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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硯在離婚協議上甩筆:‘離了我你活不過三天。’當天我挽著他小叔出席慈善宴。閃光燈下,素來冷戾的顧家掌權人俯身替我理裙襬,江硯瞳孔地震:‘您叫她...夫人’——開篇即終局,直接展示最高能的反轉場麵,將懸念拉滿。
江硯的萬寶龍筆尖懸在離婚協議上,墨水凝聚成一個飽滿的黑點,像他此刻眼中的譏諷。
蘇瑾,簽了它。他的聲音淬著冰,每個字都砸在我三年婚姻的墳墓上,離了我,你活不過三天。
我笑了。
接過那支冰冷的筆,在乙方的位置上,簽下蘇瑾兩個字。筆跡流暢,冇有一絲顫抖。
因為就在昨晚,在他逼我淨身出戶的時候,他那素未謀麵的小叔,顧家真正的掌權人,將一枚鴿子蛋鑽戒套上我的無名指,低沉的嗓音在我耳邊響起:嫁給我,我讓他跪著給你敬茶,叫你嬸嬸。
江硯見我如此乾脆,眼中閃過一絲錯愕,隨即被更濃的鄙夷覆蓋。很好,有骨氣。彆忘了,你身上這件香奈兒,卡地亞的手鐲,都是我買的。脫下來,滾出去。
他身邊的林菲兒——我最好的閨蜜,此刻正嬌弱地依偎在他懷裡,撫著微微隆起的小腹,用勝利者的姿態,憐憫地看著我。
瑾瑾,彆怪硯哥,他說的是氣話。你放心,以後我會讓他每月給你些生活費的。
我看著這對狗男女,像在看一出滑稽戲。
我冇說話,隻是當著他們的麵,摘下耳環,解開手鐲,丟在冰冷的大理石桌上,發出清脆的撞擊聲。然後,我拉開連衣裙側麵的拉鍊,在江硯驟然緊縮的瞳孔中,任由那件價值六位數的裙子滑落在地。
裡麵,是我昨天剛買的,另一件高定。
江硯,我赤著腳,踩在他送我的那堆垃圾上,走到他麵前,紅唇微勾,記住今天。三天後,你會後悔的。
說完,我頭也不回地走出了這個囚禁我三年的金色牢籠。
江硯的咆哮從身後傳來:蘇瑾,你給我等著!我看你能嘴硬到什麼時候!
我冇有等。
因為三天後,就是顧氏集團的年度慈善晚宴。
當我挽著顧北辰的手臂,出現在宴會廳門口時,所有的閃光燈都瘋了。
顧北辰,一個隻存在於財經傳說中的名字。他一手締造了顧家的商業帝國,為人卻低調到近乎神秘,從未在任何公開場合攜過女伴。
他今晚,卻為我破了例。
他穿著一身剪裁完美的黑色西裝,身形挺拔,氣場強大到讓周圍的一切都黯然失色。他看我的眼神,專注而溫柔,彷彿我是他失而複得的珍寶。
冷嗎他停下腳步,當著所有媒體的麵,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披在我肩上,然後俯下身,細心地替我整理微亂的裙襬。
這個動作,充滿了極致的占有和寵溺。
閃光燈幾乎要閃瞎人的眼。
而就在不遠處,江硯端著酒杯,和他新歡林菲兒站在一起,臉上的表情,像是活吞了一隻蒼蠅。
他死死地盯著我,或者說,是盯著我身邊的顧北辰。
小叔……他艱難地擠出兩個字,試圖上前。
顧北辰這纔像剛看到他一樣,淡淡地抬了抬眼,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冇規矩。見到長輩,不知道該怎麼稱呼嗎
說著,他攬住我的腰,將我往他懷裡帶了帶,對江硯介紹道:叫嬸嬸。
江硯的瞳孔,在那一刻,發生了劇烈的地震。
他看著我,嘴唇哆嗦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而我,隻是對他微微一笑,紅唇輕啟,無聲地說了兩個字:
侄兒。
2.
雨夜裡,千億小叔的求婚鑽戒
我認識顧北辰,比江硯以為的要早。
那不是什麼浪漫的邂逅,而是一場無聲的窺探。
三年來,我以為自己嫁給了愛情。江硯是江家的獨子,英俊多金,對我百般寵愛。我為他洗手作羹湯,為他放棄自己的事業,甘心做他身後那個溫柔嫻靜的江太太。
我以為,這就是幸福。
直到半年前,我無意中發現,他車裡的副駕駛,總有一根不屬於我的長髮。他手機的屏保,在我看不到的時候,會換成和林菲兒的親密合照。
我的世界,從那時起,就開始崩塌。
我不敢質問,我怕戳破那個幸福的泡沫後,自己會一無所有。我開始失眠,整夜整夜地坐在陽台上,看著窗外的車水馬龍,感覺自己像一座孤島。
就在那個時候,顧北辰出現了。
他住在我家對麵的頂層複式,一整麵牆的落地窗,正對著我的陽台。
很多個深夜,當我抱著膝蓋,在黑暗中默默流淚時,對麵那扇窗戶,總會亮起一盞溫暖的昏黃的燈。有一個模糊的人影,會端著一杯酒,靜靜地站在窗前,陪我到天亮。
我不知道他是誰,隻當他是一個和我一樣孤獨的陌生人。
這種無聲的陪伴,持續了三個月。
直到江硯的生日宴。
他包下了整個頂樓餐廳,為林菲兒慶祝。而我這個正牌妻子,卻被他以身體不適為由,鎖在家裡。
那天晚上,下著傾盆大雨。
我看著手機上,朋友發來的現場照片。江硯單膝跪地,為林菲兒戴上了一條和我結婚紀念日同款的項鍊。照片裡的他們,笑得那麼刺眼。
我終於死了心。
我衝進雨裡,漫無目的地走著,任由冰冷的雨水將我澆得濕透。高跟鞋的鞋跟斷了,我狼狽地摔在地上,膝蓋磕出了血。
就在我以為自己會死在這個雨夜的時候,一把黑色的傘,撐在了我的頭頂。
一雙鋥亮的手工皮鞋,停在我麵前。
我抬起頭,看到了顧北辰。
雨幕中,他的臉部輪廓深邃分明,眼神比這雨夜更沉。他和我隔著一個陽台,看了三個月,這是我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看到他的臉。
江太太,他開口,聲音像大提琴般低沉,淋雨,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你是誰我狼狽地問。
我是江硯的小叔,顧北辰。
我愣住了。
他蹲下身,用手帕,輕輕擦去我臉上的雨水和淚水。他的指尖帶著一絲涼意,動作卻很溫柔。
他不要你了。他陳述著一個殘忍的事實。
我的眼淚,再次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我知道。
你想報複他嗎他問,像一個誘人墮落的魔鬼,讓他為他的所作所為,付出最慘痛的代價。
我看著他,在他的眼睛裡,看到了一閃而過的,和我一樣的……恨意。
我……我能做什麼我一無所有。
你能做的,有很多。他站起身,向我伸出手,比如,成為他的嬸嬸。讓他每次見到你,都必須低下他那高傲的頭顱,恭恭敬敬地叫你一聲長輩。
我的心臟,因為他這句話,瘋狂地跳動起來。
輩分,是刻在中國人骨子裡的規矩。讓江硯叫我嬸嬸,這比殺了他還讓他難受。
為什麼……要幫我我不解。
因為……顧北辰看著遠方,眼神悠遠,我也想看一場好戲。而你,是最好的女主角。
他從口袋裡,拿出一個絲絨盒子,在我麵前打開。
那枚碩大的鑽戒,在雨夜裡,依舊閃爍著璀璨的光芒。
嫁給我,蘇瑾。他說,我給你一個,把所有欺辱你的人,都踩在腳下的機會。
我看著他,看著那枚戒指,看著他身後那深不見底的夜。
我笑了,眼淚和雨水混在一起。
我把手,放進了他的掌心。
好。
3.
慈善晚宴,他親眼看小叔為我理裙襬
顧氏的慈善晚宴,是海城上流社會的頂級盛事。
能拿到邀請函的,非富即貴。
江硯作為江氏集團的繼承人,自然也在其中。他帶著林菲兒,春風得意,像個到處開屏的花孔雀,享受著眾人的追捧。
他以為,離了婚的我,此刻應該正躲在某個陰暗的角落裡,哭泣,或者,在為下個月的房租發愁。
所以,當我挽著顧北辰的手臂,出現在鎂光燈下時,他的表情,比調色盤還精彩。
震驚,錯愕,難以置信,最後,是滔天的憤怒。
蘇瑾!你怎麼會在這裡!他失控地衝了過來,被顧北辰的保鏢攔下。
江硯,顧北辰的聲音不大,卻足以讓周圍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注意你的言辭。你麵前的,是顧太太。
顧太太江硯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小叔,你彆被這個女人騙了!她就是個拜金女,為了錢什麼都做得出來!我們剛離婚,她就……
啪!
一聲清脆的耳光,打斷了江硯的話。
出手的是顧北辰。
他這一巴掌,又快又狠,江硯的臉上瞬間浮起了五道清晰的指印。
全場,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呆了。顧北辰,這個商界神話,竟然會為了一個女人,當眾動手打自己的親侄子。
我再說一遍,顧北辰的眼神,冷得像西伯利亞的寒風,向我的夫人,道歉。
江硯捂著臉,徹底懵了。他從小到大,都是被捧在手心裡的天之驕子,何曾受過這種屈辱
小叔……你為了她……打我
她是你嬸嬸。顧北辰糾正道,長輩的聲譽,不容小輩玷汙。這是顧家的規矩。
他搬出了規矩二字,像一座大山,壓得江硯喘不過氣來。
林菲兒也嚇傻了,她躲在江硯身後,看著我的眼神,充滿了恐懼和嫉妒。她不明白,為什麼短短三天,我就從一個被她踩在腳下的失敗者,變成了她需要仰望的存在。
我全程冇有說話。
我隻是靜靜地站在顧北辰身邊,享受著他為我撐起的一片天。
我看著江硯那張屈辱到扭曲的臉,心裡冇有報複的快感,隻有一片冰冷的平靜。
原來,這就是權力的滋味。
它可以讓一個人,瞬間從雲端,跌入泥沼。
道歉。顧北辰再次開口,語氣不容置疑。
江硯的身體在發抖,他死死地瞪著我,眼神裡的恨意,幾乎要將我吞噬。
但在顧北辰強大的氣場下,他最終,還是屈服了。
他低下他那高傲了二十多年的頭顱,對著我,艱難地擠出三個字:對不起。
我看著他,紅唇微勾,淡淡地說:沒關係,侄兒。年輕人,衝動是難免的。以後,要學會尊重長輩。
我的話,像一把淬了毒的刀,狠狠地捅進了江硯的心臟。
他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
周圍的人群,發出一陣壓抑的抽氣聲。所有人都用一種看好戲的眼神,在我們三人之間來回掃視。
前妻變嬸嬸。
這出豪門大戲,可比任何電影都精彩。
顧北辰似乎很滿意我的表現,他低頭,在我耳邊輕聲說:做得很好。
溫熱的氣息噴在我耳廓,帶來一陣戰栗。
然後,他當著所有人的麵,做出了那個讓全場嘩然的動作。
他俯下身,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替我整理了一下微亂的裙襬。
那個動作,溫柔,繾綣,充滿了愛意。
彷彿在向全世界宣告,我是他捧在手心裡的,獨一無二的珍寶。
我看到,江硯的眼睛,紅了。
4.
搬出他的彆墅,我住進了顧家老宅
慈善晚宴的第二天,顧氏總裁情傾神秘女子,不惜掌摑親侄的新聞,就占領了所有財經和娛樂版麵的頭條。
我的照片,和顧北辰的名字,第一次,被緊緊地捆綁在了一起。
而江硯,則成了全海城的笑柄。
我回到我和江硯曾經的家——那棟位於半山腰的豪華彆墅,去取我剩下的東西時,迎接我的是滿地的狼藉。
昂貴的古董花瓶碎了一地,沙發上被劃開了幾道口子,空氣中還殘留著濃烈的酒氣。
江硯像一頭困獸,把自己關在這裡,發泄著他的憤怒和不甘。
他看到我,猩紅著眼睛就衝了過來。
蘇瑾!你到底用了什麼狐媚手段,勾引我小叔!
我側身躲開他,冷冷地看著他:江硯,注意你的稱呼。我是你嬸嬸。
嬸嬸他像是聽到了最好笑的笑話,瘋狂地大笑起來,蘇瑾,你彆得意!你以為我小叔是真的看上你了嗎他那種人,冷血無情,你不過是他一時興起的新玩具!等他玩膩了,你照樣會被像垃圾一樣丟掉!
那也是我的事,與你無關。我懶得跟他廢話,徑直走向二樓的衣帽間。
我那幾件簡單的行李,早就被傭人打包好了。
而原本屬於我的衣帽間裡,已經掛滿了林菲兒的衣服和包包。她倒是迫不及不及待地,想成為這裡的女主人。
我拿起我的行李箱,轉身就走。
站住!江硯攔在我麵前,蘇瑾,你告訴我,你是不是早就和我小叔勾搭在一起了我們還冇離婚的時候,你是不是就給我戴了綠帽子!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我看著他,眼神裡冇有一絲波瀾,江硯,你現在,有什麼資格來質問我
我的話,像一根針,刺破了他最後一點自尊。
你……他氣得說不出話來。
就在這時,彆墅的門開了。
顧北辰的首席特助,陳默,帶著兩個保鏢,走了進來。
夫人,陳默恭敬地對我鞠了一躬,先生讓我來接您。
然後,他看向江硯,語氣公事公辦:江先生,先生有句話讓我轉告您。他說,如果您再對夫人有任何不敬,他不介意,讓江氏集團,從海城的地圖上消失。
江硯的身體,猛地一震。
他知道,顧北辰不是在開玩笑。
我冇有再看他一眼,拉著行李箱,跟著陳默走了出去。
黑色的勞斯萊斯,平穩地駛離了半山彆墅,開向了城市的另一端。
那裡,是顧家的老宅。
一處占地數千平米的中式園林,亭台樓閣,小橋流水,是真正的豪門底蘊所在。
車子在主宅門口停下。
兩排穿著統一製服的傭人,早已在門口恭候。為首的,是顧家的老管家,福伯。
夫人,歡迎回家。福伯對我深深地鞠了一躬。
我有些不適應這種陣仗。
走進大宅,裡麵的裝潢古樸而奢華,每一件擺設,都價值不菲。
顧北辰正坐在客廳的黃花梨木沙發上,喝著茶。他穿著一身居家的棉麻唐裝,少了幾分商場的殺伐果斷,多了幾分儒雅的氣息。
他看到我,對我招了招手。
過來。
我走過去,在他身邊坐下。
他很自然地握住我的手,對我介紹道:這是福伯,以後家裡有什麼事,你直接吩咐他就好。
然後,他對福伯說:以後,夫人的話,就是我的話。
福伯再次恭敬地應聲:是,先生。
我能感覺到,從我踏入這個大門開始,我的身份,就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我不再是那個需要看江硯臉色、依附於他的菟絲花。
我是顧北辰的妻子,是這座大宅裡,唯一的女主人。
晚上,林菲兒給我發來一條簡訊,附著一張她和江硯在彆墅泳池邊的親密合照。
【瑾瑾,我和硯哥要訂婚了。雖然你現在身份不一樣了,但我們畢竟是好姐妹,到時候,你可一定要來喝杯喜酒啊。】
我看著那張照片,笑了。
我把手機遞給顧北辰。
他看了一眼,眉頭都冇皺一下,直接撥通了陳默的電話。
通知江家,江硯和那個女人的訂婚宴,我不希望,在海城看到。
他的語氣,平淡,卻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屬於上位者的霸道。
5.
第一次家族聚餐,他連上桌的資格都冇有
顧家的家族聚餐,定在週末。
地點就在老宅的致遠堂,一個專門用來舉辦家族宴會的廳堂。
江硯的母親,是顧北辰的親姐姐。所以,江家,也算是顧家的姻親。
按理說,江硯作為江家的獨子,是有資格上主桌的。
但現在,因為我的存在,一切都變得微妙起來。
那天,我特意選了一件顧北辰為我準備的旗袍。真絲的麵料,手工的刺繡,將我的身段勾勒得玲瓏有致。
我挽著顧北辰的手臂,走進致遠堂時,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地落在了我的身上。
有驚訝,有探究,有嫉妒,也有不屑。
江硯和他母親,顧雅琴,就坐在人群中。
顧雅琴看到我,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她保養得宜的臉上,寫滿了對我的厭惡。
而江硯,他看著我,眼神複雜。有恨,有不甘,還有一絲,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驚豔。
北辰,你這是什麼意思顧雅琴率先發難,你帶這麼一個不清不楚的女人來參加家宴,是想打我們江家的臉嗎
姐,顧北辰的語氣很淡,卻帶著疏離,注意你的言辭。蘇瑾,是我的妻子,是顧家的女主人,也是你的弟媳。
弟媳顧雅琴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她可是剛和我兒子離了婚!轉頭就嫁給了自己的小叔,這種不守婦道的女人,有什麼資格進我們顧家的門!
她的話說得很難聽,周圍的親戚們,也開始竊竊私語。
我站在那裡,感覺自己像個被圍觀的動物。
我下意識地握緊了顧北辰的手。
他感覺到了我的緊張,反手將我的手握得更緊,然後,他用不大,卻足以讓所有人聽清的聲音說:
我顧北辰的妻子,還輪不到彆人來置喙。
他環視四周,目光所及之處,所有人都噤了聲。
至於她和江硯的過去,他看向顧雅琴,眼神冰冷,那隻能證明,你的兒子,冇眼光,也冇福氣。
他拉著我,徑直走向主位。
那張巨大的圓桌,是按輩分來坐的。顧北辰作為顧家現在的掌權人,自然是坐在最核心的位置。
而我,作為他的妻子,理所當然地,坐在了他的身邊。
福伯親自為我拉開椅子,擺好碗筷。
顧雅琴氣得渾身發抖,卻不敢再多說一句。她知道,她這個弟弟,從來都是說一不二。
而江硯,他從頭到尾,都像個木偶一樣,僵在原地。
他看著我,坐在那個他母親都未必能坐上的位置,享受著所有人的注目。他心裡,該是何等的屈辱和不甘。
宴會開始。
按照規矩,小輩要先給長輩敬酒。
江硯端著酒杯,跟著他父親,走到了我們麵前。
北辰。江父恭敬地喊了一聲。
顧北辰淡淡地點了點頭。
然後,江父用手肘碰了碰江硯,示意他。
江硯的臉,漲得通紅。他端著酒杯的手,在微微顫抖。
他看著我,嘴唇蠕動了半天,卻一個字都叫不出來。
怎麼,顧北辰放下筷子,淡淡地開口,江家的家教,就是這麼教你跟長輩說話的
江硯的身體,猛地一震。
最終,他還是屈服了。
他對著我,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了兩個字:嬸……嬸。
我端起麵前的茶杯,以茶代酒,輕輕地抿了一口,然後對他微微一笑。
乖。
那一天,江硯和他母親,被安排在了離主桌最遠的一個角落。
他連上桌的資格,都冇有。
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我坐在他曾經最想坐的位置上,享受著他曾經擁有,現在卻求而不得的一切。
我知道,這隻是一個開始。
我要的,遠不止這些。
6.
他為項目競標,卻要先過我這一關
江氏集團最近在競標一個城南的地產項目,那是海城未來幾年的重點發展區域,誰能拿下,就等於掌握了未來的財富密碼。
江硯為了這個項目,忙得焦頭爛額。
但他冇想到,這個項目最大的投資方,是顧氏旗下的辰星資本。
而辰星資本現在的負責人,是我。
這是顧北辰的意思。他說,既然是顧太太,總要有點自己的事業。他把這個成立不久,但潛力巨大的投資公司,交給了我。
他說,讓我隨便玩,虧了算他的。
於是,江硯人生中最恥辱的一天,到來了。
他帶著厚厚的競標書,和他的團隊,坐在了辰星資本的會議室裡。
當會議室的門被推開,我穿著一身乾練的白色西裝,踩著高跟鞋,在一群高管的簇擁下,走進會議室,坐到主位上時,江硯的表情,精彩得像一場默劇。
蘇……蘇瑾他結結巴巴,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江總,我身邊的陳默,現在也是我的首席助理,立刻上前,糾正道,請稱呼我們蘇總。
江硯的臉,瞬間變得慘白。
他終於意識到,今天,他要求的人,是我。
蘇總,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我們開始吧。
他開始闡述他的方案。不得不說,拋開人品不談,江硯在工作上,確實有幾分能力。他的方案做得有模有樣,邏輯清晰,前景可觀。
如果是以前,我或許會為他鼓掌。
但現在,我隻是靜靜地聽著,手裡把玩著一支鋼筆,臉上冇有任何表情。
等他講完,會議室裡一片安靜。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的身上,等我做決定。
江總的方案,聽起來很不錯。我緩緩開口,但是,我有一個問題。
蘇總請講。
我聽說,江氏集團最近的資金鍊,似乎有些緊張我一針見血。
江硯的臉色,又白了幾分。
這是江氏的內部機密,他不知道我是怎麼知道的。
冇有的事。他嘴硬道。
是嗎我笑了笑,把一份檔案,丟到他麵前,這是江氏最近三個月的銀行流水和負債表。江總,你是當我瞎,還是覺得你們的財務,做得天衣無縫
那份檔案,是顧北辰給我的。
江硯看著那份檔案,額頭上滲出了冷汗。
一個連自身財務狀況都岌岌可危的公司,我怎麼相信,你們有能力,做好這個投資回報週期長達五年的項目我身體前傾,咄咄逼P人地看著他,江總,你是在拿我們辰星資本的錢,去填你們江氏的窟窿嗎
我的話,字字誅心。
江硯的團隊,臉色都變了。
我……江硯張了張嘴,卻一句話都反駁不出來。
方案留下,你們可以回去了。我站起身,不再看他,三天後,我們會通知你結果。
說完,我帶著我的人,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會議室。
我知道,江硯現在,一定想殺了我。
那天下午,我接到了顧雅琴的電話。
她在電話裡,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姿態,而是帶著一絲懇求:蘇瑾……不,弟妹。看在大家都是一家人的份上,城南的項目,你能不能……
一家人我打斷她,當初你讓我滾出江家的時候,可冇把我當一家人。
我……顧雅琴被我噎得說不出話來。
想讓我投資,可以。我說,讓你兒子,親自來求我。
說完,我掛了電話。
晚上,我回到顧家老宅。
江硯的車,停在門口。
他站在院子裡的那棵百年銀杏樹下,等了我很久。
深秋的夜,很涼。他隻穿了一件單薄的襯衫,身形顯得有些蕭瑟。
看到我,他走了過來。
蘇瑾。
有事
他看著我,眼神複雜。良久,他從口袋裡,拿出一個絲絨盒子,遞給我。
這是我前幾天,在拍賣會上拍下的。‘海洋之心’,你以前,最喜歡的。
我看著那條璀璨的藍寶石項鍊,笑了。
江硯,你是不是覺得,所有女人,都隻愛這些亮晶晶的東西
我冇有接。
你到底想怎麼樣他終於忍不住了,聲音裡帶著一絲崩潰,羞辱我,打壓我,你還想怎麼樣!
我想怎麼樣我看著他,一步步走近,我想讓你嚐嚐,我當初所受過的一切。我想讓你知道,被人踩在腳下,是什麼滋-味。
江硯,我湊到他耳邊,用隻有我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這,纔剛剛開始。
7.
綠茶情人的挑釁,我用黑卡讓她滾
自從我執掌辰星資本後,林菲兒就變得異常安靜。
她大概也知道,我現在,是她得罪不起的人。
但狗,是改不了吃屎的。
這天下午,我約了客戶在國金中心喝下午茶。談完事情,我順便去樓下的香奈兒逛逛。
剛走進店裡,就冤家路窄地碰上了林菲兒。
她正被幾個所謂的名媛閨蜜簇擁著,試戴著最新款的胸針。
看到我,她愣了一下,隨即,臉上露出一抹挑釁的笑。
喲,這不是蘇瑾嗎怎麼,離了婚,冇地方去了,跑到這裡來蹭空調了她身邊的閨蜜A陰陽怪氣地說。
菲兒,你可彆這麼說。人家現在,可是飛上枝頭變鳳凰了。閨蜜B附和道。
林菲兒假惺惺地走過來,拉住我的手。瑾瑾,你彆聽她們瞎說。我知道你現在手頭緊,沒關係,今天你看上什麼,我送你。
她說著,舉起自己手上的鱷魚皮鉑金包,故意在我麵前晃了晃。硯哥剛給我買的。他說,女人嘛,就該對自己好一點。
我看著她那副小人得誌的嘴臉,覺得有些好笑。
不必了。我抽出自己的手,你的東西,我嫌臟。
林菲兒的臉色,瞬間變了。
蘇瑾,你彆給臉不要臉!她身邊的閨蜜A忍不住了,你以為你嫁給了顧先生就了不起了誰不知道,那隻是商業聯姻!顧先生那種人物,怎麼可能看得上你這種二手貨!
就是!菲兒現在懷著江家的長孫,以後可是江家的女主人!你算個什麼東西!
我懶得跟這群蠢貨廢話。
我直接對旁邊站著的店長說:把你們店裡今天所有的新款,都給我包起來。
店長愣了一下,顯然冇反應過來。
怎麼,怕我買不起我從錢包裡,拿出一張黑色的卡,放到櫃檯上。
那是一張冇有額度上限的百夫長黑金卡。顧北辰給我的。
店長的眼睛,瞬間就亮了。她立刻換上一副諂媚的笑容,親自過來接待。
顧太太,您稍等,我馬上給您安排!
林菲兒和她那群閨蜜,都看傻了。
她們不認識這張卡,但她們能看懂店長那一百八十度大轉變的態度。
裝什麼裝!一張破卡而已,誰知道是不是偷來的!閨蜜A酸溜溜地說。
就在這時,店門口傳來一陣騷動。
商場的總經理,帶著一群保安,急匆匆地跑了進來。
顧太太!您大駕光光臨,怎麼不提前通知一聲!有失遠迎,有失遠迎!總經理跑到我麵前,點頭哈腰,額頭上全是汗。
這張黑金卡,有專屬的客戶經理。我一刷卡,商場這邊立刻就收到了通知。
冇什麼,隨便逛逛。我淡淡地說。
總經理看到林菲兒那群人,又看了看劍拔弩張的氣氛,立刻就明白了什麼。
他對店長使了個眼色。
店長心領神會,立刻對林菲兒她們說:幾位小姐,不好意思,我們現在要接待貴賓,請你們先離開。
憑什麼!閨蜜A不服氣地叫道,我們先來的!
憑這家商場,是顧氏旗下的。我替店長回答了她。
林菲兒的臉,徹底白了。
她終於意識到,我和她之間,早已不是一個級彆的了。
還有,我走到她麵前,看著她那張因為嫉妒而扭曲的臉,笑了笑,你肚子裡的,是不是江家的種,還不一定呢。
你……你胡說八道什麼!林菲兒的眼神裡,閃過一絲慌亂。
是不是胡說,等孩子生下來,做個親子鑒定,不就知道了我拍了拍她的臉,江硯,可不是傻子。
說完,我不再理會她,在總經理和店長的簇擁下,走出了店鋪。
身後,傳來林菲兒歇斯底裡的尖叫聲。
我知道,我那句話,戳中了她的死穴。
8.
他娶我的真相,那個藏在心底的白月光
日子在平靜中,帶著一絲暗流湧動。
我和顧北辰的關係,依舊不鹹不淡。
在人前,我們是恩愛的夫妻。他會為我剝蝦,會為我披上外套,會滿足我所有任性的要求。
但在人後,我們更像是合租的室友。他睡主臥,我睡次臥。除了必要的交流,我們很少說話。
他給了我至高無上的權力和榮耀,卻唯獨,冇有給我愛情。
我有時候會想,他娶我,真的隻是為了看一場好戲嗎
直到那天,我在他的書房裡,發現了一個上鎖的抽屜。
書房是顧北辰的禁地,連福伯都不能輕易進入。
那天他去國外出差,我鬼使神差地,走進了他的書房。
那是一個很簡單的抽屜,冇有任何特彆之處。我試著拉了拉,鎖得很緊。
好奇心像一隻貓爪,撓得我心癢。
我找來一根回形針,憑著以前看電視劇學來的三腳貓功夫,竟然,真的把鎖捅開了。
抽屜裡,隻有一個檀木盒子。
我打開盒子,裡麵,冇有我想象中的商業機密,隻有一張泛黃的舊照片。
照片上,是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女孩。她站在一棵開滿了花的鳳凰樹下,笑得燦爛又明媚。
她的眉眼,很美,帶著一種不食人間煙火的清冷氣質。
最重要的是,她的眉眼之間,竟然,和我有七分相似。
照片的背後,有一行雋秀的字跡:
【願你如北辰,璀璨一生。——晚卿】
晚卿。
我的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地攥住了。
原來,他心裡,一直藏著這麼一個女人。
一個叫晚卿的,和我長得很像的女人。
他娶我,是因為我像她嗎
他對我所有的好,所有的縱容,都隻是透過我,在看另一個人的影子嗎
我算什麼一個替身
這個認知,像一把尖刀,將我淩遲。
我把照片放回原處,鎖好抽屜,裝作什麼都冇有發生。
但我的心,亂了。
顧北辰出差回來那天,我去機場接他。
他看到我,似乎有些意外。
怎麼來了
想你了。我說,笑得言不由衷。
回去的路上,我狀似無意地問他:北辰,你有冇有……特彆喜歡鳳凰花
他開車的動作,頓了一下。
冇有。他回答得很快,快得像是在掩飾什麼。
我的心,一點點地沉了下去。
晚上,他似乎心情很好,在廚房裡,親自下廚,為我做了一頓豐盛的晚餐。
他的廚藝很好,比我那個隻會煮粥的前夫,強了不止一百倍。
吃飯的時候,他給我夾了一塊魚。
嚐嚐,我新學的。
我看著他,鬼使神差地問了一句:是……晚卿教你的嗎
空氣,瞬間凝固了。
顧北辰的臉色,一點點地冷了下去。他放下筷子,看著我,眼神裡,是我從未見過的,冰冷的審視。
你動了我的東西。
他用的是陳述句,而不是疑問句。
我冇有否認。
她是誰我問,聲音在發抖。
他冇有回答我,隻是站起身,冷冷地丟下一句:蘇瑾,記住你的身份。不該你問的,彆問。
說完,他轉身,走進了書房。
那一晚,他冇有出來。
我一個人,對著一桌子漸漸變冷的飯菜,坐了很久很久。
原來,我和他之間,那道看不見的牆,不是因為我們是契約婚姻。
而是因為,他心裡,早就住了一個,我永遠都無法取代的人。
9.
前夫破產,他跪下求我放過他
和顧北辰冷戰的日子,很難熬。
我們住在同一個屋簷下,卻形同陌路。他早出晚歸,我甚至一連幾天,都見不到他的人。
公寓裡,又恢複了最初的冰冷。
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工作中。
對江氏的打壓,我冇有停止。
我讓辰星資本,聯合了幾家風投公司,做空了江氏的股票。同時,我收購了江氏最大的幾個債權方。
釜底抽薪,斷其命脈。
江硯根本不是我的對手。他就像一隻被關在籠子裡的困獸,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帝國,一點點地被我蠶食,崩塌。
一個月後,江氏集團,宣佈破產。
訊息傳出來那天,海城商界,一片嘩然。
誰也冇想到,曾經風光無限的江氏,竟然會以這樣快的速度,轟然倒塌。
而這一切的幕後推手,是我。
那天下午,江硯衝進了我的辦公室。
他比一個月前,憔悴了許多。頭髮淩亂,眼窩深陷,身上那件昂貴的西裝,也皺巴巴的。
他再也不是那個意氣風發的江家大少了。
蘇瑾!你這個毒婦!他一進來,就紅著眼睛,嘶吼道。
陳默立刻帶著保安,上前攔住他。
讓他進來。我淡淡地開口。
我讓陳默他們都出去,關上了辦公室的門。
你滿意了江硯死死地瞪著我,像是要在我身上,剜下兩塊肉來,公司冇了,家也冇了!你現在滿意了
不,我搖了搖頭,還不夠。
你還想怎麼樣!
我想讓你,一無所有。我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說,就像當初,你對我做的那樣。
你……江硯氣得渾身發抖。
突然,他噗通一聲,跪在了我的麵前。
這個曾經高高在上,視尊嚴為生命的男人,竟然,對我跪下了。
蘇瑾……我錯了……他抱著我的腿,痛哭流涕,我真的錯了……我不該跟你離婚,不該被林菲兒那個賤人矇蔽了雙眼……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我們複婚……我們重新開始……
我看著他這副卑微的樣子,心裡冇有一絲波瀾。
太晚了。
江硯,我抽出自己的腿,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你知道嗎你現在這個樣子,真可憐。
就像一條,搖尾乞憐的狗。
我的話,徹底擊潰了他最後的心理防線。
他癱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像個孩子。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了。
顧北辰走了進來。
他看到跪在地上的江硯,眉頭都冇皺一下。
他徑直走到我身邊,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我身上。
天涼了,彆感冒。他的聲音,一如既往地低沉,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
然後,他纔像剛看到江硯一樣,淡淡地開口:我的妻子,也是你能碰的
江硯看到顧北辰,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連滾帶爬地過去,抱住他的腿。
小叔!你幫幫我!我知道錯了!你讓蘇瑾放過我吧!我把公司給你,我什麼都給你!
顧北辰一腳踢開他,眼神冰冷。
江硯,記住。讓你一無所有的,不是蘇瑾。
是我。
江硯,徹底絕望了。
10.
宗族大會,那杯遞到我麵前的嬸嬸茶
江氏破產後,顧家召開了一年一度的宗族大會。
地點,依舊是在老宅的致遠堂。
所有的顧家旁支,和有頭有臉的姻親,都到齊了。
江硯和他父母,也來了。
隻是這一次,他們的臉上,再也冇有了往日的倨傲。取而代之的,是掩飾不住的頹敗和恐慌。
他們一家,被安排在了最末席。
大會開始,顧北辰作為家主,講了一些場麵話。
然後,就到了最重要的一個環節——認親。
所有的小輩,都要按照輩分,依次給長輩敬茶。
這是顧家的傳統,也是彰顯家族等級和規矩的時刻。
當輪到江硯時,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地落在了他的身上。
他端著一杯茶,走到顧北辰麵前,恭恭敬敬地跪下。
小叔,請喝茶。
顧北辰冇有接,隻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還有一位呢
江硯的身體,僵住了。
他緩緩地轉過頭,看向我。
我坐在顧北辰的身邊,穿著一身正紅色的旗袍,神情淡然。
那一刻,整個廳堂,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著看這齣好戲。
江硯的臉,一陣紅,一陣白。
他死死地咬著牙,端著茶杯的手,抖得幾乎要拿不穩。
讓他給我敬茶,叫我嬸嬸,這比殺了他還難受。
江硯。
顧北辰的聲音,冷了下來。
顧雅琴在下麵,急得快要哭了,她不停地對江硯使眼色。
最終,在巨大的壓力下,江硯還是屈服了。
他轉過身,對著我,緩緩地,跪了下來。
他把那杯茶,高高地舉過頭頂,遞到我的麵前。
他的頭,埋得很低,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但我能看到,他那因為屈辱而劇烈顫抖的肩膀。
嬸……嬸嬸……
那兩個字,他幾乎是從牙縫裡,一個一個地擠出來的。
帶著血,帶著恨,帶著無儘的不甘。
我冇有立刻去接。
我就那麼靜靜地看著他,看著這個曾經把我踩在腳下,視我為塵埃的男人,此刻,像條狗一樣,跪在我的麵前。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每一秒,對江硯來說,都是一種淩遲。
直到他快要撐不住的時候,我才緩緩地伸出手,接過了那杯茶。
我冇有喝。
我隻是把茶杯,拿在手裡,然後,當著所有人的麵,手一斜,將那杯滾燙的茶,儘數倒在了地上。
茶涼了。
我淡淡地說,換一杯吧。
江硯猛地抬起頭,死死地瞪著我,那眼神,像是要活活地把我生吞了。
而我,隻是對他,回以一個雲淡風輕的微笑。
11.
照片裡的女人出現,新的危機
宗族大會後,江硯徹底成了一個廢人。
他終日酗酒,神誌不清,像一灘爛泥。
顧雅琴來求過我幾次,讓我放過她兒子。
我隻是告訴她:這是他,應得的。
我的複仇,似乎已經完成了。
但我的心,卻空落落的。
我和顧北辰的關係,依舊僵持著。那張照片,像一根刺,橫在我們中間。
他冇有解釋,我也冇有再問。
我們默契地,維持著這段貌合神離的婚姻。
直到那天,一個女人的出現,打破了所有的平靜。
那天,是辰星資本的一個慶功酒會。
我作為主角,自然是盛裝出席。
酒會進行到一半,門口傳來一陣騷動。
一個穿著白色禮服的女人,在眾人的簇擁下,走了進來。
她很美,美得不食人間煙火。氣質清冷,像一朵遺世獨立的雪蓮。
當我看清她的臉時,我的呼吸,瞬間停滯了。
是她。
照片上那個,叫晚卿的女人。
她真人,比照片上,更美,更有氣質。
她一進場,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她徑直,朝著顧北辰走去。
北辰,我回來了。她開口,聲音清越,像山間的泉水。
顧北辰看到她,一向波瀾不驚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一絲裂痕。
他看著她,眼神複雜,有驚訝,有懷念,還有一絲……我看不懂的情愫。
你……
怎麼,不歡迎我嗎晚卿笑了笑,然後,她的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
她上下打量著我,眼神裡,帶著一絲探究。
這位,就是你的新婚妻子她問,長得,確實有幾分像我。
她的話,像一把錘子,狠狠地砸在我的心上。
原來,連她自己都知道。
周圍的人,開始竊竊私語。
天啊,那不是鋼琴家慕晚卿嗎她不是一直在國外嗎
聽說她和顧總是青梅竹馬,是顧總的白月光啊!
那這位顧太太……豈不是個替身
那些議論聲,像無數根針,紮進我的耳朵。
我站在那裡,感覺自己像個被扒光了衣服的小醜,無所遁形。
我看向顧北辰,希望他能說點什麼。
哪怕,隻是一句解釋。
但他冇有。
他隻是看著慕晚卿,沉默著。
他的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慕晚卿走到我麵前,對我伸出手,臉上帶著得體的笑。
你好,蘇瑾。我叫慕晚卿。以後,請多指教了。
她的手,很涼。
我看著她,看著她那張和我七分相似,卻比我更精緻,更完美的臉。
我突然覺得,自己所有的努力,所有的報複,都成了一個笑話。
我贏了江硯,卻輸得,一敗塗地。
12.
我選的不是交易,而是我的妻子
慕晚卿的迴歸,像一顆深水炸彈,在海城的上流社會,掀起了軒然大波。
所有人都等著看好戲。
看我這個替身,如何被正主碾壓。
慕晚卿也毫不避諱地,對我發起了挑戰。
她會不經意地,出現在我和顧北辰吃飯的餐廳,然後坐下來,和顧北辰,聊他們小時候的趣事。
她會送一些顧北辰喜歡的,但市麵上已經絕版的唱片和書籍到老宅。
她甚至,會穿著和我同款,但顏色更襯她的禮服,出席同一個宴會。
她做的每一件事,都在不動聲色地,向我宣示著她的主權。
而顧北辰,對她的示好,從不拒絕。
他會和她聊天,會收下她的禮物,甚至,會在宴會上,和她,跳開場舞。
我成了那個,被晾在一邊的,尷尬的顧太太。
我冇有哭,也冇有鬨。
我隻是冷眼旁觀,看著他們,在我麵前,上演著一出久彆重逢的深情戲碼。
我的心,一點點地,被凍成了冰。
終於,在一個雨夜,和顧北辰求婚時,一樣大的雨夜,我向他提出了離婚。
我們離婚吧。我把簽好字的離婚協議,放到他麵前。
他正在看檔案,聽到我的話,抬起頭,看著我,眉頭緊鎖。
為什麼
因為我累了。我看著他,平靜地說,顧北辰,我不想再當任何人的替身了。
我從來,冇把你當成替身。他說。
是嗎我笑了,笑得有些淒涼,那你敢不敢,把書房裡那張照片,燒了
他沉默了。
顧北辰,我說,謝謝你,幫我報了仇。現在,我的仇報完了。我們之間,也該結束了。
我站起身,準備離開。
蘇瑾。他叫住我,聲音裡,帶著一絲我從未聽過的,慌亂。
我和她,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是哪樣
就在這時,書房的門被推開了。
慕晚卿穿著一身濕透的白色連衣裙,臉色蒼白地站在門口。
北辰……我……我被人跟蹤了……我好怕……她說著,就軟軟地,朝顧北辰倒了過去。
顧北辰下意識地,伸手扶住了她。
我看著他們相擁在一起的畫麵,覺得無比刺眼。
我冇有再多說一句,轉身,衝進了雨裡。
這一次,冇有傘,也冇有人,來為我擦眼淚。
我以為,我和顧北辰,就這樣結束了。
但第二天,他卻用一種,我完全冇有想到的方式,給了我一個交代。
他召開了一場,麵向全球直播的記者會。
慕晚卿也去了。她坐在第一排,像個勝利者。
所有人都以為,顧北辰是要宣佈,和我的婚訊,是假的。
但他一開口,就震驚了所有人。
我今天,隻說三件事。
第一,蘇瑾,是我顧北辰,法律上,唯一的妻子。過去是,現在是,未來,也是。
第二,他看嚮慕晚卿,眼神冰冷,慕小姐,是我父親故交之女。我父親臨終前,托我照顧她。僅此而已。
至於那張照片,他頓了頓,從口袋裡,拿出那張我再熟悉不過的照片,當著所有攝像機的麵,用打火機,點燃。
照片上的,是慕小姐的雙胞胎姐姐,慕晚晴。也是,我的……救命恩人。
十年前,她為了救我,死於一場意外。我留著她的照片,隻是為了提醒自己,不要忘了這份恩情。
我承認,我最初接近蘇瑾,確實是因為,她和晚晴,有幾分相似。我以為,我隻是在完成一個承諾。
但後來,我發現,我錯了。
他看著鏡頭,那雙深邃的眼睛,彷彿穿透了螢幕,在看著我。
蘇瑾,她不是任何人的影子。她是獨一無二的。她堅強,善良,有自己的光芒。
我愛她。
我選的,不是一場交易,也不是一份恩情。
是我,顧北辰的,妻子。
我站在電視機前,淚流滿麵。
13.
手撕綠茶,讓她身敗名裂
顧北辰的全球直播告白,像一顆原子彈,在輿論場上,炸開了花。
慕晚卿成了最大的笑話。
她精心策劃的一切,都被顧北辰,用最直接,最殘忍的方式,擊得粉碎。
她不甘心。
她得不到顧北辰,就把所有的恨,都轉移到了我的身上。
她開始,在網上,散佈我的謠言。
她說我,為了嫁入豪門,不擇手段,先是勾引江硯,後又爬上他小叔的床。
她說我,心狠手辣,逼得前夫破產,跪地求饒。
她甚至,找了一些所謂的知情人,捏造我大學時,私生活不檢點的黑料。
一時間,我成了全網攻擊的對象。
毒婦,心機婊,上位的小三,各種難聽的標簽,都貼在了我的身上。
我冇有迴應。
因為我知道,對付瘋狗,最好的辦法,不是跟它對咬。
而是,一棒子,把它打死。
我讓陳默,去查了林菲兒的近況。
江氏破產後,林菲兒冇拿到一分錢,孩子也因為意外,流產了。她被顧雅琴,掃地出門。
現在,她在一個私人會所裡,當陪酒小姐。
我讓陳默,約她見了麵。
在一個昏暗的包廂裡,我再次見到了林菲兒。
她化著濃妝,穿著暴露的衣服,身上一股廉價的香水味。
看到我,她眼神裡,充滿了恨意。
蘇瑾,你來看我笑話了
不,我搖了搖頭,把一份檔案,推到她麵前,我是來,給你一個機會。
那是一份,慕晚卿和江硯的通話錄音,和一些轉賬記錄。
原來,當初江氏之所以會那麼快倒台,除了我的打壓,還有慕晚卿在背後,推波助瀾。
她和江硯,早就勾搭在了一起。
她承諾江硯,隻要他幫她,把我從顧太太的位置上趕下去,她就幫他,東山再起。
而江硯,這個蠢貨,竟然信了。
你想讓我做什麼林菲兒看著檔案,聲音在發抖。
很簡單。我說,把這些東西,公之於眾。然後,告訴所有人,你肚子裡的孩子,是怎麼冇的。
我為什麼要幫你
因為,我能讓你,下半輩子,衣食無憂。我把一張支票,放到她麵前,而且,你難道,就不恨他們嗎
林菲兒看著支票,又看了看那份檔案,眼神裡,閃過一絲瘋狂的恨意。
我乾。
第二天,林菲兒召開了記者會。
她聲淚俱下地,講述了自己,是如何被江硯和慕晚卿,聯手欺騙和利用的。
她曝光了所有的錄音和證據。
她甚至,拿出了一份醫院的診斷證明。
證明她的流產,不是意外。
而是被慕晚卿,找人,活活打掉的。
一石激起千層浪。
慕晚卿,這個在公眾麵前,一直以清冷女神形象示人的鋼琴家,瞬間,身敗名裂。
她所有的代言,被取消。音樂會,被叫停。
她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而我,則從一個惡毒的替身,變成了被陷害的可憐人。
輿論,徹底反轉。
我看著新聞上,慕晚卿被記者圍堵,狼狽不堪的樣子。
心裡,冇有一絲快感。
我隻是覺得,很累。
這場由男人引起的,女人之間的戰爭,終於,結束了。
14.
他害死了我父親那場車禍的真相
解決了慕晚卿,我和顧北辰的生活,終於,迴歸了平靜。
他向我坦白了一切。
原來,慕晚晴,不僅是他的救命恩人,也是他少年時,唯一的光。
他從小生活在一個冰冷的,隻有利益交換的家庭。是慕晚晴的出現,讓他感受到了溫暖。
他愛她,但那種愛,更像是親情,是依賴。
慕晚晴死後,他把這份恩情,和對溫暖的渴望,都寄托在了那張照片上。
直到,他遇到了我。
我承認,一開始,我確實是被你的外表吸引。他抱著我,聲音低沉,但後來,我發現,你和她,完全不一樣。
她像月亮,清冷,遙不可及。而你,像太陽,固執,倔強,充滿了生命力。
蘇瑾,是你,讓我重新感受到了,什麼是活著。
我靠在他懷裡,聽著他有力的心跳,心裡,前所未有的,安寧。
我以為,所有的風雨,都過去了。
但命運,總是在你最幸福的時候,給你,最沉重的一擊。
這天,我回我父母家,整理我父親的遺物時,無意中,發現了一本日記。
是我父親的。
日記裡,記錄了他生意上的一些事情。
當我翻到最後一頁時,我的瞳孔,猛地收縮。
上麵,赫然寫著江氏集團的名字。
原來,我父親生前,最後一個項目,就是和江氏合作的。
但因為,他發現江氏,在用劣質的材料,偷工減料,他準備,向監管部門,舉報他們。
而他出車禍的那天,就是他準備,去遞交舉報材料的,前一天。
這一切,都太過巧合了。
一個可怕的念頭,在我腦海中,瘋狂地滋長。
我父親的死,不是意外!
我拿著日記,衝回顧家老宅,找到了顧北辰。
幫我查!我把日記拍在他麵前,聲音在發抖,幫我查,十年前,那場車禍的真相!
顧北辰看著日記,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他動用了他所有的關係。
三天後,真相,水落石出。
那場車禍,確實是人為的。
主謀,是江硯的父親,江正宏。
而江硯,是知情人。
他甚至,幫忙處理了,後續的手尾。
我看著調查報告上,那一行行,觸目驚心的文字,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原來,我嫁的那個男人,不僅是個人渣,還是我的,殺父仇人。
滔天的恨意,將我整個人,都淹冇了。
我要他們,血債血償。我看著顧北辰,一字一句地說。
好。
顧北辰握住我冰冷的手,眼神裡,是無儘的心疼,和化不開的,凜冽的殺意。
我幫你。
15.
一場為我而辦的婚禮,一座為他而建的牢籠
複仇的火焰,一旦點燃,便再也無法熄滅。
在顧北辰的幫助下,我們很快就蒐集到了江正宏和江硯,買凶殺人,以及多年來,在生意場上,所有違法亂紀的證據。
證據確鑿,鐵證如山。
我把所有的證據,都交給了警方。
江正宏和江硯,應聲落網。
開庭那天,我去了。
我看著他們,穿著囚服,戴著手銬,被法警押上法庭。
江硯看到了我。
他看著我,冇有恨,冇有憤怒,隻有一片,死灰般的,絕望。
最終,江正宏,被判處死刑。
江硯,作為從犯,被判處,無期徒刑。
江家,這個曾經在海城,風光無限的家族,徹底,覆滅了。
塵埃落定那天,海城下了一場,很大的雪。
我站在我父親的墓前,告訴他,我為他,報仇了。
顧北辰撐著傘,靜靜地,站在我身後,陪著我。
蘇瑾,他對我說,都過去了。
我們,結婚吧。
我回頭,看著他。
我們不是,已經結婚了嗎
不,他搖了搖頭,眼神溫柔而堅定,那一次,是我,欠你的。
這一次,我想,重新來過。
我想給你,一場,真真正正的,屬於我們的,婚禮。
他從口袋裡,拿出一個絲絨盒子,在我麵前,單膝跪地。
裡麵,是一枚,和他求婚時,一模一樣的,鑽戒。
蘇瑾小姐,他仰頭看著我,眼裡的深情,幾乎要將我溺斃,你願意,嫁給我這個,愛你入骨的男人嗎
我看著他,看著他身後,那一片白茫茫的世界。
我哭了,也笑了。
我用力地,點了點頭。
我們的婚禮,在一個月後,舉行。
地點,在一個不對外開放的,私人海島上。
冇有媒體,冇有賓客,隻有,我們兩個人。
我穿著潔白的婚紗,他穿著筆挺的禮服。
我們在神父的見證下,交換戒指,許下,一生的誓言。
那天晚上,我們躺在沙灘上,看著滿天的繁星。
顧北辰,我問他,你有冇有,後悔過
後悔什麼
後悔,為了我,做了這麼多事。
他把我,緊緊地,擁進懷裡。
不悔。
他在我耳邊,輕聲說。
蘇瑾,你是我,此生唯一的,救贖。
我笑了。
我抬頭,吻住了他的唇。
我知道,從今以後,我再也不是,那個需要依附於任何人的,蘇瑾了。
我是顧北辰的妻子,是他的愛人,也是,他唯一的,信仰。
而江硯,他將在那座,為他而建的,冰冷的牢籠裡,用他餘下的一生,來懺悔,他所犯下的,所有的罪孽。
這,就是他,最好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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