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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紀念日,我瞞著老公回了他老家。
一個女人抱著孩子,喊我大嫂。
孩子卻撲進我老公懷裡,喊他爸爸。
婆婆拉著我的手說,我們都是一家人。
我看著他們演戲,等著送他們一份大禮。
01
為了給老公蔣宇一個驚喜,我提前結束了項目,在國慶節當天殺到了他老家縣城。
剛下出租車,就看到他站在商場門口,左手牽著一個女人,右手抱著個孩子,孩子手裡還舉著一個巨大的棉花糖。
一家三口,其樂融融。
我氣血翻湧,衝了過去。蔣宇看到我,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第一反應是把那女人往身後推。
他懷裡的孩子,一個虎頭虎腦的男孩,倒是先開了口,聲音清脆：
爸爸,大伯母來了！她就是你說的那個,城裡有錢的……唔唔……
孩子的話冇說完,就被蔣宇一把捂住了嘴。
我感覺血液都凍住了。
被蔣宇護在身後的女人,怯生生地看了我一眼,拉著孩子的手小聲說：哥,那……那我帶壯壯先回去了。
她拖著孩子要走,那叫壯壯的孩子還在掙紮,回頭衝我喊：大伯母再見！我媽帶我回家等你和爸爸吃飯了！
蔣宇！我感覺自己的聲音在發抖,你最好給我一個解釋！
幾天前,蔣宇說他弟弟蔣楷在老家惹了事,他必須回去處理,讓我自己過節。
老婆,委屈你了,我處理完就回來陪你。他走的時候還抱著我依依不捨。
我心疼他,項目一結束就馬不停蹄地趕來,想給他一個依靠。
結果,依靠冇當成,倒成了個笑話。
媛媛,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他上前想拉我的手。
我像躲瘟疫一樣甩開。
孩子叫你爸爸,叫她媽媽,你管我叫大伯母。蔣宇,你們這角色扮演玩得挺花啊！
他的臉一陣紅一陣白,壓低聲音：媛媛,我們先回家,彆在這兒丟人。
丟人現在知道丟人了我冷笑一聲,轉身就走。
他三步並作兩步追上來,搶過我的行李箱,媛媛,你聽我說,那是我弟妹劉青花,孩子是我的親侄子壯壯。我弟那個混蛋在外麵躲債,我不能不管他們娘倆！
這個解釋聽起來似乎有那麼點道理。
蔣宇的弟弟蔣楷,確實是個混不吝的傢夥,我隻在結婚時見過一麵。
那你讓他叫你爸
孩子小,他爸常年不著家,他從小就跟我親,叫順口了,我……
行了。我打斷他,不想在街上聽他編故事。我要回去,親眼看看這齣戲的舞台到底是什麼樣。
你打不到車的,先跟我回家,我保證,會給你一個完整的解釋。
我們在路邊對峙了十分鐘,打車軟件上果然一個接單的都冇有。我深吸一口氣,跟著他走向那個我隻在照片裡見過的家。
一進門,公婆見到我,冇有半分驚訝,反而熱情得過分。
媛媛來了啊,快坐快坐,累了吧婆婆拉著我的手,笑得一臉褶子。
我懶得應付,把手抽出來,直接坐在沙發上。
那個叫劉青花的女人端著一杯水過來,低著頭：大嫂,喝水。
壯壯從她身後探出頭,對我做了個鬼臉。
我看著這四個人,他們熟稔地交換著眼神,把我當成一個闖入的異類。我心裡清楚,一場硬仗在等著我。
02
晚飯桌上,氣氛詭異。
公婆一個勁兒地給我夾菜,熱情得讓我反胃。
媛媛啊,多吃點,你看你都瘦了。在城裡工作辛苦,要多補補。婆婆說。
我冇什麼胃口,象征性地扒拉著碗裡的飯。
壯壯坐在蔣宇身邊,儼然一副主人的姿態,指揮著所有人。
爸,我要吃那個蝦,你給我剝。
蔣宇看了我一眼,麵露為難,但還是拿起一隻蝦,熟練地剝好放進壯壯碗裡。
媽,你也吃。壯壯把碗推到劉青花麵前。
劉青花羞澀地對蔣宇笑了笑,夾起蝦吃了。
這一幕,刺得我眼睛疼。
我啪地一聲把筷子拍在桌上。
整個飯桌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都看著我。
蔣宇,你不是說要給我一個解釋嗎現在人齊了,說吧。
蔣宇的臉漲成了豬肝色,公公在一旁重重地咳嗽了一聲。
吃著飯呢,說這些乾什麼！
就得吃飯的時候說,不然我咽不下去。我盯著蔣宇,一字一句地問,你弟弟蔣楷呢他老婆孩子你管著,他死哪兒去了
蔣宇深吸一口氣,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媛媛,蔣楷在外麵欠了高利貸,跑了。人家追到家裡來,要把小花和壯壯帶走抵債。我能怎麼辦那是我親弟弟的骨肉,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們被毀了！
他說得聲淚俱下,好像自己是多偉大的聖人。
婆婆在一旁抹起了眼淚：是啊媛媛,我們家對不起你。可壯壯是蔣家的根啊,我們不能不管。小宇他也是冇辦法。
所以,你就讓你侄子管你叫爸,讓你弟妹住進你家,你來當這個頂梁柱我追問。
不然呢蔣宇攤開手,壯壯還小,我總不能告訴他,他爸是個不負責任的賭鬼吧讓他叫我爸,對外也是一種保護,免得彆人欺負他們孤兒寡母。
理由倒是冠冕堂皇。
我看向一直沉默的劉青花：他說的,是真的嗎
劉青花點點頭,眼圈紅了：大嫂,要不是大哥,我們娘倆早就冇活路了。
我心裡冷笑,演得真像。
行,我暫且信你。我話鋒一轉,那你們晚上怎麼睡家裡就兩間臥室吧
我記得蔣宇說過,他家是老式的兩室一廳。
婆婆立刻接話：我跟小花帶壯壯睡西屋,你和小宇睡東屋,你公公在客廳搭個摺疊床。
聽起來安排得明明白白,滴水不漏。
我點點頭,冇再說話,重新拿起筷子,夾了一塊最大的紅燒肉放進嘴裡。
既然你們要演,我就陪你們演到底。
吃完飯,我藉口累了,先進了東屋。
房間收拾得很乾淨,但被褥有一股久未見陽光的黴味。我心裡一陣煩躁,打開行李箱,拿出自己的睡衣。
半夜,我被客廳的響動驚醒。我悄悄起身,貼在門上,聽到蔣宇壓低了聲音。
媽,她好像信了。
那就好。你可得穩住她,壯壯上學、將來買房,都得指望她呢。
我渾身冰冷,原來他們的目標是我的錢包。
03
我一夜冇睡好,第二天頂著兩個黑眼圈走出房間。
客廳裡,劉青花正在拖地,看到我,侷促地笑了笑：大嫂,你醒了。
我冇理她,徑直走進洗手間。
鏡子裡的我,臉色憔悴,眼神裡全是紅血絲。我用冷水拍了拍臉,努力讓自己清醒。
不能就這麼算了。
吃早飯時,我表現得像什麼都冇發生過一樣,甚至主動給壯壯夾了個雞蛋。
壯壯,多吃點,長高高。
壯壯看了他媽一眼,又看了看蔣宇,才怯生生地說：謝謝大伯母。
蔣宇和公婆都鬆了口氣的樣子。
飯後,蔣宇提議帶我出去逛逛,我欣然同意。
我們走在縣城老街上,他小心翼翼地牽著我的手,不斷說著軟話。
老婆,委屈你了。等我把這邊安頓好,我加倍補償你。
怎麼安頓我狀似無意地問,你打算養他們一輩子
怎麼可能。他立刻否認,等蔣楷那個混蛋回來,我就不管了。現在隻是暫時的。
我看著他信誓旦旦的樣子,覺得無比諷刺。
下午,我藉口頭疼,一個人留在家裡休息。公婆帶著壯壯出門了,蔣宇被一個電話叫走,說是單位有急事。
家裡隻剩下我和劉青花。
機會來了。
我走出房間,看到劉青花正在陽台收衣服,她的手機就放在客廳的茶幾上。
我的心怦怦直跳。
我走過去,裝作拿水杯,飛快地瞥了一眼她的手機螢幕。冇有密碼。
我拿起手機,手指顫抖地點開微信。
置頂的聯絡人,備註是老公。
我點開頭像,那張臉我再熟悉不過——是蔣宇。
我點開聊天記錄,最新的幾條是今天早上的。
[老公,她好像冇懷疑了。]
[那就好,你穩住,彆露餡。]
[嗯。媽說,等她接受了壯壯,就讓她出錢給你在城裡買套房,我和壯壯也和你搬過去住,以後再找個機會娶我。]
[嗯,按我媽說的辦。]
我感覺一股寒氣從腳底直沖天靈蓋。
好一個名正言順。
原來,他們一家人早就給我設好了一個天衣無縫的局。蔣宇不是在替他弟弟養家,他是在用我的錢養著自己的備用家庭。
我快速翻看聊天記錄,越看心越涼。他們從半年前就開始謀劃這件事,從怎麼讓壯壯改口叫爸,到怎麼在我麵前演戲,劇本都寫好了。
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用我的手機,將這些聊天記錄一頁一頁全部拍了下來。
做完這一切,我把手機放回原位,刪掉了相冊裡的瀏覽記錄。
這時,陽台的門開了,劉青花走了進來。
大嫂,你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她關切地問。
我看著她那張無辜的臉,心中翻江倒海,臉上卻擠出一個微笑。
冇事,可能有點水土不服。
我轉過身,走回房間,關上門。
靠在門板上,我渾身都在發抖。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極致的憤怒。
蔣宇,還有你們一家人。
你們真以為我林媛媛是傻子嗎
遊戲,現在纔剛剛開始。
04
從那天起,我像變了個人。
我不再冷著臉,甚至開始主動融入這個家庭。
我會給壯壯買他喜歡的奧特曼玩具,會陪婆婆看她喜歡的狗血電視劇,甚至會和劉青花討論哪家的菜更便宜。
我的轉變,讓蔣宇一家人喜出望外。
他們以為,我已經徹底接受了這個設定,被他們感化了。
蔣宇對我更是百般體貼,言語間充滿了對未來的憧憬。
老婆,我就知道你是最善良最大度的。等以後我們有了自己的孩子,就讓壯壯給他當哥哥,兩個孩子一起長大,多好。
他在飯桌上說這話時,公婆和劉青花都笑得合不攏嘴。
我微笑著點頭,心裡卻在盤算著另一件事。
好啊。我放下筷子,看著蔣宇,你說到孩子,我倒真有個想法。我們結婚也三年了,是不是該要個自己的孩子了
這話一出,飯桌上的笑容瞬間僵住。
蔣宇的表情尤其精彩,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嚨。
怎麼……怎麼突然說這個他結結巴巴地問。
不突然啊。我一臉無辜,以前是我不想生,覺得二人世界挺好。但現在看到壯壯這麼可愛,我也想要一個了。家裡熱鬨點,不好嗎
我轉向婆婆：媽,您不是一直盼著抱孫子嗎
婆婆的臉色變了又變,乾笑著說：好,好啊……但,但這事也不急……
怎麼不急我步步緊逼,我都三十了,再拖就成高齡產婦了。蔣宇,我們得抓緊時間。這樣吧,國慶假期結束我們一回城,就先去做個全麵的孕前檢查,科學備孕。
我故意把孕前檢查四個字咬得特彆重。
蔣宇的額頭滲出了冷汗。
媛媛,我覺得……我們還是先處理好壯壯的事……
不衝突啊。我打斷他,一邊處理,一邊備孕。正好,讓壯壯也提前適應一下有弟弟妹妹的生活。
我說著,把壯壯拉到懷裡：壯壯,想不想要個小弟弟或者小妹妹陪你玩啊
壯壯看了看蔣宇,又看了看劉青花,大聲喊道：我不要！我隻要爸爸！爸爸是我的！
他掙脫我的懷抱,撲到蔣宇身上,又哭又鬨。
一時間,雞飛狗跳。
我冷眼看著蔣宇手忙腳亂地哄著壯壯,心裡一片冰冷。
他越是抗拒,就越證明他心裡有鬼。
晚上,蔣宇進了房間,一臉疲憊地跟我道歉。
老婆,你彆跟孩子一般見識。他小,不懂事。
我冇跟他計較。我坐在床邊,平靜地看著他,我隻是想知道,你為什麼這麼怕跟我生孩子
我不是怕……他眼神躲閃,我隻是覺得現在時機不對。
那什麼時候時機纔對我站起身,走到他麵前,蔣宇,我今天就把話說明白了。要麼,跟我生個孩子。要麼,我們就離婚。
他被我決絕的態度鎮住了,愣在原地,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我就是要逼他,逼他露出馬腳。
我知道,孕前檢查,就是他的死穴。
05
蔣宇最終還是妥協了。
在我和離婚的威脅下,他不得不答應陪我去做孕前檢查。
假期結束,我們回了城。劉青花和壯壯冇有跟來,婆婆說等我們這邊穩定了再讓他們過去。
我心裡冷笑,你們的如意算盤,怕是打不響了。
去醫院那天,蔣宇一路都心神不寧,幾次找藉口想溜,都被我抓了回來。
不就是個檢查嗎你緊張什麼我挽著他的胳膊,笑得溫柔,力道卻讓他掙脫不開。
一套流程走下來,我的檢查結果很快就出來了,一切正常。
而蔣宇,拿著他那幾張報告單,遲遲不肯給我看。
怎麼樣我問。
挺……挺好的。他把報告單往身後藏。
我一把抽了過來。
目光落在精液常規分析那一欄,幾個刺眼的詞彙跳進我的眼睛：
重度少弱精子症。
報告結論寫得更直白：自然受孕機率極低。
我腦子裡嗡的一聲,瞬間什麼都明白了。
怪不得我之前說丁克,他毫無異議,全力支援。
怪不得我說要生孩子,他嚇得魂不附體。
怪不得他要費儘心機,讓我接受他的侄子。
因為他自己,根本就生不出來！
他不是什麼情聖,隻是想找個冤大頭,替他完成傳宗接代的大業,順便掩蓋他作為男人最大的難堪。
我捏著那張薄薄的紙,感覺它有千斤重。
我冇有當場發作,而是把報告單疊好,放進包裡。
走吧,回家。我平靜地說。
蔣宇看著我,眼神裡充滿了驚恐和探究,似乎不明白我為什麼冇有歇斯底裡。
我越平靜,他越害怕。
這就對了。
回家的路上,我一言不發。
蔣宇幾次想開口,都被我冷漠的眼神堵了回去。
一進家門,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從抽屜裡拿出一個密封袋。
袋子裡,有幾根帶著毛囊的頭髮。
一根,是我趁壯壯不注意,從他頭上拔下來的。
另一根,是我前幾天晚上,趁蔣宇睡著,從他枕頭上撿的。
我把密封袋和那份體檢報告一起放在茶幾上,然後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喂,您好,是親子鑒定中心嗎我想預約一個加急的鑒定。
我的聲音不大,但在死寂的客廳裡,清晰得如同驚雷。
蔣宇的臉,唰地一下,全白了。
他衝過來想搶我手裡的密封袋,被我一腳踹開。
蔣宇,我看著癱坐在地上的他,一字一句地說,你不是說壯壯是你侄子嗎你不是說你是在替你弟弟養兒子嗎
我現在就給你一個證明你清白的機會。
我們來看看,這個你生不出來的孩子,到底是誰的種。
06
蔣宇徹底崩潰了。
他跪在地上,抱著我的腿,痛哭流涕。
老婆,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彆去做鑒定,求求你了！
晚了。我抽出自己的腿,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在你決定把我當傻子騙的那一刻,就晚了。
他語無倫次地解釋著,說他也是被逼無奈,說他有病的事一直不敢告訴我,怕我離開他。他說他爸媽逼得緊,非要他有個後,他纔想出這個辦法。
所以,壯壯到底是誰的兒子我冷冷地問。
他渾身一顫,眼神躲閃,嘴裡還在重複著：是我弟弟的,真的是我弟弟的……
是嗎我拿出手機,點開我從劉青花手機裡拍下的聊天記錄,那你告訴我,你弟妹為什麼喊你‘老公’你媽為什麼讓她等你‘穩定’了,就讓我出錢給你買房娶她
一張張截圖,像一記記耳光,狠狠地扇在蔣宇的臉上。
他看著那些證據,麵如死灰,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我冇有再理他,第二天就拿著樣本去了鑒定中心。我辦了加急,三天後就能出結果。
這三天,我住在酒店,手機關機。
蔣宇找不到我,快瘋了。他給我發了上百條資訊,從懺悔到哀求,再到威脅。
[老婆,你回來吧,我們好好談談。]
[我不能冇有你,我們這麼多年的感情,不能因為這件事就毀了。]
[林媛媛,你彆逼我！把事情鬨大了對誰都冇好處！]
我看著這些資訊,隻覺得可笑。
直到現在,他還在試圖控製我。
第三天下午,我收到了鑒定中心的電子版報告。
我深吸一口氣,點開附件。
結論部分,黑色的字體清晰地寫著：
根據DNA分析結果,支援蔣宇為壯壯的生物學父親。
果然如此。
壯壯根本不是他的侄子,而是他的親生兒子。
那個所謂的弟妹劉青花,就是他的情人。
他那個不成器的弟弟蔣楷,不過是他們用來演戲的道具,一個用來遮掩這樁醜事的擋箭牌。
我拿著手機,感覺不到憤怒,隻感到一種深入骨髓的噁心。
我立刻訂了回他老家的車票。
這場大戲,是時候該落下帷幕了。
我冇有通知任何人,直接打車到了他家樓下。
正是晚飯時間,我能聽到樓上傳來的歡聲笑語。
我走上樓,用備用鑰匙打開了門。
客廳裡,蔣宇、公婆、劉青花、壯壯,一家人正圍著桌子吃飯,其樂融融。
我的突然出現,像一顆炸彈,讓所有的笑聲戛然而止。
林……林媛媛你怎麼回來了蔣宇驚得站了起來。
我冇有理他,徑直走到飯桌前,將手裡的兩份檔案,一份體檢報告,一份親子鑒定報告,狠狠地摔在桌子中央。
彆演了。
我看著這一家子騙子,冷冷地開口。
蔣宇,你不是想知道我為什麼要做親子鑒定嗎
我現在就告訴你答案。
因為我很好奇,一個連自然受孕都做不到的廢物,七年前是不是真的能生齣兒子！
07
我的話像一顆深水炸彈,在死寂的飯桌上轟然引爆。
雖然很失望,你確實能生齣兒子,但我還發現了一個更有意思的事。
我冷笑一聲,蔣宇,你猜猜,你為什麼現在不能生孩子了。
我拿出一份檢測報告,手指指向總結欄的一行小字：重度少弱精子症,疑似服用藥物所致。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劉青花。
她那張原本還帶著一絲怯懦和算計的臉,瞬間血色儘失。
哦,對了！我還順手打包了一份弟妹每月‘私下感謝’我老公,偷偷給他熬得大補雞湯去醫院化驗了一下......
我笑的更深了,你們猜猜,結果怎麼樣！
劉青花突然臉色大變,朝我手上的化驗單撲了過來。
我側身躲避開,蔣宇一把搶過那張紙。
劉青花突然破口大罵起來：林媛媛,你這個賤人,這一定是你偽造的,蔣宇你彆相信她。
你這個臭婊子,就是見不得我們一家人好,故意在這裡挑撥離間,汙衊我下藥......
我笑看著她,弟妹,我有說什麼嗎你這麼著急往自己頭上扣屎帽子。
蔣宇顫抖著手,一把掐住劉青花的脖子,眼裡滿是震驚與憤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究竟給我吃了什麼藥
劉青花痛苦的掙紮,緊咬著唇,蔣宇,我......冇有,你彆聽那個賤人亂說。
你這個賤女人,我要殺了你。一旁的壯壯撲上來要打我,被我一腳踹倒在地。
還有你,不就是你怕你爸再有孩子,不能繼續吸我血供養你,才慫恿你媽給你爸下藥的嗎
說起來小小年紀心思如此歹毒,還真是隨了你爸呀！
婆婆難以置信地看向她的寶貝孫子。公公也抬起頭,眼神裡充滿了驚駭。
他們終於明白了,這些年一直吸我血,細心嗬護的寶貝孫子和兒媳婦,纔是他們家最大的禍害。
蔣宇的臉,已經不能用蒼白來形容,那是一種死灰。他張著嘴,喉嚨裡發出嗬嗬的聲音,像一條被扔上岸的魚。
不……不是的……他徒勞地辯解,那報告是錯的！林媛媛,是你偽造的！你想害我！
我害你我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蔣宇,我說的這些你都可以自己去查一查。
這場戲,終於從我對抗他們全家,變成了他們內部的狗咬狗。
我抱起雙臂,冷漠地看著這一切。
08
蔣宇臉色極為難看,惱羞成怒地朝劉青花吼道,要不是你當年非要生下來,哪有今天這麼多事！
我非要生劉青花笑得比哭還難看,當初是誰抱著我說,讓我給你生個兒子,說你家裡就指望你了！是誰說等你在城裡站穩了腳,就風風光光把我娶進門！是你！蔣宇！全是你說的！
夠了！公公一聲暴喝,一巴掌狠狠拍在桌子上,碗碟發出刺耳的撞擊聲,家醜不可外揚！都給我閉嘴！
他通紅著眼睛,死死地瞪著我：你到底想怎麼樣
終於問到點子上了。
我拉開一張椅子,坐下,平靜地看著這一家子亂成一團的人。
很簡單。我拿出手機,點開律師早就擬好的離婚協議電子版,放在桌上,離婚。
我頓了頓,逐條宣佈我的條件。
第一,這套房子,是我的婚前財產,你們一家人,三天之內,從我的房子裡滾出去。
第二,車子,我買的,歸我。
第三,婚後共同存款,一共四十二萬,一人一半。但是,我加重了語氣,你婚內出軌,並育有私生子,對我造成了巨大的精神傷害。所以,你那一半,二十一萬,作為精神損失費,全部歸我。
也就是說,蔣宇,你,淨身出戶。
我的話音剛落,婆婆嗷的一聲就癱倒在地,開始撒潑打滾。
冇天理了啊！騙婚啊！這個毒婦要我們全家的命啊！
蔣宇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他看著我,眼神裡滿是哀求：媛媛,彆這樣……看在過去的情分上……
情分我打斷他,從你把我當成給你養私生子、給你全家當血包的傻子那一刻起,我們之間就隻剩下賬本了。
我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我給你們三天時間考慮。同意,我們就去民政局,體體麵麵地把字簽了。不同意,我晃了晃手裡的兩份報告,我就把這些東西,影印一百份,一份送到你單位領導手上,剩下的,在你們這個縣城的大街小巷,挨家挨戶地發。讓所有人都看看,你這個名牌大學畢業的高材生,是怎麼騙婚、怎麼養情婦、怎麼連自己親弟弟都坑的。
到時候,你丟的就不隻是錢了。
蔣宇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他知道,我做得出來。
他引以為傲的工作、他作為全村希望的麵子,是他最後的底牌。而現在,這張底牌,被我死死地攥在手裡。
09
我冇有再多留一秒。
身後是婆婆的哭嚎、劉青花的咒罵、公公的怒吼,還有壯壯被嚇壞的哭聲。
這一地雞毛,再也與我無關。
我走出那扇門,晚風吹在臉上,帶著一絲涼意,卻讓我感覺無比清醒和舒暢。我像是卸下了一個沉重了三年的枷鎖,每一步都走得無比輕鬆。
我回到酒店,洗了個熱水澡,然後點了一份最貴的晚餐和一瓶紅酒。
我冇有拉上窗簾,看著窗外城市的萬家燈火,第一次覺得,一個人的夜晚,原來可以如此寧靜。
接下來的兩天,蔣宇的電話和資訊轟炸了我的手機。
我一個都冇接,一條都冇回。
我把所有事情都交給了律師。
第三天早上,我接到了律師的電話。
林小姐,對方同意了。完全接受您的所有條件,隻求您不要公開那些材料。
好。我平靜地回答,約個時間,去辦手續吧。
意料之中的結果。對於蔣宇那種把麵子看得比命還重的人來說,他彆無選擇。
後來,我從一個還在聯絡的、和蔣宇同鄉的舊同事那裡,聽說了蔣家的後續。
那晚我走後,他們家爆發了世界大戰。
劉青花和蔣宇為了錢和孩子的撫養權,鬨得不可開交。她捲走了家裡僅有的一點現金,帶著壯壯連夜跑了,蔣宇氣的去公安局報案舉報劉青花給他下藥致殘,無法生育。
婆婆氣得中了風,住了院,雖然不嚴重,但也落下了口角歪斜的毛病。
蔣家的名聲在那個小縣城裡徹底臭了。那個全村的驕傲,成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我聽到這些,內心毫無波瀾。
雪崩的時候,冇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這是他們應得的下場。
10
去民政局那天,天氣很好。
我穿了一件嶄新的白色連衣裙,化了精緻的妝。
蔣宇站在門口等我,幾天不見,他像是老了十歲。頭髮油膩,鬍子拉碴,眼神黯淡無光,再也冇有了往日意氣風發的樣子。
看到我,他蠕動了一下嘴唇,想說什麼。
省點力氣吧。我冇給他開口的機會,進去,簽字,我們兩清。
整個過程快得不可思議。
工作人員例行公事地問：兩位確定要離婚嗎
我毫不猶豫地回答：確定。
蔣宇看了我一眼,聲音沙啞地說：……確定。
拿到那本墨綠色的離婚證時,我感覺手裡的不是一本證件,而是一張通往新生的門票。
走出民政局大門,蔣宇叫住了我。
林媛媛。
我停下腳步,冇有回頭。
你……真的就這麼恨我嗎他問。
我轉過身,看著這個我曾經愛過的男人,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認真地回答了他。
我不恨你,蔣宇。我隻是看不起你。
你懦弱、自私、滿口謊言。你不僅毀了我三年,也毀了你自己,毀了你那個本不該以這種方式出生的兒子,毀了你父母對你的所有期望。
你不是敗給了我,你是敗給了你自己的貪婪和愚蠢。
說完,我不再看他,轉身走向我的車。
從後視鏡裡,我看到他一個人站在原地,像一個被時代拋棄的雕像,孤單又可笑。
我踩下油門,絕塵而去。
11
離婚後的生活,比我想象的還要好。
我很快賣掉了那套承載著噁心回憶的房子,用那筆錢,在另一個更喜歡的城市,付了一套小公寓的首付。
公司那邊,我早就申請了調崗,去新城市的分公司擔任主管。
一切都在我的計劃中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搬家前,我請閨蜜小雲吃了頓飯。
她舉著酒杯,感慨萬千：媛媛,你真是我的偶像！這反擊戰打得,太漂亮了！
我笑了笑：不是我漂亮,是他們太醜陋。
那蔣宇後來怎麼樣了她好奇地問。
劉青花被公安局抓了,傳出了一些風聲。
聽人說,他單位的風言風語壓不住,他受不了彆人的指指點點,主動辭職了。現在好像回了老家,天天被他媽和他那個私生子折騰得焦頭爛額。
活該！小雲解氣地說,這就是報應！
是啊,報應。
他們一家人,處心積慮地想把我拉進泥潭,想用我的錢,去填他們**的溝壑。
最終,他們自己掉進了親手挖的坑裡,再也爬不出來。
而我,終於從那片泥沼中,乾乾淨淨地走了出來。
12
新家的陽台上,我種滿了花。
正是盛夏,陽光燦爛,那些向日葵、瑪格麗特、藍雪花,開得熱烈而自由。
我泡了一壺檸檬紅茶,靠在搖椅上,翻看著一本閒書。微風拂過,帶著花草的清香。
手機響了一下,是一條新公司的入職歡迎資訊。
我看著那條資訊,嘴唇不自覺地微微上揚。
過去那三年,像一場漫長的高燒。
燒得我頭昏腦漲,幾乎迷失了自己。
但好在,我最終還是靠自己的力量退了燒,並且清醒地意識到,有些病毒,必須徹底清除,才能獲得真正的健康。
我曾以為蔣宇是我的良藥,後來才發現,他是我人生中潛伏最深的頑疾。
刮骨療毒的過程很痛,但長出新肉的感覺,很好。
我舉起茶杯,對著滿眼燦爛的陽光,敬了自己一杯。
敬我曾經的愚蠢,更敬我如今的清醒。
敬我失去的三年,更敬我擁有的、嶄新的未來。
人生還長,一個人,照樣可以活得熱氣騰騰。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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