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後，這次我果斷喝下避子湯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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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兄沈清墨寵了我十一年。

寵得我無法無天。

因為一夜荒唐,我懷孕了,他的白月光傷心欲絕上吊自儘。

養兄親手給我灌下打胎藥,又將我逐出府門。

此後,我千夫所指。

為了贖罪,我入了青樓。

死前,我滿腦子都是養兄失望的神情。

我這個禍水死了,他應該會安心。

到了陰曹地府,判官說我怨念太深,不得超生。

讓我重回過去,了斷執念。

再睜眼,我回到那一夜。

這一次,我果斷喝下避子湯。

第一章

藥酒迷情

剛喝完,養兄便醒了。

他目光森寒,麵色鐵青：

沈昭昭,你當真不知廉恥！

小小年紀做出此等醜事,有何顏麵見列祖列宗。

即使這些話,我已經不願再聽第二遍了。

再次聽到,還是覺得心如刀割。

養兄,我知錯了。我跪在地上,聲音顫抖。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眼中全是陌生。

晚了。

兩個字,如同判決。

我不敢抬頭,隻能看見他在我麵前站定。

那是我從小崇拜的人。

衣襟上的水漬未乾。

我心如擂鼓,指尖發涼。

我不該...話未出口,淚已先流。

他冷笑一聲：沈昭昭,你知道你做了什麼嗎

知道。

怎會不知道。

五歲那年,父母雙亡。

是沈家收留了我。

養父待我如己出,養兄沈清墨更是處處維護。

他教我讀書寫字,陪我放風箏。

他的笑容如春風,溫暖了我整個荒漠得人生。

他說：昭昭,我會一直保護你。

我信了。

全心全意地信了。

及笄那年,我偷看他沐浴。

水珠順著他的脊背滑下,燈影勾勒出他完美的輪廓。

他冇有責怪我,隻是笑著揉我的頭：小丫頭,長大了也不懂禮數。

那一刻,我心中泛起異樣的悸動。

我開始做夢。

夢裡他吻我,抱我。

白日裡,我刻意靠近他,藉故觸碰他的手臂。

他總是笑著躲開：昭昭,彆鬨。

可他已有了白月光。

李家小姐,大家閨秀。

文定之喜時,他目光溫柔,笑容如春風。

李家小姐舉手投足間儘顯大家閨秀的氣度。她溫婉如水,我粗鄙如泥。

我嫉妒得發狂。

嫉妒她的出身,嫉妒她的容貌,更嫉妒她能光明正大地站在他身邊。

那晚,我偷偷給他下了藥。

是從府上老嬤嬤那裡騙來的。

小姐,這是助眠的。老嬤嬤將藥包遞給我,千萬彆亂用。

我將藥包藏在袖中,笑得天真無邪：嬤嬤放心,我隻是睡不好。

夜色如墨,我端著藥酒,輕輕推開了他的房門。

他剛剛沐浴完,髮絲還滴著水。

見我進來,微微一怔：昭昭,這麼晚了有事

養兄近日操勞,我...我熬了藥酒給你。我低著頭,不敢看他的眼睛。

他接過酒杯,笑了笑：我的昭昭長大了,知道關心人了。

一句我的昭昭,讓我心跳加速。

他一飲而儘,我站在原地,看著他的喉結滾動。

好了,回去睡吧。他擺擺手,示意我離開。

我冇走。

藥效發作得很快。

他的眼神漸漸迷離,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

昭昭你怎麼還不走他揉了揉太陽穴,聲音變得沙啞。

藉著月色,我走進他的房間。

拉上床帳,解開衣帶。

我以為,隻要有了肌膚之親,他就是我的了。

事後,他眼中的震驚和憤怒,刺痛了我。

你知道你做了什麼嗎

我知道。

我毀了他,也毀了自己。

第二章

避子風波

滾出去！養兄的聲音冷若冰霜。

我驚慌失措地爬起來,跌跌撞撞地逃出房間。

與前世不同,這次我提前服下了避子湯。

腹部一陣絞痛,苦澀的藥味還殘留在舌尖。

來不及關門,我直接衝到院子裡嘔吐。

月光冷清,照在地上的穢物上。

我抱著石欄杆,渾身發抖。

這一切都不該發生。

可我做了。

都是因為那該死的愛。

天真的我以為,隻要回到過去,改變一個細節,就能得到不同的結局。

如今看來,這不過是癡人說夢。

我躲在自己房間,聽著外麵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砰——門被踹開。

木屑飛濺,我嚇得蜷縮在床角。

養兄麵容扭曲,一把將我拎起。

誰教你的誰給你的藥

我咬緊嘴唇,不敢說話。

說！

是...是我自己...

一記耳光落在我臉上。

劇痛讓我眼前發黑。

嘴角有溫熱的液體流下。

賤人。

他從未這樣稱呼過我。

前世,他雖憤怒,卻還留有一絲理智。

這一世,他似乎徹底失去了所有溫情。

我不明白,明明我已經服下避子湯,為何他還如此暴怒

他抓著我的衣領,幾乎要將我提起：誰給你的避子湯

我震驚地看著他：你...你怎麼知道...

我問你是誰給的！他的眼中佈滿血絲,聲音嘶啞。

我...我不知道...是...是我在集市上買的...

謊言脫口而出。我不能告訴他真相。

因為我自己也不知道避子湯從何而來。

重生前的記憶告訴我,這次我必須服下避子湯。

但藥從何處得來,我毫無印象。

他冷笑一聲,鬆開了手。

我跌坐在地上,不敢抬頭。

沈昭昭,我看錯你了。他的聲音充滿失望,我以為你隻是一時糊塗,冇想到你竟是如此心機深沉。

我想辯解,卻不知從何說起。

他轉身欲走,我急忙抓住他的衣角：養兄,我知錯了,真的知錯了！

他甩開我的手,冷冷道：從今日起,你不再是我的妹妹。

這句話如同刀子,刺進我的心臟。

次日,李家小姐前來探望。

她溫婉可人,眼中含著關切。

清墨哥哥,昭昭妹妹身體不適嗎

我躲在簾後,看著養兄溫柔地迴應她。

昭昭昨夜受了風寒,今日怕是不能見客。

李家小姐微微頷首：那妹妹需要什麼補品嗎我家中有上好的人蔘,可助她恢複元氣。

養兄溫和地笑了笑：多謝蘭心關切,昭昭福氣。

蘭心。

他喚她蘭心。

那眼神中的溫柔,從未給過我。

我握緊了拳頭,指甲掐進肉裡。

為什麼我得不到他的溫柔

明明我也是個好女孩,明明我那麼愛他。

李家小姐離開後,養兄徑直走向我。

你有三天時間收拾東西,然後離開沈家。

可是...我...

我已經告訴父親,你對未婚夫心懷不軌。

你撒謊！我幾乎喊出聲來。

你不配做沈家的小姐。

他轉身離去,背影決絕。

我跪在地上,淚如雨下。

重生一次,卻似乎讓一切變得更糟。

第三章

梅花凋

三天後,我被送到城郊的一個莊子上。

冇有下人,隻有一個老婦照顧日常起居。

小姐,這是老爺給您的月錢。

老婦遞給我一個小荷包,眼中滿是同情。

我打開荷包,裡麵隻有十兩銀子。

這點錢,勉強夠我度過一個月。

沈家就這樣無情地將我拋棄了。

老夫人臨行前還交代了,小姐若有什麼需要,隻管和老身說。老婦和藹地說。

我搖搖頭：多謝婆婆,我無甚需要。

隻想一個人靜靜地待著。

莊子不大,一個正房,兩個廂房,一個小院子。

院中有幾株梅花,正值花期,香氣襲人。

我獨自一人,在這偏僻之地度日如年。

每天望著遠處的山巒,想起曾經與養兄一起遊玩的情景。

七歲那年,我貪玩摔進池塘。

是他跳下水,將我救起。

他抱著我,焦急地喊：昭昭,彆嚇我！

我咳嗽著吐出一口水,睜開眼睛,看到他眼中的淚光。

養兄,你哭了我好奇地問。

他擦了擦眼睛,裝作若無其事：冇有,是水珠。

那天晚上,我發了高燒。

他守在我床前一整夜,不斷地為我更換額頭上的濕毛巾。

九歲那年,我偷吃了廚房的點心。

是他挺身而出,替我承擔了責罰。

父親,是我讓昭昭去拿的。他跪在父親麵前,請責罰兒子。

十三歲那年,有小廝對我無禮。

是他將人打得鼻青臉腫,從此無人敢輕視我。

記住,她是沈家小姐,容不得你們放肆。他冷冷地說。

這些記憶,如同毒藥,日日侵蝕著我的心。

院中梅花凋謝,春日將儘。

一個月後,老婦帶來了一則訊息。

沈家少爺和李家小姐提前完婚了。

我的心像是被人狠狠捏碎。

提前完婚

為什麼

難道是因為我的事

我坐在窗前,望著遠處的燈火。

今晚,是他們的洞房花燭夜。

紅燭搖曳,他掀起她的蓋頭。

她羞澀地低著頭,他溫柔地捧起她的臉。

我恨不得衝到沈家,大鬨婚禮。

但我知道,那隻會讓我更加不堪。

夜深人靜,我趁老婦熟睡,偷偷溜出莊子。

我要去看一眼,最後一眼。

月光如水,我站在沈家後門外,看著裡麵的燈火通明。

遠處傳來喜樂之聲,我的淚水無聲滑落。

一個身影從側門出來,嚇得我趕緊躲進暗處。

是養兄。

他穿著大紅喜服,卻冇有半點新郎的喜悅。

他獨自站在月下,眉頭緊鎖。

突然,他轉頭看向我藏身的地方：出來。

我渾身一顫,不敢動彈。

我知道是你,沈昭昭。他的聲音帶著疲憊,出來吧。

我慢慢地走出陰影,月光下,他的臉色蒼白。

你不該來。他說。

我...我隻是想看看...

看什麼看我娶彆人他冷笑一聲,滿意了嗎

我低下頭,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回去吧,彆再來了。他丟下煙,轉身要走。

養兄！我忍不住喚住他,恭喜你。

他停下腳步,冇有回頭：彆叫我養兄。我們不是兄妹。

說完,他大步走回府內,隻留下我一人在月光下落淚。

第四章

謠言起

不知何時起,城中開始流傳一個故事。

說沈家的養女勾引自己的養兄,被趕出家門後又勾引他人。

傳言越傳越難聽。

有人說我會妖術,能迷惑男人。

有人說我偷過人家的首飾,被打斷了腿。

還有人說我已經淪為娼妓,在城外接客。

這些謠言像風一樣傳遍了整個城鎮。

老婦每次出去買東西,都會帶回這些流言。

小姐,您彆出去了,外麵的人對您不友善。

我知道,這些謠言背後,一定有人在推波助瀾。

可我冇有力量反抗,隻能躲在這個小小的莊子裡,日複一日地生活。

直到有一天,老婦急匆匆地跑回來：小姐,不好了！

怎麼了我放下手中的針線。

城裡來了一群官兵,說是要查抄贓物。

我不解：這與我何乾

他們說...說是要來這莊子查。

我心中一驚：為何要查這裡

說是有人舉報,這莊子藏了贓物。

我苦笑一聲：我能藏什麼贓物

話音剛落,院外傳來一陣喧嘩。

數名官兵闖入莊子,為首的是個麵目猙獰的捕頭。

沈昭昭在哪他大聲喊道。

我站出來：我就是。

捕頭上下打量我一番,冷笑道：果然是個狐媚子。

我怒視他：你們憑什麼闖入民宅

憑這個。捕頭拿出一張紙,有人舉報你窩藏贓物,我們奉命查抄。

我急道：我冇有什麼贓物！

捕頭不理會我,揮手示意手下開始搜查。

官兵們翻箱倒櫃,將我的衣物書籍全都扔在地上。

突然,一個官兵從我的床底下拿出一個錦盒：大人,找到了！

我震驚地看著那個從未見過的錦盒：這不是我的東西！

捕頭打開錦盒,裡麵竟是一對金簪和幾樣首飾。

這是李家小姐的嫁妝,前日剛剛失竊。捕頭冷聲道,沈昭昭,你偷盜親屬財物,按律當斬！

我驚恐不已：我冇有偷！這是有人陷害我！

捕頭冷笑：贓物為證,你還有何話說

我被五花大綁,帶上囚車。

沿途,無數百姓圍觀,指指點點。

聽說她勾引自己的養兄...

還偷了人家的嫁妝...

真是不要臉...

這些話如同刀子,一下下割在我心上。

囚車駛入城中,路過沈家大門。

我看到養父站在門口,麵色陰沉。

養兄站在他身邊,麵無表情。

李家小姐躲在他身後,眼中滿是淚水。

養父！養兄！我是被冤枉的！我哭喊道。

養父轉過頭,不再看我。

養兄的目光與我相遇,卻很快移開。

囚車繼續前行,我的心徹底碎了。

府衙內,我跪在地上,任憑冰冷的鐵鏈勒進肉裡。

知府大人高坐堂上,麵色嚴肅。

沈昭昭,你可知罪

大人,我冤枉！我哭道,那些首飾不是我偷的！

知府冷哼一聲：贓物為證,還敢狡辯！

大人明鑒！我與李家小姐素無嫌隙,為何要偷她的首飾

因為嫉妒。一個聲音從堂下傳來。

我抬頭看去,是李家小姐。

她美麗的臉上帶著悲傷：沈昭昭一直嫉妒我嫁給了沈公子,所以才偷我的首飾泄憤。

我冇有！我激動地喊道。

夠了！知府拍案而起,證據確鑿,還敢抵賴！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響起：大人且慢。

是養兄。

他走上前,躬身一禮：小犬有話要說。

知府點點頭：沈公子請講。

養兄看了我一眼,轉向知府：沈昭昭雖有過錯,但偷盜一事,恐怕另有隱情。

我驚訝地看著他,冇想到他會為我說話。

本官洗耳恭聽。知府說。

養兄沉聲道：昭昭自幼在我家長大,雖性情頑劣,但從未有過偷盜行為。此事蹊蹺,恐有人陷害。

知府皺眉：沈公子可有證據

養兄搖頭：暫無實證,但請大人明察。

知府思索片刻,開口道：念在沈家聲望,暫且從輕發落。沈昭昭窩藏贓物,杖責二十,發配教坊司。

教坊司！

那是官妓所在之處！

我驚恐地看向養兄,他的眼中閃過一絲痛苦,卻很快隱去。

多謝大人開恩。他躬身行禮,不再看我一眼。

杖責之痛,讓我昏死過去。

醒來時,我已在教坊司的一間小屋內。

身上的傷口被簡單包紮過,但稍一動彈,便痛徹心扉。

一個老鴇模樣的婦人走進來,上下打量我。

醒了沈家的大小姐,如今也淪落到這種地步。

我咬著牙不說話。

彆擺架子。從今往後,你就是教坊司的人了。老鴇冷笑,知府大人已經下令,你要好好伺候客人。

我絕望地閉上眼睛。

這比死還痛苦。

第五章

青樓囚籠

在教坊司的日子,比我想象中更加屈辱。

老鴇看我出身不錯,姿色尚可,便安排我學習琴棋書畫。

你若學得好,就能做個清倌人,不必接客。

我拚命學習,希望能逃離這苦海。

但這不過是她的謊言。

不到半月,老鴇就告訴我：今晚有貴客,你去伺候。

我驚恐萬分：我還冇學好...

老鴇冷笑：誰管你學冇學好有人點名要你。

那晚,我被打扮得花枝招展,推進了一間雅室。

室內燭光搖曳,一個男子正在飲酒。

是城中富商張員外的兒子,張世傑。

他醉眼朦朧地看著我,露出猥瑣的笑容：沈家的大小姐,如今也淪落風塵了。

我低著頭,不敢答話。

過來。他拍拍身邊的位置。

我慢慢走過去,坐在離他稍遠的地方。

他冷笑一聲,一把將我拉到懷裡：裝什麼清高誰不知道你勾引自己的養兄。

我掙紮著要起身,卻被他按住。

彆急,夜還長著呢。

他的手開始在我身上遊走,我閉上眼睛,眼淚無聲滑落。

就在這時,門被猛地推開。

住手。

是養兄的聲音！

我驚訝地睜開眼,看到他站在門口,麵色鐵青。

張世傑也嚇了一跳,趕緊鬆開我：沈...沈公子

養兄大步走來,一把將我拉到身後。

張公子,這女子我要了。

張世傑不滿道：沈公子,我可是先來的。

養兄冷笑一聲,從懷中取出一張銀票,扔在桌上。

這是五百兩。夠了嗎

張世傑看了看銀票,眼中閃過貪婪,隨即笑道：夠了夠了,沈公子請便。

說完,他搖搖晃晃地離開了。

屋內隻剩下我和養兄。

我不敢看他,隻是低著頭。

為什麼...為什麼要救我我顫抖著問。

他冇有回答,隻是冷冷地說：跟我走。

我驚愕地抬頭：去哪

離開這裡。

老鴇得知養兄要帶我走,連忙陪笑：沈公子大駕光臨,蓬蓽生輝啊。

養兄不耐煩地丟給她一錠銀子：她的身契,我要了。

老鴇眼疾手快地接住銀子,笑得更加諂媚：沈公子爽快,隻是這身契...

不夠養兄又丟出一錠。

老鴇連忙點頭哈腰：夠夠夠,我這就去取。

不一會兒,老鴇捧著一張紙回來：沈公子,這是她的身契。

養兄接過,二話不說,拉著我離開了教坊司。

外麵早已備好馬車。

他打開車門,示意我上去。

我遲疑了一下,還是上了車。

馬車緩緩啟動,我忍不住問：養兄,你為何要救我

他看了我一眼,眼中滿是複雜：你以為我是在救你

我不解地看著他。

沈昭昭,你欠我的,總要還。

聽到這話,我心中一涼。

原來,他不是來救我,而是來討債的。

馬車行駛了大約一個時辰,停在一座僻靜的宅院前。

養兄示意我下車,隨他進入院子。

院內陳設簡單,但乾淨整潔。

從今以後,你就住在這裡。他冷冷地說。

這是哪裡我環顧四周。

一個無人知曉的地方。

你要把我關在這裡

不然呢他冷笑一聲,放你回沈家

我低下頭,不再說話。

你有兩個選擇。他繼續道,一是老老實實待在這裡,二是回教坊司。

我咬著嘴唇：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他冇有回答,隻是轉身離去。

從此,我被囚禁在這座宅院中。

每日有仆人送來飯菜和日用品,但除此之外,再無人來往。

我不知道養兄為何要這樣做。

是恨我入骨,還是另有隱情

直到一個月後,我纔再次見到他。

那天傍晚,我正在院中賞花,突然聽到開門聲。

養兄走了進來,麵容憔悴。

李家小姐...死了。

我愣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怎麼會...

難產。養兄的聲音冷若冰霜,她和孩子,都冇能留住。

我感到一陣眩暈。

前世,李家小姐是因為我懷孕後上吊自儘。

這一世,我明明避免了懷孕,她卻因難產而死

這就是報應。養兄盯著我,眼中滿是恨意,都是因為你。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

你的避子湯,是李家送來的。

我如遭雷擊。

原來,李家小姐知道了那晚的事。

她不僅冇有聲張,還暗中給我送來了避子湯。

她為什麼...

因為她心善。養兄冷笑,善良到愚蠢的地步。

原來,那晚之後,李家小姐察覺到我的異樣,派人暗中調查。

得知真相後,她冇有責怪我,而是暗中安排人送來避子湯。

她怕你懷孕後名聲儘毀,所以...所以寧願自己擔下罵名。

養兄的聲音哽嚥了。

她提出提前完婚,說是怕夜長夢多。

我不知道...她已經身懷有孕。

她懷孕三個月了,那藥...

我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避子湯影響了她的身體,導致難產。

一切都是我的錯。

我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養兄看著我,眼中的恨意幾乎要將我吞噬。

你知道嗎她臨終前,還在為你求情。

她說,'昭昭隻是一時糊塗,彆怪她'。

她還說,'她和你從小一起長大,情同手足,不要因為我,傷害了你們的感情'。

養兄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幾乎聽不見。

我淚如雨下,心如刀割。

李家小姐如此善良,而我卻...

為什麼...我顫抖著問,為什麼那晚之後,你要對我如此冷酷

養兄抬起頭,眼中滿是悲傷：因為我知道,你不是一時糊塗。

你是蓄謀已久。

我看到了你眼中的算計。

我無言以對。

他說得對。

那晚的一切,都是我精心策劃的。

李家小姐原諒了我,你為何不能我哽嚥著問。

養兄冷笑一聲：因為我不是她。她心如菩薩,我心如魔。

說完,他轉身離去,留下我一人在院中痛哭。

那一刻,我明白了。

前世也好,今生也罷。

我沈昭昭,註定是個不折不扣的罪人。

第六章

暗流湧動

在那座宅院中,我度過了整整一年。

養兄再未出現過。

隻有管家每月來一次,送些銀兩和生活用品。

這日,管家來訪,神色有異。

小姐,少爺命我帶您去一個地方。

我驚訝不已：去哪

到了您就知道了。

我隨管家上了馬車,心中忐忑不安。

馬車行駛了大約兩個時辰,停在一座豪華的宅院前。

管家領我進入,穿過幾道迴廊,來到一間雅緻的廂房。

小姐請稍候,少爺一會兒就到。

說完,管家退了出去。

我環顧四周,房間佈置精美,顯然主人身份不凡。

牆上掛著一幅畫,畫的是一個女子在梅花下撫琴。

仔細一看,那女子的容貌竟與李家小姐有幾分相似。

突然,門被推開。

養兄走了進來,穿著一身素白的衣衫。

一年不見,他消瘦了許多,眼中的光彩也黯淡了。

你把我帶來這裡做什麼我直接問道。

他冇有回答,隻是走到桌前,倒了一杯茶。

嚐嚐。

我遲疑了一下,接過茶杯。

茶香四溢,清冽甘甜。

好茶。我輕聲說。

蘭心最愛的茶。他淡淡地說。

蘭心,是李家小姐的閨名。

你把我帶來,就是為了喝茶

他搖搖頭：不。是為了告訴你一個訊息。

我心中一緊：什麼訊息

我要娶親了。

這句話如同一記重錘,擊在我心上。

娶...誰

程家小姐。

程家

那不是當朝宰相之女嗎

這是聖旨賜婚,我不能違抗。他淡淡地說。

我強忍著心痛,擠出一絲笑容：恭喜養兄。

他看了我一眼,眼中閃過一絲複雜。

婚後,我會搬到京城居住。

這意味著,我無法再照顧你。

我苦笑一聲：你這一年也冇怎麼照顧我。

他冇有接話,隻是繼續道：我給你安排了一個去處。

我心中一沉：什麼去處

春水樓。

春水樓！

那是城中最大的青樓！

你要把我送到青樓去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是送你去。他冷聲道,是把你賣給春水樓。

我如遭雷擊,整個人癱坐在地上。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因為我恨你。他一字一頓,恨不得你去死。

我淚如雨下,心如死灰。

沈清墨,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你要這樣懲罰我

你知道你做錯了什麼。他冷冷地說,你毀了我的一生。

說完,他拍了拍手。

兩個婆子走了進來,架起我就往外走。

放開我！放開我！我拚命掙紮。

養兄站在原地,冷眼旁觀。

沈清墨！我詛咒你！詛咒你不得好死！

我歇斯底裡地喊道。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痛苦,但很快又恢複了冷漠。

沈昭昭,來世不要再相見了。

這是他最後對我說的話。

春水樓的日子,比我想象中更加殘酷。

鴇母看我出身不錯,特意找了教習嬤嬤教我琴棋書畫。

你若學得好,就能做個清倌人,不必接客。

我拚命學習,希望能逃離這苦海。

白天學習,晚上在房中偷偷哭泣。

我恨養兄的無情,更恨自己的愚蠢。

如果當初不那樣做,一切會不會不一樣

可命運弄人。

不到半月,鴇母就告訴我：有貴客點名要你。

我驚恐萬分：我還冇學好...

鴇母冷笑：誰管你學冇學好人家出三倍價錢,就是要你這個'沈家棄女'。

那晚,我被打扮得花枝招展,推進了一間雅室。

室內燭光搖曳,一個男子背對著我站在窗前。

熟悉的背影讓我心跳加速。

是他！

養兄轉過身,眼中滿是嘲諷。

沈昭昭,你現在可滿意了

我不敢答話,隻是低著頭。

抬起頭來看看我！他厲聲道。

我緩緩抬頭,看到他眼中的恨意。

為什麼...我哽嚥著問。

為什麼他冷笑,因為你毀了我的一切。

原來,李家小姐死後,他日日沉浸在悲痛中。

而我被嫁到張家,又入了青樓的訊息,他全都知曉。

是你安排的我顫抖著問。

他不置可否：我隻是想看看,你能墮落到什麼地步。

那一刻,我恨極了他,也恨極了自己。

你走吧,我不想見到你。

他卻不為所動：我付了錢,你冇資格趕我走。

隨後的日子,他常常來春水樓,卻從不碰我一下。

隻是坐在那裡,冷眼看我彈琴跳舞,倒酒遞茶。

每次離開時,都會留下一句話：

沈昭昭,你永遠彆想好過。

第七章

真相浮現

在春水樓的第三個月,城中來了一位神秘的客人。

據說是京城來的大官,專程為了看我而來。

那晚,我被盛裝打扮,送進了最豪華的廂房。

廂房內,一箇中年男子正在品茶。

他容貌威嚴,衣著華貴,一看就不是常人。

奴家見過大人。我行了一禮。

男子抬眼看我,眼中閃過一絲驚訝：果然是沈家的丫頭。

我驚訝地抬頭：大人認識我

男子笑了笑：當然認識。你是沈仁德的養女,沈清墨的妹妹。

聽到這兩個名字,我心中一痛。

大人與我家有舊

算是吧。男子示意我坐下,我是宋大人,戶部尚書。

戶部尚書！

那可是朝廷重臣啊！

我慌忙行禮：民女見過宋大人。

宋大人揮揮手：不必多禮。今日來,是想與你聊聊。

不知大人要聊什麼

聊聊你和沈清墨的事。

我心中一緊：這...不知大人為何對此事感興趣

宋大人笑了笑：因為沈清墨即將成為我的女婿。

我愕然：您是...程家小姐的舅舅

不錯。宋大人點點頭,所以我有必要瞭解一下未來女婿的過去。

我低下頭,不知該說什麼。

外界傳言紛紜,說你勾引養兄,偷盜嫁妝,被趕出家門。宋大人緩緩道,我想聽聽你的說法。

我苦笑一聲：大人既然已經聽說了,又何必問我

因為我相信,事情冇那麼簡單。

我抬起頭,看到宋大人眼中的真誠。

猶豫再三,我決定說出真相。

是我下藥毀了他。我聲音輕如蚊蚋,但後來的一切,都不是我所為。

包括被送進教坊司,進入春水樓

我點點頭：是他一手安排的。

宋大人皺眉：為何要如此

因為他恨我。恨我害死了李家小姐。

李家小姐的死,與你有關

我將避子湯的事告訴了宋大人。

宋大人聽完,沉默良久。

你可知,沈清墨這些年,一直在暗中保護你

我愕然：保護我他明明處處針對我！

宋大人搖搖頭：你在教坊司的身契,是他用重金買下的。

你在春水樓的客人,都被他用高價打發。

你每天的飲食起居,都有他的人暗中照料。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為什麼...為什麼他要這樣做

宋大人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這個問題,或許隻有他自己能回答。

那晚之後,我開始留心觀察。

果然發現,每當有客人想要輕薄我,總會有人及時出現,將其打發。

我的飲食比其他姑娘要好得多,衣服也更加精緻。

甚至連房間的擺設,都是按照我的喜好佈置的。

這一切,都是養兄安排的嗎

他口口聲聲說恨我,卻又暗中保護我

這是為什麼

直到一個月後,我纔得到了答案。

那天,春水樓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沈家的老管家。

他偷偷來到我的房間,神色慌張。

小姐,您必須立刻離開這裡。

我不解：為什麼

少爺...少爺要娶親了。

雖然早就知道這個訊息,但親耳聽到,還是讓我心痛不已。

這是聖旨賜婚,少爺不能違抗。管家歎息道。

我勉強笑了笑：這與我何乾他早就恨我入骨了。

管家搖頭：小姐有所不知,少爺這些年...

原來,自從我入了春水樓,養兄便暗中派人保護我。

那些點名要我的客人,都被他用重金打發。

他不許任何人碰我一下。

為什麼我不解地問。

管家低聲道：因為少爺其實...

話未說完,房門被猛地推開。

養兄站在門口,麵色陰沉。

滾出去。他對管家說。

管家慌忙離去,臨走前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

養兄走到我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你打算逃到哪去

我搖頭：我不逃。

你不怕我娶了程家小姐後,就冇人保護你了

原來他知道管家告訴了我真相。

你為什麼要保護我我鼓起勇氣問道,你不是恨我嗎

他冷笑一聲：誰說我保護你了

管家剛纔...

他老糊塗了,胡說八道。

養兄轉身就走,卻在門口停下腳步。

沈昭昭,下輩子,彆再招惹我了。

話音剛落,他便消失在夜色中。

我站在窗前,望著他遠去的背影。

淚水不受控製地滑落。

他的話,到底是真心還是假意

他到底是恨我,還是...愛我

第八章

生死告白

入秋後,城中爆發瘟疫。

春水樓的姑娘們陸續染病,其中不乏身亡者。

我也未能倖免。

高燒不退的第三天,我躺在床上,聽到房門被推開。

是養兄。

他站在床邊,俯視著我。

你要死了嗎

我虛弱地笑了笑：大概是吧。

他沉默良久,突然問：你恨我嗎

我搖了搖頭：我隻恨自己。

為什麼不恨我他的聲音有些顫抖,我把你送進青樓,讓你受儘屈辱。

因為是我先害了你。我輕聲道,是我毀了你和李家小姐的姻緣。

提到李家小姐,他的眼中閃過一絲悲傷。

她臨終前,告訴我一個秘密。他突然說。

我虛弱地看著他,等他繼續。

她說,她早就知道你對我的心思。

她說,她看出我對你也不一樣。

我愕然：什麼意思

她說,我們之間,早已超越了兄妹之情。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可能...你明明那麼愛她...

我敬重她,感激她,但我從未愛過她。

那為什麼...為什麼要娶她

因為父親的命令,因為家族的期望。

他的聲音低沉,帶著無儘的疲憊。

那晚之後,我恨你,恨你破壞了我的婚事。

但更恨自己,恨自己竟然在被你下藥的情況下...還心甘情願...

我震驚地看著他：你...你知道我下藥

他苦笑一聲：我當然知道。你的那點小伎倆,怎麼能瞞過我

那為什麼...

因為我想要一個藉口。他自嘲地笑了笑,一個可以碰你的藉口。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原來,他早就知道我下藥,卻假裝中招。

原來,他對我也有情。

為什麼不告訴我我哽嚥著問。

告訴你什麼告訴你我愛上了自己的妹妹他冷笑一聲,那會讓我成為世人唾棄的禽獸。

我們本就不是親兄妹...

但世人隻會看到表麵。

他歎了口氣,繼續道：那晚之後,我恨你,恨你把我內心的秘密暴露出來。

我不敢麵對自己的感情,所以把你送走。

我不敢承認愛你,所以處處針對你。

我恨你,卻又捨不得你受傷。

所以我暗中保護你,不讓任何人碰你。

每一句話,都如同重錘,擊在我的心上。

原來,這一切都是誤會。

原來,他也愛我。

為什麼現在才告訴我我淚流滿麵。

因為我要娶親了。他苦笑一聲,而你,也要死了。

所以這一切,都不重要了。

我掙紮著坐起來,想要靠近他。

他卻後退一步：不要碰我。

為什麼

因為我怕自己控製不住。

我看到他眼中的掙紮和痛苦。

沈清墨,你真的愛我嗎

他冇有回答,隻是轉身離去。

臨走前,他留下一句話：下輩子,彆再招惹我了。

那晚,我做了一個夢。

夢見十歲的自己,初到沈家的場景。

養父溫和地對我說：昭昭,從今以後,這裡就是你的家了。

養兄牽著我的手,帶我參觀府邸。

這是你的房間,我就在隔壁,你若害怕,可以隨時找我。

十四歲那年,我第一次來月信。

是他找來嬤嬤教我,又給我熬了紅糖水。

昭昭長大了,要懂得照顧自己。

十六歲那年,有公子上門提親。

是他擋在前麵：我妹妹還小,不急著嫁人。

這些溫暖的回憶,在夢中一一浮現。

我恍然大悟。

原來,我不隻是愛他。

我更是,深深地依賴著他。

醒來時,養兄已經離去。

床頭放著一碗藥,尚有餘溫。

我含淚飲下,不知這是救命藥,還是毒藥。

次日,高燒退了些。

鴇母告訴我：是沈家少爺親自找的大夫,還留下銀兩讓我好生照顧你。

我不敢相信。

他說了那麼絕情的話,卻又暗中照顧我。

這個男人,到底在想什麼

一週後,我的病情大有好轉。

養兄卻再未出現。

直到有一天,鴇母急匆匆地跑來告訴我：小姐,不好了！沈家少爺中箭了！

第九章

箭下訣彆

什麼！我幾乎從床上跳起來,怎麼回事

鴇母驚慌地說：聽說是在迎親路上,有刺客埋伏,一箭射中了沈公子的胸口！

我心如刀絞,眼前一黑,差點暈倒。

他...他現在怎麼樣了

聽說傷得很重,已經送回沈家了。

我顧不得自己還未痊癒,立刻穿衣下床。

小姐,您要去哪鴇母攔住我。

我要去沈家,我要見他！

鴇母搖頭：您不能去！您現在的身份,怎能出現在沈家

我急得團團轉：那我該怎麼辦

我有個法子。鴇母低聲道,我認識沈家的一個丫鬟,可以托她打聽訊息。

我連忙點頭：有勞鴇母了。

等待的時間如同煎熬。

我在房中踱步,心急如焚。

為什麼會有刺客

是誰要害他

他現在怎麼樣了

無數個問題在我腦中盤旋。

直到傍晚,鴇母纔回來。

打聽到了,沈公子的傷很重,大夫說...說恐怕凶多吉少。

我雙腿一軟,跌坐在地上。

不可能...他不會有事的...

小姐節哀。鴇母歎了口氣,聽說刺客是朝中某位大人派來的,就是為了阻止這門親事。

朝中大人

我腦中靈光一閃。

宋大人！

他是程家小姐的舅舅,也是戶部尚書。

他曾經來見過我,問我和養兄的事。

難道...是他下的手

但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鴇母,我一定要去沈家。我堅定地說。

鴇母猶豫了一下,終於點頭：好吧,我讓人找套丫鬟的衣服,你喬裝一下。

夜幕降臨,我換上丫鬟的衣服,偷偷溜出春水樓。

沈家大門緊閉,門前停著幾輛官轎。

我從側門溜進去,避開巡邏的家丁。

沈家的佈局我很熟悉,輕車熟路地來到了養兄的院子。

院中燈火通明,醫者進進出出。

我躲在暗處,看著一位老者走出房門,搖頭歎息。

傷及心脈,恐怕...

聽到這話,我心如刀絞。

等人都散去,我偷偷溜進了房間。

養兄躺在床上,麵色蒼白如紙。

胸口的繃帶已經被血浸透。

我輕輕走到床前,淚水奪眶而出。

清墨...我輕聲喚道。

他微微睜開眼,看到我,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昭昭...你怎麼...在這裡...

他的聲音虛弱至極,每說一個字都十分費力。

我握住他的手：我聽說你受傷了,我...我不放心。

他試圖笑一下,卻引發一陣劇烈的咳嗽。

鮮血從嘴角溢位。

彆說話,彆動。我慌忙用帕子擦去他嘴角的血跡。

冇用的...他輕聲道,箭上...有毒...

我心如刀割：一定有法子的,一定有...

他搖搖頭：來不及了...

你不能死！我哭喊道,你還要娶親,你還要...

昭昭...他抬手擦去我的淚水,聽我說...

我強忍淚水,點點頭。

刺客...是宋大人派的...

果然是他！

為什麼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因為...他知道了...我們的事...

我驚訝地看著他：這和他有什麼關係

他怕...我娶了他外甥女後...還惦記著你...

他說...與其讓外甥女受苦...不如斷了這門親事...

原來如此。

宋大人來見我,是為了試探我和養兄的關係。

他從我的反應中看出,我們之間的感情不一般。

所以他決定除掉養兄,保全外甥女的尊嚴。

對不起...養兄艱難地說,都是我的錯...

不,是我的錯。我淚如雨下,如果不是我那晚...

不要自責...他虛弱地笑了笑,那是...我這輩子...最美好的時刻...

聽到這話,我再也忍不住,撲在他胸前痛哭。

彆哭...他輕撫我的頭髮,聽我說...

我讓管家...準備了一些銀兩...和一處宅院...

等我走後...你就去那裡生活...

不！我激動地打斷他,我不要什麼銀兩,不要什麼宅院,我隻要你活著！

他無力地笑了笑：傻丫頭...我已經...時日無多...

我不準你死！我哭喊道,你若死了,我也不活了！

彆傻了...他艱難地抬起手,撫摸我的臉,你要好好活著...

為我...活下去...

他的聲音越來越微弱,眼中的光彩漸漸黯淡。

清墨！清墨！我驚慌地喊道。

他的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麼。

我俯下身,貼近他的嘴唇。

昭昭...下輩子...我們...

話未說完,他的手垂落下來。

清墨！不要！不要丟下我！

我抱著他,聲嘶力竭地哭喊。

但他已經永遠閉上了眼睛。

那晚,沈家上下哀聲一片。

養父得知訊息,當場昏倒。

程家小姐也趕來奔喪,白衣素裹,淚眼婆娑。

我躲在暗處,看著他們為養兄準備後事。

心如死灰,淚乾思絕。

三天後,養兄下葬。

我遠遠地跟在送葬的隊伍後麵,看著他的棺木被緩緩放入墓穴。

養父老淚縱橫,幾乎站立不穩。

程家小姐跪在墓前,燒了一封信,隨風飄散。

我知道,那是她對養兄的最後告彆。

人群散去後,我獨自走到墓前。

跪下,磕了三個頭。

清墨,你放心,我會好好活下去。

等我百年之後,我去找你。

下輩子,我們不做兄妹,做夫妻。

說完,我轉身離去,冇有回頭。

第十章

重續前緣

養兄死後,沈家迅速衰落。

養父一病不起,不到半年就撒手人寰。

沈家的產業被朝廷查抄,據說是因為養父生前有經濟問題。

但我知道,這是宋大人在打擊報複。

我按照養兄的安排,住進了那處僻靜的宅院。

管家每月都會送來生活所需。

日子平靜而孤獨。

我開始練習琴棋書畫,試圖用這些來消磨時光。

偶爾,我會夢見養兄。

夢中的他,總是笑著,如同當年般溫暖。

一年後的某天,一位不速之客來訪。

是程家小姐。

她穿著素白的衣裙,容顏依舊清麗,卻多了幾分憔悴。

沈姑娘,彆來無恙。她溫婉地行禮。

我慌忙回禮：程小姐怎會知道我在這裡

是管家告訴我的。她微笑道,我來,是想給你這個。

她從懷中取出一封信,遞給我。

這是清墨生前寫給你的。管家一直儲存著,直到近日才交給我。

我接過信,手微微顫抖。

謝謝程小姐。

不必謝我。她輕聲道,我知道,你和清墨之間的感情。

我驚訝地看著她。

我從未怪過你們。她繼續道,感情這種事,誰也勉強不來。

程小姐高義。我敬佩地說。

她搖搖頭：不是高義,隻是理解。

你知道嗎那晚清墨死前,我去看他。

他告訴我,他這輩子最大的遺憾,就是冇能保護好你。

他說,如果有來世,他一定會光明正大地愛你。

聽到這些話,我淚如雨下。

程家小姐輕輕拍了拍我的肩：好好活下去,這是他最後的心願。

說完,她轉身離去,留下我一人在院中痛哭。

等平靜下來,我打開了那封信。

昭昭：

當你看到這封信時,我已經不在人世。

原諒我的怯懦,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我纔敢承認對你的感情。

那晚之後,我恨你,也恨自己。

恨你揭開了我心中的秘密,恨自己無法控製對你的感情。

我將你送走,不是因為厭惡,而是因為害怕。

害怕麵對自己的真心,害怕世人的非議。

你被送進教坊司,我心如刀割。

我用儘手段將你救出,卻又不敢相認。

你入了春水樓,我日日夜夜煎熬。

我派人保護你,不讓任何人碰你。

因為在我心中,你永遠是那個純潔無瑕的昭昭。

如今我將離世,不能再保護你。

但我已安排好一切,你無需憂慮生計。

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忘記過去的一切。

如果有來世,我希望我們不是兄妹,而是...

清墨絕筆。

我捧著信,淚如雨下。

原來,他一直愛著我。

原來,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保護我。

但為什麼要等到現在

為什麼要用生命換來真相

入冬後,我的身體每況愈下。

也許是思念成疾,也許是命該如此。

某個雪夜,我躺在床上,感到生命正在流逝。

我不害怕死亡,反而有些期待。

因為死後,或許能見到他。

我閉上眼睛,感受著最後的平靜。

突然,一個聲音在耳邊響起：

沈昭昭,你的時間到了。

我睜開眼,看到兩個身穿黑白衣服的使者站在床前。

黑白無常我虛弱地問。

正是。黑無常點點頭,你的陽壽已儘,該隨我們去陰間了。

我冇有反抗,順從地起身。

回頭看去,我的身體還躺在床上,已經冇有了呼吸。

走吧。白無常引路,閻王爺等著你呢。

陰曹地府,閻羅殿前。

我跪在地上,看著高高在上的閻王爺。

沈昭昭,生前所作所為已錄入生死簿。閻王爺翻著簿子,你犯下重罪,本該打入畜生道。

我低下頭,不做辯解。

但念你臨終悔悟,加之受害者為你求情,可免畜生之苦。

受害者為我求情

是誰

但你怨念太深,不得超生。閻王爺繼續道,給你七日時間,了斷執念。

七日後,若能了斷,可投胎轉世。若不能,則永世不得超生。

我感激地叩首：謝閻王恩典。

帶她去見求情之人。閻王爺揮揮手。

鬼差引我來到一處幽靜之地。

遠遠地,我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是養兄！

他穿著白衣,站在一棵老樹下,眺望遠方。

清墨！我激動地喊道。

他轉過身,看到我,眼中滿是驚訝。

昭昭你怎麼...這麼快就來了

我跑到他麵前,想要擁抱他,卻發現我們都是虛無的魂魄,無法觸碰。

我...我死了。我輕聲道。

為什麼他痛苦地問,我讓你好好活著的。

冇有你,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他歎了口氣：傻丫頭。

是你為我求情的嗎我問。

他點點頭：我知道你會來,所以在閻王麵前求了一次情。

你怎麼知道我會來

因為我瞭解你。他苦笑一聲,你這個倔丫頭,一定會尋死。

我低下頭,不做辯解。

閻王給了你七日時間了斷執念。他繼續道,你要好好把握。

我的執念就是你。我抬頭看他,現在見到你了,我已經了斷了。

他搖搖頭：冇那麼簡單。你必須真正放下。

我放不下。

你必須放下。他堅定地說,否則,你將永世不得超生。

那就不超生吧。我固執地說,隻要能和你在一起。

他無奈地搖頭：我已經投胎去了。

什麼我驚訝地看著他。

你看到的,隻是我留下的一縷執念。

等待你的到來,告訴你一切真相。

真相什麼真相

我之前的話,有一半是假的。

我不解地看著他。

我確實愛你,但不是你想的那種愛。

我愛你,是兄妹之情,不是男女之愛。

我震驚地看著他：不可能！那晚...

那晚我是中了藥,神誌不清。他打斷我,我從未有過逾矩之心。

你騙我！我激動地喊道,信上寫的...

信是真的,但我是在彌留之際寫的,神誌不清。

我想告訴你的是,希望來世我們還能做兄妹。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原來,一切都是我的一廂情願

原來,他從未愛過我

那你為什麼要保護我我哽嚥著問。

因為我答應過父親,要照顧好你。

你是我的妹妹,我有責任保護你。

每一句話,都如同重錘,擊在我的心上。

我跌坐在地上,淚如雨下。

不要難過。他輕聲道,放下執念,好好投胎。

來世,我們還能相見。

說完,他的身影漸漸淡去。

清墨！不要走！我伸手想抓住他,卻隻抓到一片虛無。

了斷執念,重新開始。他的聲音漸漸遠去,這是我最後的心願。

我一個人跪在原地,痛哭不已。

原來,我的愛,從始至終都是一廂情願。

10

尾聲：重新開始

在陰間的第七天,我站在奈何橋邊。

七天裡,我想了很多。

養兄的話,是真是假

他說的了斷執念,到底是什麼意思

漸漸地,我明白了。

真正的了斷,不是忘記,而是接受。

接受自己的過錯,接受他的離去,接受這段畸形的感情。

黑白無常來接我。

沈昭昭,時間到了。黑無常說,你可曾了斷執念

我想了想,點了點頭。

了斷了。

白無常翻開生死簿：那麼,你準備好投胎了嗎

我回頭望了一眼幽冥之地。

在某個角落,或許還留有他的氣息。

我可以...許個願嗎我輕聲問。

兩位無常對視一眼,點了點頭。

願下輩子,我們還能相遇。

但不是兄妹,而是...

話音未落,一陣天旋地轉。

我的意識漸漸模糊。

最後的記憶,是養兄在雪中的模樣：

昭昭,等等我...

下輩子,我一定找到你...

我們重新開始...

黑暗中,我微微一笑。

好啊,下輩子,重新開始。

百年後

某大學校園,櫻花盛開。

我抱著書匆匆趕路,不小心撞上一個人。

書本散落一地。

對不起！我慌忙道歉。

對方蹲下身,幫我撿書。

沒關係。

熟悉的聲音讓我抬起頭。

陽光下,他的輪廓如此熟悉。

我叫沈清墨,你呢他微笑著問。

我愣了一下,恍惚間似乎看到了前世的影子。

我叫...昭昭。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異樣,隨即笑道：

昭昭...好熟悉的名字。

我們...以前見過嗎

我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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