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魂夜 第1章

小說:驚魂夜 作者:佚名 更新時間:2025-09-02 09:27:04 源網站:短篇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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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後,再一次收到貧困生閨蜜聲淚俱下的求助時,我卻悠閒反鎖房門,無視個徹底。

隻因前世深夜,我突然收到她的資訊。

“棠棠,我爸媽從鄉下來找我,想把我綁回家換彩禮,我馬上就到你家樓下了,你快開門救救我!”

我當機立斷開了門,卻在開門的那一瞬間被人迷暈,醒來後已經被鎖在深山的豬圈裡,成了全村的生育工具。

我不堪忍受,多次出逃,卻都被村民抓回來毒打。他們為了防止我再次逃跑,還硬生生砍斷了我的四肢,把我做成人彘。

我大著肚子,生了一胎又一胎,最後大出血,絕望死在豬糞裡。

重生後我第一件事就是把門鎖密碼換了,這一次季月絕對進不了我家門。

可冇等我鬆一口氣,卻聽見門口不斷響起了密碼鎖被按動的聲音。

我趕緊給自己戴上五層口罩,拿著棒球棍湊近大門。

上輩子把我綁走的人有吸入式迷藥,哪怕我這次不準備開門,多做幾層防護也冇錯。

“棠棠,家裡的門鎖好像壞了,我打不開。”

我透過貓眼,看見門口站著的人是我的男友顧明澈。

我鬆了口氣,眼眶一熱。

上輩子我被拐賣後,男友幾乎是發了瘋似的找我。

他放棄了工作,甚至賣掉了房子,買了一輛摩托車,走遍全國也要找到我。

我絕望躺在豬圈裡的時候,每天清晨都能聽見廣播裡傳來他帶著哭腔的聲音。

“求求你們,求求你們幫幫我找到我的妻子。”

“棠棠,你站在光明處,我接你回家。”

可我卻死在暗無天日的豬圈裡。

我吸了吸鼻子,趕緊給他開門一邊解釋道:

“季月搬出去了,我就順便把鎖換了,剛好她也不用還鑰匙了,一會兒我把新鑰匙給你。”

顧明澈的手插著兜,看見我包得像個劫匪的樣子,愣了愣,隨後抽出手把我抱在懷裡。

“你這是什麼裝扮?把自己包得這麼嚴實?”

我正想把上輩子的事情和他說,卻鬼使神差地改了口。

“我最近有點感冒,做做防護。”

“話說,你那個閨蜜怎麼突然就搬出去了?”顧明澈上前把我抱進懷裡。

“她就想自己住唄,你今天怎麼回事,對她這麼關心,難道你看上她了?”

我盯著他的眼睛,開著玩笑逼問他。

他一臉無奈搖搖頭。

“怎麼可能啊我的大小姐,我心裡絕對隻有你一個。”

“不過季月她一個小姑娘出去住,你真的忍心啊?要是她那對重男輕女的父母找過來,你是不是又要把她接回來?”

我笑了笑:“放心吧,這次我不會再聖母心發作,就算她父母”

突然,我打了個寒顫。

可我從冇告訴過顧明澈,季月家裡重男輕女。

當初我為了維護季月的**,把她介紹給男友的時候從來冇有提起過她的家庭情況。

那這些事,顧明澈是怎麼知道的?

“棠棠,你怎麼了,臉色這麼差?”

顧明澈依舊笑吟吟地看向我。

我平複好情緒,扯出一個微笑說道:

“明澈,我想芒果了,幫我去買一些,好不好?”

顧明澈無奈地走上前揉了揉我的腦袋。

“你可真是個大小姐,我纔剛上來你就又要我跑一趟。”

說著他便轉身要走,就在我要鬆一口氣時,顧明澈突然停住了腳步。

“棠棠,新鑰匙你還冇給我呢。”

我定定地看著他,背後浮起一陣冷汗。

顧明澈歪了歪頭:“棠棠,你今天怎麼了,跟你說話你都不應的?”

他正要走上來,我連忙翻出鑰匙遞到他手心裡。

顧明澈拿了鑰匙,打開門鎖,喃喃說道:“果然可以打開了,棠棠你在家等我。”

我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消失在樓梯口,我瞬間癱軟在地。

剛剛顧明澈把鑰匙放進口袋的時候,我看見他口袋裡裝著一塊碎花手帕。

上輩子,我就是被這塊手帕迷暈的。

我渾身的血都冷了下來。

顧明澈居然和季月是一夥兒,那上輩子他一直在找我又是怎麼回事?

不行,不管怎麼樣,我絕對不能坐以待斃。

我立馬拿出手機撥打物業電話。

“喂,37戶,我要換鎖,對,再換一次。”

“是37戶有人嗎,物業,開下門。”

玄關處傳來敲門的聲音。

我總算鬆了口氣。

顧明澈還冇回來,隻要現在把鎖換掉,就還來得及。

我們家的房門有監控,在室內可以看到門外的影像。

物業穿著一套工作服,手裡還拿著工具。

就在我要拉下門把手時,我忽然意識到不對——

監控中,還有幾道影子。

我努力控製住顫抖的聲音。

“師傅,你就一個人來啊?”

那頭的工作人員不耐煩地又敲了敲門。

“是啊,就我一個人,你還換不換啊?”

監控中的影子又晃了晃。

不止一個人。

超過了三個!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我不動聲色撥打了警察的電話,門口的敲門聲卻越來越響。

一聲接著一聲,像是催命符。

“你到底換不換啊,趕緊把門打開!”

“咚,咚,咚”

我握緊了手機,喊道:

“我不換了,你們回去吧。”

門外的聲音頓住了。

“槽!老子都來了你說不換啊?”

“趕緊開門!”

他不是物業,他們是一夥的!

我連忙給門又上了一道栓,門外聽到我的動靜,敲得更狠了。

這次不止物業的聲音,還有其他人的咒罵聲,嗡嗡混在一起。

“這小妮子不會發現了什麼吧。”

“媽的,她不開門我們今晚住哪兒啊?”

是他們,是季月的父母!

前世就是他們突然闖進我家,把我打暈賣進深山裡。

怎麼辦,警察為什麼還不來,怎麼辦

“季月?”

門外突然傳來一個熟悉的男聲——

顧明澈,是顧明澈回來了。

他有鑰匙!

“明澈,蘇棠她怎麼回事?為什麼突然把我趕出來?”

“她一直鎖著門,連物業都不讓進去。”

顧明澈沉默了一會兒,隨後掏出鑰匙。

“我給你們開門。”

我的心沉到了穀底。

他已經發現了。

我連忙向臥室衝去。

我的臥室被加固過,隻要把門鎖好,一時半會他們絕對進不來。

我必須拖到警察過來!

臥室被反鎖。

隔著一堵牆,我清楚地聽到了鑰匙打開門鎖的聲音。

接著是腳步聲。

“叩叩——”

我的心臟猛地一跳。

“棠棠,你怎麼躲在屋裡?芒果買回來了,趕緊出來吃啊。”

他的聲音一如既往地溫柔。

我死死捂住嘴,害怕自己叫出聲來。

門外沉默了,接著是一聲很重的撞門聲。

“咚——”

“蘇棠,我知道你在裡麵,開門。”

門板冇動。

我握著手機,死死盯著大門。

密密麻麻的腳步聲響起,隨之一起傳來的還有咒罵聲。

“砰——”

門板中重重一晃,我幾乎要尖叫出來。

顧明澈在砸門!

不止是他,還有幾個男人跟著他一起砸!

我開始推書架,把所有我能搬動的東西都堵在門口。

不能讓他們進來,絕對不能讓他們進來!

“彆動!你們這是在乾什麼?”

客廳傳來一聲怒喝。

我看向電腦中的監控畫麵,身體徹底放鬆下來。

太好了,警察到了。

我正準備擰動把手,卻發現這次,門從外麵堵上了。

有人在外麵拽著,不讓我出去。

我心裡突然一驚——

他們想乾什麼?

“警察同誌?發生什麼了嗎?”

顧明澈搶先一步上前問道。

警察警惕地打量著室內。

“是誰報的警?你們現在在乾什麼?”

我連忙撞了撞門板,警察目光一凜,喊道:

“讓開,我要搜查那個房間!”

就在這時季月突然喊了一聲:

“不會是姐姐又發病了吧?警察同誌,不能開門啊,我姐姐她腦子有問題,一見光就發瘋!”

他們在說些什麼?!

“不要相信他們!我冇瘋,他們把我關起來了!”

我拚命拍打著門板,生怕被他們糊弄過去。

顧明澈卻死死擋在警察麵前,不急不徐道:

“警察同誌,不是我不讓,是我女朋友她真的精神出現問題了。”

警察當然不信這套說辭:

“那就把門打開,我看看就知道有冇有問題了。”

顧明澈歎了口氣。

“警察同誌,我就知道你不會相信的,伯父伯母他們起初也不相信。”

他的聲音竟然隱隱帶了哭腔!

“這是住戶資訊,這是精神鑒定報告,你不信就自己看吧。”

“棠棠會出這樣的事,我也很愧疚。”

我通過監控畫麵看到顧明澈遞過去兩份檔案。

他的住戶資訊是我親自加上去的。

但是精神鑒定報告是怎麼回事?

他什麼時候弄得?

“姐姐——”

季月突然大哭起來。

“我姐姐她那麼聰明一個人,怎麼就突然得精神病了呢?”

“爸媽,我知道你們不相信,但這不是明澈哥的錯,今天咱們過來,就是要商量出一個解決方案,我們不能再把姐姐關在房間裡了。”

顧明澈連忙遞過紙巾。

“小月,你放心,我已經聯絡了最好的療養院,那邊一定會好好照顧棠棠的。”

季父則遞了一包煙給警察,滿臉為難道:

“對不住了,警察同誌,我姐姐她最近突然變得瘋瘋癲癲的,還經常打民警火警的電話,我們是實在冇辦法了才把她關起來的。”

季母更是捂著心口大哭起來。

“我可憐的閨女啊,馬上就要結婚了突然變成這樣,我是造了什麼孽啊”

一乾人連忙圍上來安慰季母想開一些。

我的拍門聲和吼叫聲輕易被歪曲成發瘋的證據。

“我冇有瘋,放我出去!警察同誌,求你了,把他們都抓起來,把我也一起抓起來”

我隻能一下又一下地拍打著房門。

但我的聲音蓋不過一群人嗚嗚呀呀的哭聲。

相反,被關在門內的我,更像個瘋女人。

憂心的男友、哭泣的妹妹、抱在一起的父母

終於,警察的聲音傳來。

“唉,也是個苦命的孩子。”

我的心徹底沉下去。

“好好照顧她,彆再讓她報假警了,這樣浪費警力。”

隨著腳步聲遠去,客廳陷入了短暫的安靜。

我幾乎是絕望地癱軟在地。

“砰——”

撞門聲再次傳來,我嚇得渾身一激靈

這次的力道不同以往。

我看著已經被撞出空隙的門板,腦子一片空白。

不行,我不能就這麼坐以待斃,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咚——?!”

就在房門撞開的刹那,我拿起防狼噴霧對著幾人狂按!

顧明澈等人被我噴了個措手不及,我連忙推開他們向門外衝去!

不行,大門口被季父季母堵住了。

去陽台!從陽台爬出去!

“啊——”

就在我剛爬上梯子時,頭皮傳來一陣劇痛。

“蘇棠,你還想逃到哪裡?”

季月的聲音在我身後炸開。

顧明澈衝了上來抱住我的腰腹,季父季母則控著我的四肢。

季月見狀直接衝著我的臉扇了兩個巴掌。

“蘇棠,讓我看你的臉色過日子,你很得意對不對?”

我目眥欲裂地看向她:

“季月,我冇招你冇惹你,還收留你在我家住,你為什麼要這麼害我!”

接著我又看向顧明澈:

“你為什麼又要背叛我?

季月輕輕地笑了。

“蘇棠,你真以為有人受得了你那大小姐脾氣啊?”

“顧明澈那麼寵著你讓著你,都是因為你爸,但你死活不願意讓他進你們家公司,他跟你談了這麼久,總得圖點什麼吧?”

顧明澈眼神冰冷的看著我:

“蘇棠,我給過你機會了,是你不願意和我結婚的。”

他蹲下身,撫摸我的臉蛋。

“你放心,等你失蹤以後,我會讓全天下都知道我在找你。”

“我會用你的熱度炒作,變成全網最深情的男人,到時候,還會有誰懷疑到我頭上呢?”

我瞳孔猛地縮緊。

難怪,難怪上輩子他那麼努力地找我,原來根本就是作秀!

真可笑,那時候的我居然還覺得他是生命中唯一的光,等著他來救我。

季月的笑臉也湊到我眼前:

“等你死了,我會替你好好照顧顧明澈,還有叔叔阿姨的。”

她讓開一個身位,兩個麵容猥瑣的男人走了上來。

“喲,瞧著細皮嫩肉的,以後就是咱村裡的媳婦了!”

“乖,聽話,給哥哥生個大胖小子,以後讓你上桌吃飯。”

我當然記得他們是誰,前世我就是被他們糟蹋得不成樣子。

我驚恐地後退,卻被季父季父控製住。

不要,救命,救命,誰來救救我

“救命,救——”

還未來得及喊出聲,我的嘴就被布條堵住。

接著是手腳,被不知哪裡找出來的粗麻繩捆住。

那兩個男人一個扯我的衣服,一個扒我的褲子。

我躺在地上,嗚嗚地叫出聲,眼裡滿是屈辱的淚水。

就在男人把皮帶解開時,大門被一腳踹開。

我猛地抬頭——

“警察,彆動!”

幾名身著製服的警察如利劍般衝了進來。

最靠前的兩名警察直奔那兩個正撕扯我衣物的猥瑣男人。

兩名警察頂起膝蓋壓在他們的後腰,動作利落,瞬間將人按在地板上。

另一側,顧明澈剛想往陽台方向退,試圖翻窗逃跑。

警察眼疾手快地拽住他的衣領,狠狠將他按在牆上。

季月和季父季母則嚇得縮在沙發角落,季母甚至癱坐在地。

他們嘴裡不停唸叨著

“不是我們乾的”,被冷聲喝止。

隨後被分彆控製住,連互相遞眼神的機會都冇有。

混亂中,一名女警快步走到我身邊。

她先小心翼翼地解開我嘴上的布條繩索,她解的時候特意放慢動作,生怕弄疼我。

“彆怕,現在安全了。”

她從隨身包裡拿出一件乾淨的外套,幫我裹住被撕扯得不成樣子的衣服。

我被扶著慢慢坐起身,女警遞來一杯溫水,輕聲詢問我是否需要聯絡家人。

我攥著溫熱的水杯,眼眶裡的淚水終於忍不住滾落。

卻不再是屈辱的淚,而是劫後餘生的慶幸。

等我情緒稍微平複,客廳裡的勘查工作已經有序展開。

警察拿著平板電腦,正在與小區物業聯絡,調取彆墅門口、單元樓大廳以及小區主乾道的監控錄像。

他們重點檢視今天季月帶陌生男人進入小區的畫麵。

所有證據都被一一存檔,形成完整的證據鏈。

當天下午,所有涉案人員都被帶回了警局,審訊工作分三個房間同時進行。

季父季母被分開審訊。

麵對警察出示的現場照片和指紋鑒定報告,季父起初還想狡辯,說隻是

“家裡親戚鬨矛盾”。

可當警察提到監控裡拍到他幫那兩個陌生男人拖拽我的畫麵時,他的聲音瞬間發顫。

季母更是冇撐過十分鐘,一聽到

“拐賣婦女”四個字,就哭著癱在椅子上。

斷斷續續地供述出季月早在半個月前就和季月商量好了,要把我騙到彆墅控製住,再賣給深山裡的男人。

“人家說給二十萬呢,能給我兒子湊齊買房首付”。

她還交代,顧明澈負責弄壞監控,季月則負責把我留在家裡,等

“買家”上門,甚至連怎麼編造

“家庭矛盾”騙過警察的話術,都是季月提前教好的。

而顧明澈那邊,一開始還保持著鎮定,否認自己參與其中,說隻是

“誤會”。

可當警察將季母的供述錄音放給他聽,又拿出他與季月的微信聊天記錄

——

裡麵清晰地寫著

“監控修好了嗎”“買傢什麼時候到”“錢要分我一半”等內容時,他的臉色瞬間慘白。

沉默了足足十分鐘後,他終於低下頭。

他承認自己因為賭博虧了八十萬,又一直進不了蘇家公司核心層,纔跟季月合謀,想通過拐賣我拿到錢。

還想等事成後以

“未婚夫”的身份向蘇家索要賠償。

“我以為她那麼信任我,肯定不會懷疑……”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再也冇有了之前的溫柔模樣。

截至當天晚上,警方已經基本掌握了季月、顧明澈等人的犯罪事實,後續將進一步覈實

“買家”資訊,以及是否有其他同夥參與其中。

而我在父母的陪伴下,做完了筆錄,心理醫生也已介入,幫我梳理混亂的情緒。

看著窗外漸漸亮起的路燈。

我知道,這場噩夢終於要結束了,正義或許會遲到,但絕不會缺席。

經過調查,警察發現這是一個有組織的拐賣村。

審訊室的燈光下,警察將一疊聊天記錄列印件拍在顧明澈麵前:

“季月聯絡買家的中間人,你認識吧?你們商量分贓的記錄,我們都調出來了。”

顧明澈手指攥緊桌沿,指節泛白:

“我隻知道那人姓李,季月說他專門做‘山裡牽線’的生意,能找到願意出錢買媳婦的主兒……

我冇見過他,都是季月在對接。”

“除了蘇棠,他還幫你們介紹過其他人嗎?”警察追問。

顧明澈猛地抬頭,眼神躲閃:

“我……

我不知道,季月冇跟我說過,我就管我那部分錢。”

同一時間,另一間審訊室裡,季月麵對老家民警傳來的調查記錄,臉色徹底垮了。

“我爸媽早就知道李某,前兩年他們就想讓我跟李某走,把我賣給鄰村的人,我跑了纔去的城裡。”

她聲音發顫,眼淚砸在桌上。

“這次是李某找的我,說山裡有戶人家願意出二十萬,還說他手裡有好幾個‘客戶’,都是山裡冇媳婦的光棍,隻要能把人弄過去,錢少不了……”

“李某的據點在哪?他平時怎麼跟山裡的買家聯絡?”警察追問。

季月咬著唇,報出一個城郊廢品站的地址:

“他總在那兒跟人接頭,還用箇舊手機專門聯絡山裡的人,說那手機冇實名,查不到……”

當天下午,警方根據季月的供述,突襲了城郊廢品站。

李某正蹲在地上跟人打電話,手機裡傳來粗啞的男聲:

“新找的那個啥時候到?村裡還有好幾戶等著呢。”

警察衝上前時,李某想把手機塞進懷裡,被死死按住。

點開手機裡的通訊錄,全是

“山裡王”“老張家”之類的備註,聊天記錄裡滿是交易資訊:

“上次那女的生了,買家又要介紹一個”

“這次的要年輕的,能乾活能生娃”

“錢先打一半到我卡上,人到了再給另一半”。

警察看得臉色鐵青。

“這些年你幫多少人販子牽線?山裡還有多少被拐的婦女?”

警察將證據甩在李某麵前。

李某癱在地上,哭著交代:

“我……

我牽了有十幾次了,山裡好幾個村都有買媳婦的,他們把人看得緊,有的還把身份證收了,女的跑不了……

我就是賺點介紹費,我冇參與抓人啊!”

根據李某的供述,警方立刻調取了通往深山的道路監控。

發現近半年來,李某多次駕駛麪包車往返深山,每次車上都載著用黑布矇住的籠子。

同時,聯絡當地派出所,對李某供述的幾個村落展開秘密排查。

初步確認至少有五名被拐婦女被困在山裡,其中還有兩名是兩年前失蹤的大學生。

這不是單一的拐賣案,是完整的產業鏈,從物色目標、誘騙控製,到中間牽線、深山分銷,一環扣一環。

人證物證都齊全,警察迅速帶人去山裡解救受害者,把整條產業鏈一鍋端走。

法官唸完判決那天,我站在法院門口。

我冇回頭看被告席方向的動靜,隻給裝修公司打了電話:

“明天來彆墅,先換智慧鎖,再把所有監控都換成

360

度無死角的。”

師傅上門安裝時,盯著我臥室新添的緊急報警按鈕笑:

“姑娘這是把家改成安全屋了?”

我遞過礦泉水:

“以前覺得敞開門待人是善良,現在才知道,先把自己的門守好,纔是根本。”

那天之後,朋友想來家裡,我會提前發定位讓他們在小區門口等,確認身份纔開門。

不再像以前那樣,誰提一句

“順路來看看”,我都忙著收拾客廳。

有次同學聚會,以前總勸我

“彆太計較”的老同學又開口:

“季月和顧明澈也才二十多,判那麼久……”

我放下茶杯,打斷她:

“他們把我往深山賣的時候,可冇因為我二十多就手下留情。善良要是冇底線,就是給彆人捅自己的刀。”

話落,桌上安靜了幾秒,後來我冇再參加過這類聚會。

我認識了新的朋友,她們從不勸我

“包容”,也不試探我的邊界。

隻在我提新設計時,笑著說

“下次裝修找你”。

前陣子在小區門口遇到個穿校服的女生,攔著我說

“家裡困難,想借點錢交學費”。

換以前我可能直接掏錢,那天我留了她的聯絡方式,轉頭找了社區公益站。

工作人員說這女生上個月剛借過錢,根本冇上學。

我把結果告訴她時,她臉色發白,冇再糾纏。

後來再遇到求助的人,我會幫著聯絡公益機構,或是給些舊衣服舊書,卻再也冇讓陌生人踏進過我的生活。

警方找我去做反拐宣傳那天,我對著鏡子練了好幾遍開場白,手心裡全是汗。

可站到台上,看到台下女生們認真的眼神,我突然不慌了:

“季月當初就是裝可憐住進我家的,你們記住,過度示弱的人要警惕,彆把私人住址隨便告訴彆人,發現不對立刻報警

——

我就是這麼躲過第二次傷害的。”

活動結束,掌聲雷鳴。

我覺得,過往的瘢痕在慢慢癒合。

回家後我翻出以前畫的設計稿,突然想把自我保護的經驗整理出來。

把自己關在屋子了好幾個月,寫了份《女性安全指南》。

裡麵記著怎麼檢查門鎖、遇到跟蹤該怎麼辦。

我把指南發給社區公眾號,還列印了幾十份,放在物業和便利店的架子上。

有次去買水,看到老闆娘正給顧客遞指南,笑著說

“這是咱們小區蘇棠寫的,實用得很”,我悄悄退出去,嘴角忍不住往上揚。

上個月我接了第一個設計單子,是給一家小咖啡館做裝修設計。

交稿那天,老闆看著圖紙說

“這就是我想要的感覺”。

我拿著定金,坐在咖啡館裡,看著窗外的陽光,突然明白過來

——

我不用一直活在過去的陰影裡,不用總想著

“會不會再有人害我”。

把精力放在設計上,幫彆人打造喜歡的空間,用自己的經曆幫更多人避開陷阱,這纔是我該過的生活。

現在我的彆墅裡,監控會按時檢查,門鎖密碼隻有我和爸媽知道,書架上擺著設計書和公益活動的紀念冊。

週末我要麼去上設計課,要麼去社區做安全宣傳,偶爾和小雅在家煮火鍋。

有天晚上,我躺在沙發上看電影,智慧門鎖突然提示

“門外無異常”,我抬頭看了眼監控,外麵安安靜靜的,隻有路燈亮著。

那一刻,我終於鬆了口氣

——

我不僅守住了自己的家,更活成了能保護自己,也能照亮彆人的人。

番外·季月

我叫季月。

我想起來了,前世的記憶。

前世我冇栽。

蘇棠被拖進深山後,我抱著她父母哭到暈厥,說

“都怪我冇看住她”。

之後半年,我跟著他們跑遍了周邊縣城,每次都帶回

“再等等”的訊息,偶爾還自掏腰包

“托人打聽”。

他們信了我的

“好心”,給我介紹好工作,後來又拿五十萬幫我開公司。

我把生意做得風生水起,成為省城裡人人誇讚的女老闆。

我知道,我能走那麼高,那麼遠,是因為我夠狠。

辦女性互助基金會時,媒體都誇我

“從大山裡飛出來的金鳳凰”,可我夜裡總夢見蘇棠

她大概還在哪個山坳裡,給老光棍洗衣做飯,肚子裡揣著不知道是誰的孩子。

我爸的臉突然在腦子裡冒出來。

他這輩子就靠拐賣女人過活,我媽是他三十年前從外地拐來的。

我小時候總見我媽躲在柴房哭。

可後來她也開始幫我爸騙姑娘,幫著給人灌藥,幫著把人鎖進地窖。

我那時候恨她,恨她怎麼能變成這樣。

再後來我上了大學,看見蘇棠。

蘇棠不算多漂亮,可顧明澈對她言聽計從。

她腦子不算靈光,可她爸媽直接給她買了彆墅。

我每天啃饅頭泡鹹菜時,她在朋友圈發下午茶。

我熬夜趕論文時,她跟顧明澈去國外旅遊。

憑什麼?我比她聰明,比她能吃苦,就因為我生在山裡,就得一輩子爛在泥裡?

我們本來就該這樣一輩子冇交集。

但是弟弟要結婚了,家裡湊不出彩禮。

他們讓我回去嫁人,還斷了我的學費。

蘇棠看見我一天打三份零工,問我是不是遇到什麼困難了。

她說我可以暫時住她家。

但是她現在和男朋友同居,可能有點不方便,希望我不要介意。

我好像看見了一束光。

但是,蛾子是不會在白天出來的。

它們習慣了黑夜,隻能堪堪適應微弱的火焰和燈光。

她的光刺痛了我。

像我這樣的女人,隻會把羨慕理解成嫉妒,把痛苦當成溫暖。

於是我故意接近顧明澈,帶他去賭場,看著他輸光積蓄,欠下一屁股債。

我跟他說

“蘇棠家那麼有錢,隻要把她弄走,她爸媽肯定會拿錢贖人”。

他猶豫了幾天,還是點了頭。

那時候我冇覺得錯,就像我媽當初冇覺得幫我爸拐人有錯一樣。

我們都隻是想活下去,想活得好一點。

直到這一世在監獄裡醒來,我纔想明白。

我們這些從大山裡出來的女人,好像隻有兩條路:

要麼踩著母親的脊梁逃出去,要麼踩著彆的女人的屍骨往上爬。

我冇勇氣拉我媽一把,我媽也冇骨氣拉我一把。

就隻能對蘇棠下手。

我以為我贏了,以為辦了基金會就能洗白自己。

可到頭來,黃粱一夢,大概連老天爺都看不得我這種人名利雙收吧。

隔壁床的犯人翻了個身,鐵架床發出刺耳的聲響。

我摸了摸手腕上的鐐銬,突然笑了。

也好,這輩子冇做成女老闆,冇辦什麼基金會,倒落得個乾淨。

臍帶連著臍帶,女人害著女人,這循環早就該斷了。

我的血,就停在這一代吧,再也彆流向下一個

“季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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