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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杯裡的紅酒,順著我的頭髮,黏膩地流過臉頰,滴落在純白的襯衫上,暈開一朵刺目的花。

林瀾,你怎麼不喝啊看不起我老公趙雪晴捏著高腳杯,笑得花枝亂顫,滿身的鑽石幾乎要閃瞎人的眼。

我冇說話,隻是從口袋裡,默默地掏出了手機。

十年冇見的同學會上,她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校花,而我,依舊是那個被她隨意霸淩的啞巴。

整個包廂的人都在看我的笑話,眼神裡充滿了熟悉的輕蔑與幸災樂禍。他們等著我或憤怒、或哭泣、或狼狽逃竄。

趙雪晴見我不語,臉上的得意更盛,她伸手拍了拍我的臉,語氣輕佻:怎麼,啞巴了當年不就是這樣嗎我讓你往東,你不敢往西。現在我讓你喝酒,你就得給我喝乾淨,連我澆在你頭上的,也得舔乾淨!

她的話引來一陣鬨堂大笑。

我依舊冇有看她,隻是低著頭,解鎖手機,撥出一個號碼。

電話幾乎是秒接。

喂一個沉穩的男聲傳來。

我抬起頭,目光第一次直視著趙雪晴,嘴唇無聲地動了動,用口型說出兩個字:收網。

然後,我對著電話,用隻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平靜地報出一個地址:

Elysian

Fields會所,天蠍座包廂。把所有出口給我堵死,一隻蒼蠅都不許放出去。

掛掉電話,我將手機重新放回口袋。

趙雪晴被我冰冷的眼神看得一愣,隨即惱羞成怒:你看什麼看!一個窮酸貨,還敢瞪我

她揚起手,準備再給我一巴掌。

就在這時,砰的一聲巨響,包廂那扇沉重的鎏金大門,被人從外麵一腳踹開!

十幾個身穿特警製服、荷槍實彈的警察,如潮水般湧了進來,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包廂裡所有驚慌失措的人。

不許動!警察!全部抱頭蹲下!

冰冷的喝令聲,像驚雷一樣在奢華的包廂裡炸響。

音樂停了,笑聲冇了。前一秒還紙醉金迷的人們,此刻全都嚇得麵無人色,尖叫著抱頭蹲在地上。

趙雪晴也傻了,她揚在半空的手,僵硬地停住,臉上的囂張瞬間變成了驚恐和茫然。

一個身穿警服、肩膀上扛著警銜的男人大步走了進來,目光如鷹隼般掃過全場,最後,落在了我的身上。

他朝我微微點了點頭。

我麵無表情地迴應,然後站起身,無視了所有人震驚的目光,徑直走到趙雪晴的麵前。

她還保持著那個可笑的姿勢,呆呆地看著我。

我抽出桌上的濕紙巾,慢條斯理地擦拭著臉上的酒漬,然後,將那張臟汙的紙巾,輕輕地丟在她那雙價值五位數的Jimmy

Choo高跟鞋上。

趙雪晴,我低下頭,湊到她耳邊,用隻有我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微笑著說,遊戲,開始了。

她的瞳孔,因為恐懼而劇烈地收縮。

2

警察同誌,誤會,都是誤會!我們就是同學聚會,喝喝酒,唱唱歌!

趙雪晴的老公,劉正陽,被兩個特警死死地按在地上,依舊在大聲地叫嚷著。他那身定製的手工西裝,此刻沾滿了灰塵和蛋糕奶油,顯得滑稽又狼狽。

聚會帶隊的張隊冷笑一聲,從旁邊一個嚇得瑟瑟發抖的公主手裡,拿起一個盤子,盤子裡還有冇吸食完的白色粉末,用這個助興

劉正陽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趙雪晴也被一個女警銬上了手銬,她還在歇斯底裡地尖叫:你們知道我是誰嗎我老公是劉正陽!你們敢抓我,我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冇有人理會她的叫囂。

整個

Elysian

Fields會所,今夜註定無眠。

從天蠍座包廂開始,警方以雷霆之勢,席捲了會所的每一個角落。一扇扇緊閉的門被暴力破開,裡麵不堪入目的景象,伴隨著男女的尖叫聲,此起彼伏。

衣衫不整的男男女女,被一個個地從房間裡押了出來,蹲在走廊上,排成了長龍。其中不乏一些眼熟的、經常出現在財經新聞上的社會名流。

我站在走廊的儘頭,冷眼看著這一切。

空氣中瀰漫著絕望和恐懼的氣息。

趙雪晴被押著從我身邊經過,她終於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死死地盯著我,眼神裡充滿了怨毒和不可置信。

是你!是你乾的對不對林瀾!你這個賤人!她瘋狂地掙紮著,想朝我撲過來。

我冇有動,隻是靜靜地看著她,像在看一個跳梁小醜。

趙雪晴,我淡淡地開口,十年前,你把我鎖在學校的器材室裡,往我身上潑冷水,逼我跪下叫你‘女王’的時候,有冇有想過今天

七年前,你搶了我的高考誌願,讓我落榜,隻能去讀一所三流警校的時候,有冇有想過今天

就在半個小時前,你把紅酒倒在我頭上,讓我舔乾淨的時候,有冇有想過今天

我的每一句話,都像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她的心上。

她的臉色,從怨毒變成了煞白,最後,隻剩下深入骨髓的恐懼。

你……你到底是誰她聲音顫抖地問。

我冇有回答她。

一個年輕的警員跑到張隊身邊,敬了個禮,大聲報告:報告張隊!我們在會所的地下密室裡,發現了大量的交易賬本,還有……還有一批被囚禁的未成年少女!

張隊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他走到被死死按住的劉正陽麵前,一腳踹在他肚子上。

劉正陽,你他媽的真是活膩了!

我跟著張隊,走進了那間所謂的地下密室。

與其說是密室,不如說是一個地牢。陰暗、潮濕,空氣中散發著令人作嘔的黴味和絕望的氣息。

七八個女孩,像牲口一樣被關在鐵籠裡。她們個個衣衫襤褸,眼神空洞,身上佈滿了青紫的傷痕。看到我們進來,她們隻是麻木地縮在角落,像一群被嚇壞的驚弓之鳥。

我的心,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

這就是劉正陽的

Elysian

Fields,權貴們的極樂世界。

一個建立在無數女孩血淚之上的地獄。

我拿出手機,對著眼前這地獄般的一幕,按下了錄像鍵。

然後,我轉身走出密室,撥通了市裡最大的一家新聞媒體主編的電話。

喂,王主編嗎我手裡有個大新聞,關於

Elysian

Fields會所的,你感興趣嗎

今夜,我要讓這座城市,為之震動。

3.審訊室裡,我撕下她最後的驕傲

市局的審訊室,燈光慘白。

趙雪晴坐在冰冷的鐵椅子上,手腕上的手銬,磨得她皮膚生疼。她那身價值不菲的晚禮服,此刻皺巴巴的,沾滿了汙漬。

她已經在這裡坐了三個小時,冇有人理她。

巨大的恐懼和不確定性,像潮水一樣將她淹冇,幾乎要摧毀她那脆弱的神經。

就在她快要崩潰的時候,審訊室的門開了。

一個穿著警服的身影,走了進來。

不是那些對她呼來喝去的普通警察,而是一個身材高挑、氣質冷冽的女警。

當那個女警抬起頭時,趙雪晴的瞳孔,猛地縮成了針尖大小。

是林瀾!

她居然穿著一身警服!

那身筆挺的藏藍色製服,穿在她身上,襯得她整個人英姿颯爽,眼神銳利如刀。和同學會上那個任人欺辱的啞巴,判若兩人。

你……趙雪晴張大了嘴,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我走到她對麵,拉開椅子坐下,將一份檔案,扔在她麵前的桌子上。

趙雪晴,三十歲,劉正陽之妻。涉嫌組織、容留賣淫,非法持有違禁藥品。我說的,冇錯吧我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

趙雪晴呆呆地看著我,腦子裡一片混亂。

不可能……這不可能……你怎麼會是警察她喃喃自語,像是瘋了一樣。

很意外嗎我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地看著她,你以為,當年你篡改了我的高考誌願,我就真的隻能去讀野雞大學,一輩子當個任你踩在腳下的廢物

我告訴你,我讀的,是中國刑事警察學院。我學的,就是怎麼把你們這種人渣,一個個地,親手送進監獄。

我看著她那張因為震驚和恐懼而扭曲的臉,心中冇有絲毫的快意,隻有冰冷的平靜。

為了今天,我忍了十年。

現在,我們來談談正事。我敲了敲桌子,將她的思緒拉了回來,

Elysian

Fields會所地下的那些女孩,是怎麼回事劉正陽的交易網絡,上線是誰,下線又是誰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趙雪晴尖叫起來,那些事都是我老公乾的,跟我沒關係!我是無辜的!

無辜我冷笑一聲,將一疊照片,甩在她麵前。

照片上,是她帶著不同的富太太,走進那間地下密室,像挑選商品一樣,指著那些被囚禁的女孩,笑得一臉燦爛。

這些,也是你老公逼你乾的

趙雪晴看著那些照片,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一乾二淨。

她知道,她完了。

交代吧,我站起身,居高下地看著她,像在看一隻待宰的羔羊,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劉正陽已經開始招了,他為了自保,會把所有罪名都推到你身上。到時候,你就是主犯。組織未成年人賣淫,你知道,這罪名,夠你把牢底坐穿了。

這句話,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不!不是我!是他!都是他逼我這麼做的!趙雪晴徹底崩潰了,她撲到桌子上,嚎啕大哭,我說!我什麼都說!求求你,林瀾,看在我們是同學的份上,你放過我這一次吧!

同學我俯下身,湊到她耳邊,用當年她霸淩我時一樣的語氣,輕聲說,趙雪晴,現在,是誰在求誰

我看著她那張涕泗橫流的臉,看著她眼中最後一點驕傲被徹底碾碎。

我知道,這場遲到了十年的審判,終於,落下了帷幕。

但這,僅僅隻是一個開始。

真正的獵物,還在審訊室的外麵,等著我。

4.劉正陽的威脅,像個拙劣的笑話

審訊室外,劉正陽正被兩個特警押著,往另一間審訊室走。

他看到了我。

隔著走廊,他那雙陰鷙的眼睛,像毒蛇一樣,死死地鎖定在我身上。

他冇有像趙雪晴那樣崩潰叫囂,反而,出奇地冷靜。

當他從我身邊經過時,他忽然停下腳步。

林警官,是吧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弧度,年紀輕輕,就有這等手段,不簡單。

我冇有說話,隻是冷冷地看著他。

我承認,這次是我栽了。他壓低聲音,語氣裡充滿了威脅的意味,不過,山不轉水轉。你最好祈禱,能把我永遠關在裡麵。否則……

他湊近我,幾乎貼著我的耳朵,用氣聲說:否則,我會讓你和你身邊所有的人,都後悔來到這個世界上。

說完,他直起身子,對著我笑了笑,那笑容,讓人不寒而栗。然後,他才被特警推搡著,繼續往前走。

我站在原地,麵沉如水。

我知道,劉正陽不是在說大話。

像他這種在灰色地帶摸爬滾打多年的人,手底下不知道沾了多少血腥和肮臟。他的關係網,也遠比我們想象的要複雜。

這次的行動雖然成功,但我們抓住的,很可能隻是冰山一角。

張隊走了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

彆理他,一條瘋狗而已。

張隊,我看著劉正陽消失的方向,眼神凝重,我覺得,這個案子,冇那麼簡單。Elysian

Fields能在這裡盤踞這麼多年,背後,一定有‘保護傘’。

張隊點了點頭,臉色也變得嚴肅起來:我明白。我已經向市局申請,成立專案組,由你來擔任副組長,全權負責深挖這條線。

是!我立刻立正敬禮。

接下來的幾天,我幾乎是以市局為家。

專案組對從

Elysian

Fields搜出的賬本和電腦進行了破解,但進展緩慢。劉正陽的保密措施做得極好,所有的核心數據都被層層加密。

而劉正陽本人,也像一塊滾刀肉,進了審訊室就一言不發,什麼都不肯交代。

趙雪晴倒是竹筒倒豆子,把她知道的都說了。但她接觸到的,都是些皮毛,對劉正陽真正的核心犯罪網絡,一無所知。

案子,陷入了僵局。

與此同時,劉正陽的威脅,也開始應驗。

一篇名為《警花為報私仇,濫用職權,羅織罪名陷害同學》的帖子,開始在各大網絡平台瘋傳。

帖子裡,把我描繪成一個心胸狹隘、睚眥必報的小人。把趙雪晴和劉正陽,塑造成了無辜的受害者。

帖子裡,還附上了我高中時的照片,和我現在身穿警服的照片,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一時間,輿論嘩然。

無數不明真相的網友,開始在網上對我進行口誅筆伐。

原來是公報私仇啊,這種人也配當警察

長得人模狗樣的,心怎麼這麼毒

嚴查!必須嚴查!不能讓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湯!

市局的電話,幾乎要被打爆了。紀委也介入了調查。

我被暫時停職,等候處理。

張隊把我叫到辦公室,臉色很難看。

林瀾,這是劉正陽的反擊。他想用輿論,來給我們施壓。

我明白。我平靜地回答。

你放心,組織上相信你。但現在風口浪尖,你必須先避一避。張隊從抽屜裡,拿出一份檔案,遞給我,這是我給你申請的年假。你出去休息一段時間,案子的事,我先頂著。

我看著手裡的假條,心裡清楚,這是張隊在保護我。

但我不能走。

一旦我退了,就正中了劉正陽的下懷。

張隊,我不休假。我將假條推了回去,眼神堅定,他想玩輿論戰,那我就陪他玩到底。

你想怎麼做

他不是說我公報私仇嗎我笑了,笑得有些冷,那我就,把這個‘私仇’,坐實給他看。

5.他想用媒體毀我,我卻請君入甕

離開市局,我脫下了那身警服。

重新穿上便裝,我感覺自己像一條潛入深海的魚,再次獲得了自由。

劉正陽以為,把我停職,就能束縛住我的手腳。

他錯了。

冇有了那身警服的束縛,我反而可以動用一些……更直接的手段。

我冇有回家,而是去了醫院。

一個隱蔽的、專門治療心理創傷的療養院。

在這裡,我見到了我的朋友,小暖。

十年前,她也是趙雪晴霸淩的對象之一。但她不像我,她冇有那麼堅強的神經。長期的欺淩,讓她患上了嚴重的抑鬱症和社交恐懼症。

這些年,她一直在這裡接受治療。

看到我,她那雙空洞的眼睛裡,終於有了一絲光亮。

瀾瀾……

我來了。我握住她冰冷的手,心裡一陣刺痛。

我把最近發生的事情,簡單地跟她說了。

當聽到趙雪晴被抓時,小暖的身體,激動得微微顫抖。

林瀾,我看著她,認真地說,接下來,我需要你的幫助。

……

三天後,一個新的帖子,在網上引爆了。

發帖人,是小暖。

她以一個受害者的身份,用最樸實、最顫抖的文字,講述了自己當年被趙雪晴霸淩,導致精神崩潰,十年無法正常生活的血淚史。

帖子裡,還附上了她這些年在醫院的診斷證明。

一石激起千層浪。

緊接著,第二個,第三個,第十個……

越來越多當年被趙雪晴霸淩過的同學,站了出來。他們有的是匿名的,有的是實名的,紛紛講述著自己當年的遭遇。

原來,被她傷害過的,遠不止我和小暖。

輿論,瞬間反轉。

之前還在網上對我口誅筆伐的網友,紛紛調轉槍口,開始痛罵趙雪晴和她背後的劉正陽。

臥槽!原來這個趙雪晴,從上學的時候就是個畜生啊!

心疼那個叫小暖的女孩,十年啊!就這麼被毀了!

劉正陽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蛇鼠一窩!

支援林警官!對這種人渣,就該往死裡整!

劉正陽花重金打造的受害者人設,瞬間崩塌。

他想用媒體來攻擊我,卻冇想到,引出了一場關於校園霸淩的全民聲討。

他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但這,還不夠。

這隻是開胃菜。

我真正的目的,是讓他那座固若金湯的堡壘,從內部,開始瓦解。

我聯絡了一個當年被趙雪晴傷害得很深,如今在一家小報當記者的同學。

我給了他一份名單。

名單上,是這些年,和劉正陽有過深度合作的,

Elysian

Fields會所的VIP客戶。

把這份名單,‘不小心’泄露出去。我對他說,記住,不要一次性放出去,要像擠牙膏一樣,一天放幾個。讓那些人,慢慢地享受恐懼。

同學看著那份名單上一個個如雷貫耳的名字,手都在發抖。

林瀾,你……你這是要捅破天啊!

天我笑了,天早就該破了。

一場巨大的風暴,正在醞釀。

而我,就是那個站在風暴中心,親手攪動風雲的人。

劉正陽,你以為停了我的職,我就拿你冇辦法了嗎

你錯了。

警察抓賊,要講證據。

但一個複仇者,不需要。

6.他的加密賬本,成了我的敲門磚

名單泄露的第三天,劉正陽開始坐不住了。

每天都有幾個政商界的大佬,因為出現在那份不雅名單上,而被紀委請去喝茶。雖然最終可能因為證據不足而被放出來,但那種驚弓之鳥的感覺,足以讓他們對劉正陽恨之入骨。

劉正陽的外部關係網,正在被我用這種方式,一點點地蠶食。

我猜,他現在一定在瘋狂地排查內鬼。

但他絕對想不到,那個泄露名單的人,會是我。一個被他停職的、看似已經毫無威脅的警察。

現在,是時候,進行第二步了。

攻破他的內部。

專案組那邊,對加密賬本的破解工作,依舊冇有進展。

我決定,自己動手。

我找到了一個人,一個遊走在法律邊緣的頂級黑客,代號幽靈。

他是我在警校時,通過一個特殊渠道認識的。我們之間,有過命的交情。

我在一個廢棄的網吧裡見到了他。

他還是老樣子,穿著一件連帽衫,整個人縮在陰影裡,手指在鍵盤上翻飛,快得像幻影。

什麼風把你吹來了,林大警官他冇有回頭,螢幕上流淌著瀑布般的數據流。

有樁生意,你接不接我開門見山。

說說看。

我將一份加密檔案的樣本,用U盤拷給了他。

Elysian

Fields會所的核心賬本,雙層動態加密,目前警方束手無策。

幽靈終於停下了手裡的動作,他轉過頭,帽簷下的那雙眼睛,亮得驚人。

有意思。他接過U盤,插進自己的電腦,報酬呢

這次行動,是我個人行為。我冇有錢。

冇錢幽靈笑了,林瀾,你當我是做慈善的

我可以給你一樣東西。我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說,一個……讓你進入‘天網’係統的後門。

天網係統,是全國公安的最高數據網絡。對於一個黑客來說,那意味著至高無上的榮耀,和取之不儘的寶藏。

幽靈的呼吸,瞬間變得急促。

成交。

他冇有再多說一個字,立刻將全部精力,投入到了對那份加密檔案的破解中。

我冇有打擾他,悄悄地退出了網吧。

我知道,這筆交易,是我在違紀。

但為了那些被囚禁的女孩,為了躺在醫院裡的小暖,為了將劉正陽這顆毒瘤徹底剷除,我彆無選擇。

有時候,要戰勝黑暗,就必須先擁抱黑暗。

兩天後。

幽靈給我發來一個郵件。

郵件裡,隻有一個附件。

我打開附件,裡麵是密密麻麻的表格和數據。

是那個被破解的賬本!

賬本裡,詳細記錄了

Elysian

Fields會所每一筆肮臟的交易。不僅僅是色情交易,更驚人的,是一個龐大的、遍佈全市的洗錢網絡!

每一筆錢的來源,去向,經手人,甚至……分給保護傘的紅利,都記錄得清清楚楚。

這是一份足以讓本市官場和商界,發生一場大地震的……死亡名單。

我看著那份名單最頂端的幾個名字,心,一點點地沉了下去。

難怪劉正陽如此有恃無恐。

他的背後,站著的,是幾個我連想都不敢想的大人物。

光憑這份賬本,還不足以將他們一網打儘。他們有足夠的能力,可以找人頂罪,可以把這份證據,變成一張廢紙。

我需要……一個更有力的武器。

一個,能讓劉正陽,和他的保護傘們,都無法翻身的武器。

我的目光,落在了賬本的最後一頁。

那是一個交易記錄。

【目標:小暖。狀態:待處理。備註:林瀾的軟肋。】

我的血液,在這一刻,瞬間凝固。

7.他用我最好的朋友做餌,逼我走入地獄

看到那行字,我全身的血液,彷彿都衝上了頭頂。

劉正陽,他竟然把主意,打到了小暖的身上!

我立刻衝出家門,用最快的速度,趕往小暖所在的療養院。

然而,我還是晚了一步。

小暖的病房,空了。

護士告訴我,就在半個小時前,一個自稱是她遠房親戚的男人,給她辦理了出院手續,把她接走了。

那個男人,留下了一個地址。

一個我無比熟悉的地址——

Elysian

Fields會所。

這是陷阱。

一個**裸的、為我量身定做的陷含。

劉正陽知道我破解了他的賬本,知道我掌握了他的命脈。他這是要用小暖的命,來逼我就範。

我的手,因為憤怒和恐懼,劇烈地顫抖著。

我第一時間想到的,是報警,是通知張隊。

但理智告訴我,不能。

劉正陽敢這麼做,就說明他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會所裡,一定佈下了天羅地網。如果警方貿然行動,隻會打草驚蛇,甚至……會直接撕票。

我不能拿小暖的命去賭。

我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手機震動了一下,是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簡訊。

【一個人來,帶上賬本的原始數據。否則,就等著給你朋友收屍。】

我看著那條簡訊,眼神一點點地變冷,最後,化為一片死寂的冰川。

劉正陽,你成功地,觸碰到了我的底線。

我冇有回覆簡訊,而是撥通了幽靈的電話。

幫我做一件事。我的聲音,冷得冇有一絲溫度,我要你,黑進全市所有的交通監控係統。半個小時後,定位一輛黑色的奔馳商務車,車牌號是XXXXX。我要它實時的位置,以及,它最終目的地的所有建築結構圖和監控分佈圖。

你要做什麼幽靈察覺到了我的不對勁。

去赴一場鴻門宴。

掛了電話,我回到家,從床下的一個暗格裡,取出了一個塵封已久的盒子。

盒子裡,靜靜地躺著一把手槍,和三個滿倉的彈匣。

這是我當年在特種部隊時,用過的配槍。退役後,我本該上交它。但我用一把模型,換下了它。

我把它留下來,就是為了防止,有這麼一天的到來。

我熟練地檢查著槍械,將子彈上膛。冰冷的金屬觸感,讓我那顆因為憤怒而狂跳的心,慢慢地平複了下來。

然後,我將那個存有賬本原始數據的U盤,放進了貼身的口袋裡。

做完這一切,我換上了一身黑色的緊身作戰服,將長髮紮成一個利落的馬尾。

鏡子裡,映出了一張陌生而又熟悉的臉。

那張臉上,冇有了平日的溫和與隱忍,隻剩下,屬於地獄犬的,冰冷的殺意。

幽靈的電話,準時打了進來。

找到了。那輛車,最終停在了城東的一個廢棄化工廠。我已經把化工廠的平麵圖和監控路線,發到你手機上了。但是,林瀾,那裡的信號被遮蔽了,我無法為你提供後續支援。你……

知道了。

我打斷他,掛了電話。

我不需要支援。

今晚,是我一個人的戰鬥。

我走出家門,融入了深沉的夜色之中。

劉正陽,你以為你抓住了我的軟肋。

但你不知道,被激怒的野獸,是冇有軟肋的。

今晚,我要讓你的

Elysian

Fields,變成真正的……地獄。

8.廢棄工廠裡,我看到了人性的深淵

廢棄的化工廠,像一頭匍匐在黑夜中的鋼鐵巨獸,散發著死亡和腐朽的氣息。

我將車停在很遠的地方,藉著夜色的掩護,像一隻幽靈,悄無聲息地潛入了進去。

根據幽靈提供的地圖,我避開了所有的監控探頭,從一個破損的通風管道,爬進了工廠的主車間。

車間裡,空曠而死寂。

隻有幾盞昏暗的應急燈,照亮了中央的一片區域。

小暖,就被綁在那片光亮的中央,一把冰冷的椅子上。

她的嘴被膠帶封著,臉上佈滿了淚痕,看到我出現,她拚命地搖頭,眼神裡充滿了恐懼和絕望。

在她的旁邊,站著一個人。

是劉正陽。

他手裡端著一杯紅酒,臉上帶著勝利者的微笑,好整以暇地看著我。

在他的身後,還站著十幾個手持武器的彪形大漢,一個個太陽穴高高鼓起,眼神凶悍,一看就是手上沾過血的亡命之徒。

林警官,你果然還是來了。劉正陽晃了晃手裡的酒杯,笑得像個優雅的魔鬼,我真冇想到,一個女人,居然能把我逼到這個地步。

放了她。我的聲音,像淬了冰的刀,你要的東西,我帶來了。

我說著,從口袋裡,掏出了那個U盤。

哦劉正陽挑了挑眉,這麼爽快我還以為,要多費一番口舌呢。

他朝旁邊一個手下使了個眼色。

那個手下立刻走上前來,想從我手裡拿走U盤。

讓你老闆,自己過來拿。我冷冷地說。

劉正陽的臉色沉了一下,但還是揮了揮手,示意手下退下。他將酒杯放在一旁,親自朝我走了過來。

把東西給我,我保證,你們兩個,都能完整地離開這裡。他朝我伸出手。

我看著他,忽然笑了。

劉正陽,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嗎

我將U盤,高高地舉起。

這裡麵,備份了十份。其中五份,已經在我進入這裡之前,通過加密郵件,發送給了五個不同的、絕對可靠的媒體。隻要我一個小時內,冇有發出安全信號,這些郵件,就會被自動解密,公之於眾。

劉正陽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你耍我

我隻是,給自己買一份保險。我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說,現在,我們可以談談條件了。你,放了小暖。我,把剩下的五份備份,和銷燬所有郵件的密碼,都給你。

劉正陽死死地盯著我,眼神裡殺機畢露。

我們兩人,就在這片昏暗的燈光下,無聲地對峙著。

空氣,彷彿都凝固了。

不知過了多久,劉正陽忽然笑了。

好,好一個林瀾,果然夠膽識。他鼓了鼓掌,我答應你。

他轉身,對著綁著小暖的那個手下,揮了揮手。

放人。

那個手下立刻上前,解開了綁在小暖身上的繩子,撕掉了她嘴上的膠帶。

瀾瀾!你快走!彆管我!這是個陷阱!小暖一獲得自由,就歇斯底裡地對我大喊。

然而,已經晚了。

就在小暖被解開的同一時間,我身後,那扇緊閉的鐵門,忽然打開。

一個我意想不到的人,從黑暗中,走了出來。

是張隊。

他穿著一身便服,但手裡,卻拿著一把上了膛的警用手槍。

而他的槍口,正不偏不倚地,對準了我的後心。

我的身體,瞬間僵住。

張隊……你……我艱難地轉過頭,看著那張我曾經無比信任的臉,心中,是無儘的冰冷和失望。

林瀾,彆怪我。張隊的臉上,充滿了掙紮和痛苦,我也是被逼的。劉總……劉總他抓了我的家人。

哈哈哈哈!劉正陽得意地大笑起來,林瀾,你冇想到吧你最信任的上司,是我的人!你的那點小聰明,在我眼裡,不過是個笑話!

他走到我麵前,一把奪過我手裡的U盤。

現在,你還有什麼底牌他把玩著那個小小的U盤,像是在看一件藝術品,冇有了郵件密碼,你發出去的那些東西,就是一堆廢銅爛鐵。

我看著他,看著背叛我的張隊,看著不遠處因為絕望而痛哭的小暖。

我感覺自己,像是墜入了一個無底的深淵。

這就是人性的深淵。

為了利益,為了家人,他們可以毫不猶豫地,出賣自己的良知和同伴。

劉正陽,我緩緩地抬起頭,看著他,臉上,卻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你真的以為,你贏了嗎

9.朋友為我擋下子彈,那一刻我徹底瘋了

我的笑容,讓劉正陽感到一陣莫名的不安。

你什麼意思他皺眉喝道。

我的意思是,我看著他,眼神裡充滿了憐憫,你拿到的那個U盤,是假的。

劉正陽的臉色,猛地一變。

他立刻將U盤插進隨身攜帶的筆記本電腦裡,打開一看,裡麵空空如也,什麼都冇有。

賤人!你敢耍我!他勃然大怒,一把掐住我的脖子,將我狠狠地抵在冰冷的牆壁上。

窒息感,瞬間傳來。

真正的賬本,在哪!他雙目赤紅,像一頭髮狂的野獸。

我被他掐得幾乎說不出話,隻能從喉嚨裡,擠出幾個字。

你……永遠……也彆想……找到……

找死!劉正陽徹底被激怒了,他加大了手上的力道。

就在我感覺自己快要死掉的時候。

不要!

一聲淒厲的尖叫響起。

是小暖!

她不知從哪裡來的力氣,掙脫了控製她的那個大漢,像一頭憤怒的小鹿,瘋了一樣地朝劉正陽撞了過來。

劉正陽被她撞得一個趔趄,手上的力道一鬆。

我趁機掙脫,跌倒在地,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的空氣。

小暖!快跑!我用儘全力對她喊道。

然而,小暖卻冇有跑。

她張開雙臂,像一隻勇敢的母雞,將我死死地護在身後。

不許你傷害瀾瀾!你們這群惡魔!她對著劉正陽,和那十幾個凶神惡煞的大漢,聲嘶力竭地哭喊著。

那一刻,我看著她瘦弱的、顫抖的背影,眼淚,瞬間模糊了視線。

這個我一直以為需要我保護的女孩,此刻,卻用她那微不足道的身體,擋在了我的麵前。

劉正陽被一個小姑娘挑釁,臉上掛不住,眼神裡殺機畢露。

他從旁邊一個手下腰間,拔出了一把手槍,對準了小暖。

既然你這麼想死,那我就成全你!

不要!我目眥欲裂。

背叛我的張隊,也臉色大變,下意識地喊道:劉總!不要殺人!

但已經來不及了。

劉正陽的手指,已經扣動了扳機。

砰!

槍聲,在空曠的車間裡,顯得異常刺耳。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靜止了。

我眼睜睜地看著,一朵血花,在小暖的胸口,絢爛地綻放。

她難以置信地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胸口,然後,緩緩地轉過頭,看向我。

她的嘴唇動了動,想對我說些什麼,但最終,隻吐出了一口鮮血。

她的身體,像一片凋零的落葉,軟軟地,倒了下去。

倒在了我的懷裡。

不——!

我抱著她漸漸冰冷的身體,發出了這輩子,最淒厲、最絕望的嘶吼。

我的腦子裡,一片空白。

所有的理智,所有的隱忍,所有的計劃,在這一刻,全部崩塌,碎裂。

隻剩下,無儘的、滔天的……恨意!

我緩緩地抬起頭,那雙眼睛,已經變成了駭人的血紅色。

我看著劉正陽,看著張隊,看著在場的所有人。

我的臉上,露出了一個比魔鬼還要恐怖的笑容。

你們……都得死。

我說完,身體裡,一股從未有過的、狂暴的力量,瞬間爆發。

我將小暖輕輕地放在地上,然後,站了起來。

我從腳踝處,拔出了那把我藏了八年的,我的老朋友。

地獄犬,回來了。

10.地獄空蕩蕩,我來送你們一程

當那把帶著死亡氣息的手槍,出現在我手中的那一刻,整個車間的氣場,都變了。

劉正陽和他的手下們,還冇從殺人的興奮和震驚中回過神來。

而背叛我的張隊,則看著我手裡的槍,臉色煞白,眼神裡充滿了恐懼。

他認得這把槍。

他知道,這把槍的主人,曾經在戰場上,創造過什麼樣的神話。

開槍!殺了她!快殺了她!劉正-陽最先反應過來,對著他那群還在發愣的手下,瘋狂地咆哮。

十幾個亡命之徒,如夢初醒,紛紛舉起手裡的武器,朝我衝了過來。

然而,他們的動作,在我的眼裡,卻慢得像電影裡的慢鏡頭。

在他們扣動扳機的前一秒。

我動了。

我的身體,像一道黑色的閃電,瞬間從原地消失。

砰!砰!砰!

連續三聲槍響,不是來自他們,而是來自我。

三個衝在最前麵的大漢,眉心,喉嚨,心臟,各中一彈,哼都冇哼一聲,就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快!

準!

狠!

這就是地獄犬的戰鬥方式。

剩下的十幾個人,被這血腥的一幕,嚇得肝膽俱裂。他們開始瘋狂地對我掃射,子彈像雨點一樣,在我剛纔站立的位置,打出一片火花。

而我,早已利用車間裡那些廢棄的機器作為掩體,不斷地變換著位置。

每一次閃身,都伴隨著一聲槍響。

每一次槍響,都必然會有一個敵人倒下。

這裡,不再是化工廠的車間。

這裡,是我的獵場。

而他們,都是我的獵物。

劉正陽徹底嚇傻了,他躲在一根巨大的水泥柱子後麵,瑟瑟發抖。他怎麼也想不到,這個他以為已經捏在手裡的女人,竟然是一頭如此恐怖的史前凶獸。

張隊也躲了起來,他手裡的槍,在劇烈地顫抖著,根本不敢對我開槍。

他知道,隻要他敢露頭,下一秒,他的腦袋,就會像西瓜一樣爆開。

不到一分鐘。

整個車間,除了劉正陽和張隊,已經冇有一個能站著的人了。

空氣中,瀰漫著濃烈的血腥味和火藥味。

我一步步地,從陰影中走了出來。

我的身上,沾滿了鮮血,但冇有一滴,是我自己的。

我走到那根水泥柱子前。

出來。我冷冷地說。

劉正陽嚇得魂飛魄散,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

彆……彆殺我!女俠!姑奶奶!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他涕泗橫流,拚命地磕頭,你要什麼我都給你!錢!女人!隻要你放我一條生路!

我看著他那副卑微如狗的樣子,眼神裡,冇有絲毫的波瀾。

我緩緩地舉起槍,對準了他的眉心。

下去,我說,親自跟那些被你害死的女孩,道歉吧。

不——!

就在我準備扣動扳機的那一刻。

林瀾!住手!

張隊從另一根柱子後麵衝了出來,用槍指著我。

你不能殺他!殺了他,你就真的回頭了!你忘了你是個警察嗎!他聲嘶力竭地對我吼道。

警察我笑了,笑得無比淒涼,當我的朋友,倒在我懷裡的那一刻,我就已經不是了。

林瀾!你清醒一點!張隊見勸不動我,槍口微微下移,對準了我旁邊,躺在血泊裡的小暖,你再不住手,我就……我就……

他想用小暖的屍體來威脅我。

然而,他話還冇說完。

我的槍口,已經快如閃電地,對準了他。

砰!

一聲槍響。

張隊握槍的手腕,應聲爆開一朵血花。他慘叫一聲,手槍脫手而出。

我冇有再給他任何機會。

第二槍,打穿了他的膝蓋。

他慘叫著,跪倒在地。

我冇有殺他。

因為,死,對他來說,太便宜了。

我要讓他,後半輩子,都在監獄的輪椅上,為他的背叛,懺悔。

解決了張隊,我重新將槍口,對準了已經嚇尿了的劉正陽。

然而,就在這時。

車間的外麵,忽然響起了,由遠及近的,密集的警笛聲。

11.他背後的保護傘,大到能遮住天

警笛聲,像一道催命符。

我知道,一定是張隊在來之前,就通知了警方。他或許是想留一條後路,或許,是良心未泯。

但這對我來說,卻是一個最壞的訊息。

一旦警察衝進來,看到這滿地的屍體,和持槍的我。

那麼,無論出於什麼理由,我都會從一個功臣,變成一個罪犯。

劉正陽聽到警笛聲,絕望的眼睛裡,瞬間重新燃起了希望。

警察來了!哈哈!警察來了!林瀾,你死定了!你殺了這麼多人,你這輩子都彆想從牢裡出來了!他瘋狂地大笑起來。

我看著他那張狂的嘴臉,眼神冰冷。

我冇有再猶豫。

對著他的雙腿,毫不猶豫地,扣動了扳機。

砰!砰!

啊——!

劉正陽的笑聲,瞬間變成了殺豬般的慘叫。他的兩條腿,被子彈徹底廢掉。

我就是要讓他,下半輩子,也和張隊一樣,在輪椅上度過。

做完這一切,大量的警察,已經衝了進來。

他們看到眼前的景象,全都驚呆了。

不許動!放下武器!

黑洞洞的槍口,從四麵八方,對準了我。

我看著他們,緩緩地,扔掉了手裡的槍。

然後,我舉起了雙手。

我冇有反抗,也冇有解釋。

因為,我知道,我的複仇,還冇有結束。

……

我被帶回了市局,關進了重案組的禁閉室。

張隊和劉正陽,則被送去了醫院。

第二天,市局成立了最高級彆的調查組,來調查這起化工廠惡性槍擊案。

我成了這起案件的,唯一嫌疑人。

然而,事情的發展,卻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

在調查中,劉正陽和張隊,竟然不約而同地,更改了口供。

他們聲稱,當晚在化工廠,是另一夥黑幫前來尋仇,雙方發生了火併。而我,是為了救人才趕到現場的。

至於那些死掉的亡命之徒,全都是在黑幫火併中喪生的。

這個口供,漏洞百出,荒謬至極。

但詭異的是,調查組,竟然采信了。

不僅如此,所有指向我的證據,都在一夜之間,神秘地消失了。

最終,這起案件,被定性為黑幫內鬥。

而我,則從一個殺人嫌犯,變回了那個英勇救人的林瀾警官。

我官複原職,甚至,還因為功勞卓著,被提拔為掃黃支隊的副支隊長。

我知道,這一切,都不是偶然。

是劉正陽背後的那把保護傘,開始發力了。

他們不想讓劉正陽出事,因為一旦劉正陽被深挖,他們一個也跑不掉。

所以,他們需要一個英雄,來掩蓋所有的真相。

而我,就是那個被他們選中的,最合適的英雄。

他們以為,用這種方式,就可以收買我,讓我閉嘴。

他們以為,給了我一個副支隊長的位置,我就會感恩戴德,對過去的一切,既往不咎。

他們,太天真了。

他們不知道,他們親手,將一頭最凶猛的野獸,放回了它最熟悉的叢林。

而我,也正需要這個身份,來完成我最後的,也是最徹底的複仇。

12.我的投名狀,是扳倒他的一顆棋子

官複原職的第一天,我去醫院,看望了兩個人。

第一個,是小暖。

她很幸運,子彈隻是擦過了心臟,冇有致命。經過搶救,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但還需要很長時間的康複。

我隔著重症監護室的玻璃,看著她蒼白的睡顏,在心裡,默默地發誓。

小暖,等我。等我把所有的人渣都清理乾淨,我就帶你離開這裡,去一個冇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重新開始。

第二個,是劉正陽。

他躺在高級病房裡,兩條腿打著厚厚的石膏,像個廢人一樣。

看到我穿著警服進來,他一點也不意外,反而,露出了一個得意的笑容。

林支隊,恭喜高升啊。他陰陽怪氣地說。

我冇有理會他的嘲諷,隻是拉開椅子,在他床邊坐下。

彆高興得太早。我淡淡地說,你的腿,隻是一個開始。

是嗎劉正陽笑了,林瀾,你現在可是我這條船上的人了。我們上麵那位,已經發話了,要保我。你覺得,憑你一個人,還能掀起什麼風浪

是嗎我學著他的語氣,反問了一句。

然後,我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東西,放在了他的床頭櫃上。

那是一個小小的,領帶夾。

款式很老舊,上麵鑲著一顆不起眼的藍寶石。

劉正陽看到這個領帶夾,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了。

他的眼睛裡,第一次,流露出了真正的,深入骨髓的恐懼。

你……你怎麼會有這個東西他的聲音,都在發抖。

很簡單,我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說,因為,這個領帶夾的主人,王副市長,昨天晚上,剛跟我一起,吃過飯。

劉正陽的臉,瞬間變得慘白如紙。

王副市長,就是他背後,那把最大的保護傘。

也是那個,在賬本上,分紅最多的人。

不可能……王市長他……他怎麼會見你

他為什麼不見我我笑了,一個前途無量的、聽話的、而且手裡還掌握著他所有黑料的年輕下屬,他有什麼理由不見

我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像在看一隻待死的螻蟻。

劉正陽,你以為,你把我拉上船,是為了自保。你錯了。

你,隻是我遞給王市長的一份……投名狀而已。

你猜,他為了徹底堵住我的嘴,也為了他自己的安全,會怎麼處置你這顆……隨時可能爆炸的棋子

劉正陽呆呆地看著我,嘴唇哆嗦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他終於明白了。

我根本就不是被招安了。

我是,打入了敵人內部。

而他,就是我用來,換取敵人信任的,第一個祭品。

我冇有再理會他,轉身,走出了病房。

我知道,劉正陽的死期,到了。

而這盤大棋,纔剛剛,進入最精彩的部分。

13.終極對決,在市長辦公室的鴻門宴

三天後,劉正陽在醫院的病房裡,心臟病突發,搶救無效死亡。

對外公佈的死因,是槍傷引起的併發症。

我知道,是王副市長動手了。

他用一種最乾淨利落的方式,除掉了他最大的一個汙點。

同時,這也是他在向我,示好。

他以為,除掉了劉正陽,我們之間,就可以達成一種新的、更穩固的合作關係。

他太小看我了。

劉正陽死後的第二天,我接到了王副市長秘書的電話,邀請我晚上,去他的辦公室,聊一聊工作。

我知道,鴻門宴來了。

晚上八點,我準時來到了市政府大樓,王副市長的辦公室。

辦公室裡,冇有開主燈,隻亮著一盞昏暗的檯燈。

王副市長就坐在那張巨大的辦公桌後麵,親自給我泡了一杯茶。

他看起來,五十多歲,保養得很好,臉上總是掛著一副和藹可親的笑容。但那笑容背後,藏著的,是吃人不吐骨頭的貪婪和殘忍。

小林啊,坐。他指了指對麵的沙發。

我坐了下來,冇有碰那杯茶。

劉正陽的事情,我聽說了。王副市長歎了口氣,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這個人,無法無天,自作自受。你這次,為民除害,也算是為我們市裡,清理了一顆毒瘤啊。

他顛倒黑白的本事,真是爐火純青。

王市長過獎了。我麵無表情地說。

小林啊,你是個聰明人,也是個有能力的人。王副市長話鋒一轉,開始進入正題,我知道,劉正陽的賬本,你手裡,應該還有備份吧

王市長指的是什麼我不太明白。我開始裝傻。

王副市長的笑容,冷了下來。

小林,我們明人不說暗話。他從抽屜裡,拿出了一份檔案,推到我麵前,這是城西一塊地的開發項目,利潤,至少是九位數。隻要你把東西交出來,這個項目,就由你家裡人,全權負責。

他這是,在用錢,收買我。

我拿起那份檔案,看了一眼,然後,笑了。

王市長,您可能搞錯了。我說,我父母雙亡,冇有親人。

王副市長的臉色,徹底沉了下去。

林瀾,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他的聲音,變得陰冷,我能把你捧上天,也能讓你,摔得粉身碎骨。你信不信,我有一百種方法,可以讓你,和劉正陽一樣,‘心臟病突發’

這是,**裸的威脅。

辦公室裡的氣氛,瞬間降到了冰點。

我看著他,也收起了所有的偽裝。

我信。我點了點頭,但是,王市長,你也信不信。就在我走進這間辦公室之前,我已經把那份賬本的全部內容,上傳到了一個國外的服務器上。

並且,我設置了一個定時程式。如果我明天早上八點,冇有準時登錄,取消程式。那麼,這份賬本,就會同時,發送給中紀委,和全球排名前十的所有新聞媒體。

我看著他那張因為震驚和憤怒而扭曲的臉,一字一句地,清晰無比地說道:

到時候,您猜,是您先讓我‘心臟病突發’,還是您自己,先被千夫所指,遺臭萬年

王副市長的手,在劇烈地顫抖。

他指著我,嘴唇哆嗦了半天,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他知道,我說的,都是真的。

我這個瘋子,真的乾得出來。

你……你到底想怎麼樣他終於敗下陣來,聲音嘶啞地問。

很簡單。我站起身,走到他麵前,將一個微型竊聽器,放在了他的辦公桌上。

明天早上,會有一個海外的洗錢集團,聯絡您。我希望,您能像往常一樣,跟他們,好好地‘合作’。

而我們的談話內容,我想,市局的紀檢部門,會很感興趣的。

我看著他那張死灰一樣的臉,笑了。

王市長,現在,你也是我船上的人了。

14.天羅地網,今夜無人入眠

王副市長,成了我手裡,最鋒利的一把刀。

在我的指導下,他被迫配合,上演了一出完美的引蛇出洞。

第二天上午,他如約與那個海外洗錢集團的頭目,進行了視頻通話。

在通話中,他不僅敲定了下一筆高達數十億的洗錢合作,還在我的授意下,套出了對方的真實身份,和他們在本市的幾個秘密據點。

而這一切,都被我同步,傳送到了市局專案組的指揮中心。

張隊,在被我打斷手腕和膝蓋後,或許是出於愧疚,或許是出於自保,選擇了徹底的坦白。他戴罪立功,成了我在警局內部,最重要的接應。

一張針對全市所有黑惡勢力,和其背後保護傘的,天羅地網,已經悄然張開。

收網的時刻,定在了當晚的十二點。

行動代號,淨土。

我冇有參與正麵的抓捕行動。

我去了另一個地方。

Elysian

Fields會所。

劉正陽死後,這裡被暫時查封。但趙雪晴,因為坦白從寬,並且有王副市長的暗中操作,竟然被取保候審,放了出來。

她此刻,就在這座已經人去樓空的會所裡。

我找到她的時候,她正一個人,坐在那個曾經見證了她無儘風光,也開啟了她噩夢的天蠍座包廂裡,喝著悶酒。

她看起來,憔悴了很多,像一朵瞬間枯萎的花。

看到我,她冇有驚訝,也冇有憤怒,隻是自嘲地笑了笑。

你還是來了。

我來,是跟你做個了結。我拉開椅子,在她對麵坐下。

了結她給自己又倒了一杯酒,一飲而儘,怎麼,是來殺我的還是來看我笑話的

都不是。我搖了搖頭,我是來,告訴你一個真相。

我將一份陳舊的,已經泛黃的檔案袋,推到她麵前。

這是,你父親的卷宗。

趙雪晴的身體,猛地一震。

她的父親,在她上高中的時候,因為挪用公款,被判入獄,最後,病死在監獄裡。

這也是她性格變得如此偏激,如此仇視所有窮人的根源。

她一直以為,是這個世界,虧欠了她。

我父親……她顫抖著手,打開了那個檔案袋。

裡麵,不是判決書,而是一份詳細的,貪腐調查報告。

報告裡,清清楚楚地寫著,她的父親,是如何利用職權,貪汙了上千萬的扶貧款。那些錢,本該是用來,救助像當年的我,和無數個貧困學生的。

而他,卻用這些錢,給她買了名牌包,買了跑車。

報告的最後,還有一個關鍵的證人。

正是,王副市長。

當年,他還是趙雪晴父親的下屬。是他,親手收集了所有的證據,將自己的上司,送進了監獄。然後,取而代之。

趙雪晴呆呆地看著那份報告,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靈魂。

她一直引以為傲的家世,她一直憤憤不平的冤屈,原來,從頭到尾,就是一個笑話。

她所謂的高貴,是建立在無數窮人的血淚之上。

而她最恨的敵人,卻一直在替她,向這個世界,贖罪。

為什麼……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她抬起頭,淚流滿麵地看著我。

因為,我站起身,我希望你,下半輩子,能活得像個人。

說完,我轉身,離開了包廂。

當我走出

Elysian

Fields會所大門的那一刻。

全市的警笛聲,驟然響起,劃破了沉寂的夜空。

我知道,收網了。

天,亮了。

15.塵埃落定後,陽光終於照進病房

淨土行動,取得了空前的成功。

以王副市長為首的貪腐集團,被連根拔起。

那個盤踞本市多年的海外洗錢組織,也被一網打儘。

趙雪晴,在得知真相後,精神徹底崩潰。她主動向警方,交代了所有她知道的,關於劉正陽和王副市長的犯罪事實,其中,甚至包括幾起陳年的命案。

她最終,被判處無期徒刑。

或許,在監獄裡度過餘生,對她來說,纔是一種真正的救贖。

張隊,因為有重大立功表現,被從輕判處三年有期徒刑。

而我,則因為在這起案件中,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被市局記了一等功。

但我,還是選擇了離開。

我遞交了辭職報告,脫下了那身我無比熱愛,卻也讓我揹負了太多的警服。

我累了。

我隻想,去做一個普通人。

我用這些年所有的積蓄,和那筆數額巨大的獎金,給小暖,找了全世界最好的康複醫生。

一年後。

瑞士,日內瓦湖畔。

陽光正好,微風不燥。

我推著輪椅,小暖坐在輪椅上,懷裡抱著一本泰戈爾的詩集。

她的身體,已經恢複得很好,臉上,也有了久違的笑容。

瀾瀾,你看,今天的陽光,真好。她仰起臉,閉著眼睛,感受著溫暖的陽光。

是啊,我看著她,也笑了,真好。

我們都冇有再提過去。

那些血腥,那些仇恨,那些不堪的過往,都已經被我們,留在了那座遙遠的城市。

現在的我們,隻想,沐浴在這片乾淨的陽光下,好好地,活下去。

手機震動了一下,是一封郵件。

發件人,是幽靈。

郵件裡,隻有一張照片。

照片上,是在一個偏遠的山區小學。一群穿著樸素的孩子,圍著一個嶄新的圖書館,笑得無比燦爛。

圖書館的門口,掛著一個牌子,上麵寫著——林瀾與小暖圖書館。

我看著那張照片,眼眶,微微有些濕潤。

我知道,這個世界上,冇有絕對的黑暗,也冇有絕對的光明。

我們都曾在深淵裡行走,但隻要心中有光,終究,能找到通往黎明的路。

我收起手機,推著小暖,沿著湖邊,慢慢地走著。

遠處,雪山皚皚,湖光瀲灩。

一切,都是新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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