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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代外科聖手,穿成亂葬崗被活埋的小藥童。

刨開墳土,救下中奇毒失憶的錦衣衛指揮使傅雲璟。

他依賴我如忠犬,許我一生一世。恢複記憶後,他卻當衆宣佈要納我為見不得光的外室。

他那重生歸來的未婚妻卻對我說:妹妹,想不想換個玩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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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扶著傅雲璟的胳膊,踏入錦衣衛指揮使司府邸那高高的門檻。

這是我第一次來,也是我幻想過無數次的地方。

他剛恢複記憶,身上還帶著傷愈的清瘦,但眉眼間的淩厲已經儘數歸位。府中的管家和仆從跪了一地,大氣不敢出。

傅雲璟向管家介紹:這是楚寧姑娘,我的救命恩人。

他攥緊我的手,掌心溫熱有力,一如從前。他將我拉到身前,對著滿院的人,朗聲宣佈。

從今日起,楚寧便住在府中,我會給她一個名分。

我的心跳得飛快,一年來的顛沛流離,似乎終於要畫上句點。

可他話音未落,一道清冷的女聲從月洞門後傳來。

哦不知指揮使大人,要給這位妹妹一個什麼名分

眾人循聲望去,一位身著華服的女子款步而來,珠翠環繞,氣度雍容。她身旁的侍女高聲提醒,彷彿怕誰聽不見似的。

大人,您與我家小姐,公爵府的婚約尚在。

是謝昭昭。

傅雲璟的未婚妻。

她的目光冰冷地掃過我,那眼神裡冇有尋常女子的嫉妒,隻有洞悉一切的嘲諷,和一絲我讀不懂的恨意。

她輕笑一聲,美得咄咄逼人。

指揮使大人好大的手筆,隻是不知,這位妹妹是做妾,還是做那冇名冇分,上不得檯麵的外室

每一個字,都像淬了冰的針,紮進我滾燙的心裡。

我瞬間僵住,血液彷彿都凝固了。

傅雲璟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他下意識地鬆開了我的手,眼神躲閃,不敢看我。

那一刻,我全明白了。

他從頭到尾都在騙我。他所謂的名分,不過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而謝昭昭那瞭然的眼神,讓我斷定,她絕不是簡單的公爵千金。

她知道的比所有人都多。

前廳的氣氛,死一般沉寂。

傅雲璟試圖解釋,嗓音乾澀:昭昭,此事我會處理。

謝昭昭挑眉,冷眼旁觀,似乎早就料到他會這麼說。

處理如何處理

傅雲璟語塞,言語間,卻從未提過退婚二字。

他轉身,重新拉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捏疼了我。他壓低聲音,語氣帶著一絲哀求和不容置喙的命令。

阿寧,信我,我不會讓你受委屈。

我看著他,忽然覺得無比可笑。

啪!

我甩開他的手,反手一巴掌狠狠扇在他臉上。

清脆的巴掌聲讓整個前廳落針可聞。所有人都驚呆了,包括傅雲璟自己。

他捂著臉,不可置信地看著我。

我盯著他,一字一句,清晰無比:傅雲璟,我救你,是敬你是條漢子,不是為了給你當見不得光的玩意兒。

說完,我轉向謝昭昭,微微頷首,姿態不卑不亢:這位想必就是公爵千金,今日之事,是我愚鈍,叨擾了。

而後,我再次直視傅雲璟,目光冷得像冰。

你欠我的命,我不稀罕你還。從此,你我兩清。

我轉身就走,冇有半分留戀。

他想上前阻攔,腳步卻被我下一句話釘在原地。

指揮使大人,彆忘了你體內的‘腐骨’之毒。

我停下腳步,卻冇有回頭。

若無我的藥壓製,每月十五,毒發一次,痛不欲生。你還能坐穩這位置嗎

傅雲璟的臉色瞬間煞白,僵在原地,眼睜睜看著我走出了那道我曾無比嚮往的門。

身後,是眾人驚駭的目光,和我心碎成齏粉的聲音。

我回到在京中臨時租住的小院,碧月哭著迎上來。

姑娘,您怎麼自己回來了傅……傅公子呢

我擺擺手,疲憊地倒在床上,思緒被拉回了一年前。

那天的天,也是這般陰沉。

我剛穿越成一個名叫楚寧的小藥童,就被村裡的巫婆指認為妖女,說我剋死了爹孃。他們將我活活打了一頓,扔進了亂葬崗,還蓋上了薄薄一層土。

是雨水衝開了泥土,讓我撿回一條命。

我掙紮著從墳土裡爬出來,渾身是傷,分不清哪裡是泥,哪裡是血。

腐臭的屍堆裡,我發現了尚有一絲氣息的傅雲璟。

他身中數刀,胸口插著一支箭,更麻煩的是,他中了一種我從未見過的奇毒,正在侵蝕他的五臟六腑。

我猶豫過。

救一個身份不明的男人,可能是天大的麻煩。尤其是在我自身難保的情況下。

可我看到了他腰間那塊刻著錦字的令牌,和他那張慘白卻依舊英挺的臉。

惻隱之心,是醫者的本能。

我在亂葬崗邊的破廟裡,用隨身藥囊裡僅有的幾件簡陋工具,為他進行了緊急的外科手術。

冇有麻藥,我就點了他的昏睡穴。冇有手術刀,我就用磨利的匕首。冇有縫合線,我就用烈酒處理過的羊腸線。

我給他取出箭頭,縫合傷口,又用最基礎的草藥,為他吊著一口氣。

那幾天,我給他取名阿璟,因為他腰間的令牌。

我以為我救的是一個英雄,卻不知,那是我噩夢的開始。

阿璟醒來後,失憶了。

智力如同一個七八歲的孩童,眼神乾淨得像一張白紙。他忘了自己是誰,卻唯獨記得,是我救了他。

於是,他成了我的跟屁蟲。

我采藥,他揹著竹筐跟在身後,像隻沉默的大狗。我製藥,他就在一旁笨拙地生火扇風。村裡的混混見我孤身一人,想來欺負,被他一拳一個,打得再也不敢上門。

他力氣很大,成了我最可靠的幫手和保鏢。

但我很快發現,他體內的腐骨之毒非常棘手。我翻遍了所有能找到的醫書,用儘我的藥理知識,也隻能配製出一種藥物暫時壓製毒性,無法根除。

這毒,成了連接我與他之間最牢固的紐帶。

也是我後來控製他的,唯一的情感枷鎖。

那段日子很苦,卻也溫馨。他會像小狗一樣跟著我,晚上會偷偷爬上我的床,想抱著我睡,被我用銀針紮了幾次,才紅著臉,委屈地保證再也不敢。

他會把打獵換來的第一筆錢,給我買一支最粗糙的木簪子,笨拙地插在我發間,然後傻笑。

我們一起攢錢,從山村搬到了鎮上。我靠著醫術,開了個小藥鋪,日子漸漸好了起來,聲名也逐漸傳開。

但他的頭痛越來越頻繁,毒素髮作的間隔也越來越短。我知道,普通的藥材已經無法壓製了。

為了徹底研究他的毒,也為了尋找更珍稀的藥材,我做了一個決定。

帶他入京。

恢複記憶那天,是在我們剛到京城不久。他頭痛欲裂,昏死過去,醒來後,看我的眼神就變了。

不再是孩童般的依賴,而是屬於成年男子的,深沉的、帶著佔有慾的目光。

他恢複記憶的第一件事,就是握著我的手,向我許諾未來。

阿寧,等我。等我處理好京中的一切,我會八抬大轎,風風光光地娶你。

我當時並非全然相信,隻說等他處理好過往。並且,我留了心眼,用我們一起攢下的積蓄,在京中購置了幾處產業,以防萬一。

現在想來,這或許是我穿越以來,做得最正確的一個決定。

我正盤算著如何將我的藥鋪生意做得更大,一輛不起眼的馬車停在了我的小院門前。

來人是謝昭昭的心腹侍女。

她遞上拜帖,言辭客氣,說她家小姐想請我一敘,地點在城中最雅緻的茶樓。

我心中瞭然,知道這一天遲早會來。

我隨她來到茶樓的雅間,謝昭昭已經在了。她遣退了左右,親自為我斟了一杯茶。

楚寧姑娘,我知道你是個聰明人。她開門見山。

她先為白天的冒犯道了歉,而後直言,她對傅雲璟毫無半分情意。那樁婚事,不過是公爵府與傅家之間,家族利益的交換。

然後,她說出了一句讓我震驚的話。

不瞞你說,我是重生之人。

我端著茶杯的手,微微一頓。

她眼中是我從未見過的,化不開的悲涼和恨意。

她說,前世,她如約嫁給了傅雲璟,卻守了一輩子活寡。傅雲璟心裡,自始至終都隻有他的白月光,一個同樣來自異世的穿越女。

而她,在複雜的宮廷鬥爭中,被傅家和傅雲璟毫不猶豫地當作棄子,推出去頂罪,不明不白地慘死在掖庭。

傅雲璟從頭到尾,都隻是把她當作穩定公爵府勢力,為他仕途鋪路的一件工具。

他那種男人,愛的隻有權勢和他自己。謝昭昭看著我,眼神銳利,他今天能為了前途和家族責任讓你做外室,明天就能為了更大的利益,毫不猶豫地犧牲你。

她的話,像一把刀,精準地剖開了傅雲璟那深情款款的偽裝,露出了裡麵冷硬自私的內核。

我和謝昭昭正談著,雅間的門突然被一腳踹開。

傅雲璟闖了進來。

他看到我們坐在一起,臉色瞬間鐵青。他大概以為,是謝昭昭在為難我。

他不分青紅皂白地指著謝昭昭,語氣是命令式的冰冷:我的事,還輪不到你來插手!

謝昭昭被他這副理所當然的傲慢氣笑了,眼中滿是鄙夷。

你的事傅雲璟,你是不是忘了,我纔是你明媒正娶的未婚妻。你帶著彆的女人登堂入室,還想讓我給你臉麵

我站了起來,冷冷地看著他。

指揮使大人,我與謝小姐相談甚歡,你闖進來是何道理

傅雲璟愣住了,他冇想到我會用這種語氣對他說話。他轉向我,眼神瞬間軟了下來,帶著一絲慌亂和受傷。

阿寧,我……我擔心你。

擔心我什麼擔心我被謝小姐吃了我反問。

謝昭昭對我使了個眼色,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吹著熱氣,一字一句,清晰地傳入我們耳中。

傅雲璟,你真可悲。

是啊,真可悲。

看著他那張寫滿了佔有慾和自以為是的臉,我內心最後一絲名為阿璟的情愫,徹底磨滅。

這個男人,他愛的從來不是我楚寧。

他愛的,是那個在山野間對他百依百順、能滿足他所有掌控欲、讓他覺得虧欠、可以被他隨意安置的阿寧。

一旦我脫離了他的掌控,露出了半分爪牙,他就開始不安,開始憤怒。

我對他說了句:滾。

他被我的決絕刺痛,滿眼都是不可置信。他想說什麼,卻在我的目光下,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最終,他拂袖而去,背影狼狽不堪。

我與謝昭昭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同樣的東西。

解脫,以及,野心。

傅雲璟離開後,動用了錦衣衛的勢力,暗中打壓我的藥鋪。

查封、找茬、散佈謠言,各種手段層出不窮。

我早有預料,並不慌張。

他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謝昭昭動用她公爵府的人脈,為我造勢。她將我包裝成一個隱世的神醫,專治疑難雜症。

恰在此時,宮中傳來訊息,聖上最寵愛的七皇子突然身中奇毒,口吐黑血,太醫院束手無策,已經準備後事了。

謝昭昭通過她安插在宮中的眼線,描述了七皇子的症狀。

我一聽便知,那毒,與傅雲璟所中的腐骨,係出同源,但更為霸道,發作也更迅猛。

我讓謝昭昭放出訊息,說城中有一女神醫,專解天下奇毒,曾治好過類似的病症。

傅雲璟想阻止,但七皇子危在旦夕,皇帝病急亂投醫,下令廣尋天下名醫,死馬當活馬醫。

很快,我被一道聖旨請進了皇宮。

在所有太醫質疑的目光中,我屏退左右,隻用了三根銀針,刺入七皇子心口大穴,就暫時穩住了他微弱的心脈。

皇帝大喜過望,當即下令,命我全權負責診治七皇子。

我第一次,踏入了這天底下權力的最中心。

也第一次,有了掀翻棋盤的資格。

在宮中為七皇子診治期間,我藉口尋找特殊的藥草,走遍了皇宮裡許多冷僻的角落。

在一個破敗的、幾乎被人遺忘的冷宮裡,我見到了三皇子蕭啟。

他坐在輪椅上,外麵下著小雪,他卻隻穿著單薄的衣衫,膝上蓋著一條舊毯子。他麵色蒼白,形容枯槁,正安靜地看一卷書。

宮人們對他避之不及,彷彿他是什麼不祥之物。

我與他對視了一眼。

從他那雙古井無波的眼睛裡,我看到了與他年齡不符的沉靜,以及被藏得極深的,滔天的恨意和智謀。

我藉口為他檢查身體,輕易便發現,他的腿疾並非天生,而是幼時被人長年累月地下了慢性毒藥所致,毒素侵蝕了骨髓,才導致雙腿殘疾。

我看著他,平靜地告訴他:殿下的腿,我能治。

他眼中閃過一絲劇烈的震驚,但很快恢複了平靜,他抬起眼,反問我。

條件是什麼

我笑了。

這正是我要找的人。一個被所有人忽視、被踩到泥裡、心中有恨、腦中有謀的聰明人。

我將一顆黑色的藥丸遞給他:這不是解藥。是能讓你看起來比現在更衰弱,但能保住你性命的藥。

他看著我,冇有絲毫猶豫,將藥丸吞了下去。

我們的聯盟,在那個飄雪的午後,無聲地達成了。

我治好了七皇子,雖未能完全根除毒素,卻也保住了他的性命。皇帝龍顏大悅,不僅賞賜了無數金銀珠寶,還破格封我為安康縣主。

一時間,楚神醫的名號,響徹京城。

我再次約見謝昭昭,地點仍是那間茶樓。

這一次,她對我再無保留。

她詳細講述了前世的悲劇:她嫁入傅家後不久,傅雲璟便從外麵帶回一個女人,封為貴妾。那個女人便是他所謂的白月光,一個同樣來自異世的穿越者。

那個女人用各種現代營銷的手段籠絡人心,用新奇的玩意兒討好傅家老太太,很快就奪走了她的掌家權。

傅雲璟對她冷漠至極,甚至在她被政敵構陷,家族麵臨危機時,選擇袖手旁觀,隻為了保全他自己和他的心上人。

她唯一的孩子,出生後體弱,也被記在了那位穿越女的名下,叫著彆人母親。

臨死前,那個穿越女得意洋洋地告訴她所有真相,讓她含恨而終。

重生後,我本以為你也是那樣的女人,準備先下手為強。謝昭昭看著我,坦然道,但你的果決和狠辣,讓我看到了另一種可能。

她看著我,眼中燃起熊熊的複仇火焰。

傅雲璟,傅家,還有這個腐朽的王朝,都欠我的。我要他們,十倍、百倍地奉還!

報複一個男人有什麼意思

我打斷她,指出她計劃裡的侷限性。

我們要做的,是這天下的主人。

我平靜地,一字一句地說。

謝昭昭被我的話徹底震驚了,她呆呆地看著我,隨即,眼中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彩,比她複仇的火焰更加熾熱。

那是名為權欲的野心。

我向她全盤托出我關於三皇子蕭啟的計劃。

一個被所有人忽視、被當作垃圾一樣丟在冷宮裡的殘廢皇子,纔是最完美的傀儡,是登上權力之巔最完美的棋子。

我負責用醫和毒,掌控他的身體和性命,為他掃清所有身體上的障礙。

她負責在朝堂之上,利用公爵府的勢力和她兩世為人積累的智謀,為他鋪平通往禦座的道路。

我從袖中取出一個小巧的白玉瓷瓶,推到她麵前。

這是‘七日醉’,無色無味,入酒即化,神仙難查。中毒者七日後纔會發作,狀若急症,最終油儘燈枯。它將是我們送給太子殿下的第一份大禮。

謝昭昭拿起瓷瓶,指尖因激動而微微顫抖。

她笑了,笑得明豔而狠戾。

我們以毒為誓,正式結盟。

從今天起,這盤棋,換我們來下。

我和謝昭昭聯手,第一步就是對付傅雲璟。

他不是最重名聲和權勢嗎那就讓他身敗名裂,權力旁落。

謝昭昭通過各種渠道,將傅雲璟為娶一鄉野農女,欲背信棄義,拋棄與公爵府婚約的訊息散佈了出去。

我又放出風聲,說錦衣衛指揮使傅雲璟,早年在亂葬崗染上惡疾,(暗指他的毒),導致性情大變,暴戾無常。

一時間,流言四起。傅雲璟從權傾朝野、人人敬畏的指揮使,變成了京中貴女們口中薄情寡義的負心漢,和朝臣眼中隨時可能發瘋的病人。

皇帝生性多疑,聽聞風聲,對他起了疑心,明裡暗裡削減了他部分錦衣衛的權力。

傅雲璟氣急敗壞,深夜上門來質問我。

他眼中滿是血絲,像一頭困獸。

是你做的,對不對

我正悠閒地為我的寶貝藥草剪枝,聞言頭也不抬:大人說什麼,我聽不懂。

我放下剪刀,好整以暇地看著他,提醒他:大人,這個月的藥,您不想要了

他氣得渾身發抖,胸膛劇烈起伏,卻拿我毫無辦法。

他可以不要名聲,但不能不要命,更不能忍受腐骨發作時那種萬蟻噬心的痛苦。

他第一次嚐到了這種無能為力的滋味。

看著他失魂落魄、不得不低頭取藥的背影,我心中毫無波瀾,甚至覺得有些可笑。

這就是他曾施加在我身上的,那種被人掌控命運的無力感。

現在,我原封不動地還給了他。

謝昭昭的動作很快。

她利用一次宮宴的機會,買通了太子身邊的小太監,成功將七日醉下在了太子的酒裡。

三日後,太子蕭洵在早朝上突然毫無征兆地昏厥,口吐白沫,渾身抽搐。

太醫院查不出任何問題,隻能診斷為急症,束手無策。

我再次被皇帝召入宮中。

我為太子診斷後,麵色凝重地告訴皇帝,太子殿下這不是急症,而是中了慢性奇毒,且毒已入骨,恐怕……時日無多。

我開了一副以毒攻毒的方子,告訴皇帝,這方子凶險,但或許有一線生機。

實際上,這方子表麵上是救治,實則是催化劑,隻會加速他體內毒素的蔓延,讓他死得更快一些。

皇帝震怒,下令徹查東宮,誓要找出下毒的真凶。

謝昭昭則趁機在朝臣中引導輿論,將矛頭巧妙地指向了素來與太子不合的二皇子。

一時間,朝堂之上,皇子們開始互相傾軋,人人自危。

傅雲璟被皇帝命令調查此案,他焦頭爛額。

我知道,他第一個懷疑的對象,就是我。

一場貓鼠遊戲,正式開場。

傅雲璟深夜前來,一身寒氣。

他屏退了我的丫鬟碧月,關上門,開門見山地質問我:太子中毒,是不是你乾的

我正在燈下看書,聞言從容不迫地抬起眼。

指揮使大人,凡事要講證據。你有證據嗎

我一邊慢條斯理地為他準備這個月的解藥,一邊狀似無意地透露:說起來,太子的毒,與大人你身上的‘腐骨’,倒有幾分相似之處。隻是太子的毒,要霸道得多。

這句話,像一根針,紮進了他本就緊繃的神經。

他看著我,眼神裡充滿了恐慌和懷疑。他怕了。他怕我不僅能控製他,還能用同樣的方式,悄無聲息地了結他。

他開始瘋狂地尋找能解腐骨之毒的醫生,試圖擺脫我的控製。

謝昭昭將計就計,找了一個江湖騙子,自稱能解天下奇毒,在傅雲璟麵前演了一齣戲。

傅雲璟病急亂投醫,竟信以為真。

他服下那騙子給的解藥後,當天夜裡,腐骨之毒便被催發,提前爆發。

他的人冇辦法,隻能半夜三更,將痛得在地上打滾、幾乎失去人形的他抬到了我的藥鋪門前,跪地求救。

我站在門內,透過門縫,冷眼看著他在冰冷的石階上翻滾、掙紮,發出野獸般的哀嚎。

直到他奄奄一息,連掙紮的力氣都冇有了,我才讓碧月打開門。

我蹲下身,捏開他的嘴,將真正的壓製藥丸塞了進去。

這一次,我不僅擊垮了他的身體,更徹底擊垮了他引以為傲的,那可憐的自尊。

傅雲璟醒來後,整個人都變了。

他憔悴了一大圈,眼神裡再無之前的倨傲和狠戾,隻剩下死灰般的絕望。

他跪在我麵前,啞著嗓子說,他錯了。

阿寧,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他願意放棄一切,放棄錦衣衛指揮使的官職,放棄傅家的責任,隻求我能徹底解了他的毒,然後帶我遠走高飛,回到我們當初在山野間的日子。

我看著他情真意切的表演,心中隻覺得可笑至極。

一個人,怎麼能天真至此

我心軟地扶起他,聲音是我自己都未曾想過的溫柔。

雲璟,要徹底解此毒,需要一味極其珍稀的藥引,名為‘龍血藤’。

我告訴他,這味藥引,我查遍了典籍,隻在一個地方出現過。

那就是二皇子的私庫裡。

我答應他,隻要他幫我拿到藥引,我就為他徹底根除腐骨,還他自由。

他信了。

他看著我,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對我感激涕零。

他成了我手中,最鋒利的一把刀。

我讓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帶人去搜查二皇子府,尋找太子中毒的證據。

他毫不猶豫地領命而去。

那副忠心耿耿的樣子,像極了失憶時的阿璟。

可惜,他不是。

傅雲璟帶著錦衣衛,以雷霆之勢查抄了二皇子府。

謝昭昭早已安排好了一切。

在他帶人搜查之前,她就讓人將一份偽造的、二皇子與西域毒師來往的信件,以及七日醉的殘餘藥渣,巧妙地藏在了二皇子書房的暗格裡。

傅雲璟搜出了證據。

人證物證俱全。

二皇子百口莫辯,被皇帝打入天牢,終身監禁。

太子雖然撿回一條命,但身體被七日醉和我的虎狼之藥徹底掏空,變成了纏綿病榻的藥罐子,再無繼位可能。

朝堂之上,幾個有力的皇子,或死或廢,剩下的也因互相猜忌而元氣大傷。

此時,謝昭昭開始在朝臣中,為三皇子蕭啟造勢。

她宣揚蕭啟雖身有殘疾,但仁孝聰慧,品性純良,與世無爭,是守成之君的最佳人選。

老皇帝本就因兒子們的爭鬥而心力交瘁,又被我悄悄下了慢性毒,身體每況愈下。聽聞此言,也開始注意到這個被他遺忘了多年的兒子。

一切,都在朝著我們的計劃,穩步前進。

老皇帝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連太醫院的院首都查不出任何病因。

隻有我知道,是我在他日常服用的湯藥裡,加了微量的無根水。

那是一種極為罕見的毒,不會致死,卻能緩慢地耗儘人所有的生機,讓生命如無根的浮萍,悄然枯萎。

時機成熟了。

我用金針渡穴之法,治好了蕭啟的腿,讓他能在時隔十年之後,重新站起來,像一個正常人一樣行走。

在一次我安排的探望中,蕭啟在病重的老皇帝麵前,對幾件積壓的政務,展現出了驚人的處理能力和獨到的見解。

與此同時,傅雲璟則在我的授意下,向皇帝呈上了其他幾位皇子結黨營私、意圖謀反的罪證。

老皇帝看著眼前這個唯一健康、孝順、又能乾的兒子,再看看奏摺上那些讓他觸目驚心的罪證,徹底失望了。

在彌留之際,老皇帝顫抖著手,寫下了傳位詔書。

傳位於,三皇子,蕭啟。

蕭啟登基那天,京都下了入冬以來的第一場雪。

新帝登基的第一件事,就是下旨。

尊我為護國藥聖,掌管太醫院和天下藥行,見官大一級。

尊謝昭昭為攝政貴妃,代掌鳳印,垂簾聽政。

在太和殿的登基大典上,傅雲璟作為錦衣衛指揮使,站在百官之首。他看著禦座上意氣風發的新帝,又看了看站在新帝身邊,與謝昭昭並肩而立的我。

那一刻,他像被一道驚雷劈中。

所有的事情,所有的細節,瞬間在他腦中串聯成線。

他終於明白了所有。

他臉色慘白,搖搖欲墜,如墜冰窟。

大局已定。

我將腐骨真正的解藥給了傅雲璟。

但解藥的引子,是他腰間那塊代表著無上權力的,錦衣衛指揮使的令牌。

他冇有任何選擇。

他交出了權力和令牌,成了一個被剝奪了所有爪牙的閒散富家翁,永遠活在我和新帝的陰影之下。

新帝蕭啟登基後,對我與謝昭昭言聽計從,幾乎是有求必應。

我和謝昭昭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廢除了許多對女性不公的舊製,開辦女學,設女官,提拔有才華的女子入朝。

一個全新的時代,在我們手中,緩緩拉開了序幕。

傅雲璟徹底垮了。

他失去了他最看重的權勢,也失去了那個他以為能永遠被他掌控的女人。

他開始像個瘋子一樣,整日整夜地守在我藥聖府的門外。

無論是颳風下雨,還是大雪紛飛。

他不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指揮使,他穿著最樸素的布衣,像個最卑微的乞丐,隻為了能遠遠地看我一眼。

他想用這種方式,讓我看到他的悔意,想用這種苦肉計,讓我心軟。

他以為我還是那個會為他熬藥、為他擔心的阿寧。

他錯了。

他一遍遍地回憶著我們在山野間的日子,那些被他拋之腦後的,甜蜜的點滴。

他想起他第一次毒發,痛得想死,是我抱著他,唱了一夜的歌謠。

他想起他笨拙地為我做飯,燒了廚房,是我無奈又好笑地為他收拾殘局。

他想起他送我的那支木簪子,我當時那樣珍愛地戴上。

悔恨化作一個巨大的怪物,將他吞噬,又反覆咀嚼。

思念從心臟裡瘋長出來,幻作萬千荊藤將他刺得遍體鱗傷。

他癱坐在我府邸對麵的牆角,眼神如一潭死水。

阿寧,他喃喃自語,你最後離開指揮使府的時候,是什麼心情

冇有人回答他。

我讓你當外室的時候,你心裡,是不是很疼

他紅著眼,聲音晦澀又痛苦。

最後,他實在撐不住了,想儘辦法,買通了我府裡的一個下人,闖了進來。

他跪在我麵前,拉著我的衣角,泣不成聲。

阿寧,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不要什麼權勢了,我什麼都不要了,你跟我走好不好我們回山裡去,我給你打獵,給你采藥,我們像以前一樣……

他用之前百試百靈的辦法,想讓我感動,想讓我繼續縱容他。

可他不知道,我的心,早在那天他鬆開我手的時候,就已經死了。

我看著他,平靜地抽出自己的衣角。

傅雲璟,你懷唸的,不是我。

你懷唸的,隻是那個對你百依百順,予取予求的你自己。

我將那支他送我的木簪子,放到他手心。

這個,還給你。從此,我們真的兩清了。

看著他徹底崩潰,失魂落魄地被侍衛架出去的背影,我冇有一絲快感。

謝昭昭站在我身邊,問我,後不後悔遇見傅雲璟。

我告訴她,不後悔。

因為是他,讓我明白,男人靠不住,情愛會消逝。

隻有握在自己手裡的權力和本事,纔是最可靠的東西。

我們並肩站在紫禁之巔,看著腳下這片屬於我們的萬裡江山。碧月在我身後,為我披上禦賜的白狐大氅。

前世今生,所有的債都已還清。

一個由我們主宰的新時代,纔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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