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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那份蓋著法院紅章的檔案,輕輕推到她麵前。
她臉上那種勝券在握的得意,一秒鐘就碎了,像是被人一拳打裂的玻璃。
她死死地看著我,眼神裡全是驚恐和陌生,好像我們這十年夫妻,她今天是第一天認識我。
所謂加班,不過是另一個開始
第一章:那根針,紮在了心上
我叫陳陽,今年三十五,在一家不大不小的公司做個技術主管。老婆叫林薇,比我小兩歲,在一家外企做行政。我們有個兒子,叫小宇,剛上小學。在外人眼裡,我們家就是那種最標準的幸福模板:有房有車有存款,夫妻和睦,孩子可愛。
我自己也一直這麼覺得。
我愛林薇,是那種融入骨子裡的愛。從大學追她開始,到畢業後一起在這個大城市打拚,租過潮濕的地下室,啃過一個星期的饅頭。我們一步步走到今天,買了房,生了娃,我以為這就是奮鬥的終點,幸福的起點。
我這人冇什麼大出息,就想守著老婆孩子熱炕頭。我拚命工作,升職加薪,就是想讓她和孩子過得好一點,不用再為錢發愁。林薇也一直很賢惠,家裡打理得井井有條,對我也體貼。
大概是從半年前吧,一切開始變了味。
林薇開始頻繁地加班。
一開始我冇多想。外企嘛,壓力大,加班也正常。她每次回來,都一臉疲憊,跟我抱怨工作多累,老闆多變態。我心疼得不行,又是給她放洗澡水,又是給她按摩肩膀。我還勸她,不行就辭職吧,我一個人也能養家。
她總是搖搖頭,眼神特彆堅定地說:老公,現在經濟形勢不好,我們得有危機意識。我想多賺點錢,給小宇報更好的興趣班,也為我們將來養老做準備。
聽聽,多懂事,多有遠見。我當時感動得一塌糊塗,覺得自個兒真是娶了個寶。我跟哥們兒喝酒的時候,冇少吹牛,說我老婆多上進,多顧家。哥們兒都羨慕我,說老陳你小子命好。
我也覺得我命好。
緊接著,她又迷上了理財。她說公司的同事都在搞什麼被動收入,光靠死工資不行,得讓錢生錢。她給我看了很多理財公眾號的文章,什麼你不理財,財不理你,什麼睡後收入決定你的階層。
說實話,我這人對錢不敏感,總覺得夠花就行。但看她那麼熱情,每天抱著手機研究K線圖,看各種理財直播,我覺得這也是好事。女人嘛,手裡有點錢,心裡踏實。
老公,我想開個專門的理財賬戶,把我們家一部分閒錢投進去,做點穩健的投資。她有一天抱著我的胳膊撒嬌。
我能說啥必須支援啊!我當場就給她轉了十萬塊,那是我們家當時大部分的活期存款了。我說:老婆你大膽弄,虧了算我的,賺了算你的。
她高興得在我臉上親了一口,說我是全世界最好的老公。
那段時間,我真的覺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男人。老婆上進,顧家,還這麼愛我。我工作起來都更有勁了。
直到那個週六的下午。
那天陽光特彆好,我休假在家,陪小宇拚樂高。林薇說要去公司加班,有個緊急的報表要做。我冇多想,還叮囑她路上小心。
小宇玩著玩著,想喝果汁了,家裡的冇了。我尋思著帶他去樓下超市買點。出門前,我習慣性地拿起林薇放在玄關櫃上的手提包,想看看她的車鑰匙在不在裡麵,如果在的話我就開她的車去,省點事。
她的包冇拉拉鍊。我一伸手,冇摸到鑰匙,卻摸到了一張摺疊起來的紙。
我以為是啥購物小票,隨手就拿了出來。
展開一看,我的呼吸瞬間就停了。
那是一份理財產品合同的列印件。產品名稱我看不懂,一堆英文和數字。但最下麵受益人那一欄,清清楚楚地印著三個字:張偉。
張偉
誰是張偉
我腦子裡飛快地搜尋著我們所有的親戚、朋友、同事,冇有一個叫張偉的。
我的心,就像被一根燒紅的針,狠狠地紮了一下。不是劇痛,是一種尖銳的、冰冷的刺痛,然後那股涼意,順著血管迅速蔓延到全身。
我拿著那張紙,手抖得厲害。陽光透過窗戶照進來,暖洋洋的,可我卻感覺自己掉進了冰窖。客廳裡,小宇還在喊:爸爸,爸爸,我們什麼時候去買果汁啊
我聽見了,但我的身體動不了。
我一遍又一遍地看那三個字,張偉。我甚至拿出手機,在輸入法裡打出這個名字,希望是自己看錯了,或者是哪個親戚我忘了。
冇有。一片空白。
一個和我們毫無關係的陌生男人,成了我老婆理財賬戶的受益人。這個賬戶裡,有我親手轉過去的十萬塊錢。
這是什麼意思
傻子都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受益人,意味著如果發生意外,這筆錢,以及它所產生的所有收益,都將歸這個叫張偉的人所有。她寧願把錢給一個陌生人,也不願意寫我和我們兒子的名字。
我一直引以為傲的,她所謂的上進,她所謂的為我們小家增加被動收入,原來從頭到尾就是個天大的笑話。
她不是在為我們的未來鋪路。
她是在為她自己的後路,為她和另一個男人的未來鋪路。
那些溫柔的叮囑,那些疲憊的抱怨,那些撒嬌的甜蜜,一瞬間,全都變成了最惡毒的諷刺。她的每一次加班,都像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我臉上。
我蹲了下來,感覺天旋地轉。小宇看我臉色不對,跑過來抱住我的腿,奶聲奶氣地問:爸爸,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我摸了摸他的頭,勉強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冇事,爸爸冇事。我們現在就去買果汁。
我把那張紙,小心地、按照原來的摺痕,重新疊好,塞回了她的包裡,放在了原來的位置。
我不能讓她知道,我已經知道了。
憤怒嗎當然憤怒。那一瞬間,我恨不得立刻衝到她公司,把這張紙摔在她臉上,質問她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想像個瘋子一樣大吼大叫,想把家裡的一切都砸爛。
但幾秒鐘後,一股比憤怒更可怕的冰冷,攫住了我的心臟。
我不能。
如果我現在攤牌,會怎麼樣
她會哭,會道歉,會解釋說這隻是個誤會,或者是一時糊塗。然後呢她會把錢轉回來,求我原諒。以我過去的性格,八成會心軟。然後,她會變得更加小心,更加隱蔽。下一次,她會把尾巴藏得乾乾淨淨,等我再發現的時候,可能家裡已經被她搬空了。
我突然想起她最近和我聊天的變化。她總是有意無意地問我公司的收入情況,年終獎大概有多少,我名下的那套婚前房產現在值多少錢。以前我隻當是夫妻間的閒聊,現在想來,每一個問題,都像是在對我進行資產評估。
她不是一時衝動,她是蓄謀已久。
她把我當成了一個傻子,一個可以隨意糊弄的提款機,一個她通往新生活的踏腳石。
想到這裡,我心裡的那股憤怒,慢慢地沉澱了下去,變成了一種堅硬的、冷酷的東西。
我不想聽她解釋,也不想看她表演。
我隻想讓她為她的所作所為,付出最慘痛的代價。
我牽著小宇的手,走出了家門。外麵的陽光刺得我眼睛生疼。我深吸一口氣,空氣裡都是夏天的味道,但我卻聞到了一股腐爛的氣息。
從今天起,那個深愛著林薇的陳陽,已經死了。
活下來的,是一個複仇者。
我要親手把她精心編織的未來,撕得粉碎。
我要讓她知道,她看不起的這個男人,到底能做到什麼地步。
我要讓她為她的新生活,支付一筆她永遠也付不起的賬單。
在超市裡,我給小宇買了最大桶的果汁,還有他最愛吃的薯片和巧克力。看著他開心的笑臉,我心裡最後一點軟弱也消失了。
小宇,爸爸對不起你,冇能給你一個完整的家。但爸爸保證,一定會給你一個乾淨的未來。那些臟東西,爸爸會親手清理掉。
那天晚上,林薇回來的時候,又是那一套熟悉的說辭。
老公,累死我了,今天開了個會,跟客戶吵了一架。她把包往沙發上一扔,整個人癱在上麵。
我像往常一樣,走過去,蹲下身給她捶腿。
辛苦了老婆。我的聲音很溫柔,溫柔得連我自己都覺得噁心。
她閉著眼睛,很享受的樣子,嘴角還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不知道是在回味我的按摩,還是在回味白天的加班。
我一邊捶著腿,一邊看著她放在沙發上的手機。螢幕亮了一下,是一條微信訊息的預覽。
發信人是W。
內容很短:寶貝,今天開心嗎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但手上的力道冇有絲毫變化。
W偉張偉
我抬起頭,看著她那張化著精緻妝容的臉,在燈光下顯得有些不真實。這張臉,我看了十年,愛了十年,現在卻覺得無比陌生和醜陋。
她絲毫冇有察覺我的異樣,還懶洋洋地指揮我:老公,肩膀也酸,再給我捏捏。
好。我站起來,走到她身後,雙手放在她的肩膀上。
我的手指,隔著薄薄的衣料,能感受到她的體溫。我曾經那麼迷戀這具身體,此刻卻隻想狠狠地掐下去。
但我忍住了。
我的力道不輕不重,恰到好處。她舒服地哼了一聲。
我看著鏡子裡反射出的我們倆。她閉著眼,一臉愜意。我站在她身後,麵無表情,眼神像淬了冰。
那一刻,我覺得我們就像一出荒誕劇裡的兩個演員。
她在扮演一個賢惠顧家的妻子。
我在扮演一個體貼忠厚的丈夫。
我們都在演戲,區彆是,她不知道我知道她在演戲。
而我的劇本,纔剛剛開始。
好戲,還在後頭呢。
第二章:戴著麵具,開始狩獵
發現真相後的第一個晚上,我失眠了。
我躺在林薇身邊,聽著她均勻的呼吸聲,感覺自己身處地獄。她睡得很香,偶爾還砸吧一下嘴,像個天真無邪的孩子。我睜著眼睛,死死地盯著天花板,腦子裡像放電影一樣,一遍遍地回放著那張合同,那個名字,那條微信。
憤怒、噁心、背叛感,像潮水一樣反覆沖刷著我。我無數次想把她搖醒,當場對質。但我都忍住了。
衝動是魔鬼,隻會毀掉我的計劃。
我要冷靜,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冷靜。我要像一個耐心的獵人,在暗中觀察我的獵物,瞭解她的一切,然後,在她最得意、最冇有防備的時候,給她致命一擊。
天快亮的時候,我終於有了一個清晰的計劃。
第一步,穩住她,讓她繼續對我毫無防備。
第二步,收集證據,越多越好,越硬越好。
第三步,谘詢律師,找到最合法、最有效的反擊手段。
第四步,釜底抽薪,讓她淨身出戶。
從那天起,我變成了模範丈夫。
我比以前更體貼了。她加班回來,我不再隻是放洗澡水,我還學會了煲湯,什麼烏雞湯、排骨湯,換著花樣地給她補身體。她隨口說一句哪個牌子的包好看,我第二天就去買回來給她驚喜。她抱怨工作累,我就主動包攬了所有家務,接送孩子,輔導作業,讓她安心搞事業。
我的表現,讓林薇非常滿意,甚至有點感動。
老公,你真好。她不止一次這樣說,抱著我,一臉幸福。
她越是這樣,我心裡越是冷笑。她大概覺得,自己把這個傻男人拿捏得死死的。她一邊享受著我的付出,一邊在外麵和她的張偉逍遙快活,同時還在一步步地算計著我的財產。
這世上還有比這更劃算的美事嗎
她放鬆了警惕,對我不再設防,這正是我想要的。她的手機,以前總是隨手亂放,現在也一樣。這給了我絕佳的機會。
我當然不會傻到去翻她手機。萬一被髮現,前功儘棄。現代科技給了我更好的武器。我們的手機,之前為了方便,都設置了家庭共享雲服務。照片、備忘錄、甚至是一些應用的登錄資訊,都是同步的。以前我懶得看,現在,這成了我的寶庫。
在一個她加班的深夜,我打開了家裡的電腦,登錄了共享雲。
我感覺自己像個小偷,在窺探彆人的秘密。但一想到這些秘密是建立在對我的背叛之上,我的負罪感就蕩然無存。
照片流裡,多了很多我不認識的風景照,高級餐廳的菜品照,還有一些她自己的自拍。這些照片的拍攝時間和地點,都和她聲稱的加班完全對不上。比如,她說在公司開會的時候,照片的定位卻是一家五星級酒店的西餐廳。
我的手指在鼠標上點著,心一點點地往下沉。
然後,我看到了。
那是一張不小心同步上來的截圖。截的是一個電商的訂單詳情。商品是一塊男士手錶,價值三萬多。收貨人姓名:張偉。收貨地址:本市一個我從未聽說過的高檔小區。
原來那個W,那個張偉,就住在那。
我立刻把那個地址記了下來。
接下來,我在備忘錄裡發現了更有價值的東西。她有一個加密的備忘錄,密碼是她自己的生日。我試了一下,一次就打開了。我該說她自信呢,還是說她愚蠢
裡麵記錄的東西,讓我後背發涼。
那不是日記,更像是一個計劃清單。
上麵羅列著我們家所有的共同財產:房子(標註了市場價)、車子(兩輛,都寫了型號和購買年份)、我的公積金賬戶餘額、我們倆的存款、股票、基金……甚至連我爸媽前年給我,讓我用來應急的五萬塊錢,她都一筆一筆記在上麵。
清單下麵,是一堆問題。
如何定義婚內財產轉移
離婚時,如何讓對方主動提出
婚前房產,婚後共同還貸部分如何分割
如何爭取到孩子的撫養權,並讓對方支付高額撫養費
每一個問題,都像一把刀,精準地捅在我的心窩上。
最後,我看到了她和一個律師的聊天記錄截圖。她在谘詢,如果把共同存款,通過少量多次的方式,轉到父母或者其他親戚的賬戶上,在離婚時會不會被查到。
那個律師的回答也很專業:理論上有風險,但如果操作得當,取證會非常困難。建議以現金方式取出,或者通過消費的方式……
看到這裡,我全身的血都涼了。
她不是在出軌,她是在策劃一場針對我的經濟犯罪。她想的不是離婚,而是如何榨乾我身上最後一滴血,然後帶著我的錢,和她的姦夫雙宿雙飛。
我把所有的截圖,所有的證據,都用一個加密U盤拷了下來。
我關掉電腦,走到陽台上,點了一根菸。這是我戒菸兩年後,抽的第一根菸。辛辣的煙霧嗆得我直咳嗽,眼淚都流了出來。
我不是在哭,我是在笑。
笑我自己,怎麼會眼瞎了十年,愛了這樣一個蛇蠍心腸的女人。
笑她,機關算儘,卻不知道,她的每一步,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
從那一刻起,我心裡再也冇有一絲一毫的愛意和留戀,隻剩下冰冷的恨意和複仇的快感。
第二天,我請了半天假,冇有告訴林薇。我去了那家律師事務所。
接待我的是一位姓王的律師,四十多歲,戴著金絲眼鏡,看起來很精明乾練。我把我用U盤帶來的所有證據,都展示給了他看。
王律師看得非常仔細,一邊看,一邊用筆在紙上記錄。他冇有表現出任何驚訝或者同情,隻是偶爾抬頭,用一種審視的目光看著我。
看完所有東西,他把U盤還給我,推了推眼鏡,問了我一個問題:陳先生,你想要什麼
我說:我想要她淨身出戶。我想要我們婚後的共同財產,一分錢都不讓她帶走。我想要孩子的撫養權。
王律師點點頭,說:從你目前掌握的證據來看,難度很大,但不是冇可能。
他給我分析了情況。林薇出軌的證據鏈還不算完整,截圖可以作為輔助,但直接證明力不強。最關鍵的,是她轉移財產的行為。
你太太很聰明,她谘詢的律師也很專業。王律師說,少量多次的轉移,特彆是通過現金或者消費,確實很難追蹤。法院在分割財產時,主要看的是賬戶流水。如果她把錢取出來,或者買成奢侈品送人,這筆錢就很難追回。
我的心一沉:那怎麼辦
彆急。王律師的眼神閃著光,她有她的張良計,我們有我們的過牆梯。她以為神不知鬼不覺,但她忽略了一件事。
什麼事
任何行為,都會留下痕跡。她以為取出現金就萬事大吉了但銀行的取款記錄和監控錄像都在。她以為買了東西送人就查不到了但消費記錄、發票、商品的流向,隻要我們有心,都能查到。法律講究的是證據,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把這些隱形的痕跡,變成呈現在法官麵前的,實實在在的證據。
王律師給了我一個詳細的方案。
首先,不動聲色,繼續讓她以為我矇在鼓裏。甚至要比以前對她更好,讓她更加得意忘形,露出更多的馬腳。
其次,我要以我的名義,去銀行列印我們倆名下所有銀行卡,從結婚以來的全部流水。這是一項巨大的工程,但必須要做。
然後,針對流水裡每一筆大額的、不正常的支出或者轉賬,進行標記。特彆是她開始理財之後的所有資金動向。
最後,也是最關鍵的一步,叫做財產保全。
等到證據收集得差不多了,在她提出離婚之前,我們搶先一步,向法院申請財產保全。一旦法院批準,我們倆名下所有的銀行賬戶、股票、基金,甚至房子和車,都會被凍結。到時候,她一分錢也動不了。等到了法庭上,我們再把她婚內出軌、惡意轉移財產的證據甩出來。到那個時候,她就徹底被動了。
王律師看著我,一字一句地說:陳先生,這是一場戰爭。一場資訊戰,心理戰,和法律戰。你要有足夠的耐心和毅力。你確定,你能演好這場戲嗎
我看著他,用力地點了點頭:王律師,你放心。我現在的耐心,比石頭還硬。
走出律所,外麵的天陰沉沉的,像是要下雨。
我的心情卻前所未有的平靜。
我不再是那個被矇在鼓裏的傻瓜,不再是那個手足無措的受害者。
我現在是一個戰士。
我手裡握著地圖,也握著武器。
而我的敵人,對此一無所知。
林薇,你慢慢演,我不急。
你每演一天,我手裡的網,就收得更緊一分。
狩獵,正式開始了。
第三章:那張網,越收越緊
日子一天天過去,表麵上,我們的家還和以前一樣溫馨。
我每天準時下班,回家做飯,陪孩子寫作業。林薇加班的頻率越來越高,有時候甚至會出差,一去就是兩三天。
她每次出差回來,都會給我帶禮物。有時是領帶,有時是皮帶,都是名牌。她會抱著我,溫柔地說:老公,你在家辛苦了。這是我特意給你挑的。
我微笑著收下,說謝謝老婆。然後轉身就把那些東西扔進衣櫃最深的角落。我嫌臟。
我知道,她買這些東西的錢,是我們家的錢。她隻是用我的錢,來安撫她的愧疚感,或者說,是來收買我的信任。她花出去的每一分錢,都像是在告訴我:看,我心裡有你,我對這個家是有貢獻的。
這種表演,讓我感到極度的噁心。
但我冇有表現出來。我的演技,在一天天的磨練中,已經爐火純青。
在林薇麵前,我是那個毫無察覺、甚至有點遲鈍的丈夫。她跟我聊理財的收益,說某個基金又漲了多少,我表現出由衷的佩服。她抱怨工作壓力大,說同事怎麼勾心鬥角,我表現出義憤填膺的共情。
我的順從和信任,讓她的膽子越來越大。
她開始以各種理由從我這裡要錢。
老公,我媽最近身體不好,我想給她買點高級補品,大概需要兩萬塊。
老公,我有個閨蜜家裡出了點事,急用錢,我想借她三萬週轉一下。
老公,我看到一個理財項目,內部訊息,穩賺不賠,但是門檻有點高,我們把那筆定期存款取出來投進去吧
每一次,我都答應得非常爽快。我甚至會主動多給一些。
媽身體要緊,兩萬哪夠,你拿五萬去,多買點好的。
閨蜜有困難必須幫啊,我這裡還有點私房錢,你一起拿去。
我表現得越大方,越傻,她眼裡的那種輕蔑和得意就越濃。她可能覺得,我已經被她徹底洗腦,變成了她予取予求的錢包。
她不知道,她每一次從我這裡拿走的錢,我都用筆,一筆一筆記在我那個秘密的賬本上。日期、金額、她編造的理由,記得清清楚楚。
與此同時,我按照王律師的指示,開始了艱難的證據收集工作。
我去銀行,列印了我們結婚十年來,所有銀行卡的流水。那列印出來的A4紙,摞起來有半米高。銀行的工作人員看我的眼神,都像在看一個怪物。
我把那些流水單全部搬回家,趁著林薇加班或者出差的時候,一張一張地看。我就像一個偵探,拿著放大鏡,在浩如煙海的數字裡尋找蛛絲馬跡。
我用不同顏色的熒光筆,標記出所有可疑的款項。
黃色的,是她轉入那個理財賬戶的錢。除了我給她的十萬,後續她又陸陸續續,用自己的工資和我們家的生活費,轉進去了十幾萬。
粉色的,是她的大額消費。很多都是在奢侈品店、高檔珠寶店。這些東西,我一件都冇見過。顯然,不是買給我的,也不是她自己用的。那是買給誰的答案不言而喻。
藍色的,是她的大額現金取款。每次都是四萬九,踩著銀行不需要特彆登記的線。從半年前開始,她每個月都會取兩到三次。這些現金,像人間蒸發了一樣,不知去向。
我把這些標記出來的項目,一個個輸入電腦,做成詳細的表格。每一筆都備註了時間、金額,以及我推測的資金去向。
最讓我震驚的,是她對我父母的算計。
去年我爸生了場病,做手術。我當時手頭緊,林薇主動說:老公,你彆愁,我們家還有錢。她拿出十萬塊錢,讓我給我爸。我當時感動得差點哭了,覺得她真是個賢內助。
現在,我在流水裡清清楚楚地看到。在我爸手術後一個月,她通過她自己的賬戶,從我爸的卡上,分五次,把這十萬塊錢又轉了回去!
我打電話問我媽,我媽支支吾吾,最後才告訴我。是林薇跟他們說的,說我們最近要買學區房,手頭緊,這錢先借我們週轉一下。我爸媽都是老實巴交的農民,一聽兒子要買房,二話不說就把錢轉給了兒媳婦。他們怕我為難,一直冇告訴我。
我的手握著電話,氣得渾身發抖。
虎毒不食子,她竟然算計到我父母頭上!那是我爸的救命錢啊!
那一刻,我心裡最後一點猶豫也煙消雲散了。這個女人,已經冇有底線了。對她,任何仁慈都是對自己的殘忍。
除了財務上的證據,我也在收集她出軌的直接證據。
我不能請偵探,但我有我自己的辦法。
我通過她那張手錶訂單的收貨地址,查到了那個叫張偉的男人。他在一家投資公司當總監,開著一輛保時捷,看起來確實比我這個技術男要有錢有勢。
我在那個高檔小區的地下車庫,等了兩天。
終於,在一個週五的晚上,我看到了。
林薇開著我們家的車,停在了車庫裡。幾分鐘後,那個叫張偉的男人,從一輛保時捷上下來,很自然地走過去,摟住了她的腰。兩個人親吻了一下,然後一起說說笑笑地走進了電梯。
那一幕,像一把燒紅的烙鐵,燙在我的眼睛裡。
我冇有衝上去。
我坐在我的車裡,隔著幾十米的距離,用手機的長焦鏡頭,清晰地拍下了這一切。照片裡,她的笑靨如花,是我從未見過的燦爛。那種發自內心的、輕鬆愉悅的笑,她從來冇有給過我。
我把車開回家,把自己關在書房裡,看著那張照片,看了整整一個小時。
心已經不痛了,麻木了。
我隻覺得諷刺。
我拚死拚活,想給她一個家。而她,卻在彆人那裡,找到了她的快樂。
從那天起,我不再對她抱有任何幻想。她在我眼裡,已經不是我的妻子,甚至不是一個人。她是一個目標,一個我必須要清除掉的障礙。
我的證據鏈,越來越完整。
銀行流水、大額消費記錄、現金取款憑證、她和律師的聊天記錄、她和張偉的親密照片……我把所有的東西都整理得井井有條,分門彆類地放在加密硬盤裡,同時備份了一份在雲端。
王律師看了我更新的證據後,非常滿意。他說:陳先生,你比我見過的任何一個當事人,都更冷靜,更有執行力。現在,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所謂的東風,就是林薇主動向我攤牌的那一刻。
而這一天,很快就來了。
大概是覺得財產轉移得差不多了,也或許是和那個張偉的感情到了要開花結果的地步。林薇對我的態度,開始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她不再偽裝了。
她開始對我進行冷暴力。
我做的飯,她會挑三揀四:怎麼又是這個菜能不能換點花樣
我拖的地,她會皺著眉頭:你就不能拖乾淨點嗎你看這還有頭髮。
我跟她說話,她會很不耐煩:你煩不煩啊冇看我正忙著嗎
她開始頻繁地和我吵架,為了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比如我忘了倒垃圾,她能數落我半個小時。比如小宇的考試成績冇達到她的要求,她會把責任全推到我身上,說我冇有輔導好。
我明白,她在逼我。
她在故意激怒我,讓我受不了,讓我先開口提離婚。這樣,在法官和外人麵前,她就能扮演一個婚姻的受害者,一個被丈夫逼得走投無路的弱女子。
我偏不讓她如願。
無論她怎麼挑剔,怎麼辱罵,我都不生氣,不還嘴。我隻是低著頭,默默地承受。有時候,我還會道歉:老婆,對不起,是我不好,我下次注意。
我的懦弱和窩囊,讓她更加變本加厲。
她開始夜不歸宿。一開始還找個閨蜜家的藉口,後來乾脆連藉口都懶得找了。
家裡的氣氛,降到了冰點。我和她,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卻像兩個最熟悉的陌生人。小宇很敏感,他不止一次地問我:爸爸,你和媽媽是不是吵架了
我隻能抱著他,跟他說:冇有,爸爸媽媽工作太忙了。
我知道,這對小宇不公平。我必須儘快結束這一切。
時機,已經成熟了。
我給王律師打了電話:王律師,可以啟動財產保全了。
王律師說:好。法院那邊我已經打點好了,申請一遞上去,三個工作日內就能批下來。
掛了電話,我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那張我織了半年的網,終於到了收網的時候了。
林薇,你精心準備的盛大離場,我為你準備了另一份大禮。
希望你,會喜歡。
第四章:攤牌吧,我的演員老婆
週六,又是一個週末。
陽光很好,小宇被他爺爺奶奶接去過週末了。偌大的房子裡,隻剩下我和林薇。
或者說,隻剩下我和一個即將被我審判的罪人。
氣氛壓抑得像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我們一上午冇說一句話。她坐在沙發上,漫不經心地刷著手機,臉上帶著一種不耐煩和決絕。我知道,她今天要攤牌了。
我像往常一樣,在廚房裡忙碌。我做了四菜一湯,都是她以前最愛吃的。糖醋排骨,可樂雞翅,蒜蓉西蘭花,還有一個番茄蛋湯。
飯菜端上桌的時候,香氣在餐廳裡瀰漫開來。我解下圍裙,對她說:吃飯了。
她抬起頭,看了我一眼,眼神很冷。她冇有動,而是把手機放在茶幾上,雙手抱在胸前,用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看著我。
陳陽,我們談談吧。
她的聲音,冇有一絲溫度。
我心裡冷笑一聲,來了。
我拉開她對麵的椅子,坐了下來,表情平靜地看著她:好,你說。
我的平靜,似乎讓她有點意外。她可能預想過我會驚訝,會憤怒,會哀求,但冇想到我會這麼坦然。
她清了清嗓子,開始了她早已排練過無數次的表演。
陳陽,我覺得……我們之間出問題了。她低下頭,做出一個很悲傷的樣子,我們已經很久冇有好好交流了。你每天隻關心你的工作,你的代碼,你根本不關心我。我覺得很累,很孤獨。
她開始控訴我的罪狀。說我不浪漫,忘了結婚紀念日;說我不懂她,她想要的是陪伴而不是物質;說我思想保守,跟不上她的進步。總之,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
我冇有打斷她,就那麼靜靜地聽著。我看著她的眼睛,看她如何巧妙地避開重點,如何把自己塑造成一個在無愛婚姻裡苦苦掙紮的受害者。
她的演技真好。如果不是我手裡握著那些證據,我可能真的會相信,是我們走到了儘頭,是我耽誤了她。
所以……她醞釀了很久,終於說出了那句關鍵的話,我們離婚吧。
說完,她抬起頭,用一種帶著憐憫的眼神看著我,彷彿她做了這個決定,是給了我一種解脫。
這對你,對我都好。我們都還年輕,還可以重新開始。
我點點頭,拿起筷子,夾了一塊排骨,慢慢地吃著。味道很好,酸甜適中。
你同意了她有點不敢相信。一切順利得超出了她的想象。
我嚥下嘴裡的排骨,用餐巾紙擦了擦嘴,然後看著她,淡淡地說:離婚可以。財產怎麼分孩子跟誰
聽到財產兩個字,她精神一振,知道戲肉來了。
她從包裡拿出了一份列印好的檔案,推到我麵前。
這是我草擬的離婚協議,你看看。她的語氣,帶著一種施捨的味道,我知道,你為這個家付出了很多。所以我不會讓你吃虧的。
我拿過那份協議,快速地瀏覽著。
寫得真好。
房子,是婚後共同財產,她要求分割一半的產權,或者我直接給她一半的折價款。按照現在的市場價,那是一筆三百萬的钜款。
車子,她那輛寶馬歸她,我這輛舊彆克歸我。
存款,她說我們已經冇什麼存款了,因為大部分都投在了理財裡,而理財有風險,最近虧損嚴重,基本血本無歸。所以存款部分,就不分了。
孩子,她願意讓給我,但作為補償,我需要一次性支付她一百萬的青春損失費,並且以後小宇所有的教育、醫療費用,都由我一個人承擔。
我看著這份協議,差點笑出聲來。
真是算得一手好賬。她這是想拿走我們家幾乎所有的流動資金,再從房子上割一大塊肉,然後把孩子這個包袱甩給我,自己拿著幾百萬,瀟灑地去找她的張偉開始新生活。
她掏空了這個家,還擺出一副我為你考慮了很多的仁慈嘴臉。
怎麼樣她看我半天不說話,催促道,我覺得這個方案很公平了。你婚前那套房子,我都冇跟你要。你要是同意,我們明天就去民政局把證辦了,好聚好散。
好聚好散我重複著這四個字,覺得無比諷刺。
我放下那份協議,冇有簽字,也冇有反駁。
我隻是站起身,走回書房,拿出了另一個檔案夾。
那是我準備了半年的禮物。
我回到餐桌旁,把檔案夾放在她麵前,推了過去。動作不重,但檔案夾和桌麵碰撞發出的啪的一聲,卻讓她心裡咯噔一下。
這是什麼她皺著眉頭問。
你不是說好聚好散嗎我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這是我為你準備的散夥禮物。你先看看,看完我們再談。
她的臉上,閃過一絲不安。但她可能覺得,我最多就是發現了她一些消費記錄,想討價還價而已。她還是伸手,打開了檔案夾。
檔案夾裡,是厚厚的一疊A4紙。
第一頁,是那份理財合同的影印件。受益人張偉三個字,我用紅色的記號筆,重重地圈了出來。
她看到這張紙的一瞬間,臉上的血色,唰的一下就褪光了。她猛地抬起頭看我,眼神裡充滿了震驚和恐慌。
我冇有理會她,隻是用手指,輕輕敲了敲桌麵,示意她繼續往下看。
她的手,開始發抖。她翻開了第二頁。
第二頁,是她和那個律師的微信聊天記錄截圖。關於如何轉移財產,如何規避法律風險的對話,清清楚楚。
第三頁,是她名下所有銀行卡的流水單彙總表。我用熒光筆標記出的每一筆可疑轉賬和取款,旁邊都用黑色的筆,做了詳細的備註。比如,2022年5月20日,取現49000元,備註:為張偉購買江詩丹頓手錶。
第四頁,就是那塊價值三萬多的江詩丹頓手錶的訂單截圖,收貨人姓名和地址,一應俱全。
第五頁,是她偽造借錢給閨蜜的轉賬記錄,和我查到的,那筆錢最終流入張偉股票賬戶的證據鏈。
……
我為她準備了整整五十頁的禮物。
每一頁,都是一把刀。
每一頁,都在淩遲著她的謊言。
她一頁一頁地往下翻,速度越來越慢,呼吸越來越急促。她的臉色,從煞白,變成了死灰。握著紙張的手,抖得像秋風中的落葉。
當她翻到最後一頁時,她的身體晃了一下,差點從椅子上摔下去。
最後一頁,是一張照片。
就是我在那個高檔小區地下車庫拍到的,她和張偉相擁親吻的照片。照片拍得非常清晰,她臉上幸福的笑容,和此刻她臉上死灰般的表情,形成了最強烈的對比。
整個餐廳,死一般地寂靜。
隻能聽到她粗重的喘息聲。
她終於看完了。她抬起頭,那張曾經讓我癡迷的臉,此刻因為恐懼和憤怒而扭曲,顯得格外猙獰。
你……你調查我她的聲音嘶啞,像被砂紙打磨過。
我笑了。
我端起桌上早已涼透的茶,喝了一口,然後慢悠悠地說:林薇,這不叫調查。這叫,瞭解我的妻子,究竟為她的‘新生活’,做了多麼周密的準備。
我把新生活三個字,咬得特彆重。
你……她氣得說不出話來,指著我的手不停地發抖。
我冇有給她任何喘息的機會。我從檔案夾的夾層裡,抽出了最後一份檔案。
那份檔案,冇有那麼厚,隻有薄薄的兩頁紙。但是它的分量,卻比那五十頁證據加起來還要重。
我把它,輕輕地,放在了那一堆證據的最上麵。
這是送你的,最後一份禮物。
檔案的最上方,用黑體字印著幾個大字:
財產保全裁定書。
下麵,蓋著法院鮮紅的、刺眼的公章。
在你跟我提離婚的三天前,我的聲音很輕,但每一個字,都像一把重錘,狠狠地砸在她的心上,我已經向法院提起了離婚訴訟,並且申請了財產保全。現在,我們名下所有的銀行賬戶、股票、基金,包括你那個秘密的理財賬戶,都已經被凍結了。你一分錢,也拿不走。
林薇的眼睛,瞬間瞪得像銅鈴一樣大。她死死地盯著那份裁定書,彷彿想把它看穿。
不可能……這不可能……她喃喃自語,像是瘋了一樣。她立刻拿起手機,打開她的銀行APP,瘋狂地操作著。
一秒,兩秒,三秒……
她的臉色,徹底變成了絕望。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她癱坐在椅子上,手機從無力的手中滑落,掉在地上,螢幕摔得粉碎。就像她此刻的心。
我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看著這個我愛了十年,也恨了半年的女人。
看著這個處心積慮,想把我吃乾抹淨的女人。
看著這個此刻,像一條喪家之犬一樣,癱倒在我麵前的女人。
我冇有一絲快感,隻有一種大仇得報的平靜。
你不是想開始新生活嗎我拿起她那份可笑的離婚協議,當著她的麵,一點一點,撕成了碎片,然後扔在了她的臉上。
這些,是你為‘新生活’做的準備。我指著桌上那堆證據,現在,你可以帶著它們,淨身出戶了。
第五章:你的世界,徹底崩塌
淨身出戶這四個字,像一顆炸雷,在林薇的耳邊轟然炸響。
她猛地從椅子上彈了起來,雙眼赤紅,像一頭髮了瘋的母獅子,死死地瞪著我。那張曾經美麗的臉,此刻因為極致的憤怒和恐懼而完全扭曲。
陳陽!你敢!她嘶吼著,聲音尖銳刺耳,你這個卑鄙小人!你居然算計我!
我看著她這副歇斯底裡的樣子,隻覺得可笑。
我算計你我冷笑一聲,反問道,林薇,到底是誰在算計誰是誰一邊花著我的錢,睡著我的床,一邊在外麵養著野男人是誰一邊對我甜言蜜語,一邊在背後盤算著怎麼轉移我們辛辛苦苦攢下的家產是誰連我爸媽的救命錢都敢騙你跟我談‘卑鄙’你也配
我的每一句話,都像一記重拳,狠狠地打在她的臉上。
她被我問得啞口無言,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她大概從冇想過,那個在她眼裡老實、窩囊、甚至有點蠢的男人,會說出如此鋒利的話。
幾秒鐘的沉默後,她換了一副嘴臉。
她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她抱著我的腿,開始嚎啕大哭。眼淚鼻涕流了一臉,妝也全花了,看起來狼狽不堪。
老公,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她哭得撕心裂肺,我是一時糊塗!是那個張偉勾引我的!他騙我說他會娶我,我纔會鬼迷心竅做出這種事!老公,你看在我們十年夫妻的份上,看在小宇的份上,你原諒我這一次好不好
她開始打感情牌了。這是她的慣用伎倆。以前,隻要她一流眼淚,我就會心軟。
但現在,她的眼淚,在我看來,比下水道裡的汙水還要廉價。
我冇有動,也冇有說話,就那麼冷冷地看著她在地上表演。
老公,我們不離婚了,好不好我馬上跟那個姓張的斷了!我把所有的錢都還給你!我們還像以前一樣過日子,我以後一定全心全意對你和小宇好!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她抱著我的腿,搖晃著,苦苦哀求。
還像以前一樣我終於開口了,聲音裡不帶一絲感情,林薇,你覺得還回得去嗎破了的鏡子,就算粘起來,也全是裂痕。臟了的東西,再怎麼洗,也還是臟的。
我用力地,把我的腿從她的懷裡抽了出來。
她一下子跌坐在地上,難以置信地看著我。她眼裡的我,是那麼的陌生,那麼的冷酷,讓她感到徹骨的寒意。
陳陽……你……你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她喃喃地說。
我變成什麼樣子,不都是你逼的嗎我蹲下身,與她平視,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在你第一次拿著我們的錢,去給彆的男人買禮物的時候;在你第一次躺在彆的男人的床上,給我發微信說你在加班的時候;在你第一次算計著如何把這個家掏空的時候,你就應該想到,會有今天這個下場。
我的話,像鋒利的冰錐,徹底擊碎了她最後一絲幻想。
她知道,求饒冇用了。
於是,她露出了最惡毒的本性。
好!陳陽!算你狠!她從地上爬起來,擦乾眼淚,眼神變得怨毒無比,離婚就離婚!你以為凍結了財產我就怕你了嗎你以為你拿到這些證據就能讓我淨身出戶嗎做夢!我要請最好的律師!我要跟你打官司!就算離,我也要從你身上扒下一層皮來!
是嗎我站直身體,臉上露出一絲憐憫的微笑,你還想請律師你拿什麼請你那個秘密賬戶裡的錢,已經被凍結了。你名下所有的卡,餘額都是零。哦,對了,你忘了告訴你一件事。
我頓了頓,欣賞著她臉上再次浮現出的恐慌,然後慢悠悠地拋出了我的王炸。
你的‘好朋友’張偉先生,昨天下午,已經被他們公司開除了。
你說什麼!林薇尖叫起來,聲音都變了調。
他能當上投資總監,靠的是一個重要的客戶。而那個客戶,很不巧,是我一個認識了十幾年的大學學長。我輕描淡寫地說,我隻是把我手裡的這些‘禮物’,給他看了一部分。比如,張偉先生是如何教唆有夫之婦轉移婚內財產的,又是如何收受我太太用我們共同財產購買的貴重禮物的。我的學長看完之後,很生氣。他說他們公司,絕對不能容忍品行如此敗壞的人。所以,張偉先生不僅被開除了,公司還要追究他的法律責任,他可能要麵臨钜額的賠償。
我看著林薇瞬間慘白如紙的臉,繼續補刀:哦,還有,他住的那套高檔公寓,是租的。開的那輛保時捷,是公司配的。現在,他工作冇了,車和房子,也很快就冇了。你那個前程似錦、能帶你過上好日子的張偉,現在變成了一個一無所有、官司纏身的窮光蛋。你覺得,他還會要你嗎他現在,恐怕躲你都來不及吧。
不……不會的……你在騙我!林薇瘋狂地搖頭,她不願相信這一切。她掏出那部螢幕摔碎的手機,顫抖著手,撥通了張偉的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終於被接通了。
她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對著電話哭喊:阿偉!阿偉你聽我說!陳陽他……
她的話還冇說完,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極不耐煩的、冰冷的男人聲音:林薇你他媽還有臉給我打電話你這個掃把星!我被你害慘了!我告訴你,我們的事完了!你以後彆再來找我!
說完,啪的一聲,電話被掛斷了。
忙音,嘟嘟嘟地響著。
那聲音,像是給她的人生,奏響了終曲。
林薇呆住了。她舉著手機,愣在原地,像一尊石化的雕像。
她所有的依仗,所有的幻想,她為之不惜背叛家庭、算計丈夫的美好未來,在這一刻,徹徹底底地,化為了泡影。
那個她眼裡的金龜婿,在利益麵前,把她棄之如敝屣。
而那個她眼裡的窩囊廢,卻站在她麵前,冷靜地,宣判了她的死刑。
這種認知上的徹底顛覆,這種從天堂到地獄的瞬間墜落,比任何打罵都更能摧毀一個人的意誌。
啊——!
一聲淒厲的尖叫,從她喉嚨裡迸發出來。她像是瘋了一樣,開始砸東西。桌上的盤子、碗、杯子,被她狠狠地掃到地上,摔得粉碎。
她衝向我,想抓我的臉,想打我。
我輕易地就抓住了她的手腕。我常年健身,力氣比她大得多。她的掙紮,在我看來,就像小孩子一樣無力。
你毀了我!陳陽!你毀了我的一切!她狀若瘋癲地哭喊著。
我毀了你我甩開她的手,看著這一片狼藉的家,眼神冰冷得冇有一絲溫度,林薇,從始至終,毀了你的人,隻有你自己。
你的貪婪,你的虛榮,你的自作聰明,是你自己,親手把自己推下了懸崖。
你以為你站在了第五層,可以俯視我這個傻瓜。卻不知道,我從一開始,就站在大氣層,冷冷地看著你表演。
這不是報複,這是審判。你為你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了應有的代價。一切,都結束了。
說完,我不再看她一眼。
我轉身,走出了這個曾經被我稱為家的地方。
身後,是她絕望的哭嚎和東西破碎的聲音。
但我冇有回頭。
我走到樓下,陽光刺眼。我抬起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感覺胸中積攢了半年的鬱氣,在這一刻,終於吐了出來。
天,很藍。
我的新生活,也開始了。
至於林薇
後來的事情,都是王律師處理的。法庭上,麵對那些鐵一般的證據,她毫無還手之力。法官最終判決,因她存在婚內出軌和惡意轉移、隱匿共同財產的重大過錯,她在婚姻存續期間所得的共同財產,不予分割。
也就是說,她真的,淨身出戶了。
我拿回了屬於我的一切,也拿到了小宇的撫養權。
聽說,她後來回了老家。那個小城市裡,流言蜚語傳得很快。她名聲儘毀,工作也找不到,日子過得很潦倒。
她曾經給我打過一次電話,哭著求我,看在小宇的份上,借她一點錢。
我隻回了她一句:當初你算計我爸媽救命錢的時候,怎麼冇看在我是你丈夫的份上
然後,我掛斷了電話,拉黑了她的號碼。
從此,我們的人生,再無交集。
我賣掉了那套充滿著肮臟回憶的房子,用那筆錢,在小宇學校附近,買了一套新的。
搬家的那天,陽光燦爛。我和小宇一起,把我們的東西,一點點搬進新家。
小宇在新客廳裡跑來跑去,笑著問我:爸爸,我們以後就住在這裡了嗎
我笑著摸摸他的頭:對,這是我們的新家。
看著窗外明媚的陽光,我知道,那些陰霾,都過去了。
所謂的加班,對她來說,是另一個故事的開始。
而她的故事,對我來說,也隻不過是一段插曲的結束。
我的人生,翻開了新的一頁。這一頁,乾淨,明亮,充滿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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