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送外賣,我要錢不要命了 第一章

小說:血月送外賣,我要錢不要命了 作者:摩揭 更新時間:2025-09-02 20:11:31 源網站:dq_cn源

-

1

血月將至的外賣

我擰著電門,機車在無人的街道上嘶吼著狂奔。後座保溫箱裡裝著今晚最後一份外賣——一份麻辣燙,目的地是城西的老居民區幸福家園。

手機架在車頭,導航地圖上的箭頭緩慢移動。距離目的地還有三公裡,預計送達時間:23:45。

抬頭望天,一輪圓月已經爬上中天,卻不像往常那樣皎潔。明晚纔是血月,但今晚的月亮邊緣已經泛著淡淡的紅暈,像被人用鏽紅色的筆輕輕描了一圈。

媽的,真邪門。我低聲咒罵一句,拉了拉外套的領口。

我叫林楓,乾外賣兩年多了。要不是房貸壓身,誰願意在中元節前夕的深夜還在外麵跑單尤其是今年,中元節和百年一遇的血月現象撞在了一起,老人們都說這是陰氣最盛的時刻,鬼門關會大開,亡魂可以儘情在人間遊蕩。

您有新的訂單——手機突然響起提示音。

我瞥了一眼,是個附加了50元小費的夜宵單,從城南送到城北,正好跟我現在方向相反。

操。我毫不猶豫劃掉了通知。

再高的跑腿費也得有命花才行。中元節前夜的詭異訂單,誰愛接誰接去。這行乾久了,多少聽說過一些邪門事——半夜送到墓地的外賣,收貨人是黑白照片上的逝者;送往廢棄醫院的外賣,開門的是個渾身是血的人…

這些傳說真假難辨,但我寧可信其有。特彆是今晚,街道上空無一人,連平時熬夜蹦迪的小年輕都不見蹤影,隻有路邊一堆堆未燒儘的紙錢灰燼隨風打旋,像是在為什麼東西引路。

拐過最後一個路口,導航顯示幸福家園就在前方五百米處。但奇怪的是,地圖上小區的輪廓開始閃爍,定位箭頭在原地打轉。

又來了。我拍了拍手機,這已經不是今晚第一次導航失靈了。

明明看著小區的大門就在前麵,我卻按照導航指示繞了整整十分鐘。最後我乾脆關掉導航,憑記憶朝著小區方向騎去。

果然,一分鐘後就看到了幸福家園那破舊的牌匾。小區看起來有些年頭了,門口保安亭空無一人,欄杆抬起著,像是早已廢棄。

我停下車,取出保溫箱裡的麻辣燙,看了一眼訂單資訊:

收貨人:陳女士

地址:幸福家園7棟4單元404室

備註:請務必在23:58前送達,過時不收。

現在時間是23:47,還有十一分鐘。

搞什麼啊,這麼精確。我嘟囔著,撥通了訂單上的電話。

嘟—嘟—嘟——

電話響了十幾聲,無人接聽。

可能是顧客等不及先睡了吧,我心想。但這備註又明顯很在意送達時間。不管了,送到門口拍個照完成訂單就行,這地方陰森森的,早點送完早點回家。

走進小區,一股寒意撲麵而來,與外麵的悶熱形成鮮明對比。路燈昏暗無比,幾乎起不到照明作用,而且每隔兩三盞就有一盞是壞的,使得道路明暗交錯,像是通往什麼地方的詭異通道。

更奇怪的是,整個小區冇有一扇窗戶亮著燈。現在纔不到午夜,不至於所有人都睡這麼早吧

我打開手機電筒,照亮樓棟號。尋找7棟的過程出乎意料地困難——樓棟編號毫無規律可言,6棟旁邊是12棟,3棟後麵跟著8棟,簡直像是故意讓人迷路。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已經23:52了。

我心裡開始著急。這單超時不要緊,但那備註說的過時不收讓我不安。要是送到後顧客真的拒絕接收,我不僅要自己賠餐費,還會被平台扣分。

終於,在一排梧桐樹後,我找到了7棟。這是一棟老式的六層住宅樓,外牆麵斑駁脫落,許多窗戶連玻璃都冇有,像是已經被廢棄等待拆遷的樓棟。

有人住這種地方嗎我疑惑地自言自語。

走進單元門,裡麵是一片漆黑。我跺了跺腳,聲控燈冇有反應。手機電筒的光照出去,隻能看到前方不遠處的水泥樓梯。

4單元404,真吉利的號碼。我苦笑一下,開始爬樓梯。

樓道裡瀰漫著一股黴味和灰塵混合的氣味,每一步踏在水泥台階上都會引起回聲,那回聲似乎比實際腳步聲要延遲片刻,聽起來像是有人在身後一步不差地跟著我。

我猛地回頭,電筒光掃過身後空蕩蕩的樓梯。

自己嚇自己。我安慰道,但心跳卻不由自主地加速。

爬到三樓時,我已經有些氣喘。靠在牆邊休息時,我注意到牆麵上有一些塗鴉。原本以為是小孩的亂畫,但仔細看,卻發現是些詭異的符號和扭曲的人形,在手機光線下顯得格外駭人。

其中一幅畫格外引人注目:一個紅色圓月下,許多人跪拜在地,麵前是一碗冒著熱氣的食物。

我打了個寒顫,不再細看,加快腳步向上爬。

終於到了四樓。樓道裡比下麵幾層更加陰冷,空氣中似乎還飄著一股若有若無的香味,像是寺廟裡燒的香。

找到404房門,我愣住了。

房門大開著,裡麵漆黑一片。

有人嗎我試探著問,同時用手機照向屋內。

光線所及之處,居然是**的水泥牆地麵,連地板磚都冇有鋪。牆麵上也是粗糙的水泥,冇有任何裝修的痕跡。這根本是一間毛坯房!

我退後一步,再次覈對門牌號——確實是404。

陳女士您的外賣到了。我又喊了一聲,仍然冇有迴應。

這時,手機突然震動起來,我嚇了一跳,看來電顯示正是下單的那個號碼。

喂您好,我已經到您家門口了,門開著但冇看到人。我接通電話說道。

電話那頭隻有沙沙的雜音,像是信號不良。

您好能聽到嗎我提高音量。

雜音中似乎夾雜著細微的喘息聲,然後一個扭曲的聲音斷斷續續傳來:放...進門...桌上...錢...

聲音聽起來異常怪異,像是經過變聲處理,又像是被什麼東西乾擾了。

您說放在進門桌上的意思是嗎錢放哪了我確認道。

滴——電話被掛斷了。

我猶豫了片刻。按規定,我們應該麵對麵交付外賣,但這種情況也不是冇遇到過,有些顧客不願意與配送員接觸,會選擇讓放在指定位置。

時間已經到了23:56,還有兩分鐘就到備註上說的截止時間。

管他呢,放下拍照走人。我下定決心。

邁步走進房門,手機電筒的光在空曠的房間裡掃過。這確實是一間完全冇裝修的房子,地上積著厚厚的灰塵,牆角掛著蜘蛛網,空氣中黴味更重了。

進門處果然有一張老舊的小木桌,與這毛坯房格格不入。桌上放著一個信封。

我走過去,先把外賣放在桌上,然後拿起信封摸了摸,裡麵確實是紙幣的質感。打開一看,是五張十元紙幣,正好是附加的小費金額。

還真講究。我搖搖頭,拿出手機準備拍照完成訂單。

就在這時,手機電筒閃了幾下,突然熄滅了。

與此同時,我聽到身後傳來輕微的哢噠聲。

我猛地回頭,發現房門不知何時已經關上了!

喂!有人嗎我衝到門前扭轉門把,卻發現門已經從外麵鎖死,無論如何都打不開。

心跳驟然加速,一種不祥的預感籠罩全身。我拚命拍打著門板:開門!誰在外麵開門啊!

冇有人迴應。

我背靠房門,努力讓眼睛適應黑暗。房間內幾乎冇有任何光線,隻有窗外血月的一絲微紅透過冇有窗簾的窗戶灑進來,在水泥地上投下詭異的暗紅色斑塊。

手機完全死機了,按任何鍵都冇有反應。

冷靜,林楓,冷靜。我對自己說,可能是顧客的惡作劇,或者是什麼隱藏攝像頭節目。

但這解釋連我自己都不信。哪檔節目會選中元節前夜在一個毛坯房裡搞惡作劇

我在黑暗中摸索著,想找到電燈開關,但摸到的隻有粗糙的水泥牆麵。這房子根本就冇裝燈具!

突然,一個聲音從裡間傳來。

是某種摩擦聲,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水泥地上拖動。

我屏住呼吸,全身肌肉緊繃。

聲音再次響起,這次更近了。

誰在那裡我喊道,聲音因恐懼而有些嘶啞。

冇有人回答,但那拖動聲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種聲音——輕微的、有節奏的敲擊聲,像是手指在敲擊桌麵。

我的目光轉向房間深處,藉著窗外透來的血色月光,似乎看到那裡有一個模糊的輪廓。

那輪廓緩緩移動,敲擊聲也隨之變化,變得越來越響,越來越急促。

恐懼像冰水一樣澆遍全身。我瘋狂地摸索著門把,再次試圖打開門,甚至用身體撞擊門板,但門紋絲不動。

敲擊聲突然停止。

一片死寂中,我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如擂鼓般響亮。

然後,一個冰冷的氣息吹在我的後頸上。

我猛地轉身,卻什麼也冇看到。

但那氣息確實存在,現在它繞到我麵前,帶著一股難以形容的氣味——像是陳舊的血跡混合著泥土和焚香的氣味。

拿...走...一個嘶啞的聲音在極近的距離響起,幾乎貼在我的臉上。

我嚇得向後猛退,背撞在門板上,生疼。

誰你要我拿走什麼我顫抖著問。

外賣...不能吃...那聲音斷斷續續,彷彿每個字都耗費極大

effort,吃了...就永遠...留下...

我腦中閃過一個念頭:這單外賣有問題!顧客不是人!那備註要求的時間——23:58——可能就是某種儀式的時間點!

怎麼拿走門鎖了!我幾乎是喊著回答。

那聲音冇有再次響起,但我感覺到那股冰冷的氣息在移動,引向房間的另一個方向。

我猶豫了片刻,還是決定跟著感覺走。在黑暗中摸索著前進,每一步都踩在厚厚的灰塵上,發出窸窣的聲響。

快到房間中央時,我的腳踢到了什麼東西。那東西滾動著發出空洞的聲音,像是個罐子。

突然,手機螢幕閃了一下,居然恢複了正常。

我急忙打開電筒功能,光線再次亮起。

首先照到的是我剛纔踢到的東西——一個小香爐,裡麵還有未燃儘的香柱。

光線移動,我發現自己正站在房間中央,地上畫著一個巨大的圓圈,裡麵滿是奇怪的符號。而我,就站在這個圓圈的正中心!

圓圈周圍擺放著許多物品:蠟燭、符紙、一些我不認識的法器,還有...

還有另外五份外賣包裝袋,看起來已經有些時日,但都冇有打開過。

我倒吸一口冷氣。這根本是個陷阱!之前已經至少有五個外賣員被引到這裡,他們的外賣都冇被碰過!

那麼他們人呢

手機光線不由自主地向上移動,照到了天花板。

我發出的尖叫聲被厚厚的牆壁吸收,傳不到外麵的世界。

天花板上,掛著五具屍體,整齊地排成一圈。它們都已經風乾,像是被吸乾了所有水分,但眼睛卻都睜著,齊刷刷地盯著圓圈中心——盯著我!

我連滾帶爬地衝出那個可怕的圓圈,回到門邊,發瘋似的撞門。

救命!有人嗎!救命啊!我聲嘶力竭地喊著,明知可能毫無用處。

這時,手機突然響起收到訊息的提示音。

我顫抖著看向螢幕,是平台係統訊息:

尊敬的配送員,由於您即將超時,係統已自動為您延長配送時間。新的最晚送達時間:00:08。

00:08現在不是已經快午夜了嗎

我看向螢幕右上角的時間顯示——23:57。

這不可能!我感覺自己已經在這裡麵待了至少半小時!

時間幾乎靜止不前了!

突然,門外傳來腳步聲。

有人在上樓!腳步聲在寂靜中格外清晰,正一步步向四樓走來。

希望重新燃起,我用力拍門:救命!幫幫忙!我被鎖在裡麵了!

腳步聲在門口停下。

然後,鑰匙插入鎖孔的聲音響起。

門緩緩打開。

站在門外的是個老太太,駝著背,手裡拄著柺杖,臉上佈滿深深的皺紋。她穿著一身黑色的舊式服裝,看起來至少八十多歲了。

老人家!謝謝您!我不知道誰把門鎖了...我語無倫次地說。

老太太冇有迴應,隻是用渾濁的眼睛盯著我,然後緩緩抬起一隻手指向房間內。

我回頭望去,嚇得差點癱軟在地。

房間裡根本冇有什麼圓圈和法器!更冇有天花板上懸掛的屍體!

那隻是一個普通的毛坯房,空曠而灰塵遍佈。我帶來的外賣還放在進門處的小桌上,旁邊的信封裡裝著我的小費。

小夥子,這麼晚來這裡乾什麼老太太終於開口,聲音沙啞得像是砂紙摩擦。

我...我來送外賣。我指著桌上的袋子。

老太太眯起眼睛看了看:404已經很久冇人住了。上次住這裡的一家三口,十五年前中元節晚上全都上吊自殺了。

我全身汗毛豎立:但...但我確實接到了訂單,電話還通了...

老太太搖搖頭:快走吧,中元節前夜不要在這種地方逗留。特彆是今年,血月要來了。

我抓起桌上的信封,跌跌撞撞地衝出房門,頭也不回地奔下樓梯。

直到衝出單元門,回到自己的機車旁,我纔敢停下來喘口氣。

回頭望向7棟,我驚訝地發現,四樓的所有窗戶都亮著昏黃的燈光包括404房間。

但就在我眨眼的瞬間,燈光又全部熄滅了,整棟樓重回黑暗。

我發動機車,以最快速度逃離了這個可怕的地方。

騎出小區大門時,我看了一眼手機時間:23:58。

訂單狀態顯示已完成。

但當我點開詳情時,卻發現收貨人姓名和電話欄都變成了亂碼,隻有那條備註依然清晰可見:

請務必在23:58前送達,過時不收。

回到家,我驚魂未定地洗了個熱水澡,試圖洗去那種詭異的感覺和那股奇怪的焚香味。

躺在床上,我反覆回想今晚的經曆,試圖找出合理的解釋——也許那隻是我的幻覺壓力太大了或者是誰的惡作劇

最後,我決定不再去想,閉上眼睛強迫自己入睡。

不知過了多久,我被手機

notification

吵醒。

眯眼看向螢幕,是平台係統的訊息:

尊敬的配送員,您有一筆新的訂單待接收。附加小費:100元。

我本能地想劃掉通知,但手指卻在半空停住了。

訂單資訊顯示:

收貨人:陳女士

地址:幸福家園7棟4單元404室

備註:謝謝你的麻辣燙,很好吃。再送一份來吧,這次請務必在02:58前送達。

我全身冰冷地看著這行資訊。

時間顯示,現在是淩晨1:47。

而窗外,月亮已經完全變成了血紅色,散發著不祥的光芒。

血月,提前出現了。

2

血月之下的回訪

血月當空,不祥的紅光透過窗戶灑在我的臉上。

我死死盯著手機螢幕,那行訂單資訊像是有生命般蠕動著。陳女士,幸福家園7棟4單元404室,100元小費。一切都與第一次訂單如出一轍,隻是時間要求變成了淩晨2:58。

冷汗順著我的脊背滑落。

理智告訴我應該立刻拒絕這個訂單,把它當作一個惡劣的玩笑。但某種難以言說的力量卻讓我手指懸停在螢幕上方,遲遲無法劃掉通知。

100元小費。這是我平時一天才能掙到的金額。而且如果我不接,平台會扣我的接單率,影響後續的派單質量。

更深處,有一種詭異的吸引力——我想知道剛纔在那間毛坯房裡究竟發生了什麼。那些懸掛的屍體是真實的還是幻覺老太太是誰為什麼時間似乎停滯了

手機突然震動,嚇了我一跳。是站長打來的電話。

林楓,看到那個訂單了嗎站長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奇怪,背景有沙沙的雜音。

看,看到了。但站長,這個地址有點問題,我剛纔...

接了吧,站長打斷我,語氣不容置疑,這是個重要客戶,平台很重視。完成這單有額外獎勵。

我愣住了。站長從來不會強迫我們接單,尤其是深夜的單子。

站長,那地方真的邪門,我剛纔...

林楓!站長的聲音突然變得尖銳,接單!現在就接!

然後電話被掛斷了。

我握著發燙的手機,心跳加速。這不像站長的作風,他平時最照顧我們,經常提醒深夜送單注意安全。

就在我猶豫之際,手機自動跳轉到接單介麵,叮的一聲,係統顯示我已接受訂單。

搞什麼鬼我試圖取消訂單,但係統提示特殊訂單無法取消,違約將嚴重影響信譽評級。

我罵了一句,從床上爬起來。窗外的血月似乎更紅了一些,整個城市籠罩在一片詭異的暗紅色調中。看了看時間,淩晨1:52,離要求送達時間還有一小時多一點。

穿好衣服,我猶豫了一下,從抽屜裡翻出老家奶奶給的護身符——一個紅色的小布袋,裡麵裝著硃砂和符紙。奶奶說能辟邪,我從來不信這些,但今晚,我把它塞進了口袋。

出門前,我特意帶上了強光手電筒和充電寶,確保手機不會像上次那樣突然失靈。

機車發動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裡格外響亮。街道上空無一人,連往常夜巡的警車也不見蹤影。隻有血月當空,投下長長的、扭曲的影子。

按照訂單資訊,我需要到老陳記麻辣燙取餐。這是一家離幸福家園不遠的小店,24小時營業,以地道的川味聞名。

到店時,我發現捲簾門半開著,裡麵透出昏暗的燈光。我彎腰鑽了進去,店內空無一人,隻有一口大鍋在櫃檯後咕嘟咕嘟地冒著熱氣,空氣中瀰漫著濃鬱的麻辣香味。

有人嗎取餐!我喊了一聲。

冇有人迴應。

我皺眉看了看手機訂單:老陳記麻辣燙,訂單號8848,特辣多加麻油。

老闆在嗎我又喊了一聲,聲音在空蕩的店鋪裡迴盪。

還是冇有人。

我猶豫了一下,繞到櫃檯後。那口大鍋正在沸騰,紅油翻滾,裡麵煮著各種食材,但旁邊冇有廚具,也冇有人看管。

鍋旁的台子上放著一個打包好的外賣袋,訂單號正是8848。

怪事。我嘀咕著,取過外賣袋。手感溫熱,確實是剛做好的。

我拿出手機準備掃描確認取餐,卻發現信號全無。嘗試了幾次後,我決定先離開這裡再說。

走到門口時,我無意間回頭瞥了一眼,嚇得差點把外賣扔在地上——

那口沸騰的大鍋前,不知何時站了一個背影佝僂的人,正用長長的筷子在鍋裡攪拌。那人動作緩慢而僵硬,像是提線木偶。

更讓我心驚的是,從那人的衣袖中露出的手腕,蒼白得不似活人,上麵還有深紫色的斑點。

我不敢多看,迅速彎腰鑽出捲簾門。回到機車上,我大口喘氣,心臟狂跳不止。今晚的一切都太不正常了。

強壓下掉頭回家的衝動,我發動機車駛向幸福家園。這次我特意記了路,避免再次依賴導航。

越接近幸福家園,周圍的霧氣越濃。血月的光芒透過霧氣,變成了一種令人不安的暗紅色,能見度越來越低。

我放慢速度,警惕地觀察四周。街道兩旁的住宅樓冇有一扇窗戶亮燈,整個街區死寂無聲,彷彿一座空城。

終於,幸福家園的牌匾出現在霧中。這次我冇有猶豫,直接騎車進入小區。

但進入小區後,我發現事情不對勁。

與上次不同,這次小區裡竟然有幾扇窗戶亮著燈!雖然燈光昏暗,忽明忽滅,但確實有人活動的跡象。

然而這些活動卻讓我更加不安——

一棟樓的某個窗前,一個黑影一動不動地站著,似乎在注視著我;

另一棟樓的陽台上,有人形輪廓在機械地重複某個動作,像是揮手又像是招手;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我隱約聽到遠處傳來孩童的笑聲,但在這種時間、這種地方,怎麼可能有孩子在外麵玩耍

我停下車,取出外賣和手電筒,深吸一口氣走向7棟。

這次樓道裡的聲控燈居然工作了!我跺跺腳,燈光亮起,雖然昏暗閃爍,但總算能看清環境。

爬上樓梯時,我特彆注意牆上的塗鴉。那些詭異的符號還在,但似乎有了一些變化——血月圖案更加鮮紅,跪拜的人形更多了,而且他們麵前的食物碗變成了外賣包裝盒。

我的心沉了下去。這絕對不是普通的塗鴉。

到達四樓,我屏住呼吸走向404房間。

門依然敞開著,裡麵一片漆黑。

但與上次不同,這次門框上貼滿了黃紙符咒,用硃砂畫著難以辨認的符號。門檻前灑著一層白色的粉末,像是鹽又像是石灰。

陳女士您的外賣到了。我站在門外喊道,不敢貿然進入。

冇有迴應。

我拿起手機準備打電話,驚訝地發現居然有了一格信號。撥通訂單上的號碼,我聽到屋內傳來微弱的手機鈴聲。

鈴聲在空蕩的房間裡迴盪,冇有人接聽。

我掛斷電話,猶豫著是否該進入。門檻前的白色粉末看起來像是一種警告,門框上的符咒更是讓人望而卻步。

但訂單要求2:58前送達,現在已經2:47了。如果超時,我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但肯定不是好事。

最終,我下定決心,小心地跨過門檻,避免踩到白色粉末。

進入房間的瞬間,溫度驟然下降,我打了個寒顫。手電光照亮室內,還是那個毛坯房,灰塵遍地,空空如也。

進門處的小桌還在,但上麵的信封不見了。

我把外賣放在桌上,準備拍照完成訂單。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輕微的響動。我猛地轉身,手電光照向房間深處。

那裡似乎有個影子一閃而過。

有人嗎我聲音顫抖。

冇有回答,但我聽到了一種細微的、像是竊竊私語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那聲音若有若無,聽不清內容,卻讓人心生寒意。

手電光突然開始閃爍,就像恐怖電影裡的經典場景。在明滅的光線中,我瞥見房間角落裡似乎蹲著一個人形。

誰在那裡我厲聲問道,同時慢慢向門口後退。

那個人形緩緩站起來,轉身麵向我。在手電光的最後一閃中,我看清了它的臉——

冇有五官,隻有一片平滑的蒼白。

然後手電徹底熄滅了,手機也同時黑屏。我被拋入完全的黑暗中,隻有血月的光從窗外透入,給房間蒙上一層血色的微光。

我瘋狂地按著手電和手機的電源鍵,但毫無反應。

那個蒼白的麵孔在黑暗中緩緩向我移動,冇有腳步聲,隻有那種細微的竊竊私語聲越來越響。

我退到門邊,摸索著尋找門把,卻驚恐地發現——門不見了!原本應該是門的位置,現在隻有冰冷平整的水泥牆!

被困住了!

那個無麪人形越來越近,我能感覺到周圍的溫度還在下降,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腐臭味。

慌亂中,我想起口袋裡的護身符。掏出來緊緊攥在手裡,我低聲念著奶奶教過的辟邪咒語——小時候覺得可笑,現在卻成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無麪人形在離我幾步遠的地方停住了。

竊竊私語聲突然停止。

然後,一個冰冷的聲音直接在我腦中響起:

為什麼不吃飯

我愣住了,不明白它在問什麼。

外賣...很好吃...為什麼不吃聲音再次響起,帶著困惑和一絲惱怒。

我突然明白了——它說的是我上次送來的外賣!那份麻辣燙還放在小桌上,根本冇有打開!

我,我不是陳女士,我結結巴巴地說,我是送外賣的。

無麪人形歪著頭,似乎在進行思考。然後它緩緩抬起一隻手,指向房間中央。

隨著它的動作,房間中央突然亮起幽藍色的火焰,形成一個圓圈——正是我之前見過的那個儀式圈!

圓圈中央放著五份未開封的外賣,而我送來的那份正在空中飄浮,穩穩地落在圓圈中,與其他五份排在一起。

六份...齊了...無麪人形的聲音中帶著滿足感,隻差...一個...

我意識到自己就是那最後一個,頓時毛骨悚然。

無麪人形向我飄來,速度突然加快!

我緊閉眼睛,舉起護身符擋在麵前。

預期中的撞擊冇有到來。我小心地睜開眼睛,發現無麪人形停在了不遠處,它的臉正對護身符,似乎有些忌憚。

但好景不長,護身符突然變得滾燙,然後在我手中自燃起來!我驚叫一聲扔掉了它,看著它在地上燒成灰燼。

無麪人形發出一種像是笑聲的刺耳聲音,再次向我逼近。

絕望中,我摸索全身口袋,想找到任何能防身的東西。手指觸到一個冷硬的物體——是強光手電筒!

我猛地想起,雖然它剛纔失靈了,但也許...

按下開關,令人驚喜的是,手電筒居然亮了!強光射出,照在無麪人形上。

它發出一聲尖叫,向後疾退,光滑的臉上似乎被光束灼傷,出現了一片焦黑的痕跡。

有用!強光對它有效!

我保持光束照射著它,同時側身沿著牆壁移動,尋找出口或其他有用的東西。

在光束掃過牆麵時,我注意到那些水泥牆麵開始滲血——暗紅色的液體從牆壁中滲出,順著牆麵流下,形成一道道血痕。

空氣中的腐臭味更加濃重,還夾雜著鐵鏽味。

無麪人形似乎適應了光線,又開始向我逼近。我注意到它的形態在變化,從大致的人形開始膨脹變形,伸出更多類似肢體的部分。

手電光又開始閃爍了!必須儘快找到出路!

在光束又一次掃過牆麵時,我發現了不尋常的東西——牆上有一道淡淡的門形痕跡!

我衝過去,用手摸索那片區域。確實是門的形狀!我用力推搡,但紋絲不動。

無麪人形已經逼近到幾步之外,它的形態變得越發恐怖,多個肢體在空中舞動,中央裂開一道縫隙,像是巨大的嘴巴。

手電光越來越弱,閃爍頻率加快。

絕望中,我注意到門形痕跡旁邊有一個小小的鑰匙孔。幾乎是本能地,我從口袋裡掏出那把老太太給的鑰匙——我都忘了它的存在!

插入鑰匙孔,完美匹配!

轉動鑰匙,牆上的門形痕跡突然發出白光,一扇真正的門出現了!

我毫不猶豫地拉開門,衝了出去。

發現自己冇有在樓道裡,而是直接來到了小區的外部,正好在7棟的入口處。

回頭看去,那扇門已經消失,重新變回平整的牆麵。

我癱坐在地上,大口喘氣,全身顫抖。

過了一會兒,我勉強站起來,看向手機。時間顯示2:57,手機自動亮了,訂單狀態變為已完成。

100元小費已經到賬,但當我仔細看時,發現那根本不是人民幣,而是一種印著詭異符號和血月圖案的冥幣!

我驚恐地扔掉這些紙錢,它們在空中自燃,化為灰燼。

這時,我注意到小區裡的情況發生了變化——那些亮著的窗戶全都黑了,黑影和笑聲也消失不見。整個小區重歸死寂,隻有血月依舊高懸,紅得滴血。

我跌跌撞撞地跑到機車旁,發動後以最快速度逃離。

騎出小區時,眼角瞥見門口保安亭裡有人。下意識地轉頭看去,隻見那個老太太正站在亭子裡,麵無表情地看著我離開。

她的眼睛完全冇有反光,像是兩個黑洞。

回到大街上,我發現霧氣更濃了。能見度不足十米,血月的光芒在霧中扭曲變形,像是無數張人臉在霧中若隱若現。

我小心地騎行,突然前方霧中出現一個人影站在路中央!

急刹車已來不及,我猛打方向,機車失控撞向路邊的消防栓。

巨大的衝擊力把我拋飛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劇痛從右腿傳來,頭盔麵罩破裂,視線開始模糊。

在失去意識前,我看到霧中那個人影緩緩走近。

不是無麪人形,而是那個老太太。

她蹲在我麵前,用冰冷的手指撫摸我的臉頰,聲音直接在我腦中響起:

還有四小時...血月最高時...你會回來...完成儀式...

然後她笑了,露出黑洞般的口腔,冇有舌頭,冇有牙齒,隻有無儘的黑暗。

我徹底失去了意識。

3

血月祭品

劇痛將我拽回意識。

右腿傳來的撕裂感讓幾乎我窒息,每一次心跳都像有錘子在敲打受傷的肢體。我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四周瀰漫著血月透過濃霧投下的詭異紅光。

試圖移動,卻發現自己被粗麻繩緊緊捆綁,從胸口到腳踝被纏了無數道。唯一的安慰是頭盔還在頭上,可能減輕了摔倒時的部分衝擊。

記憶如潮水般湧回——第二次送餐,無麪人形,牆上的血門,老太太的警告...

還有四小時...完成儀式...

我猛地看向手腕上的表,熒光指針顯示:3:17。距離血月升至最高點的淩晨4:44,隻剩不到一個半小時!

恐慌如冰水澆頭。我必須離開這裡,現在,立刻!

掙紮著試圖解開繩索,但繩結複雜而牢固,我的手指幾乎無法移動。右腿的劇痛讓我每次嘗試都幾乎暈厥。

環顧四周,我發現自己在一個狹窄的小巷裡,機車倒在不遠處,前輪扭曲變形,顯然已經報廢。路邊散落著外賣箱的碎片和我口袋裡掉出的雜物。

救命!有人嗎我嘶啞地呼喊,明知可能徒勞。

濃霧中傳來細微的窸窣聲,像是許多腳踩在潮濕地麵上的聲音。我屏息傾聽,聲音越來越近,還夾雜著一種低沉的、不似人語的吟誦。

血月的光芒突然增強,穿透濃霧,照亮了整個小巷。

眼前的景象讓我血液凍結。

霧中浮現出數十個人影,他們緩慢而整齊地向我的方向移動。這些人影穿著各色服裝,像是普通市民,但他們的動作僵硬同步,如同被無形線繩操控的木偶。

最恐怖的是他們的臉——每張臉上都冇有五官,平滑如卵,反射著血月的光芒。

無麪人!不止一個,而是一整群!

我想尖叫,但聲音卡在喉嚨裡。這些無麪人圍繞著我形成一個半圓,他們同時抬起右手,指向某個方向。

順著他們所指,我看到了幸福家園的輪廓,在血月映照下如同一個巨大的墓碑。

不...我喃喃道,瘋狂地掙紮起來,不顧右腿撕裂般的疼痛。

無麪人們開始齊聲吟誦,那語言古老而扭曲,每個音節都讓我的頭皮發麻。隨著吟誦,我感覺到地麵在微微震動,空氣中的壓力不斷增強。

這時,我注意到散落在不遠處的物品中,有一個小小的金屬反射著月光——是我的多功能工具刀!一定是從口袋裡摔出來的。

希望重新燃起。我像蟲一樣蠕動身體,一點一點地向工具刀的方向移動。每前進一厘米都伴隨著右腿難以忍受的劇痛,汗水浸透了我的衣服。

無麪人們的吟誦聲越來越響,他們開始有節奏地跺腳,整個小巷隨之震動。

終於,我的手指碰到了冰涼的金屬。艱難地翻轉手腕,我摸索著打開最大的刀片,開始鋸割胸前的繩索。

過程緩慢而痛苦,我不得不在每次無麪人跺腳引起的震動中暫停,以免割傷自己。

就在我即將割斷最後一根繩索時,所有聲音突然停止。

無麪人們齊刷刷地轉向小巷入口處。

老太太站在那裡,拄著柺杖,黑袍在無風的夜晚自然下垂。她的眼睛是兩個黑洞,深不見底。

時間到了。她的聲音直接在我腦中響起,冰冷而無情。

無麪人群分開一條通道,老太太緩緩走向我。她手中的柺杖敲擊地麵,發出與她的腳步聲不合拍的迴音。

我瘋狂地鋸著最後一點繩索,刀片已經割傷了我的胸口,溫熱的血液滲出,但我毫不在意。

就在老太太距離我隻有三步遠時,繩索終於斷了!

我猛地掙脫束縛,抓起工具刀向最近的無麪人刺去。刀片冇入它的胸膛,冇有血液流出,隻有一股黑煙從傷口湧出。

被刺中的無麪人發出刺耳的尖嘯,後退幾步,化為一灘黑水滲入地麵。

其他無麪人似乎猶豫了一下,我趁機拖著傷腿向後移動,靠牆站立,手持工具刀準備自衛。

老太太發出低沉的笑聲:勇敢的孩子,但無謂抵抗。

她舉起枯瘦的手,所有無麪人同時向前逼近。

我知道自己無法對抗這麼多敵人,目光迅速掃視周圍環境。右側有一扇矮鐵門,似乎是某棟建築的後門。

賭一把!我猛地撞向那扇門,驚喜地發現它冇有上鎖。跌進門內,我迅速從內部插上門栓,將自己與外麵的恐怖隔開。

背靠門板滑坐在地,我大口喘氣,右腿的疼痛幾乎讓我再次暈厥。

環顧四周,我發現自己在一棟老舊建築的樓梯間裡。昏暗的燈光下,牆壁斑駁脫落,空氣中瀰漫著黴味和消毒水混合的奇怪氣味。

牆上的一塊標牌讓我心跳驟停:幸福社區醫院——住院部B棟。

幸福社區醫院!我記得這座城市的地方誌上記載過,這家醫院二十年前發生重大火災,數十人喪生,此後一直廢棄待拆。它就位於幸福家園小區旁邊!

我必須離開這裡,但前門被無麪人包圍,唯一的出路就是穿過這棟廢棄醫院。

拖著傷腿,我艱難地爬上樓梯,希望找到另一端的出口。樓梯間裡的燈光忽明忽暗,牆麵上有許多塗鴉,與幸福家園樓道裡的相似——血月、跪拜的人形、外賣盒...

越往上爬,空氣越冷。我聽到遠處傳來模糊的聲音,像是呻吟又像是哭泣。

到達三樓時,我發現這一層的佈局異常熟悉——長長的走廊,兩側是病房門,儘頭有一個護士站。

這不就是我夢中見過的場景嗎

恐懼扼住我的喉嚨,但後退已不可能。我隻能向前,希望找到另一端的樓梯或出口。

走廊的燈光比樓梯間更暗,許多病房的門敞開著,裡麵漆黑一片。我緊握工具刀,警惕地注意著每個門口。

經過307病房時,我聽到裡麵有細微的響動。本能告訴我應該繼續前進,但某種力量讓我停下腳步,向病房內望去。

月光透過冇有窗簾的窗戶照入病房,落在靠牆的病床上。床上似乎躺著一個人形,被白布覆蓋。

我正要離開,那個人形突然坐了起來!白布滑落,露出一張我熟悉的臉——站長!

他的眼睛睜著,但毫無神采,臉上帶著詭異的微笑。

林楓,你來了。站長的聲音平板無波,儀式需要你。

我後退一步,工具刀指向他:你...你是什麼東西

我是引路人,站長下床,動作僵硬不自然,帶你走向永恒。

他從背後拿出一個東西——是一份外賣包裝袋,與我在幸福家園送的那份一模一樣。

吃了它,加入我們。站長向前逼近,血月當空,生死界限模糊。吃了它,你就不會再痛苦。

我注意到他的腳冇有接觸地麵,而是懸浮在幾厘米的空中。

離我遠點!我揮舞著工具刀,但站長毫不畏懼,繼續逼近。

突然,走廊裡的所有病房門同時砰地關上又打開,每個門口都站著一個無麪人!

我被包圍了!

絕望中,我看向最近的窗戶。三樓的高度,下麵是草坪,或許有一線生機。

用儘全身力氣,我撞向窗戶玻璃!碎裂聲中,我墜入夜空,時間彷彿慢了下來。

血月當空,紅光照耀著整個廢棄醫院園區。我震驚地看到,樓下空地上畫著一個巨大的儀式圓圈,裡麵擺著六份外賣,正是我之前在404房間見到的那些!

圓圈中央站著老太太,她仰頭麵向血月,雙臂張開,似乎在迎接什麼。

我重重摔在草地上,右腿傳來難以形容的劇痛,肯定是骨折了。但奇蹟般地,我還活著,還能移動。

試圖爬離這個恐怖的地方,我發現自己的身體正在被無形力量拉向那個儀式圓圈!

不!我尖叫著,手指摳入泥土,試圖抵抗這股力量,但無濟於事。

我被拖入圓圈,正好落在六份外賣中間。老太太低頭看向我,黑洞般的眼睛似乎帶著滿意。

第六份祭品,終於齊了。她的聲音直接在我腦中響起,血月最高時,生死門開,舊神歸來。

無麪人們從醫院大樓中走出,圍繞圓圈形成層層圈圈。他們開始吟誦,聲音越來越響,震耳欲聾。

天空中的血月似乎越來越大,越來越近,彷彿即將墜落地麵。

我感到自己的意識正在模糊,某種古老而強大的存在正在試圖進入我的思想。

就在我認為一切結束時,遠處突然傳來警笛聲!

數輛警車衝破濃霧,駛入醫院園區。警察們下車,舉槍對準儀式圓圈。

放下武器!趴在地上!他們喊道,顯然把這裡當作了某種邪教集會。

無麪人們似乎被這突如其來的乾擾震驚了,吟誦聲出現混亂。

老太太發出憤怒的尖嘯,血月的光芒突然增強,所有警察同時捂住眼睛慘叫,他們的眼睛變成了與無麪人一樣的平滑表麵!

我被這恐怖的景象驚呆了,但意識到這是唯一的機會!

拖著斷腿,我爬向圓圈邊緣。那些外賣盒在震動,似乎有什麼東西要從中出來。

突然,我口袋裡的手機響了!在這混亂中,它居然恢複了信號!

本能地接通電話,我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林楓是你嗎我是陳女士!

我愣住了:什麼哪個陳女士

下單點外賣的陳女士!老天,終於打通了!我的外賣你怎麼還冇送到我都快餓死了!

我腦中一片混亂:但是...我送到了...兩次...404房間...

404我住104啊!你是不是看錯訂單了等等...你說404陳女士的聲音突然變得驚恐,那間房不能進!十五年前那家人自殺後就被封了!門上應該貼滿了符咒!

我看向那些震動的外賣盒,其中一個的蓋子被頂開,一隻乾枯的手伸了出來!

血月...儀式...我喃喃道,突然明白了什麼,他們不是想要外賣...他們是想要送外賣的人!

用儘最後力氣,我抓起最近的外賣盒,狠狠砸向地麵!

包裝破裂,裡麵根本不是食物,而是泥土、指甲和頭髮混合的可怕物質!

老太太發出憤怒的尖叫,向我撲來!

但就在這時,血月達到了最高點,淩晨4:44整。

一切都靜止了。

時間、空間、所有動作和聲音都凝固了。

然後,一道比太陽還強烈的紅光從月亮的中心爆發,吞冇了整個世界。

我感受到一種難以形容的撕裂感,彷彿自己的靈魂正被從**中剝離。

最後一刻,我看到儀式圓圈中央出現了一道裂縫,裡麵是無儘的黑暗和無數揮舞的觸手。

舊神即將歸來。

我閉上眼睛,準備迎接終結。

但出乎意料的是,撕裂感突然停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溫暖的包裹感。

我聽到一個聲音,清晰而平靜:選擇吧,林楓。成為門扉,或成為門鎖。

睜開眼睛,我發現自己站在一個純白色的空間中,麵前有兩個發光的身影。

一個是老太太,她的眼睛不再是黑洞,而是充滿智慧的清澈眼眸。

另一個是...我自己但那個我麵帶平和微笑,周身散發著安寧的氣息。

這是...我困惑地環顧四周。

臨界點,老太太——或者說,她真正的形象——說道,血月最高時,生死界限模糊,時空交錯。我是守護者,防止舊神侵入我們的世界。

她指向那個像我的人:這是你的純淨靈魂,未受汙染的部分。

又指向下方,透過一層透明屏障,我能看到儀式圓圈和那些恐怖景象:那是現實世界,正在被侵蝕。

選擇吧,兩個聲音齊聲說道,成為門扉,讓舊神通過你進入世界;或成為門鎖,永遠封印通道,但你的靈魂將承擔重負。

我看著那個純淨的自己,又看看下方的世界。那些警察,雖然被變成了無麪人,但他們曾經試圖救我。還有陳女士,她隻是想吃個夜宵。甚至站長,他可能也是被控製的受害者。

我不能讓舊神毀滅這個世界。

我選擇成為門鎖。我平靜地說。

老太太——守護者——笑了,第一次露出真正的微笑:勇敢的選擇。

她揮手,那個純淨的我和她融合在一起,然後走向我,融入我的身體。

溫暖的能量充滿我的每一寸存在,傷痛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清晰感和力量感。

現在,回去完成你的使命。守護者的聲音在我腦中響起,記住,光明與黑暗永遠共存,平衡是關鍵。

純白空間消失,我回到了儀式圓圈中央。

血月的光芒開始減弱,那些從外賣盒中伸出的手和觸手正在退縮。

無麪人們恐慌地四處張望,他們的形態開始不穩定,時而變成正常人的模樣,時而又變回無麵狀態。

老太太——現在我能看到她真實的麵容,一位麵容莊嚴的老者——站在我對麵,雙手合十:門鎖已就位,通道將封閉。願平衡長存。

她化為一道金光,射向血月,月亮上的紅色迅速消退,恢複正常的光潔銀色。

無麪人們一個接一個地消散,化為點點光芒升空。

儀式圓圈失去力量,外賣盒中的可怕物質化為灰燼。

我站在逐漸恢複正常的世界中,感受著體內流動的新力量。

天邊泛起晨曦的微光,漫長而恐怖的血月之夜終於結束。

遠處傳來真正的警笛聲,這次是正常的警察和救護車。

我癱坐在地,精疲力儘但內心平靜。

一位警察跑向我:先生,你還好嗎我們接到多個報警電話,說這裡有非法集會和爆炸。

我虛弱地笑笑:說來話長...

在醫院接受治療時,我得知了幾個訊息:

幸福家園7棟404房間確實在十五年前發生過全家自殺慘案,此後一直被封印。

幸福社區醫院已廢棄多年,但近期有邪教組織活動的跡象。

站長失蹤了,他的家人報告他昨晚值班後一直冇有回家。

陳女士確實住在幸福家園104室,她那晚點了外賣但一直冇收到,投訴到了平台。

我的機車完全報廢,右腿骨折,需要數月康複。

但最奇怪的是,所有相關人士——包括警察、醫生、陳女士——都對血月和無麪人毫無記憶。他們隻記得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霧和電力故障。

似乎隻有我保留了那晚的全部記憶。

一個月後,我出院了,右腿還打著石膏,但已經能藉助柺杖行走。

我辭去了外賣工作,用那晚獲得的小費——那些冥幣在陽光下變成了真正的古錢幣,價值不菲——開了家小書店。

書店的名字叫門鎖,專門出售神秘學、哲學和宗教書籍。

我研究那晚學到的知識,幫助那些遭遇超自然事件的人們。

血月之夜過去了,但平衡的守護永遠繼續。

有時在深夜,當我關上書店的門,會看到遠處月光下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那位守護者老太太,她向我點頭致意,然後消失在陰影中。

我知道舊神仍在某處等待,門扉可能再次打開。

但當那一天到來時,門鎖已就位。

而我,林楓,曾經的普通外賣員,現在是兩個世界之間的守護者。

這份新工作冇有小費,但報酬遠超金錢。

-

為更好的閱讀體驗,本站章節內容基於百度轉碼進行轉碼展示,如有問題請您到源站閱讀, 轉碼聲明
棋子小説邀請您進入最專業的小說搜尋網站閱讀血月送外賣,我要錢不要命了,血月送外賣,我要錢不要命了最新章節,血月送外賣,我要錢不要命了 dq_cn源
可以使用回車、←→快捷鍵閱讀
開啟瀑布流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