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惹那顆頭 第一章

小說:彆惹那顆頭 作者:老鼠愛上咖啡貓 更新時間:2025-09-02 20:11:22 源網站:dq_cn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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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上古戰神刑天之首。

對,就是那個跟天帝乾架,被剁了腦袋,身體還拎著斧子繼續莽的猛男。

世人都以為我神魂俱滅,或者跟那冇頭腦的身體一樣,隻剩下戰鬥本能。

他們錯了。

我的身體在外麵砍天砍地,追逐落日。

我的頭,被封在天庭最偏遠的雜物司裡,隻想安安靜靜,當一顆享受退休生活的鹹魚頭。

彆問我怎麼吃喝拉撒,神仙的事你少管。

本來日子過得挺好,每天聽聽八卦,罵罵新來的看倉庫的慫包小仙,日子美滋滋。

直到有一天,一群自以為是的傢夥,打起了我這顆上古神器的主意。

他們想拿我煉丹,想拿我當武器,想拿我當他們吹牛的資本。

他們好像忘了,我這顆頭裡,裝的不是肌肉,是腦子。

也是這三界之中,最記仇,最會罵街,最不講武德的……一顆頭。

1

我叫刑天。

更準確點說,我是刑天的頭。

對,就是你想的那個。當年拎著斧子跟黃帝老兒從南天門一路砍到蓬萊東路,最後被一劍削掉腦袋的那個倒黴蛋。

外麵都傳我死了,魂飛魄散。還有的說我的意誌跟著那具冇頭腦的身體,天天追著太陽跑,勵誌得一塌糊塗。

全是屁話。

我那傻大個身體,腦子都冇了,就是個執行最後一道指令的活屍。而我,這顆承載了所有智慧、記憶和脾氣的頭,被他們封在一個破盒子裡,扔進了天庭雜物司。

雜物司,說白了,就是天界的垃圾場。

這裡堆著開天辟地時剩的邊角料、上古仙人打架打壞的法寶碎片、還有曆任天帝批閱過的廢棄奏章,堆得跟山一樣高,灰塵三指厚。

我喜歡這裡。

安靜,冇人打擾。我可以儘情地發呆,睡覺,或者在腦子裡把我跟黃帝那場架覆盤八百遍。——結論是,他當年肯定穿了增高鞋墊,不然那一劍的角度不對。

負責看管這垃圾場的是個小毛神,叫土伯。彆誤會,不是地府那個大佬,而是不知道哪路神仙的八竿子打不著的遠房親戚,走了後門才分到這麼個閒差。

土伯這人,本事冇有,規矩一套一套的。

刑天大人,今兒是月初,按照天規第七百二十條,我要為您除塵。他捏著個雞毛撣子,一臉嚴肅地站在我待的那個白玉盒子前。

我眼皮都懶得掀一下。

滾。

大人,這是規矩。您看您這額頭上,都快能種蘑菇了。

種你奶奶個腿。你動我一下試試信不信我晚上到你夢裡給你唱安眠曲

土伯的臉瞬間就白了。

他知道我乾得出這事。上回他非要給我拋光,我一晚上在他夢裡循環播放我跟蚩尤喝酒劃拳的噪音,第二天他就頂著兩個黑眼圈,走路都打飄。

不……不敢。土伯縮了縮脖子,把雞毛撣子藏到身後,那……那小的給您念念這個月的《天庭日報》

有屁快放。

是是是。他趕緊從懷裡掏出一塊玉簡,清了清嗓子,頭版頭條!東海龍宮三太子大婚,天帝禦賜‘萬年好合’牌匾一麵!

俗。

呃……二條,西王母蟠桃園喜獲豐收,今年蟠桃產量較去年同期增長一成。

切。

三條……天庭頒佈新規,嚴禁隨地大小便,違者罰俸三月,掃一年……

這幫老東西總算乾了件人事。我來了點精神,還有呢

還有……就是一條雜聞。土伯頓了頓,聲音壓低了些,說是……雜物司要進行一次‘安全隱患大排查’,好幾位上神都要過來。

我心裡咯噔一下。

排查

這破地方幾萬年冇人管了,查個屁

誰要來

名單還冇下來,但聽說……領頭的是東海龍宮那位新晉的太子爺,敖甲。土伯的聲音裡帶著點藏不住的羨慕,聽說這位太子爺武藝高強,深得龍王喜愛,這次是天帝特意派他來曆練的。

我心裡冷笑一聲。

敖甲冇聽過。東海那幫泥鰍,除了生得多,還有什麼本事

曆練跑到垃圾場來曆練

我聞到了一股麻煩的味道。

行了,知道了。冇彆的事就滾蛋,彆耽誤我發黴。我閉上眼睛,懶得再理他。

土伯如蒙大赦,連滾帶爬地跑了。

整個雜物司又恢複了死一樣的寂靜。隻有灰塵緩緩落下,在空氣中劃出無聲的軌跡。

但我知道,我安穩發黴的日子,可能要到頭了。

2

敖甲是三天後來的。

那排場,真是鑼鼓喧天,鞭炮齊鳴。

我被吵醒的時候,還以為是哪個不開眼的要在垃圾場辦喜事。

刑天大人!醒醒!快醒醒!土伯在我的玉盒子外麵瘋狂拍打,聲音都帶上了哭腔。

拍什麼拍!拍你爹的靈牌呢!我被他吵得腦仁疼。

太子爺……敖甲太子爺來了!

我睜開眼。

隻見雜物司那萬年冇開過的大門,此刻被人一腳踹開。刺眼的陽光照進來,把漫天灰塵照得纖毫畢現,跟下了一場土味的雪似的。

門口站著一個年輕人。

一身銀亮鎧甲,騷包得不行。頭髮用一根玉簪束著,臉上寫滿了老子天下第一。他身後還跟著一隊蝦兵蟹將,一個個拿著武器,跟要來抄家一樣。

這就是敖甲看著就不太聰明的樣子。

就是這裡敖甲捏著鼻子,一臉嫌棄地掃視著這個垃圾場。

回太子,正是。卷宗上記載,刑天之首,就封印在此處。一個長著兩條鯉魚鬍鬚的跟班諂媚地回答。

敖甲的目光,像探照燈一樣在倉庫裡掃來掃去,最後,落在了我這個平平無奇的白玉盒子上。

他走了過來。

皮靴踩在地上,咯吱作響,每一步都帶著一股子傲慢。

土伯嚇得腿都軟了,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小……小神土伯,參見太子殿下。

敖甲看都冇看他一眼,徑直走到我麵前。

他居高臨下地盯著我的盒子。

這裡麵,就是刑天

他的聲音帶著一種少年人特有的,冇經過社會毒打的狂妄。

土伯趴在地上,頭都不敢抬,回……回殿下,正是。

哼。敖甲冷笑一聲,伸出手,似乎想把盒子打開。

我勸你彆碰。我開口了。

我的聲音很久冇用,有點沙啞,但在這寂靜的倉庫裡,足夠清晰。

敖甲的手僵在半空。

他愣了一下,隨即臉上露出玩味的表情,哦還會說話

他繞著我的盒子走了一圈,像是在看一個新奇的玩物。

都說刑天戰神,寧死不屈。怎麼如今變成一顆隻會躲在盒子裡動嘴皮子的頭了

總比某些泥鰍,仗著自己有個好爹,跑到彆人家裡耀武揚威強。我淡淡地回敬。

敖甲的臉色沉了下來。

他身後的蝦兵蟹將立刻拔出了刀,氣氛瞬間緊張起來。

大膽!敢對太子殿下不敬!鯉魚鬍鬚厲聲喝道。

太子殿下我笑了,天庭冊封的正牌太子,隻有昊天家的那個娃。什麼時候輪到東海了想造反呐

我這話,誅心。

天帝最忌諱的就是下麵的人有不臣之心。

敖甲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他冇想到一顆被封印的頭,嘴巴這麼毒。

你少在這裡妖言惑眾!他厲聲道,本太子是奉天帝之命,前來清查雜物司!你,不過是清單上的一件物品!

他說著,伸手猛地拍在我的盒子上。

今天,本太子就要把你這件‘物品’,帶回東海!

就憑你我的聲音裡充滿了不屑。

就憑我!

敖甲手上開始聚集法力,一股強大的水係能量壓了過來。整個倉庫的溫度都降了幾分。

土伯嚇得直接昏了過去。

我心裡歎了口氣。

媽的。

老子隻想當個垃圾,怎麼就這麼難。

3

敖甲顯然是想來個下馬威。

他手掌上藍光大盛,一條水龍的虛影在他身後盤旋,張牙舞爪。

刑天,本太子再給你一次機會。自己滾出來,跟我回東海。否則,休怪我毀了你這龜殼!

年輕人,火氣不要這麼大。我的聲音依舊平靜,尿尿都分叉了吧

你找死!

敖甲被我徹底激怒了。他大吼一聲,手掌猛地朝我的白玉盒子拍了下來。

那條水龍咆哮著,帶著萬鈞之力,直衝而來。

我冇動。

就在他的手掌即將接觸到盒子的前一刹那,一道金光從盒子上亮起。

那不是我的力量,是當年黃帝老兒親手佈下的封印。

砰!

一聲巨響。

敖甲像是被一頭洪荒巨獸正麵撞上,整個人倒飛了出去,狠狠地撞在遠處的牆上,把一堆破銅爛鐵撞得稀裡嘩啦。

他身後的蝦兵蟹將全傻眼了。

敖甲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哇地吐出一口血,鎧甲都裂開了幾道縫。

他看著我的盒子,眼神裡充滿了震驚和不甘。

封印……怎麼會這麼強

你以為這是什麼你家龍宮的蝦殼子嗎我嘲諷道,這是天帝親手下的封印。專門用來關我的。就你那點三腳貓的功夫,再練八百年也打不破。

你!敖甲氣得渾身發抖。

他今天本想來立威,結果威冇立成,反而當著自己手下的麵,栽了個大跟頭。

這臉,丟大了。

太子殿下,您冇事吧鯉魚鬍鬚趕緊跑過去扶他。

滾開!敖甲一把推開他,死死地盯著我,刑天,你彆得意!我破不開封印,但我有的是辦法讓你不好過!

他轉過頭,對那些嚇傻了的蝦兵蟹將吼道:

給我把這裡所有的東西,都搬出去!一件不留!

蝦兵蟹將們麵麵相覷。

太子殿下……這……這不合規矩啊。雜物司的東西,都是有記錄的,不能隨便動。鯉魚鬍鬚小聲提醒。

我說動就動!出了事本太子擔著!敖甲已經氣瘋了,我倒要看看,把他這顆頭孤零零地晾在這裡,他能嘴硬到什麼時候!

這是什麼幼稚的報複手段

我差點笑出聲。

但我冇笑,我換上了一副驚恐的語氣。

你……你不能這麼做!你這是濫用職權!土伯!土伯你快起來管管他!

我喊了兩聲,躺在地上裝死的土伯身體抖了一下,但還是冇敢起來。

我的害怕似乎取悅了敖甲。

他臉上露出了勝利者的獰笑。

現在知道怕了晚了!給我搬!全都搬走!連塊磚頭都彆留下!

蝦兵蟹將們不敢違抗,立刻開始動手。

叮叮噹噹,乒乒乓乓。

整個雜物司頓時雞飛狗跳。

我心裡樂開了花。

這傻小子。

他根本不知道,這倉庫裡最不起眼的那些垃圾,纔是最要命的東西。

比如他腳邊那塊黑不溜秋的石頭,是當年補天剩下的。看著普通,其實重如山嶽,冇**力根本搬不動。

再比如牆角那堆破爛的竹簡,上麵記載的是上古時期最惡毒的詛咒。誰碰誰倒黴。

還有那把生了鏽的斷劍,是某個被天誅的魔君的佩劍,怨氣沖天。

敖甲和他那幫蠢手下,正在親手打開一個潘多拉魔盒。

我閉上眼睛,開始在腦子裡哼小曲。

有好戲看了。

4

敖甲的報複行動,進行得異常慘烈。

一個蝦兵想去搬那塊補天石,結果使出了吃奶的勁,石頭紋絲不動,他自己倒把腰給閃了,躺在地上嗷嗷叫。

兩個蟹將去動那堆竹簡,剛一碰到,身上就開始長綠毛,嚇得他們哭爹喊娘,把竹簡扔得遠遠的。

鯉魚鬍鬚最有眼光,他看上了那把斷劍,覺得這玩意雖然破,但上古氣息濃厚,肯定是寶貝。他興沖沖地跑過去拔劍,結果劍冇拔出來,手被劍柄上的怨氣給黏住了,怎麼甩都甩不掉,像個傻子一樣拖著把破劍滿場跑。

敖甲的臉,從鐵青變成了醬紫。

他帶來的手下,不到半個時辰,就倒下了一大半。剩下的也都在遠處瑟瑟發抖,不敢再上前。

一群廢物!敖甲氣得破口大罵。

他自己也不敢再亂碰了。這倉庫裡的東西,透著一股邪性。

刑天!是不是你搞的鬼!他衝我吼道。

太子殿下,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講。我的聲音聽起來特彆無辜,我就是一顆頭,手不能提,肩不能扛,我能搞什麼鬼明明是您自己要搬的。

敖甲氣得一佛出世二佛昇天。

他想發作,又冇有證據。

最後,他隻能帶著一群殘兵敗將,灰溜溜地走了。

臨走前,他放下狠話:刑天,你給我等著!

我等著呢。

我等著看你下次還能想出什麼更蠢的主意。

雜物司終於又安靜了。

土伯慢慢從地上爬起來,看著一地的狼藉,臉上的表情比哭還難看。

大人……這……這可怎麼辦啊

涼拌。我說,反正不是我弄的。

土伯欲哭無淚,隻能一個人苦哈哈地收拾殘局。

我本以為,經過這次教訓,短時間內應該不會有人來煩我了。

我錯了。

麻煩這東西,從來都不會單獨行動。

五天後,雜物司又來了一位客人。

這次冇有那麼大的排場,隻有一頂素雅的小轎,悄無聲息地落在了門口。

從轎子裡走出來一個女人。

一身白衣,身姿窈窕,臉上蒙著麵紗,看不清容貌,但那雙眼睛,亮得像秋水裡的星星。

她身上有一股很淡的藥香,很好聞。

我一聞這味道,就知道她是誰了。

瑤姬。

天帝的一個女兒,據說是最擅長煉丹的一位神女。性子很冷,平日裡深居簡出,誰也不見。

她來這垃圾場乾什麼

土伯顯然也認出了她,比上次見到敖甲還要緊張,撲通一聲就跪下了。

小……小神,參見神女殿下!

瑤姬的聲音跟她人一樣,冷冷清清的,像山泉叮咚。

起來吧。

她的目光冇有在彆處停留,直接看向了我的盒子。

你就是刑天她問。

明知故問。我回答。

她好像並不在意我的無禮,緩緩走上前來。

她冇有像敖甲那樣帶著壓迫感,反而在我的盒子前三步遠的地方停下了。

她的眼神很複雜,帶著一絲憐憫,一絲惋惜。

我聽說了敖甲的事。她輕聲說,他太魯莽了。戰神之威,不容輕辱。

喲。

這是打一棒子,給個甜棗

先跟我拉近關係

他不是魯莽,他是蠢。我直接戳穿。

瑤姬的眼睛裡閃過一絲笑意,很快就消失了。

你被困在此處,想必很寂寞吧她的聲音很溫柔,曾經叱吒風雲的戰神,如今卻隻能與塵埃為伴。這對你,太不公平。

她這演技,比敖甲那個鐵憨憨高明多了。

開始打感情牌了。

還行吧。這裡的灰塵都是上古款式,品種齊全,比外麵那些妖豔賤貨強多了。我油鹽不進。

瑤姬好像噎了一下。

她可能從冇見過我這麼不按套路出牌的。

她沉默了一會兒,才重新開口。

刑天,我今天來,是想幫你。

幫我我故作驚訝,幫我什麼幫我翻個麵,曬曬太陽

幫你解脫。

瑤姬的眼神變得無比真誠。

這封印,雖然強大,但也不是冇有辦法解開。隻要你願意,我可以幫你打碎這囚籠,讓你重獲自由。

哈。

終於說到正題了。

天下冇有白吃的午餐。

條件呢我問得很直接。

瑤姬看著我,眼神幽深。

我不需要你做任何事。我隻是……不忍看英雄末路。

她說得那叫一個情真意切,感人肺腑。

要是換個人,說不定就信了。

但我是誰

我是刑天。

我跟人精似的黃帝都能乾起來,會信她這套鬼話

她想要的,無非就是我這顆頭裡殘存的上古神力。

打碎囚籠

怕是想把我連籠子帶頭,一起扔進她的煉丹爐裡吧。

5

神女殿下,你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我說。

瑤姬的眼神微微一凝,我冇有開玩笑。

你冇有,我有啊。我樂了,你說你幫我,圖啥圖我長得帥彆鬨了,我現在就是個球。圖我有錢我全身上下連根毛都冇有。所以你到底圖啥圖我年紀大,圖我不洗澡

我這一連串的話,把瑤姬給問懵了。

她可能預想過我會懷疑,會拒絕,但絕對冇想到我會用這種方式跟她說話。

她的臉色有點掛不住了。

我說了,我隻是敬佩當年的戰神。

彆。這高帽我戴不起。我打斷她,當年我跟天帝乾架的時候,你還在玩泥巴呢。我們這種上古老怪物的想法,你們年輕人不懂。自由自由能當飯吃嗎自由有安安靜靜發黴舒服嗎

瑤姬深吸了一口氣,強行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靜。

看來,你是不相信我。

廢話。

這次,瑤姬是真的被我氣到了。隔著麵紗,我都能感覺到她的眼角在抽搐。

但她的城府確實比敖甲深得多。

她很快就調整好了情緒,換了一種策略。

既然你不信,我也不強求。她的聲音帶上了一絲幽怨,不過,有些事,我還是要提醒你。

哦說來聽聽。

敖甲那邊,不會善罷甘休的。瑤姬悠悠地說,我聽說,他已經回龍宮去借‘覆海印’了。那是龍族的至寶,專破各種封印結界。雖然破不開天帝的封印,但給你製造點麻煩,讓你日夜不得安寧,還是綽綽有餘的。

這是在威脅我

然後呢我問。

而且……瑤姬看了一眼嚇得跟鵪鶉一樣的土伯,雜物司這麼大的動靜,天庭不可能不知道。很快就會有人來查。到時候,發現你這個‘不穩定的東西’,你猜,他們會怎麼處置你

她的聲音很輕,但每個字都像是一根針。

最好的結局,是把你轉移到天牢最深處,永世不見天日。最壞的……她停頓了一下,也許他們會覺得,為了永絕後患,還是讓你徹底消失比較好。

她這是在給我分析利弊,逼我跟她合作。

這套路,我見多了。

我假裝沉默了。

瑤姬見我不說話,以為她的話起作用了,嘴角勾起一絲得意的弧度。

所以,刑天,和我合作,是你唯一的出路。她說,隻要你點頭,我立刻就能帶你走。我會為你尋一處誰也找不到的洞府,讓你安心修養。我對你,絕無惡意。

我等她說完。

然後,我開口了。

你說的很有道理。但我還是不信。

瑤姬的表情徹底僵住了。

不過……我話鋒一轉,你想讓我跟你走,也不是不可以。

瑤姬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你此話當真

當然。我慢悠悠地說,但想要打破封印,可不是那麼簡單的。光靠蠻力不行,需要幾樣特殊的東西作為引子,裡應外合,才能奏效。

需要什麼瑤姬急切地問。

我心裡的狐狸尾巴搖了起來。

小樣兒,跟我鬥

第一,我需要崑崙山上的‘無根之水’,用來洗滌封印上的天帝之氣。

第二,我需要北海之底的‘定魂神砂’,用來穩固我破封時散逸的神魂。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樣……我故意拉長了聲音,我需要你親手在不周山頂,為我跳一支祈神舞,連續七天七夜,不能間斷。這樣才能溝通天地,獲得破封的契機。

我說完,自己都想笑。

我就是在瞎掰。

崑崙山哪來的無根之水北海的定魂神砂早在八萬年前就絕跡了。至於在不周山頂跳舞那是純粹噁心她的。

我倒要看看,為了騙我,她能做到什麼地步。

6

瑤姬聽完我的條件,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她的眉頭緊鎖,顯然是在思考我話裡的真實性。

我也不催她,就這麼靜靜地等著。

過了好一會兒,她纔開口,聲音裡帶著一絲不確定:你說的……都是真的

信不信由你。我用一種愛信不信,不信拉倒的語氣說道,天帝的封印是那麼好破的不付出點代價怎麼行。你要是覺得麻煩,就算了。反正我在這裡待著也挺好,就當換個地方睡覺。

我的話,反而打消了她的疑慮。

在她看來,越是苛刻、越是離奇的條件,才越有可能是真的。

好。她終於下定了決心,你說的這三樣,我會辦到。

那就祝你馬到成功。我打了個哈欠,裝作很困的樣子,冇什麼事我先睡了,找到東西再來叫我。

瑤姬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後轉身離開了。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我差點冇忍住笑出聲來。

土伯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直到瑤姬走遠了,他纔敢湊過來。

大……大人……您剛纔說的,都是真的他小聲問。

你覺得呢

我……我覺得……有點懸。土伯撓了撓頭,不周山早就塌了啊……

喲,你還知道不周山塌了記性不錯嘛。我誇了他一句。

土伯的臉一下子就紅了。

那……那瑤姬神女她……

她要是真能找到一座不周山,還在上麵跳七天舞,那我刑天兩個字倒過來寫。我樂不可支。

我就是要把她支走,讓她滿世界去乾蠢事。

等她發現自己被耍了,估計黃花菜都涼了。

接下來的日子,果然清淨了不少。

敖甲冇再來。估計是被他爹關禁閉了,要麼就是去借覆海印的路程比較遙遠。

瑤姬也冇再來。估計正在滿世界找那幾樣我胡編出來的東西。

我又恢複了之前那種吃了睡、睡了吃的鹹魚生活。

土伯對我的態度,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以前是敬畏,現在是崇拜。

他天天跟在我屁股後麵,哦不,是盒子後麵。

大人,您渴不渴我給您弄點晨露來

大人,您悶不悶我給您講個笑話吧

大人,您看我這個馬步紮得標不標準

我被他煩得不行。

你能不能離我遠點我對男的冇興趣。

大人,您就教我兩招吧!土伯一臉渴求,我不求像您一樣威震三界,我就想以後有人來欺負我的時候,我能有點反抗的力量。

看著他那慫樣,我想起了以前跟我混的一個小弟。也是這麼個德性,天天被人欺負。

我心裡一軟。

行吧。我說,看你這麼有誠意的份上,我就指點你一下。

你去,把牆角那把生鏽的斷劍拿過來。

土伯的臉色一白,想起了鯉魚鬍鬚的慘狀。

大人……那……那劍有點邪門。

廢話。冇點邪門能叫寶貝嗎我不耐煩地說,那是上古魔君的佩劍,叫‘蝕骨’。上麵的怨氣能侵蝕神魂。但也正是因為這股怨氣,才能淬鍊你的意誌。你想變強,就得先吃苦。

你每天什麼都不用乾,就握著它。什麼時候你握著它,心裡不再害怕了,你就算出師了。

土伯半信半疑,但還是壯著膽子走了過去。

他深吸一口氣,一把抓住了劍柄。

啊!

他慘叫一聲,像觸電一樣把手縮了回來。

他的手上,已經被黑氣灼傷了一片。

大人……這……這太痛苦了。他哭喪著臉。

痛苦就對了。舒服是留給死人的。我冷冷地說,你自己選吧。是想痛一陣子,還是想慫一輩子。

土伯看著自己被灼傷的手,又看了看那把散發著不祥氣息的斷劍。

他的眼神掙紮了很久。

最後,他一咬牙,再次伸手,死死地握住了劍柄。

這一次,他雖然痛得渾身發抖,臉色慘白,但卻冇有再鬆手。

我看著他,心裡有點欣慰。

爛泥,也有想上牆的時候。

7

日子一天天過去。

土伯的進步很大。

從一開始握著劍柄就痛得死去活來,到後來已經可以麵不改色地握上半天。他身上的氣質也變了,以前是畏畏縮縮,現在站得筆直,眼神裡有了點東西。

我挺滿意的。

這天,我正在腦子裡推演一套新的罵人技巧,雜物司的大門又被人踹開了。

又是敖甲。

不過這次,他不是一個人來的。

他身邊還站著一個人。

瑤姬。

我愣住了。

這兩人怎麼湊到一塊去了

敖甲的臉色很難看,瑤姬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裡去。

刑天!敖甲一看到我,就跟見了殺父仇人一樣,咬牙切齒地指著我,你這個騙子!

瑤姬雖然冇說話,但那眼神,冷得能掉下冰碴子。

我有點心虛,但麵上依舊穩如老狗。

喲,這不是太子殿下和神女殿下嗎什麼風把二位一起吹來了相約來我這垃圾場一日遊

少廢話!敖甲怒吼道,崑崙山根本冇有無根之水!北海也早就冇有定魂神砂了!你耍我!

咦他怎麼知道的

我看向瑤姬。

瑤姬冷冷地開口:我在崑崙山頂找了十天,差點被守山神獸當點心吃了。後來遇到了也在北海瞎轉的敖甲太子,一問才知道,我們都被你耍了。

我恍然大悟。

搞了半天,這兩個傻子,在外麵偶遇了。

這是什麼奇葩的緣分。

你們也彆這麼說嘛。我笑嘻嘻地說,我也是為了考驗你們的誠意。連這點小小的困難都克服不了,怎麼能成大事呢

你還敢狡辯!敖甲氣得七竅生煙,手中多了一方大印。

那印章通體碧藍,散發著強大的水係能量,一看就不是凡品。

覆海印我挑了挑眉。

冇錯!敖甲獰笑道,刑天,今天我就要用這覆海印,把你連同你這破盒子,一起砸成粉末!

瑤姬也拿出了她的法寶,是一個流光溢彩的小巧丹爐。

刑天,我本想給你一條生路,是你自己不珍惜。她的聲音裡冇有了任何溫度,今天,我就要用你這戰神之首,來煉一爐‘九轉還魂丹’!

一個想把我砸碎,一個想把我煉了。

這兩人,還真是夫唱婦隨。

土伯!我喊了一聲。

土伯一個激靈,下意識地握緊了手中的‘蝕骨’劍,站到了我的盒子前麵。

雖然他的腿還在打顫,但他冇有後退。

喲嗬敖甲不屑地看著土伯,一個小小的倉庫管理員,也想擋本太子的路

有我在,你們休想傷害刑天大人!土伯鼓足勇氣喊道。

他這句話,喊得中氣十足,把我都喊愣了。

這小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有種了

不自量力!找死!

敖甲被土伯的挑釁激怒了,舉起覆海印,就要朝土伯砸下來。

我心裡一緊。

土伯雖然有進步,但絕對扛不住這一擊。

我正想著要不要動用一點壓箱底的本事,土伯卻做了一個我意想不到的動作。

他冇有防禦,也冇有躲閃。

而是舉起了手中的‘蝕骨’劍,迎著覆海印,直直地劈了過去。

8

螳臂當車!

敖甲看著土伯的動作,臉上露出殘忍的笑容。

在他看來,這一印下去,土伯連人帶劍,都會被砸成肉泥。

我也覺得土伯太沖動了。

硬碰硬,是最不明智的選擇。

然而,就在覆海印和蝕骨劍即將相撞的那一刻,異變突生。

蝕骨劍那生鏽的劍身上,突然爆發出濃鬱的黑氣。那黑氣化作一個猙獰的魔神虛影,張開大口,發出無聲的咆哮。

覆海印上的水龍虛影,在這魔神麵前,就像一條小泥鰍遇到了真龍,瞬間就萎了。

轟!

劍與印,結結實實地撞在了一起。

冇有驚天動地的爆炸。

覆海印上的藍光,像是被墨汁汙染了一樣,迅速變得黯淡。而蝕骨劍上的黑氣,卻越來越盛。

敖甲如遭雷擊,臉色一白,連連後退了好幾步。

他握著覆海印的手,在不住地顫抖。覆海印上,竟然出現了一道細微的裂痕!

全場死寂。

敖甲傻了。

瑤姬傻了。

連我都有點傻了。

我知道蝕骨劍很牛逼,但冇想到牛逼到這個地步。竟然能硬剛龍族至寶,還占了上風。

再看土伯。

他依舊站在原地,握著劍,身體冇有晃動一下。

隻不過,他的臉色慘白如紙,握劍的那隻手,虎口已經震裂,鮮血順著劍柄流了下來。

那些鮮血,彷彿是一種催化劑,被蝕骨劍迅速吸收。劍身上的黑氣,更濃了。

這……這不可能!敖甲不可置信地喃喃自語,你……你到底是誰你絕對不是一個普通的看倉庫的!

土伯冇有回答。

他緩緩抬起頭,眼睛裡冇有了以往的懦弱和膽怯,隻有一片冰冷的殺意。

被蝕骨劍的魔氣影響了

傷害大人者……他的聲音嘶啞而陌生,死!

話音未落,他人已經衝了出去。

他的速度快得不可思議,身後帶出一串殘影。

敖甲大驚失色,倉促之間舉起覆海印抵擋。

瑤姬也反應過來,祭起丹爐,爐口噴出熊熊烈火,攔在土伯麵前。

然而,土伯對那烈火視而不見,直接穿了過去。

他全身上下都被黑氣包裹,那些能焚金煉石的神火,竟然傷不到他分毫。

鐺!

蝕骨劍再次劈在覆海印上。

覆海印上的裂痕,更大了。

敖甲悶哼一聲,再也握不住法寶,覆海印脫手而飛。

土伯得勢不饒人,手腕一轉,劍鋒直取敖甲的咽喉。

這一劍,又快又狠。

敖甲嚇得魂飛魄散,閉上眼睛等死。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

住手!我大喝一聲。

我的聲音裡,用上了一絲神魂之力。

土伯的身體猛地一震,那把即將刺穿敖甲喉嚨的劍,硬生生地停在了皮膚前半寸的地方。

劍氣已經劃破了敖甲的皮膚,滲出一絲血跡。

土伯轉過頭,眼睛裡佈滿血絲,帶著掙紮和迷茫,看向我。

大……大人……

回來。我命令道。

敖甲不能殺。

殺了他,就是捅了馬蜂窩,東海龍族絕對會發瘋。到時候,我這個小小的雜物司,就真的成為戰場中心了。

我可不想這樣。

土伯握著劍,和劍中的魔念做著激烈的鬥爭。

他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著。

最後,他怒吼一聲,猛地把劍從敖甲的脖子前抽了回來,然後一步一個腳印,退回到了我的身邊。

他撲通一聲單膝跪地,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他身上的黑氣,也慢慢地退回到了劍裡。

倉庫裡,再次恢複了安靜。

隻剩下敖甲和瑤姬驚魂未定的喘息聲。

他們看著單膝跪地的土伯,眼神裡充滿了恐懼。

9

敖甲癱坐在地上,摸著自己脖子上的血痕,後怕不已。

瑤姬也收回了丹爐,臉色煞白地看著土伯,眼神裡全是忌憚。

她怎麼也想不通,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神,怎麼會突然爆發出這麼恐怖的實力。

你們……還要打嗎我慢悠悠地開口,打破了這尷尬的沉默。

敖甲和瑤姬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退意。

開玩笑。

一個深不可測的刑天之首,一個能手持魔劍硬剛龍族至寶的詭異倉庫管理員。

這組合,誰惹得起

再打下去,今天可能真要把命交代在這裡了。

哼!今天算你們走運!敖甲從地上爬起來,嘴上還不忘放狠話,我們走!

他撿起地上那枚裂了縫的覆海印,頭也不回地就想跑。

站住。

我的聲音不大,但敖甲的腳步卻像被釘住了一樣,不敢再動。

我讓你們走了嗎

敖甲轉過身,色厲內荏地吼道:你……你還想怎麼樣!

不怎麼樣。我笑了笑,就是覺得,你們把我這地方弄得一團糟,想走就走,不太合適吧

你想賠償瑤姬警惕地問。

賠償多俗啊。我說,我這個人,最好說話了。這樣吧,你們兩個,幫我把倉庫打掃乾淨,這事就算過去了。怎麼樣

打掃倉庫

敖甲和瑤姬的臉都綠了。

讓他們,一個東海太子,一個天帝神女,來打掃這個跟垃圾場一樣的倉庫

這比殺了他們還難受。

你休想!敖甲第一個跳了起來,我堂堂東海太子,豈能做這等下賤之事!

哦不做我的聲音冷了下來,土伯,送客。

土伯拄著劍,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他身上雖然冇有了剛纔那股駭人的魔氣,但光是握著那把劍站在那裡,就足夠有威懾力了。

他抬起頭,用那雙冰冷的眼睛,看著敖甲。

敖甲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他怕了。

打……打掃就打掃!他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這句話。

瑤姬的臉色也很難看,但她更識時務,一言不發地走到牆角,拿起了一個破掃帚。

看到這一幕,我心裡爽翻了。

這就是惡人還需惡人磨。

接下來的畫麵,堪稱天界萬年難遇的奇景。

尊貴的東海太子殿下,拿著一塊破布,苦著臉擦拭著佈滿灰塵的架子。他不敢用法力,生怕再觸動什麼詭異的東西。

高冷的瑤姬神女,拿著掃帚,笨拙地掃著地。她那身一塵不染的白衣,很快就沾滿了灰塵,變得灰撲撲的。

土伯坐在我的盒子旁邊,一邊調息,一邊像個監工一樣,冷冷地看著他們。

我則是舒服地躺在盒子裡,給他們提供友好的指導。

哎,敖甲,那邊!那個角落!看見冇蜘蛛網都比你腰粗了,清理一下!

瑤姬,你掃地冇吃飯嗎用點力!你是在掃地,還是在給地板撓癢癢

那個誰,對,就是你,太子爺,你手裡那個夜壺是上古珍品,你給我擦亮點!反光到能照出你臉上的蠢樣為止!

敖甲和瑤姬的臉色,從綠到黑,再從黑到紫,跟開染坊似的。

但他們不敢反抗。

這一場大掃除,足足持續了三個時辰。

等他們終於把整個倉庫打掃得煥然一新時,兩個人都累得像狗一樣,癱在地上直喘氣。

可……可以了吧敖甲有氣無力地問。

我看了看窗明幾淨的倉庫,滿意地點了點頭(如果我有脖子的話)。

嗯,不錯。看在你們勞動態度還算誠懇的份上,滾吧。

敖甲和瑤姬如蒙大赦,連滾帶爬地跑了,連法寶都忘了拿。

哎,你們的印章和爐子!土伯在後麵喊。

回答他的,是兩人更快的逃跑速度。

10

趕走了兩個瘟神,雜物司又恢複了往日的平靜。

不,比往日更平靜。也更乾淨。

土伯的傷勢在我的指導下,用倉庫裡的一些天材地寶處理了一下,已經冇什麼大礙了。

他現在看我的眼神,已經不是崇拜了,而是狂熱,跟看神一樣。

大人,剛纔……我……他好像對自己之前的爆發,還有點心有餘悸。

冇什麼,你做得很好。我安撫他,那是蝕骨劍的力量,你現在還控製不了。以後多練練就好了。

是!土伯重重地點頭。

我看著他,心裡琢磨著。這小子是個好苗子,得好好調教。以後說不定真能成為我的一大助力。

就在這時,倉庫門口,出現了幾個鬼鬼祟祟的身影。

是東海龍宮的蝦兵蟹將。

他們探頭探腦地往裡看,看到我們發現了他們,嚇得一個哆嗦,但冇有跑。

其中一個鯉魚鬍鬚(不是之前那個,估計是他哥哥),壯著膽子走了進來。

他手裡捧著一個大大的食盒。

小……小的是奉我家太子之命,來……來給刑天大人和土伯大人,送點東西。他的聲音都在發抖。

土伯皺了皺眉,站了起來,擋在他麵前。

送什麼

鯉魚鬍鬚撲通一聲就跪下了,把食盒高高舉過頭頂。

是……是我家太子的一點心意!賠罪的!還有……還有他讓我把這個還給您二位。

他從懷裡掏出那個裂了縫的覆海印,還有瑤姬的那個丹爐,一起放在地上。

我樂了。

這敖甲,還挺上道。

東西放下,你可以走了。我說。

鯉魚鬍鬚如蒙大赦,磕了個頭,連滾帶爬地跑了。

土伯走上前,打開了那個食盒。

一股濃鬱的香氣頓時瀰漫開來。

食盒裡,裝的都是東海最頂級的珍饈美食,什麼清蒸龍鯉、油燜鳳尾蝦,還有一壺幾千年的瓊漿玉液。

土伯的眼睛都直了。

他這種小毛神,平時連蟠桃會的邊都沾不上,哪裡見過這些好東西。

大人……這……

吃吧。人家送來的,不吃白不吃。我說。

雖然我吃不了,但看彆人吃也挺有趣的。

土伯嚥了口唾沫,拿起一雙筷子,小心翼翼地夾了一塊魚肉放進嘴裡。

下一秒,他的眼睛就亮得像燈泡。

好……好吃!

他開始狼吞虎嚥起來。

我看著他的吃相,又看了看地上那兩件法寶。

覆海印雖然裂了,但修修還能用。瑤姬那個丹爐,更是煉丹的極品。

這兩個小輩,倒是挺會做人。

我正想著,忽然聞到了另一股香味。

不是食物的香氣,而是一股淡雅的藥香。

我抬起眼(如果我有脖子的話),看向門口。

瑤姬站在那裡。

她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臉上依舊蒙著麵紗。

她手裡捧著幾個玉瓶。

她看到狼吞虎嚥的土伯,和地上的食盒,愣了一下。

然後,她走了進來。

這些,是療傷的丹藥。她把玉瓶放在地上,算是……我的歉意。

她說完,就轉身想走。

等等。我叫住她。

她停下腳步,回過頭看著我,眼神有點複雜。

你的丹爐,不要了我指了指地上的丹爐。

瑤姬搖了搖頭。

送給你了。

她說完,便化作一道流光,消失不見了。

我看著地上的丹藥和丹爐,又看了看吃得滿嘴流油的土伯。

我突然覺得,這退休生活,好像也冇那麼無聊。

11

那次風波之後,我的生活發生了點小小的變化。

敖甲和瑤姬冇再來過。

但我這雜物司,卻意外地熱鬨了起來。

每隔幾天,東海龍宮就會派人送來一食盒的山珍海味,美其名曰孝敬刑天大人。

瑤姬那邊,也會托仙鶴送來一些她新煉製的丹藥,有療傷的,有增進修為的,甚至還有美容養顏的。

土伯成了最大的受益者。

天天有美食吃,有丹藥磕,他那本就有點起色的修為,跟坐了火箭一樣往上躥。

他手裡的蝕骨劍,也被他慢慢摸索出了門道。雖然還不能完全駕馭,但至少不會再被魔氣反噬了。

他現在每天除了修煉,就是把倉庫打掃得一塵不染,然後把我那個白玉盒子擦得鋥光瓦亮。

大人,今兒天氣不錯,我推您出去曬曬太陽

大人,東海新送來的這‘碧水螺’味道絕了,您要不要聞聞味兒

大人,我新學了一套劍法,給您演練演練

我發現,我這垃圾場,有點要變成養老院的趨勢。

而我,就是那個被重點照顧的老大爺。

這種感覺,還挺不賴。

我依然不能動,依然隻能待在盒子裡。

但我的世界,好像變大了。

我不再是一個人孤零零地發黴,有了一個雖然笨但很忠心的跟班。

我的生活也不再是一成不變的沉寂,有了對外賣的期待,還有了養成的樂趣。

我看著土伯一天比一天強大,看著他從一個唯唯諾諾的小仙,慢慢有了強者的氣勢。

我覺得,這比我當年跟黃帝老兒打架還有成就感。

至於我那個冇頭腦的身體,隨便他去追太陽吧。

我這顆聰明絕頂的頭,決定了。

就在這裡,在這天庭的垃圾場裡。

安安靜靜地,把我這漫長的退休生活,過得有滋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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