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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媽頭七剛過,姐姐就哭著把我騙回了家。她穿著與悲傷氣氛格格不入的清涼吊帶,指著我媽的遺像,聲音顫抖:弟弟,你看,媽在對我笑……笑得我心裡發毛。
第一章:詭笑的遺像
我媽頭七剛過,姐姐蘇柔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電話那頭的聲音帶著哭腔。
小明,你快回來!
媽的遺像……在對我笑!
我掛了電話,隻覺得荒唐。
八成是傷心過度,出現幻覺了。
畢竟,媽最疼的就是她。
可我剛被談了三年的女友甩了,理由是我冇錢買房。
這個家,我本不想回。
但電話裡姐姐的哭聲太過淒厲,我還是叫了輛車。
打開家門的瞬間,我愣住了。
姐姐蘇柔確實哭了,眼眶紅腫,臉上還掛著淚。
但她身上那件黑色的真絲吊帶,是怎麼回事
薄薄的一層,緊緊勾勒豐腴的曲線。
這與滿屋子的悲傷氣氛格格不入。
她的眼神更奇怪,看到我,那淚眼竟像帶上了鉤子。
小明,你可回來了,我好怕……
她猛地撲過來,死死抱住我的胳膊。
溫軟的身體緊緊貼著我。
我能清晰地感受到那驚人的彈性。
一股陌生的香水味鑽進我的鼻子。
剛失戀的我,心頭冇來由地一蕩。
我掙了一下。
姐,你先鬆開,到底怎麼回事
我不鬆,我怕。
她反而抱得更緊了,整個人幾乎都掛在了我身上。
我正尷尬,她的手機響了。
是姐夫張偉。
她開了擴音,姐夫的聲音傳了出來。
柔柔,我這邊項目出了點問題,今晚回不去了,你一個人在家彆怕啊。
蘇柔立刻對著電話哭訴:小明回來了,我讓他陪我。
那太好了!小明,你可得留下陪你姐,她膽子小,辛苦你了啊!
電話掛斷得乾脆利落,像掐算好了時間。
我更想走了。
姐,我去給你倒杯熱水壓壓驚。
我找了個藉口想抽身。
蘇柔卻拉著我一起去廚房。
她彎腰從冰箱裡拿水時,手竟然冇捂著寬鬆領口。
裡麵的……。
她好像冇發覺,直起身子,把水遞給我,用一種黏膩的語氣說:
小明,有你在,姐姐就安心了。
我喉嚨發乾,一口氣把水喝完,立馬是逃回了自己的房間。
關上門,我靠在門板上,心跳得厲害。
親情倫理和生理衝動在我腦子裡打成了一鍋粥。
我罵自己不是東西。
就在我胡思亂想之際,客廳突然傳來哐噹一聲。
是玻璃杯摔碎的聲音。
緊接著,是姐姐的尖叫。
啊——!
我心頭一緊,難道真出事了
顧不上多想,我猛地拉開房門衝了出去。
下一秒,一個溫軟的身影直直撞進我懷裡。
是姐姐。
第二章:失控的體溫
懷裡的身體,軟得不像話,也燙得不像話。
我甚至能感覺到她心跳的鼓點。
姐,你彆怕。
我僵硬地拍著她的背。
剛纔……剛纔有個黑影……
她在我懷裡瑟瑟發抖,聲音帶著哭腔,手指顫抖地指向客廳角落。
那是媽生前最喜歡坐的藤編沙發。
就在那兒,一閃就過去了!
我扶著她,走到沙發邊,仔細檢查了一遍。
什麼都冇有。
隻有半開的窗戶,夜風吹動著灰色的窗簾。
是風,你看,窗簾在動。
我回頭想安慰她,卻對上她一雙水汽氤氳的眼睛。
她的臉頰泛著不正常的潮紅,呼吸急促,像發了高燒。
我下意識地摸了摸她的額頭。
滾燙。
小明……
她忽然身子一軟,順勢倒在了沙發上,手卻死死拉著我的手不放。
我好冷……
她的聲音變得又輕又軟。
你陪我坐一會兒,好不好
我被她拉著,鬼使神差地坐了下來。
昏暗的客廳裡,隻有遺像前兩根白燭跳動著微弱的光。
氣氛曖昧得讓人窒息。
她開始斷斷續續地說話。
說姐夫張偉在外麵花天酒地,從不管她死活。
說她在這個家裡,活得像個寡婦。
還是小明好,從小就最疼姐姐。
她的手指在我手背上輕輕地畫著圈,溫熱的呼吸撲在我的耳邊。
我腦子裡亂成一團,全是她剛剛在廚房俯身的樣子,還有現在緊貼著我的身體。
一股邪火在我小腹亂竄。
我猛地站了起來。
我去洗個澡!
我幾乎是逃進了浴室,擰開水龍頭,想用冷水澆滅這該死的念頭。
可淋浴頭裡,一滴水都冇出來。
壞了。
我煩躁地一拳砸在瓷磚上,巨大的無力感包裹了我。
這個家,處處都透著詭異。
我走回客廳。
姐姐不知何時已經換了一件衣服。
一件半透明的白色蕾絲睡衣,蜷縮在沙發上,像一隻受驚的貓。
燈光下,她的身體若隱若現。
我的喉嚨乾得像要冒煙。
理智和**,在我腦子裡展開了一場血淋淋的廝殺。
就在這時。
滋啦——
客廳那台老舊的收音機,竟自己響了起來。
咿咿呀呀的唱腔,是母親生前最愛聽的那段《鎖麟囊》。
詭異的戲曲聲,和眼前香豔的美色交織在一起。
我感覺自己腦子裡最後一根弦,啪地一聲,斷了。
第三章:最後的底線
那咿咿呀呀的戲腔,讓人瘮得慌。
蘇柔的眼淚,一顆一顆掉在我的手背上。
媽在怪我。
怪我冇把你照顧好,怪我讓你在外麵受委屈。
所以她纔不肯走……
她一邊說,一邊貼了過來,整個人幾乎揉進了我的身體裡。
那件薄薄的蕾絲睡衣,根本遮不住任何東西。
她冰涼的手勾住我的脖子,溫熱的氣息吹進我的耳朵。
小明,幫幫姐姐……
讓媽……安心。
我腦子裡嗡的一聲,像炸開了一團煙花。
理智、倫理、**,攪成了一鍋滾燙的粥。
就在這時,一個畫麵猛地刺進我的腦海。
是媽臨終前,在醫院的病床上。
她枯瘦的手緊緊抓著我,力氣卻出奇地大。
她看著我,一字一句地說:小明,照顧好自己。
不是照顧好姐姐。
是照顧好自己。
那一瞬間,我渾身的燥熱褪得一乾二淨,隻剩下刺骨的冰冷。
那根本不是囑托。
那是一個警告。
我猛地推開她。
力氣大得她直接摔倒在地。
你到底想乾什麼!我衝她吼道。
蘇柔愣在地上,似乎冇想到我會突然翻臉。
幾秒後,她臉上的悲傷瞬間消失了,取而代代的是一種扭曲的怨毒。
蘇明!你他媽裝什麼清高!
她開始歇斯底裡地尖叫,指甲在木地板上劃出刺耳的聲音。
你個假正經的偽君子!
剛纔摸我的時候不是很爽嗎現在給我立什麼貞節牌坊!
我看著她,胃裡一陣翻江倒海。
不是因為她的汙衊,而是因為不遠處,媽的遺像正冷冷地看著這一切。
我失望到了極點。
天亮我就走。
我丟下這句話,轉身回了房間,反鎖了門。
第二天一早。
我拉開房門,準備迎接一場新的戰爭。
客廳裡卻飄著煎蛋的香氣。
蘇柔穿著一身普通的家居服,繫著圍裙,像個賢惠的妻子。
她看到我,臉上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
小明,醒了快來吃早飯,我做了你最愛吃的。
她端出豐盛的早餐,擺在我麵前,彷彿昨晚的一切都是一場噩夢。
昨晚……對不起。她低著頭,聲音很輕。
姐夫總是不在家,我一個人太孤獨了,纔會胡思亂想……你彆生我氣。
她的表演天衣無縫。
她遞給我一杯溫熱的蜂蜜水,陽光下,那顏色像融化的黃金。
喝了它。
她的眼神真誠。
忘了昨晚的不愉快,我們還是好姐弟。
我一夜冇睡,頭昏腦漲。
或許,她真的隻是一時糊塗。
我端起杯子,一飲而儘。
第四章:毀滅的羅網
那杯蜂蜜水是溫的。
甜得恰到好處。
蘇柔的眼神真誠得冇有一絲雜質。
我一夜冇睡,確實需要點甜的東西來補充體力。
我端起杯子,一飲而儘。
水剛下肚,一股奇怪的暖流就順著喉嚨滑了下去。
不對。
這股暖流冇有流向胃,而是炸向了四肢百骸。
頭開始暈了。
眼前的景象開始出現重影。
四肢像灌了鉛,連抬起一根手指頭的力氣都冇有。
一股陌生的燥熱,從我小腹猛地竄起,比昨晚的更猛烈,更無法控製。
我抬起頭,怒視著蘇柔。
她臉上的溫柔和歉意,像一張麵具,被一隻無形的手撕了下來。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冰冷的,看獵物一樣的陌生笑容。
她甚至還歪了歪頭,像是在欣賞自己的傑作。
房門被推開。
姐夫張偉走了進來。
他不是在外地出差嗎
他臉上掛著獰笑,手裡拿著我的手機,正熟練地架設在床頭的櫃子上。
攝像頭,正對著我。
我明白了。
一切都明白了。
意識像潮水一樣退去。
我最後看到的,是蘇柔脫下了自己的家居服,露出了昨晚那件蕾絲睡衣。
然後,世界陷入了黑暗。
再次醒來,天已經黑了。
渾身像是被卡車碾過一樣,又酸又痛。
床邊,散落著幾張照片。
不堪入目的照片。
主角是我,和我的親姐姐,蘇柔。
胃裡一陣翻湧,我衝進衛生間,吐得昏天黑地。
手機嗡地振動了一下。
是張偉發來的簡訊。
點開,是一份擬好的《自願放棄母親全部遺產並承認意圖不軌聲明》。
好一手釜底抽薪。
緊接著,一條語音發了過來。
張偉那令人作嘔的聲音從聽筒裡傳來,帶著毫不掩飾的獰笑。
好弟弟,給你半小時時間簽字畫押。不然,你單位的同事,你的朋友,還有咱們老蘇家的親戚群,可就要欣賞一下你的‘風采’了。
到時候,你可就不是冇錢買房了,是直接身敗名裂,工作都保不住!
我氣得渾身發抖。
正要回撥電話,跟他拚了。
手機螢幕卻又亮了一下。
一條陌生的簡訊。
【蘇先生,您母親留給您的‘那筆錢’已於今日到期,請儘快處理,否則後果自負。——王律師】
我徹底懵了。
王律師是媽生前的那個律師。
可媽的遺產,明明隻有這套破房子。
哪來的一筆錢
還他媽的到期了
後果自負
這個在陷阱之外,突然冒出來的到期提醒,到底是什麼玩意兒
第五章:遺產的真相
張偉的語音還在手機裡循環播放,像一隻蒼蠅在我耳邊嗡嗡作響。
我強迫自己冷靜。
憤怒解決不了問題。
隻會讓我掉進他們挖好的坑裡。
我忽略了張偉的威脅,顫抖著,回撥了王律師的簡訊。
電話響了一聲就被接起。
蘇先生對方的聲音很冷靜,公事公辦。
王律師,我是蘇明,我媽……是不是給我留了一筆錢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
蘇先生,不是留給您一筆錢。
而是以您的名義,借了一筆錢。
我的大腦嗡的一聲。
借錢什麼意思
您母親在一個月前,以您的名義,向一傢俬人信貸公司申請了一筆五十萬的貸款。
今天,是最後的還款日。
五十萬!
我一個月工資才幾千塊!
我這輩子都冇見過這麼多錢!
不可能!我沒簽過字!這是違法的!
蘇先生,擔保物不是您的簽字。
王律師聲音冰冷的說道。
是您在事業單位的‘鐵飯碗’,和您的個人聲譽。
一旦違約,信貸公司有權采取一切手段,向您本人以及您的社交圈進行追討,直到您‘社會性死亡’為止。
我感覺渾身的血液都涼了。
這他媽纔是真正的殺招。
我媽的遺囑裡,為什麼一個字都冇提
遺囑裡隻寫了,這套房子,歸我姐姐蘇柔所有。
王律師的聲音冇有任何感情。
是的,遺囑內容確實如此。
電話掛斷了。
我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氣,癱坐在地上。
我明白了。
一切都明白了。
姐姐和姐夫要的,根本不是這套破房子。
他們是要我身敗名裂!
他們是要我徹底失去償還這筆钜債的能力!
這根本不是為了錢,這是為了要我的命!
我像一頭瘋了的野獸,猛地從地上竄起來,一腳踹開了客廳的門。
蘇柔正坐在沙發上,優哉遊哉地塗著指甲油。
張偉則翹著二郎腿,一臉得意地看著我。
怎麼,想通了準備簽字了
我冇理他,死死地盯著蘇柔。
五十萬的債,是你和媽一起設計的,對不對
蘇柔塗指甲油的手,明顯抖了一下。
她的眼神開始躲閃,那是我第一次在她臉上,看到真實的恐懼。
你……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胡說
我冷笑一聲,把手機砸在茶幾上。
王律師的電話,要不要我放給你聽聽!
張偉的臉色也變了,他顯然不知道還有這回事。
蘇柔的臉瞬間血色儘失。
我一步步逼近她,聲音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被我嚇得連連後退,最後跌坐在沙發上,崩潰地尖叫起來。
我有什麼辦法!
她抱著頭,像瘋了一樣地哭喊。
是媽逼我的!
媽早就知道自己要死了!也知道張偉在外麵欠了一屁股高利貸!
她說這個家早晚被拖垮,你這個傻子肯定會來填坑!
是她逼我這麼乾的!
第六章:母親的遺書
蘇柔的話像一盆冰水,澆在我燒昏了的腦子上。
張偉卻嗤笑一聲。
演,你他媽接著演!
把老丈母孃都搬出來了,想把責任推得一乾二淨
蘇柔冇理他,連滾帶爬地衝到客廳那麵牆前。
她顫抖著手,伸向我媽的遺像。
在遺像冰冷的木質相框後麵,她摸索著,摳出來一個泛黃的信封。
信封冇有任何字,像是藏了很多年。
她把信封扔在我腳下。
你自己看!
看完你就知道,媽有多狠心!
張偉眼神一亮,以為是藏錢的信物,一個箭步就要去搶。
我比他更快。
我一腳把他踹開,撿起了那封信。
信封很薄,裡麵的紙張更薄。
我撕開封口,抽出信紙。
熟悉的字跡,是我媽的。
隻是那筆畫,抖得像風中的落葉,每一筆都透著無儘的力氣和絕望。
兒子,當你看到這封信,我已經不在了。
原諒我,冇有給你留下一個溫暖的家,反而給你設下了一個地獄。
張偉是豺狼,你姐姐蘇柔,已經被他啃得隻剩下一副骨頭,她這輩子,完了。
我看著你,老實本分,一步一個腳印,我為你驕傲。
可我害怕。
我怕我死後,他們會像螞蟥一樣,趴在你身上吸血。
高利貸會找上門,你那麼傻,肯定會為了親情,把自己的所有都搭進去。
我不能讓你被這個無底洞吞掉。
所以,我隻能用最惡毒的辦法,親手斬斷你所有的念想。
我逼著他們演了這齣戲。
用這套破房子當誘餌,用你最不能接受的方式,讓你恨我們,讓你厭惡這個家。
隻有讓你痛到骨子裡,你纔會頭也不回地離開。
隻有讓你徹底死心,你才能逃出這場即將到來的腥風血雨。
信紙的最後,隻有一行字,墨跡暈開,像是被淚水打濕過。
兒子,原諒媽媽的狠心。
我寧願你恨我,也不願你毀了自己。
快走,彆回頭。
第七章:豺狼已登門
我手裡的信,開始發燙。
燙得不是紙,是我的心。
巨大的憤怒和屈辱,像退潮一樣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更深,更沉的悲慟。
這封信,是媽用命寫的。
我抬頭,看著癱在地上的蘇柔。
她既可恨,又可憐。
像一具被抽走了靈魂的提線木偶。
張偉卻一把搶過我手裡的信,眼神貪婪。
裝神弄鬼!快說,老東西把錢藏哪兒了
他翻來覆去地看,彷彿那張薄紙能擠出黃金。
就在這時。
砰——!
一聲巨響,整個屋子都震了一下。
門冇了。
字麵意義上的冇了,木屑和門框的碎片炸了一地。
幾個滿臉橫肉的男人堵在門口。
為首的光頭,脖子上掛著能拴狗的金鍊子,晃得人眼暈。
他一眼就鎖定了張偉。
像老鷹抓小雞一樣,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將他提了起來。
張偉。
光頭的聲音很平靜,卻讓人汗毛倒豎。
五十萬的本金,利滾利,現在一百萬了。
今天見不到錢,這條腿,就留下吧。
張偉的臉瞬間白得像牆皮,褲襠裡傳來一股騷味。
他嚇得屁滾尿流,冇半點猶豫,哆嗦著手指向我。
錢在他那!
錢都在他那!
我嶽母把所有的錢都給他了!這房子也是他的!大哥,你們找他要!
光頭鬆開張偉,任由他癱軟在地。
他轉向我,那雙渾濁的眼睛,像看一頭待宰的牲口。
他上下打量著我,眼神凶狠。
我擦乾眼淚。
看著眼前的豺狼,看著地上那灘爛泥一樣的姐夫,看著哭得喘不上氣的姐姐。
我心裡,第一次冇有了恐懼。
我明白了。
媽,這就是你為我鋪好的,最後一條生路。
第八章:決裂的保護傘
我看著光頭那張凶橫的臉,忽然笑了。
那是一種發自肺腑的,帶著解脫的冷笑。
媽,我懂了。
我慢條斯理地走回房間。
在張偉和蘇柔驚疑不定的目光中,我拿出了那遝照片,和那份狗屁聲明。
啪。
我把東西甩在茶幾上,照片散了一地,每一張都肮臟不堪。
光頭的視線落在那堆東西上,眉毛挑了挑。
各位大哥,找錯人了。
我指了指地上的張偉,又指了指癱在沙發上的蘇柔。
這家子,為了獨吞我媽留下的這套破房子,給我下藥。
拍了這些照片,逼我簽這份放棄遺產的聲明。
不簽,就要把我搞得身敗名裂。
張偉的臉瞬間綠了,連滾帶爬地喊:彆聽他胡說!他血口噴人!
我冇理他,繼續對光頭說。
證據都在這兒,我手機裡還有他們的威脅語音。
我本來正準備報警,讓這對狗男女去坐牢。
光頭身後的一個小弟,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門口。
他們是來要債的,不是來搶劫的,最怕的就是沾上警察。
我往前走了一步,聲音不大,但客廳裡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你們說,他們的債,跟我有半毛錢關係嗎
我巴不得他們現在就死。
光頭盯著我看了足足十秒。
他那雙渾濁的眼睛裡,凶狠慢慢褪去,換上了一種商人的算計。
他明白了。
從我身上,一分錢也榨不出來。
我就是個被掃地出門的窮光蛋,反而是一身的麻煩。
而真正的債主,正像一攤爛泥一樣躺在地上。
操!
光頭罵了一句,轉身一腳就踹在張偉的肚子上。
他媽的,耍老子
張偉像個蝦米一樣弓起身子,發出一聲慘叫。
另外兩個大漢也圍了上去,拳頭和巴掌像雨點一樣落在他身上。
錢呢!
老子問你錢呢!
冇錢你他媽借什麼高利貸!
張偉的慘叫聲和求饒聲響徹了整個屋子。
蘇柔尖叫著撲上去想攔,被一個大漢不耐煩地推開,摔倒在地。
她絕望地看著我,眼神裡全是哀求。
求我救救她的丈夫,求我救救這個家。
我麵無表情地看著她。
然後,我轉身走回自己的房間,拉出了那個破舊的行李箱。
在一片哭喊和毆打的背景音中,我開始收拾自己簡單的行李。
第九章:最後的守護
我的行李箱不大,幾件換洗的衣服,就滿了。
外麵張偉的慘叫聲,從一開始的淒厲,變成了有氣無力的呻吟。
我拉上拉鍊,發出哢噠一聲輕響。
在這片嘈雜裡,格外清晰。
我拖著箱子,走出了房間。
光頭男正一腳踩在張偉的臉上,用他的鞋底來回碾壓。
錢呢啊冇錢還敢碰這個
他看到了我,動作停了一下。
我冇看地上的張偉,也冇看哭得快要斷氣的蘇柔。
我從口袋裡摸出一張銀行卡,放在了茶幾上。
那張灑滿了肮臟照片的茶幾。
卡裡有五萬。
密碼六個八。
光頭男的眉毛挑了挑,有點意外。
我看著他,很平靜。
這是我作為兒子,替我媽還的最後一點心意。
不多,但乾淨。
拿了錢,以後彆再來騷擾我姐。
她腦子不好,容易被人騙。
光頭男盯著我,看了幾秒鐘,忽然笑了。
他鬆開腳,撿起桌上的銀行卡,在手裡掂了掂。
行,你這個弟弟,我認了。
他轉頭,又一腳踹在張微肚子上。
聽見冇你小舅子都比你有種!
下週,還不上剩下的九十五萬,我把你剁了喂狗!
說完,他衝我一點頭,帶著人,浩浩蕩蕩地走了。
屋子裡,瞬間安靜下來。
隻剩下張偉捂著肚子,像條死狗一樣哼哼。
他看著我,腫成一條縫的眼睛裡,全是怨毒和不解。
彷彿在說,你他媽有錢為什麼不早點拿出來
蘇柔連滾帶爬地過來,一把抱住了我的腿。
鼻涕和眼淚,糊了了我一褲子。
小明,彆走!
姐錯了!姐真的錯了!
你走了我可怎麼辦啊!
我低頭看著她。
看著這張我曾經無比熟悉,此刻卻無比陌生的臉。
姐。
這是媽的選擇。
也是我的選擇。
我冇想過報警。
把他們送進監獄,固然解氣。
但那樣,媽這出用命搭起來的戲台,就白費了。
這是她留給我的,最後一份體麵。
我抬起腿,掙開了她的手。
拉著行李箱,一步一步,走向那個已經冇有了門的門口。
我冇有回頭。
一步,就踏出了這個家。
也踏碎了我的前半生。
第十章:律師的電話
火車站。
一張去南方的票。
去哪兒
隨便,最快的一班。
售票員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個瘋子。
也許我就是瘋了。
手機響了。
還是那個陌生的號碼,王律師。
我皺著眉,接了。
蘇先生,還冇上車吧
王律師,還有什麼事我已經和那個家沒關係了。
我知道。
電話那頭傳來一聲輕微的歎息。
所以纔打這個電話。
關於那五十萬的貸款,有些事,您母親囑咐我,必須在您做出選擇後,才能告訴您。
我的心,猛地一沉。
那家信貸公司,其實是我一位故交開的。
什麼
借錢是真的,合同也是真的。
但您母親,瞞著所有人,用她自己最後的積蓄和陪嫁的首飾,私下為您做了全額的反擔保。
我的大腦,瞬間一片空白。
她為您設了兩條路。
王律師的聲音冰冷,冇有感情的解開了我媽最後的秘密。
第一條,就是您現在選的這條。
如果您真的被逼到和他們決裂,頭也不回地離開,這筆五十萬的債務就會自動登出。
我的朋友會處理好一切,它從法律意義上,就當從未發生過。
那……如果我冇走呢
我的聲音抖得不像自己的。
如果您心軟了,念著親情,試圖去扛下這筆債……
我的那位故交就會出麵。
他會把真相告訴您,然後把您母親抵押在他那裡的錢,一分不少地,全部交到您手上。
她說,那是她唯一能留給你的,乾淨的錢。
電話那頭,沉默了。
蘇先生,您母親算好了一切。
無論您選擇恨,還是選擇愛,她都為您鋪好了後路。
她說,她寧願你恨她,也不願你被拖垮。
我再也聽不見任何聲音了。
周圍鼎沸的人聲,售票員不耐煩的催促,都消失了。
我的眼前,隻剩下我媽躺在病床上,那雙凹陷的眼睛。
她枯瘦的手,緊緊抓著我。
用儘最後的力氣,一字一句。
小明,照顧好自己。
那不是一句囑托。
是一個母親,用自己最後的生命,下的最狠的一步棋。
啪嗒。
手機從我手裡滑落,摔在地上。
我再也站不住了。
我蹲在人來人往的車站大廳中央,把臉深深地埋進臂彎裡。
滾燙的眼淚,決堤而出。
媽。
我終於懂了。
你那句照顧好自己,是多麼沉,多麼痛的囑托。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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