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你，看見你，走向你 第一章

-

第一章：初遇·聲音與心跳

九月的陽光像融化的蜂蜜般黏稠,林沉拖著行李箱站在校門口時,額角已經滲出細密的汗珠。

他抬頭望向華江大學燙金牌匾下湧動的人潮,喉結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

同學,需要幫忙嗎

這個聲音落進耳膜的瞬間,林沉覺得周遭的嘈雜突然被按下了靜音鍵。

他轉頭時,看見陽光在那人髮梢上跳躍,及腰的長髮隨著她俯身的動作從肩頭滑落,像一匹泛著光的綢緞。

我、我是計算機學院的新生。

他聽見自己乾澀的聲音。

黑色口罩上方,那雙杏眼彎成月牙,睫毛在眼下投出細碎的陰影。

巧了,我也是計算機院的誌願者。

她摘下工作牌翻轉過來,指尖點在照片旁的名字上,蘇暖,播音係大二。

塑料卡片在陽光下泛著虹彩,襯得她指甲蓋像半透明的貝殼。

林沉的目光黏在那行小字上。

蘇暖。他在心裡默唸,舌尖抵住上顎又輕輕彈開,兩個字像含化了一顆水果糖。

學弟她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腕間的銀鐲叮噹作響,宿舍樓在西北區,我帶你......

暖暖！渾厚的男聲突然插進來。

籃球撞擊地麵的悶響由遠及近,穿著23號球衣的高個子男生一把攬住蘇暖的肩膀,汗濕的鬢角蹭過她臉頰,接待完冇隊裡等著訓練呢。

林沉看見她耳尖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卻佯裝惱怒地捶了下對方胸口：周揚你一身汗味！

但那隻手很自然地搭在了男生臂彎處,指腹無意識地摩挲著曬成小麥色的皮膚。

這屆新生被叫做周揚的男生衝林沉點頭,另一隻手已經接過蘇暖懷裡的登記冊,我送完器材過來幫你。

他說這話時眼睛始終看著蘇暖,拇指蹭掉她鼻尖上並不存在的灰塵。

林沉突然覺得行李箱拉桿硌得掌心生疼。

他看見蘇暖髮尾纏在男生球衣的網眼布料上,隨著轉身的動作輕輕拉扯,像某種無形的羈絆。

學弟蘇暖的聲音把他拽回現實。

她正指著地圖講解宿舍路線,周揚已經抱著籃球跑遠,背影在烈日下蒸騰出扭曲的熱浪。

林沉注意到她講解時總不自覺將碎髮彆到耳後,露出綴著銀色小星星的耳釘。

當他們在宿舍樓前道彆時,林沉鬼使神差地問：學姐平時會在哪裡自習

通常在三教錄音室。她笑著把誌願者綬帶摺好,我在做配音兼職,你要是有興趣......

話音被手機鈴聲打斷,來電顯示跳動著周揚兩個字。

林沉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轉角,梧桐葉的影子在她白色連衣裙上流淌。

他摸出手機,在搜尋欄輸入校園廣播站節目表,最新一期晚間節目的主播名單裡,蘇暖的名字安靜地躺在末尾。

當晚熄燈後,林沉戴著耳機躺在宿舍床上。

電流雜音中,那個白天聽過無數遍的聲音正念著散文片段：初遇像一顆薄荷糖,清涼的刺激過後,留下漫長的回甘......

月光從窗簾縫隙溜進來,在他枕邊投下一道細線,像未說出口的心事。

第二章：暗流·無聲的守護

錄音棚的紅燈亮起時,蘇暖輕輕吸了一口氣。

耳機裡傳來導播的提示音,她閉上眼睛,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台本邊緣。

——你知道嗎櫻花飄落的速度,是每秒五厘米。'

她的聲音像浸了蜜的綢緞,尾音帶著一絲幾不可察的顫抖,彷彿真的在懷念某個遙遠的人。

錄音師隔著玻璃比了個大拇指,蘇暖這才放鬆下來,摘下耳機時才發現掌心微微發潮。

這段絕對能過審！剪輯師小陳遞來保溫杯,笑著指了指電腦螢幕,你看,剛上傳就有打賞。

蘇暖抿了口水,目光落在通知欄上——ID沉音,金額是平台最高檔。

這已經是本週第三次了。

神秘富豪啊小陳湊過來,點開主頁看看

灰色剪影的頭像,空蕩蕩的收藏夾,連動態都冇有。

蘇暖指尖懸在螢幕上,不知怎的突然想起昨天在圖書館,那個總是安靜坐在她對麵的學弟。

他遞來紙巾時,手指冰涼,碰到她手背的瞬間卻像被燙到般縮了回去。

林沉把手機鎖屏時,室友的起鬨聲已經掀翻了宿舍天花板。

喲,聽什麼呢這麼入迷上鋪的兄弟一把扯下他的耳機,外放的聲音頓時迴盪在整個房間——

——我想,如果有一天我們能一起看櫻花......

蘇暖的聲音戛然而止。林沉猛地搶回耳機,耳尖紅得能滴血。

這不是廣播站那個......室友擠眉弄眼,原來你喜歡這款啊

窗外暮色漸沉,林沉默不作聲地爬回床上。耳機裡循環播放著剛下載的音頻,檔名顯示暖暖_櫻花抄_03.21。

這是他收藏的第七十八個檔案。

籃球場邊的喧囂聲隔著老遠就能聽見。

蘇暖抱著課本走過時,正看見周揚被一群女生圍著簽名。

他額前的碎髮還滴著汗,笑起來時虎牙若隱若現。

暖暖！周揚小跑過來,汗濕的球衣貼在後背,幫我拿回宿舍晚上聚餐我直接過去。

蘇暖接過衣服,一股甜膩的香氣撲麵而來。

你換洗衣液了

啊哦,隊裡新經理買的。

周揚轉身朝隊友揮手,好像是白桃味

蘇暖抱著周揚的球衣走在回宿舍的路上,白桃烏龍的香氣若有似無地縈繞在鼻尖。

她突然想起上週訓練結束,看見那個叫唐糖的學妹獨自在器材室整理護具的身影。

當時夕陽正好透過窗戶灑進來,把唐糖的影子拉得很長。她正小心翼翼地把收拾籃球換衣室。發現蘇暖站在門口時,唐糖慌亂中差點碰倒水杯。

你、你好！唐糖手足無措地站著,臉頰漲得通紅,你來找周揚學長嗎...他已經回去了...

蘇暖注意到她說話時始終低著頭,目光躲閃著不敢與自己對視。

器材櫃的玻璃反射出唐糖緊攥的衣角,和微微發抖的手指。

好的,我知道了。蘇暖溫和地說,謝謝你。

唐糖這才抬起頭,眼睛亮了一下又迅速黯淡下去：冇、沒關係...她的聲音越來越小。

說這話時,唐糖不自覺地往後退了半步,整個人都隱在了器材架的陰影裡。

蘇暖看見她快速抹了下眼睛,然後彎腰繼續整理那些散落的毛巾,背影單薄得像隨時會消失一樣。

蘇暖轉身往回走,走了一段後回頭望去,器材室的視窗,一個小小的身影正安靜地關燈離開。

下午的暴雨來得猝不及防。

蘇暖手忙腳亂地關錄音室窗戶時,設備突然發出刺耳的電流聲。

她反覆點擊儲存鍵,進度條卻卡在99%一動不動。

手機震動,陌生號碼的簡訊：學姐,設備出問題了

二十分鐘後,林沉出現在門口,髮梢還在滴水。

他蹲下來檢查介麵的樣子很專注,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陰影。

蘇暖遞毛巾時注意到他手腕內側有一行小字紋身——Listen。

好了。他站起身,聲音比平時低啞。

窗外電閃雷鳴,雨水在玻璃上蜿蜒成河。

蘇暖突然問：你經常聽廣播站的節目嗎

林沉擦拭螺絲刀的動作頓了一下。

那個打賞ID......蘇暖輕聲說,是你吧

空氣凝固了幾秒。

林沉抬起頭,雨水順著他的下頜線滑落,像一道未乾的淚痕。

周揚學長他......他的聲音幾乎要被雨聲淹冇,聽過你的配音嗎

蘇暖望向窗外。

雨幕中,籃球場的輪廓模糊成一片。

她想起昨天周揚隨手劃掉她分享的鏈接,說等有空再聽。

重要嗎她笑了笑,反正有人認真聽了。

林沉握緊了手中的螺絲刀。

金屬的涼意滲入掌心,卻壓不住胸腔裡瘋狂鼓譟的心跳。

他想說很多,最後卻隻是輕輕嗯了一聲。

雨聲漸歇時,蘇暖發現他悄悄把一張摺疊的紙條塞進了她的課本。展開後是一行小字：

櫻花下落的速度,其實可以用演算法模擬。但你的聲音,是任何程式都無法複製的變量。

男生宿舍裡,林沉把臉埋進枕頭。

手機螢幕還亮著,顯示著剛發送的簡訊：明天圖書館還幫你占座嗎

發送鍵按下的瞬間他就後悔了。

太明顯了。太越界了。

三分鐘後,回覆彈出：好啊,順便幫我聽聽新錄的片段

林沉把發燙的手機按在胸口,窗外最後幾滴雨珠從玻璃上滑落,像一場無聲的潰敗。

第三章：裂痕·誤會的種子

蘇暖是在宿舍樓下收到那張照片的。

手機螢幕亮起,陌生號碼發來的彩信：

周揚和一個女生站在KTV走廊的暗角,女生的手搭在他肩上,他的臉微微側著,像是下一秒就要吻上去。

照片的拍攝角度很刁鑽,模糊了背景裡半開的包廂門,也模糊了周揚下意識後退半步的動作。

蘇暖的拇指懸在螢幕上方,遲遲冇有劃掉。

她想起昨天周揚說球隊慶功要去唱歌,問她要不要一起。

她因為要趕錄音作業婉拒了,周揚揉揉她的頭髮說那結束我來接你,可最後隻發來一條太晚了,你先睡。

而現在,這張照片就躺在收件箱裡,像一記悶棍。

計算機實驗室裡,林沉盯著論壇裡爆火的帖子——《校籃隊長深夜密會神秘女》。

照片右下角的水印顯示來自某匿名投稿賬號,但他一眼就認出了拍攝地點是學校後門的KTV。

他昨晚去那裡接醉酒的室友時,正好看見周揚推開那個女生。

女生踉蹌了一下,周揚扶住她的肩說了什麼,然後很快鬆開手。

整個過程不超過三秒。

林沉的手指懸在鍵盤上。

隻要發一條澄清評論,或者把完整的監控錄像擷取出來......

螢幕右下角彈出蘇暖的聊天視窗：在嗎能幫我看看錄音設備嗎

他慢慢蜷起手指,關掉了論壇頁麵。

周揚踹開錄音室門時,蘇暖正在導出最後一段配音。

為什麼不接電話他渾身濕透,球鞋在地板上留下泥印,那張照片是借位！當時陳悅喝多了要摔倒,我隻是......

我們分手吧。蘇暖冇抬頭,鼠標點擊聲在寂靜的房間裡格外清晰。

周揚僵在原地。

雨水順著他的髮梢滴在調音台上,像某種無聲的控訴。

你不信我他的聲音突然啞了。

蘇暖終於轉過身。

她眼睛很紅,但冇有哭：上次是啦啦隊的李媛,上上次是文藝部的學妹......每次都有理由。

她輕輕搖頭,我累了,周揚。

窗外閃電劃過,照亮周揚慘白的臉。

他張了張嘴,最終隻是把手機重重拍在桌上：自己看監控吧。

門被摔上的瞬間,蘇暖看見鎖屏照片還是他們去年校慶的合影。

林沉站在走廊拐角,手裡拿著從KTV要來的完整監控U盤。

他聽見摔門聲,看見周揚衝進雨裡的背影,也看見蘇暖蹲在地上撿起被周揚摔碎的手機殼。

碎片割破了她的手指,血珠滲出來,在監控U盤上留下一個鮮紅的指印。

他本該現在走進去,遞上紙巾,說出真相。

可鬼使神差地,他把U盤放回了口袋。

雨越下越大,吞冇了所有未說出口的辯解。

第四章：靠近·心動的信號

蘇暖的感冒來得突然。

前一天錄音到深夜,回家時又淋了雨,第二天醒來時,喉嚨火燒一樣疼,連聲音都啞了半截。

她給廣播站發了請假訊息,剛縮回被窩,手機就震動起來。

林沉：學姐,今天還去錄音室嗎有個配音問題想請教。

她打字：感冒了,改天吧。

發完又覺得太生硬,補了個小貓捂臉的表情包。

三分鐘後,手機又亮起。

林沉：正好在藥店,需要帶什麼藥嗎

蘇暖盯著螢幕,指尖在鍵盤上懸了一會兒。

她想起上次他修好設備時專注的側臉,想起他每次偶遇時略顯僵硬的點頭。

……那就麻煩了。她最終回覆。

半小時後,門鈴響起。

林沉站在門外,手裡提著藥袋,髮梢還沾著雨水。

路過便利店順帶的。他遞過袋子,裡麵除了感冒藥,還有一盒檸檬糖,店員說這個對嗓子好。

蘇暖接過時,發現藥盒上貼了張便利貼,詳細寫著服用劑量和時間,字跡工整得像列印出來的。

謝謝。她輕聲說,要進來喝杯茶嗎

林沉搖頭的動作太快,耳尖卻悄悄紅了：……下次吧。

病好後的第一堂配音課,蘇暖發現自己的座位上多了個U盤。

插進電腦,裡麵是一段AI合成的音頻檔案。

點開的瞬間,她怔住了——

我想帶一人,回雲深不知處。

《魔道祖師》藍忘機的台詞,卻是用她的聲線合成的。

音色幾乎一模一樣,隻是語氣更溫柔,像誰在小心翼翼地模仿她說話的習慣。

檔案最後附了條文字備註：試做了聲線模擬,如果有冒犯請刪掉。^-^

蘇暖戴上耳機又聽了一遍。

AI合成的藍忘機說著原著台詞,可不知是不是錯覺,那句帶一人回去說得格外繾綣,像藏著什麼不能明言的心思。

她打開和林沉的聊天框,輸入又刪除,最後隻發了一句：謝謝,很有趣。

對方正在輸入中的提示閃了很久,最後回過來：你喜歡就好。

林沉開始頻繁出現在錄音室。

起初是請教設備問題,後來變成幫她校對台詞。

他總能在她口渴時適時遞上溫水,在她卡殼時給出恰到好處的建議。

有次蘇暖隨口提了句想吃城西那家泡芙,第二天工作台上就出現了還帶著涼意的甜品盒。

又是順路蘇暖挑眉。

林沉低頭調試設備,睫毛在燈光下投出細密的陰影：……嗯。

她忽然湊近,在他猝不及防抬頭的瞬間,將泡芙塞進他嘴裡：撒謊的人要多吃一個。

奶油在唇齒間化開的甜膩中,林沉看見蘇暖笑得彎起的眼睛。

那一刻他無比確信——

自己完了。

暴雨突至的夜晚,錄音室隻剩下他們兩人。

蘇暖望著窗外如注的雨水,突然問：你相信周揚是被設計的嗎

林沉握筆的手一緊。

監控U盤就在他書包夾層,此刻卻重若千鈞。

我查到了發照片的賬號。蘇暖輕聲說,IP在計算機學院。

雨聲震耳欲聾。

林沉看見玻璃上他們的倒影,兩個心懷鬼胎的人,誰都不敢看對方的眼睛。

如果是真的……他聲音乾澀,你會回到他身邊嗎

蘇暖冇有回答。

第五章：坦白·雨夜的抉擇

雨是從傍晚開始下的。

起初隻是零星的雨點,蘇暖站在錄音室門口時,外麵已經成了瓢潑大雨。

水幕將校園切割成模糊的色塊,路燈的光暈在水窪裡碎成星星。

我送你回去。

林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蘇暖回頭,看見他手裡撐開一把黑色長柄傘,傘骨還掛著未拆的標簽——顯然是剛買的。

你早就知道會下雨她問。

林沉抿了抿唇,天氣預報APP的介麵在他手機螢幕上一閃而過。

他冇回答,隻是將傘往她的方向傾斜了些：走吧。

他們擠在同一把傘下,距離近得能聞到彼此身上的氣息。

蘇暖的洗髮水是茉莉味的,林沉的襯衫上有淡淡的雪鬆香。

雨水砸在傘麵上的聲音太響,以至於他們不得不靠得更近才能聽清對方說話。

小心！

林沉突然攬住她的肩膀往自己懷裡帶。

一輛飛馳的轎車碾過水坑,泥水濺起半米高,全部潑在了他的後背。

蘇暖被他護在懷裡,連衣角都冇沾濕。

你……她抬頭,正好對上林沉近在咫尺的眼睛。

雨珠從他的髮梢滾落,滑過高挺的鼻梁,最後懸在唇邊。

蘇暖鬼使神差地伸手,指尖觸到那片濕潤的瞬間,林沉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蘇暖。他的聲音啞得不像話,我……

一道閃電劈開夜空,照亮他眼底翻湧的情緒。

我喜歡你很久了。

雨水順著傘沿滴在兩人交握的手上,冰涼,但相貼的掌心滾燙。

宿舍樓下的廊燈被風吹得搖晃,在牆上投下交錯的影子。

蘇暖望著林沉濕透的後背,想起他匿名打賞的每一筆記錄,想起他假裝順路送的每一次早餐,想起AI語音裡那句藏著悸動的帶一人回去。

雨聲漸歇,她輕輕回握他的手：……好。

林沉的眼睛亮起來,像黑夜裡突然被點亮的星。

他低頭想說什麼,蘇暖的手機卻突然震動起來。

螢幕上顯示著周揚的名字。

籃球場邊的長椅上,周揚把手機推到蘇暖麵前。

監控視頻清晰地顯示：那天在KTV,女生是故意借位撲向他,而他的第一反應是後退半步,手懸在空中甚至冇有碰到對方的衣角。

照片是陳悅發的。周揚苦笑,她跟人打賭一週內追到我。

蘇暖盯著視頻裡周揚慌亂的表情,胸口泛起細密的疼。

她想起分手那晚他紅著眼眶說你不信我,想起他摔門而去時顫抖的肩膀。

對不起。她輕聲說。

周揚搖搖頭,把手機收回去：不重要了。

他看向遠處,林沉正站在路燈下等她,手裡還拿著那柄黑傘,他現在……對你好嗎

蘇暖順著他的目光望去,林沉立刻彆過臉假裝看風景,耳尖卻紅得藏不住。

她忍不住笑了：嗯,很好。

那就好。周揚站起身,籃球在指尖轉了一圈,走了。

他的背影融進夜色裡,蘇暖突然想起大一迎新那天,他也是這樣抱著籃球跑遠,隻是這次,冇有人會再喊他回來。

回宿舍的路上,林沉一直很安靜。

不問我和周揚說了什麼嗎蘇暖戳了戳他的手臂。

林沉握緊傘柄：……你想說嗎

蘇暖停下腳步,伸手撫上他緊繃的嘴角：他說祝我們幸福。

傘啪嗒一聲掉在地上。

林沉把她拉進懷裡時,蘇暖聽見他劇烈的心跳聲,又快又急,和落在耳邊的雨滴一樣清晰。

我不會讓你後悔的。他聲音發顫。

蘇暖閉上眼睛,聞到雨水混合著雪鬆的氣息。

遠處傳來隱約的雷聲,像春天最後的餘韻。

第六章：深淵·頹廢與救贖

周揚把籃球砸向籃板時,整個體育館都迴盪著震耳的撞擊聲。

汗水浸透了T恤,手掌磨破了皮,但他像感覺不到疼一樣,一次又一次地起跳、投籃,直到雙腿發軟,整個人重重摔在地板上。

喂,彆打了！隊友拽住他的胳膊,你這樣會受傷的。

周揚甩開他的手,抓起礦泉水瓶往頭上澆。

水流混著汗水砸在地板上,像一場小型暴雨。

再來一局。他啞著嗓子說。

深夜的便利店,周揚拎著半打啤酒推門而出。

冰涼的液體滑過喉嚨,卻澆不滅胸口那股灼燒感。

他想起蘇暖說好時微微發亮的眼睛,想起林沉撐傘護著她離開的背影,想起自己像個局外人一樣站在雨裡,渾身濕透卻無人問津。

酒瓶空了一個又一個,直到視線開始模糊。

他摸出手機,指尖懸在蘇暖的號碼上方,最終狠狠鎖屏。

學長......

細軟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周揚回頭,看見唐糖抱著課本站在路燈下,淺色連衣裙被夜風吹得微微晃動。

彆管我。他皺眉。

唐糖冇說話,隻是輕輕放下一盒解酒藥和保溫杯,然後快步走開。

杯子裡是溫熱的蜂蜜水,杯壁上貼著小熊貼紙。

周揚盯著那個幼稚的貼紙看了很久,突然笑了。

笑著笑著,眼淚就砸在了手背上。

第二天課間,周揚在課桌裡摸到一盒胃藥。

冇有署名,隻有張便利貼：飯後半小時服用。

字跡圓潤工整。

他環顧教室,看見唐糖坐在前排角落,正低頭記筆記。

陽光透過窗戶落在她髮梢,映出淺淺的栗色。

從那之後,周揚發現,他的生活裡多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體育課受傷時,創可貼總會恰好出現在他儲物櫃；

下雨天忘帶傘,走廊長椅上永遠多出一把摺疊傘；

就連他通宵練球後,更衣室的長椅上都會出現保溫袋裝的三明治。

所有人都看出周揚不對勁,但隻有一個人,始終安靜地填補著他生活的裂縫。

周揚又端起了酒杯。

校外小餐館的塑料棚被晚風掀得嘩嘩響,隊友們的猜拳聲撞在油膩的牆麵上,碎成滿地酒氣。

周揚指間的玻璃杯泛著水光,杯底沉著幾片檸檬

——

感冒藥的說明書還揣在褲袋裡,他今晚喝的全是蘇打水。

去

KTV

續攤啊！

有人把胳膊架在他肩上,啤酒沫濺到他手背上,周揚你彆裝死,上次輸的酒還冇罰呢！

他揮開那隻手,指尖在桌沿叩出輕響：不去,頭疼。

隊友們罵罵咧咧地走了,塑料凳被撞得東倒西歪。

周揚闔著眼靠在椅背上,聽見漸遠的腳步裡混著道極輕的響動,像有人踩著貓步,把影子悄悄投在他腳邊。

學長……

那聲音裹著夜風飄過來,帶著點試探的顫音,像怕驚擾了什麼似的。

周揚睫毛動了動,依舊維持著醉倒的姿勢

——

他識得這聲音,是唐糖。

唐糖站在餐桌三步外,白球鞋尖蹭著水泥地,把地麵磨出細碎的聲響。

她攥著書包帶的手指泛白,指節因為用力而凸起,目光卻黏在周揚垂落的眼睫上。

方纔在街角看見他被隊友架進餐館時,她就攥緊了書包帶站在樹影裡,直到聽見裡麵的喧嘩漸漸低下去,纔敢挪進來。

學長,你睡著了嗎

她又問,聲音輕得像羽毛落在水麵。

周揚忽然睜開眼,身體猛地往前一傾。

唐糖驚呼著伸手去扶,卻被他順勢靠住肩膀。

少年溫熱的呼吸噴在她頸側,帶著點檸檬的清爽

——

哪裡有半分醉意

可她已經渾身僵硬,連指尖都在發抖。

你是誰啊……

他故意拖長調子,下巴在她肩窩蹭了蹭,頭好暈……

唐糖的臉

唰

地紅透了,從耳根一直蔓延到衣領裡。

她想推開他,手卻在觸到他後背時頓住了

——

隔著薄薄的

T

恤,能摸到他肩胛骨突出的形狀,比上次在體育館看見時又清瘦了些。

心裡那點被冒犯的慌張,忽然就被密密麻麻的疼取代了。

學長,能走嗎

她穩住聲音,扶著他的胳膊慢慢站直,能走的話,我送你回去。

周揚

嗯

了一聲,乖乖地把大半重量壓在她身上。

夜風掀起她的校服裙襬,飄來陣淡淡的桃子香,是她早上偷偷抹的護手霜。

他垂著眼,看見她扶著自己的手一直在抖,指腹卻因為用力而泛白,一步一步走得極穩。

路過操場時,有晚練的同學騎車經過,車燈晃過來的瞬間,唐糖猛地想把他推開。

可手剛抬起,就看見周揚閉著眼蹙著眉,像極了那天在籃球場上受傷時的模樣。

她的手又悄悄收回來,反而扶得更緊了些,腳步也加快了,像要把他藏進前麵的樹影裡。

宿舍樓門口的燈亮著,把兩人的影子拉得老長。

唐糖剛想鬆開手,就被周揚抓住了手腕。

少年的手指溫熱,帶著點薄繭,攥得不算緊,卻讓她動彈不得。

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他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冇了方纔的含糊,清亮得像淬了月光。

唐糖的呼吸驟然停了。

她猛地抬頭,撞進他深沉的眼睛裡。

那雙總是蒙著層霧氣的眼睛,此刻清明得可怕,正一眨不眨地盯著她。

我……

她張了張嘴,喉嚨卻像被堵住了,隻能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聲。

書包側袋裡的醒酒藥硌著腰,是她跑了三家藥店纔買到的溫和牌子。

她本來隻想悄悄放在傳達室,可看見他被隊友灌酒的樣子,腳就像被釘住了似的,怎麼也挪不開。

路燈的光落在她顫抖的睫毛上,投下細碎的陰影,像隻慌得快要飛不起來的蝴蝶。

因、因為……

她的聲音細得快要聽不見,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衣角,我們是……

同學啊……

周揚看著她通紅的耳垂,忽然鬆開了手。

唐糖像被燙到似的往後退了兩步,轉身就跑。

夜風掀起她的裙襬,像朵被驚擾的白月季,倉促地合攏了花瓣,隻留下空氣中淡淡的桃子香,還在夜色裡慢慢散開。

周揚站在原地,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心。

那裡彷彿還殘留著她手腕的溫度,帶著點微乎其微的顫抖,像隻不小心落到他掌心裡的蝴蝶,輕輕扇了下翅膀。

從那天起,周揚開始了一場隱秘的試探。

他不小心在球場扭傷腳踝,果然十分鐘後唐糖就出現在場邊,手裡拿著冰袋；

他忘記帶課本,第二天桌上必然會出現影印整齊的筆記；

甚至下雨天故意不打傘,不出五分鐘就能看見她氣喘籲籲地舉著傘跑來。

每次唐糖都會找各種蹩腳藉口：剛好多帶了一把室友給的資料影印多了路過醫務室順便......

周揚從不拆穿,隻是看著她紅透的耳尖暗自好笑。

直到某個深夜,他在朋友圈發了張空啤酒瓶的照片,配文：失眠。

三分鐘後,手機震動。

唐糖：學長,我這裡有安神的茶......要試試嗎

周揚盯著螢幕,胸口突然泛起一陣奇異的柔軟。

他想起每次醉酒後恰到好處出現的蜂蜜水,想起她總在他需要時恰好擁有的東西。

原來這世上真的有這樣的人——

明明喜歡得要命,卻連關心的資格都要小心翼翼偽裝成巧合。

第七章：試探甜蜜的陷阱

晨讀課的鈴聲剛響過,周揚趴在課桌上咳嗽了兩聲。

他故意把校服領口敞開些,露出線條清晰的鎖骨,眉頭蹙得像擰在一起的麻繩。

前排的唐糖握著筆的手頓了頓,筆尖在筆記本上洇出個小小的墨點。

她偷偷回頭看了眼,正撞見周揚掀起眼皮望過來。

少年的嘴唇泛著淡淡的白,眼尾帶著點紅,像是真的病得不輕。

唐糖慌忙轉回去,心臟卻跳得像要撞開胸腔。

早讀結束的鈴聲響起時,她攥著書包帶猶豫了半天,還是冇敢回頭。

午休時,周揚剛走出教室,就看見唐糖站在走廊儘頭。

女生手裡提著個保溫桶,見他出來,慌忙把桶往身後藏,臉頰紅得像熟透的蘋果。

學長,我……

她咬著唇,半天冇說出完整的話。

周揚故意咳嗽了兩聲,聲音沙啞：有事嗎

我媽早上熬了粥,

唐糖把保溫桶往前遞了遞,頭埋得更低了,聽說你感冒了,也許……

也許你會想喝點。

保溫桶裡飄出淡淡的薑香,混著米粥的甜糯。

周揚接過桶時,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唐糖像被燙到似的縮回手,轉身就跑。

他看著她慌亂的背影,嘴角忍不住向上彎了彎,眼底漾起藏不住的笑意。

下午的籃球賽,周揚故意遲到了十分鐘。

他剛走到體育館門口,就看見唐糖坐在觀眾席的角落裡。

女生手裡拿著瓶礦泉水,眼睛盯著籃球場,卻明顯心不在焉。

聽到腳步聲,她猛地抬頭,看見是他,慌忙低下頭,耳根紅得像要滴出血來。

周揚走到場邊,故意大聲和隊友說著話：抱歉來晚了,有點不舒服。

他眼角的餘光瞥見唐糖的肩膀動了動,手裡的礦泉水瓶被攥得更緊了。

整場比賽,他總能感覺到一道溫柔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像春日裡的暖陽,暖得他心裡發癢。

日子像指間的流沙,悄無聲息地溜走。

周揚的

套路

越來越多,唐糖的關心也越來越明顯。

直到那個雨天,一切都有了答案。

放學時,天空突然下起了傾盆大雨。

周揚撐著傘站在教學樓門口,看見唐糖抱著書包站在屋簷下,望著雨幕發愁。

他走過去,把傘往她頭頂傾斜了些：冇帶傘

唐糖嚇了一跳,抬頭看見是他,慌忙點頭。

雨水順著傘沿滴落,在兩人之間織成一道細密的水幕。

周揚忽然開口,聲音在雨聲中顯得格外清晰：唐糖,你為什麼總在我需要時出現

唐糖的臉瞬間紅透了,像被雨水打濕的桃花。手指緊緊攥著身側的衣服,用力到指節發白。

我、我隻是……她的聲音越來越小,剛、剛好……

剛好有粥剛好帶藥剛好路過周揚逼近一步,唐糖,你當我是傻子嗎

她張了張嘴,卻冇說出一個字,轉身就想跑進雨裡。

周揚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力道不重,卻讓她無法掙脫。

放開……她掙紮得像隻受驚的兔子。

不放。周揚把她拉進屋簷下,雨水順著他的下巴滴在她臉上,告訴我實話。

我……

唐糖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聲音細得像蚊呐,我隻是……

周揚看著她泛紅的眼眶,心裡忽然軟得一塌糊塗。

他輕輕歎了口氣,聲音放得更柔了：唐糖,我不是在怪你。

雨聲突然變得很遠。周揚看著她泛紅的眼睛,想起器材室裡她輕柔的動作,想起她每次放下東西就逃跑的背影,想起那個泛著香味的薑絲粥。

原來最珍貴的,一直都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

他頓了頓,目光灼灼地看著她,我是想告訴你,我很高興,在我需要的時候,出現的人是你。

唐糖猛地抬起頭,眼裡滿是驚訝和不敢置信。

周揚看著她濕漉漉的眼睛,像揣著兩顆晶瑩的露珠,忍不住笑了。

他伸手拂去她臉頰上的雨水,指尖的溫度燙得她輕輕顫抖。

唐糖,

他的聲音溫柔得像雨後的清風,做我女朋友,好嗎

女生的眼淚終於忍不住掉了下來,混著雨水滑過臉頰。

她點了點頭,又怕他冇看見,用力地再點了點。

周揚笑著把她往懷裡拉了拉,讓她更靠近自己一些。

雨水劈裡啪啦地打在傘麵上,卻彷彿隔絕了整個世界,隻剩下兩人清晰的心跳聲。

雨還在下,可唐糖覺得心裡像是照進了一束陽光,暖得讓她想笑。

她偷偷抬頭看了眼周揚,少年的側臉在雨幕中顯得格外清晰,嘴角掛著溫柔的笑意。

她慌忙低下頭,嘴角卻忍不住向上揚起,像偷吃到糖的孩子,滿心都是藏不住的甜蜜。

傘下的空間很小,卻裝下了兩個年輕的心跳,和一段剛剛開始的美好時光。

第八章：結局·四人的青春

傍晚六點,校園廣播準時響起。

這裡是每週五的《聲遇》,我是主播蘇暖。

我是技術指導林沉。

錄音室裡,蘇暖的聲音透過麥克風傳遍整個校園,而林沉坐在調音台前,指尖輕輕推高她的音量軌道。

他們之間隔著一麵玻璃,但目光相接時,蘇暖的嘴角微微上揚。

今天的主題是青春裡的聲音。

有時候,最動人的聲音不是那些華麗的台詞,而是……蘇暖頓了頓,看向玻璃外的林沉,有人在你感冒時遞來的一杯溫水,或者深夜錄音時,耳機裡突然傳來的一句‘彆太累’。

林沉的手指懸在混音鍵上,耳尖微紅。

導播間的學妹們捂著嘴偷笑,而蘇暖隻是溫柔地注視著他,繼續說：

所以今天,我想特彆感謝一個人——那個一直默默傾聽我、陪伴我的人。

林沉垂下眼睫,悄悄將一段預先錄好的音頻推入主軌道。

廣播裡突然響起AI模擬的蘇暖聲線,溫柔地說出那句他們初遇時的話：

同學,需要幫忙嗎

全校的喇叭都在迴盪這個聲音,而錄音室裡,林沉用口型無聲地說：

需要,一輩子。

與此同時,籃球場邊爆發出一陣歡呼。

周揚單手托著唐糖的腰,輕鬆把她舉過頭頂。姑娘嚇得緊緊抓住他的肩膀,整個人像隻受驚的貓咪。

投啊！周揚笑著仰頭看她。

太高了！放我下去！唐糖的臉紅得像她發間的草莓髮夾,但最終還是顫抖著把籃球拋了出去——

球在籃筐上轉了三圈,最終落入網中。

場邊瞬間沸騰。

周揚把唐糖放下來時,她整個人都是軟的,直接跌進他懷裡。

這麼膽小周揚低頭看她,拇指蹭掉她鼻尖上的汗珠。

陽光透過樹葉斑駁地落在她臉上,周揚突然想起那個雨夜她顫抖的告白。

他收起玩笑的表情,認真地說：

唐糖,原來最好的……一直都在我身邊。

學期末的校園藝術節,蘇暖的配音作品獲得最佳創作獎。

站在台上時,聚光燈有些刺眼。

她眯著眼看向觀眾席——林沉坐在第一排,手裡舉著相機,鏡頭始終對著她。

最後,我想感謝所有傾聽者。蘇暖的聲音在禮堂迴盪,尤其是那個……把我的聲音設成鬧鐘的傻瓜。

全場鬨笑。

林沉在閃光燈後捂住臉,但蘇暖看見他通紅的耳尖。

散場後,他們在無人的走廊相遇。

林沉把獎盃接過去,突然說：

其實我不止設了鬧鐘。

他解鎖手機,螢幕上顯示著密密麻麻的音頻檔案——全是蘇暖的配音片段,按日期整理得一絲不苟。

你……蘇暖眼眶發熱,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林沉低頭吻了吻她的發頂：

從你說‘同學,需要幫忙嗎’的那一刻。

畢業前夕的夏夜,四人坐在天台看星星。

唐糖靠在周揚肩上,小聲抱怨他打球太拚總是受傷；周揚笑著捏她的臉,說現在不是有人管著了嘛。

另一邊,蘇暖和林沉共用一個耳機,正在聽新錄的廣播劇。

對了。周揚突然碰了碰林沉的肩膀,當年那張照片……是你查到的真相吧

林沉身體一僵,但蘇暖輕輕握住了他的手。

都過去了。她笑著說。

夜風拂過四個人的衣角,遠處傳來隱約的蟬鳴。

唐糖數到第三十七顆星星時,突然聽見周揚低聲問：

你說……如果當初冇有那些誤會……

冇有如果。蘇暖打斷他,目光掃過身旁的三個人,現在這樣,就很好。

林沉悄悄扣緊她的手指,而周揚低頭看了看懷裡已經睡著的唐糖,輕輕嗯了一聲。

星河無聲流淌,青春在這一刻圓滿落幕。

梧桐葉又落了幾片,蓋住地上的影子。

蘇暖朝林沉伸出手,周揚自然地攬住唐糖的肩,四個年輕的身影並肩走遠,腳印在落葉上疊成深淺不一的印記。

青春裡的錯過像道疤,總會在陰雨天隱隱作痛。

但還好,有人用自己的默默守護換來了雙向奔赴,有人用一整個冬天的溫柔,把深淵裡的人拉回陽光底下。

風穿過走廊,帶著畢業季特有的喧囂與離愁。

而屬於他們的故事,纔剛剛開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