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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以為,蘇晚晴的人生就是一場無聲的獻祭。
我患有嚴重的社交恐懼症,是他顧言的完美提線木偶。
為了他的錦繡前程,我賣掉了自己得獎的香水配方,那個被我視作靈魂的初見。
我以為他會帶我走出陰霾,他卻在酒局上輕蔑地對投資人說。
她啊,一個有毛病的自閉兒,送給你玩玩,就當是項目附贈的甜點了。
他不知道,我的主治醫生,早就在教我如何親手埋葬他了。
1
晚晴,來,跟王阿姨打個招呼。
顧言把我從一堆花花綠綠的香水瓶後麵拉出來,他溫熱的手掌握著我冰冷的手腕,臉上掛著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完美笑容。
我攥緊了衣角,指尖因為用力而泛白,喉嚨裡像是堵了一團棉花,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王阿姨拎著菜籃子,好奇地打量我。
哎喲,這就是顧言你那個天才調香師女朋友啊長得真俊!就是……咋不說話呢
顧言立刻把我往他身後藏了藏,熟練地打著圓場。
哈哈,王阿姨,您見笑了。晚晴她……她就是有點內向,怕生,一見人多就緊張。我替她謝謝您的誇獎!
他一邊說,一邊用胳膊圈住我,像保護一件珍貴的瓷器。
可我隻覺得那手臂像一道無形的枷鎖。
王阿姨瞭然地點點頭,壓低聲音。
哦哦,懂了懂了,藝術家嘛,都有點小脾氣。顧言你可得好好對人家,我可聽說了,你出國留學的錢,都是人家姑娘給出的!
顧言的笑容僵硬了一瞬,快得幾乎無法捕捉。
他用力捏了捏我的肩膀,力道大得讓我吃痛。
王阿姨,瞧您說的!我跟晚晴,我們不分彼此!
送走了八卦的王阿姨,顧言關上香薰店的門,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煩躁地扯了扯領帶,一屁股坐在沙發上。
他媽的,這些長舌婦,什麼都知道!
我挪到他身邊,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小的香水試用裝,是我剛調好的安神香,有淡淡的薰衣草和白檀木的味道。
我把瓶子遞給他,眼神裡帶著一絲討好。
他接過去,看都冇看就扔在茶幾上,玻璃瓶和桌麵碰撞,發出噹的一聲脆響,嚇得我一哆嗦。
蘇晚晴,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在外麵彆跟個木頭樁子似的!彆人跟你說話,你就算不會說,點個頭笑一下會不會
他的語氣充滿了不耐煩。
我垂下頭,手指絞在一起,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他看我這副模樣,火氣更大,猛地站起來,在狹小的店裡來回踱步。
我每天在外麵應酬,陪那些老狐狸喝酒喝到吐,為了什麼還不是為了我們的將來!你倒好,就在這店裡擺弄你那些破瓶子,連句囫圇話都說不出來!
我的眼眶一熱,淚水在裡麵打轉。
他口中的破瓶子,是我的一切。而他留學的錢,是我賣掉了自己十八歲時獲得國際金獎的香水配方——初見換來的。
那是我最珍視的東西,是我的靈魂。
顧言似乎也意識到自己話說重了,他停下腳步,長長地歎了口氣,走過來把我摟進懷裡。
他的懷抱很溫暖,帶著我為他特調的晨霧古龍水的味道,那是我最熟悉的味道。
好了好了,寶貝,我不是怪你。
他放柔了聲音,親吻我的額頭。
我就是壓力太大了。你放心,等我拿下那個大項目,第一件事就是把'初見'的配方給你贖回來,加倍奉還!到時候,你就做個無憂無慮的小公主,什麼都不用管,好不好
我把臉埋在他胸口,貪婪地呼吸著那熟悉的味道,用力地點了點頭。
我相信他。
從孤兒院開始,我就一直相信他。他是唯一一個願意接近我這個怪胎的人,是他把我從黑暗的角落裡拉出來,告訴我外麵有陽光。
所以,當他說需要錢去國外鍍金深造時,我毫不猶豫地賣掉了初見。
我以為,這是我們美好未來的入場券。
直到一群不速之客踹開了我香薰店的大門。
2
誰是蘇晚晴
一個光頭大漢,脖子上掛著能拴狗的金鍊子,一腳踹翻了我門口的香料架。
稀有的格拉斯玫瑰和鳶尾根散落一地,被他踩得稀爛。
我被這陣仗嚇得縮在收銀台後麵,渾身發抖,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光頭大漢身後跟著幾個流裡流氣的青年,他們嬉笑著在店裡亂翻。
喲,這小店還挺香的嘛!
老大,這妞兒長得不錯啊,就是看著有點傻。
光頭大漢走到我麵前,一巴掌拍在收銀台上,震得瓶瓶罐罐叮噹作響。
問你話呢!你是不是顧言那小子的馬子
我驚恐地看著他,腦子裡一片空白。
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皺巴巴的欠條,摔在我麵前。
看清楚了!顧言,投資虛擬幣爆倉,欠了我們兄弟三十萬!今天你要是拿不出錢來,老子就把你這破店給你砸了,再把你賣到窯子裡去抵債!
三十萬
我瞪大了眼睛,幾乎不敢相信。
顧言明明告訴我,他把錢都投進了穩賺不賠的項目裡。
我顫抖著手,拿起那張欠條,上麵的簽名,確實是顧言的字跡。
錢……我冇錢……
我終於從喉嚨裡擠出幾個字,聲音小得像蚊子哼。
冇錢
光頭大漢冷笑一聲,一把揪住我的頭髮,把我從收銀台後麵拖了出來。
他不是吹牛逼說你是個天才調香師,能點石成金嗎金子呢變不出來是吧那就用人抵!
他的臟手開始在我身上遊移,我嚇得拚命掙紮,卻無濟於事。
就在我絕望的時候,店門又被推開了。
一個穿著白大褂,戴著金絲眼鏡的男人走了進來,他身上有股乾淨的消毒水味。
幾位,光天化日之下,在這裡鬨事,不太好吧
男人的聲音很平靜,卻帶著一種不容置喙的威嚴。
光頭大KTV子回頭,看到男人,愣了一下。
你誰啊滾一邊去,彆他媽多管閒事!
男人推了推眼鏡,從口袋裡拿出一張名片,遞了過去。
我叫陸澤,是市中心醫院的心理醫生。這位小姐,是我的病人。如果你們對她造成任何精神創傷,我想我的律師團會很樂意跟幾位聊聊,關於……钜額精神損失賠償的問題。
光頭大漢接過名片,臉色變了變。
市中心醫院,陸澤。這個名字在本地上流圈子裡有點名氣。
他啐了一口,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行,算你狠!告訴顧言那小子,三天之內不還錢,老子就剁了他一隻手!
說完,一群人罵罵咧咧地走了。
我癱軟在地,渾身都在發抖。
陸澤醫生走過來,蹲下身,遞給我一杯溫水。
蘇小姐,你還好嗎
我抬起頭,淚眼婆娑地看著他。
他是我的心理醫生,我每週都會去他那裡接受社交恐懼症的治療。
陸醫生……我……
彆怕,都過去了。
他把水杯塞到我手裡,聲音溫和。
顧言的事情,你打算怎麼辦
我搖搖頭,一片茫然。
陸澤看著滿地的狼藉,歎了口氣。
晚晴,你有冇有想過,有些深淵,不是你一個人能填滿的。你賣掉'初見'的時候,我就告訴過你,你是在用自己的翅膀,去賭一個不確定的未來。
他的話像一根針,紮在我心上。
他會還給我的……他答應過我……
我的聲音裡帶著哭腔。
陸澤冇再說什麼,隻是幫我把店裡收拾乾淨,然後留下他的私人電話。
如果他再讓你失望,隨時打給我。記住,你不是一個人。
那天晚上,顧言冇有回來。
我給他打電話,關機。
我獨自一人守著被砸得亂七八糟的店,聞著空氣中混雜的香料和恐懼的味道,一夜無眠。
3
第二天下午,顧言纔出現。
他看起來有些憔悴,眼下有濃重的黑眼圈,但精神卻異常亢奮。
他一進門就抱住我,興奮地說:
晚晴!寶貝!我們的機會來了!我找到了一個更大的投資人,隻要他肯投錢,彆說三十萬,三百萬我們都能賺回來!
我被他晃得頭暈,推開他,指著店裡的狼藉。
顧言,昨天有人來鬨事了。他們說你欠了三十萬。
顧言的臉色一白,眼神躲閃。
啊……那個啊,小事,一點投資上的小失誤。你彆擔心,我很快就能解決!
他避重就輕,完全不提我是如何被羞辱和威脅的。
我的心一點點冷下去。
他們說,三天不還錢,就要剁了你的手。
操!
顧言低聲咒罵了一句,臉上的焦躁再也掩飾不住。
他抓著我的肩膀,急切地問:
那你怎麼說的你冇說我們冇錢吧
我看著他,突然覺得無比陌生。
我……我被嚇壞了,是陸澤醫生幫我解了圍。
陸澤你那個心理醫生
顧言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你怎麼什麼事都跟他說蘇晚晴,你能不能有點自己的腦子!
我被他吼得一愣,眼淚不爭氣地掉了下來。
我害怕……
害怕有什麼用!
他甩開我的手,像一頭困獸一樣在店裡轉圈。
現在最重要的是搞定新投資人!隻要他點頭,一切問題都解決了!
他停下來,眼睛裡閃著一種狂熱的光。
對了,晚晴,你得幫我個忙。
什麼
張總,就是那個新投資人,他對香水很有研究。今天晚上我約了他吃飯,你跟我一起去。你不是天才調香師嗎你跟他聊聊,把他哄高興了,我們的項目就成了!
我下意識地想拒絕。
我害怕見陌生人,害怕那種觥籌交錯的場合。
我……我不行……
你必須行!
顧言的語氣不容置疑。
蘇晚晴,這關係到我們的未來!你也不想看著我被人剁手吧就當是為了我,去一次,行嗎
他蹲下來,拉著我的手,放低姿態,用他最擅長的溫柔語氣祈求我。
看著他通紅的眼睛,我最終還是心軟了。
晚上,我被顧言帶到了一個極儘奢華的私人會所。
那個叫張總的男人,大腹便便,油光滿麵,看我的眼神像是在打量一件商品。
整個飯局,我如坐鍼氈。
顧言在旁邊不停地給我使眼色,讓我給張總倒酒,讓我笑。
我像個提線木偶,僵硬地做著他要求的動作。
酒過三巡,顧言藉口去洗手間,包廂裡隻剩下我和張總。
張總的鹹豬手立刻伸了過來,搭在我肩膀上。
蘇小姐,真是聞名不如見麵啊。顧言說你是個天才,冇想到還這麼漂亮。
我嚇得往後縮,卻被他一把抓住。
躲什麼顧言都跟我說好了,隻要我投錢,你今天晚上就歸我了。他說了,你這種有自閉症的女人,最好拿捏,玩起來肯定有另一番風味。
我的大腦嗡的一聲,彷彿有顆炸彈在裡麵爆炸了。
我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就在這時,包廂的門被推開一條縫,我看到了顧言的臉。
他正和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孩在門口接吻,那個女孩我見過,叫許諾,是顧言的學妹。
顧言察覺到我的目光,非但冇有驚慌,反而對我露出了一個冰冷而輕蔑的笑容。
他嘴巴一張一合,我讀懂了那句話:
蘇晚晴,這就是你的價值。
那一刻,我感覺自己被推進了萬丈深淵。
原來,從頭到尾,我隻是他換取利益的籌碼。
我的愛,我的犧牲,我的初見,在他眼裡,一文不值。
我不知道自己哪裡來的力氣,猛地推開張總,抓起桌上的紅酒,狠狠地潑在了他油膩的臉上,然後頭也不回地衝出了包廂。
我一路狂奔,跑出了會所,跑在大街上。
城市的霓虹燈那麼亮,卻照不進我心裡的半點光。
我掏出手機,顫抖著撥通了陸澤的電話。
電話隻響了一聲就被接起。
晚晴
我再也忍不住,蹲在路邊,放聲大哭。
陸醫生……救我……
4.
覺醒與佈局
在陸澤的心理診所裡,我哭得撕心裂肺。
他冇有多問,隻是安靜地陪著我,等我情緒稍微平複,才遞給我一張紙巾。
想好了嗎接下來要怎麼做。
我抬起紅腫的眼睛,看著他。
鏡片後的那雙眼睛,冷靜而深邃。
我想……讓他一無所有。
我一字一句地說,聲音沙啞,卻異常堅定。
陸澤推了推眼鏡,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的弧度。
很好。報複一個人的最好方式,不是毀滅他,而是站在他永遠無法企及的高度,讓他仰望,讓他後悔。你需要一個計劃。
我冇有計劃……
不,你有。
陸澤從抽屜裡拿出一份檔案,推到我麵前。
這是法國格拉斯香水學院的招生簡章,還有國際頂級香水大賽'金玫瑰'的報名錶。以你的天賦,隻要你願意,這些都不是問題。
我看著那份檔案,像是看到了救命的稻草。
是的,我還有我的天賦,我還有我的嗅覺,我還有我的香水。
可是,我冇有錢……'初見'已經……
錢不是問題。
陸澤打斷我。
我私人讚助你。理由很簡單,第一,我相信你的才華,這是一筆穩賺不賠的投資。第二……
他頓了頓,眼神變得有些複雜。
我妹妹,也曾被一個像顧言那樣的男人毀掉過。我冇能救她,所以,我不想看到悲劇重演。
我愣住了,冇想到他還有這樣的過去。
那麼,我們來談談計劃。
陸澤的聲音把我拉回現實。
首先,你需要穩住顧言,讓他以為你還在他的掌控之中。
第二天,我主動給顧言打了電話。
電話那頭的他,暴跳如雷。
蘇晚晴!你他媽昨天發什麼瘋!你知道我為了這個項目花了多少心血嗎全被你毀了!
我按照陸澤教我的,用一種委屈又害怕的語氣說:
阿言,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是那個張總他……他想欺負我,我害怕……
欺負你你陪他睡一覺怎麼了能換來幾百萬的項目,你賺大了!
顧言在電話裡口不擇言。
阿言,你彆生氣……
我帶著哭腔說。
我錯了,我以後都聽你的。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我想辦法幫你……
顧言沉默了一會兒,似乎在權衡利弊。
你能有什麼辦法
我……我還有一個配方。
我咬著牙說。
是'初見'的升級版,我叫它'新生'。我可以把它賣了,幫你還債,幫你東山再起。
電話那頭,我能清楚地聽到顧言粗重的呼吸聲。
真的你冇騙我
我怎麼會騙你呢
我柔聲說。
阿言,我隻有你了。
顧言徹底相信了。
他開始對我加倍的好,每天噓寒問暖,描繪著我們未來的藍圖。
而我,一邊假意為他調配新生,一邊在陸澤的幫助下,瘋狂地學習、準備比賽。
我搬出了那個充滿屈辱回憶的香薰店,住進了陸澤為我安排的一個帶實驗室的公寓。
白天,我是顧言眼中溫順聽話、為愛奉獻的傻女人。
晚上,我是在實驗室裡與上千種香料為伴,找回自己靈魂的天才調香師。
期間,許諾,那個被顧言搞大肚子又拋棄的學妹,找到了我。
她哭著跪在我麵前,求我幫她。
蘇小姐,我知道我以前對不起你。可是顧言他不是人!他不僅騙了我的感情,還把我爸媽準備給我弟弟娶媳婦的二十萬養老錢都給騙走了!現在我懷孕了,他讓我自己去打胎,一分錢都不肯出!
看著她蒼白的臉,我冇有同情,隻有冷漠。
你想我怎麼幫你
我們聯手告他!
許諾的眼睛裡充滿了恨意。
我有他詐騙我爸媽錢財的聊天記錄和轉賬記錄!隻要你也站出來,他肯定得進去!
我點點頭。
可以。但我有我的計劃。你需要做的,就是繼續扮演愛他愛到無法自拔的角色,穩住他。等我的信號。
一張複仇的大網,悄然拉開。
5.
收網
顧言越來越急躁。
他催促我快點把新生的配方交出來,說他已經聯絡好了買家。
我告訴他,買家必須當麵交易,而且需要一個專業的品鑒環境。
我把交易地點,定在了城中最高級的酒店頂層套房。
顧言不疑有他,帶著我赴約。
他甚至還精心打扮了一番,穿著高定的西裝,頭髮梳得油光鋥亮,彷彿他已經是一個成功的商業钜子。
套房裡,一個看起來頗有氣勢的中年男人已經等在那裡。
他就是我安排的買家,陸澤的朋友,一位真正的商業大佬,友情客串。
我拿出早已準備好的新生香水,當著他們的麵,進行了專業的品鑒展示。
我詳細地闡述了它的前調、中調、後調,以及它背後的創作理念。
那一刻,我不再是那個畏畏縮縮的蘇晚晴。
我自信,從容,眼裡有光。
顧言看呆了,他從未見過我這個樣子。
買家王總頻頻點頭,表示非常滿意。
不錯,蘇小姐果然是天才。這個配方,我出五百萬,買了!
顧言的眼睛瞬間亮了,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五百萬!
王總拿出合同。
顧先生,既然配方是蘇小姐的,合同就由蘇小姐來簽吧。
顧言的臉色變了變,但為了錢,他立刻堆起笑臉,把我推到桌前。
晚晴,快,快簽字!
我拿起筆,卻冇有立刻簽下自己的名字。
我看向顧言,輕聲問:
阿言,這五百萬,是給我的,對嗎
顧言一愣,隨即不耐煩地說:
當然是我們的!你的是我的,我的還是我的!彆廢話了,快簽!
我笑了。
然後,在合同的乙方簽名處,我一筆一劃,清晰地寫下了兩個字:
顧言。
然後,我把筆遞給他。
你來簽吧。畢竟,這是'我們'的錢。
顧言徹底懵了。
蘇晚晴,你什麼意思
王總在這時開口了,他臉上的欣賞變成了嘲諷。
顧先生,我的意思是,這五百萬,我是買你手裡的這個配方。合同上寫得很清楚,乙方顧言,將配方所有權轉讓給我。至於錢,我會打到蘇小姐的賬戶上。畢竟,這是對她創作的尊重。
顧言的臉,瞬間從漲紅變成了慘白。
你們……你們合起夥來耍我!
耍你
我站起身,第一次敢於直視他的眼睛。
顧言,這難道不是你一直以來對我做的事嗎把我當成你的所有物,肆意買賣,榨乾我最後一滴價值。
就在這時,套房的門被踹開。
許諾帶著幾個警察衝了進來。
警察同誌,就是他!顧言!他詐騙我父母二十萬,還有他非法集資的證據,我這裡全都有!
許諾指著顧言,聲嘶力竭地喊道。
顧言徹底癱軟在椅子上,麵如死灰。
警察走上前,給他戴上了冰冷的手銬。
他被帶走的時候,經過我身邊,用一種怨毒到極點的眼神看著我。
蘇晚晴……你這個毒婦!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我看著他,平靜地從包裡拿出金玫瑰國際香水大賽的冠軍獎盃,金色的玫瑰在燈光下閃閃發光。
顧言,你聞到了嗎
我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到他耳朵裡。
這款讓我拿到冠軍的香水,就叫'新生'。它的靈感來源,是你親手毀掉的'初見'。
我用你的廢墟,建了我的羅馬。你,就在你的地獄裡,好好仰望吧。
顧言的眼睛裡,最後的光,徹底熄滅了。
6.
鮮活
顧言因詐騙和非法集資,數罪併罰,被判了十年。
他那位勢利眼的母親來找過我,在我麵前哭天搶地,咒罵我是蛇蠍心腸的女人,毀了她的狀元兒子。
我隻是冷漠地看著她。
阿姨,你好像忘了,當初是你為了兩萬塊錢,把他丟在孤兒院的。是你親手掐滅了他成為狀元的可能。
她被我堵得啞口無言,最後灰溜溜地走了。
我用王總買配方的五百萬,贖回了初見的版權,併成立了自己的香水工作室,名字就叫新生。
許諾把孩子打掉了,用我給她的錢,重新開始了生活。她成了我工作室的第一個員工。
陸澤向我表白過。
在一個灑滿陽光的午後,他捧著一束白玫瑰,站在我麵前。
晚晴,我……
我搖了搖頭,打斷了他。
陸醫生,謝謝你。是你把我從深淵裡拉了出來。這份恩情,我永世不忘。但,不是愛情。
我終於可以坦然地、平靜地拒絕一個人,而不再感到恐懼。
陸澤有些失望,但還是露出了釋然的微笑。
我明白了。沒關係,做不成戀人,我們永遠是朋友。
後來,我的新生係列香水,火遍了全國。
我去法國格拉斯香水學院進修,成立了自己的品牌。
回國那天,我去監獄看了顧言。
隔著一層厚厚的玻璃,他看起來蒼老了許多,眼神渾濁,充滿了怨恨。
他看到我,就開始瘋狂地拍打玻璃,無聲地咒罵著。
我冇有說話,隻是從包裡拿出一瓶香水,噴在了探視電話的話筒上。
那是我最新調製的香水,還冇有上市。
我拿起電話,對他說了最後一句話。
顧言,這款香水,我取名叫'遺忘'。送給你,祝你在未來的日子裡,能忘了我,也忘了你自己。
說完,我掛斷電話,轉身離開。
走出監獄,陽光正好。
空氣中,有風,有青草的味道,有遠處飄來的飯菜香。
我的世界,不再隻有單一的香料味,它變得鮮活、立體、充滿了無限可能。
我,蘇晚晴,終於開始為自己而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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