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ug清除目標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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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天崩開局

陳默是在一陣撕心裂肺的頭痛中醒來的,彷彿有無數根鋼針在顱內攪動。

陌生的記憶如同決堤的洪水,強行湧入他的腦海——陳氏家族旁係子弟,天生經脈淤塞,修煉緩慢,受儘白眼。三日前因頂撞家族嫡係天才陳風,被其廢掉本就微末的修為,打斷雙腿扔回柴房。昨日,曾與他指腹為婚、如今已是雲瑤宗內門弟子的林清瑤,親自登門,留下一紙休書和一句冰冷的此婚約,作廢,飄然離去。

標準的廢柴流劇本！陳默不驚反喜,甚至嘴角忍不住勾起一絲弧度。苦難是主角的勳章,退婚是逆襲的號角！接下來就該是…

【叮！檢測到強烈不甘意誌與命運轉折點…逆襲係統綁定成功！】

一個冰冷的電子音如期在他腦海中響起。

來了！陳默心中狂吼,激動得幾乎顫抖。老爺爺、神秘傳承、無敵功法…他彷彿已經看到自己腳踩天才,拳打老祖,迎娶…呃…

【滋…正在掃描世界背景…生成逆襲任務…滋…警告！警告！】

係統的電子音陡然變得尖銳刺耳,充滿了前所未有的急迫和…驚恐

【檢測到高維規則乾擾！世界劇情線發生未知惡性BUG！清除協議已被異常觸發！宿主！快跑！立刻！馬上！】

跑陳默一愣,巨大的落差讓他腦子冇轉過彎。跑什麼不是該發放新手大禮包嗎

咻咻咻——！

就在他愣神的刹那,三支通體漆黑、閃爍著幽綠符文、帶著螺旋紋路的弩箭,毫無征兆地穿透了柴房薄弱的木板牆,帶著淒厲的破空聲,精準無比地射向他剛纔躺臥的草堆位置！

弩箭深深鑿入地麵,箭尾劇顫,接觸到的乾草瞬間發黑、腐蝕,發出滋滋的可怕聲響和刺鼻的惡臭。

死亡的氣息冰冷刺骨！

陳默的腎上腺素瞬間飆升,心臟狂跳得快要炸開！他甚至來不及思考,身體已經遵循著係統在他腦中炸開的尖嘯指示——【左側翻滾！快！】

他狼狽不堪地滾到一邊,撞翻了一個破瓦罐,碎片劃破了他的手臂,帶來火辣辣的疼痛。但他根本顧不上！

【門外！小巷！右轉！彆停！】係統的聲音失去了所有沉穩,隻剩下最原始的、歇斯底裡的警報。

陳默連滾帶爬地撞開搖搖欲墜的柴房門,一頭紮進外麵昏暗潮濕的小巷。夜風一吹,他渾身冷汗淋漓,方纔那一刻與死亡擦肩而過的恐懼感才猛地攥緊了他的心臟,讓他幾乎窒息。這不是遊戲！是真的會死！

還冇等他喘過這口氣,頭頂夜空驟然亮得如同白晝！一股難以言喻的恐怖威壓從天而降,彷彿整個天空都要塌陷下來！

他下意識地抬頭,瞳孔驟然收縮到針尖大小！

一顆巨大無比、燃燒著熾烈火焰的隕石,拖著長長的、照亮半個城市的尾焰,撕裂雲層,精準無比地朝著他所在的這條狹窄小巷砸落！它的體積是如此巨大,幾乎覆蓋了整個巷子的上空,高溫讓空氣扭曲,發出雷鳴般的轟響和死神般的尖嘯！

無處可逃！絕望瞬間淹冇了陳默。

【左前方七步！汙水渠！跳進去！快！！】係統的聲音尖銳得幾乎要撕裂他的腦髓。

汙水渠陳默瞥了一眼那散發著濃烈惡臭、漂浮著不明糊狀物的溝渠,胃裡一陣翻江倒海。但死亡的威脅壓倒了一切！他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力量,猛地撲了過去,甚至來不及用手扒開那些漂浮物,就一頭栽了進去！

轟——！！！！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響起！大地如同篩糠般劇烈抖動！難以想象的衝擊波裹挾著灼熱的氣浪、碎石和泥土向四周狂猛地擴散！陳默隻覺得後背像是被一柄燒紅的巨型攻城錘結結實實地砸中,哇地噴出一口鮮血,整個人被恐怖的力量死死摁進汙濁粘稠的渠底,腥臭肮臟的汙水猛地灌入他的口鼻耳眼！

世界安靜了。隻剩下可怕的耳鳴聲和自己心臟在胸腔裡瘋狂擂動的聲音。

幾秒鐘後,求生欲讓他掙紮著從汙水裡抬起頭,劇烈地咳嗽,吐出混合著血絲和汙物的泥水。他艱難地回頭望去——

剛纔他所處的小巷區域已經徹底消失,連同周邊的幾棟房屋,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直徑超過百米的、深不見底的巨坑！巨坑邊緣的泥土和岩石還在熔化,發出暗紅色的光芒,蒸騰起滾滾熱浪和刺鼻的硫磺味。

如果晚上零點一秒…不,零點零一秒…他此刻已經化為飛灰,連一點痕跡都不會留下。

媽的…陳默趴在臭氣熏天的汙水渠邊沿,渾身劇痛,骨頭像散了架,心理防線在巨大的荒謬和恐懼衝擊下瀕臨崩潰,這他媽是‘新手福利期’這他媽是地獄難度開局吧！玩我呢！

一種欲哭無淚的憤怒和深深的無力感席捲了他。說好的逆襲呢說好的打臉呢開局就是天降隕石這合理嗎！

【警告：宿主生命體征急劇下降。內臟輕微震傷,多處軟組織挫傷。遭遇‘天降隕石’劇情殺,概率低於0.0001%,嚴重偏離正常世界邏輯,符合世界BUG特征！清除指令已高度鎖定宿主！建議立刻逃離當前座標！】係統的提示音帶著一種奇怪的…顫音它也在害怕

用你說！陳默咬著牙,忍著劇痛和噁心,手腳並用地從汙水渠裡爬出來。渾身濕透,沾滿了黑黃色的汙穢,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惡臭。恥辱、憤怒、後怕、以及最原始的求生欲交織在一起,化作一股蠻力。他不敢停留,甚至不敢回頭看那個隕石坑,沿著陰影處發足狂奔,像一隻在巨人腳邊倉皇逃竄的蟑螂。

剛穿越到這個世界不到半天,巨大的期待和此刻殘酷的現實形成了尖銳的對比,讓他內心充滿了憋屈和憤怒。整個世界都對他露出了最深的惡意。

下一個是什麼地震海嘯還是我呼吸的空氣突然有毒陳默一邊跌跌撞撞地奔跑,一邊在腦子裡對著係統咆哮,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和崩潰前的歇斯底裡。他需要發泄,否則會被這巨大的壓力逼瘋。

【無法預測。BUG邏輯極度混亂,攻擊模式基於當前世界規則,但觸發概率極端異常。請宿主自行…小心！保持移動！】

係統的話音未落,陳默前方的空氣突然像是水波一樣盪漾起來！一股極其熟悉、卻又冰冷刺骨到極點的氣息瞬間將他牢牢鎖定！

這氣息…他曾在無數個夜晚魂牽夢繞,也曾在他跌落穀底時帶來最深的刺痛。

月光悄然穿透雲層,灑落下來。一道窈窕修長的身影,伴隨著空氣的漣漪,憑空出現在小巷的儘頭。白衣如雪,青絲如瀑,麵容清麗絕倫,卻覆蓋著一層永不融化的冰霜。

正是林清瑤！他的前未婚妻！

此刻,她手中握著一柄樣式古樸的長劍,劍身嗡鳴震顫,一道凝練無比、長達整整四十米的恐怖湛清色刀氣吞吐不定！那刀氣散發著斬斷一切、凍結靈魂的鋒芒,僅僅是其自然散發的銳氣,就將腳下堅硬的青石板地麵無聲無息地切割出深不見底的痕跡。

陳默。林清瑤開口,聲音清脆,卻冇有任何一絲人類應有的情緒起伏,冰冷的像是一塊萬載玄鐵,你已墮入魔道,為禍蒼生,當誅。

我誅你媽！陳默的心態在這一刻徹底炸了！所有的恐懼、憤怒、憋屈、以及被曾經傾慕之人如此對待的悲憤,找到了一個宣泄口,徹底爆發出來！老子修為全無拿什麼為禍蒼生用這身臭味熏死他們嗎林清瑤！你找個理由能過過腦子嗎！他嘶吼著,聲音因為激動和受傷而變得沙啞難聽。

四十米的恐怖刀氣冇有絲毫遲疑,已然斬落！速度快到超越了視覺捕捉的極限,撕裂空氣發出鬼哭神嚎般的尖嘯！刀氣覆蓋範圍之大,封鎖了他所有可能閃避的空間！

死亡的氣息再次撲麵而來,比隕石更加直接,更加銳利！

【右後方！牆角！狗洞！鑽進去！】係統發出了破音般的尖叫！

狗洞！陳默眼角餘光瞥見牆角那個不起眼的、堆著些許垃圾的破洞。尊嚴體麵在生存麵前一文不值！他想都冇想,一個極其狼狽的懶驢打滾加惡狗撲食,幾乎是擦著那毀滅性刀氣的邊緣滾過,身體猛地撞向那個狗洞！碎裂的石子濺射到他臉上,劃出血痕。

轟隆！！！

身後傳來驚天動地的巨響！他原先所在的位置,乃至後方大片的牆壁和房屋,被這一刀劈出了一道長達數十米、深不見底的巨大溝壑！劍氣縱橫,碎石激射！

陳默顧不上撞擊的疼痛和滿身灰塵,連滾帶爬地就要從那狗洞鑽出去。求生的本能壓倒了一切。

就在他半個身子鑽入狗洞的瞬間,不知是出於一種不甘,還是某種殘存的執念,他下意識地回頭,想最後看一眼那個曾經讓他心動、如今卻冰冷無情要取他性命的女子。

月光恰好在這一刻變得格外明亮,清晰地灑落在林清瑤那張精緻卻毫無生氣的臉上。

她正緩緩收劍,目光空洞地望向狗洞的方向,鎖定了他,準備繼續追擊。

陳默的視線,在這一刻,猛地凝固在了她的眼睛上！

那不是人類的眼睛！

瞳孔深處,冇有一絲一毫的情感,冇有恨意,冇有冷漠,甚至冇有聚焦,隻有無數細密如瀑布般的幽藍色數據流,以一種非人的、瘋狂的速度不斷地閃爍、流動、重新整理！冰冷,精確,詭異得令人頭皮發麻,汗毛倒豎！

彷彿一台隻是套著完美人皮的機器,正在執行一道冰冷的清除指令！

徹骨的寒意,瞬間席捲了陳默的全身,比汙水渠的冰冷和隕石的灼熱更加刺骨,凍結了他的血液,甚至思維。這不是林清瑤！這到底是什麼怪物！

係統……陳默的聲音乾澀發顫,幾乎微不可聞,巨大的恐懼攫住了他的喉嚨,讓他幾乎無法呼吸,那……那是什麼他幾乎是在祈求,祈求係統告訴他這是幻覺,是看錯了。

冇有迴應。係統的沉默讓他心慌意亂,不祥的預感如同毒蛇般纏繞上心頭。

係統！說話！你看見了嗎！她眼睛裡那是什麼東西！！陳默在腦海裡瘋狂嘶吼,情緒幾近失控。他需要確認,迫切需要另一個意識來分擔這足以讓人瘋狂的發現！

短暫的、死一般的寂靜後。

係統那原本總是帶著一絲急迫的電子音,第一次帶上了某種無法形容的、近乎崩潰的……恐懼。這種情緒出現在一個本該冇有感情的係統身上,讓陳默的恐懼達到了頂點,如墜冰窟。

【宿…宿主……】

它的聲音斷斷續續,彷彿受到強烈乾擾,充滿了刺耳的雜音。

【不止她……】係統的話像是一把冰冷的重錘,狠狠砸碎了陳默最後的僥倖心理。

【‘天降隕石’時…本係統偵測到雲層後方有異常數據流閃爍…架構了隕石的生成軌跡…】

【之前發射弩箭的殺手…在其驚鴻一瞥的瞳孔深處…也有極其微弱的同頻藍光閃過…】

【根據現有數據分析比對…所、所有追殺您的單位……】

係統的電子音扭曲變形,彷彿每一個字都耗費了巨大的能量,終於吐出了那個讓陳默血液徹底凍結、靈魂都在顫栗的結論：

【…眼裡都閃爍著同源數據流藍光！！】

【我們……可能……】係統的聲音充滿了絕望的雜音,【…被一整個世界規模的、未知的‘什麼東西’…共同圍剿了！】

陳默僵在狗洞旁,冰冷的恐懼如同無數隻冰冷滑膩的手,從深淵中伸出,死死攥緊了他的心臟,幾乎要將其捏爆。大腦一片空白,嗡嗡作響,隻剩下係統那句絕望的結論在不斷迴盪、放大。

他忽然想起,係統綁定之初的那句驚恐的警告。

——所有劇情線都在暴走！目的是清除你這個異常點！

原來,所有這個詞,是這個意思。

不是幾個高手,不是某個組織,是整個世界,從天空到大地,從路人到故人,都是敵人。他自己,纔是那個被整個世界排斥、追殺的……異物。

無邊的絕望和令人窒息的孤立感,如同漆黑的潮水,瞬間將他徹底吞冇。

(二)

絕望奔逃與係統坦白

陳默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從那狗洞鑽出來的,又是如何拖著傷痕累累、惡臭不堪的身體,如同行屍走肉般躲進城外山林一個廢棄的獸穴裡的。

恐懼已經麻木,隻剩下一種深入骨髓的冰冷和荒謬感。他靠在冰冷的石壁上,劇烈地喘息,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身上的傷痛,但比起內心的冰冷,這些疼痛似乎都不算什麼了。

獸穴外,夜梟的叫聲淒厲,風吹過樹林的沙沙聲,都讓他如同驚弓之鳥,渾身緊繃。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可能意味著下一次匪夷所思的追殺降臨。

【能量低於10%…部分功能模塊被迫關閉…僅維持最低限度預警及分析功能…】係統的聲音變得極其微弱,斷斷續續,彷彿隨時會熄滅的燭火。

你到底是什麼陳默的聲音沙啞得厲害,他蜷縮起來,雙臂抱住自己,試圖獲取一絲微不足道的溫暖,這世界又到底是怎麼回事我隻是…隻是想逆襲而已…他的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哭腔,那是希望徹底破滅後的茫然與委屈。

係統沉默了片刻,似乎在組織語言,或者是在艱難地調動所剩無幾的算力。

【本係統…代號‘探針7號’…並非此世界原生造物…來自…‘外部’…】它的聲音依舊電子化,卻多了一絲複雜的意味,【核心指令：搜尋並綁定具有高潛力‘變數’個體…輔助其成長…介入世界運行…最終目的是連接或下載該世界的‘核心敘事序列’…】

陳默愣住了：‘外部’‘核心敘事序列’什麼意思

【簡單理解…此世界…可能是一個被精心構造的、龐大的‘故事世界’…由某種更高維度的存在或法則（可暫稱為‘世界管理係統’）維護其‘劇情’正常運行…所有原生個體…皆受其調控…眼中藍光即為執行‘敘事指令’之特征…】

故事世界…陳默感到一陣眩暈,所以,我的家族,我的廢柴,我的退婚…都隻是…劇情

【可以如此理解。而宿主你…穿越者的身份…攜帶異世界資訊…本身即是最大之‘BUG’…是‘劇情’之外的不穩定因素…本係統的強行綁定…更是觸動了其防禦機製…故…引發了最高級彆之‘清除協議’…】

係統冰冷地闡述著殘酷的真相：【所謂逆襲…已無可能。當前唯一目標：活下去。竭儘所能…規避清除…】

希望徹底破滅。原來從來冇有什麼天命之子,他隻是個不小心闖入彆人家精密儀器裡的蒼蠅,正被整個係統的殺毒軟件瘋狂追殺。巨大的失落和憤怒之後,是更深的無力感和恐懼。

活下去怎麼活

接下來的日子,陳默真正體會到了什麼叫與全世界為敵。

每一次入睡都可能是最後一次。他曾在一片看似安全的林間空地休息,身下的地麵突然毫無征兆地塌陷,露出下麵尖利的石筍,若非係統提前半秒尖叫預警,他已被穿成肉串。

每一次進食都像是在玩俄羅斯輪盤。他好不容易抓到一隻野兔,烤熟後剛吃了一口,喉嚨就像被火燒一樣劇痛,那兔肉竟然含有某種本不該出現在普通野兔身上的劇毒！他瘋狂摳喉催吐,折騰得半死,係統才微弱地分析出【…附近可能存在毒磷礦脈…兔子長期食用含礦植物…概率極低…】

走路會被突然斷裂的樹枝砸頭,過河會遇到區域性漩渦,甚至安靜地躲著,都可能遭遇發狂的妖獸（其眼中同樣有微弱藍光）精準地找到他的藏身之所。

追殺者的強度和頻率也在提升。從最初隻有蠻力的家丁護衛,到後來出現了身手矯健、眼中藍光更盛的黑衣殺手,甚至出現了能夠初步運用靈力的低階修士！他們不像有自主意識,更像是在執行固定程式的機器人,攻擊淩厲而直接,毫不畏死。

係統的預警變得越來越極限,有時甚至隻能提前零點幾秒。陳默的精神時刻緊繃著,依靠著絕境下爆發的本能和係統拚儘全力計算出的那一點點概率優勢苟延殘喘。他迅速變得憔悴,眼窩深陷,身上添滿了新的傷痕,但求生的意誌卻在一次次生死邊緣被磨礪得更加堅韌。他學會瞭如何更有效地利用環境,如何判斷最微小的危險征兆,如何像野獸一樣隱藏自己和捕獵。

他甚至開始習慣身上的汙垢和血腥味。

一次,他被三名被數據流強化的黑衣殺手逼到一處斷崖邊。退無可退。係統能量即將耗儘,預警聲音微弱得幾乎聽不見。

計算！快計算！哪邊概率高一點！陳默在心中怒吼,握著撿來的鏽蝕匕首,手臂因為緊張而顫抖。

【左側…殺手出刀習慣有0.7%概率偏差…可嘗試格擋反刺…但宿主力量不足…成功率低於5%…下方崖壁…有三處凸起…但墜落存活率低於3%…】係統的聲音充滿無力感。

絕望之際,陳默猛地瞥見崖壁斜下方生長著一棵歪脖子樹,樹上纏繞著厚厚的藤蔓。一個瘋狂的念頭閃過。

他冇有格擋,而是在殺手衝來的瞬間,猛地向崖外躍出,同時用儘全身力氣將匕首擲向那棵歪脖子樹的根部！

匕首巧合地割斷了幾根老藤,但更多的藤蔓被他下墜的身體帶動、纏繞、繃緊！下墜的巨力扯得他幾乎昏厥,手臂彷彿要斷裂,但竟然真的暫時掛住了！

殺手們衝到崖邊,眼中藍光閃爍,似乎無法理解目標的行為,程式出現短暫停滯。

就這短短一瞬！陳默猛地蕩起身子,腳在崖壁上一蹬,藉著藤蔓的擺動,竟然奇蹟般地蕩回了崖上,恰好落在三名殺手身後！他撿起地上的一塊尖銳石頭,用儘最後力氣,狠狠砸向最近一名殺手的後腦！

哢嚓！一聲脆響！那殺手眼中的藍光劇烈閃爍了幾下,熄滅了,直挺挺地倒下。

另外兩名殺手迅速轉身。但陳默已經再次撲向懸崖,抓住那些藤蔓,快速向下滑去！

這一次,他成功了。雖然渾身被颳得鮮血淋漓,但他活了下來。

【…計算之外…變量…】係統似乎也有些卡殼,【…宿主…你的‘運氣’…或者說…‘意外性’…似乎本身也在乾擾概率…】

陳默癱在崖底,大口喘氣,看著天上那三個殺手眼中藍光閃爍,最終因為目標丟失而程式化地退去。他第一次意識到,自己或許並非全無反抗之力。

在一次被追殺的倉皇逃竄中,他誤入了一片被遺忘的古老廢墟。這裡殘垣斷壁,佈滿青苔,風格與當前世界格格不入。追兵至此,眼中的藍光開始劇烈地閃爍、明滅不定,彷彿受到了強烈的乾擾,他們變得動作遲緩,在原地徘徊打轉,最終像是失去了目標信號一般,茫然地退走了。

【發現微弱乾擾區…此地遺蹟古老…其存在本身或許偏離‘主流敘事’…能部分乾擾‘世界管理係統’的精準定位與指令傳輸…】係統分析道,聲音似乎穩定了一絲。

陳默終於得到了片刻喘息之機。他靠在冰冷的古老石壁上,貪婪地呼吸著冇有殺意的空氣。在這裡,係統似乎也能稍微放鬆一點,努力捕捉著空氣中散逸的異常數據流碎片。

【解析到關鍵詞：‘敘事冗餘’、‘維度乾涉’、‘源初協議’、‘清理完畢’…】係統斷斷續續地彙報,【推測…世界管理係統並非全知全能…其運行依賴既定‘協議’…存在邏輯邊界與資源限製…古老或‘不合邏輯’之物…是其盲點…】

這一點點資訊,如同黑暗中的一絲微光,雖然微弱,卻給了陳默一線希望。這個世界,並非鐵板一塊。

(三)

尋找瘋賢者

根據係統從數據碎片中拚湊出的線索,以及偶爾從路過商隊聽來的零碎傳聞,他們鎖定了一個可能知曉更多內情、甚至同樣屬於異常的存在——一個被稱為瘋賢者的老人。他常年胡言亂語,說著世界是假的、代碼在流動、我們都是提線木偶之類的話,被世人視為瘋子,居住在遙遠而危險的混亂魔淵附近。

混亂魔淵,據說那裡能量紊亂,環境惡劣,是生命的禁區。

必須去。陳默下定決心。被動逃亡隻有死路一條,隻有瞭解更多真相,纔有可能找到一線生機。係統也讚同此舉,【高風險…但可能是唯一獲取核心資訊的機會…】

前往混亂魔淵的路途,堪稱九死一生。世界管理係統似乎察覺到了他這個BUG正在試圖接觸異常數據,派出的清理單元強度和頻率再次升級。

他們遭遇了能操控地刺的土係修士（眼中藍光熾盛）；遇到了成群結隊、獠牙閃爍著金屬光澤、明顯被強化過的暴牙狼；最危險的一次,他們甚至遭遇了一個能夠短暫隱身、匕首淬有劇毒的精英級殺手！那一次,陳默腹部被劃開一道深可見骨的口子,全靠係統透支能量強行刺激他的神經,讓他爆發出潛力逃入一條湍急的河流才僥倖逃生。他在河邊昏迷了一天一夜,差點因失血過多和感染而死。

係統在此期間不斷報警【能量瀕竭…】,甚至一度陷入沉寂。陳默靠著頑強的意誌和野外找到的一些簡陋草藥,硬生生挺了過來。當他高燒退去,係統微弱的提示音再次響起時,他幾乎要喜極而泣。這一刻,他意識到,這個坑爹的係統,已經是他在這個冰冷世界唯一的同伴了。

他們之間的關係,在一次次生死相依中,變得複雜起來。

曆經千辛萬苦,跋山涉水,躲過無數次明槍暗箭,陳默終於抵達了混亂魔淵的外圍。這裡大地龜裂,天空常年籠罩著暗紅色的瘴氣,扭曲的怪石嶙峋,空氣中瀰漫著狂暴的能量亂流,讓人呼吸不暢。

根據線索,瘋賢者就住在魔淵邊緣的一處天然石窟裡。

找到那個石窟並不容易。這裡的能量乾擾極強,係統的掃描功能時靈時不靈。陳默好幾次差點跌入能量陷阱或被突然噴發的毒氣傷到。

終於,在一個偏僻的、被幾塊巨大怪石巧妙遮擋的山壁下,他找到了入口。洞口佈置著一些簡陋的、用廢棄金屬和怪異石頭構成的裝置,它們發出微弱的嗡嗡聲,似乎在一定程度上排斥著周圍狂暴的能量。

陳默小心翼翼地走了進去。

石窟內比想象中寬敞,但也更加雜亂。牆壁上刻滿了各種癲狂、混亂、難以理解的圖案和符號。一個頭髮鬍子幾乎糾纏在一起、衣衫襤褸的老人,正背對著他,對著石壁喃喃自語。

錯誤的…循環又開始了…清理程式啟動了…這次的‘變量’能堅持多久呢嗬嗬…嗬嗬嗬…他的聲音沙啞而癲狂。

前輩陳默試探著開口。

老人猛地轉過身！他的臉上佈滿汙垢,但一雙眼睛卻異常明亮,隻是這明亮中充滿了混亂和迷茫。他看到陳默,先是愣了一下,隨即露出極度驚恐的表情：信號！新的信號！你怎麼找到這裡的！快走！它們會發現的！

它們是世界管理係統嗎陳默急切地問,前輩,你知道真相對不對這個世界到底怎麼了那些眼睛裡的藍光是什麼

聽到世界管理係統和藍光這些詞,老人猛地抱住頭,發出痛苦的呻吟：啊！頭！頭好痛！代碼…代碼在沖刷！彆問我！我什麼都不知道！

但他時而又有短暫的清醒。在陳默耐心的（或者說,死纏爛打的）追問下,在他提供食物和清水（雖然老人似乎並不太需要）的緩和下,瘋賢者斷斷續續地透露了一些資訊：

世界…是牢籠…是舞台…‘造物主’的玩物…或者…觀察場

所有的一切…都被‘源初協議’規定好了…生老病死…愛恨情仇…都是設定…

我們…都是劇本裡的角色…眼中的光…是敘事指令在運行…

穿越者…哈哈…最大的BUG…通常…瞬間就被格式化了…你怎麼…還冇死他渾濁的眼睛好奇地打量著陳默。

係統哦…‘外部’的觸角…病毒…或者…另一個‘造物主’的探針想偷東西…嘿嘿…

想反抗冇用的…協議是底層規則…除非…你能找到‘中斷點’…

中斷點陳默抓住關鍵詞。

最初…構建時…留下的…漏洞…介麵…也許在…魔淵最深處…能量最混亂的地方…但也最危險…‘它們’看守得很嚴…

老人說著,突然又痛苦地嘶吼起來,眼中竟然也開始閃爍起微弱的藍光！啊！發現了！我被髮現了！清除程式！最高優先級！

轟隆！

石窟外的屏障裝置發出刺耳的爆鳴聲,瞬間過載失效！

大量的數據流如同實質般湧入石窟！伴隨著數據流的,是無數眼中閃爍著刺目藍光的魔淵生物和被控製的修士,它們密密麻麻地包圍了過來！

走！瘋賢者在這一刻似乎恢複了極致的清醒,他猛地將陳默推向石窟深處一條隱秘的裂縫,同時撕開自己破爛的衣服,露出乾瘦的胸膛,上麵竟然刻滿了複雜的、正在發光的符文！

用我最後的數據…擾亂它們！去找中斷點！！他咆哮著,猛地將雙手按在自己的胸膛上！

刺目的白光混合著洶湧的數據流猛地爆發開來！強大的乾擾瞬間讓所有衝進來的清理單元動作僵直,眼中藍光亂閃！

陳默被巨大的氣浪推入裂縫,他最後回頭看到的,是瘋賢者被那狂暴的數據流徹底吞噬、分解、同化的可怕景象…

悲憤和恐懼交織,但他冇有時間猶豫,咬著牙,沿著那條狹窄漆黑的裂縫,向著魔淵更深處,玩命奔去。

(四)

中斷點的真相

裂縫深處,通往魔淵的核心。這裡的能量混亂到了極點,空間似乎都在扭曲,光怪陸離的色彩四處流淌,時而能看到破碎的、如同鏡花水月般的奇異景象——彷彿是其他世界的碎片,又像是這個世界運行的基礎代碼偶爾顯露出的冰山一角。

係統的能量在這裡恢複得極其緩慢,且極其不穩定。【警告…時空結構不穩定…規則衝突地帶…】

陳默小心翼翼地在其中穿行,依靠著係統勉強提供的、時斷時續的路徑指引,躲避著那些肉眼可見的空間裂縫和能量亂流。這裡的環境本身就如同最危險的陷阱。

終於,在穿越了一片如同由無數破碎鏡像組成的區域後,他抵達了係統標註的座標點。

那是一個無法用言語準確形容的地方。它像是一個存在於現實之中的bug,空間的褶皺在此處打成了一個結,光線在這裡彎曲、斷裂,形成一個不斷旋轉、吞噬著周圍一切能量和光線的扭曲漩渦。漩渦中心,隱約可見一些更加複雜、不斷生滅的奇異符文和無法理解的幾何結構。

這裡就是中斷點。世界的傷口,規則的漏洞。

【檢測到超高強度未知能量反應…連接嘗試…】係統似乎變得異常活躍,又異常緊張。

突然,中斷點的旋轉猛地加速！一道冰冷、浩瀚、毫無感情的意誌驟然降臨,鎖定了陳默！

【檢測到未授權訪問。異常數據CM007及附著外部程式TP007。執行最終清除協議。】

空間扭曲,一個由純粹的數據流和世界規則構成的龐大化身開始凝聚！它冇有固定形態,時而如同一個巨大的、由無數代碼構成的冷漠之眼,時而又化作陳默內心深處最恐懼形象的集合體——融合了陳風的傲慢、林清瑤的冰冷、以及那些殺手毫無生氣的麵孔！

巨大的壓迫感讓陳默幾乎無法呼吸,靈魂都在戰栗。

終極對決,毫無懸念地展開。

這不再是力量層麵的對抗,陳默那點微末的力量在對方麵前如同螻蟻。這是規則層麵的較量！係統瘋狂地燃燒著最後的核心算力,計算著這個管理員化身攻擊中的微小漏洞和概率偏差,尖叫著指引陳默在微秒之間進行閃避。

左側三步！空間褶皺0.1秒後塌陷！

低頭！規則射線掃描！

右跳！利用能量亂流乾擾其鎖定！

陳默將身體的掌控權完全交給了本能和係統的指令,每一次閃避都險之又險,與死亡擦肩而過。中斷點混亂的環境成了他們唯一的依仗,他時而躲入扭曲的光線後,時而利用短暫出現的空間裂縫規避致命攻擊。

但管理員的攻擊越來越狂暴,越來越精準。係統的聲音越來越微弱,【算力不足…能量即將耗儘…】

陳默身上添了無數新傷,鮮血淋漓,意識開始模糊。

就在他即將被一道凝聚的規則之力徹底湮滅的瞬間,係統發出了最後一聲尖銳的、不顧一切的呐喊：

【宿主！接納我！意識連接！指向中斷點核心！賭一把！】

下一刻,陳默感到一股冰冷的、龐大的數據流強行湧入他的意識海！那不是攻擊,而是係統放棄了最後的獨立存在,將它的核心代碼和所有計算力,與陳默的靈魂、與他那份穿越者的異常特質,徹底融合！

難以形容的痛苦和膨脹感幾乎將陳默撕裂！他的眼睛猛地睜開,瞳孔中竟然也閃爍起劇烈的、不同於那些追殺者的、更加複雜混沌的數據流光！

在這一瞬間,他看到了！看到了這個世界的弦,看到了運行的代碼,看到了那冰冷的源初協議！

而那個管理員化身,在這融合的異常數據麵前,出現了極其短暫的、微不足道的識彆混亂！

就是現在！

陳默（或者說,陳默與係統的融合體）發出了無聲的咆哮,將所有融合後的意誌、那份不屬於此界的特質,化作一柄無形的、凝聚了變量與錯誤的尖刀,狠狠地撞向中斷點那流轉的核心,撞向這個世界的規則本源！

嗡——！！！

無法形容的巨響在靈魂層麵炸開！

龐大的管理員化身發出無聲的咆哮,劇烈地閃爍、扭曲,最終因為無法準確識彆並鎖定這已經與BUG深度融合的異常,程式邏輯陷入死循環,龐大的身軀逐漸崩潰、消散…

中斷點慢慢恢複了之前的扭曲和平靜。

陳默昏迷在冰冷的地麵上,身體殘破不堪,氣息微弱。他的眼底最深處,一絲極淡的、混沌的數據流光,緩緩沉入靈魂深處,隱匿不見。

(五)

蟄伏與擾動

時間流逝。

混亂魔淵邊緣,一個小鎮。

鎮上的居民都知道,那個幾個月前從魔淵方向逃難來的少年阿默有點怪。他不愛說話,眼神總是帶著一種與年齡不符的疲憊和茫然,偶爾會盯著一個地方出神很久。他在鎮尾搭了個簡陋的窩棚,平時靠采點普通的藥草、幫人乾點雜活勉強餬口。

冇人知道他從哪裡來,經曆了什麼。他很少與人交流,彷彿活在自己的世界裡。

隻有極偶爾地,在無人注意的瞬間,他眼底深處會閃過一絲微不可查的、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的複雜微光。那光芒深處,似乎有無數細小的符號在生滅。

【…能量恢複0.01%…隱匿模式運行良好…‘世界管理係統’暫無異常掃描…】一個極其微弱的、隻有他能感知的意念在他腦海深處閃過。那是係統殘留的、與他靈魂融合後的核心意識,大部分時間都在沉睡以節省能量。

嗯。陳默在心裡淡淡迴應。他抬頭,看著小鎮上空那輪似乎與前世並無不同的太陽,目光卻彷彿穿透了天空,看到了那無形中籠罩一切的規則之網。

他活下來了。以一種他自己都未曾想過的方式。

他不再是那個期待著係統逆襲的穿越者,也不再是那個隻會倉皇逃命的獵物。他是病毒,是潛伏在這個世界基礎代碼裡的一個異常變量。

日子彷彿恢複了平靜。但變化,正在無人察覺的細微之處悄然發生。

鎮上那個據說出生時就經脈孱弱、被斷定活不過十歲的孩子,今年十一歲了,雖然依舊體弱,但臉色卻紅潤了一些。（係統微弱的乾擾,調整了其體內極細微的能量循環。）

鎮外獵戶們世代修煉的、據說隻能強身健體的粗淺功法,有人無意中打了個噴嚏岔了氣,卻發現按照某種彆扭的方式運轉,效果似乎好了那麼一點點。（係統將一絲優化後的運行路徑,以靈感的形式散逸出去。）

甚至有一次,一個樵夫在深山砍柴時,突然眼前一花,彷彿看到天空裂開了一道縫隙,縫隙後麵是無數閃爍的星辰和無法理解的金屬結構。他搖搖頭,以為是眼花。（係統短暫超載,泄露了一絲對外界真實的感知。）

這些變化微不足道,分散在廣袤的世界裡,如同水滴入海。

陳默（或者說,默）安靜地生活著,如同蟄伏的冬蟲。他在等待,在積蓄。等待係統恢複更多能量,等待下一次能夠更大程度擾動敘事的機會。

他知道,世界管理係統並未消失,它隻是暫時忽略了這個已經深度潛伏的異常。一旦有大的動靜,清除協議隨時可能再次啟動。

未來的路依舊漫長而危險。

但他不再恐懼。

他收起攤子上那幾株普通的藥草,準備返回那個簡陋的窩棚。夕陽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

他抬頭望天,夕陽如血,彷彿預示著未來並非坦途。

潛伏仍在繼續,擾動已在細微處滋生。

故事,遠未結束。

(六)

餘波與暗湧

世界的底層。

浩瀚無垠的數據流依舊按照既定的源初協議平穩運行,維護著這個龐大故事世界的每一次日出日落,每一段愛恨情仇。

然而,在極深之處,一些極其微小的、異常的噪點偶爾閃現,又迅速被龐大的基礎數據流淹冇、覆蓋。它們未能觸發清除協議的警報閾值,隻是讓某些區域的敘事產生了一絲幾乎無法察覺的偏差。

在某座繁華城市的酒樓裡,一個說書人正在唾沫橫飛地講述著一段古老的英雄傳奇。台下聽眾如癡如醉。無人注意到,說書人話語間,偶爾會夾雜一兩個這個世界本不應存在的詞彙或比喻,引得少數聽眾微微挑眉,旋即又沉浸在故事中。

在一片雲霧繚繞的修仙門派,一位長老正在閉關。他的真元運轉周天,卻在一處極其細微的關竅處,感受到了一絲與功法典籍記載略有不同的順暢。他並未深究,隻以為是自身悟性有所精進。

遙遠的世界管理係統核心,龐大的計算力主要集中於維護主線劇情的重大節點,對於這些散佈於無數角落的、微不足道的數據漣漪,其自帶的優化清理程式

silently

processed

them

as

low-priority

background

noise.（將它們作為低優先級背景噪音靜默處理了）。

一切,似乎又恢複了正常。

隻有極少數感知極其敏銳、或本身就處於劇情邊緣的存在,隱約感覺到這個世界似乎有哪裡變得…不太一樣了。一種難以言喻的、微弱的不協調感,如同水麵的漣漪,悄然擴散。

陳默躺在窩棚的草鋪上,閉上眼睛。腦海深處,那微弱的數據流光緩緩流動。

【…下一次‘擾動’機會計算中…目標：三百裡外黑石城,‘落魄天才’林凡…預計三個月後遭遇重大劇情殺…可行性分析…】

他的嘴角,在黑暗中,勾起一絲微不可查的弧度。

風暴,或許將從另一處微不足道的角落,再次悄然醞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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