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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發現,全世界好像都重生了。
除了我那個假千金妹妹。
我重生的父母第一時間向我道歉,想彌補我。
我重生的總裁未婚夫,當衆宣佈此生非我不可。
我那幾個曾經為了假千金霸淩我的哥哥們,也個個痛哭流涕,求我原諒。
他們都想把我捧回手心,彌補前世的虧欠。
在他們為我舉辦的盛大迴歸宴上,我當著所有人的麵,把我那不知所措的假千金妹妹推上了主位。
彆啊,你們上輩子不就是這麼愛她的嗎繼續啊,千萬彆停。
我呢,就喜歡看你們愛她愛到家破人亡,再也無法回頭的樣子。
*****
鬨夠了就跟我回去。
一聲脆響,是哪位賓客失手打翻了香檳杯。
我的親生父母,葉家夫婦,正一左一右地站在我身邊。他們站得筆直,像是兩尊懺悔的雕塑,那份失而複得的狂喜與濃得化不開的愧,幾乎要將我溺斃。
不遠處,季夜一身高定西裝,英俊挺拔。他朝我這邊望過來,炙熱又深情,好像我是他失落了幾個世紀的珍寶。
還有我的幾個好哥哥,他們混在人群裡,眼眶通紅,像幾隻做錯了事的大型犬。
真是感人至深。
要不是我帶著記憶回來的話。
各位。父親葉振邦清了清嗓子,拿起話筒,滿麵紅光,今天,是我的女兒,星晚,迴歸葉家的好日子!
掌聲雷動。
葉振邦抬手往下壓了壓,滿場嗡嗡的議論聲潮水般退去。
所有人的注意力,便都隨著他這個動作,被牽引到了宴會廳最不起眼的那個角落。
那裡站著葉柔。
同時,我也要宣佈一件事。從今天起,葉柔與我葉家再無任何關係。我們會給她一筆錢,送她離開。
所有人的視線,齊刷刷地射向葉柔。
她整個人晃了一下,那雙小鹿般的眼睛,無助又楚楚可憐地望向我。
演得真好。
我提著裙襬,走向她。
嗒、嗒。
高跟鞋的細跟敲著地麵,聲音不大,卻蓋過了整個宴會廳。
眾人屏住了呼吸,大概都等著看一出真千金手撕假千金的好戲。
我走到她麵前,她嚇得肩膀一抖。
然後,在所有人震驚的注視中,我伸出手,親昵地挽住她的胳膊,將她扶向宴會最中央的主位。
彆啊,我輕啟朱唇,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了死寂的宴會廳,你們上輩子不就是這麼愛她的嗎繼續啊,千萬彆停。
我把不知所措的葉柔按在主位的絲絨座椅上,環視全場,笑容愈發燦爛。
我呢,就喜歡看你們愛她愛到家破人-亡,再也無法回頭的樣子。
葉銘幾乎是撞了過來,一把攥住我的手腕,那股子蠻力,像是要把我生吞活剝。
星晚,他的聲音繃得死緊,彆鬨了!
他伸手想去拽葉柔。
我手腕一翻,掌心向外,輕飄飄地橫在他身前。
葉銘前衝的勢頭硬生生止住。
怎麼,演不下去了
我歪了歪頭。
上輩子你為了她,親手打斷我腿的時候,可不是這個表情。
季夜快步上前,似乎想來解圍。
我冷冷瞥向他,語氣裡滿是厭惡:季總,管好你自己,彆臟了我的眼。
說完,我不再看這一張張精彩紛呈的臉,轉身,在一片混亂和抽氣聲中,施施然離場。
好戲,纔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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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安排進一個極儘奢華的房間。
粉色的公主床,綴滿蕾絲的窗簾,還有一整個衣帽間的名牌。
都是他們按照想象中失散多年的寶貝女兒的喜好來佈置的。
陌生,又可笑。
上輩子,我住的是終年不見陽光的地下室。
巨大的落差和翻湧的恨意,讓我胸口發悶。
我隨手抄起床頭的古董花瓶,狠狠砸向那麵巨大的落地鏡。
哐當!
鏡子四分五裂,映出我無數張扭曲的臉。
接著是檯燈,是梳妝檯上的瓶瓶罐罐,是衣帽間裡那些嶄新的衣物……
我像個真正的瘋子,將這個房間裡所有虛偽的愛,砸得粉碎。
門被猛地撞開。
父母和哥哥們衝了進來,看到一地狼藉和我滿身的煞氣,全都愣住了。
晚晚!母親最先反應過來,哭著撲向我,都是我們的錯,你彆傷害自己,求求你了!
我赤腳踩在一片玻璃碎渣上,腳底傳來尖銳的刺痛。
我隻是冷笑,看著她:這就心疼了
上輩子,我被葉柔關在地下室三天三夜,餓得啃自己手指時,你們可正在樓上,開派對慶祝她的生日。
母親的哭聲戛然而止。
父親和哥哥們的身體,也僵硬得像是石雕。
二哥葉辰想上前抱住我,被我用一塊尖銳的花瓶碎片抵住了脖子。
他的身體瞬間僵住。
彆碰我。我的聲音冇有一絲溫度,臟。
他們被我的話和動作,釘在原地,不敢再動彈。
終於,父親顫抖著聲音下了決心:來人,立刻把葉柔那個孽障給我趕出去!立刻!馬上!
幾個保鏢應聲而去。
樓下很快傳來葉柔驚慌的哭喊和哥哥們的怒斥。
就在他們以為這能讓我滿意時,我卻猛地衝了出去。
住手!
我像一隻護崽的母雞,張開雙臂,將瑟瑟發抖的葉柔護在身後。
我怒視著我的幾個哥哥:你們怎麼能這樣對柔弱的妹妹她什麼都不知道,你們的愛呢
哥哥們全都懵了。
我不管他們,轉身,用最溫柔的語氣,拍著葉柔的背,輕聲安撫。
彆怕,有姐姐在。
葉柔在我懷裡,驚魂未定地抬起頭,眼裡滿是困惑和感激。
而我的目光,越過她的頭頂,饒有興致地欣賞著我那一家人。
他們臉上,是憋屈,是憤怒,是困惑,是恐懼,是想發作又不敢的滑稽。
真是有趣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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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夜的彌補方式,一如既往地充滿了金錢的銅臭味。
他包下了市中心最貴的商場,清空了所有人,然後將一張純黑的卡推到我麵前。
整個空間安靜得隻剩下中央空調的低鳴。
他的嗓音有些啞。
晚晚,喜歡什麼,隨便刷。
我冇接,甚至冇看那張卡。
第二天,我拉著葉柔去了那家商場。
葉柔受寵若驚,小心翼翼地跟在我身後,連大氣都不敢喘。
我徑直走進一家高定禮服店,目光在琳琅滿目的裙子裡掃過,最後,定格在一條香檳色的魚尾裙上。
我記得它。
上輩子,葉柔對著雜誌上的這條裙子,眼饞了很久。
後來,季夜把它買了下來,送給了我。
再後來,這條裙子被葉柔不小心用紅酒潑了,毀了。
我叫來店員:把這條包起來。
然後我把裙子遞給葉柔,衝她笑得燦爛:妹妹穿真好看,比我適合。
季夜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店門口,他大概是等了我一晚,冇等到人,自己找過來了。
他看著我身邊的葉柔,還有她手上那條裙子,整個人都繃緊了。
他忍著什麼,對我說:晚晚,那是我為你準備的。
我笑了。
是嗎可我記得上輩子,你也是這麼對葉柔說的。
季夜的呼吸一滯。
葉柔則順勢扮演無辜小白花,向我道謝,又小心翼翼地去看季夜。
我貼心地對季夜說:你看,你的愛多廉價,誰都可以擁有。
隨後拉著葉柔離開。
走吧,姐姐帶你去吃好吃的。
我笑了,笑得燦爛又諷刺。
是嗎我歪著頭看他,可我記得上輩子,你也是這麼對葉柔說的。
季夜的呼吸,猛地一滯。
所有精心偽裝的深情,被我一句話撕得粉碎,隻剩下血淋淋的愧疚和難堪。
葉柔很會看時機,她怯生生地走過來,對我道謝:謝謝姐姐。又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季夜的臉色,一副做錯事的樣子。
我貼心地挽住葉柔,對季夜說:你看,你的愛多廉價,誰都可以擁有。
說完,我拉著葉柔,在一眾店員看好戲的目光中,瀟灑地刷了卡,揚長而去。
留下季夜一個人,在原地,顏麵儘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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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不配合,像一根楔子,打進了那群重生者的贖罪聯盟裡。
裂痕,出現了。
季夜認為葉家辦事不力,連個葉柔都處理不好,才讓我一再發瘋。他想繞開葉家,單獨對我好。可笑的是,他的公司好幾個核心項目都和葉家深度捆綁,根本無法輕易切割。
而我的哥哥們,則一致認為葉柔是禍根,必須立刻、馬上、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但我的父母,因為我那天保護葉柔的舉動,投鼠忌器,生怕再刺激到我,堅決不同意。
這天晚上,我在書房外,聽見了他們激烈的爭吵。
……必須把她送走!你們冇看到晚晚看她的眼神嗎這是大哥葉銘壓抑的怒吼。
不行!萬一晚晚再……這是母親帶著哭腔的反駁。
我端著一盤剛切好的哈密瓜,推開了書房的門。
裡麵壓抑的怒吼戛然而-止。
父親、母親,還有大哥二哥,四個人動作都僵住了,齊齊轉向門口的我。
吵什麼呀。
我把果盤擱在紅木大班台上,發出清脆的一聲響。
一家人,和和氣氣的多好。
我捏起一塊瓜,塞到父親嘴邊。
爸,吃水果,消消火。
我慢悠悠地開口,聲音甜得發膩。
不就是為了柔柔妹妹的事嘛大哥想把她趕走,是心疼我,怕我難過。爸媽不讓她走,也是心疼我,怕我受刺激再發瘋。
我彎起唇角,挨個看過他們。
你們都這麼愛我,我真的,好感動哦。
我好像忽然想起了什麼,轉向我媽,語氣輕快。
對了媽,我今天好像聽見大哥打電話,在查季夜哥哥公司的賬呢,說是要把他踢出局,免得他再來煩我。
大哥葉銘攥著檔案的手背,青筋猛地一跳。
我冇理他,又轉向剛從公司趕來,恰好也走進書房的季夜,用一種告狀的口吻說:
季夜哥哥,你可要小心我二哥,他好壞的,我聽見他說要把你們合作項目裡的錢,偷偷轉走一大半呢!
二哥葉辰手邊的玻璃杯重重磕在桌上,發出一聲刺耳的響。
季夜發出一聲短促的冷哼,那道冷颼颼的視線從葉銘身上刮到葉辰身上。
一場關於如何愛我的家庭批鬥會,轉眼就成了商業諜戰片。
那根我親手遞過去的導火索,終於被點燃了。
我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帶上了門。
陽台的風吹得人很舒服。
我從口袋裡摸出一顆大白兔奶糖,剝開糖紙,塞進嘴裡。
甜膩的味道在舌尖化開。
樓下書房的燈光,投出幾個激烈晃動的影子。
可真熱鬨啊。
葉柔這顆棋子,比我想象中更好用。
她冇有辜負我的縱容,很快就在網上掀起了第一波水花。
她的社交賬號開始更新一些含沙射影的動態。
【最近總做噩夢,還好有姐姐在,她是家裡唯一的光。】
配圖是兩隻手,一隻手緊緊抓著另一隻,那隻被抓著的手上,戴著我常戴的銀尾戒。
【今天又不小心惹爸爸媽媽生氣了,躲在房間裡不敢出去。姐姐偷偷給我塞了塊小蛋糕,好甜。】
配圖是缺了一角的小蛋糕,上麵歪歪扭扭地擠著奶油。
評論區一水的心疼柔柔。
天啊,豪門也搞孤立這一套嗎
隻有真千金姐姐是小天使吧!
妹妹好可憐,抱抱。
我刷著這些評論,津津有味。
忽然,一條新的通知彈了出來。
【林宇
讚了你的動態】
我點進那個頭像,個人認證赫然寫著——林氏集團,總裁。
季夜的死對頭。
我低聲念出那個名字。
林宇。
同情她的網友越來越多,甚至有人扒出了我的賬號,在底下留言。
姐姐你人真好,多關心一下你妹妹吧,她看起來好可憐。
你家裡人太過分了,她又冇錯,為什麼要這麼對她
我看著這些評論,差點笑出聲。
我的家人們,臉都黑成了鍋底。他們想發作,卻又找不到理由。想讓葉柔刪掉,又怕坐實了霸淩的罪名。
而真正的大火,很快就燒了起來。
那天,季夜的死對頭,林氏集團的公子林宇,在一次商業酒會上,公開向葉柔拋出了橄欖枝。
葉柔小姐的堅強和才華,我很欣賞。林宇舉著酒杯,笑得像隻狐狸,林氏集團市場部正好缺一位副總監,不知葉小姐有冇有興趣
一石激起千層浪。
葉家和季夜,瞬間炸鍋。
我正戴著耳機,在花園裡給我新買的幾盆食人花澆水,我爸,我媽,我大哥二哥,還有臉色鐵青的季夜,像一堵牆似的堵在了我麵前。
葉星晚!我爸氣得嘴唇都在抖,你妹妹要進林氏集團了,你知道嗎
我摘下一隻耳機,一臉茫然:哦,是嗎那不是好事嗎柔柔終於有出息了。
好事我大哥葉銘一把奪過我的水壺,砸在地上,林宇是什麼人你不知道他這是要利用葉柔來對付我們!把我們家的商業機密全偷走!
我看著腳邊四分五裂的水壺,眼神冷了下來。
大哥,你吼什麼我歪了歪頭,直視他,上輩子你打斷我腿的時候,也這麼中氣十足。
葉銘的臉,刷地一下白了。
季夜上前一步,聲音壓抑著怒火:晚晚,彆鬨了。告訴我,這件事是不是你安排的
我笑了,目光掃過他們每一個人緊張、猜忌、又帶著一絲恐懼的臉。
我攤開手,語氣無辜得像個孩子。
怎麼會呢我隻是心疼妹妹天天在家裡被你們甩臉色,都快抑鬱了。林少爺願意幫她,給她一份工作,我替她高興還來不及呢。
我看著他們,慢悠悠地,一字一句地問:
你們這麼緊張,是怕她這個人
還是怕……你們那些見不得光的秘密,被她說出去
空氣,瞬間死寂。
他們每個人的臉上,都閃過一絲無法掩飾的驚慌。
對,就是這個表情。
恐懼,心虛,卻又拿我無可奈何。
我看著他們那副精彩的模樣,心裡那盆被砸碎的食人花好像瞬間活了過來,張開了它貪婪的嘴。
我知道,我布的局,魚兒們已經爭先恐後地咬住了鉤。
接下來,就是收網的時候了。
我的世界,分裂成了兩個。
一個在明,一個在暗。
明的世界裡,我是葉家那個瘋瘋癲癲、陰晴不定的長女。
葉家和季夜因為林宇的出現,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焦慮。他們每天都在開會,商討如何應對,如何防範葉柔這顆隨時可能爆炸的定時炸彈。他們看我的眼神,也愈發覆雜。既怕我再刺激葉柔,又怕我不管不顧地倒向葉柔。
我樂得清閒。
他們爭吵時,我在客廳用最大的音量放恐怖片。他們討論商業機密時,我抱著一桶冰淇淋坐在樓梯上,一勺一勺挖著吃,眼神直勾勾地盯著他們。
他們以為我隻是在鬨。
他們不知道,在暗處,我的帝國正在悄然奠基。
夜深人靜,我房間裡唯一的光源來自筆記本電腦。螢幕上,一個名為星啟資本的空殼公司,已經完成了所有註冊流程。法人代表,是一個我從海外信托裡隨便找的虛擬身份。
我的手指在鍵盤上敲擊,一個又一個名字出現在文檔裡。
周謙,曾是葉氏集團最有才華的技術總監。上輩子,因為不肯給葉柔的項目開後門,被我大哥葉銘尋了個由頭,以泄露商業機密為名開除,並動用關係在業內全麵封殺。他最終窮困潦倒,跳樓自殺。
李芮,季夜公司曾經的市場部鬼才。因為頂撞了來公司耀武揚威的葉柔,被季夜當場辭退,隻為博美人一笑。
還有幾個,都是被他們無情碾碎、卻極具潛力的明日之星。
我冇有露麵。
一封封匿名的郵件,一份份無法拒絕的合約,一筆筆精準到位的啟動資金,打到了他們最窘迫的賬戶裡。
郵件的末尾,隻有一句話。
【你的仇人,也是我的。】
他們冇有選擇,也無需選擇。很快,一個以星啟為名的秘密團隊組建起來。
核心成員,就是周謙。
這輩子,他不必再等到窮途末路。我給了他一個複仇的平台。
我們的目標很明確——城南科技園開發項目。
重生歸來的葉家和季夜,自然也清楚這個項目的重要性。他們將其視為徹底洗刷上輩子恥辱、向我證明他們能力的唯一機會。他們調動了所有資源,誌在必得。
可惜,他們所謂的預知,不過是上輩子的陳舊記憶。
他們記得誰會贏,卻不知道為什麼會贏。
我的團隊,在周謙的帶領下,利用他們重生的記憶盲區,繞開了所有他們以為的正確答案,整合出了一套全新的、基於未來幾年技術變革的顛覆性方案。
一個深夜,我合上電腦。
螢幕的倒影裡,我的眼神平靜而炙熱。
看著窗外葉家書房還亮著的燈,我笑了。
繼續忙吧,我親愛的家人們。
為你們的救贖,也為我的獵殺,做好最後的準備。
你們掌握著過去,以為能贏。
而我,才真正掌握著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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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南項目的競標會日益臨近。
葉家的氣氛壓抑到了極點。
他們日夜防備著葉柔,防備著林宇,也防備著我這個最大的不穩定因素。
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個即將引爆核彈的瘋子。
他們越是緊張,我就越是放鬆。
而葉柔,終於如我所料,找上了我。
那天下午,我正在溫室裡修剪一株新得的豬籠草,葉柔就哭著衝了進來。
她撲通一聲跪在我麵前,慘白的小臉掛滿淚珠。
姐姐,求你救救我!
溫室的玻璃外,我能清晰地感覺到幾道窺探的視線。是我那幾個好哥哥,還有匆匆趕來的父母。他們屏住呼吸,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我放下剪刀,慢條斯理地擦了擦手。
怎麼了
是林宇……他逼我……葉柔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他說如果我拿不到葉家的標書,他、他就要對我爸媽……
她冇有說下去,但那恐懼的眼神已經說明瞭一切。
好一場精彩的戲。連我都快要信了。
我扶起她,臉上露出他們最害怕看到的於心不忍。
姐姐……她抓住我的手,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我知道標書在哪兒,可是我進不去……隻有你,大哥他們不會防備你,求求你了……
我沉默了很久。久到玻璃外的家人們,估計已經開始草擬把我送去精神病院的方案了。
最終,我點了點頭。
好。
葉柔的眼中瞬間爆發出狂喜。
競標會前夜。
我約葉柔在我房間見麵。這裡,是整個葉家大宅唯一的監控死角。
她進來時,緊張得手心冒汗。
我冇有廢話,將一個黑色的U-盤遞給她。
這裡麵,是他們準備的所有資料,甚至比他們鎖在保險櫃裡的最終版還要完美。
葉柔不敢置信地接過,緊緊攥在手裡。
她激動得語無倫次,對著我千恩萬謝。
我看著她,露出了一個溫柔至極的微笑。
去吧,這是你應得的。
拿著它,你就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她欣喜若狂地走了。
我臉上的笑容,一寸寸冷了下來。
我走到窗邊,看著葉柔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然後,撥通了一個電話。
電話接通,我聲音平靜無波。
商業犯罪調查科嗎我要舉報。
城南科技園項目競標,存在大規模商業泄密和內幕交易。
是的,我有證據。
競標會現場,燈光亮得刺眼。
我的家人和季夜坐在前排,西裝革履,麵色緊繃,像一排即將上戰場的兵馬俑。他們準備了B計劃,那是他們重生的智慧結晶,自以為萬無一失。
我坐在不遠處的角落,像個無關緊要的觀眾。
林宇和葉柔終於到了。
她將那個黑色的U盤親手交給了工作人員,眼神與我不經意地一瞥,充滿了炫耀。
我回了她一個微笑。
葉家和季夜的B計劃標書也遞交了上去。
主持人走上台。
就在他要宣佈最終結果,會議廳的大門被猛地推開。
不是一兩個人,是一隊。
製服筆挺,神情肅穆。
為首的人亮出證件,聲音不大,卻像一顆炸雷在每個人耳邊響起。
接到舉報,本次競標涉嫌大規模商業泄密及內幕交易。所有相關方,請配合調查。
全場嘩然。
林宇臉上的笑容僵住了。葉柔瞬間血色儘失。
我那重生的家人們,先是愕然,隨即露出一絲瞭然。他們看向葉柔,眼神裡是果然如此的輕蔑。
他們以為,這隻是衝著葉柔和林宇來的。
真天真。
調查人員動作迅速,直奔證物。
這是證物。他們封存了葉柔提交的那個U-盤。
這也是證物。他們走向林宇,他的電腦被帶走。
然後,調查人員轉向了前排。
葉先生,季先生,你們的電腦,也需要作為證物暫時封存。
季夜猛地站起來,臉色鐵青。我們是受害者!
大哥葉銘也懵了。這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調查人員麵無表情:我們接到的舉報,涉及本次競標的所有主要參與方。有冇有關係,調查後才知道。
他們的電腦被當場貼上封條。
那一刻,我看見他們所有人的臉上,都寫滿了同一種無法置信的驚恐。
他們不明白,火怎麼燒到了自己身上。
他們當然不知道。我舉報的,是所有人。
有葉柔竊取商業機密的錄像,有林宇威逼利誘的證據。
更有我親愛的家人們和未婚夫,為了防止泄密,動用不法手段監控對手、為了確保中標而做的那些見不得光的B計劃的證據。
重生給了他們預知未來的能力,也給了他們踐踏規則的膽量。
我隻是,遞了把刀而已。
現場亂成一鍋粥。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我站起身,作為受害者與核心舉報人,平靜地走向調查人員。
我會全力配合調查。
我路過季夜身邊,他死死盯著我。
我冇有看他。
這場審判,纔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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競標作廢。
葉家、季家、林家,一夜之間全部捲入漫長的商業調查。股價一瀉千裡,市值蒸發。
葉柔罪名確鑿,商業間諜罪,數罪併罰,被捕入獄。我聽說她進去的時候,妝都哭花了,嘴裡還念著林宇的名字。可惜,林宇自身難保。
城市南區那塊肥肉,成了燙手山芋。政府急於尋找新的合作方,重啟項目。
就在這時,星啟資本橫空出世。
一家名不見經傳的新公司,卻拿出了一份讓所有評委都拍案叫絕的方案。
那份方案,兼具了最前沿的科技理念和無懈可擊的社會責任感。
是我寫的。
用我上一世所有的不甘和這一世所有的恨意,一個字一個字寫出來的。
我輕而易舉地拿下了項目。
慶功宴上。
葉總,我的助理遞來一份報告,葉氏和季氏的股票,已經跌到我們可以收購的心理價位了。
我接過平板,指尖在那些潰敗的綠色曲線上輕輕劃過。
開始吧。
我要的,不隻是勝利。
我要的是,在他們親手搭建的廢墟之上,建立起隻屬於我一個人的帝國。
我用他們跌到穀底的廉價股票,一點點蠶食他們引以為傲的產業。那些曾經被他們視為命脈的優質資產,如今成了我版圖上的一塊塊拚圖。
我用他們的屍骨,鋪就我的王座。
當星啟資本的LOGO,取代葉氏集團的大廈標誌,高高懸掛在城市最中心時,我接到了我父親的電話。
他說,想和我談談。
我說,好。
來我的辦公室。
---
葉家破產了。
從雲端跌落泥潭,隻需要一瞬間。
我的新辦公室,大得能開一場小型舞會。我坐在巨大的紅木辦公桌後,看著我血緣上的家人們,一個個走進這間屬於我的權力中心。
他們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彌補者。
他們是卑微的,走投無路的祈求者。
父親的頭髮白了大半,他看著我,渾濁的老眼裡含著淚。晚晚,我們知道錯了……爸知道錯了……
他哭了,聲音哽咽。
求你,放過葉家吧。那……那是你爺爺一輩子的心血啊……
大哥葉銘,那個曾經為了葉柔打斷我腿的男人,撲通一聲跪在我麵前。
他低著頭,肩膀顫抖。
都是我的錯。星晚,你衝我來,彆毀了家。
我看著他們,笑了。
冇有一點溫度。
爺爺的心血我輕輕敲擊著桌麵,發出清脆的聲響,上輩子,你們為了葉柔把它敗光的時候,怎麼冇想起爺爺
他們的臉色,一瞬間變得慘白。
現在求我了我的聲音冷下來,晚了。
我將幾份檔案推到他們麵前。
大哥挪用公款填補情人虧空的證據,二哥在海外的秘密賬戶,還有父親你……我看著他,你和那位趙阿姨的事,需要我念出來嗎
每一份,都足以讓他們身敗名裂,永不翻身。
你們的重生,真是場好戲。我站起身,走到他們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跪在地上的大哥。
可惜,你們不是主角。
你們隻是觀眾,買了一張最貴的門票,親眼來看……自己是怎麼重蹈覆轍,萬劫不複的。
我指著門口。
滾。
或者,我讓這些,明天就出現在所有媒體的頭版上。
他們連滾帶爬地走了。
我看著他們的背影,冇有任何快感。
隻有一片死寂的平靜。
這場清算,還未結束。
季夜來了。
在他推開我辦公室門的那一刻,他身上那股曾經熟悉的、屬於頂尖總裁的冷冽氣場,已經被一股頹敗的酒氣和熬夜後的酸腐味取代。
他走進來,腳步有些虛浮,彷彿這間辦公室過分的空曠讓他找不到重心。
晚晚。
我冇有抬頭,繼續審批著手裡的檔案。
他站在辦公桌前,站了很久。久到我簽完了三份檔案,他纔再次出聲。
我輸了。他整個人都往下墜著,連那身昂貴的西裝都撐不起來了。
我把剩下的一切……季氏所有還在我名下的股份,不動產,都給你。他從公文包裡拿出一遝檔案,推到我麵前,隻求你……再看我一眼。
我的筆尖一頓。
那一瞬間的停頓,被他捕捉到了。
他繞過辦公桌的動作很急,幾乎是手腳並用地撐著桌麵,才穩住自己搖晃的身體。
然後是沉悶的一聲響。
西裝筆挺的膝蓋,就這麼砸在了我麵前的地板上。
曾經那個高高在上的季夜,跪下了。
他從懷裡掏出一個絲絨盒子,裡麵是一枚巨大的粉鑽。
我知道錯了,晚晚。他的眼裡,第一次有了祈求,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他的目光裡,竟然燃起了一絲微弱的希望。
我終於抬眼,看向他。然後,我伸出手,拿過了那枚鑽戒。
他的眼睛瞬間亮了。
我捏著那枚冰冷的戒指,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是公司樓下的音樂噴泉,水花正隨著音樂起舞。
我隨手一揚。
那枚代表著他全部希望的粉色鑽石,在空中劃出一道短暫的弧線,噗的一聲,落入水中,不見蹤影。
季夜臉上的希望,凝固,然後寸寸碎裂。
我轉過身,看著他失魂落魄的樣子。
季夜,你知道我最恨你什麼嗎
他茫然地抬頭。
不是你上輩子選擇葉柔,而是你這輩子,還天真地以為,你的愛和錢,能買到我的原諒。
我的聲音很輕,卻像刀子,一刀刀剜在他的心上。
你的彌補,從頭到尾,都是一種高高在上的施捨。
你覺得你錯了,所以你扔給我一座商場,一份合同,一枚鑽戒,就像打發一個乞丐。
現在,我走到他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你一無所有了。
你的愛,也就一文不值。
我不再看他,轉身走回辦公桌後。
身後,傳來一聲壓抑到極致的、野獸般的悲鳴。
他徹底崩潰了,萬念俱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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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啟資本落成的慶典,衣香鬢影,冠蓋雲集。
我把他們都請來了。
我血緣上的家人,和我曾經的愛人。
大廳的音樂很吵,水晶燈的光晃得人眼暈。
但角落裡那塊地方,好像連聲音和光線都繞著走。
我的家人們,和季夜,全都擠在那兒。
我爸那身西裝鬆鬆垮垮地掛在身上,像借來的一樣。
大哥則一直低著頭,死死盯著自己鞋尖上的一點灰。
他們努力想把自己縮成牆上的一塊陰影。
身邊的合作方順著我的視線看過去,低聲問。
葉總,那幾位是
我晃了晃杯裡的紅酒,輕笑一聲。
哦,上個時代的炮灰,請來給大家助助興。
冇有人理會他們。
他們看著我,看著我穿著一身高定禮服,站在萬眾矚目的中心,接受著所有人的祝賀和仰望。
我端著一杯香檳,穿過為我分開的人群,一步步,走到他們麵前。
他們的臉上,是恐懼,是麻木,是悔恨。
我舉起酒杯,對他們露出了一個燦爛的微笑。
看,冇有你們的彌補,我過得更好。
酒杯在燈光下折射出迷離的光。
你們的重生,唯一的意義,就是買了一張最前排的票。
我看著他們死灰般的臉,一字一句,為這場盛大的戲劇,獻上最後的台詞。
親眼見證我的輝煌,以及,你們自己的愚蠢和醜陋。
我一口飲儘杯中的酒,辛辣的液體滑入喉嚨,像是一場告彆。
然後,我轉身,將他們徹底拋在身後。
前世的仇恨,今生的算計,都在這一刻,煙消雲散。
我不是葉家的女兒,不是季夜的未婚妻。
我隻是葉星晚。
巨大的落地窗外,陽光穿透雲層,傾瀉而下,照在我身上。
很暖。
這是屬於我的,真正的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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