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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裡瀰漫著一股陌生又甜膩的氣息,濃得幾乎化不開。
張森站在玄關,風塵仆仆的揹包還掛在肩上,出差三天的疲憊瞬間被眼前的景象凍成了冰碴子。空氣裡殘留的香水味,和他熟悉的、屬於女友林薇的那款截然不同,帶著某種刻意張揚的侵略性。目光所及,地板像是剛剛經曆了一場小型風暴。
一隻刺目的猩紅色高跟鞋,鞋尖挑釁般地指向天花板,歪倒在茶幾腿邊。另一隻則被隨意地踢到了沙發底下,隻露出一個妖豔的尖頭。順著這抹刺眼的紅看過去,一條薄如蟬翼的黑色絲襪,揉成一團,可憐巴巴地蜷縮在電視櫃的角落。更刺眼的,是一件小小的、帶有蕾絲花邊的貼身衣物,就那麼毫不避諱地搭在電視櫃的拉手上,像一麵宣告著某種不堪的旗幟。
張森的喉結艱難地滾動了一下,心臟在胸腔裡沉重地擂鼓,每一下都砸得他耳膜嗡嗡作響。他幾乎能聽見血液衝上頭頂的轟鳴。不是出差三天嗎不是說想他想到失眠嗎
客廳通往臥室的走廊,光線昏暗。一絲若有若無的、極力壓抑卻仍舊斷斷續續的喘息聲,像是細密的針,頑強地鑽過那扇虛掩的臥室門縫,固執地鑽進張森的耳朵裡。那聲音……是林薇的,卻又無比陌生,帶著一種他從未聽過的、近乎放肆的意味。
一股冰冷的力量攫住了他的雙腿,拖著他,像幽靈般無聲地靠近那扇門。每一步都踩在心臟上,沉重得讓他窒息。門縫很窄,隻有一線。他屏住呼吸,眼球轉動,視線小心翼翼地擠進那條縫隙。
臥室裡光線曖昧。他的目光像被燙到一樣,猛地聚焦在床邊地板上那個巨大的、印著MAX極限健身Logo的黑色揹包上。拉鍊大敞著,露出裡麵捲成一團的深色運動背心。然後,他的視線不受控製地上移。
床沿邊,垂著一隻肌肉虯結的男人的手臂。小麥色的皮膚上,盤踞著一條猙獰的青黑色蟒蛇紋身,蛇信似乎正嘶嘶作響。那隻紋身的手,此刻正緊緊地扣在另一截白皙纖細的腰肢上,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著白。那腰肢的主人……
張森的目光死死釘住那熟悉的、染成栗色的波浪捲髮。那頭髮此刻正隨著一種原始而狂野的節奏,劇烈地晃動、甩動。林薇的背影,他閉著眼睛都能描摹出來的輪廓,此刻正以一種他從未想象過的姿態,騎跨在另一個男人身上,肆意地顛簸、起伏,像一匹脫韁的野馬。
轟——!
彷彿有一道無聲的驚雷在張森腦中炸開,將他所有的思維、所有的感覺都劈成了齏粉。世界瞬間失聲,失重,隻剩下眼前那幅瘋狂晃動的、令人作嘔的畫麵,帶著強烈的視覺衝擊力,一遍又一遍地烙印在他的視網膜上。
胃裡一陣翻江倒海,酸液猛地湧上喉嚨口。他猛地捂住嘴,生怕自己下一秒就會吐出來。一股巨大的、冰冷刺骨的洪流瞬間沖垮了他所有的堤壩,不是憤怒,不是悲傷,是一種徹頭徹尾的、被徹底碾碎的麻木和眩暈。
逃!
這個念頭像燒紅的烙鐵,狠狠地燙在他的神經上。他猛地轉身,動作快得帶起一陣風,甚至冇顧上去看腳下。左腳絆在了自己那個還冇來得及放下的揹包帶子上。
身體瞬間失去平衡,整個人像一隻笨重的沙袋,狠狠地向前撲倒。
砰!
額頭重重地撞在玄關冰冷的金屬鞋櫃棱角上,劇痛伴隨著一陣強烈的眩暈感襲來。他悶哼一聲,眼前金星亂冒,額角立刻傳來溫熱的濡濕感。他顧不上疼痛,甚至感覺不到疼痛,唯一的念頭就是離開這裡,逃離這個散發著噁心甜膩氣息的地獄。
他手腳並用地從冰冷的地板上爬起來,額頭上的傷口火辣辣地疼,溫熱的液體順著眉骨蜿蜒流下,模糊了視線。他踉蹌著,幾乎是連滾帶爬地衝向大門,手指哆嗦著,幾次才扭開門鎖。防盜門在身後哐噹一聲關上,隔絕了裡麵那令人窒息的聲音和畫麵。
樓道裡的感應燈應聲而亮,慘白的光線刺得他眼睛生疼。他腦子裡一片空白,隻有一個巨大的逃字在瘋狂閃爍。他跌跌撞撞地撲向樓梯扶手,幾乎是憑著本能,一步三階地向下狂奔。沉重的腳步聲在空曠的樓梯間裡迴盪,如同他胸腔裡那顆即將爆裂的心臟發出的悲鳴。
恐懼、屈辱、背叛帶來的巨大沖擊,讓他的雙腿像灌了鉛,又像踩在棉花上。下到三樓拐彎平台時,腳下猛地一滑,鞋底蹭在沾了灰塵的水磨石階上,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啊——!
身體完全失控,天旋地轉。他像一隻被剪斷了線的木偶,從最後幾級台階上直直地栽了下去,重重地摔在冰冷堅硬的水泥地上。右肩和胯骨傳來一陣鑽心的劇痛,讓他眼前發黑,幾乎窒息。
更糟糕的是,在摔倒翻滾的過程中,脖頸處猛地傳來一股強大的拉扯力,隨即是清脆的啪嚓一聲碎裂的輕響。
是那塊玉龜吊墜!
那是他老張家代代相傳的東西,據說是太爺爺輩從一個老道士手裡得來的,一直被當作平安符。玉質溫潤,雕工古樸,一隻小小的玉龜蜷伏在銅錢上。爺爺臨終前親手給他戴上,說能辟邪保平安。這些年,張森一直貼身戴著,從未離身。
此刻,細細的紅繩被生生扯斷,那隻小小的玉龜吊墜脫頸飛出,劃過一道短促的弧線,狠狠砸在冰冷粗糙的水泥地上。
清脆的碎裂聲在寂靜的樓梯間裡顯得格外驚心。玉龜的身體從中裂開一道深深的縫隙,幾塊細小的碎片濺落開來。
張森摔得七葷八素,額角的傷口在剛纔的翻滾中再次撕裂,鮮血湧得更凶了。幾滴滾燙的鮮血,混著灰塵和汗水,順著他扭曲的臉頰滑落,不偏不倚,正好滴落在摔裂的玉龜吊墜上,滲進了那道猙獰的裂縫裡,浸染了那古樸的龜甲紋路。
就在那滴混合著屈辱和疼痛的鮮血接觸玉龜裂痕的刹那——
嗡!!!
一種無法形容的、彷彿來自遠古洪荒的沉悶震動,毫無征兆地從碎裂的玉龜中爆發出來!那震動並非物理意義上的聲響,更像是一種直接作用於靈魂深處的轟鳴!
張森隻覺得腦袋裡像是被塞進了一顆高爆手雷,轟然炸開!劇烈的震盪感讓他眼前瞬間一片漆黑,無數扭曲的光斑和怪異的符號在黑暗中瘋狂閃爍、旋轉、重組!
緊接著,一個冰冷、僵硬、毫無感情起伏,卻又帶著一種無法言喻的古老威嚴感的機械音,如同冰錐般直接刺入他的意識核心:
【血脈喚醒…古玉共鳴…四相本源確認…】
【四相輪迴係統…綁定宿主:張森…】
【核心法則確立:宿主遭遇伴侶背叛(綠帽判定)時,觸發四相本源反饋!】
【反饋維度:】
【壽元(木相本源)——增幅!】
【財富(金相本源)——增幅!】
【武力(火相本源)——增幅!】
【醫術(水相本源)——增幅!】
【綁定完成!本源初啟!】
【首次背叛事件確認!四相反饋啟動!】
這聲音如同洪鐘大呂,每一個字都帶著萬鈞之力,狠狠砸在張森的意識裡。與此同時,一股難以言喻的暖流,猛地從那碎裂的玉龜中湧出,順著他額頭的傷口,瘋狂地鑽入他的身體!
呃啊——!
張森忍不住發出一聲壓抑的低吼。這股暖流霸道無比,瞬間流遍四肢百骸,所過之處,劇烈的摔傷疼痛如同冰雪消融般迅速退去!額角火辣辣的撕裂感消失了,肩胛和胯骨的劇痛也像潮水般褪去,隻剩下一種奇異的、充滿了生機的酥麻感。他甚至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身體裡一些陳年的、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細微隱痛,也在這一刻被徹底撫平!
更讓他驚駭的是,伴隨著暖流的沖刷,一股全新的、爆炸性的力量感,如同沉睡的火山在他體內轟然甦醒!肌肉纖維彷彿在無聲地重組、強化,骨骼發出輕微的嗡鳴,一股前所未有的精力瞬間充盈全身!他下意識地攥緊拳頭,指節發出哢吧的脆響,彷彿能輕易捏碎一塊頑石!
這還冇完!
嗡…嗡…
口袋裡的手機突然瘋狂震動起來,螢幕自動亮起,刺眼的白光在昏暗的樓梯間裡格外醒目。一條銀行APP的推送通知,帶著不容置疑的權威感,強行彈了出來:
【您尾號8879的儲蓄卡賬戶於08月13日21:07收入人民幣100,000.00元,活期餘額103,576.38元。[XX銀行]】
十萬塊!張森的眼睛瞬間瞪大,難以置信地盯著手機螢幕。他卡裡的餘額,明明隻剩下可憐的三千多塊!這從天而降的十萬塊,像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抽在他剛剛被背叛的認知上。
壽元財富武力醫術
四相輪迴…被綠就變強
荒誕!離奇!如同天方夜譚!
可額角不再流血、身體充滿力量、銀行卡裡憑空多出的十萬塊錢…這些冰冷而確鑿的事實,像一把把重錘,狠狠砸碎了張森心中僅存的僥倖和懷疑。那冰冷機械的聲音,每一個字都如同烙印,深深刻進了他的靈魂深處。
一股難以言喻的、混雜著荒謬、狂喜、以及被命運玩弄後扭曲的亢奮感,如同岩漿般在他胸腔裡奔湧、沸騰!他猛地從冰冷的水泥地上站了起來,動作矯健得不可思議,哪裡還有半分剛纔的狼狽
他低頭,看向地上那幾塊染血的玉龜碎片。裂痕深處,似乎有極其微弱、肉眼幾乎難以捕捉的翠綠色光芒一閃而逝,隨即徹底沉寂,變成幾塊毫無光澤的普通碎玉。
張森彎腰,帶著一種近乎虔誠的、又夾雜著冰冷怒火的複雜心情,將這幾塊染著自己鮮血的碎片,小心翼翼地、一塊不落地撿了起來,緊緊攥在手心。碎玉的邊緣硌著掌心,帶來清晰的痛感,卻讓他此刻瘋狂跳動的心臟奇異地沉靜了一分。
他深吸一口氣,樓道裡渾濁的空氣吸入肺腑,帶著塵埃的味道,卻讓他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清醒。他掏出手機,螢幕的光映亮了他半邊臉,額角傷口癒合後隻留下一道淺淺的紅痕。他點開通訊錄,找到那個備註為薇的名字,手指懸停片刻,然後冰冷而堅定地按下了刪除鍵。
做完這一切,他抬起頭,目光穿過樓梯間狹小的氣窗,投向外麵城市被霓虹染紅的夜空。那眼神深處,剛剛被背叛撕開的巨大傷口,此刻被一種奇異而冰冷的力量填滿。痛苦並未消失,卻被一種更強大的、名為變強的**死死壓製。
他的嘴角,緩緩地、極其緩慢地向上扯動了一下,形成一個冰冷到冇有任何溫度的弧度。
林薇…還有那個該死的紋身教練…
他轉身,不再看那扇緊閉的、象征著恥辱的房門,邁開大步,沉穩而有力地向樓下走去。腳步聲迴盪在空曠的樓梯間,每一步都異常堅定。
***
城市夜晚的脈搏在霓虹燈下跳動得格外狂野。張森冇有回家,那個曾經溫馨的巢穴如今隻散發著令他作嘔的氣息。他像個幽靈,漫無目的地在喧囂的街道上遊蕩,任由冰冷的夜風吹拂著臉頰,試圖讓混亂滾燙的大腦冷卻下來。
四相輪迴係統…
這幾個字如同魔咒,在他腦海中反覆盤旋。被綠…就能獲得力量這荒誕絕倫的金手指,簡直是對他此刻境遇最殘酷也最諷刺的註解。每一次回想臥室門縫裡那不堪的一幕,屈辱的火焰就灼燒一次他的神經,但隨之而來的,是體內那股新生的、爆炸性的力量感更加清晰地湧動,像一頭蟄伏的凶獸在低吼。
他需要發泄。需要一個目標。需要證明這匪夷所思的一切不是一場荒誕的噩夢。
MAX極限健身的巨大霓虹招牌,在不遠處的街角閃爍著刺眼的光芒,如同一隻挑釁的眼睛。那個黑色的揹包,那條盤在手臂上的青黑色蟒蛇紋身…瞬間點燃了張森眼中壓抑的冰焰。
就是這裡。
他推開了厚重的玻璃門。震耳欲聾的電子音樂和混合著汗味、蛋白粉氣味的渾濁空氣撲麵而來。寬敞明亮的健身房裡,器械林立,人影綽綽。穿著緊身運動背心、肌肉賁張的男男女女們揮汗如雨,冇人注意到門口走進來的張森。
他的目光如同精準的雷達,迅速掃過全場。力量區…冇有。跑步區…冇有。私教區…
找到了!
靠近落地窗的私教區,一個穿著黑色緊身背心的壯碩身影格外紮眼。正是那個手臂上盤著青黑色蟒蛇紋身的男人——劉猛。他正指導著一個身材火辣的女學員做深蹲,臉上掛著標誌性的、帶著幾分痞氣的笑容,手掌時不時不經意地拂過女學員的後腰或臀部,惹得對方一陣嬌嗔。
張森的心跳驟然加速,血液在血管裡奔湧的聲音清晰可聞。憤怒、屈辱、還有一絲因即將驗證係統而帶來的病態興奮,交織在一起,讓他渾身都微微顫抖起來。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然後邁開步子,徑直朝著劉猛走去。步伐不快,卻異常沉穩,帶著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劉教練。
張森的聲音不高,甚至有些沙啞,但在嘈雜的音樂背景中,卻像一把冰冷的錐子,清晰地刺入劉猛的耳膜。
劉猛正享受著女學員崇拜的目光和若有若無的身體接觸,聞聲皺眉轉過頭。當他看清站在麵前、額角還殘留著一點血痂痕跡的張森時,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隨即迅速轉化為一種混雜著驚愕、心虛,最後定格為毫不掩飾的輕蔑和挑釁。
喲這不是…張哥嗎劉猛鬆開扶著女學員的手,抱著雙臂,故意挺起厚實的胸肌,居高臨下地打量著張森,語氣充滿了戲謔,怎麼著找我有事看你這一腦門子灰,摔著了嘖嘖,走路可得小心點啊!他身後的幾個相熟的健身教練和幾個常客也停下了動作,帶著看熱鬨不嫌事大的表情圍攏過來。
張森麵無表情,隻是盯著劉猛那張寫滿你能奈我何的臉,一字一頓,清晰地說道:找你,算筆賬。
算賬劉猛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誇張地大笑起來,引得周圍的人也發出一陣鬨笑,哈哈哈!張哥,你跟我算什麼賬是算你女朋友在我那兒買的私教課太值了還是算彆的什麼…‘服務’他故意把服務兩個字咬得極重,眼神裡的猥褻和得意毫不掩飾。
周圍的鬨笑聲更大了。幾個教練更是吹起了口哨。
怒火如同實質的岩漿,瞬間沖垮了張森最後一絲理智的堤壩!劉猛的話,每一個字都像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他的尊嚴上,也徹底點燃了蟄伏在他體內的火相本源!
我去你媽的!
一聲壓抑到極致的怒吼從喉嚨深處爆發!張森動了!
快!快得超出所有人的反應!
他根本冇有擺出任何花哨的架勢,隻是最簡單、最直接、灌注了全身爆炸性力量的一記直拳!拳頭撕裂空氣,帶著令人心悸的呼嘯聲,如同一柄出膛的重炮,毫無花假地轟向劉猛那張寫滿嘲弄的臉!
劉猛臉上的笑容甚至還冇來得及完全轉化成驚駭,瞳孔剛剛因為驚懼而放大——
砰!!!
一聲沉悶到令人牙酸的撞擊聲在私教區炸響!
張森的拳頭,結結實實、狠狠地砸在了劉猛的顴骨上!那感覺,不像打在血肉之軀上,更像是砸中了一塊包裹著皮革的生鐵!
呃啊——!
劉猛發出一聲短促淒厲的慘叫,壯碩的身體如同被高速行駛的卡車撞中,雙腳瞬間離地!整個人像個破麻袋一樣,不受控製地向後倒飛出去!
嘩啦啦——哐當!
他重重地砸在身後一排擺放著啞鈴的金屬架子上!幾十公斤重的啞鈴叮叮噹噹滾落一地,發出巨大的噪音。金屬架子被撞得扭曲變形。劉猛癱軟在啞鈴堆裡,半邊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脹起來,紫黑一片,顴骨處明顯凹陷下去,鼻梁歪斜,鮮血瞬間從鼻孔和破裂的嘴角湧出,染紅了他的下巴和胸前的背心。他整個人蜷縮著,痛苦地抽搐,發出含糊不清的呻吟,眼神渙散,顯然已經被這一拳打懵了。
整個健身房瞬間陷入一片死寂!
震耳的音樂彷彿被按下了暫停鍵,所有人的動作都僵住了,嘴巴張得能塞進一個雞蛋,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這電光火石般發生的一幕。那個看起來並不算特彆強壯、甚至有些斯文的男人,一拳!僅僅一拳!就把健身房以力量和凶狠著稱的頭牌教練劉猛,打得像條死狗一樣飛了出去
死寂隻持續了不到兩秒,隨即被更大的喧嘩和驚呼取代!
臥槽!!
猛哥!
打人了!快攔住他!
報警!快報警!
幾個和劉猛關係好的教練最先反應過來,怒吼著朝張森撲了過來。其中一個剃著板寸、脖子上掛著粗金鍊子的壯漢衝在最前麵,揮起砂鍋大的拳頭就砸向張森的後腦!
張森彷彿背後長了眼睛。在拳頭即將臨身的瞬間,他猛地側身、低頭,動作流暢得如同預演過千百遍!那勢大力沉的一拳擦著他的頭皮揮過,帶起的勁風颳得他頭髮飛揚。
躲閃的同時,張森的右腿如同一條蓄勢已久的鋼鞭,帶著淩厲的風聲,自下而上閃電般撩起!一記凶狠無比的鞭腿!
嘭!
腿骨結結實實地抽在板寸壯漢的側肋!
哢嚓!
一聲清晰得令人頭皮發麻的骨裂聲響起!
嗷——!板寸壯漢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慘嚎,整個人被抽得橫飛出去,撞倒了好幾個健身球,癱在地上捂著肋骨,疼得滿地打滾,臉色慘白如紙,豆大的汗珠瞬間佈滿了額頭。
張森一擊得手,毫不停留。體內那股新生的力量如同奔湧的岩漿,帶著一種冰冷的、精確的破壞慾,驅使著他的身體做出最直接有效的反應。側踹、肘擊、擒拿反關節…動作簡潔、迅猛、狠辣!每一次出手都伴隨著一聲悶響和一聲淒厲的慘叫。
撲上來的三四個教練,在短短十幾秒內,如同被割倒的麥子,橫七豎八地躺倒了一地。有的抱著扭曲的手臂哀嚎,有的捂著肚子蜷縮成一團,有的直接昏死過去。整個私教區一片狼藉,器械倒伏,呻吟聲此起彼伏。
張森站在倒伏的人群中央,微微喘息。他甩了甩有些發麻的拳頭,指關節沾著點點血跡。環視四周,那些原本看熱鬨的會員們早已嚇得麵無人色,紛紛後退,看向他的眼神充滿了驚懼,如同在看一頭擇人而噬的凶獸。
冇有人再敢上前一步。
就在這時——
嗡…嗡…
口袋裡的手機再次瘋狂震動起來。
張森麵無表情地掏出手機。螢幕上,又是一條銀行推送資訊,冰冷而清晰地跳了出來:
【您尾號8879的儲蓄卡賬戶於08月13日21:28收入人民幣100,000.00元,活期餘額203,576.38元。[XX銀行]】
又是十萬!
張森死死盯著螢幕上那串還在跳動的數字,指關節因為用力攥緊手機而微微發白。一股難以言喻的、混雜著冰冷快意和巨大荒謬感的洪流,瞬間衝遍了他的四肢百骸!
打臉姦夫…錢就到賬!
這該死的四相輪迴,竟是以如此**裸、如此荒誕卻又如此高效的方式在運轉!
嗚哇——嗚哇——
刺耳的警笛聲由遠及近,劃破了夜的寧靜,也打破了健身房裡死寂的僵局。紅藍光芒透過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在每個人驚恐的臉上交替閃爍。
警察來了!
快!打人的在那裡!
猛哥他們傷得好重!
人群一陣騷動,如同退潮般向兩邊分開,讓出一條通道。幾個穿著藏青色製服的民警麵色冷峻地快步走了進來,銳利的目光迅速掃過一片狼藉的現場,最後定格在站在中央、拳頭上還沾著血跡的張森身上。
怎麼回事誰動的手為首的中年警官聲音嚴厲,手已經按在了腰間的警具上。
張森緩緩吐出一口濁氣,體內奔湧的力量感稍稍平息,但那股冰冷的怒意依舊盤踞在眼底。他鬆開緊握的手機,螢幕上的入賬資訊已經暗了下去。他冇有說話,隻是抬手指了指癱在啞鈴堆裡、滿臉是血痛苦呻吟的劉猛,又指了指地上那幾個哀嚎的教練,最後指了指牆角那個閃爍著紅光的監控攝像頭。
意思不言而喻:看監控。
中年警官眉頭緊鎖,對身邊一個年輕警員使了個眼色:小陳,去看監控。
年輕警員應了一聲,快步走向前台。然而不到一分鐘,他就一臉古怪地跑了回來,湊到中年警官耳邊低聲彙報:王隊,見鬼了…就剛纔那段時間,對著私教區那個角度的兩個攝像頭…監控畫麵全是雪花,啥也冇錄下來!硬盤裡那段直接是損壞的!
什麼王隊臉色一沉,目光如電般再次射向張森。冇有監控證據,這案子就麻煩了。
張森心中卻是猛地一跳。監控壞了雪花損壞一股寒意順著脊椎爬升,隨即又被一種更深的瞭然取代。是係統!一定是那個所謂的四相輪迴係統乾的!它在抹除對他不利的證據!
就在這時,一陣更加急促、穿透力更強的嗚哇嗚哇聲由遠及近,不同於警笛,那是救護車的聲音。
讓一讓!讓一讓!傷者在哪穿著白大褂的急救人員抬著擔架,分開人群衝了進來。
醫護人員迅速檢查了劉猛和地上幾個教練的傷勢。劉猛的情況最糟,顴骨粉碎性骨折,鼻梁斷裂,疑似還有腦震盪,滿臉血汙,意識都有些模糊。那個被踢斷肋骨的板寸教練疼得直抽冷氣,臉色慘白如紙。其他人也是不同程度的軟組織挫傷和關節脫臼。
傷勢不輕,尤其這個,懷疑有內出血風險,必須馬上送醫!急救醫生指著板寸教練,語速飛快地對王隊說道。
幾個傷者被七手八腳地抬上擔架。劉猛在被抬起時,痛苦地呻吟著,腫脹成一條縫的眼睛似乎努力想睜開,怨毒地看向張森的方向,喉嚨裡發出嗬嗬的聲響,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就在擔架經過張森身邊時,異變陡生!
張森的目光無意間掃過那個板寸教練因為劇痛而扭曲的臉。突然,一種極其玄妙的感覺毫無征兆地降臨。
他眼前的景象似乎發生了微妙的變化。板寸教練捂著肋部的厚實手掌,在他眼中彷彿變得半透明起來。他能清晰地看到手掌之下,那斷裂的、微微錯位的肋骨尖端,正危險地壓迫著下方一根充盈的血管!血管壁在斷骨粗糙的邊緣摩擦下,已經變得非常脆弱,絲絲縷縷的、常人無法察覺的細微血珠,正從破損的血管壁緩慢地滲出,淤積在肋間肌的縫隙裡。一個微小的血腫正在悄然形成,並且隨著他每一次痛苦的呼吸和移動,那斷骨尖端都在持續地刺激著血管壁,如同一個隨時可能引爆的定時炸彈!
這…就是水相本源的醫術反饋弱點透視內視創傷
這個念頭如同閃電般劃過張森的腦海。
幾乎是本能驅使,在擔架即將被抬出門口的刹那,張森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他的動作快如鬼魅,食指和中指併攏,精準無比地越過板寸教練捂著傷處的手,隔著薄薄的背心布料,點在了他肋下某個極其隱蔽的位置——正是那根被斷骨威脅、即將破裂的血管所在!
指尖接觸皮膚的瞬間,一股溫潤、清涼、充滿了生機的奇異能量,如同涓涓細流,無聲無息地從張森的指尖湧出,瞬間透入板寸教練的體內!
那感覺難以言喻。張森清晰地感知到,那股清涼的能量流如同最靈巧的工匠,迅速地包裹住那處即將破裂的血管壁。破損處被一種溫和的力量瞬間撫平、加固!滲出的血液被輕柔地引導、彌散吸收!那個正在形成的微小血腫,如同被陽光照射的晨露,無聲無息地消融瓦解!
整個過程快得不可思議,僅僅持續了不到兩秒鐘。在外人看來,張森隻是似乎想阻攔擔架,手指在傷者身上不痛不癢地點了一下。
你乾什麼!抬擔架的護工嚇了一跳,厲聲嗬斥。
板寸教練本人更是驚怒交加,以為張森還要補刀,剛要破口大罵,卻猛地愣住了。一股難以形容的、暖洋洋的舒適感,瞬間取代了之前鑽心刺骨的劇痛,從被張森手指點中的地方擴散開來!雖然肋骨斷裂的疼痛依舊存在,但那種彷彿有刀子在體內攪動、隨時要刺破什麼的致命威脅感和持續性的銳痛,竟然奇蹟般地消失了!就好像一直頂在要害處的那根毒刺,被一下子拔掉了!
他下意識地摸了摸傷處附近,臉上充滿了極度的震驚和茫然,連呻吟都忘了。
張森麵無表情地收回了手指,指尖那抹微不可察的翠綠色光芒一閃而逝。他看也冇看那板寸教練驚愕的表情,側身讓開了道路。
擔架被匆匆抬了出去。王隊看著張森的眼神更加凝重和複雜。冇有監控,傷者情況不明,現場混亂,目擊者眾說紛紜,這案子一時間陷入了僵局。他需要帶所有人回去做筆錄。
張森很配合。他知道,有係統在暗中抹除關鍵證據,加上劉猛他們理虧在先,這事最終大概率會不了了之。他需要的,是時間。
警局詢問室裡燈光慘白。張森冷靜地陳述著發現女友出軌,憤怒之下失去理智動手的事實,絕口不提玉龜和係統。額角那點已經癒合的傷痕成了他遭受打擊的佐證。王隊皺著眉頭,反覆詢問細節,卻抓不住任何把柄。現場混亂,冇有直接監控,其他會員的證詞也含糊不清,大多隻看到張森突然暴起打人。至於劉猛和林薇的關係那是道德問題,不歸警察管。
折騰了大半夜,在律師趕來交涉後(張森用剛到賬的錢請的),張森終於在淩晨時分被允許離開。王隊在他身後沉聲告誡:年輕人,遇事要冷靜!武力解決不了問題!再有下次,絕不輕饒!
張森腳步未停,隻留下一個沉默的背影。冷靜他心底一片冰寒。當力量以如此荒誕的方式降臨,誰還能保持所謂的冷靜
走出警局大門,清冷的晨風帶著濕意撲麵而來。東方天際已露出一抹魚肚白。這一夜,如同在地獄和天堂的邊緣走了一遭。身體裡充盈的力量感,銀行卡裡冰冷的數字,還有指尖殘留的那一絲治癒能量的餘韻,都在提醒著他,世界已經徹底顛覆。
他冇有回家,那個地方隻會讓他噁心。他在附近一家通宵營業的咖啡館坐了下來,點了一杯最濃的黑咖啡。苦澀的液體滾過喉嚨,卻壓不下心頭的翻騰。
下一步,做什麼
利用這綠出來的財富和武力去報複還是利用這匪夷所思的醫術去…做點什麼
就在他思緒紛亂,盯著窗外漸漸甦醒的街道出神時——
轟隆!!!!
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如同平地驚雷,猛地從幾條街外炸開!巨大的聲浪震得咖啡館的玻璃窗都在嗡嗡作響!緊接著,是尖銳刺耳、此起彼伏的汽車警報聲瘋狂鳴叫!
出事了!
張森猛地站起身,衝到窗邊。隻見隔了兩條街的十字路口方向,一股濃烈的黑煙正翻滾著沖天而起!隱約可見扭曲的車輛殘骸!
車禍!而且是極其慘烈的車禍!
幾乎是下意識的,張森的身體已經衝出了咖啡館,朝著濃煙升起的方向狂奔而去!體內的力量讓他的速度快得驚人,在清晨稀疏的行人車流中穿梭,如同一道模糊的影子。
現場一片混亂,如同人間煉獄。
一輛銀灰色的豪華跑車,車頭部分幾乎完全嵌進了一輛嚴重超載、側翻在地的重型渣土車的底盤下方!跑車的整個駕駛艙被擠壓得完全變形,A柱徹底斷裂,扭曲的金屬構件像猙獰的獠牙,刺穿了車身。玻璃碎片、汽車零件散落得到處都是,混合著刺鼻的汽油味、橡膠燒焦味和…濃重的血腥味!
渣土車司機滿臉是血,被卡在變形的駕駛室裡,正痛苦地呻吟呼救。但所有人的目光焦點,都集中在那輛慘不忍睹的跑車上!
救命啊!車裡還有人!
快!快救人!
不行!卡死了!車門根本打不開!
汽油!有汽油漏出來了!危險!
消防車刺耳的笛聲正在由遠及近,但顯然還需要時間。幾個膽大的路人試圖靠近,但跑車變形太嚴重,隨時可能起火爆炸,根本無從下手。刺眼的鮮血正從扭曲的車門縫隙裡汩汩流出,在地上蜿蜒成一條觸目驚心的紅線。
張森擠開慌亂的人群,目光銳利地投向跑車殘骸。透過破碎的車窗,他看到了後座上的情形。
一個年輕女子,穿著剪裁考究的白色套裝,此刻已被鮮血染紅了大半。她似乎在後座,受到的衝擊相對小些,但情況同樣極其危急!一根斷裂的、尖銳的金屬車架部件,如同長矛般,斜斜地刺穿了她的左大腿!鮮血正從傷口處洶湧而出!女子的臉色慘白如紙,嘴唇冇有一絲血色,身體因為劇痛和失血在劇烈地顫抖,眼神已經開始渙散,處於昏迷的邊緣。
更讓張森瞳孔微縮的是,他清晰地看到——那根刺穿大腿的金屬桿,尖端距離大腿內側一根極其重要的股動脈,隻有不到一厘米的距離!每一次她微弱的抽搐,都讓那冰冷的金屬尖端在動脈壁上危險地摩擦!動脈壁已經出現了細微的破損,血液正從那裡快速滲出!巨大的血腫在肌肉深層迅速形成,壓迫著神經和血管!她的生命,正在以秒為單位飛速流逝!等消防隊破開車門,她必然因失血過多而死!
水相本源賦予的弱點透視能力,將這幅致命的解剖圖清晰地呈現在張森眼前。
讓開!都讓開!消防隊馬上到了!有維持秩序的輔警在焦急地大喊,試圖驅散過於靠近的人群。
不行了…她撐不住了…有人絕望地低語。
就在這時,一個西裝革履、頭髮梳得一絲不苟、臉色比那受傷女子還要慘白的年輕男人,跌跌撞撞地衝到了警戒線邊緣,對著扭曲的跑車殘骸發出撕心裂肺的哭喊:倩倩!倩倩你撐住啊!救護車!救護車怎麼還不來!!他幾次想衝進去,都被輔警死死攔住。
先生你冷靜!裡麵太危險了!輔警死死抱住他。
滾開!那是我女朋友!倩倩!!男人狀若瘋狂,涕淚橫流,掙紮著要往裡撲。
女朋友
張森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針,瞬間釘在這個悲痛欲絕的男人身上。那張因為極度恐懼和悲傷而扭曲的臉,此刻在他眼中,似乎與昨晚劉猛那張帶著挑釁和猥褻的臉,產生了某種微妙的重疊。
一股難以言喻的冰冷戾氣,混合著一種掌控他人生死的奇異快感,猛地從張森心底升起。被背叛的痛苦,獲得力量的荒誕,對這個世界扭曲規則的厭惡…在這一刻找到了一個宣泄的出口。
他動了。
不再猶豫,不再顧忌旁人的目光和驚呼。他如同一條敏捷的獵豹,猛地分開擋在身前的人群,無視了輔警的嗬斥,幾步就衝到了那輛隨時可能爆炸的跑車殘骸旁邊!
你乾什麼!回來!危險!輔警大驚失色,想要阻攔。
張森充耳不聞。他蹲下身,無視了漏油的危險和嗆人的煙味,目光死死鎖定在那個被金屬桿刺穿大腿、瀕臨死亡的女子身上。他的右手緩緩抬起,五指張開,掌心對準了那可怕的傷口。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這個突然衝出來的瘋子會被爆炸吞噬或者被警察拖走時——
張森的掌心,毫無征兆地,浮現出一層極其微弱、卻無比純粹的翠綠色光芒!那光芒如同活物般流轉,帶著一種令人心顫的生命氣息!
他猛地將手掌虛按在女子血流如注的大腿傷口上方!
嗡!
一股無形無質、卻磅礴無比的清涼生機,如同決堤的春潮,瞬間透過虛空,洶湧地灌入女子體內!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被強行按下了慢放鍵。
在張森內視的視野中:
那根致命金屬桿尖端對股動脈的壓迫和摩擦,被一股柔和卻無可抗拒的力量瞬間隔開!
動脈壁上細微的破損處,被翠綠色的能量流溫柔地包裹、修複、加固!
深部正在瘋狂擴大的血腫,如同被投入烈日的堅冰,被那強大的生機能量迅速分解、吸收、引導迴歸血管!
洶湧外流的鮮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減緩、變細…最終,奇蹟般地停止了流淌!
女子原本因為失血過多而慘白如金紙的臉龐,一絲極其微弱的血色正艱難地、緩慢地重新浮現!她微弱的、幾乎停止的呼吸,似乎也稍稍平穩了一絲!
這一切,發生在短短三秒之內!
在外人看來,隻是這個突然衝出來的男人,把手懸在傷者可怕的傷口上方比劃了一下。緊接著,那原本汩汩流淌、怎麼捂也捂不住的鮮血,竟然…肉眼可見地減緩了流速!甚至…幾乎要止住了!
天啊!血…血好像止住了!
怎麼回事他做了什麼
幻覺嗎還是…
人群爆發出難以置信的驚呼!
那個悲痛欲絕的西裝男也愣住了,忘記了哭喊,呆呆地看著這匪夷所思的一幕。
張森緩緩收回了手掌,掌心那抹翠綠光芒悄然隱冇。他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剛纔那短短三秒的全力輸出,對他精神力的消耗極大。他站起身,無視周圍無數道驚疑、震撼、如同看神明般的目光。
他的視線,越過混亂的現場,越過目瞪口呆的輔警,最後精準地、冰冷地落在了那個剛剛還在為女友痛不欲生的西裝男臉上。
張森的臉上冇有任何救死扶傷的悲憫,隻有一種近乎殘酷的平靜。他抬起手,用沾染了現場灰塵和一絲血汙的手指,遙遙指向那個西裝男。
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穿透所有嘈雜的冰冷力量,清晰地傳遍整個混亂的路口:
救她,可以。
他頓了頓,嘴角勾起一抹冇有任何溫度的、令人心底發寒的弧度,一字一句,如同冰錐鑿擊:
先讓我看看你的手機。
西裝男臉上的悲痛瞬間凝固,如同被冰封的湖麵。他呆呆地看著張森,似乎無法理解這句冰冷話語的含義。周圍的驚呼聲、消防車刺耳的笛聲、傷者的呻吟…一切嘈雜彷彿都在張森那根指向他的手指下驟然失聲。
你…你說什麼西裝男嘴唇哆嗦著,下意識地護住了口袋,眼神裡充滿了驚愕和一絲被冒犯的憤怒。
手機。張森的聲音不高,卻像淬了冰的鋼針,穿透所有噪音,紮進在場每個人的耳朵裡,現在。否則,她就死。他的目光掃過跑車殘骸裡那個剛剛被他強行從死亡線上拉回一絲生機的女子,意思不言而喻。
你他媽誰啊憑什麼看我手機!警察!警察呢!這人威脅我!西裝男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瞬間炸毛,試圖用憤怒掩蓋心虛,對著旁邊的輔警大喊。
輔警也懵了。眼前這突然冒出來的男人,一手近乎神蹟般止住了傷者的大出血,另一手卻像索命的閻羅,冷酷地提出這種匪夷所思的要求。這巨大的反差讓所有人都無所適從。
先生,請冷靜!救人要緊!這位先生剛纔…輔警試圖打圓場,指向張森。
我再說最後一次。張森向前踏了一步,無形的壓迫感如同實質的浪潮,瞬間淹冇了西裝男。他體內火相本源的力量在奔湧,眼神冰冷得冇有一絲人類情感,手機。或者,看著她流乾最後一滴血。
西裝男被那眼神看得渾身發冷,如同墜入冰窟。他毫不懷疑,如果自己再遲疑一秒,眼前這個魔鬼般的男人會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任由他心愛的倩倩死去。死亡的威脅和對女友(至少表麵如此)的擔憂,瞬間壓倒了那點見不得光的秘密。
給…給你!他幾乎是手忙腳亂地從高級西褲口袋裡掏出最新款的旗艦手機,手指顫抖著解鎖,然後像丟掉燙手山芋一樣,猛地塞向張森,臉色慘白如鬼,快救她!快啊!
張森麵無表情地接過那部還帶著對方體溫的手機。指尖劃過螢幕,點開那個綠色的、幾乎人人必備的通訊軟件圖標。動作熟練而冷靜,彷彿在做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他不需要翻找。一個備註為小甜心的置頂聊天視窗,像一根燒紅的鋼針,瞬間刺入他的眼簾。點開。聊天記錄如同瀑布般傾瀉而出,最新的一條赫然是車禍發生前不到一小時!
【小甜心】:老公~晚上老地方人家新買了一套維多利亞的秘密,黑色的哦~(附著一張極其露骨、充滿挑逗意味的自拍)
【西裝男】:剛開完會,累死了。晚上有應酬,陪幾個大客戶,推不掉。乖,改天補償你。
【小甜心】:哼!又是應酬!我看你是陪那個木頭千金吧(委屈表情包)
【西裝男】:瞎說什麼!我心裡隻有你!她不過是家裡逼著應付罷了,死板得要命,哪有我的小妖精有味道(色色表情包)
【小甜心】:這還差不多~那…晚上視頻我想看你…(更加露骨的文字描述)
【西裝男】:好,等我找機會溜出來。等我寶貝!(親吻表情包)
時間戳,定格在車禍發生前四十三分鐘。
聊天記錄裡充斥著不堪入目的**和**裸的背叛,與眼前這個西裝男剛剛那副痛不欲生的癡情模樣,形成了最辛辣、最諷刺的對比!
一股冰冷的、混雜著荒誕快意和極度厭惡的洪流,猛地沖刷過張森的心頭。果然如此!這光鮮亮麗、情深似海的外殼之下,包裹著的依舊是令人作嘔的腐爛!這世界,真是無處不綠!
他抬起頭,眼神如同在看一堆肮臟的垃圾,漠然地掃過西裝男那張因極度恐懼和羞恥而扭曲的臉。冇有憤怒,冇有鄙夷,隻有一種洞悉一切後的、冰冷的瞭然。
你…你看完了快救人啊!西裝男被那眼神看得幾乎崩潰,歇斯底裡地喊道。
張森冇有回答,隻是隨手將那部記錄著肮臟秘密的手機,像丟垃圾一樣拋還給西裝男。手機砸在他胸口,又掉落在地,螢幕碎裂。
緊接著,在所有人驚愕、不解、甚至帶著一絲譴責的目光中,張森再次蹲下身,重新將手掌虛按在跑車後座女子血流幾乎停止、但生命之火依舊微弱搖曳的大腿上。
這一次,掌心湧出的翠綠色光芒比之前更加濃鬱、更加凝練!如同實質的生命之泉,洶湧地注入女子瀕臨枯竭的身體!
呃…女子發出一聲極其微弱的呻吟,原本渙散的眼神似乎恢複了一絲極其細微的焦距。慘白的臉頰上,那抹艱難浮現的血色,如同投入水中的墨滴,迅速暈染開來,變得清晰可見!被金屬桿刺穿、血肉模糊的恐怖傷口邊緣,細微的肉芽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蠕動、生長!雖然傷口依然猙獰,但那股致命的、飛速流逝的生命力,被這股磅礴的生機強行拽住、穩固!
生命體征回升了!奇蹟!真是奇蹟!匆匆趕到的急救醫生衝過來,用儀器一測,忍不住失聲驚呼!他看向張森的眼神,充滿了無法理解的震撼,如同仰望神祇。
張森收手,站起身。額頭的汗珠更多,臉色也微微發白。連續兩次全力催動水相本源,消耗巨大。但他站得筆直,體內那股因西裝男**裸的背叛而被再次強化的力量感,如同澎湃的潮汐,支撐著他。
他不再看任何人,包括那個癱軟在地、抱著碎裂手機失魂落魄的西裝男,以及跑車裡那個剛剛被他從鬼門關拉回來、註定要麵對殘酷真相的女子。他轉身,分開依舊處於極度震驚狀態的人群,步伐沉穩地向外走去。
先生!請留步!您是哪家醫院的您…急救醫生在後麵急切地呼喊。
張森腳步未停,身影很快消失在混亂現場外圍的街道拐角,隻留下一個神秘的、令人敬畏又恐懼的背影,以及一地關於神醫和魔鬼交織的傳說。
一個月後。
濱江市最高階的私立醫院頂層,VIP病房區。空氣裡瀰漫著消毒水和金錢堆砌出來的靜謐奢華。
張森穿著剪裁合體的定製西裝,坐在寬大的真皮沙發上,姿態放鬆。他的對麵,是一位穿著病號服、臉色依舊有些蒼白,但眼神銳利、氣場強大的中年男人——濱江市主管招商引資的副市長,周正宏。旁邊,坐著已經脫離危險、正在康複中的周倩倩,她看向張森的眼神極其複雜,交織著感激、後怕,以及一絲揮之不去的恐懼。那個西裝男,早已如同人間蒸發,消失在她的世界裡。
張先生,再造之恩,冇齒難忘。周正宏的聲音沉穩有力,帶著官場中人特有的分量,倩倩這條命,是你硬生生從閻王爺手裡搶回來的。大恩不言謝,但有什麼要求,隻要不違反原則,周家一定儘力滿足。他頓了頓,補充道,關於那晚的事…已經處理乾淨了。
他指的是那個肇事逃逸的渣土車司機(已被控製),以及那個意外丟失了關鍵監控視頻的健身房。周家的能量,無聲無息地抹平了所有可能指向張森的麻煩。
張森端起精緻的骨瓷茶杯,抿了一口特供的頂級龍井,茶香清冽。他冇有客套,放下茶杯,直視周正宏:周市長言重了。我救令嬡,並非無所求。
哦張先生請講。周正宏身體微微前傾,做出傾聽的姿態。
我需要一塊地。張森的聲音平靜無波,西郊,靠近雲澤山的那片廢棄工業園。
周正宏眉頭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那片地位置偏僻,汙染遺留問題嚴重,開發價值極低,一直是個老大難。張先生是想…
建一座醫院。張森吐出四個字。
醫院周正宏和周倩倩都愣住了。那片荒郊野嶺建醫院給誰看
一座專注於解決‘疑難雜症’,尤其是現代醫學束手無策的絕症的醫院。張森補充道,眼神深邃,名字我都想好了,‘四相生命科技中心’。
周正宏眼中精光一閃。他瞬間明白了張森的意圖。以他那神鬼莫測的醫術,加上週家提供的平台和資源…這哪裡是醫院這分明是一座源源不斷的、由生命和權勢鑄就的金礦!一座能迅速聚攏頂級人脈、形成龐大利益網絡的超級堡壘!
那片地…牽涉到一些曆史遺留的產權和汙染治理問題…周正宏沉吟著,手指輕輕敲擊著沙發扶手。
地價,我可以按市價最高點支付。張森淡淡道,至於汙染治理…我有辦法解決。而且,他話鋒一轉,目光掃過周倩倩,作為‘四相中心’的首席醫療顧問,令嬡的後續康複和…可能存在的任何健康隱患,都將由我親自負責,確保萬無一失。
這句話的分量太重了。等於給了周倩倩一張無形的、由神醫背書的終生健康保險。周正宏的心臟猛地一跳。官位再高,也抵不過至親的生命安危。
好!周正宏不再猶豫,果斷拍板,張先生快人快語!那片地的手續和後續問題,市政府會成立專班,特事特辦!全力配合‘四相中心’落地濱江!
塵埃落定。一場交易,在茶香中達成。張森用那晚救人的恩情和未來捆綁的利益,撬開了濱江頂級權力圈的大門。
三個月後。
西郊廢棄工業園煥然一新。曾經的破敗廠房被推平,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充滿未來科技感的銀白色建築群——四相生命科技中心拔地而起。高聳的玻璃幕牆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如同降臨塵世的神殿。
開業當天,盛況空前。紅毯鋪地,豪車雲集。濱江乃至周邊省市有頭有臉的人物幾乎儘數到場。商界巨鱷、政界新貴、娛樂明星…無數平時隻能在新聞裡看到的麵孔,此刻都帶著或恭敬、或熱切、或探究的神情,彙聚於此。
原因無他。短短三個月,四相生命科技中心和張森的名字,已經在上層圈子裡成了一個神話。
一位被頂尖醫院宣判死刑的晚期肝癌富豪,在這裡接受張森三次特殊理療後,腫瘤標誌物奇蹟般斷崖式下降,如今生龍活虎。
一位因嚴重脊髓損傷癱瘓多年的科技新貴,在四相中心住了兩週,竟能顫巍巍地扶著欄杆站立。
甚至,一位身份極其特殊、患有罕見遺傳性免疫缺陷的老者,在張森妙手之下,困擾其一生的病痛得到了前所未有的緩解…
起死回生,枯骨生肉!這些被嚴格保密卻又悄然流傳的案例,如同投入平靜湖麵的巨石,在頂層圈層激起了滔天巨浪!金錢、權力,在絕對的健康和生命麵前,顯得如此蒼白無力!四相中心的預約號,在黑市上已經被炒成了天文數字,一票難求!
剪綵儀式上,張森站在聚光燈下,成為絕對的核心。他穿著手工定製的深色西裝,麵容平靜,眼神深邃,舉手投足間帶著一種掌控一切的從容。曾經的卑微、憤怒、被背叛的傷痕,都被掩藏在這份深不可測的氣度之下。周正宏副市長滿麵春風地站在他旁邊,親自為他遞上金剪刀。台下,是無數仰望、敬畏、渴望巴結的目光。
財富他銀行卡裡的數字早已突破十位數,且仍在以恐怖的速度增長。富可敵國,並非虛言。
武力他體內奔湧的力量如同蟄伏的巨龍。私下測試時,精鋼打造的啞鈴杆在他手中如同麪條般被輕易掰彎。他知道,自己早已超越了凡人的極限。
醫術水相本源的力量在他手中運用得愈發精妙入微,配合著四相中心頂尖的現代醫療設備作為掩護,更是如虎添翼。
壽元每一次綠帽事件帶來的木相本源反饋,都在潛移默化地滋養、改造著他的身體。他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精力無窮,彷彿歲月在他身上停滯了流逝。
他站在了無數人夢寐以求的巔峰,金錢、權力、力量、健康…儘在掌握。巨大的成功如同醇酒,足以讓任何人沉醉。
然而,在人群的歡呼和閃光燈的追逐下,張森眼底深處,卻掠過一絲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空洞。當複仇的快意冷卻,當權勢唾手可得,當一切**似乎都能被輕易滿足…一種源自靈魂深處的、巨大的虛無感,如同冰冷的潮水,悄然漫上心頭。這用背叛和係統換來的巔峰,真的是他想要的嗎
就在這時,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在人群的邊緣一閃而過。
張森的瞳孔驟然收縮!
是林薇!
她不再是記憶中那個清純甜美的模樣。濃妝豔抹,穿著暴露的緊身短裙,依偎在一個身材發福、脖子上掛著粗大金鍊、滿臉橫肉的中年男人懷裡。那男人油光滿麵,一隻手肆無忌憚地摟著她的腰,另一隻手正在她身上遊走。林薇臉上掛著諂媚逢迎的笑容,眼神卻空洞麻木,如同精緻的玩偶。
那個男人…張森認得。濱江地下世界臭名昭著的黑手套,專門替一些見不得光的勢力處理臟活,名叫吳金彪,人稱彪哥。據說手段極其殘忍。
林薇的目光似乎也掃過了台上光芒萬丈的張森。那一瞬間,她臉上的諂笑僵住了,眼神裡充滿了極致的震驚、難以置信,隨即是洶湧而來的、幾乎要將她吞噬的悔恨、羞恥和絕望!她猛地低下頭,身體微微發抖,死死抓住吳金彪的手臂,彷彿那是她唯一的浮木。
吳金彪也注意到了林薇的異樣,順著她的目光看向台上,正好對上張森冰冷審視的眼神。他先是一愣,隨即認出了這個濱江新貴,臉上立刻堆起油膩而虛偽的笑容,甚至還遠遠地、帶著一絲挑釁和炫耀,摟著林薇的手更加用力地揉捏了一下。
轟——!
一股前所未有的、狂暴的戾氣,混合著被徹底踐踏尊嚴的極致屈辱感,如同沉寂萬年的火山,在張森體內轟然爆發!
林薇!這個他曾經付出真心、卻將他推入地獄深淵的女人!此刻,竟然以如此下賤的姿態,出現在他登頂的慶典上!依偎在那個肮臟的、如同蛆蟲般的男人懷裡!這簡直是對他過去一切痛苦和現在一切成就最惡毒的嘲諷!
【檢測到高烈度伴侶背叛(綠帽判定)!】
【背叛者:林薇!關聯對象:吳金彪!】
【判定等級:終極羞辱!】
【四相反饋極限增幅啟動!】
【木相本源(壽元):極限增幅!生命層次躍遷!】
【金相本源(財富):極限增幅!全球金融市場波動!】
【火相本源(武力):極限增幅!超凡臨界!】
【水相本源(醫術):極限增幅!生命掌控!】
冰冷、狂暴、毫無感情的機械音,如同九天驚雷,直接在張森的靈魂深處炸響!這一次的反饋,前所未有的猛烈!遠超健身房那次,也遠超車禍現場那次!
嗡——!
整個宴會廳的燈光,彷彿受到無形的乾擾,劇烈地閃爍了一下!一股無形的、令人窒息的威壓,以張森為中心,如同颶風般橫掃全場!所有喧囂瞬間死寂!每個人都感到心臟像是被一隻冰冷的大手狠狠攥住,呼吸困難,靈魂都在顫栗!離得近的一些人,甚至雙腿一軟,差點癱倒在地!
周正宏副市長臉上的笑容僵住,驚駭地看著身邊瞬間氣質變得如同魔神般的張森!
台上的張森,身體周圍的空間似乎都在微微扭曲!他的雙眼,瞳孔深處彷彿有幽綠色的火焰在瘋狂燃燒!一股足以毀天滅地的恐怖力量,在他體內咆哮、沸騰,幾乎要衝破軀殼的束縛!
財富在瘋狂湧入!他口袋裡的手機瞬間被無數條國際銀行的大額入賬資訊塞爆!
壽元在暴漲!他感覺自己的生命彷彿與腳下的大地相連,無窮無儘!
武力在突破極限!他感覺一拳就能轟碎眼前這座鋼筋水泥的堡壘!
醫術…他感覺自己彷彿能洞悉萬物生命的本源,生殺予奪,儘在一念之間!
力量!無窮無儘的力量!足以碾碎眼前一切的力量!
他的目光,如同兩道冰冷的死亡射線,穿透人群,死死鎖定在角落裡的林薇和吳金彪身上。那目光中蘊含的毀滅意誌,讓吳金彪臉上的假笑瞬間凝固,一股源自靈魂深處的、無法理解的恐懼攫住了他!林薇更是嚇得魂飛魄散,尖叫一聲,癱軟在地。
殺!
殺了這對狗男女!
用這毀天滅地的力量,將他們連同這份恥辱,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抹去!
這個念頭如同魔咒,在張森被力量充斥的腦海中瘋狂叫囂!
他緩緩抬起了手。冇有人看清他的動作,一股無形的、令人心悸的毀滅效能量,開始在他掌心凝聚!周圍的空氣發出不堪重負的哀鳴!
張先生!周正宏副市長臉色煞白,不顧一切地低聲驚呼。他感覺到了,那是毀滅的前兆!一旦張森在這裡動手,後果不堪設想!整個濱江都要天翻地覆!
這一聲低呼,如同投入狂暴岩漿中的一滴冰水。
張森的動作,極其輕微地頓了一下。
掌心凝聚的毀滅效能量並未散去,反而更加狂暴。他看到了台下無數驚恐、敬畏、如同看神魔般的目光。他看到了周正宏眼中的恐懼和懇求。他看到了癱軟在地、瑟瑟發抖、眼神徹底崩潰的林薇。他看到了吳金彪那強裝鎮定卻掩飾不住褲襠濕痕的醜態。
力量…這就是他追求的力量嗎足以輕易剝奪他人生命,如同碾死螻蟻
一股更深、更冰冷的虛無感,如同宇宙深寒,瞬間澆滅了他心中狂暴的殺意火焰。
這力量,因背叛而生,因綠帽而強。每一次力量的躍升,都伴隨著一次尊嚴被踩進泥濘的屈辱烙印。這力量越強大,就越像一個巨大的諷刺,時刻提醒著他那不堪回首的過去。這登頂的巔峰,腳下鋪就的,竟是如此肮臟扭曲的基石。
就算殺了林薇,殺了吳金彪,甚至殺光所有背叛過他的人…又能如何能抹去那些刻在靈魂深處的傷痕嗎能填補這力量帶來的巨大空虛嗎
嗬…一聲極輕、極淡、帶著無儘嘲諷的輕笑,從張森唇邊逸出。
這笑聲很輕,卻清晰地傳入在場每一個人的耳中,帶著一種洞穿世事、看破虛妄的冰冷和疲憊。
他緩緩放下了手。掌心那足以毀滅一切的恐怖能量,如同從未出現過一般,悄然消散。那股籠罩全場的、令人窒息的威壓,也隨之潮水般退去。
燈光恢複了正常。空氣重新開始流動。眾人如同溺水者重獲呼吸,大口喘息,後背已被冷汗浸透,看向張森的眼神,充滿了劫後餘生的恐懼和更深沉的敬畏。剛纔那一瞬間,他們彷彿在鬼門關走了一遭。
張森冇有再去看角落裡的林薇和吳金彪。那兩個人,在他眼中,已經與路邊的塵埃無異。
他轉過身,麵向台下依舊驚魂未定的人群,臉上重新恢複了那種平靜無波的表情,彷彿剛纔那毀天滅地的一幕從未發生。
感謝諸位蒞臨‘四相中心’。他的聲音平穩,通過麥克風傳遍全場,生命可貴,望諸位珍惜。
說完,他微微頷首,不再理會任何人,包括身邊欲言又止的周副市長,徑直轉身,走下台。穿過自動分開、鴉雀無聲的人群,走向宴會廳那扇巨大的、通往外麵世界的玻璃門。
門外,陽光正好。城市的喧囂撲麵而來。
他走到門口,腳步微頓。低頭,攤開掌心。那幾塊染血的玉龜碎片,一直被他貼身收藏。此刻,在陽光下,那古樸的裂痕深處,似乎有一絲極其微弱的綠芒,一閃而逝,帶著某種難以言喻的、彷彿終於完成使命般的沉寂。
張森的手指緩緩收緊,將碎片緊緊攥住。碎片堅硬的棱角硌著掌心,帶來清晰的痛感。
他冇有回頭,邁步走進了陽光裡。身影很快融入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流,如同水滴彙入大海。
濱江之巔的風景,他已看過。
四相反饋的力量,他已擁有。
但那用背叛和屈辱換來的王座,終究冰冷刺骨。
巔峰之後,是更深的虛無,還是…新的開始他攥著那幾塊染血的碎玉,走向未知的人潮深處,答案,或許隻有他自己去尋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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