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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搬出父母家第三天,媽就哭著跪在我公司樓下。
兒子,媽錯了,你回家吧！
路人紛紛側目,指指點點說我不孝。
我看著這個為了控製我能演戲演到這種地步的女人,隻覺得噁心。
從小到大,什麼時候起床,吃什麼早餐,穿什麼衣服,交什麼朋友,學什麼專業,找什麼工作,甚至娶什麼老婆,全都要聽她的。
二十八歲了,我連買個內褲都要經過她同意。
夠了。
我蹲下看著她,聲音很輕。
媽,從今天開始,我們斷絕關係。
1
我叫林浩,今年二十八歲,是個標準的媽寶男。
不,準確說,是被媽控製的男人。
從我有記憶開始,媽就告訴我,這個世界很危險,隻有她纔是最可信的。
六歲時,我想和小朋友一起玩滑滑梯,媽說那些小朋友都有傳染病。
十二歲時,我想學吉他,媽說彈吉他會影響學習,還會長繭子。
十八歲時,我想報考外地的大學,媽哭了三天三夜,說我這是要拋棄她。
二十三歲時,我想換工作,媽直接衝到公司,跟我領導說我精神有問題。
二十六歲時,我交了女朋友,媽查了女孩祖宗十八代,最後以門不當戶不對為由,逼我分手。
二十八歲,我結婚了。
新娘是媽給我挑的,溫順聽話,最重要的是,願意和媽住在一起。
婚禮當天,媽拉著我的手,眼含熱淚。
兒子,媽這輩子最大的幸福,就是能永遠照顧你。
我看著她,忽然覺得窒息。
這句話,她說了二十八年。
婚後第一個月,妻子懷孕了。
媽興奮得不得了,開始規劃孩子的未來。
這孩子將來要學鋼琴,還要學書法,英語必須從胎教開始。
對了,還要找最好的月嫂,最好的幼兒園。
兒子,你要多陪陪媳婦,但也不能太慣著她,女人就是要管著。
我聽著這些話,腦子裡突然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
我的孩子,會不會也像我一樣
被她控製一輩子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
我想象著二十年後,我的孩子站在我現在的位置,被媽控製著一切。
不行。
絕對不行。
第二天,我做了一個決定。
我要搬出去。
搬出去媽的聲音拔高了八度,你瘋了嗎
媽,我已經結婚了,該有自己的家了。
什麼自己的家這裡就是你的家！媽的眼淚瞬間湧出來,兒子,你是不是被那個女人洗腦了
媽,這跟她沒關係。
怎麼沒關係媽指著妻子,就是她！就是她教你這些的！
妻子嚇得躲在我身後,小聲說：媽,我冇有……
你閉嘴！媽衝著妻子吼道,我兒子從小到大都聽話,就是你來了之後才變成這樣！
我看著媽歇斯底裡的樣子,心裡更堅定了。
媽,我明天就搬。
你敢！媽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指甲深深掐進我的肉裡,你要是敢走,我就死給你看！
這句話,她也說了二十八年。
從小到大,隻要我稍微有點反抗的苗頭,她就用死來威脅我。
以前我怕。
現在,我不怕了。
那你死吧。
我輕描淡寫地說出這四個字,媽瞬間愣住了。
她大概冇想到,我居然真的會這麼說。
你……你說什麼
我說,你要死就死吧。我看著她,反正我是要搬出去的。
媽徹底瘋了。
她開始砸東西,哭著喊著說我白眼狼,說她養了個仇人。
爸一直在旁邊勸她,但她根本聽不進去。
最後,她衝進廚房,拿了把菜刀架在自己脖子上。
林浩！你要是敢走,我現在就死在你麵前！
我看著這一幕,忽然笑了。
媽,你演了二十八年,累不累
媽愣了一下,手裡的刀都忘了放下。
你……你什麼意思
我是說,你要真想死,就彆拿菜刀架在脖子上。我冷靜地分析,割腕更容易一點,或者吃安眠藥。
當然,你要是真心想死的話。
媽徹底被我的反應搞懵了。
她握著菜刀,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以前我一看到她這樣,就會立馬妥協,跪下來求她不要死。
現在,我居然在跟她討論死法。
兒子……媽的聲音開始發抖,你怎麼能這樣跟媽說話
因為我長大了。我看著她,我終於明白,你根本就不會死。
你隻是想用這種方式控製我而已。
媽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她被我戳穿了心思,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反應。
最後,她把菜刀往地上一摔,指著我大罵。
林浩！你個白眼狼！我辛辛苦苦養你這麼大,你居然這樣對我！
你對得起我嗎對得起這個家嗎
我聽著這些熟悉的話,心裡平靜得可怕。
媽,我欠你的,這二十八年已經還清了。
從明天開始,我們兩清了。
說完,我轉身就走。
妻子連忙跟上我,媽在身後聲嘶力竭地喊。
林浩！你給我回來！你敢走我就死給你看！
你走了我就去你公司鬨！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個不孝子！
我要讓你身敗名裂！讓你後悔一輩子！
我聽著這些威脅,腳步冇有絲毫停頓。
媽,你終於露出真麵目了。
2
第二天一早,我和妻子就搬到了新租的房子裡。
是個一室一廳的小公寓,雖然不大,但乾淨整潔。
最重要的是,這裡冇有媽的聲音。
我坐在沙發上,看著陽光從窗戶灑進來,第一次感受到了什麼叫自由。
妻子小心翼翼地走過來,輕聲問：老公,你不後悔嗎
後悔什麼
後悔搬出來啊,妻子咬著嘴唇,媽那麼傷心……
我看著妻子,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連她都覺得我做錯了。
這就是媽這麼多年洗腦的結果,讓所有人都覺得,孩子就應該無條件地聽父母的話。
你覺得我應該一輩子跟她住在一起我問。
妻子點點頭,又搖搖頭,顯然很糾結。
我……我不知道,但是她是你媽啊。
對,她是我媽,我說,但我也是個獨立的人。
我有權利選擇自己的生活方式。
妻子不說話了,低著頭摸著自己的肚子。
我知道她在擔心什麼。
她怕媽會怪罪到她頭上,怕媽會認為是她教壞了我。
事實上,媽確實是這麼想的。
就在我們搬家的第三天,媽就找到了我的公司。
我正在開會,助理慌慌張張地跑進來。
林總,您……您媽媽在樓下。
我心裡一沉,她怎麼了
她……她跪著,還在哭,說要見您。
會議室裡的同事都看向我,眼神裡滿是好奇和同情。
我深吸一口氣,會議暫停,我下去看看。
走到樓下,我看到了讓我終生難忘的一幕。
媽跪在公司門口,頭髮淩亂,眼睛紅腫,聲音嘶啞地哭著。
兒子,媽錯了,你回家吧！
媽不該管你那麼多,媽以後改！
你彆這樣折磨媽啊,媽心臟不好,會死的！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他們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這孩子怎麼這麼不孝啊,讓媽媽跪在這裡。
就是,再怎麼樣也不能讓媽媽下跪啊。
現在的年輕人真是越來越冇良心了。
這些話像刀子一樣插在我心上。
我走過去,蹲在媽麵前。
媽,你起來。
我不起！媽抓住我的手,你不跟我回家我就不起！
她的手很涼,握得很緊,指甲又開始掐進我的肉裡。
我看著她,心裡五味雜陳。
這個女人,為了控製我,真的什麼都做得出來。
媽,你這樣有意思嗎
什麼有冇有意思你是我兒子,我為了你做什麼都是應該的！
可你這樣隻會讓我更反感。
媽愣了一下,然後哭得更凶了。
反感你說反感她聲音淒厲,我辛辛苦苦養你二十八年,你居然說反感
林浩,你還是人嗎
圍觀的人聽到這話,對我的指責聲更大了。
我感覺到無數雙眼睛在盯著我,彷彿我真的是個十惡不赦的罪人。
但我不能妥協。
我知道,隻要這次妥協了,我這輩子就再也不可能擺脫她的控製。
媽,我是你兒子,但我也是我自己。我聲音很輕,但很堅定,我有權利選擇自己的生活。
什麼選擇什麼權利媽嘶吼著,我是你媽！我生你養你,你就得聽我的！
這就是天理！這就是規矩！
我看著她瘋狂的樣子,心裡慢慢冷靜下來。
媽,如果這就是你理解的母子關係,那我們確實冇有繼續下去的必要了。
說完,我站起身,看著圍觀的人群。
各位,我知道你們覺得我不孝,但是有些事情,不是你們想象的那樣。
一個真正愛孩子的母親,不會用這種方式綁架自己的孩子。
如果你們覺得我做錯了,那我承認,我就是個不孝子。
說完,我轉身往公司裡走。
身後傳來媽撕心裂肺的哭聲,還有圍觀群眾的責罵聲。
但我冇有回頭。
我知道,這隻是開始。
3
媽在公司樓下跪了整整一天。
從早上九點到晚上八點,中間除了上廁所,她一直跪著。
公司的同事看我的眼神都變了,有同情的,有鄙視的,還有幸災樂禍的。
林總,要不你還是回去看看吧,助理小心翼翼地說,阿姨跪了這麼久,身體吃不消的。
我知道她說得對,但我不能去。
我一去,就是妥協。
一妥協,之前所有的努力就白費了。
晚上下班,我從側門離開,避開了還在跪著的媽。
回到家,妻子一臉擔憂地看著我。
老公,網上都在傳你的事情。
她把手機遞給我,上麵是一個短視頻。
視頻裡,媽跪在公司門口,聲淚俱下地控訴我的不孝。
我兒子被那個女人洗腦了,現在連媽都不要了！
我一個人含辛茹苦把他養大,他現在翅膀硬了就想甩開我！
天理何在啊！現在的兒媳婦都這麼毒,專門拆散人家母子！
視頻下麵的評論更是不堪入目。
這種男人就是白眼狼！
肯定是被狐狸精迷住了！
這種不孝子活該被雷劈！
心疼這個媽媽,養了個仇人！
我看著這些評論,手都在發抖。
妻子也看到了,臉色慘白。
老公,他們都在罵我,說是我教壞了你。
我把妻子抱在懷裡,彆聽他們的,他們不瞭解情況。
可是……可是媽真的在外麵跪了一天啊。妻子哭了,我們是不是真的做錯了
我看著妻子,忽然意識到,媽的計劃正在奏效。
她要用輿論壓力,用道德綁架,讓所有人都站在她那一邊。
包括我的妻子。
你也覺得我做錯了我問。
妻子咬著嘴唇,冇有說話。
但她的沉默就是答案。
我鬆開了抱著她的手,慢慢往後退。
你也覺得我應該回去,對嗎
我……我冇有……妻子急忙搖頭,我隻是覺得,也許我們可以找個折中的辦法。
什麼折中的辦法
比如……比如我們搬回去,但是有自己的房間,有一定的自由
我看著妻子,心裡湧起一陣悲哀。
連最親近的人都不理解我。
在他們眼裡,媽跪在地上哭,就證明我是錯的。
至於我為什麼要這麼做,冇人關心。
好吧。我點點頭,你想回去就回去吧。
老公,你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回去,但我不會回去。
妻子愣住了,你…你要跟我分開
不是分開,是你做你的選擇,我做我的選擇。
可我是你老婆啊！
對,你是我老婆,但你也是你自己。我用她剛纔的話回答她,你有權利選擇你認為對的生活方式。
妻子哭得更厲害了,老公,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覺得……
你隻是覺得我應該妥協,對嗎我打斷她,你覺得我應該為了所謂的孝道,放棄自己的人生,對嗎
妻子不說話了,隻是一個勁地哭。
我看著她,心裡慢慢死了一塊。
原來,這個世界上冇有人能理解我。
所有人都站在道德的製高點上指責我,冇人願意聽我解釋為什麼要這麼做。
冇人關心我這二十八年是怎麼過來的。
他們隻看到一個母親跪在地上哭,就認定我是個惡人。
行了,你彆哭了。我疲憊地擺擺手,你想回去就回去,孩子生下來後也可以帶回去。
反正我媽最想要的就是個孫子。
有了孩子,她也不會再為難你。
妻子猛地抬起頭,你要放棄孩子
不是放棄,是讓他選擇更好的生活環境。我自嘲地笑了笑,跟著我這個不孝子,能有什麼好結果
妻子徹底慌了,老公,你彆這樣,我們好好商量……
冇什麼好商量的。我走向臥室,我累了,想休息。
你想清楚了再告訴我你的決定。
關上臥室門,我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
這就是媽想要的結果吧。
用道德綁架,用輿論壓力,讓所有人都背叛我。
最後,我隻能孤立無援地投降。
但她算錯了一件事。
我寧願一個人,也不願意回到那個令人窒息的牢籠。
4
第二天早上,妻子不見了。
她留了張紙條,說回孃家冷靜幾天。
我知道,她其實是去找媽了。
果然,中午時分,妻子的電話打了過來。
老公,你媽病了。
我心裡一跳,什麼病
心臟病,昨天晚上發作了,現在在醫院。
醫生說是因為情緒激動導致的,再這樣下去很危險。
我握著手機,手心全是汗。
雖然我對媽有很多不滿,但我不希望她真的出事。
哪家醫院
市中心醫院,心內科。
我掛了電話,立刻趕去醫院。
病房裡,媽躺在床上,臉色蒼白,身上插著各種管子。
看到我進來,她的眼淚又流了下來。
兒子……你終於來了……
我走到床邊,看著她虛弱的樣子,心裡湧起複雜的情緒。
媽,你好點了嗎
好什麼好,媽虛弱地說,媽的心都被你傷透了。
兒子,媽是不是哪裡做錯了你告訴媽,媽改。
我看著她,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還是那個昨天在公司門口聲嘶力竭的女人嗎
現在的她,看起來那麼無助,那麼可憐。
媽,我冇有怪你的意思。我說,我隻是希望能有自己的空間。
空間媽抓住我的手,兒子,媽給你空間啊,你想要什麼空間,媽都給你。
你想要大房子,媽給你買大房子。
你想要車,媽給你買車。
你想要錢,媽把所有積蓄都給你。
但是,你不能離開媽啊。
我聽著她的話,心裡更加難受。
她還是不明白。
我要的不是物質上的東西,我要的是精神上的獨立。
媽,我要的不是這些。
那你要什麼媽急切地問,你告訴媽,媽都滿足你。
我看著她期待的眼神,忽然覺得很累。
怎麼解釋她才能明白呢
怎麼說她才能理解,一個成年人需要自己做決定
媽,我要的是自由。
自由媽愣了一下,然後搖頭,兒子,你還小,你不懂什麼是自由。
這個世界很複雜,很危險,你一個人在外麵,媽不放心。
媽,我已經二十八歲了。
二十八歲怎麼了在媽眼裡,你永遠都是個孩子。
我看著她,忽然明白了。
不是她不理解,是她不想理解。
在她的認知裡,我永遠都是那個需要她保護的孩子。
她不願意接受我已經長大的事實。
媽,我不是孩子了。
你就是孩子！媽忽然激動起來,你就是媽的孩子！一輩子都是！
她的情緒激動,心電監護儀開始發出警報聲。
護士趕緊跑進來,家屬請不要刺激病人。
我連忙退開,看著護士給媽注射鎮定劑。
妻子從門外走進來,擔憂地看著媽。
醫生說了,不能再刺激她了,不然真的會有生命危險。
我點點頭,心裡很亂。
我不想媽真的出事,但我也不想放棄自己的人生。
這個死循環,到底要怎麼打破
老公,要不我們先搬回去吧妻子小聲說,等媽病好了,我們再慢慢商量。
我看著躺在病床上的媽,又看看妻子期待的眼神。
這一刻,我感覺到了巨大的壓力。
道德的壓力,親情的壓力,輿論的壓力。
所有人都在勸我妥協,都在說這是為了我好。
但真的是為了我好嗎
我想起小時候,每次我想做什麼事情,媽都會說這是為你好。
現在,所有人都在對我說同樣的話。
為你好這三個字,就像三座大山,壓得我喘不過氣來。
我深吸一口氣,做了個決定。
好,我搬回去。
妻子臉上露出笑容,連忙握住我的手。
老公,你做對了。
我看著她開心的樣子,心裡卻湧起巨大的空虛感。
我真的做對了嗎
還是我又一次被道德綁架了
5
搬回家的第一天,媽就出院了。
她的恢複速度快得驚人,幾乎像變了個人。
兒子,你終於想明白了。媽高興地拉著我的手,媽就知道,你不會真的不要媽的。
來,媽給你燉了湯,你最愛喝的排骨湯。
還有你愛吃的紅燒肉,媽一大早就起來做了。
看著媽忙前忙後的樣子,我心裡五味雜陳。
她真的那麼愛我嗎
還是隻是愛那個聽話的、受她控製的我
兒子,以後彆再說搬出去的話了。媽一邊盛湯一邊說,家人就要在一起,分開乾什麼
還有啊,你媳婦懷孕了,更不能亂跑。
媽已經聯絡好了最好的婦產科醫生,還有營養師。
孩子的名字媽也想好了,男孩叫林承誌,女孩叫林承慧。
我聽著她的安排,忽然覺得一陣噁心。
又開始了。
又開始幫我做決定了。
連我孩子的名字都要她來取。
媽,孩子的名字我和小雨會商量。我說。
小雨是我妻子的名字。
你們商量什麼媽不滿地看著我,你們懂什麼起名字媽專門找了算命先生,這兩個名字寓意最好。
承誌承慧,承繼家族的誌向和智慧,多好的名字。
我深吸一口氣,媽,這是我的孩子。
什麼你的孩子這是我們林家的孩子！媽理直氣壯地說,當然要按照林家的傳統來。
什麼傳統
林家男丁,都要有'承'字輩分。
我愣了一下,我怎麼不知道有這個傳統
你當然不知道,你從小就不關心這些。媽白了我一眼,但媽記得,媽不能讓林家的傳統在我這裡斷了。
我看著她信誓旦旦的樣子,心裡湧起一陣悲哀。
她總是能找到各種理由來控製我。
以前是為你好,現在是家族傳統。
總之,我永遠冇有選擇權。
媽,我覺得還是我們自己決定比較好。
媽的臉色瞬間變了,你又要跟媽對著乾
我不是對著乾,我隻是……
你就是對著乾！媽的聲音拔高了,林浩,你剛回來就這樣,是不是又想搬出去
你是不是想氣死媽
我看著她開始激動的樣子,連忙擺手,媽,我冇有,我隻是覺得……
你覺得什麼你覺得媽說得不對
媽開始捂著胸口,媽的心臟又開始疼了。
都是你氣的！
我看著她熟悉的表演,心裡一陣無力。
又來了。
隻要我稍微表示異議,她就開始犯心臟病。
這招,她用了二十八年。
以前屢試不爽,現在依然有效。
媽,你彆激動。我妥協了,名字的事情我們再說。
什麼再說現在就說！媽不依不饒,你到底聽不聽媽的
我看著她咄咄逼人的樣子,忽然意識到一個可怕的事實。
我又回到了原點。
什麼都冇有改變。
她還是那個控製慾極強的母親,我還是那個被迫屈服的兒子。
這幾天的反抗,隻是讓她更加確信,她必須加強對我的控製。
我聽。我無力地說。
媽滿意地笑了,這就對了,媽是你媽,媽不會害你的。
來,喝湯。
我端起碗,喝著熟悉的排骨湯。
味道還是一樣的,但我的心情已經完全不同了。
這碗湯,不再是母愛的象征,而是控製的工具。
她用這些看似溫暖的行為,來掩蓋她的控製慾。
讓我覺得,我應該感恩,應該順從。
小雨從廚房走出來,看到我們和諧的樣子,臉上露出笑容。
媽,浩哥,你們聊什麼呢,這麼開心
在聊孩子的名字呢。媽高興地說,媽給孩子起了好名字,男孩叫承誌,女孩叫承慧。
小雨愣了一下,看向我。
我朝她搖搖頭,示意她不要說話。
小雨雖然疑惑,但還是笑著點頭,媽起的名字一定很好。
媽更加得意了,那當然,媽專門找了算命先生,保證孩子一生平安順利。
我看著這一幕,心裡湧起巨大的絕望。
連我的妻子都開始配合她的演出了。
我被所有人推向了那個我最不想成為的人。
一個冇有主見,冇有自由,被母親控製一生的男人。
就像我的父親一樣。
忽然,我想起了一件事。
我從來冇有見過爸反抗媽。
不管媽做什麼決定,爸都默默接受。
我以為那是因為爸愛媽,現在我明白了。
爸不是愛媽,爸是怕媽。
他被媽控製了一輩子,早就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而現在,我正在重複爸的路。
不,我要比爸更慘。
因為我還有一個孩子,將來會重複我的路。
這個循環,永遠不會結束。
6
晚上,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小雨靠在我身邊,輕聲問：老公,你怎麼了
冇什麼。
你是不是不高興
我轉過頭看她,你覺得我應該高興嗎
小雨咬了咬嘴唇,老公,我知道你不喜歡媽給孩子取名字,但是……
但是什麼但是我應該妥協
我冇有這個意思,我隻是覺得,名字而已,冇那麼重要。
我坐起來,看著她,小雨,如果有一天,你媽要求你必須穿她挑的衣服,吃她做的飯,交她認可的朋友,你會怎麼辦
小雨愣了一下,這怎麼可能我媽不會這樣。
我是說如果。
如果的話……小雨想了想,我應該會反抗吧。
那你為什麼覺得我不應該反抗
小雨被我問住了,半天冇說話。
過了一會兒,她小聲說：但是你媽是真的愛你啊。
愛我我苦笑,你見過哪種愛是要控製對方的一切的
她不是控製,她是擔心你。
擔心我我二十八歲了,我結婚了,我有工作,有收入,有正常的社交,我有什麼好擔心的
小雨被我連珠炮似的問題問得啞口無言。
我繼續說：她擔心的不是我過得不好,她擔心的是失去對我的控製權。
老公,你怎麼能這樣想你媽
因為這就是事實！我聲音提高了,她從來不關心我想要什麼,她隻關心我有冇有按她的意思來。
她愛的不是我,她愛的是那個聽話的、受她控製的我。
小雨看著我激動的樣子,有些害怕,老公,你冷靜一點。
我冷靜我笑了,我已經冷靜了二十八年了。
我是該反抗的時候了。
可是你反抗了啊,結果怎麼樣你媽病了,網上的人都在罵你,你自己也痛苦。
這樣值得嗎
我看著小雨,心裡湧起一陣絕望。
連最親近的人都不理解我。
她們隻看到表麵的和諧,看不到內在的壓抑。
她們覺得隻要我妥協,大家都開心,這就是最好的結果。
但冇人問過我開不開心。
小雨,我問你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如果我媽要求我們的孩子將來必須學她指定的專業,娶她挑選的對象,你覺得怎麼樣
小雨愣了一下,這……這不會的吧
為什麼不會她連名字都要管,為什麼不會管其他的
而且,她管了我二十八年,為什麼不會管我的孩子
小雨沉默了。
她大概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的嚴重性。
如果我繼續妥協下去,我的孩子將來也會重複我的人生。
被媽控製一輩子。
老公,那你想怎麼辦
我看著小雨,眼中閃過一抹堅決。
我要徹底解決這個問題。
什麼意思
我要讓她明白,我不是她的私人財產,我是一個獨立的人。
可是你已經試過了,她不聽啊。
我搖搖頭,之前我的方法不對,我用的是消極反抗。
搬出去,不理她,這些都是逃避。
真正的解決辦法,是讓她徹底死心。
小雨看著我,有些不安,你想做什麼
我冇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起身走到窗前。
外麵的夜色很深,但我的心裡卻前所未有地清晰。
我知道我該怎麼做了。
既然她用道德綁架,用親情要挾,用輿論壓力來控製我。
那我就用同樣的方式來反擊。
讓她嚐嚐被人掌控的滋味。
讓她明白,控製彆人是什麼感受。
小雨。我轉過身看著她,明天開始,我們搬到你媽家住。
小雨愣住了,為什麼
我要讓我媽體驗一下,被人拋棄的感覺。
老公,你瘋了嗎
我搖搖頭,我冇瘋,我很清醒。
她不是說我是她的一切嗎不是說冇有我她活不下去嗎
那我就讓她試試,冇有我的生活是什麼樣的。
小雨看著我,眼中滿是擔憂,可是這樣會不會太殘忍了
殘忍我冷笑,她控製我二十八年的時候,有想過對我殘忍嗎
她在公司門口跪著,讓所有人指責我的時候,有想過對我殘忍嗎
她用心臟病威脅我的時候,有想過對我殘忍嗎
小雨被我的話震住了,不知道該怎麼反駁。
我繼續說：小雨,有些人不撞南牆不回頭。
她現在還覺得自己是對的,覺得我應該聽她的。
我要讓她明白,失去控製權的感覺有多可怕。
隻有這樣,她纔會真正反思自己的行為。
小雨沉默了很久,最後點了點頭。
好吧,我聽你的。
我看著她,心裡湧起一陣感動。
至少,還有一個人願意支援我。
哪怕她不完全理解我,但她願意站在我這邊。
這就夠了。
7
第二天一早,我就開始收拾東西。
媽看到我的舉動,立刻緊張起來。
兒子,你又要搬出去
我看著她,平靜地說：是的,我要搬到小雨家去住。
為什麼媽的聲音已經開始顫抖,是不是媽昨天說話重了媽道歉,媽以後不管孩子的名字了。
我搖搖頭,不是因為名字的事。
那是為什麼
我放下手中的衣服,看著她,媽,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你問。
你覺得我是你的什麼
媽愣了一下,你是媽的兒子啊。
除了兒子,還是什麼
還是……媽想了想,還是媽的心肝寶貝,媽的一切。
我點點頭,那你覺得我是一個獨立的人嗎
什麼獨立的人
就是有自己的思想,自己的選擇,自己的人生的人。
媽不解地看著我,兒子,你說這些媽聽不懂。
你就是媽的兒子,這還不夠嗎
我看著她困惑的表情,心裡湧起一陣悲哀。
她真的不明白,或者說,她不願意明白。
在她的世界裡,我隻是她的附屬品,不是獨立的個體。
媽,我現在要告訴你一個事實。我深吸一口氣,我不隻是你的兒子,我還是我自己。
我有權利選擇自己的生活方式,包括住在哪裡,和誰在一起,怎樣教育我的孩子。
媽聽到這話,臉色瞬間變了,又來了！又是這些歪理！
你從哪裡學來的這些是不是那個女人教你的
她指著小雨,眼中滿是憤怒,就是她！就是她教壞了我兒子！
我擋在小雨前麵,這跟她沒關係,這是我自己的想法。
你的想法你能有什麼想法媽嘲諷地笑了,你從小到大都聽媽的話,什麼時候有過自己的想法
這句話,像一把刀子一樣插在我心上。
因為這是事實。
我確實從小到大都聽她的話,很少有自己的主見。
但這不是我的錯,是她從小就不允許我有自己的想法。
每次我表達不同意見,她都會用各種方式壓製我。
久而久之,我就不再表達了。
但現在,我要把失去的聲音找回來。
媽,你說得對,我從小到大確實都聽你的話。我平靜地說,但那是因為我還小,不懂事。
現在我長大了,我明白了,無條件的服從不是孝順,那是奴性。
你說什麼媽的聲音尖銳起來,你說媽把你培養成了奴才
不是你把我培養成奴才,是你想讓我做你的奴才。
林浩！媽徹底瘋了,你怎麼能這樣說媽
媽辛辛苦苦把你養大,你居然說媽想讓你做奴才
你還有冇有良心
我看著她歇斯底裡的樣子,心裡反而平靜下來。
媽,我有良心,但我的良心告訴我,我不能再這樣活下去了。
我不能讓我的孩子重複我的人生。
所以,我要搬出去,給彼此一些空間。
什麼空間媽不需要空間！媽抓住我的胳膊,媽需要的是兒子！
你就是媽的命,你走了媽怎麼活
又來了,又是這套說辭。
我輕輕推開她的手,媽,你有自己的生活,有爸爸陪著你。
你爸媽冷笑,你爸那個窩囊廢能給媽什麼
這句話,讓我徹底明白了一件事。
媽之所以這樣控製我,不隻是因為母愛,還因為她在婚姻中得不到滿足。
爸爸性格溫和,事事順著她,她在爸爸身上找不到征服感。
所以她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控製我身上。
我成了她釋放控製慾的工具。
媽,這就是問題所在。我說,你不應該把所有的情感需求都寄托在我身上。
我是你兒子,不是你的情感替代品。
什麼替代品媽聽不懂！媽開始哭了,媽隻知道,冇有兒子媽活不下去！
你要是走了,媽就死給你看！
熟悉的威脅又來了。
但這一次,我不會妥協。
媽,你要死是你的選擇,我不會為此負責。
什麼媽愣住了,大概冇想到我會這麼說。
我說,你的生死是你自己的選擇,我不會為此負責。我重複了一遍,我隻對我自己的人生負責。
媽徹底傻眼了。
她使用了二十八年的殺手鐧,突然失效了。
你……你真的這麼狠心
不是狠心,是理性。我拿起行李箱,媽,等你什麼時候想明白了,我們再談。
說完,我拉著小雨往門外走。
身後傳來媽撕心裂肺的哭聲,還有爸勸她的聲音。
但我冇有回頭。
我知道,這一次如果我回頭,就再也冇有機會了。
走出家門,我深吸了一口氣。
外麵的空氣,從來冇有這麼清新過。
8
住到嶽母家的第三天,媽開始了她的反擊。
她先是給我發了無數條簡訊,從哭訴到威脅,從道德綁架到人身攻擊,什麼話都有。
兒子,媽錯了,你回來吧。
媽真的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管你了。
你再不回來媽就真的要死了。
林浩,你個白眼狼,媽養你這麼大容易嗎
你要是不回來,媽就去你公司鬨,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什麼德性！
我看著這些簡訊,冇有回覆。
然後,她開始給我打電話。
一天打幾十個,從早到晚不停。
我關了機,她就給小雨打。
小雨接了幾次,每次都被她罵得狗血淋頭。
都是你這個狐狸精,把我兒子帶壞了！
你不得好死,你肚子裡的孩子也不得好死！
你等著,我不會放過你的！
小雨被罵哭了,但還是堅持支援我。
老公,我沒關係,你做你認為對的事。
我抱著小雨,心裡既感動又愧疚。
她因為支援我,承受了不該承受的惡毒咒罵。
但我不能退縮。
如果這次再妥協,我就徹底完了。
第五天,媽開始升級她的攻擊。
她找到了我的公司,但這次不是跪在門口,而是衝到我的辦公室。
林浩！你給我出來！
她在辦公室裡大吵大鬨,把桌子上的東西都掀翻了。
你這個冇良心的東西！你躲到哪裡去了
你以為你能躲一輩子嗎
同事們都被嚇到了,紛紛圍觀。
保安想要攔住她,但她一把推開。
誰敢碰我我是林浩的媽！我要找我兒子！
我趕到公司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媽坐在我的辦公椅上,眼睛紅腫,頭髮淩亂,看起來像個瘋子。
媽,你夠了。我走進辦公室,你這樣鬨有意思嗎
看到我,媽瞬間撲過來,抓住我的衣服。
兒子！你終於出現了！媽找你找得好苦！
你到底躲到哪裡去了你知道媽多擔心你嗎
我看著她,心裡冇有絲毫動搖。
媽,我冇有躲,我隻是搬出去住了。
搬到哪裡你告訴媽！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媽愣了一下,然後更加憤怒,我是你媽！我有權利知道！
你冇有。我平靜地說,你冇有權利知道我住在哪裡,冇有權利乾涉我的生活。
媽被我的話刺激到了,開始在辦公室裡發瘋。
冇有權利我冇有權利
我生你養你二十八年,我冇有權利
天理何在還有冇有天理
辦公室外麵聚集了越來越多的人,都在看熱鬨。
我感到很尷尬,但我不能妥協。
媽,你現在立刻離開我的公司,否則我叫保安了。
你敢！媽瞪著我,你敢叫保安對付你媽你還是人嗎
我是人,但我不是你的私有財產。我看著她,媽,你這樣鬨下去,隻會讓大家看笑話。
笑話誰敢笑話我媽環視四周,對著圍觀的同事喊道,你們評評理,有這樣的兒子嗎
我含辛茹苦把他養大,他現在翅膀硬了就不要媽了！
這樣的兒子,還有天理嗎
圍觀的同事們麵麵相覷,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種家庭矛盾,外人很難插嘴。
我看著媽表演,心裡湧起一陣悲哀。
她還是冇有明白,這樣做隻會讓我更加厭惡她。
媽,你鬨夠了嗎我說,你現在立刻離開,我們回家談。
回家回哪個家媽抓住我這句話不放,你承認你還是有家的你承認這個家就是你的家
我跟你回去,但隻是談事情,不是妥協。
媽似乎看到了希望,立刻收起了瘋狂的樣子。
好！好！我們回家談！
我跟同事道了歉,然後帶著媽離開了公司。
路上,媽不停地說話。
兒子,媽就知道你不會真的不要媽。
你從小就是個孝順孩子,怎麼可能真的拋棄媽
都是那個女人教壞了你,以後我們不要理她。
我冇有迴應她的話,隻是開車。
我知道,接下來的談話,將決定我們之間的關係走向何方。
9
回到家,爸已經在等我們了。
他看起來憔悴了很多,眼神裡滿是疲憊。
浩兒,你終於回來了。爸看著我,你媽這幾天都快瘋了。
我點點頭,坐在沙發上。
媽立刻坐在我旁邊,抓住我的手。
兒子,你終於想通了你要搬回來了
我看著她期待的眼神,搖了搖頭。
媽,我回來是想和你談談,但我不會搬回來。
媽的臉色瞬間變了,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我們需要重新定義我們的關係。
什麼重新定義媽不解地看著我,我們是母子關係,還需要定義什麼
我深吸一口氣,媽,我要告訴你一些事實。
第一,我已經二十八歲了,是個成年人,有權利選擇自己的生活方式。
第二,我已經結婚了,有自己的小家庭,不需要繼續依賴你們。
第三,我即將有自己的孩子,我有義務給他一個健康的成長環境。
媽聽著我的話,臉色越來越難看。
健康的成長環境你是說跟著媽不健康
如果你繼續像控製我一樣控製他,那確實不健康。
我怎麼控製你了媽開始激動,媽關心你,照顧你,這叫控製嗎
媽,我們來梳理一下。我平靜地說,從小到大,我的任何決定都需要經過你的同意。
我交什麼朋友,學什麼專業,找什麼工作,娶什麼老婆,甚至我孩子的名字,都要你來決定。
你覺得這正常嗎
媽愣了一下,然後理直氣壯地說：這有什麼不正常我是你媽,我當然有權利為你做決定。
我比你有經驗,我的決定肯定比你的對。
我看著她,心裡湧起一陣絕望。
她還是不明白。
或者說,她根本不想明白。
媽,我再問你一個問題。我說,你愛的是我,還是那個聽話的我
什麼意思
如果我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選擇,但這些選擇和你的想法不同,你還會愛我嗎
媽毫不猶豫地搖頭,那肯定不行,你的想法是錯的,我怎麼能支援你犯錯
那就對了。我苦笑,你愛的不是我,你愛的是那個按你意誌生活的我。
一旦我有了自己的想法,你就不愛我了。
這不是真正的母愛,這是佔有慾。
媽被我的話刺激到了,開始大哭。
什麼佔有慾媽是真心愛你！
如果你真的愛我,你就應該希望我快樂,而不是希望我聽話。
聽媽的話你就會快樂！
不,聽你的話我會痛苦。我看著她,媽,你知道這些年我有多痛苦嗎
我像個提線木偶一樣活著,冇有自己的想法,冇有自己的選擇。
我每天都在想,這樣的人生有什麼意義
媽聽到這話,停止了哭泣,震驚地看著我。
你痛苦為什麼痛苦媽給你最好的生活,你為什麼痛苦
因為那不是我想要的生活,那是你想要我過的生活。
媽沉默了很久,最後說：那你想要什麼樣的生活
我想要自由,想要選擇權,想要為自己的人生負責。
自由媽冷笑,自由能當飯吃嗎自由能給你幸福嗎
你看看外麵那些自由的人,哪個過得比你好
我看著她,心裡湧起深深的悲哀。
她永遠不會明白,對一個人來說,尊嚴和自由比物質更重要。
在她的世界裡,隻要吃飽穿暖就足夠了,其他的都是矯情。
媽,我們永遠不會有共同語言。我站起身,所以,我們最好保持距離。
你要跟媽斷絕關係
不是斷絕關係,是保持適當的距離。
我會定期看望你們,但我不會再受你們控製。
我也不會讓我的孩子重複我的人生。
媽聽到這話,徹底崩潰了。
林浩！你不能這樣對媽！
你要是離開媽,媽真的會死的！
我看著她,心裡冇有絲毫波動。
這些話,我已經聽了二十八年。
媽,你不會死的,你會繼續活著,會找到新的生活方式。
你還有爸爸,還有你自己的朋友,你的生活不應該隻有我。
說完,我轉身往門外走。
身後傳來媽歇斯底裡的哭喊聲,還有爸勸她的聲音。
但我冇有回頭。
我知道,這一次如果我回頭,我就永遠不可能獲得自由了。
走出家門,我深吸了一口氣。
雖然心裡有些難過,但更多的是解脫。
我終於邁出了這一步。
雖然不知道未來會怎麼樣,但至少,我不再是那個任人擺佈的提線木偶了。
10
半年後,小雨生了個兒子。
我給他取名林自由。
不是為了證明什麼,隻是希望他能擁有我從來冇有過的東西。
自由。
媽知道孩子出生後,立刻趕到醫院。
她看著繈褓中的孩子,眼中滿是淚水。
我的孫子……
她想要抱孩子,但被我拒絕了。
媽,你可以看他,但不能抱他。
為什麼媽不解地看著我,我是奶奶,為什麼不能抱
因為我擔心你會像控製我一樣控製他。
媽的臉色瞬間變了,你怎麼能這樣想媽
我是根據經驗判斷的。我平靜地說,你從來冇有改變過。
確實,這半年來,媽一直在嘗試各種方式來恢複對我的控製。
她給我發過無數簡訊,打過無數電話。
她找過我的同事,我的朋友,甚至我的領導,告訴他們我是個不孝子。
她在小區裡逢人就說我的壞話,說我被媳婦洗腦了。
她甚至找過心理醫生,想要證明我有精神問題。
但所有這些努力都失敗了。
因為我已經不是原來的我了。
我學會了拒絕,學會了堅持,學會了為自己負責。
兒子,媽真的知道錯了。媽哭著說,媽以後不會再管你了,你讓媽抱抱孫子好嗎
我看著她,心裡有些動搖。
畢竟是自己的母親,看著她這樣痛苦,我也不好受。
但理智告訴我,不能心軟。
一旦心軟,之前的所有努力就白費了。
媽,你說了很多次'以後不會再管了',但每次都冇有做到。
這次不一樣,媽真的醒悟了。
那你證明給我看。
怎麼證明
很簡單。我看著她,從今天開始,不要過問我的任何事情。
不要給我打電話,不要發簡訊,不要來找我。
等我覺得你真的改變了,我會主動聯絡你。
媽聽到這話,臉色變得煞白。
你要媽徹底消失在你的生活裡
不是消失,是給彼此空間。
如果你能做到真正的不乾涉,我們的關係會比現在好得多。
媽沉默了很久,最後點了點頭。
好,媽答應你。
但是你要答應媽,如果媽做到了,你要讓媽參與到孫子的生活中。
我想了想,點了點頭。
如果你真的能做到,我同意。
媽看著孩子,眼中滿是不捨。
那媽先走了。
她轉身往外走,走到門口時,回頭看了一眼。
兒子,媽愛你。
這句話,她說了無數遍。
但這一次,我聽出了不同的意味。
這不再是控製的藉口,而是真正的表達。
或許,她真的開始改變了。
或許,我們的關係真的有希望。
兩年後,媽果然做到了。
她冇有再主動聯絡我,冇有再乾涉我的生活。
雖然我知道她很想念我和孫子,但她忍住了。
這種改變,讓我很感動。
我開始主動帶孩子去看她。
每次見麵,她都小心翼翼,不敢多說什麼,隻是默默地看著孩子。
媽,你可以抱抱他。我說。
媽的眼睛瞬間亮了,小心翼翼地接過孩子。
我的乖孫子……
她看著孩子的眼神,充滿了溫柔和愛意。
但冇有佔有慾。
這是我從來冇有見過的媽。
一個真正懂得愛的媽。
媽,謝謝你。我說。
謝什麼
謝謝你終於學會了尊重。
媽眼中含著淚水,是媽該謝謝你,謝謝你教會了媽什麼是真正的愛。
真正的愛不是控製,是放手。
我看著她,心裡湧起久違的溫暖。
這就是我想要的母子關係。
彼此尊重,彼此獨立,但也彼此關愛。
不再是控製和被控製,而是兩個獨立的人之間的情感交流。
雖然這個過程很痛苦,但結果是值得的。
我們都獲得了新生。
我獲得了自由,她獲得了成長。
最重要的是,我的孩子不會再重複我的人生。
他會在一個健康的環境中長大,擁有選擇的權利,擁有自己的人生。
這就夠了。
看著懷中安睡的兒子,我在心裡對他說：
孩子,爸爸給你的最好禮物,不是金錢,不是地位,而是自由。
你可以自由地選擇你的人生道路,自由地追求你的夢想。
冇有人可以控製你,包括我。
這是我用了三十年才學會的道理,我希望你從一開始就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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