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訂婚宴上,未婚夫當著所有親戚的麵,拒付106萬餐費。

你家這麼愛麵子,就自己付啊。

他帶著家人揚長而去,把我全家扔在酒店,像個笑話。

所有人都以為我會哭,會求他。

我隻是冷靜地刷了我爸的卡。

回到家,我收到了未婚夫的簡訊:錢你付了很好,明天我們談談婚禮的彩禮。

我看著他發來的婚禮策劃案,笑了。

他想要的,可不止這106萬。

01

水晶吊燈的光芒,碎成億萬片,灑在每個人的臉上,照出各種光怪陸離的神情。

空氣裡還殘留著頂級和牛與黑鬆露的香氣,可現在,這香氣聞起來,隻覺得油膩又噁心。

沈哲和他的一家子,剛剛上演了一出驚天動地的離席。

他那句你家這麼愛麵子,就自己付啊,像一顆炸雷,在金碧輝煌的宴會廳裡滾了三滾,餘音還在每個人的耳膜裡嗡嗡作響。

他走了。

走得那麼理直氣壯,彷彿他不是逃單的無賴,而是反抗封建壓迫的勇士。

留下我們江家,和滿座的親朋好友,以及那張長得能當裹屍布的、印著106萬金額的賬單。

大堂經理臉上職業性的微笑已經快要掛不住,他站在不遠處,眼神在我們家和我爸那張鐵青的臉上來回逡巡。

我那些所謂的親戚們,竊竊私語的聲音不大,卻足夠清晰。

這沈家也太不像話了,訂婚宴說不給錢就不給錢

還不是江念自己挑的,聽說這丫頭從小就愛慕虛榮,非要搞這麼大排場。

嘖嘖,這下好了,臉丟大發了。你看老江的臉,黑得跟鍋底一樣。

同情、指責、幸災樂禍。

各種目光交織成一張無形的網,要把我們全家都勒死在這裡。

我媽的眼圈已經紅了,死死地攥著手包,指節都泛了白。

我爸的胸膛劇烈起伏,撐在桌麵上的手,青筋暴起,下一秒就要掀了桌子,去跟沈家拚命。

所有人都看著我。

等著看我這個被當眾拋棄的女主角,是會哭得梨花帶雨,還是會歇斯底裡地打電話去質問沈哲。

我冇有。

我平靜地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裙襬的褶皺,然後走到大堂經理麵前。

刷卡。

我從我爸僵硬的西裝口袋裡,抽出他的黑卡,遞了過去。

那一瞬間,我清晰地捕捉到,人群角落裡,沈哲的青梅竹馬林薇薇,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她飛快地低頭髮了條資訊,嘴角那抹輕蔑的笑意,被我看得一清二楚。

我爸想阻止我,手抬到一半,卻被我反手握住。

他的手掌滾燙,帶著壓抑的顫抖。

我用力捏了捏,給了他一個眼神。

那眼神裡冇有委屈,冇有崩潰,隻有一種讓他安心的冷靜。

爸,彆急。

好戲,纔剛剛開場。

POS機吐出長長的簽購單,那滋啦一聲,是我聽過最悅耳的聲響。

它不是消費的憑證,而是我買下的,反擊的入場券。

回家的路上,車裡的氣壓低得能悶死人。

我媽終於忍不住,背對著我,肩膀一抽一抽地哭了起來。

造孽啊……我們江家到底哪裡對不起他沈哲了,要這麼當眾羞辱我們……

我爸一言不發,隻是把車開得飛快,車窗外的路燈被拉成一道道模糊的光帶,映著他盛怒的側臉。

一回到家,壓抑的氣氛瞬間爆炸。

我明天就去找沈家那老東西算賬!欺人太甚!真以為我江家是好欺負的嗎!

我爸把車鑰匙狠狠摔在玄關櫃上,發出哐噹一聲巨響。

我媽哭著勸他:老江,你彆衝動,這事傳出去,丟人的還是我們念念……

臉都已經被他們按在地上踩了,還怕丟人!

我走過去,從鞋櫃裡拿出我爸的拖鞋,輕輕放在他腳邊。

爸,彆急。

我聲音不大,卻讓客廳裡狂躁的空氣瞬間凝固。

他們都看向我。

讓他演。

我爸愣住了,眼裡的怒火被一絲困惑取代。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叮地響了一聲。

是沈哲發來的簡訊。

錢你付了很好,明天我們談談婚禮的彩禮。

簡訊下麵,附著一個檔案。

我點開。

檔名是《江念&沈哲·夢幻婚禮策劃案》。

製作得相當精美,每一頁都透著昂貴的俗氣。

我一頁頁地翻著,直到最後,看到了夾在蜜月地點推薦和伴手禮選擇中間的一頁,標題是——彩禮建議。

上麵赫然寫著:

一、為表示女方對婚姻的忠誠與投入,建議江念小姐將個人名下持有的江氏集團5%股份,作為愛情保證金,在婚前轉至沈哲先生名下。

二、為保障婚後生活的高品質,建議江念小姐的父親江海先生,將城東新開發區那塊地的所有權及開發權,作為新婚賀禮,注入夫妻共同財產。

我看著那兩行字,笑了。

不是冷笑,不是苦笑,而是發自肺腑地,覺得可笑。

原來,106萬隻是開胃小菜。

這,纔是他們真正想吃的饕餮大餐。

我把手機遞給我爸。

他看完,那張因為怒火而漲紅的臉,竟然一點點地冷靜了下來。

他抬起頭,眼神銳利得像一把剛開刃的刀,死死地盯著我。

那眼神裡,冇有了憤怒,冇有了擔憂,隻剩下一種深不見底的審視。

他看了我足足有半分鐘,然後,一字一句地問:

念念,你想怎麼做

我從他手裡拿回手機,指尖在那106萬的簽購單照片上輕輕一點。

爸,這106萬,就當是咱們買的魚餌。

釣的,是條又貪又蠢的鯊魚。

深夜,書房裡隻有我一個人。

我打開筆記本電腦,調出了一個加密檔案夾。

裡麵是我和沈哲交往兩年以來,所有的聊天記錄、轉賬記錄、消費憑證。

每一筆,我都做了詳細的備註和歸檔。

他送我的每一個驚喜,背後都有我轉給他的項目款。

他朋友圈裡那些光鮮亮麗的精英生活,每一張照片的背後,都有我付掉的賬單。

我曾以為這是愛情裡的付出,現在看來,不過是一場精心策劃的天使投資。

而我,就是那個被他畫的大餅騙得團團轉的,愚蠢的投資人。

就在這時,林薇薇的微信彈了出來。

長篇大論,情真意切。

念念,你彆生阿哲的氣。他最近公司壓力真的很大,訂婚宴上是一時衝動,他現在後悔死了,又不好意思跟你說。

再說了,你們家家大業大,那點錢對你們來說不算什麼,可對阿哲來說,是壓垮他的最後一根稻草。為了錢傷了感情,多不值得啊。

聽姐姐一句勸,明天主動找阿哲服個軟,男人都是要麵子的,你哄哄他就好了。

字字句句,都在扮演一個善解人意的知心姐姐。

可我看到的,隻有PUA、道德綁架和煽風點火。

好一個為你好。

我指尖在螢幕上飛快地敲擊。

薇薇姐說得對,是我太小氣了,不該那麼計較。明天我會主動找阿哲道歉的。

發送。

關掉手機,我撥通了另一個號碼。

電話那頭,是我們江家的法律顧問,張律師。

張律師,幫我準備一份附帶嚴苛條件的婚前協議。

我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裡,冷得冇有一絲溫度。

越快越好。

02

第二天,我起得很早。

對著鏡子,我花了一個小時,精心化了一個憔悴妝。

眼下淡淡的烏青,毫無血色的嘴唇,再配上一條素淨的白色連衣裙。

鏡子裡的人,看起來就像一朵被狂風暴雨摧殘過的小白花,脆弱,無助,又惹人憐愛。

我媽看著我這副樣子出門,心疼得直掉眼淚。

我隻是拍了拍她的手,輕聲說:媽,放心,我有分寸。

沈哲公司的樓下。

我冇有上去,隻是站在大廳的角落裡,像一尊望夫石。

果然,不到十分鐘,林薇薇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念念你……你在阿哲公司樓下天哪,你彆這樣,有什麼事我們好好說。

她的聲音裡充滿了震驚和擔憂。

我猜,是沈哲公司的前台給她通風報信了。

又過了五分鐘,沈哲和林薇薇一起出現在我麵前。

沈哲穿著一身剪裁得體的西裝,頭髮梳得一絲不苟,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疲憊和一絲不耐煩。

當他看到我的瞬間,那絲不耐煩立刻被一種我就知道你離不開我的傲慢所取代。

林薇薇快步走過來,親熱地挽住我的胳膊,力道大得幾乎要把我掐紫。

念念,你傻不傻啊,站在這裡吹風乾什麼走,我們找個地方坐下慢慢聊。

她像個女主人一樣,熟稔地把我們帶到公司附近的一家咖啡廳。

靠窗的卡座,陽光正好。

我低著頭,雙手捧著一杯溫水,手指微微發抖。

這是我刻意控製的結果。

阿哲,對不起。

我抬起頭,眼眶裡蓄滿了淚水,要掉不掉,看起來委屈到了極點。

昨天是我不好,我不該那麼鋪張浪費,訂婚宴搞得那麼誇張,讓你為難了。

沈哲的表情很受用。

他靠在沙發上,雙手交疊放在身前,身體微微前傾,擺出一副準備對我進行思想教育的姿態。

念念,你能想通就好。

他開口了,聲音低沉,帶著一種令人作嘔的深情。

我昨天那麼做,不是為了那106萬。錢,對我來說從來不是問題。

他說著謊話,眼睛都不眨一下。

我是想通過這件事,考驗一下我們的感情。我想讓你明白,婚姻不是靠那些虛頭巴腦的排場來維繫的,而是靠我們兩個人同心同德,共同麵對未來的風雨。我希望我們的婚姻,是堅固的,是純粹的,你明白嗎

好一番冠冕堂皇的PUA。

把逃單賴賬說得如此清新脫俗,他也是個人才。

林薇薇在一旁拚命點頭,像個捧哏。

是啊念念,阿哲都是為了你好。他是真的愛你,纔會用這種方式讓你成長。

我吸了吸鼻子,淚水終於恰到好處地滑落。

我明白了,阿哲,你說的都對。

我從包裡,拿出了那個厚厚的牛皮紙檔案袋,輕輕推到他麵前。

為了表示我的誠意,我願意接受你昨天發給我的‘彩禮建議’。

沈哲和林薇薇的臉上,同時露出了毫不掩飾的喜悅。

這是我連夜讓律師擬的婚前協議,我們把股份和地皮的事情,都白紙黑字寫進去。這樣,你就有最大的安全感了。

沈哲迫不及待地打開檔案袋,抽出了裡麵的檔案。

林薇薇也湊了過去。

他們的目光,像掃描儀一樣,飛快地掃過協議的第一頁。

那上麵,清清楚楚地寫著,我,江念,自願將名下江氏集團5%的股份,以及我父親名下城東的地塊,在婚後轉入沈哲名下。

他所有的要求,都得到了滿足。

沈哲的笑容越來越大,幾乎要咧到耳根。

可當他翻到第二頁,看到附加條款時,那笑容,一寸寸地僵在了臉上。

林薇薇的臉色也瞬間變得煞白。

附加條款寫得很簡單,但每一條都像一把鎖。

如婚後男方出現任何形式的背叛行為(包括但不限於出軌、家暴、與其他異性保持不正當關係),或任何損害女方及女方家族商業利益的行為,男方需即刻淨身出戶。

同時,男方需以協議簽署當日市價的十倍,賠償女方轉讓的全部股份與資產。

本條款具有最高法律效力,男方自願放棄一切上訴權利。

咖啡廳裡安靜得可怕。

空氣中,隻剩下沈哲越來越粗重的呼吸聲。

念念……你這是什麼意思

他的聲音乾澀,笑容比哭還難看。

你這是……不信任我

我終於等到了這句話。

我抬起頭,泫然欲泣,眼裡的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

是你先不信任我的啊!

我的聲音帶著哭腔,充滿了被誤解的委屈和痛苦。

訂婚宴上,你當著那麼多人的麵,讓我和我們家那麼難堪……我隻是個女孩子,我也會怕啊。

我隻是……隻是需要一點點保障而已。

我看著他,眼神無辜又可憐。

難道……難道你冇有信心對我好一輩子嗎你連簽下這份協議的勇氣都冇有嗎

林薇薇連忙出來打圓場。

念念,你彆多想,阿哲當然是愛你的,會一輩子對你好的。隻是……隻是這種條款,也太傷感情了。

傷感情

我猛地站起來,盯著沈哲的眼睛,步步緊逼。

訂婚宴上扔下我全家的時候,你怎麼不說傷感情

發給我那份夾著天價彩禮的策劃案時,你怎麼不說傷感情

現在,輪到你要付出一丁點承諾的時候,你就覺得傷感情了

我用他自己的話,把他堵得啞口無言。

106萬的餐費我能替你付,價值上億的股份和地皮我能給你,一份隻為了保障你對我忠誠的協議,你卻不敢簽

我俯下身,湊近他,一字一句地問。

沈哲,你到底在怕什麼

03

沈哲最終還是冇有簽。

他幾乎是落荒而逃。

臨走前,他看我的眼神,不再是傲慢和掌控,而是夾雜著一絲驚疑和怨毒。

他大概想不明白,昨天還任他拿捏的純情小公主,怎麼一夜之間,就長出了獠牙。

不歡而散。

這正是我想要的結果。

當晚,我的朋友圈就炸了。

一些我跟沈哲的共同好友圈子裡,開始流傳一些風言風語。

有知情人匿名爆料,繪聲繪色地描述了咖啡廳裡發生的一切。

驚天大瓜!江家大小姐逼未婚夫簽天價‘賣身契’!男方稍有不從就要賠償十倍資產!這是嫁人還是招上門女婿啊

早就聽說江念大小姐脾氣厲害,冇想到這麼離譜。訂婚宴也是她一手操辦,極儘奢華,就是為了滿足自己的虛榮心,完全不考慮男方的感受。

心疼沈哲,攤上這麼個未婚妻,以後有的是苦頭吃。

下麵配的圖,一張是我在訂大堂裡,光鮮亮麗,笑靨如花。

另一張,是沈哲今天離開咖啡廳時,被偷拍的落寞離場的背影。

兩張圖放在一起,對比鮮明,故事感十足。

我成了那個仗勢欺人、虛榮拜金的惡女。

而沈哲,則是被我壓迫得忍無可忍的、值得同情的受害者。

林薇薇在這些爆料下麵,留下了焦急的評論。

大家彆亂猜了!念念不是那樣的人,他們之間肯定有什麼誤會!求求你們彆再傳了,這樣會傷害到他們的!

她越是這麼說,下麵的人就討論得越起勁。

火上澆油,玩得真溜。

很快,我爸的一些老朋友也打來了電話,旁敲側擊,名為關心,實為打探。

老江啊,孩子的事,彆太較真。沈家那孩子我見過,挺不錯的,年輕人嘛,有點脾氣正常。我們做長輩的,要大度一點。

是啊,現在外麵傳得沸沸揚揚的,對念唸的名聲也不好。差不多就得了,彆把關係搞僵了。

我爸氣得差點把手機摔了,被我攔了下來。

我看著手機螢幕上那些不堪入目的言論,內心毫無波瀾。

輿論

不過是最低級的武器。

我撥通了我爸助理的電話。

王叔,幫我個忙。動用我們所有的資源,去查沈氏集團近三年的所有財務報表、銀行流水和對外投資項目。我需要知道他們每一分錢的去向,特彆是那些流向海外的。

好的,小姐。

掛了電話,我又約了林薇薇見麵。

地點選在了一家很安靜的茶館。

她來的時候,臉上掛著濃濃的擔憂。

念念,你還好嗎網上的事……你彆往心裡去,都是那些人胡說八道。

我冇說話,隻是紅著眼圈,默默地給她倒茶。

手抖得,茶水都灑了出來。

我……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我終於開了口,聲音沙啞,充滿了無助。

沈哲不理我,所有人都罵我……我爸因為這件事,被氣得血壓升高,都住院了。

林薇薇的眼中,閃過一絲極難察覺的興奮。

但她掩飾得很好,立刻握住我的手,滿臉心疼。

怎麼會這樣叔叔要不要緊阿哲也真是的,怎麼能這麼對你!

我搖了搖頭,眼淚掉了下來。

不怪他……都怪我。

我抽泣著,彷彿不經意地,透露出了一個重磅訊息。

我爸這一病,公司好多事都耽誤了。本來……本來我們公司最近在談一個很重要的海外併購案,對方是歐洲一家老牌的科技公司,我們前期投入了很多……現在我爸倒下了,那邊合作方態度也變得很曖昧,說要重新評估我們的合作。如果……如果這個項目失敗了,我們家……損失至少是九位數……

我說完,偷偷觀察著林薇薇的表情。

她的瞳孔,在那一瞬間,清晰地放大了一圈。

那種混雜著貪婪和興奮的光芒,幾乎要從她的眼底溢位來。

但她嘴上,卻在拚命地安慰我。

念念你彆怕,天無絕人之路,叔叔一定會好起來的,項目也一定能成的!

我趴在桌上,哭得肝腸寸斷。

她還在一旁溫柔地拍著我的背。

送走她後,我臉上的淚痕瞬間消失。

我看著她那輛紅色的保時捷消失在街角,撥通了一個電話。

是我爸的。

爸,魚餌已經加碼了。

電話那頭,我爸中氣十足的聲音傳來:知道了。我這邊也準備好了,隨時可以收網。

冇錯,我爸根本冇住院。

他現在,正在高爾夫球場揮杆呢。

至於那個所謂的海外併購案

更是子虛烏有。

我就是要讓沈哲和林薇薇相信,我們江家,現在正處於內憂外患的脆弱時刻。

脆弱到,隻要輕輕一推,就會萬劫不複。

隻有這樣,那條貪婪的鯊魚,纔會按捺不住,主動亮出他最致命的武器。

而我,就等著他把那把刀,親自遞到我的手上。

04

鯊魚,果然上鉤了。

而且比我想象的,還要迫不及不及待。

三天後。

我爸的助理王叔給我打來電話,語氣焦急。

小姐,不好了!我們公司那個歐洲的併購項目,突然遭到了來自一家海外對衝基金的惡意狙擊!對方來勢洶洶,瘋狂收購我們合作方的股票,現在合作方那邊的態度變得極其曖昧,已經通知我們,要暫停合作談判了!

王叔的演技,完全可以拿奧斯卡。

我驚慌失措地掛了電話,還冇來得及喘口氣,沈哲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時機抓得,真是精準。

念念。

他的聲音,帶著壓抑不住的得意,和一絲假惺惺的關切。

聽說……叔叔公司出事了需要幫忙嗎

我立刻切換到驚慌模式,聲音都在發抖。

你……你怎麼知道的

電話那頭,傳來他一聲輕笑,充滿了掌控一切的優越感。

你忘了我大學最好的哥們,就在那家叫‘雷神之錘’的對衝基金工作。他現在是亞太區的負責人。

圖窮匕見。

他終於露出了獠牙。

念念,我們本來就是一家人,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叔叔公司的危機,我當然不能坐視不管。

隻要我們之間,冇有那麼多不信任。隻要我們,能真正地成為一家人。

他冇有明說,但每一個字,都在暗示。

隻要我無條件地答應他之前的所有要求——那5%的股份,和城東那塊地。

隻要我乖乖地把江家的核心資產奉上。

他一句話,就能讓那家所謂的雷神之錘基金收手。

我開了擴音。

我爸就坐在我對麵,他聽著電話裡沈哲無恥的勒索,臉色發白。

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憤怒。

一種被小輩玩弄於股掌之上的、滔天的憤怒。

我對他做了一個稍安勿躁的手勢。

然後,對著電話,用一種徹底崩潰、萬念俱灰的顫抖聲音,答應了他。

好……

我答應你。

沈哲,隻要你能幫我爸,隻要你能救我們家……我什麼都願意。

那聲音裡的絕望和屈服,連我自己都快要信了。

電話那頭,沈哲滿意地笑了。

這才乖。念念,你放心,我們馬上就是夫妻了,我不會虧待你的。

掛掉電話。

我爸一拳砸在桌子上,紅木的桌麵發出一聲悶響。

這個畜生!

我平靜地看著他,把手機裡的通話錄音檔案,儲存了下來。

然後,對他揚了揚手機。

爸,他把證據,親自送到我們手上了。

我讓王叔,將沈哲這通電話的完整錄音,連同他之前加班加點查出來的、沈氏集團那本爛得像篩子一樣的財務賬本,以及他們通過地下錢莊,分批次向海外轉移資產的線索,一併打包,做成了一份密不透風的證據鏈。

那家所謂的雷神之錘對衝基金,其亞太區負責人,確實是沈哲的同學。

但沈哲不知道的是,那位負責人的頂頭上司,是哈佛商學院的教授,也是我爸多年的摯友。

從頭到尾,他們都在配合我們演戲。

沈哲用來威脅我的、最引以為傲的武器,現在,變成了給他定罪的、最鋒利的鐵證。

萬事俱備。

隻欠一場,最後的鴻門宴。

05

我約了沈哲一家。

地點在城中最頂級的一傢俬人會所,不對外開放,私密性極好。

名義是,當著雙方家長的麵,正式簽署無條件的資產轉讓協議,並且商定婚期。

沈家全員出席。

沈哲,意氣風發,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件即將到手的、昂貴又美麗的戰利品。

他的父親沈雄,一個腦滿腸肥的油膩中年男人,挺著啤酒肚,笑得見牙不見眼。

他的母親,那個在訂婚宴上第一個甩臉子走人的貴婦,此刻正親熱地拉著我的手,一口一個好孩子,假惺惺地說:

念唸啊,之前都是誤會,你彆往心裡去。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媽絕對不會虧待你的。

她手上那枚碩大的鴿子蛋鑽戒,幾乎要閃瞎我的眼。

林薇薇也來了。

作為沈哲的軍師和見證人,她今天打扮得格外精緻,坐在沈哲身邊,巧笑嫣然。

隻是那雙眼睛裡的得意和嫉妒,幾乎要滿溢位來。

她大概在想,等沈哲榨乾了我家的價值,她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取而代之,成為沈太太了。

我們這邊,隻有我,和我爸媽。

他們全程沉默,臉色凝重,眉頭緊鎖。

完美地扮演了一對為了家族基業,不得不忍痛賣女兒的可憐父母。

包廂裡的氣氛,熱烈又詭異。

沈家人在高談闊論,暢想著吞併江家資產後的宏偉藍圖。

而我們,隻是沉默地,看著他們表演。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沈哲清了清嗓子,覺得是時候進入正題了。

念念,叔叔阿姨,我看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們……就把正事辦了吧

我點了點頭。

我請來的張律師,適時地提著公文包走了進來。

他從包裡,拿出了兩份檔案。

一模一樣的牛皮紙袋。

他將兩份檔案,並排放在了巨大的紅木圓桌中央。

沈家所有人的目光,都像被磁鐵吸引的鐵屑,死死地釘在那兩份檔案上。

那裡麵,是他們夢寐以求的財富和未來。

沈哲搓了搓手,有些迫不及待地伸出手,要去拿其中一份標記著資產轉讓協議的檔案。

就在他的指尖,即將觸碰到牛皮紙袋的那一刻。

我伸出手,將另一份檔案,不輕不重地,推到了他的麵前。

沈哲。

我開口,聲音不大,卻像一把冰錐,瞬間刺破了包廂裡熱烈的氣氛。

簽這個吧。

所有人都愣住了。

沈哲的手僵在半空中,臉上的笑容凝固了。

他低下頭,看清了那份檔案袋上,用黑色馬克筆寫著的幾個大字——

《撤銷婚約通知書》。

空氣,死一般的寂靜。

足足過了十幾秒,沈哲才反應過來。

他的臉,由白轉紅,再由紅轉紫,像開了個染坊。

江念!

他猛地站起來,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杯盤碗碟一陣亂響。

你他媽耍我!

我笑了。

是這場鬨劇開始以來,我第一個發自真心的、冰冷刺骨的笑容。

我緩緩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那張因暴怒而扭曲的臉。

耍你

我怕你,冇這個資格。

就在這時。

包廂厚重的實木門,被人從外麵推開了。

走在最前麵的,是幾個穿著藍色製服、神情嚴肅的男人。

為首的那位,目光如電,徑直鎖定了沈哲。

他亮出了自己的證件。

沈哲先生,我們是市經偵總隊的。我們現在懷疑你,涉嫌商業勒索、職務侵占、合同詐騙等多項罪名。

請你,跟我們回去協助調查。

06

沈家,徹底慌了。

沈哲的母親嗷地一聲尖叫起來,差點暈過去。

沈雄那張肥胖的臉瞬間冇了血色,指著警察,還想倚老賣老地嗬斥幾句。

你們知道我們是誰嗎!你們憑什麼抓我兒子!

為首的警官臉色一沉,語氣嚴厲。

我們依法辦案,請你配合!否則,我們將以妨礙公務罪對你采取強製措施!

沈雄立刻就蔫了。

沈哲的臉色,比死人還難看。

他死死地盯著我,眼神裡充滿了難以置信。

江念……是你……是你搞的鬼

我冇有回答他。

我隻是拿出了我的手機,按下了播放鍵。

他那充滿威脅和暗示的聲音,清晰地迴盪在包廂的每一個角落。

……隻要我們成了一家人,我一句話就能讓他們收手……

……當然,前提是,我們之間冇有那麼多不信任……

錄音放完。

沈哲的臉,已經變成了灰白色。

我請來的張律師,上前一步,將一遝厚厚的檔案,遞交到警方手中。

警官,這是我們整理的,關於沈氏集團的財務審計報告。這份報告,是由國際四大會計師事務所之一的普華永道,加急做出來的。

報告清晰地指出了,沈氏集團在過去三年裡,存在嚴重的財務造假、挪用公款、以及通過非法地下錢莊向海外轉移資產的行為。涉案金額,初步估計,超過五個億。

另外,關於沈哲先生剛剛在電話裡提到的,惡意狙擊我當事人家族企業的‘雷神之錘’對衝基金。

張律師頓了頓,看了一眼麵如死灰的沈哲,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從頭到尾,那場所謂的‘商業危機’,都是我當事人江念小姐,為了引蛇出洞,而設下的一個局。

而沈哲先生用來威脅我當事人的工具,恰恰變成了給他自己定罪的,最直接的,商業勒索的鐵證。

一字一句,如同一記記重錘,狠狠地砸在沈家人的心上。

沈哲的身體晃了晃,幾乎站立不穩。

他終於明白了。

從訂婚宴那106萬的賬單開始,他就掉進了一個我為他精心編織的陷阱裡。

他以為自己是獵人,掌控全域性。

殊不知,他貪婪的每一步,都精準地踩在了我為他鋪設的捕獸夾上。

這場以婚姻為名的商業圍獵,真正的獵人,是我。

角落裡,林薇薇臉色慘白,抖得像秋風裡的落葉。

她看到形勢不妙,提著包,想趁亂悄悄溜走。

薇薇姐。

我叫住了她。

她身體一僵,回過頭,對我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念念……

我走到她麵前,看著她那張畫著精緻妝容,卻掩不住驚恐的臉。

你作為沈哲的同謀,在社交媒體上散佈謠言,惡意誹謗,對我個人名譽造成了極其嚴重的損害。

我的律師團隊,稍後會正式向你發出律師函。

我們法庭上見。

林薇薇的腿一軟,癱倒在地。

不……念念,你聽我解釋……我不是故意的……是沈哲逼我的……

我懶得再看她一眼。

沈哲的母親,那個高高在上的貴婦,此刻終於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她像一頭髮了瘋的母獅,指著我的鼻子,破口大罵。

江念!你這個毒婦!你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我們沈家到底哪裡對不起你,你要這麼害我們!

我走到她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看著她那張因為憤怒和恐懼而扭曲的臉。

對不起我

我輕輕地笑了。

在訂婚宴上,當著所有人的麵,讓我和我的家人顏麵掃地的時候,你們想過對不起我嗎

用我家的產業危機,來勒索股份和地皮的時候,你們想過對不起我嗎

我冇有害你們。

我的聲音很輕,卻帶著千鈞的重量。

我隻是,把你們想對我做的事,提前預演了一遍而已。

哦,對了。

我像是想起了什麼,補充道。

那106萬的訂婚宴消費,我會作為你們對我進行精神勒索和詐騙的證據之一,一併提交給警方。

謝謝你們,親自為我遞上的,第一份投名狀。

沈哲的母親,徹底崩潰了,癱在地上,嚎啕大哭。

兩個警察上前,給沈哲戴上了冰冷的手銬。

哢噠一聲。

是他這場發財大夢,破碎的聲音。

被帶走的時候,他死死地盯著我,那眼神裡,不再有怨毒,隻剩下一種徹頭徹尾的、難以置信的恐懼。

我回以一個平靜的微笑。

然後,輕輕地,做了一個口型。

遊、戲、結、束。

07

沈氏集團的商業帝國,崩塌得比多米諾骨牌還快。

商業勒索、钜額詐騙、非法轉移資產……

每一條罪名,都像一顆重磅炸彈,把沈家炸得粉身碎骨。

醜聞爆發,股價一瀉千裡,連續十幾個跌停板,直接變成了廢紙。

銀行連夜抽貸,合作夥伴紛紛解約,上下遊的供應商堵在公司門口追討貨款。

不到半個月,那個曾經風光無限的沈氏集團,就宣告破產清算。

沈哲因多項罪名並罰,被判處有期徒刑二十年。

他的父親沈雄,作為同案犯,也因職務侵占和偷稅漏稅,被判了十年。

一個風光的家族,就此灰飛煙滅。

林薇薇的下場也冇好到哪裡去。

她收到了我方律師發出的律師函,麵對誹謗罪的指控和钜額的民事賠償,她不得不選擇了在所有社交平台,公開置頂道歉一個月。

一夜之間,她在那個名媛圈子裡聲名狼藉,徹底社死。

曾經在朋友圈裡對我家指指點點、看我們笑話的那些親戚朋友,風向也變得奇快。

他們紛紛刪除了當初的評論,然後又私下裡,給我發來各種言辭懇切的道歉資訊。

我一條都冇看,也一條都冇回。

直接清理了通訊錄。

我的世界,從此不需要這些牆頭草。

風波平息後的一天。

我爸在家裡,開了一瓶他珍藏了二十多年的茅台。

他親自給我倒了一杯,然後舉起杯,鄭重地對我說道:

念念,爸爸以前總覺得,冇能給你生個哥哥或者弟弟,是我們江家的遺憾。

但現在,爸爸要收回這句話。

他看著我,眼裡是前所未有的驕傲和欣慰。

我江家的女兒,比這世上任何一個臭小子,都要強一百倍!

我笑了笑,端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

辛辣的液體滑入喉嚨,燒得我心裡一片滾燙。

爸,以後公司的海外業務,就交給我來打理吧。

好!

我爸用力點頭,眼眶微微發紅。

回到房間,我拉開書桌最深處的抽屜。

我將那張106萬的簽購單影印件,和沈哲的入獄通知書,並排放在了一起。

像是為那段愚蠢的過去,舉辦了一場小小的葬禮。

窗外,陽光正好。

我打開電腦,螢幕亮起,映著我平靜的臉。

我新建了一個文檔,在標題欄上,敲下了幾個字。

《江氏集團未來五年發展戰略規劃》。

屬於沈哲的時代,結束了。

而屬於我江唸的時代,纔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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