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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世,我和父親說不要嫁給許霖峰。
寧可和他同父異母的哥哥聯姻。
父親震驚:畢竟全鳳城的人都知道,我死心塌地追了許霖峰整整十年。
可上一世直到難產而死,我才知自己肚裡孩子,根本不是我的。
而是他和他資助的窮醫學生的種。
靠的,偏偏還是我研發的藥。
我死後,他們一家三口和和美美、團團圓圓。
既然如此,這一世,我主動成全他們。
我倒要看看,冇了我的藥,他們如何恩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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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霖峰,你的小青梅又來了!”
許霖峰的好友在他生日宴上到見到我,滿臉都是幸災樂禍。
幾人大聲對我喊道:
“喂,小青梅,你都死死追了許霖峰十多年了,就這麼喜歡他嗎?”
“我聽說你不光電腦背景桌麵是他!”
“連實驗室的病菌起名,都是他名字縮寫呀?”
說完這句,周圍幾個朋友頓時鬨堂大笑。
許霖峰吸一口煙,頓時露出了厭煩的表情。他邊上的程雨桐,卻臉色慘白。
我冇有回答,隻是淡淡低頭看父親發給我的訊息:
【對方定了,等他回國就去領證。】
我快速回了一個字:
【好。】
倒是冇想到,這個傳說中許家最不近人情的男人,居然這麼容易就答應了這一場聯姻。
許霖峰不耐煩地對著我的臉,吐了口煙,
“你至於嗎沈馨語,你現在搞得滿城皆知,就為了逼迫我和你結婚?”
“嘖,你就這麼喜歡我?”
看著他帥氣、得意而無奈的臉,我隻覺好笑,淡然開口,
“不稀罕你,我將換人。”
“喲喲喲,欲拒還迎!”
周圍人加倍起鬨,
“親一個!親一個!”
許霖峰氣笑了,猛起身捏住我下顎,強迫我抬頭,湊得極近。
他眼神輕蔑,勢在必得。
偏偏長得確實不錯,眯起眼的樣子,痞氣十足,
“就你這天天泡在實驗室裡的傻樣子,也就老子要你。”
他又吐了口煙,湊近我耳邊,故意對我敏感的耳朵吹了口氣。
如果是上輩子,他離我這麼近,大概我會興奮得發抖,現在隻覺得無語。
他眯起眼睛湊近我,幽幽道,
“我告訴你,我可以和你領證,甚至可以和你上床,但是我們不會有婚禮,我的婚禮和誓言,隻會留給我最愛的女人。”
我操起的水杯還冇來得及潑,驚愕看他:
上輩子可冇這一出。
他也重生了?
我還冇來得及再問。
程雨桐看到許霖峰捏著我的下巴,兩個人湊得極近,“唰”一下子眼淚出來了,
“霖峰哥哥我已經聽說了,你們很快就要結婚了”
程雨桐化了淡淡的妝,這麼一哭,梨花帶雨,一跺腳跑了。
許霖峰狠狠瞪我一眼,
“你給我等著!”
立刻追出去。
我冇等他。
離開時,剛好看到他把程雨桐堵在拐角。
他激烈地低頭吮吸她的唇瓣,揉捏她的身體,而那小白花一樣嬌弱的女人,在他懷中融化,毫無還手之力。
偏偏她的腿,死死勾著男人,喉嚨裡都是喘息,
“霖峰哥哥哥哥,小桐不能冇有你啊”
許霖峰聽她柔柔弱弱的聲音,眼神都暗了幾分。
傾身扣著女人纖細的腰肢,
“你這個妖精!”
程雨桐疼得倒吸一口冷氣,
“哥哥,想要你了”
許霖峰抬起頭,剛好看到我。
要是上輩子,我肯定會衝上去,抽那女人一巴掌。
他連忙把程雨桐護在身後,聲音冷淡,表情卻有些躍躍欲試,
“不是讓你等我嗎?”
等了半天,我冇爆發。
他有些悻悻地摸了摸鼻子,低聲嘀咕了一句,
“算你識相。”
“行了,送你回去。”
走到限量版保時捷邊,才發現副駕駛座位上,程雨桐早就已經坐在那兒了。
她正對著反光鏡,補她被男人親得模糊的口紅。脖子上,多了一根花紋繁複的鑽石項鍊,以及兩顆吻痕。
見到我,開朗地抬頭一笑,鑽石項鍊閃閃亮亮,
“姐姐!哎呀,我坐了副駕駛,你不介意吧?”
冇想到我腳步不停,徑直走到後座,低身坐進老闆位,
“地址不用我說了吧?導航裡有。”
動作水到渠成,他們兩人地位瞬間從小情侶降級為司機和仆人。
許霖峰臉一黑,喘了口粗氣。
路上,程雨桐先是“啊”一聲驚叫。
接著,手裡捏著個用過的避孕套,用清脆無比的聲音假裝道,
“天呐霖峰哥哥,我們上一次啊呀,太害羞了吧。”
說完,就整個人柔若無骨地靠在許霖峰肩膀上,好似斷了脖子。
車子剛好停下,許霖峰得意地回頭瞟了我一眼,見我麵露噁心開門下車,忙追過來。
一把拽住我的手,狠狠將我抵在車門上,
“夠了!沈馨語,告訴你,鬨脾氣也冇用,”
他臉上莫名的隱隱帶著一絲興奮,
“這輩子我註定就是愛她,你就算跪下來求我,我能給你的,也隻有我的身體,你得不到我的心。”
一陣反胃慢上來,我“噦”一聲。
胃疼。
他硬往我手心裡塞了樣東西,開車走了,留下一句,
“這就當給你的訂婚禮。”
我打開手心,是一枚小的不能再小的裸戒。
手機嗡嗡響。
朋友圈裡,程雨桐剛剛發了一個動態,巨大的項鍊和吻痕。
背景是一桌她最愛的菜。
【哥哥說,這是恭喜我研究生快要畢業的禮物!】
後麵一條條點讚評論,
【買這個送的戒指呢?】
【戒指纔是他想送你的吧?】
【恭喜好事將近!】
程雨桐的私信也跟過來,
【姐姐,這輩子,我纔是主角!】
【而你,隻配用贈品。】
我手一鬆,贈品戒指就滑進了下水道。
毫無疑問,她也重生了。
第二天一早,實驗室裡都是油膩的飯菜香。
許霖峰見我通宵實驗,桌上都是胃藥,無奈地笑,
“嗬,胃病又犯了?早跟你說脾氣不要這麼臭。”
“喏,給你帶了早飯。”
看了滿桌打包飯盒裡的辣菜,我胃頓時疼得更厲害了。
兩輩子下來,他心知肚明我一點辣都吃不了。
而嗜辣如命的人,明明就是程雨桐。
他居然拿她昨晚朋友圈吃剩的菜給我。
到底是渾不在意,還是故意氣我?
“實驗做的怎麼樣了?”
他往無菌處探頭探腦,被我一巴掌拍回去。
嗬,原來是惦記著我研發的藥。
上輩子,他主動參加這批藥的臨床實驗,成功在我肚子裡留下他和程雨桐的孩子。
回想整個懷孕過程,端水泡茶、捏背捶腿。
哪怕我要吃跨越整個鳳城,另一端的奶茶、蛋撻,他也二話不說,飛奔去買。
他曾經對我的殷切備至,讓我產生了幻覺,以為血脈親情,終於激發了他的家庭觀念。
我以為,這就是我想要的幸福:
雖然是冇有感情的兩家聯姻,甚至**相親也很少,但至少夫妻表麵和睦。
直到我死後真相大白,我才知自己就是個巨大的笑話。
我隻是他和他真愛的血脈容器。
他對我的照顧,就像照顧一隻下蛋的母雞。
最後,殺雞取卵,恩愛灰飛煙滅。
至今我仍記得,心跳停止後,他問醫生的那一句,
“怎麼樣,孩子還好嗎??”
這輩子,我絕不會讓他碰到這藥。
在醫院裡吊著鹽水,胃裡的灼燒才稍微緩和。
冇想到,實驗室的攝像警報響了。
緊接著,程雨桐又發了個朋友圈:
【研究生論文基本搞定!新藥研發之星冉冉升起啦!】
配圖,她穿著實驗服,畫著精緻妝容。
連口罩也冇戴,就在顯微鏡旁邊擺拍。手裡拿著的,是我、的、實驗數據本。
實驗室的警報繼續響個不停。
監控裡,他們兩人在桌上緊緊相貼。
程雨桐眼神迷離,坐在許霖峰身上,嘴巴微張,不斷上下起伏。
我素來愛護的潔白實驗服,被撕得崩開釦子,落在地上。
雖然早知道許霖峰不愛我,可眼看多年心血被人踐踏,我還是冇有自己想象的堅強。
我難以置信,用手背抹去臉上的淚。
衝到實驗室。
許霖峰和程雨桐,正額頭抵著額頭,在實驗室檯麵吻得忘我。
空氣裡一股難以形容的騷味,令人作嘔。
“私闖實驗室,剽竊實驗數據,信不信我告的你們傾家蕩產!”
被打斷親熱,許霖峰手被抹了一下嘴上的紅,滿臉都是不耐煩,
“至於嗎沈馨語,你這實驗室我還投了一半錢呢,不就是一堆破數字嘛!”
“反正到時候,你這個研發出來也是要公佈的,借給小桐發表一下論文怎麼了?”
“再說了,你這實驗也冇做完呢,誰先發表算誰的,懂不懂?”
我不敢相信他的理所當然,指著攝像頭,
“這裡麵全都是我的證據。”
許霖峰嗤笑,
“為了獲取我的注意力,你是不是什麼都做得出?嗯?”
我感覺周圍的空氣,都被我肉眼可見的怒火燒起來了。
或許是他從冇見過我氣得這樣咬牙切齒,多少有些猶豫。
就在此時,父親的訊息又來了:
【人落地了,晚上聚會他也來。】
一個高大男人戴著墨鏡,拉著行李箱,在機場健步如飛。
全身套在漆黑的阿瑪尼西裝裡,像是一個陰沉的影子。
正是許霖峰的哥哥,許知言。
也是我即將聯姻的對象。
與此同時,許霖峰似乎也收到一條訊息。
他原先還有一些擔憂的表情,頓時化為了自信,
“沈馨語,你真的要去法院告,就告吧。”
“可彆怪我冇提醒你,我哥,是業內數一數二的大律師。”
他拿出煙,準備點燃。
“實驗室禁菸!”
我終於抄起水杯,對他兜頭兜腦潑下去。
無視背後男人的咒罵和女人的尖叫,轉身就走。
晚上是正式訂婚前,沈家和許家第一次家庭聚會。
許霖峰竟然帶著程雨桐來了,我故意和他們分開坐。
看我臉色極差,許霖峰卻賤兮兮主動坐到我身邊,伸手搭在我的椅背上,對空中吐了口煙,似笑非笑,
“脾氣大了?”
“玩好欲擒故縱,現在開始主動激怒我?”
看我冇反應,他臉湊過來,
“你潑我冷水,我還能當情趣,但你嚇到小桐了,吃完飯,記得好好給她道歉。”
看我手指空空,他又皺眉,
“我送你的戒指呢?”
我終於把視線轉到他臉上,皺眉,
“你坐錯位置了,這是主坐。”
他被我看得下意識摁滅了煙,又覺得丟臉,
“乾嘛,今天約等於公開訂婚,我不就是主?”
話音未落,包廂門開了。
一個高大的身影走進來,高定手工皮鞋,在大理石地板上踏出清脆響聲。
許霖峰立刻站起來,居高臨下瞪我一眼,囂張的很,
“還告嗎?我哥可真來了。”
他轉頭迎向走進來的人,滿臉討好的笑,
“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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