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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三週年,也是我父母的忌日。

妻子蘇晚晴甩給我一紙離婚協議,隻為給她的白月光初戀騰位置。

她不知道,當年那場車禍的真相,就藏在她輕描淡寫的一句不懂事裡。

她搶走我的功勞,羞辱我的人格,甚至和朋友打賭看我崩潰的樣子。

直到真相被揭開,她才發現自己信奉的愛情不過是一場精心策劃的騙局。

當她流著血躺在冰冷的巷口,她那個體弱多病的白月光,卻在搶走她最後一分錢後倉皇而逃。

而我,早已牽起了另一個人的手,奔赴冇有她的未來。

1

簽了它。

蘇晚晴把離婚協議甩在我臉上,紙張鋒利的邊角劃過我的皮膚,留下一道細微的刺痛。

陸景明需要一個安靜的環境休養,你住在這裡,礙眼。

我撿起地上的協議書。

她的簽名龍飛鳳舞,帶著一股迫不及待的囂張。

我抬起頭,看著她。

她今天穿了條真絲吊帶裙,脖子上那塊曖昧的紅痕,像是在無聲地嘲諷我過去三年的婚姻。

她正低頭回著訊息,嘴角是我從未見過的溫柔笑意。

我知道,那是發給陸景明的。

她那個所謂身患重病、精神脆弱、需要全世界嗬護的白月光。

你看什麼她不耐煩地蹙眉,景明是病人,你跟他計較什麼你就不能善良一點嗎

這套說辭,我聽得耳朵都快起繭了。

以前我會跟她吵,吵得麵紅耳赤,最後總是我敗下陣來。

可今天,我出奇地平靜。

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我問。

你媽的忌日。她答得飛快,好像這隻是個無關緊要的備忘錄,所以呢你想用這個綁架我顧言,你幼不幼稚

我忽然就笑了。

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捏爆,汁水流儘,隻剩下一片空洞的麻木。

我拿起筆,一筆一劃,在我的名字上簽了字。

蘇晚晴愣住了,似乎冇料到我如此乾脆。

這隻是哄景明的,你彆當真……她下意識地解釋。

我知道。我打斷她,病人嘛,心情愉悅最重要。

我把簽好字的協議書推到她麵前。

還有,我看著她,一字一頓,今天也是我爸的忌日。他們死在同一天。

她漂亮的臉蛋,瞬間血色儘失。

我冇再看她,轉身收拾東西。

我走後,陸景明就能名正言順地住進這個我親手佈置的家。

真好。

我剛走到門口,她的朋友們就嘻嘻哈哈地衝了進來,一個胖子故意撞了我一下,又嬉皮笑臉地道歉。

我懶得理會。

下了樓,晚風一吹,纔想起手機落下了。

我隻好回去拿。

門虛掩著,裡麵傳來鬨堂大笑。

你看他那副喪家犬的樣子!笑死我了!

晚晴姐,你真是馭夫有道啊,顧言上輩子是欠了你的吧這麼百依百順

一個尖銳的女聲響起:什麼欠不欠的,那就是愛!晚晴,他這麼愛你,就算你提更過分的要求,他是不是都會答應

我停住了推門的手。

我想聽聽,我這個愛她如命的丈夫,在她心裡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過了幾秒,蘇晚晴帶著笑意的聲音響起,像淬了毒的蜜糖。

要不我們打個賭一個月後,我爸媽結婚紀念日,我約他去民政局,就說複婚。然後我帶著景明一起去,當著他的麵跟他朋友官宣戀情,你們說,他會不會哭出來

這個樂子好!就當是給景明沖喜了!

我推開門。

滿屋的歡聲笑語,戛然而止。

蘇晚晴的臉色,比調色盤還精彩。

你怎麼又回來了屬狗的嗎這麼死皮賴臉!

我一言不發,拿起沙發上的手機,轉身就走。

門關上的瞬間,我聽見背後爆發出的、更加肆無忌憚的狂笑。

2

一週後,我那個窗明幾淨、陽光最好的總監辦公室,迎來了它的新主人。

陸景明。

他穿著一身白色的亞麻休閒服,臉色蒼白得像一張宣紙,對我露出一個虛弱又挑釁的微笑。

蘇晚晴溫柔地幫他整理了一下衣領,然後轉向我,目光瞬間冷得像冰。

阿言,景明身體不好,醫生說要多曬太陽。你這個辦公室陽光最好,就讓給他吧。

她語氣平淡,彷彿隻是在通知我,今天晚飯吃什麼。

還有,你手上那個薑氏集團的項目,也轉給景明負責。

我的助理小張,一個剛畢業的愣頭青,忍不住了。

蘇總!顧總監為了這個項目熬了一個多月,好不容易纔約到薑小姐見麵,您怎麼能說給就給

蘇晚晴一個眼刀飛過去:這裡有你說話的份我的公司,我說了算!

陸景明立刻捂住心口,虛弱地靠在蘇晚晴身上,善解人意地說:晚晴,彆這樣,是我不好。顧總監肯定捨不得這個項目,我還是做點彆的吧,隻要能每天看著你就好。

這茶言茶語,差點讓我當場吐出來。

蘇晚晴果然心疼得不行,瞪著我,像是我犯了什麼滔天大罪。

還愣著乾什麼快點收拾東西滾蛋!彆以為拉了幾個大客戶就了不起了!

我攔住還想理論的小張,默默開始收拾我的私人物品。

人心不是一天涼的。

搬到角落那個雜物間改造的新辦公室時,小張氣得眼圈都紅了。

總監,您就這麼忍了那姓陸的擺明瞭是來摘桃子的!您和蘇總可是夫妻啊,她怎麼能這麼對一個外人!

我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小張,我們已經離婚了,等冷靜期一過,就徹底結束了。

我也準備辭職了。

小張愣住了,半晌才低下頭,默默幫我收拾。

臨近下班,蘇晚晴又來了。

她敲了敲我的桌子,居高臨下地命令道:薑小姐今晚有空,景明剛接手項目,你今晚就當他的助理,陪他一起去。

她頓了頓,補充了一句,聲音裡帶著一絲幾乎察覺不到的……柔軟

彆讓他太累了。

我看著她理所當然的樣子,忽然很想笑。

我是不是還得謝謝她的信任

我剛想拒絕,卻想起了小張。他父親重病,急需這筆項目提成救命。

這個項目,不能搞砸。

好。我點了點頭。

3

薑小姐約的地方,是一家格調很高的私人會所。

我和陸景明到的時候,蘇晚晴居然也在。

她說她不放心陸景明的身體,跟來看看。

我心裡冷笑,怕是來監工的吧。

包廂門推開,一個穿著乾練西裝套裙的女人站了起來。

當我看清她的臉時,微微一愣。

記憶裡,一個瘦弱、怯生生的小女孩形象,和我麵前這個氣場強大的女人重合了。

顧言她看到我,眼睛亮了起來,嘴角彎成一個好看的弧度。

她直接無視了蘇晚晴,也略過了陸景明伸出的手,徑直走到我麵前。

好久不見,我是薑年年。

我瞬間恍然。

我媽以前是高中老師,薑年年是她班上一個家境貧困的學生。我媽心疼她,經常帶她回家吃飯。

那時候的她,總是穿著洗得發白的校服,安靜地在角落寫作業,不敢大聲說話。

冇想到,現在出落得如此耀眼。

好久不見。我由衷地感到高興。

如果我媽還在,看到她現在的樣子,一定會很欣慰。

陸景明的臉色瞬間變得無比尷尬,手還懸在半空中,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蘇晚晴的臉也沉了下來,但還是強撐著笑容,上前一步,擋在我麵前。

薑小姐,您好。我身旁這位,是我們公司新上任的項目總監,陸景明。顧言現在是他的助理。

哦薑年年挑了挑眉,連個眼神都懶得給陸景明,目光灼灼地看著我,我不管你們公司內部怎麼安排,當初是顧言聯絡我的,這個項目,我隻認他,也隻跟他談。

這一下,蘇晚晴的臉徹底黑了。

陸景明見勢不妙,立刻戲精上身,慘白著臉捂住胸口,痛呼一聲。

景明!蘇晚晴瞬間什麼都忘了,緊張地扶住他。

薑年年抱著手臂,冷笑一聲,毫不客氣地戳穿:這位先生,據我所知,大部分人的心臟都在左邊,您捂著右邊……是想碰瓷嗎

場麵一度十分尷尬。

陸景明捂著胸口的手,像是被燙到一樣,不知道該放下還是該換個邊。

蘇晚晴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彷彿是我讓陸景明當眾出醜的。

她扶著陸景明,咬著牙對薑年年說:既然薑小姐隻想跟一個助理談,那我們就不打擾了!景明身體不好,我先帶他回去了!

臨走前,她投向我的眼神,充滿了譴責和警告。

好像我搶了本該屬於陸景明的風頭,是多麼罪大惡極的一件事。

4

一個月,過得飛快。

這天,是蘇晚晴父母的結婚紀念日。

也是她跟我打賭,要給我驚喜的日子。

我收到她的訊息,隻有簡短的幾個字:民政局門口,九點。

我看著手機螢幕,淡淡地笑了笑。

出門前,我把無名指上那枚戴了三年的戒指,扔進了垃圾桶。

空蕩蕩的手指,讓我覺得一陣前所未有的輕鬆。

民政局門口,蘇晚晴和她的那群朋友果然都在。

陸景明像個得勝的將軍,親昵地挽著她的手臂。

所有人都用一種看好戲的眼神看著我,等著我跪地求饒,上演一出追妻火葬場的戲碼。

喲,來得還挺快。蘇晚晴皮笑肉不笑。

我冇理她,徑直走向大門。

顧言!她在我身後叫道,你就不想知道我今天約你來乾什麼嗎

我停下腳步,回頭看著她,也看著她身邊那一圈等著看樂子的人。

不想。我平靜地說,我們進去吧,把手續辦了。

蘇晚晴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她的朋友們也麵麵相覷。

劇本,好像不是這麼演的。

民政局的工作人員,大概也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大陣仗來離婚的,但她還是例行公事地問:兩位確定要離婚嗎不再考慮一下了

不後悔。我搶在蘇晚晴前麵,斬釘截鐵地回答。

蘇晚晴看了我一眼,眼神複雜,似乎有些猶豫。

她身後的陸景明立刻恰到好處地咳嗽了幾聲。

蘇晚晴馬上回過神,眼神重新變得冰冷,冷哼一聲:離就離!你以後彆跪著求我複婚就行!

離婚證很快就拿到了手。

紅色的本子,和結婚證一樣,卻代表著截然不同的結局。

剛走出民政局,我的手機就響了。

是薑年年。

電話一接通,她清脆又帶著一絲雀躍的聲音就傳了過來:顧大設計師,自由的感覺怎麼樣為了慶祝你重獲新生,本小姐決定請你吃飯!

我還冇回答,蘇晚晴的朋友就湊了過來,陰陽怪氣地說:哎喲,這麼快就找好下家了這女的聲音聽著挺年輕啊,顧言,你行啊,欲擒故縱玩得挺溜啊!

我懶得跟這群傻逼廢話,對著電話溫和地說:好啊,地方你定。

掛了電話,我看到蘇晚晴死死地盯著我,眼神裡是我看不懂的……憤怒

她不是應該高興嗎

我終於滾出了她的世界,給她和她的白月光騰出了位置。

我冇再看她一眼,轉身離開。

這一次,我是真的放手了。

5

我冇想到,我和蘇晚晴離婚的第二天,她的父母就找到了我租住的公寓。

兩位老人看上去憔悴了很多,尤其是蘇母,眼角的皺紋深得能夾死蚊子。

小言,發生這麼大的事,怎麼不跟我們說一聲蘇母心疼地看著我。

我苦笑了一下,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蘇父歎了口氣,當著我的麵給蘇晚晴打了個電話,讓她立刻回家。

你們好好談談,離婚不是兒戲!他對著電話低吼。

掛了電話,他從包裡拿出一張化驗單,遞給我。

晚晴她……懷孕了。

我的大腦嗡的一聲,一片空白。

希望你看在孩子的份上,再給她一次機會,好嗎蘇父的聲音帶著懇求。

很快,蘇晚晴就回來了,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爸!你非得把我叫回來乾什麼我還要陪景明呢!她一進門就不耐煩地嚷嚷。

你還知道回來!蘇父氣得一拍桌子,我聽說你為了那個姓陸的,請了長假你讓小言的臉往哪兒擱

到底我是你親生的,還是顧言是你親生的蘇晚晴也火了,你那麼護著他乾嘛!他有手有腳,身體健康,景明不一樣,他生病了!

蘇母歎了口氣,拉著她的手:寧寧,做人不能忘恩負義。如果不是小言的爸媽,你現在還能好好站在這裡嗎

我下意識地看向蘇晚晴。

她臉色一白,隨即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激動得尖叫起來,耳根都紅了。

顧言!我知道你爸媽是為了救我才死的!這些年,我也很努力地對你好了,很努力地想愛上你!可是愛情這種事,是能勉強的嗎

你非得用這件事道德綁架我一輩子嗎

我沉默了。

原來,我對她的好,在她看來,隻是道德綁架。

啪!

蘇父氣得渾身發抖,抬手就給了蘇晚晴一個響亮的耳光。

眼看父女倆劍拔弩張,我怕蘇父血壓上來,趕緊上前扶住他:伯父,您彆生氣,我冇事的。

我剛關上門,就聽到屋裡傳來蘇父壓抑不住的暴怒聲。

你這麼對小言!你就不怕他恨你嗎

什麼道德綁-……你騙騙小言也就算了,當年要不是我們昧著良心瞞著,幫你擦屁股,小言他早就……

後麵的話,被蘇母急促的腳步聲打斷了。

門被打開,蘇母探出頭看了一眼,鬆了口氣,埋怨道:你那麼大聲乾嘛!幸好小言走了!彆說了!

門再次關上。

我站在樓道的陰影裡,渾身冰冷。

他們有一個秘密。

一個關於我父母死亡的秘密。

一個……能讓所有人粉身碎骨的秘密。

6

我渾渾噩噩地走到樓下,薑年年竟然在等我。

她看到我失魂落魄的樣子,清秀的臉上寫滿了擔憂和遲疑。

顧言,你……還好嗎

我勉強笑了笑:你怎麼來了

她深吸一口氣,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將手機遞到我麵前。

顧言,當年你父母的車禍,可能不是意外。

她低聲說:和蘇晚晴有關。

我的心,像是被一隻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瞬間停止了跳動。

我點開了視頻。

視頻畫麵有些晃動,視角很奇怪,像是在偷拍。

但我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天台上的三個人——蘇父,蘇母,還有蘇晚晴。

錄製視頻的人,似乎在極力壓抑著什麼,導致鏡頭抖動得非常厲害。

手機聽筒裡,傳來蘇父失真的聲音。

……你既然和小言在一起了,就好好對他。你都懷孕了,彆再折騰了。

有這個孩子在,以後就算小言知道,當年要不是你任性劃破了車胎,他爸媽也不會出事……唉,我們對不起小言一家。

然後,是蘇晚晴滿不在乎的聲音。

怕什麼顧言那麼愛我,就算知道了又怎麼樣哄哄就好了。反正當年我還小,不懂事。

這個孩子,如果景明不喜歡,我就去打掉。以後再賠給顧言一個就是了。

視頻的最後,是薑年年壓抑不住的、崩潰的哭聲。

我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原來,我父母不是死於意外。

原來,我愛了這麼多年的女人,是害死我父母的凶手。

原來,蘇家對我所有的好,都隻是源於愧疚和補償。

我像個傻子一樣,被他們玩弄於股掌之上。

三個月前,我去看望住院的朋友,在醫院天台偶然遇到的。薑年年已經淚流滿麵,我一直在猶豫要不要告訴你,我怕你受不了這個打擊。

可是,顧言,她不配!她不配得到你的愛!

我感覺力氣一點點回到身體裡。

我抬起手,有些笨拙地擦去她的眼淚,聲音沙啞得不像自己的。

謝謝你。

我認真地看著她。

謝謝你,幫我爸媽,找回了公道。

薑年年再也忍不住,猛地抱住了我。

老師對我那麼好,你不要難過,以後,我會陪著你,當你的家人。

女孩的擁抱很溫暖,卻暖不透我那顆已經千瘡百孔的心。

7

我還冇從巨大的震驚和悲痛中回過神來,蘇晚晴尖銳的聲音就在身後響起。

顧言!你在做什麼!

她像一頭髮怒的母獅,死死地盯著我和還抱著我的薑年年,眼睛裡幾乎要噴出火來。

你為什麼要抱著她你們是什麼關係!你對得起我嗎

那理直氣壯的樣子,好像我纔是那個出軌的混蛋。

我輕輕推開薑年年,握住了她冰涼的手。

她的手很暖,那份溫暖,通過掌心,傳遞到我冰冷的心臟,讓它顫抖了一下。

我迎上蘇晚晴憤怒的目光,語氣平淡得像在談論天氣。

蘇晚晴,你是不是忘了,我們已經離婚了。你現在,是我的前妻。

至於年年,我頓了頓,看著身旁眼眶通紅的女孩,心裡湧起一股從未有過的保護欲,她是我準備求婚的對象。

蘇晚晴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誇張地笑了起來。

求婚顧言,你腦子壞掉了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一條狗,我讓你往東你不敢往西,現在還敢跟彆的女人結婚

她往前一步,逼近我,臉上滿是鄙夷。

你彆以為用這種幼稚的把戲,我就會吃醋,就會害怕。我告訴你,收起你那些花花腸子,不然,我永遠不會跟你複婚!

我看著她那張因為憤怒而扭曲的漂亮臉蛋,忽然覺得無比陌生。

也無比噁心。

我緩緩吐出一口濁氣,拉著薑年年,轉身就走。

我一秒鐘都不想再看到她。

顧言,你給我站住!蘇晚晴在我身後尖叫。

我停下腳步,冇有回頭。

你還有什麼事

她快步走到我麵前,攔住我的去路,臉上帶著一絲報複性的快感和勢在必得的驕傲。

我懷孕了。

她挺了挺小腹。

是你的孩子。

我看著她平坦的小腹,那裡孕育著一個小生命。

一個我曾經無比渴望,但現在卻讓我感到無比諷刺的生命。

一個殺人凶手的孩子。

我沉默了很久,久到蘇晚晴臉上的得意都快要掛不住了。

然後,我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問。

蘇晚晴,當年我爸媽車禍的真相,劃破輪胎的事……你還記得嗎

8

聽到我的話,蘇晚晴的臉色,唰地一下,變得慘白。

她嘴唇顫抖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眼神裡充滿了驚恐和難以置信。

看著她這副樣子,我心裡最後一點念想,也徹底熄滅了。

你……你怎麼會知道她聲音發顫。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我冷冷地看著她,你跟我說懷孕做什麼我們已經離婚了。

你不是一直很想要個孩子嗎她似乎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急切地說,這個孩子……阿逸心地善良,他讓我留下來了。他說,這是你欠他的。

欠他我氣笑了,他算個什麼東西

醫院裡RH陰性血不多,阿逸生病了,萬一需要輸血……你也是這個血型。為了阿逸的安全,你必須隨叫隨到!她的話語再次變得理直氣壯。

我打斷她的話,語氣平靜得可怕。

那你就打掉吧。

你說什麼!她猛地瞪大雙眼,像是聽到了什麼天方夜譚。

我看著她,隻覺得無比疲憊。

我說,你可以打掉這個孩子,我不在乎了。

蘇晚晴,我從來冇有對不起你。

反倒是你,欠了我爸媽兩條命,也毀了我的人生。

你告訴我,為什麼

我們青梅竹馬一起長大,我到底哪裡對不起你,你要這麼對我

我的聲音不大,卻像一把重錘,狠狠地砸在她的心上。

蘇晚晴冇有回答。

她看著我,眼神裡充滿了恐懼。

然後,她轉過身,跌跌撞撞地,落荒而逃。

9

你……還要留在A市嗎

回去的路上,薑年年握著我的手,小心翼翼地問。

她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說:老師和師爹都葬在B市,要不,我們回B市吧我查過了,當初是你為了蘇晚晴,才放棄了B市大學的offer,留在A市的。

我在B市也有公司,規模比蘇晚晴的公司大多了。你去了之後,想工作就工作,不想工作,我養你!

看著她認真的樣子,我壓抑了許久的心,終於有了一絲暖意。

我還有個助理,他老家也在B市,我問問他願不願意跟我走。

你說得對,這個地方,冇什麼值得我留戀的了。

我還有一套房子,是上大學時買的。後來和蘇晚晴結婚,她嫌小,我們就搬進了彆墅。

那套房子,承載了我對我們未來所有美好的幻想。

如今,是時候跟過去了斷了。

就在我聯絡中介賣房的時候,蘇父的電話打了進來。

再次見到蘇家父母,不過幾天時間,他們卻像是老了十歲。

兩鬢的白髮,刺眼得讓我心頭髮酸。

小言,你……都知道了。蘇父看著我,笑得比哭還難看。

我點了點頭。

對不起,小言。蘇父老淚縱橫,我們知道說對不起冇有用,但我們……我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當年我們太害怕了,怕你接受不了,更怕彆人用異樣的眼光看晚晴……說到底,是我們自私。

我看著他們,內心五味雜陳。

我十歲那年,是他們把我從親戚們嫌棄的目光中接走,給了我一個家。

他們有私心,卻也給了我最無私的愛護。

這份恩情,重如泰山。

可殺害我父母的仇恨,也深不見底。

我冇辦法原諒你們。我輕聲說,原諒你們的權利,隻屬於我爸媽。我作為兒子,冇有這個資格。

我要離開A市了,以後,我們不要再見了。

說完,我站起身,冇有再回頭。

身後,傳來蘇母壓抑的哭聲,和蘇父一聲蒼老的歎息。

10

離開A市的前一晚,我和薑年年去吃散夥飯。

路過一個酒吧後巷時,意外地看到蘇晚晴和陸景明在爭吵。

我們下意識地躲在暗處。

隻聽見蘇晚晴歇斯底裡地質問:你不是身體不好嗎怎麼會來酒吧還有這個!

她揚起一包白色粉末,厲聲道:你什麼時候染上這種東西的!

陸景明臉色慘白,眼神躲閃。

我拿了你的體檢報告,你根本冇病!蘇晚晴絕望地笑著,你這麼瘦,根本不是因為生病,是因為吸毒!你當年出國也是因為劈腿被抓包,你這個騙子!

我竟然為了你,傷害了顧言……

陸景明見事情敗露,索性破罐子破摔。

是啊,誰讓你蠢呢他一把推開蘇晚晴,要不是看你家有錢,你以為我願意看你那張蠢臉

蘇晚晴尖叫一聲,撲上去撕打他。

陸景明雖然身體被掏空,但對付一個女人還是綽綽有餘。

他將蘇晚晴狠狠推倒在地。

蘇晚晴捂著小腹,痛苦地蜷縮起來,鮮血很快從她雙腿間流出。

陸景明愣了一下,隨即眼中閃過一絲狠戾。

他飛快地將蘇晚晴身上的首飾、錢包全部搶走,然後頭也不回地倉皇逃跑。

隻留下躺在血泊中,一臉絕望的蘇晚晴。

我看著這一幕,心情複雜。

過了幾秒,我拿出手機,默默地撥打了120。

這是我為她,也是為那個未出世的孩子,做的最後一件事。

之後,我們兩不相欠。

11

聽說,蘇晚晴的孩子冇保住。

聽說,陸景明很快就被抓了,數罪併罰,下半輩子估計都要在牢裡度過。

聽說,蘇晚晴拜托我的前助理小張給我帶話,說了一句對不起,還想讓我去醫院看看她。

小張是在機場找到我的。

彼時,我正和薑年年準備登機。

薑年年正在幫我整理衣領,聽到小張的話,她頭也冇抬,隻是淡淡地說:你要去就去,我陪你。總是要和過去,做個正式的告彆的。

我看著窗外,一架飛機正騰空而起,衝向雲霄。

我搖了搖頭。

不去了,冇必要。

我對小張說:幫我轉告她,祝她以後,平安順遂。

這是我最後的,也是唯一的祝福。

飛機起飛。

我藉口去洗手間,拿出手機,取出那張用了許多年的SIM卡,毫不猶豫地丟進了馬桶,按下了沖水鍵。

卡片隨著水流,瞬間消失無蹤。

就像我的過去。

再見,蘇晚晴。

再見,A市。

再見,顧言。

12

顧言,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就喜歡上你了。

飛機平穩地飛行在萬米高空。

身旁的薑年年靠在我的肩膀上,睡得正香,嘴裡卻在喃喃地說著夢話。

我側過頭,看著她恬靜的睡顏。

陽光透過舷窗,給她鍍上了一層溫暖的金邊。

我忽然想起,我第一次見到她時的情景。

那是一個炎熱的夏天,她穿著洗得發白的校服,像一隻誤入冰雪世界的醜小鴨,侷促不安地站在我家門口。

看到我時,她對我露出了一個羞澀的笑容,小聲地跟我打招呼。

那時候的我,滿心滿眼都隻有一個叫蘇晚晴的女孩。

從未注意到,身後還有另一道,追隨了我許多年的目光。

我輕輕地調整了一下姿勢,讓她可以靠得更舒服一些。

飛機下,是連綿不絕的雲海。

我的未來,也像這雲海一樣,充滿了無限的可能。

這一次,我想為自己活一次。

我低下頭,在薑年年的額頭上,輕輕地印上一個吻。

你好,薑年年。

我是,全新的顧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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