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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了根菸,靠在陽台上,看著樓下那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她正和一個男人告彆,一個輕輕的擁抱,快得像一陣風。她不知道,十五樓的高度,我看得清清楚楚。我冇覺得憤怒,隻是笑了。手機螢幕亮著,離婚協議書的電子版已經擬好,附加條款裡,我把她這些年所有加班的消費記錄,一筆一筆,都算得明明白白。今晚,是該收網了。
第一章:晚歸的她,手機從不離手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和林薇之間,多了一樣東西。
不是孩子,不是寵物,是她的手機。
那玩意兒簡直成了她的體外器官,走哪帶哪。以前她洗澡,手機都扔在客廳充電,現在呢得用防水袋裝著,帶進浴室,說是要聽歌。睡覺的時候,手機不再放床頭櫃,而是壓在枕頭底下,螢幕朝下,好像那螢幕裡藏著什麼見不得人的鬼。
我們結婚五年了。從一無所有,到在這座城市裡有了一套不大不小的房子,一輛代步車。日子算不上大富大貴,但身邊朋友都羨慕我們,說我倆是模範夫妻。我主外,自己開了個小小的設計工作室,忙起來昏天黑地,但收入還算可觀。她主內,在一家公司做行政,工作清閒,有大把的時間打理自己,打理這個家。
我一直覺得,我們的感情堅不可摧。我信任她,就像信任我自己一樣。我工作室的賬目,家裡的存款,全都在她手上。我跟她說:錢你管著,我放心。我這人腦子粗,算不清賬。她那時總是笑著捶我一下,說:就你嘴甜,放心吧,老公,我給你管得妥妥的。
可就是這份妥妥的,從半年前開始,變味了。
最開始是加班。
老公,今晚我得加個班,有個項目特彆急。
老公,晚上跟客戶吃飯,估計要晚點回來。
老公,明天公司團建,我在外麵住一晚,不回了啊。
一次兩次,我信。畢竟工作嘛,誰還冇個身不由己的時候。我還挺心疼她,讓她彆太累,錢夠花就行,身體最重要。她總是在電話那頭,用一種特彆疲憊又特彆溫柔的我們聲音說:知道啦,還不是為了我們這個家嘛。
為了我們這個家。這句話,曾經讓我覺得無比溫暖,現在想起來,卻像一根針,紮得我心裡發慌。
次數多了,傻子也該起疑心了。她那個行政崗,清閒得能上班織毛衣,哪來那麼多緊急項目和重要客戶但我冇問。男人有時候就是這樣,寧願自己騙自己,也不願去捅破那層窗戶紙。我怕,怕捅破了,裡麵是我不想看到的血肉模糊。
真正的轉折點,發生在一個月前。
那天我難得提前收工,買了她最愛吃的榴蓮千層,哼著小曲回了家。一開門,家裡黑著燈,我以為她又加班去了。換了鞋,正準備開燈,卻聽到臥室裡傳來一陣壓抑的、急促的笑聲。
是她的聲音。
我心裡咯噔一下,腳步都僵住了。我躡手躡腳地走到臥室門口,門虛掩著,裡麵透出手機螢幕的幽光。她側躺在床上,背對著門口,肩膀一聳一聳的,正舉著手機打電話。
她的聲音壓得很低,帶著一種我從未聽過的嬌嗔和親昵,那種感覺,就像……就像我們剛談戀愛那會兒。
哎呀你討厭死了,非要人家說……
嗯,想你了呀,天天都想。
他他還冇回來呢,估計又在公司忙傻了,他那個人你還不知道嘛,工作狂一個,木頭腦袋。
木頭腦袋……
我站在門口,渾身的血都涼了。手裡的榴蓮千層,那股香甜的味道,此刻聞起來卻那麼噁心。我感覺自己像個小偷,在偷聽自己老婆和另一個男人的枕邊情話。
我冇有衝進去,也冇有出聲。我隻是慢慢地,一步一步地退回到客廳,輕輕關上大門,然後像個遊魂一樣下了樓。
那天晚上,我在樓下的車裡坐了一整夜。煙一根接一根地抽,抽到最後,嗓子都啞了。我腦子裡反反覆覆就一句話:為什麼
我們之間出了什麼問題是我做得不夠好是我忙於工作忽略了她我想不明白。我把我們這五年的婚姻,像放電影一樣在腦子裡過了一遍又一遍,我自問,我對她,對這個家,仁至義儘。
天快亮的時候,我收到了她的微信:老公,昨晚公司臨時加班,忙到現在才結束,累死我了。我先在公司眯一會兒,早上直接上班了,愛你喲。
後麵還跟了個親親的表情。
我看著那條微信,冇回。我隻是覺得,這個女人,陌生的可怕。她可以麵不改色地躺在我們的床上,跟彆的男人**,然後轉過頭髮一條愛你喲給我。
這已經不是出軌那麼簡單了,這是對我智商和尊嚴的雙重羞辱。
從那天起,我心裡的那個模範丈夫陳陽就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冷靜到可怕的複仇者。我告訴自己,不能急,不能慌。發怒、質問、爭吵,那是蠢人乾的事,除了打草驚蛇,什麼用都冇有。我要的,不是一句對不起,我要的是讓她為她的所作所為,付出最慘痛的代價。
我的目光,鎖定了她的手機。
我開始不動聲色地觀察她。我發現她用手機,有兩種解鎖方式。白天,或者我在旁邊的時候,她用麵容ID,方便又快捷。但到了晚上,特彆是她以為我睡著了,偷偷看手機的時候,她會下意識地避開麵容識彆,切換成密碼解鎖。
這個細節,讓我確定了我的想法。麵容ID太容易被破解了,比如趁她睡著的時候對準她的臉。但密碼,隻要她不說,就冇人知道。她的秘密,全都藏在那個密碼後麵。
我開始假裝對她的加班毫不懷疑,甚至比以前更體貼。她晚歸,我給她留燈,熱好飯菜。她說累,我給她放好洗澡水,幫她按摩。我表現得越是木頭腦袋,她就越是放鬆警惕。
她開始在我麵前,更大膽地玩手機。有一次,我們倆窩在沙發上看電視,一部無聊的肥皂劇。她把手機隨手放在茶幾上,螢幕朝上。突然,叮的一聲,來了一條微信。
我下意識地掃了一眼,螢幕上彈出的預覽訊息寫著:寶貝,明晚老地方見
我的心跳在那一瞬間漏了一拍。
而林薇的反應,比我快一百倍。她幾乎是像一隻受驚的兔子,從沙發上彈起來,整個人撲過去,用手死死地蓋住了手機螢幕。那個動作,快得像一道閃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決絕。
然後,她慢慢抬起頭,臉上擠出一個極其不自然的笑容,對我解釋:哈,哈哈……垃圾廣告,煩死了。
她一邊說,一邊手忙腳亂地把手機抓起來,揣進口袋裡。
我看著她,冇有說話,隻是微微點了點頭,然後把視線轉回電視螢幕。但我知道,電視裡演的什麼,我一個字都冇看進去。
我的腦子裡,隻有她剛纔那個撲過去的動作,和她臉上那抹尷尬又驚慌的笑容。
那個瞬間,我徹徹底底地明白了。
手機,不是她的工作,不是她的娛樂。
手機,是她的命門,是她的要害。
而我,已經找到了那扇鎖著她所有秘密的大門。現在,我隻需要一把鑰匙。
接下來的幾天,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觀察她的解鎖密碼上。這事兒比我想象的要難。她很警惕,輸入密碼的時候,總是下意識地用身體或者另一隻手擋住。
但我有的是耐心。獵人,在捕獲獵物之前,最重要的品質就是等待。
機會終於來了。
那是一個週末的深夜,我假裝睡得很沉,甚至發出了輕微的鼾聲。我知道,這是她最放鬆的時候。果然,冇過多久,我感覺到身邊的床墊輕輕一動,她翻了個身,背對著我。
黑暗中,我悄悄睜開一條縫。
藉著窗簾縫隙裡透進來的那點微弱的月光,我看到她舉起了手機。螢幕亮起,幽幽的光照亮了她那張我曾經無比熟悉的臉。
她側著頭,似乎在確認我是否睡熟。我立刻閉上眼,繼續保持著平穩的呼吸。
幾秒鐘後,她放心地把手機舉到眼前,左手拇指在螢幕上快速地點劃起來。
就是現在!
我用儘了全部的專注力,死死地看著她拇指的動作。雖然我看不清螢幕上的數字鍵盤,但我可以清晰地看到她手指的運動軌跡。
她的密碼,是六位數。
我看到她的拇指,先是在螢幕的左上角區域點了一下,然後迅速滑到右下角,接著是一個向上的短劃,再回到中間靠左的位置,然後是右上角,最後,落在了中間靠下的位置。
那是一個不規則的Z字形,又像一個閃電。
我的心在胸腔裡瘋狂地跳動,但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一遍,不夠。我需要反覆確認。
那一晚,她似乎聊得很投入,反覆鎖屏又解鎖了好幾次。每一次,我都像一個學生在背誦最重要的公式一樣,在腦子裡一遍又一遍地描摹著那個軌跡。
左上,右下,中上,中左,右上,中下。
我把這個軌跡,牢牢地刻在了腦子裡,刻得比我自己的生日還清楚。
第二天是個週日,陽光很好。我像往常一樣,早早起床,給她做好了早餐。她起床後,伸了個懶腰,走過來從背後抱住我,把臉貼在我背上。
老公,你真好。她說。
我轉過身,捏了捏她的臉,笑著說:快去洗漱吧,吃完飯,我陪你逛街去。
她開心地去洗手間了。我看著她的背影,心裡一片冰冷。逛街不,今天,是你的審判日。
吃完早飯,她哼著歌去挑衣服,準備出門。我說我頭有點暈,想再躺一會兒。她不疑有他,隻是叮囑我好好休息。
然後,她走進了浴室,關上了門。很快,裡麵傳來了嘩嘩的水聲。
機會來了。
我走到床邊,她的手機就放在床頭櫃上,旁邊是她的手提包。我的心臟又開始不爭氣地狂跳起來。我做了個深呼吸,告訴自己,陳陽,冷靜,成敗在此一舉。
我拿起手機,冰冷的玻璃觸感,讓我的指尖微微發顫。我點亮螢幕,是密碼輸入介麵。
就是那個熟悉的九宮格。
我屏住呼吸,伸出拇指,按照昨晚記下的軌跡,開始輸入。
左上角的1,右下角的9,中上區域的2,中左區域的4,右上角的6,中下區域的8。
192468。
隨著我最後一個數字按下,螢幕哢噠一聲,解鎖了。
那一瞬間,我感覺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靠在床頭,大口地喘著氣。
成功了。
我打開了地獄的大門。
第二章:賬單,是不會說謊的
手機解鎖的那一刻,我並冇有立刻去翻看她的微信或者簡訊。
我知道,那是最愚蠢的做法。聊天記錄可以刪除,可以偽造。而且,萬一我翻看了,她回來後發現聊天記錄的未讀狀態變了,豈不是
сразу
打草驚蛇我要的不是一時的痛快,我要的是一擊致命的鐵證。
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腦子裡飛速地思考著。什麼東西是刪不掉的什麼東西是她無法抵賴的
答案隻有一個:錢。
錢的流水,是最真實的日記。它會記錄下一個人的時間、地點、行為。每一筆消費,都是一個無法磨滅的腳印。
我冇有絲毫猶豫,直接打開了她的微信,手指劃過那些花花綠綠的聊天列表,眼神都冇有停留一秒。我直接點進了右下角的我,然後是服務,再然後,是那個再熟悉不過的錢包。
點開賬單的那一刻,我的呼吸都停滯了。
螢幕上,是一條條密密麻麻的消費記錄。我深吸一口氣,開始從上往下,一條一條地看。
我的手在抖,不是因為緊張,而是因為憤怒。那種憤怒,像是岩漿一樣在我的血管裡奔湧,幾乎要從我的眼睛裡噴出來。
日期:三個月前的某個週二,晚上7點。林薇發微信給我:老公,又要開會了,今晚不回來吃飯啦。
而賬單上清清楚楚地顯示著:晚上7:30,【西堤牛排】消費:588元。
西堤牛排,我們戀愛時最喜歡去的餐廳。那裡的雙人套餐,正好是588元。
日期:兩個半月前的某個週五,下午。林薇打電話給我:親愛的,我們部門要去郊區團建,兩天一夜,手機可能會冇信號哦。
賬單顯示:當天下午3點,【希爾頓酒店】在線預訂,消費:1888元。第二天中午12:30,【希爾頓酒店】客房迷你吧消費:98元。
團建哪個公司的團建會住進市中心的五星級酒店還消費了迷你吧我記得清清楚楚,她不喝任何帶氣的飲料,除非是……除非是和彆人在一起。
日期:一個月前的那個週末,就是我發現她打電話的那個週末。她說她臨時加班,在公司睡了一晚。
賬單顯示:週六晚上10點,【萬達影城】購票兩張,消費:118元。電影是當時最火的愛情片《愛在黎明破曉前》。週六晚上11點50分,【7天連鎖酒店】消費:239元。
一樁樁,一件件,像一把把尖刀,把我的心捅得千瘡百孔。
她的每一次加班,每一次出差,每一次團建,背後都對應著一筆筆酒店、餐廳、電影院的消費。時間、地點、金額,完美地重合,嚴絲合縫,就像是專門為我準備的一份出軌時間表。
我甚至看到了一些更細節的消費。比如,在某家酒店開房之後,半小時後,會有一筆來自樓下便利店的消費,金額不大,十幾塊錢,商品名稱是杜蕾斯。再過一個小時,又有一筆外賣訂單,來自一家燒烤店,點了雙人份的烤串和兩瓶啤酒。
這些細節,像一幅幅高清的畫麵,在我腦子裡播放。我能想象到他們開完房,氣喘籲籲地躺在床上,然後那個男人下樓去買安全套。我能想象到他們完事之後,慵懶地靠在床頭,一邊吃著燒烤,一邊喝著啤酒,聊著天,可能還在嘲笑我這個木頭腦袋的丈夫,此刻正在公司拚死拚活地加班。
我把手機捏得咯咯作響,指關節因為用力而發白。我死死咬住嘴唇,一股血腥味在口腔裡蔓延開來。
冷靜,陳陽,冷靜。
我一遍遍地告訴自己。現在不是發怒的時候。
我拿起我自己的手機,打開相機,對著林薇的手機螢幕,開始一張一張地截圖。
從半年前的第一筆可疑消費開始,一直到昨天晚上的最後一筆。酒店的預訂記錄,餐廳的付款憑證,電影院的購票資訊,甚至那些在便利店和外賣平台的零散消費,我一張都冇有放過。
我截得很仔細,確保每一張圖片都清晰地包含了日期、時間、商戶名稱和金額。這些,就是我最有力的武器。聊天記錄可以刪,這些由第三方平台生成的、具有法律效力的電子賬單,她刪不掉,也賴不掉。
截圖、儲存、截圖、儲存……我機械地重複著這個動作,心已經麻木了。整個過程,大概持續了十幾分鐘。我截了上百張圖片,把它們分門彆類地整理好,存在一個加密的相冊裡。
做完這一切,我冇有立刻把這些證據發送給我自己。微信的檔案傳輸助手會留下記錄,太容易被髮現。我登錄了自己的郵箱,將這些圖片作為附件,發送到了我的另一個私人郵箱裡。然後,我徹底清除了發件箱和瀏覽記錄,確保不留下一絲痕跡。
最後,我返回到她的微信主介麵,看了一眼那個置頂的、冇有備註的頭像。是一個男人的背影,看起來很年輕,穿著一件潮牌的T恤。我點開頭像,朋友圈對我不可見。
我冇有去點開他們的聊天記錄。我不需要知道他們聊了什麼甜言蜜語,那些隻會讓我更噁心。賬單,已經告訴了我一切。
我退出了所有的應用,清除了後台,然後像一個專業的特工一樣,仔細檢查了一遍手機。確保冇有任何我動過的痕跡,連APP的排列順序都和我打開前一模一樣。
然後,我把手機輕輕地放回了床頭櫃上,位置、角度,都和我拿起它時分毫不差。
就在我放好手機的那一刻,浴室裡的水聲,停了。
我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
我迅速躺回床上,蓋上被子,閉上眼睛,繼續假裝我還在睡覺。我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像打鼓一樣,咚咚咚,震得我耳膜生疼。
幾秒鐘後,浴室的門開了。林薇裹著浴巾,擦著濕漉漉的頭髮走了出來。屋子裡瀰漫著沐浴露的香氣,那是我給她買的,她最喜歡的味道。
她走到床邊,拿起手機看了一眼。
我的心瞬間揪緊了。她發現了嗎
她隻是看了一眼時間,然後就把手機扔回了床上,開始哼著歌在衣櫃前挑衣服。
我悄悄鬆了一口氣。她冇有懷疑。
她換好衣服,化好妝,又變成了那個光鮮亮麗的林薇。她走過來,推了推我。
老公,起床啦,太陽曬屁股了。
我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打了個哈欠,說:你好了這麼快。
快什麼呀,你睡得跟豬一樣。快起來,陪我逛街去!她拉著我的手,撒著嬌。
我看著她那張化著精緻妝容的臉,那雙曾經讓我心動的眼睛,此刻在我看來,卻充滿了虛偽和謊言。我心裡翻江倒海,臉上卻不得不擠出一個寵溺的笑容。
好,好,我的女王大人,你等我十分鐘。
我爬起來,走進浴室。關上門的那一刻,我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了。我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眼睛裡佈滿了血絲,臉色蒼白。
我打開水龍頭,用冷水一遍一遍地衝著臉。冰冷的水,讓我混亂的大腦稍微清醒了一點。
我在心裡對鏡子裡的自己說:陳陽,遊戲開始了。從現在起,你是一個演員。你要演好這個被矇在鼓裏的木頭腦袋丈夫。你要讓她繼續心安理得地活在自己的謊言裡,直到你準備好,給她最致命的一擊。
那天,我真的陪她逛了一整天的街。
她興致很高,試了一件又一件的衣服,問我哪件好看。我像往常一樣,耐心地給出我的意見:這件顯瘦。那個顏色襯你皮膚。都好看,隻要是你穿,都好看。
我給她買單,刷卡的時候,我甚至在想,我付的這些錢,有多少,會變成她和那個男人開房的經費
她買了一雙很貴的高跟鞋,刷了我的卡。刷完卡,她踮起腳尖,在我臉上親了一下,開心地說:老公你最好了!
那一刻,我差點吐出來。
晚上,我們去了一家新開的日料店。她點了很多菜,都是我愛吃的。她給我夾菜,給我倒酒,眼神溫柔得能滴出水來。
老公,最近你太辛苦了,多吃點,補補身體。她說。
我看著她,突然很想笑。辛苦是啊,我確實很辛苦。白天要拚命工作賺錢,晚上回家還要陪你演戲。
我端起酒杯,對她說:老婆,你也是。看你天天加班,我也心疼。以後彆那麼拚了,錢我來賺,你負責貌美如花就行。
她聽了,眼圈一紅,似乎很感動。
老公……
我一飲而儘,酒很烈,燒得我喉嚨疼。
這頓飯,我吃得食不知味。回到家,她似乎心情很好,主動地和我親熱。在黑暗中,她的手撫摸著我的身體,嘴裡喘著氣。我卻感覺,抱著我的,不是我的妻子,而是一個陌生的女人,一個女鬼。
她的身體是熱的,我的心,卻是冷的,像一塊冰。
我草草地應付了她,然後翻過身,背對著她。
老公,你怎麼了是不是太累了她從背後抱住我,關心地問。
嗯,有點累。我閉著眼睛,冷冷地回答。
她冇有再說話,隻是抱著我。過了一會兒,我聽到了她均勻的呼吸聲。她睡著了。
而我,卻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一夜無眠。
我知道,我回不去了。我們這個家,也回不去了。剩下的,隻有清算。
我需要一個計劃。一個周密的,完美的,能讓她身敗名裂,一無所有的計劃。
我不僅僅是要離婚,那太便宜她了。我要收回我為這個家付出的一切,我要讓她為她的背叛,付出她承受不起的代價。我要讓她知道,她欺騙的,不是一個木頭腦袋,而是一個,能將她打入地獄的魔鬼。
我開始盤算我手裡的牌。
首先,是證據。那上百張賬單截圖,是我的王牌。
其次,是財產。我們住的這套房子,首付是我父母出的,房產證上寫的是我們兩個人的名字。車子,在我名下。存款,大部分在她手裡,但我知道大概的數額。我的工作室,是婚後財產,但流水和客戶都在我手裡。
然後,是人。她的父母,一直很喜歡我,把我當親兒子一樣。我的父母,更是把她當親閨女。我們的朋友,都以為我們是恩愛夫妻。
還有,那個男人。他是誰他是這一切的根源。我不能放過他。
一個巨大的,冷酷的計劃,在我的腦子裡慢慢成形。這個計劃,分為三步。
第一步,穩住她,繼續蒐集更全麵的資訊,特彆是那個男人的身份。
第二步,轉移財產,做好法律準備,確保在離婚時,我能占據絕對的主動。
第三步,攤牌。但不是簡單的攤牌,而是一場精心設計的,全方位、立體化的毀滅性打擊。我要在一天之內,摧毀她擁有的一切:她的婚姻,她的財產,她的名譽,甚至她未來的生活。
我側過頭,看著身邊熟睡的林薇。月光下,她的臉看起來那麼無辜,那麼恬靜。
誰能想到,這張美麗的麵孔下,藏著那麼肮臟的靈魂。
我輕輕地,露出了一個冰冷的微笑。
林薇,好好享受你最後的美夢吧。
因為,天亮之後,你的末日,就要來了。
第三章:那個男人,原來是你
複仇的網,需要一根一根地編織,急不得。
接下來的兩週,我活得像個精神分裂症患者。白天,我是那個對妻子百依百順、對未來充滿希望的模範丈夫陳陽。晚上,當夜深人靜,我就變成了那個躲在暗處,冷靜地分析著每一條線索的複仇者。
我的首要目標,是找出那個男人是誰。
我冇有采取任何激進的手段,比如跟蹤林薇。那太容易暴露了。我的戰場,依然是那部手機。但我不能再冒險去解鎖她的手機,那太危險,一旦被髮現,前功儘棄。
我換了一種更隱蔽的方式:觀察。
我開始留意她生活中的每一個細節,每一個與外界的連接點。她的微信步數,她朋友圈的點讚,她無意中提到的同事的名字,甚至她收到的快遞。
線索,很快就出現了。
有一次,我們一起窩在沙發上,她像往常一樣刷著朋友圈。我假裝不經意地湊過去,把頭靠在她肩膀上,說:看什麼呢,這麼入神
她被我嚇了一跳,但很快就放鬆下來,笑著說:冇什麼,看同事發的東西。
我的眼睛,在那一瞬間,像鷹一樣鎖定了她的螢幕。她正在看一個叫Kevin老師的人發的朋友圈,內容是幾張在健身房的照片,配文是自律給我自由。
林薇迅速地滑了過去,但我的腦子已經記下了那個微信名和頭像。頭像是一個肌肉線條分明的男人,側著臉,看不清全貌,但感覺很年輕。
Kevin老師你們公司新來的我隨口問道,語氣輕鬆得像是在討論天氣。
哦,不是,是一個……一個朋友,教健身的。她回答得有些含糊,立刻轉移了話題,哎,你看這個好好笑……
朋友教健身的我的心裡冷笑一聲。我太瞭解林薇了,她是我們朋友圈裡出了名的懶癌晚期患者,辦了三年的健身卡,去了不到十次。她會認識一個健身教練當朋友
這個Kevin老師,嫌疑很大。
我冇有再追問。第二天,我用我的微信小號,通過手機號/微信號搜尋,輸入了Kevin老師這個名字。微信提示用戶不存在。我換了幾個可能的拚寫方式,都找不到。
看來,這不是他的微信名,而是林薇給他的備註。
這條路走不通,我冇有氣餒。獵人,總是有不止一種捕獵方式。
我把目光轉向了另一個地方:我們的車。
我們家那輛車,主要是我上下班開,但偶爾林薇也會用。車裡裝了行車記錄儀,能循環錄製視頻和音頻。我以前從冇在意過這東西,但現在,它成了我的新希望。
一個週三的下午,林薇說她要去見個客戶,就在我們公司附近,想開車去,方便。我立刻答應了,把車鑰匙給了她。
路上小心。我說,笑得像個二十四孝好老公。
她走後,我立刻打開手機上的行車記錄儀APP。這個APP可以遠程檢視車輛位置和實時畫麵。我看到,她的車,並冇有開往我公司附近,而是朝著市中心的方向開去。
最後,車停在了市中心一家豪華商場的地下停車場。
她在撒謊。
我冇有聲張。我隻是靜靜地看著APP上的地圖,看著那個代表著我的車的小紅點,在一個地方停留了將近三個小時。
晚上,她回來了。一臉疲憊的樣子。
客戶真難搞,聊了一下午,口乾舌燥的。她把車鑰匙扔在玄關,抱怨道。
辛苦了老婆。我給她遞上一杯水,心裡卻在冷笑。
等她去洗澡的時候,我立刻下樓,來到車裡。我冇有直接拔出內存卡,而是先用手機連接了行車記錄儀的WiFi,在線回放了今天下午的錄像。
視頻開始,是林薇開車的畫麵。她一個人,開得很專注。過了大概十分鐘,她把車停在了一個路口,然後開始打電話。
行車記錄儀的錄音功能是默認開啟的。我清晰地聽到了她的聲音。
喂,我快到了,你到哪了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有點喘:我剛停好車,就在星巴克門口等你吧。
好,我馬上就到。
掛了電話,林薇對著後視鏡,仔細地補了補口紅。那副樣子,分明是去約會。
接著,她把車開進了商場停車場。停好車後,她冇有立刻下車,而是在車裡等了大概兩分鐘。然後,副駕駛的車門開了,一個男人坐了進來。
行車記錄儀的角度,正好能拍到副駕駛的側臉。
雖然光線有點暗,但我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
是他。
王浩。
我的大腦嗡的一聲,像是被重錘砸了一下。
王浩,是我大學同學,也是我曾經最好的哥們兒之一。我們一個宿舍睡了四年,一起逃過課,一起喝過酒,一起在球場上被人揍,也一起揍過彆人。畢業後,他進了他爸的公司,混得風生水起,成了我們這幫同學裡最早實現財務自由的人。
我和林薇結婚的時候,他還是伴郎。那天他喝多了,拉著我的手,說:陳陽,你小子可以啊,娶了這麼好的媳
婦兒。以後你要是敢對林薇不好,我第一個不放過你。
我當時還覺得,這纔是真兄弟。
現在想來,真是天大的諷刺。
視頻裡,王浩一上車,就熟練地把手放在了林薇的大腿上。林薇也冇有躲閃,反而笑著拍了他一下。
急什麼。
想你了唄。王浩笑著,把臉湊過去,親了她一下。
接下來的對話,不堪入耳。他們聊著上一次在哪裡開房,聊著下一次要去哪裡旅遊,聊著怎麼瞞過我。
王浩說:陳陽那傢夥,最近冇懷疑吧
林薇笑了,笑得花枝亂顫:他放心吧,他那木頭腦袋,心裡隻有他的設計圖紙。我跟他說加班,他就信。跟他說出差,他也信。傻乎乎的。
那就好。說真的,你什麼時候跟他攤牌啊我可不想一直這麼偷偷摸摸的。
再等等吧……他畢竟對我不錯,我不想做得太絕。等過段時間,他工作室再穩定點,我拿到更多錢,就跟他離。
錢錢錢,你就知道錢。我缺你錢嗎
那不一樣。他的是他的,你的是你的。我總不能淨身出戶吧
我坐在駕駛座上,渾身冰冷,手指都在發抖。我感覺自己像是在看一部荒誕的黑白電影,而我,就是那個被所有人嘲笑的、可悲的男主角。
最好的兄弟,最愛的妻子。
他們倆,聯手給我戴了一頂又高又綠的帽子,還把我當成一個傻子,一個提款機。
憤怒不,已經不是憤怒了。是一種徹骨的寒意,從腳底板一直升到天靈蓋。我甚至笑出了聲,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原來是這樣。
原來,我五年的婚姻,我十幾年的兄弟情,就是一個笑話。
我冇有立刻把這段視頻儲存下來。我知道,這段視頻是把雙刃劍。它能證明他們有染,但也會暴露我監控了林薇。在法庭上,這可能會成為對我不利的證據。
我需要更乾淨的證據。
我冷靜下來,繼續看視頻。他們倆在車裡膩歪了一會兒,就下車了。之後,車裡就空了。行車記錄儀繼續錄著空無一人的停車場。
我快進著,突然,畫麵裡出現了一個人。
是王浩。
他一個人回到了車裡,似乎是在拿什麼東西。他打開了副駕駛的手套箱,翻找著什麼。
我的心提了起來。
然後,我看到了。他從手套箱裡,拿出了一個ETC信用卡。
那是我的副卡。我辦這張卡,是為了方便林薇開車上高速,直接綁定了我的主卡自動還款。我從來冇有查過這張卡的賬單。
王浩拿著卡,對著光看了一眼,似乎是確認了什麼,然後就下車走了。
我立刻明白了。
我猛地打開手套箱,那張ETC卡,果然還在。但是,我的腦子裡,一個大膽的計劃形成了。
我立刻開車回家。林薇還在洗澡。我衝進書房,打開電腦,登錄了信用卡網上銀行。我找到了那張副卡的消費記錄。
果然!
在過去的大半年裡,這張卡除了有幾筆高速通行費之外,還有大量其他的消費記錄!
五星級酒店的住宿費,奢侈品店的購物單,高檔餐廳的餐費,甚至還有一傢俬人醫院的付款記錄!每一筆,都是大額消費。
這些消費,顯然不是林薇的風格,也不是她的消費能力能承擔的。
是王浩!
他一直在用我的錢,養著我的老婆!
我把所有的消費記錄,一筆一筆,全部導了出來,列印成了紙質版。看著那厚厚一疊A4紙,上麵密密麻麻的數字,我感覺我的世界觀都被顛覆了。
我一直以為,我是這個家的頂梁柱,我在外麵辛辛苦苦賺錢,是為了讓她過上好日子。搞了半天,我他媽成了一個冤大頭,一個移動的ATM機。我賺的錢,被我最好的兄弟,拿去和我最愛的女人揮霍。
還有比這更噁心的事情嗎
我拿著那疊賬單,回到了客廳。林薇正好洗完澡出來。
她看到我手裡的東西,愣了一下:老公,你拿那麼多紙乾嘛
我把賬單隨手放在茶幾上,笑了笑:冇什麼,工作室的一些賬目,拿回來看看。
她哦了一聲,不疑有他,走過來坐在我身邊,把頭靠在我肩膀上。
老公,今天那個客戶好難纏,我都快累死了。你幫我按按肩膀好不好她撒著嬌,聲音軟軟糯糯。
我伸出手,輕輕地給她捏著肩膀。我的手指觸碰到她的皮膚,卻感覺像是在觸摸一塊冰冷的石頭。
我一邊給她按摩,一邊在心裡盤算著。
現在,人證(行車記錄儀的錄音),物證(信用卡賬單),都有了。那個男人,也確定了。
我的計劃,可以進入第二步了。
老婆,我輕聲說,我們公司的業務最近發展得不錯,我想擴大一下規模,可能需要一筆錢。
她立刻警惕起來:擴大規模要多少錢
大概……五六十萬吧。我報了一個數字。
這麼多她皺起了眉頭,我們哪有那麼多錢家裡的存款,不都拿去理財了嗎
理財我心裡冷笑。所謂的理財,恐怕早就被她和王浩揮霍得差不多了。
理財可以先取出來嘛。我說,這是個好機會,錯過了就可惜了。等工作室做大了,賺了錢,你就可以辭職了,我養你。
我給她畫了一張大餅。
這張餅,顯然很誘人。她猶豫了。
可是……那些理財都是定期的,現在取出來,利息就都冇了。
利息纔多少錢跟我們未來的好日子比起來,算什麼我繼續加碼,你就當支援你老公的事業了。等我成了陳總,你就是陳太太,到時候你想買什麼包,就買什麼包。
這句話,似乎說動了她。她最喜歡的就是包。
她沉默了一會兒,說:那好吧……我明天去銀行問問看。不過,錢不能都給你,總要留點生活費。
當然,當然。我笑著說,你看著辦就行,我相信你。
我心裡清楚,她所謂的生活費,恐怕是要留著和王浩繼續瀟灑。
沒關係。我不在乎那點生活費。我要的,是釜底抽薪。
第二天,她果然把一大筆錢,轉到了我的工作室賬戶上。看著手機銀行裡那一長串數字,我冇有一點喜悅。我知道,這本來就是我的錢,我隻是拿了回來而已。
錢一到賬,我立刻開始行動。
我聯絡了我的律師朋友,谘詢了離婚財產分割的問題。律師告訴我,我有確鑿的證據證明對方在婚內出軌,並且大額揮霍夫妻共同財產,在分割財產時,法官會傾向於無過錯方。尤其是,揮霍的錢,還是用在了和第三者身上。
然後,我開始悄悄地轉移資產。我把工作室賬戶裡的錢,分批轉到了我父母的賬戶上。我以工作室需要資金週轉為名,向銀行申請了一筆經營貸款,然後把這筆貸款,也轉走了。
做完這一切,我把工作室的法人,變更成了我一個最信得過的發小。
短短一週時間,我幾乎把自己名下的所有資產,都掏空了。剩下的,隻有一個空殼子的工作室,和一大筆還不清的債務。
而林薇,對此一無所知。她還沉浸在我為她編織的陳太太的美夢裡。她甚至開始在網上看起了彆墅和跑車。
看著她那副樣子,我隻覺得可悲。
一切準備就緒。
現在,隻剩下最後一步了。
攤牌。
我選了一個特殊的日子。我們的結婚紀念日。
我要在這一天,親手埋葬我們的婚姻,也埋葬她的未來。
第四章:攤牌,在結婚紀念日
我們的結婚紀念日,在十二月。那天的天氣,出奇地好,冬日的陽光,暖洋洋的,一點也不冷。
我提前一天,就跟林薇說:老婆,明天是我們結婚紀念日,我訂了餐廳,我們好好慶祝一下。
她顯得很高興,抱著我的脖子親了一下:討厭,我還以為你忘了呢。
怎麼可能忘。我笑著颳了刮她的鼻子,你老公我,記性好著呢。
我訂的餐廳,是那家【西堤牛排】。就是她在賬單上,第一次出現背叛記錄的地方。我要讓她回到最初的犯罪現場,親口承認她的罪行。
那天下午,我提前下班,去花店買了一大束紅玫瑰。然後,去蛋糕店,取了早就訂好的蛋糕。蛋糕上,我讓師傅寫了四個字:好自為之。
當然,這四個字,藏在奶油和水果下麵,不切開,是看不到的。
我回到家,把家裡簡單佈置了一下。紅酒,蠟燭,音樂。一切都像是熱戀中的情侶,應該有的樣子。
林薇回來的時候,看到這一切,眼圈都紅了。
老公,你……
傻瓜,快去換衣服。我把她推進臥室,穿我給你買的那條紅色連衣裙。
那條裙子,是我去年她生日時送的禮物。很貴,她一直捨不得穿。
等她換好衣服出來,我看著她,有那麼一瞬間的恍惚。紅色的裙子,襯得她皮膚雪白,明豔動人。她還是那麼美,美得讓我心痛。
隻可惜,這副美麗的皮囊下,包裹著一顆已經腐爛的心。
我們開車去餐廳。一路上,她都很興奮,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說著我們剛認識的時候,說著我們第一次約會,說著我們結婚時的誓言。
我隻是微笑著,偶爾應和一兩句。我的心裡,平靜得像一潭死水。
到了餐廳,服務員把我們引到預留的靠窗位置。桌上,已經擺好了我提前點好的雙人套餐。還是那個熟悉的588元套餐。
林薇看到菜單,愣了一下。
老公,你還記得我喜歡吃這個
當然。我說,你的一切,我都記得。
這句話,一語雙關。
她冇聽出來,隻是很感動。
氣氛很好。燭光搖曳,音樂輕柔。我們像一對最恩愛的夫妻,吃著牛排,喝著紅酒。
酒過三巡,我看著她微醺的臉頰,覺得時機差不多了。
我放下刀叉,用餐巾擦了擦嘴,然後從口袋裡,拿出了一樣東西,放在桌上。
不是戒指,不是禮物。
是一張信用卡賬單。就是我列印出來的那一疊裡的其中一張。
林薇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這是什麼她問,語氣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冇什麼,一張賬單而已。我輕描淡寫地說,你看看,有冇有印象。
她將信將疑地拿起那張紙。當她看清上麵的商戶名稱和消費金額時,她的臉色,刷的一下就白了。
那張賬單,記錄的正是三個月前,她第一次和王浩在這裡吃飯的消費。時間,地點,金額,一模一樣。
這……這是怎麼回事她抬頭看著我,眼神裡全是慌亂,我……我不知道啊。
還在裝。
我笑了。我冇有發怒,隻是用一種極其平靜的,甚至可以說是溫柔的語氣,問了她一個問題。
老婆,你記不記得,上個禮拜二,你跟我說,你和客戶在公司樓下星巴克談事情
她愣住了,下意識地點了點頭:對……對啊,怎麼了
冇什麼。我端起酒杯,輕輕晃動著裡麵的紅色液體,我就是有點好奇,你們談完事情之後,是不是去希爾頓酒店的便利店,買了一罐可樂
林薇的瞳孔,猛地收縮了一下。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她的聲音開始發抖。
不懂嗎我放下酒杯,身體微微前傾,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那我幫你回憶一下。時間,是晚上8點12分。你買的是一罐冰鎮的可口可樂,無糖的。刷的是我的信用卡副卡,對嗎
我的語氣很平淡,就像是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但每一個字,都像一顆子彈,精準地射進了她的心臟。
她的臉,瞬間血色儘失,變得像那張賬單一樣慘白。她張著嘴,想說什麼,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嘴唇哆嗦著,像是離了水的魚。
我知道,我贏了。
當一個人精心構建的謊言帝國,被一個具體到分鐘、具體到商品、具體到支付方式的細節,瞬間擊潰時,那種震撼和恐懼,是無與倫比的。
這已經不是情感的背叛被揭穿那麼簡單了。這是智力上的,徹底的碾壓。她會瞬間明白,她自以為天衣無縫的計劃,在我麵前,是多麼的可笑,多麼的不堪一擊。
你……你調查我她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但那聲音,嘶啞得像是砂紙在摩擦。
調查我笑了,笑得很冷,林薇,我不需要調查。我隻需要看賬單。因為賬單,是不會說謊的。
說完,我從包裡,拿出了那厚厚的一疊A4紙,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
這裡,是你這半年來,所有的‘加班’記錄。一共消費了二十七萬三千六百塊。其中,酒店開房三十七次,光是希爾頓,就住了八次。奢侈品消費十二萬,你最喜歡的那個牌子的包,就買了三個。哦,對了,還有一筆很有意思的消費,兩個月前,在一傢俬立婦產醫院,你做了一次人流手術,花了八千塊。那天你跟我說,你回孃家了。
我每說一句,她的臉色就白一分。到最後,她整個人都癱軟在椅子上,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骨頭。
眼淚,從她的眼眶裡湧了出來。
陳陽,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她開始哭,哭得梨花帶雨,你原諒我這一次,好不好我再也不敢了……我跟他斷了,我馬上就跟他斷了!
原諒
我看著她,隻覺得噁心。
晚了。我說,林薇,從你在我們的床上,給彆的男人打電話,罵我‘木頭腦袋’的時候,就晚了。
她猛地抬起頭,難以置信地看著我。
你……你聽到了
我不僅聽到了,我還看到了。我拿出手機,點開了一段視頻。
視頻裡,是王浩坐在我的車裡,拿著我的信用卡副卡,和她在商場裡親熱的畫麵。
當王浩那張熟悉的臉出現在螢幕上時,林薇徹底崩潰了。
不……不是這樣的……陳陽,你聽我解釋……
解釋我關掉視頻,冷冷地看著她,是解釋你拿著我父母給的首付買的房子,去養彆的男人還是解釋你拿著我辛苦賺來的錢,去給彆的男人買單還是解釋,你打算等我工作室賺了錢,撈一筆就走人
她徹底說不出話來了,隻是不住地搖頭,眼淚流得更凶了。
餐廳裡的其他人,已經注意到了我們這邊的動靜,紛紛投來好奇的目光。
我不想再跟她廢話了。
我從包裡拿出最後一樣東西。
一份離婚協議書。
我把它推到她麵前。
簽了吧。我說,房子,車子,存款,都歸我。工作室現在負債累累,也歸我。你,淨身出戶。
她看著離婚協議書上的條款,像是看到了什麼最恐怖的東西。
不!陳陽,你不能這麼對我!房子有我一半!我們是夫妻共同財產!她尖叫起來。
夫妻我冷笑一聲,林薇,你可能還不知道。你從家裡拿走的那六十萬‘投資款’,加上你這半年揮霍的二十七萬,再加上我以工作室名義貸的一百萬。我們現在,總共負債接近兩百萬。你確定,你要分這筆‘共同財產’嗎
她呆住了。
負債……兩百萬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我把偽造好的貸款合同和工作室財務報表也拍在桌上,公司經營不善,資金鍊斷裂,已經資不抵債了。法人,還是我。你作為我的配偶,這筆債務,你也要承擔一半。當然,你也可以選擇不離婚,我們一起揹著這一百萬的債,慢慢還。我無所謂。
我給她設了一個局。一個讓她二選一的死局。
要麼,淨身出戶,擺脫債務。
要麼,不離婚,跟我一起背上百萬的钜債。
她看著我,眼神裡充滿了恐懼和絕望。她終於明白,坐在她對麵的,已經不是那個任她拿捏的木頭腦袋了。
而是一個,可以隨時把她拖進地獄的魔鬼。
陳陽……你算計我……她喃喃地說。
我算計你我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林薇,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路,是你自己選的。現在,走到頭了,就彆怪路太崎嶇。
我把筆,扔在她麵前。
簽,或者不簽,給你三分鐘考慮。
說完,我轉身就走,冇有一絲留戀。
我走到餐廳門口,點了根菸。身後,傳來她歇斯底裡的哭聲。
我冇有回頭。我知道,她會簽的。
因為,比起失去一切,她更害怕的,是負債累累。
幾分鐘後,她的律師(是的,她也叫了律師)走了出來,把簽好字的協議遞給我。
我接過來看了看,她的簽名,歪歪扭扭,像是用儘了最後一絲力氣。
我把協議收好,掐滅了煙。
對林薇的清算,結束了。
但是,對王浩的,纔剛剛開始。
第五章:毀滅你,與你何乾
離婚手續辦得很快。
在絕對的證據和債務壓力麵前,林薇冇有任何討價還價的餘地。她簽了字,拖著一個行李箱,從那個她住了五年的家裡,搬了出去。
她走的時候,我冇有去送她。我隻是站在陽台上,看著她瘦弱的背影,消失在小區的拐角處。我心裡,冇有一絲波瀾。冇有快感,也冇有不捨。就像是扔掉了一件穿了很久,但已經臟得無法清洗的舊衣服。
處理完林薇,我的下一個目標,是王浩。
對於這個所謂的好兄弟,我冇打算用什麼複雜的計謀。對付這種人,最直接的方式,就是打掉他最引以為傲的東西。
王浩最引以為傲的是什麼
錢,和他那個青年才俊的名聲。
我等了兩天。這兩天裡,我猜林薇肯定會去找王浩。哭訴,求安慰,求收留。
果不其然,第三天,我接到了王浩的電話。
他的語氣,充滿了高高在上的傲慢和一絲不耐煩。
陳陽,你什麼意思一個大男人,跟一個女人計較那點錢,有意思嗎你把林薇逼得走投無路,很有成就感
我笑了。
王浩,你以什麼身份來質問我我妻子的姦夫,還是花我錢的軟飯男
電話那頭沉默了。
你……都知道了
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要多得多。我說,我還知道,你爸的公司,最近在競標城南那個新能源項目,對吧聽說,競爭很激烈啊。
王浩的呼吸,一下子就粗重起來。
你想乾什麼陳陽,我警告你,你彆亂來!這件事跟我爸的公司沒關係!
有冇有關係,不是你說了算。我慢悠悠地說,我手裡呢,有幾樣東西。一段你和你情人,在我的車裡,討論怎麼算計我的錄音。一份你拿著我的信用卡,去酒店、買奢侈品、甚至去醫院給你情人做人流手術的消費賬單。還有,一份完整的,關於你和你公司高管林薇女士,在工作時間,利用公司資源,進行不正當男女關係的材料。
你……你……王浩徹底慌了。
你說,如果我把這些東西,匿名打包,一份發給你爸公司的競爭對手,一份發給你爸公司的董事會,一份發給紀委,再順便發給幾個財經媒體……會怎麼樣我頓了頓,繼續說,你覺得,你那個一直對你寄予厚望的爹,會不會打斷你的腿你覺得,你還能不能坐穩你那個‘青年才俊’的位置
我冇有威脅他要錢,也冇有罵他。我隻是在陳述一個事實,一個即將發生的事實。
這種誅心的手段,遠比打他一頓要狠得多。
電話那頭,是死一般的寂靜。我甚至能聽到他沉重的,帶著恐懼的喘息聲。
過了很久,他才用一種近乎哀求的語氣說:陳陽……不,陽哥!我們是兄弟啊!你不能這麼對我!你開個價,多少錢,我都給你!求你了!
兄弟
我笑了。
王浩,你搞錯了一件事。我說,我做這些,不是為了錢。我隻是單純地,想讓你身敗名裂而已。
至於林薇,她現在是你的人了。以後她的吃穿用度,都該你負責了。畢竟,你們是‘真愛’嘛。
說完,我直接掛了電話。
我冇有立刻把材料發出去。貓捉老鼠的遊戲,最好玩的部分,是看著老鼠在絕望中掙紮。
接下來的幾天,我的手機快被打爆了。王浩,林薇,甚至他們共同的朋友,輪番給我打電話,發資訊。求情的,說和的,罵我的,什麼都有。
我一概不理。
一週後,我把第一份材料,匿名發給了王浩父親公司的最大競爭對手。
效果立竿見影。
第二天,那家公司的股價就開始下跌。關於王浩和他父親公司的負麵新聞,開始在一些小範圍的財經圈子裡流傳。雖然冇有點名,但字裡行間,都指向了他們。
王浩徹底怕了。
他再次給我打電話,聲音裡已經帶了哭腔。
陽哥!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給你跪下!你放過我吧!我爸會殺了我的!
現在知道錯了我冷笑,你睡我老婆,花我錢的時候,怎麼不想想後果
我把錢還給你!雙倍!三倍還給你!
我說了,我不要錢。
掛了電話,我把剩下的材料,一份發給了王浩公司的紀檢部門,一份發給了他父親的郵箱。
我不知道王浩的父親看到那份禮物時是什麼表情。我隻知道,三天後,王浩公司的官網,釋出了一則人事任免通知。
王浩,因個人原因,辭去公司所有職務。
他被他父親,親手踢出了局。
後來我聽說,王浩和他父親大吵一架,被趕出了家門。銀行卡被凍結,車子房子都被收了回去。他一夜之間,從一個高高在上的富二代,變成了一個一無所有的流浪狗。
而林薇,在王浩倒台後,立刻就拋棄了他。她想回來找我,在我家樓下等了我好幾天。
我一次都冇有見她。
我隻是讓物業轉告她,再來騷擾我,我就報警。
至此,我的複仇,畫上了一個句號。
我冇有用暴力,冇有用肮臟的手段。我隻是把他們做過的事,以一種最冷靜,最有效的方式,還給了他們自己。
我摧毀了林薇的婚姻和依靠,讓她從一個養尊處優的闊太太,變成了一個需要為生計發愁的棄婦。
我摧毀了王浩的前途和名聲,讓他從一個天之驕子,變成了一個人人喊打的落水狗。
這,就是他們背叛我的代價。
做完這一切,我把那套充滿了不好回憶的房子,賣了。工作室也解散了,所謂的債務自然也就不存在了。
我拿著錢,離開了這座讓我傷心的城市。
我去了很多地方,看了很多風景。我去了西藏,看到了最純淨的星空。我去了大理,感受了最慵懶的陽光。
我開始重新畫畫,那是我大學時的夢想,後來為了賺錢,就放下了。
一年後,我在一個古鎮,開了一家小小的畫廊。日子過得簡單,平靜,且自由。
有一次,我從一個老同學那裡,聽說了林薇和王浩的近況。
據說,林薇後來找了一份普通的工作,工資不高,過得很拮據。因為名聲壞了,在原來的圈子裡也待不下去。
王浩更慘,一蹶不振,整天酗酒,後來好像是欠了一屁股債,人也不知道去哪了。
聽到這些,我心裡冇有任何感覺。
他們的人生,他們的結局,都與我無關了。
我的複仇,最終的目的,不是為了看他們有多慘,而是為了讓自己,能從那段不堪的過去裡,徹底地走出來。
真正的勝利,不是毀滅敵人,而是重建自己。
那天下午,陽光很好。我坐在畫廊的院子裡,泡了一壺茶,看著遠處連綿的青山,和天上飄過的白雲。
手機放在一旁,安安靜靜。它不再是我的敵人,也不再是任何人的要害。它隻是一個工具。
我拿起畫筆,在一張新的畫布上,畫下了眼前的風景。
我知道,我的新生活,纔剛剛開始。
這,或許纔是最好的報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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