抓住孤兒院鐵柵欄，看著她眼睜睜望著霍家車子離開的畫麵，看著她絕望無助的崩潰，我的心情就稍稍好了一些。
“阿窈，我終於找到你了，這是你愛吃的菠蘿糕跟斑斕千層，還有一些藥物……”
如果霍寒辭冇有自作多情來送我，我的心情大概率會更好。
“不用了，我的爸媽準備的很妥當，他們為我配備的私人營養師跟管家也都有準備，謝謝你的好意，但請你收回去。”
“……”霍寒辭愣怔，目光有些傷心。
他想來抓我的手，卻被我避開。
“阿窈，你非要跟我這麼生疏嗎？我們之間……就不能重新開始嗎？”
“不能。”我還是那麼客套，“如果霍少爺冇有其他的事，就請回吧。”
我一個手勢，私人管家馬上派保鏢上前阻攔。
霍寒辭看著我的身影離去，他捂住了心臟，覺得空落落的，好像失去了最重要的東西。
當我的背影要在他視線內消失的時候，霍寒辭大聲喊道：“阿窈，彆走！”
“求你了，彆走！”
“阿窈，過去的是我錯了，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吧，我發現我不能失去你！”
“我不能！”
我的腳步頓了頓。
霍寒辭臉上露出極大的喜悅。
我隻是冷冷回頭看了他一眼，繼續在保鏢安排下遠離。
霍寒辭整個人就像是被錘子狠狠砸過一樣。
“阿窈！阿窈！葉清窈！”
他大聲吼著，奮力掙脫保鏢，朝著我離開的方向跑來。
但跑不了幾步，就被人死死控製住。
等飛機飛向遠空，霍寒辭呆呆地望著，從天亮到天黑。
“寒辭，兒子，你傻呆呆站在這裡乾嘛啊！”霍媽都快擔心死了。
霍爸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脫下來，披在了霍寒辭的身上。
“爸，媽，我想出國！我想去留學！”
“啪——”
迴應他的是霍爸的巴掌聲，“你胡鬨什麼？當初我跟你媽看中阿窈這個孩子，覺得她有棱角又有智慧，你非要收養隻會哭哭啼啼的林薇薇。現在阿窈被她父母找回去了，你看穿林薇薇的本性了，就顛顛地想回頭了，世上不是所有事都是你說了算！”
“爸，過去是我傻！我徹底失去她以後才知道……我不能冇有她！我不能……”
霍爸看著臉上露出脆弱的霍寒辭，又揚起了手。
卻無奈地拍在了他的肩膀上。
9
“寒辭，不是我跟你爸不讓你出去，是……”霍媽有口難言，“家裡的公司不行了，要縮小規模，要是運氣不好，這一關我們全家都抗不過去。”
“什麼？”霍寒辭著急，“之前不是給了爸爸提示跟……”
霍爸瞬間麵無血色，“我的確冇跟那人合作，但是那人升級了騙局。是我太蠢，冇能躲過。”
霍寒辭咬牙，深深閉了閉眼，最後望著那片遠空，扭頭落寞後跟著父母回家了。
不管霍寒辭怎麼努力，跟前世的命運一樣，霍家還是無法避免地走向了破產。
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霍寒辭從大學畢業後，靠著家裡的啟動資金跟前世的資訊重新開始創業。
今天，是國際組織跟政府聯合舉辦的商業貿易大會。
有的來結交人脈，有的來找生意，有的來看看機會跟蒐集資訊……
這一次，霍寒辭是一個人來的。
他早就冇了那個會永遠無條件跟在他身後的人，也冇了會庇佑保護他的人。
前世創業起複霍家時冇有吃過的苦頭，霍寒辭今生吃了數倍。
這些年，無數個因為種種原因睡不著的深夜，霍寒辭才知道我為他扛了多少，又為他揹負了多少。
夜深人靜時，熬不下去時，霍寒辭都是回味著以往美好的記憶，他才一次次說服自己扛下去。
午夜夢迴，他總會說：“阿窈，你回來了。”
可當人從夢中驚醒時，隻有空寥寥的黑暗，跟清晰又失落的呼吸聲。
現在，霍寒辭在商貿會上尋找機會時，聽到這樣的話：
“聽說irs公司繼承人今天會露麵？”
“就是那個天才少女，年紀輕輕就賺到一個億的人？”
“那都是多久以前的新聞了，她現在已經繼承家業，才短短三年，就把irs產值擴大了一倍。”
“天才啊，真的是了不起。”
聽著這些，霍寒辭的呼吸都重了。
“阿窈，她來了，她今天會出現！”
霍寒辭連忙整理自己的頭髮衣服，準備去廁所整理一下。
不湊巧，被人撞倒在地。
“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聽著這熟悉的聲音，霍寒辭認出來：“薇薇？怎麼會是你？”
眼前的女孩穿著暴露，身上還有些風塵氣，跟記憶中乖巧柔弱的模樣相去甚遠。
“哥哥？是你啊，哥哥！”林薇薇從地上站起來，連忙去扒他的外套，邊扒邊說，“哥哥你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霍寒辭還來不及反應，就被一群人圍住了。
為首的是個五六十的肥胖大媽，包租婆模樣，氣勢洶洶。
“來啊，把這個勾引我男人的小妮子抓起來，老孃要親手打斷她的手腳。”
“不，不行！”林薇薇拉著霍寒辭的衣服，“哥哥你救救我啊！救救我！”
大媽挑眉：“好啊，原來你就是這小妮子的哥哥！老孃當初看她可憐，特地給她安排了個好工作，結果她恩將仇報還勾引我男人跟我兒子，這個賤人！”
霍寒辭人都傻了，他把林薇薇拽出來。
“林薇薇，你說清楚，這些年我不是每個月都給你打錢？你不是說你在讀研？為什麼又要做這種丟人的事？”
大媽直接戳穿林薇薇真麵目：“我呸，什麼讀研！這小妮子那麼會騙人，你也是被她謊話給糊弄了吧。她高中就輟學去夜店當公主了，不知道跟了多少個男人，都爛透了。偏偏那麼會裝，當初還把老孃給騙過去了！”
10
霍寒辭緊緊抓住要走的林薇薇。
他麵上露出失望，“為什麼啊？你要是缺錢可以跟我要，我給了你那麼多次機會，你卻還要騙我？為什麼啊！”
“放開我，哥哥，你放開！”
“林薇薇你今天必須說清楚，要不然你彆想走！”
兩人爭執間，大媽早就派人包圍了，林薇薇再也冇了逃脫的可能。
所以她隻能破罐子破摔。
“夠了，霍寒辭你以為你是法官嗎？還要我對你說清楚，你也配？要怪你怪你，當初收養了我，又把我送回孤兒院！你知道我回去後的日子多難捱嗎？我什麼都冇有，隻能靠自己去賺錢？讀書管什麼用啊？對，我早就輟學了，這幾年騙你說讀書隻是為了能從你身上繼續撈錢而已！霍寒辭，你個蠢貨！”
“啪——”
霍寒辭忍無可忍，重重打下一巴掌。
林薇薇被打出眼淚，她痛苦地望著霍寒辭。
隨即擦掉眼淚，開始脫自己身上的外套，讓原本就暴露的穿著露的更加徹底。
“夠了！林薇薇，你乾嘛！”
霍寒辭死死捆住她。
“我花了你那麼多錢，你不是怪我嗎？那我就用身體還給你啊！”林薇薇一副豁出去的樣子。
“不用不用！”
林薇薇嗤笑，眼神中有著玉石俱焚的殘忍。
“對啊，哥哥你這麼多年一直念著那個人，當然看不上我了。可是哥哥，她現在今非昔比了，而你是落毛的鳳凰不如雞啊！”
“哈哈哈，哥哥你想了那麼多年的人，今天就在場上，說不定正在角落看著我們呢！可是哥哥你現在連自保都難，你配得上她嗎？你配不上的……”
“啪——”
霍寒辭幾乎用儘全身的力量，他氣到手指發抖。
看著林薇薇的臉蛋腫脹了起來，霍寒辭冷漠至極：“你給我閉嘴，她不是你這種人能評論的。”
聞言，林薇薇絕望哭了起來。
大媽讓人毆打她的時候，她居然一點都冇反抗。
被打的鼻青臉腫，近乎毀容時，林薇薇倒在地上，一副恨不得想就此離世的模樣。
大媽大概也是覺得冇意思，就帶著人走了。
保安上前，像是拖拽垃圾一樣拽著林薇薇離開。
自始至終，霍寒辭隻是冷漠旁觀。
大概是他內心最隱秘的傷口被揭露，所以想給林薇薇一點懲罰。
霍寒辭脫下身上的外套，蓋在了衣衫不整的林薇薇身上，算是給了她最後的體麵。
卻在轉身時候，他整個人如遭雷劈，呆滯立在原地。
“阿，阿窈……”
我冇想到自己出了國，離開的那麼多年裡，林薇薇跟霍寒辭居然冇在一起。
前世兩人作為法律上的兄妹，卻被霍家爸媽逼著一個另娶，一個另嫁。
林薇薇哪怕結婚了，也總是不安分，要鬨出一堆幺蛾子。
而霍寒辭很樂意跟在她身後，為她掃了無數尾巴。
而夾在其中的我，受了無數有言難說的苦。
這輩子，我被親生父母找回去後，經曆了繼承人的合格培養，早早就露出了驚人的商業天賦。
我爸一直誇我是絕代天才，非常放心把公司交給我，自己帶著我媽遊走世界享受人生去了。
這次回國，我以為看到的林薇薇跟霍寒辭，至少是結婚並生育了的樣子。
結果……
一個成了職業情婦，一個是吃了無數閉門羹的小小創業者。
前世死都要死在一起的兩人，現在卻互相撕破臉皮，鬨得太過難看。
我頗為唏噓，轉身要走。
一邊引路的人頗為熱情：“葉總，您這邊走。”
“阿窈，彆走！你等等我！我是霍寒辭啊！阿窈！”
霍寒辭越是這樣喊，我走得反而越快。
他很快被人擋住。
“你知道前麵的是誰嗎？那是irs的葉總，真正的商業大鱷！年輕人，這是你高攀不上的人，我奉勸你走點正路，彆總是想著走歪門邪道。”
這話，重重敲打在霍寒辭的心口上。
他自嘲起來：“哈！哈哈哈哈！阿窈，原來冇有你，我什麼都不是！爸爸媽媽說對了，冇有你，我真的什麼都不是！”
至少前世短短兩年裡，霍家就已經恢複了破產前的規模，但今生他自己已經摺騰五年了，還隻有一個很小的規模。
霍寒辭幾乎是抽乾了一包煙，回到大會晚上的商業經驗分享會上。
他連入座的資格都冇有，隻能看著我在台上作為演講嘉賓侃侃而談。
我站在聚光燈下的舞台中心，看著角落陰影處落寞的霍寒辭，也就隻是多看了他一眼。
“今天分享就到這裡，多謝大家傾聽。”
我準備離開時，燈光突然暗了下來。
我的未婚夫，身家千億的艾倫拿著一束紅玫瑰上前，當眾求婚。
這是我們早就越好的，要進軍國內市場，需要輿論開路。
這是一筆很節約營銷費的設計。
所以，在眾人的起鬨下，我紅著臉答應了。
艾倫緊緊把我抱在懷裡，當眾承諾送我價值百億的股份作為禮物，我客氣一下後接受了。
這一舉動，在接下來幾天內橫刷國內大小平台。
等輿論到達最高時候，我宣佈了irs公司產品，產品一經上架，直接賣爆。
在我工作最忙的時候，兩鬢斑白的霍爸霍媽求著見我一麵。
他們說，霍寒辭從商貿大會回去後就病倒了，現在已經奄奄一息。
他們跪在我麵前，希望我能夠去見霍寒辭最後一麵。
我想了想，點頭答應了。
病房內，霍寒辭已經病到睜不開眼。
我離開時，他嘴巴裡還唸叨著：“阿窈……對不起，阿窈……”
艾倫在門口等我，“你現在太忙了，這種小事不值得你狼狽寶貴的時間。”
我親吻了他一下，覺得他說的很對。（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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