鹹魚王妃隻想躺 第一章

小說:鹹魚王妃隻想躺 作者:番茄雪糕 更新時間:2025-09-02 21:57:41 源網站:dq_cn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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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四仰八叉地躺在搖椅上,一邊嗑著瓜子一邊看話本子,陽光暖融融地灑在身上,舒服得我每個毛孔都在唱歌。

正當我感慨這混吃等死的鹹魚生活真是賽神仙的時候,我的貼身丫鬟翠果衝進來,聲音都劈叉了:娘娘!王妃娘娘!王爺、王爺他往咱們院裡來了。

我手裡的瓜子嘩啦一下全撒裙子上去了。

王爺

那個殺神王爺淩玄

他來我這犄角旮旯的冷灶院子乾嘛!

我是大胤王朝瑾親王淩玄的王妃……之一。

理論上,我是皇上欽點的正妃。

但實際上,我可能是這王府裡最冇存在感的女人。

淩玄,當朝皇帝的親弟弟,手握重兵,權傾朝野。

但他更出名的,是他的暴戾嗜殺。

傳聞他心情不好時,路過院子踩死隻螞蟻,都要把一整窩螞蟻揪出來灌沸水。

而我,蘇婉婉,二十一世紀優秀社畜,半年前因為連續加班七十二小時光榮猝死,再一睜眼,就穿成了這位瑾親王的正妃。

原主是個爹不疼娘不愛被家族塞進來充數的軟柿子,性格怯懦,存在感極低。

淩玄似乎完全忘了自己還有這麼一號正妃,半年來了我的清秋苑次數屈指可數,且每次都是坐不到一盞茶功夫就走。

這正合我意。

我簡直愛死了這種被遺忘的感覺。

不用伺候男人,不用爭寵鬥心眼,每月例錢一分不少,吃喝管夠,簡直是穿越女的完美養老模式。

我每天最大的煩惱就是話本子追更太慢和廚子做的桂花糕有時候不夠甜。

可今天,淩玄這尊大佛怎麼突然想起我這小廟了

我手忙腳亂地擦掉嘴角的瓜子屑,理了理根本冇亂的衣襟,擺出最標準最溫順的儀態,心裡默唸:看不見我,看不見我,我就是個背景板,求放過……

高大的身影籠罩下來,帶著一股淡淡的冷冽鬆香。

我垂著頭,眼睛盯著他墨色蟒袍的下襬,規規矩矩地行禮:臣妾參見王爺。

頭頂傳來冰冷的聲音,聽不出情緒:起來。

謝王爺。我站起身,依舊不敢抬頭。

抬頭。

我小心翼翼地抬起臉,飛快地瞄了他一眼。

不得不說,淩玄長得極好。

劍眉星目,鼻梁高挺,薄唇緊抿,組合在一起是一種極具侵略性的俊美。隻是那雙眼睛太深太冷,像淬了寒冰的深潭,多看一秒都感覺會被凍傷。

他打量著我,目光銳利得像刀子,把我從頭到腳颳了一遍。

我緊張得手心冒汗。

暴君突然造訪,絕對冇好事。

是不是我偷偷讓丫鬟出去買話本子的事被他知道了還是我上個月剋扣了點小錢給自己加餐被髮現了總不能是因為我昨天夢裡罵了他幾句吧

就在我腦補自己的一百零一種死法時,他終於開口了,內容卻讓我大跌眼鏡。

三日後宮中有中秋夜宴,你隨本王一同入宮。

我:

帶我入宮參加皇室家宴

這種露臉的機會,以往不都是他最寵愛的側妃柳盈盈的專利嗎

我一個透明正妃,何德何能啊。

我內心警鈴大作,事出反常必有妖。

我試圖掙紮一下,露出為難的表情:王爺,臣妾……臣妾近日身子有些不適,恐禦前失儀,是否……

嗯他鼻腔裡發出一個單音,溫度驟降。

我秒慫:……臣妾遵命。臣妾一定好好準備,絕不辜負王爺厚愛。

他似乎滿意了,又看了我一眼,冇再多說一個字,轉身大步離開。

直到他那壓迫感十足的身影徹底消失在院門口,我才長長舒了口氣,腿一軟,差點坐地上。

翠果趕緊扶住我,小臉煞白:娘娘,王爺這是什麼意思啊

我哭喪著臉:我也不知道啊!但根據我看了八百本宮鬥小說的經驗,這大概率是……要拿我當槍使啊。

2

三天時間一晃而過。

我穿著按品級趕製出來的王妃正裝,頭上頂著沉甸甸的金飾,像個被精心包裝過的禮物,塞進了瑾親王的豪華馬車裡。

淩玄坐在我對麵,閉目養神。

全程無視我。

我樂得輕鬆,偷偷掀開簾子一角看外麵的街景。

古代京城的繁華讓我這個現代土包子看得津津有味。

宮宴無聊透頂。

皇帝老頭說了些冠冕堂皇的話,大家歌舞昇平,互相敬酒,說著言不由衷的客套話。

我謹記多吃菜,少說話,降低存在感的九字箴言,埋頭苦乾,禦膳房的手藝確實不是蓋的。

淩玄坐在我旁邊,氣場全開,生人勿近。

偶爾有人來敬酒,他也隻是淡淡應酬幾句。

就在我啃完一隻紅燒蹄髈,準備對一盤水晶蝦餃下手時,異變陡生。

一個端著酒壺的宮女腳下突然一滑,整壺酒朝著淩玄潑了過來。

電光火石之間,我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或許是社畜本能發作,老闆有難,表忠心的機會到了。

我猛地站起身,下意識地擋在了淩玄麵前。

嘩——

溫熱的酒液把我精心打扮的衣裳澆了個透心涼。

全場瞬間寂靜。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我,包括我身後的淩玄。

那宮女嚇得魂飛魄散,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奴婢該死!王爺饒命!王妃饒命!

我尷尬得腳趾摳地。

媽呀,衝動了衝動了。

這酒也不知道有冇有毒,我就這麼撲上來了,萬一有毒我不是涼涼了。

淩玄握住我的手腕,把我拉到他身側,檢查了一下我被酒液浸濕的衣袖。

他的手指冰涼,觸感卻異常清晰。

他看了一眼地上的宮女,眼神冰冷:拖下去。

立刻有侍衛上前,麵無表情地把那個哭喊求饒的宮女拖走了。

下場可想而知。

我心臟砰砰直跳。

這就是皇權。

一條人命,在他眼裡如同草芥。

皇帝打了個圓場,宴會繼續,但氣氛明顯微妙了許多。

我坐回位置,渾身不自在,濕衣服黏在身上難受極了。

淩玄忽然側過頭,低聲在我耳邊說了一句:多謝。

我耳朵一麻,差點跳起來。

他居然會說謝謝

我乾巴巴地回道:應、應該的。保護老闆,義不容辭。

雖然可能幫了倒忙。

經此一遭,我更不敢亂動了,乖乖坐直到宴會結束。

回府的馬車上,淩玄依舊沉默。但我能感覺到,他打量我的目光多了幾分探究。

我心裡七上八下的,這到底是福是禍啊

事實證明,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從宮裡回來後的第二天,王府總管就抬著一堆賞賜進了我的清秋苑。

綾羅綢緞,珠寶首飾,還有一堆補品。

理由是王妃護駕有功。

我看著那堆金光閃閃的東西,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這怎麼看都像是買命錢。

果然,我的預感靈驗了。

當晚,淩玄又來了。

這次他不僅來了,還吩咐人擺膳,要在我這裡用晚膳。

我看著滿滿一桌比平時豐盛十倍的菜肴,心裡拔涼拔涼的。

來了來了。

經典的吃飽上路流程。

小說裡都這麼寫,餵飽了,好送走。

我拿著筷子的手都在抖。

淩玄瞥了我一眼:怎麼菜不合胃口

我擠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合,合胃口……就是像斷頭飯。

他給我夾了一筷子魚:那便多吃些。

我看著碗裡的魚,眼淚都快下來了。

暴君給我夾菜,這絕對是最後的溫柔。

本著死也要做個飽死鬼的原則,我化悲憤為食量,開始風捲殘雲。

吃!狠狠吃,就算要死,也得把本吃回來。

淩玄吃得不多,大部分時間都在看著我吃,眼神幽深,不知道在想什麼。

吃完飯,他冇走。

漱完口,淨完手,他揮退了所有下人。

房間裡隻剩下我和他。

燭火劈啪作響,氣氛安靜得可怕。

我心臟都快從嗓子眼跳出來了,要進入正題了。

他一步步走向我。

我一步步後退,直到後背抵住冰冷的牆壁,無路可退。

王、王爺……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他抬起手。

我嚇得閉上眼,心想:是掐脖子還是直接掏心肺給個痛快吧。

預想中的疼痛並冇有到來。

他的手指,輕輕拂過我額前的一縷碎髮,彆到耳後。

我驚訝地睜開眼,對上他近在咫尺的黑眸。

那裡麵似乎翻滾著某種複雜的情緒,我看不懂。

蘇婉婉。他叫我的名字,聲音低沉磁性,在這靜謐的夜裡格外撩人,你似乎……很怕本王

廢話。

你可是名聲在外的活閻王,能不怕嗎。

我內心瘋狂吐槽,嘴上卻慫得一批:臣妾……臣妾不敢。

不敢他挑眉,手指緩緩下滑,撫過我的臉頰,激起一陣戰栗,本王看你敢得很。宮宴上,可是誰都冇想到要擋在那本王麵前。

那、那是臣妾一時情急……

哦他的臉又湊近了些,呼吸幾乎噴在我臉上,隻是情急

他的目光落在我的嘴唇上。

我全身僵硬,大腦一片空白。

不是要殺我,這是要睡我!

根據我看小說得來的經驗,被暴君睡過的女人,好像也冇幾個有好下場的啊。

睡完就殺,豈不是更虧

就在他的唇即將落下的那一刻,我不知道哪來的勇氣,猛地一偏頭。

他的吻,落在了我的臉頰上。

我感覺到他身體一僵。

完了完了完了。

我居然拒絕了暴君,這下死定了,肯定會被挫骨揚灰。

我嚇得眼睛緊閉,等待最終的審判。

預料中的雷霆之怒並冇有爆發。

他沉默了片刻,竟然低低地笑了一聲。

笑聲沙啞,帶著一絲玩味。

有意思。

他鬆開我,後退一步,恢複了那副冷冰冰的樣子:早點歇息。

說完,他竟轉身走了。

走了

我愣在原地,半天冇回過神來。

這就……完了

不殺我也不睡我

暴君的心思,果然比海底針還難撈。

那一晚之後,淩玄來我院裡的次數莫名多了起來。

有時候是過來用膳,有時候隻是坐坐,喝杯茶,偶爾問幾句不痛不癢的話。

他不再做什麼出格的舉動,但我每次見他都像老鼠見了貓,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府裡的風向開始變了。

原本門可羅雀的清秋苑,漸漸有了人氣。

側妃侍妾們開始來串門,說話陰陽怪氣,夾槍帶棒。

下人們也變得殷勤備至。

連廚房送來的點心,都比以前更精緻了。

我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這分明是把我架在火上烤啊。

我隻想安安穩穩地當我的鹹魚,不想捲入任何是非鬥爭。

我最怕的就是那個柳側妃。

她是淩玄的心頭好,家世好,長相美,性格驕縱。

以前淩玄專寵她,現在淩玄突然頻繁來找我,她看我的眼神都快噴出火了。

該來的還是來了。

這天,我在花園裡遛食,正好撞見柳側妃。

她帶著一群丫鬟,浩浩蕩蕩,攔在我麵前,下巴抬得高高的:姐姐近日好風光啊,王爺都快把你那清秋苑的門檻踏破了吧

我低頭,裝鵪鶉:妹妹說笑了,王爺隻是偶爾過來坐坐。

坐坐柳側妃冷笑一聲,姐姐彆得意太早。王爺不過是一時新鮮,拿你尋開心罷了。彆忘了自己的身份。

我連連點頭:妹妹提醒的是。

我隻想趕緊敷衍過去,離開這是非之地。

誰知她得寸進尺,故意用肩膀狠狠撞了我一下。

我猝不及防,向後踉蹌幾步,腳下一滑,眼看就要摔進旁邊的荷花池。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隻強有力的手臂攬住了我的腰,將我猛地拽了回來。

我驚魂未定地抬頭,對上一雙盛怒的眸子。

是淩玄。

他什麼時候來的

他的臉色陰沉得可怕,目光像冰錐一樣射向柳側妃:你好大的膽子。

柳側妃也冇想到淩玄會突然出現,嚇得臉色慘白,立刻跪下:王爺息怒!臣妾、臣妾不是故意的。是姐姐她自己冇站穩……

閉嘴。淩玄厲聲打斷她,本王親眼所見,你還敢狡辯。

他周身散發的殺氣幾乎凝成實質。

柳側妃嚇得渾身發抖,哭得梨花帶雨:王爺,臣妾知錯了!求王爺饒了臣妾這一次吧。

淩玄眼神冰冷,毫無動容:衝撞正妃,心思惡毒。拖下去,杖責二十,禁足三個月。

柳側妃尖叫一聲,幾乎暈厥過去。

杖責二十,不死也得脫層皮。

我看著他冷酷的側臉,心裡一陣發寒。

這就是帝王家的無情。

昨日還寵溺有加,今日就能毫不留情地嚴懲。

雖然柳側妃是咎由自取,但我一點也冇有勝利的快感,隻覺得恐懼。

處置完柳側妃,淩玄低頭看我,語氣緩和了些:冇事吧

我搖搖頭,下意識地想離他遠一點。

他卻握住了我的手,不容置疑地牽著我往回走。

他的手很大,很涼,緊緊包裹著我的手,我掙了一下,冇掙脫。

一路上,下人們紛紛跪地,不敢抬頭。

我心跳如鼓。

這下完了,全府上下都會認為我蘇婉婉要得寵了。

我這鹹魚日子,算是徹底到頭了。

晚上,淩玄又來了。

他還帶了一瓶藥油,說我白天可能受了驚嚇,讓我擦點藥油安安神。

我受寵若驚,又毛骨悚然。

暴君突然這麼體貼,我害怕。

他屏退左右,親自倒出藥油,示意我伸出手。

我哆哆嗦嗦地把手遞過去。

他握著我的手腕,力道適中地揉搓著。微涼的藥油和他的指尖,一起在我皮膚上暈開。

氣氛有點詭異,又有點曖昧。

我低著頭,不敢看他,能清晰地聽到自己如擂鼓的心跳聲。

蘇婉婉。他忽然開口。

啊臣妾在。

你入府半年,為何從不曾試圖接近本王他問得直接。

我腦子飛快轉動。

總不能說因為我是穿越的,不想跟你這個暴君有任何牽扯,隻想混吃等死吧。

我斟酌著詞句:臣妾自知愚鈍,不敢打擾王爺清靜,隻願安分守己,不給王爺添麻煩。

是麼他抬眸看我,眼神銳利,彷彿能看透人心,本王卻覺得,你不是安分,是壓根冇把本王放在眼裡。

我心裡一咯噔。

大哥你的直覺要不要這麼準。

臣妾不敢。我趕緊表忠心,王爺天人之姿,英明神武,臣妾對王爺的敬仰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他打斷我的馬屁:說人話。

我:……

憋了半天,我憋出一句:王爺,您……您是不是想睡我

話一出口,我就想把自己的舌頭咬掉。

蘇婉婉你個大傻子。

你怎麼能把心裡話問出來了!

淩玄顯然也冇料到我會問得如此直白粗俗,愣了一下,隨即竟然又笑了。

這次的笑容比上次明顯了些,眼底的冰霜似乎融化了一點。

愛妃倒是快人快語。他鬆開我的手,身體微微後靠,好整以暇地看著我,如果本王說是呢

我視死如歸地閉上眼:那、那請王爺溫柔一點……畢竟我冇經驗啊大哥。

原主估計也是個黃花大閨女。

我等了半天,冇動靜。

偷偷睜開一隻眼,發現他正似笑非笑地看著我,那眼神,像是在看什麼有趣的玩意兒。

放心,他慢悠悠地說,本王對木頭冇興趣。

我:說誰是木頭呢。

等你什麼時候不怕本王了,再說。他站起身,撂下這麼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又走了。

我獨自坐在房間裡,看著那瓶藥油,徹底懵了。

這暴君,到底想乾嘛啊

唱的是哪出啊

接下來的日子,淩玄依舊時不時來我這兒打卡。

行為舉止規矩得很,最多就是掐掐我的臉,揉揉我的頭髮,像逗弄一隻寵物貓。

但我能感覺到,那種無形的壓力和試探始終存在。

他似乎在觀察我,琢磨我。

而我,在最初的極度恐懼之後,發現他好像真的暫時冇有要殺我或者睡我的意思,膽子也稍微肥了一點點。

主要是裝鵪鶉裝得太累了。

而且,他帶來的點心真的很好吃。

某天下午,他又來了。

我正對著棋盤上的殘局發呆,原主會的技能,我拿來裝樣子。

他看了一眼棋盤,居然在我對麵坐了下來,執起黑子。

會下

我硬著頭皮:略懂一二。其實是臭棋簍子。

結果可想而知,我被殺得片甲不留。

他放下棋子,點評:棋藝甚糟。

我:……謝謝您嘞。

不過,他話鋒一轉,倒是比那些故意輸給本王的人有趣。

我忍不住小聲嘀咕:那當然,我可是真菜……

他耳尖地聽到了,唇角似乎勾了一下。

又一天,他聞到我院裡小廚房飄出的香味。我一時腦抽,邀請他嚐嚐我發明的冰粉。

他嚐了一口,頓了頓,把一整碗都吃完了。

尚可。他擦擦嘴,依舊是冷冰冰的評價。

但我看見他眼角微微彎了一下。

漸漸地,我發現這位暴君王爺,也不是每時每刻都那麼可怕。

他不發脾氣的時候,甚至偶爾會流露出一絲人氣。

但我依舊提醒自己,保持警惕,保持距離。

伴君如伴虎,何況這還是隻名聲在外的嗜血猛虎。

轉機發生在一個雷雨夜。

電閃雷鳴,狂風暴雨。

我從小就怕打雷,尤其是這種聲勢浩大的雷暴。

現代時還能躲被窩裡戴耳機,古代隻能硬扛。

我縮在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裹成蠶蛹,還是嚇得瑟瑟發抖。

突然,一道極其刺眼的閃電劃過,緊接著是一聲幾乎要震碎耳膜的炸雷。

啊——。我嚇得尖叫一聲,猛地鑽出被子想找地方躲。

卻一頭撞進一個帶著濕氣和寒意的懷抱。

我嚇得又是一聲尖叫,拳打腳踢。

是本王。熟悉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無奈。

我愣住,抬頭。

藉著偶爾閃過的電光,我看清了淩玄的臉。

他穿著寢衣,外袍隨意披著,頭髮微濕,像是匆忙趕來的。

王、王爺您怎麼……我聲音還在抖。

他低頭看著我,眉頭微蹙:聽見你這邊的動靜,過來看看。

他頓了頓,補充道,路過。

從他的主院到我的清秋苑,需要穿過大半個王府,這路過得可真是順路。

又一個炸雷響起。

我嚇得猛地抱住他的腰,把臉埋在他懷裡。

他的身體似乎僵硬了一下。

我反應過來,立刻鬆手,臉燒得厲害:臣妾失儀……

他卻冇說什麼,隻是在床邊坐了下來。

雷聲一陣接一陣。

我嚇得不行,也顧不上什麼禮儀尊卑了,下意識地往他身邊蹭。

他沉默了一會兒,忽然伸出手,把我攬進懷裡。

我的臉貼著他結實的胸膛,能聽到他平穩有力的心跳聲。

他的懷抱帶著涼意,卻奇異地讓我感到一絲安心。

怕打雷他問,聲音似乎比平時柔和了一點。

我悶悶地點頭。

冇出息。他評價道,但攬著我的手卻冇鬆開。

我們就維持著這個詭異的姿勢,直到雷聲漸漸遠去,雨勢漸小。

期間,我居然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等我醒來時,天已經亮了。

雨過天晴。

身邊空無一人。

我幾乎以為昨晚的一切隻是我被嚇暈後做的夢。

但空氣中殘留的那一絲冷冽鬆香,又明確地告訴我,淩玄昨晚真的來過,而且抱了我一整夜。

我的心情複雜極了。

經過雷雨夜之後,我和淩玄之間的關係變得有點微妙。

他依舊時不時來,但看我的眼神似乎不再那麼充滿審視和探究。

有時會帶我出府,美其名曰體察民情,其實就是帶我吃喝玩樂。

他會板著臉嫌棄糖人太甜、泥人太醜,但每次都會給我買。

我對他也冇那麼怕了,甚至偶爾敢小聲反駁他幾句。

我發現,隻要不觸及他的底線,他其實並不會動不動就殺人。他的暴戾,更像是一種保護色。

但關於他的傳聞太多太可怕,我始終不敢完全放下心防。

直到那次秋獵。

皇室圍獵,我作為王妃自然要陪同。

我對打打殺殺冇興趣,乖乖待在營地裡吃烤肉。

淩玄一身勁裝,英姿勃發,帶著侍衛進了山林。

下午時分,山林裡突然傳來騷動,說有猛獸驚了馬,王爺遇襲。

我的心一下子揪緊了。

想都冇想就朝著出事的地方跑去。

遠遠地,看見淩玄的馬倒在地上,他本人正和一頭體型碩大的黑熊搏鬥,周圍還有幾個受傷的侍衛。

那黑熊極其凶猛,淩玄身手雖好,但顯然也有些吃力,險象環生。

我嚇得魂飛魄散,腦子一熱,撿起地上一把不知道誰掉落的弓,搭上箭,用力拉滿。

天知道我一個體育廢柴哪裡來的力氣和勇氣。

咻——

箭矢歪歪扭扭地飛出去,冇射中黑熊,卻噗一聲,擦著淩玄的手臂飛過,帶起一道血線。

淩玄動作一滯。

黑熊抓住機會,一掌拍過去。

不要——!我尖叫。

淩玄猛地側身躲過要害,同時手中長劍精準地刺入了黑熊的眼睛。

黑熊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瘋狂掙紮了幾下,轟然倒地。

現場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看著我,眼神驚恐。

我差點射殺了王爺!

淩玄捂著流血的手臂,一步步朝我走來,他的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

我腿一軟,直接跪地上了:王、王爺……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想射那隻熊……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他走到我麵前,高大的身影籠罩著我,壓迫感十足。

我閉上眼,完了,這次死定了。

誤傷王爺,還是在這種場合,絕對是誅九族的大罪。

預想中的怒火併冇有降臨。

頭頂傳來他聽不出情緒的聲音:箭法真差。

我:

我小心翼翼地睜開眼。

他正低頭看著自己手臂上的傷,然後又看向我,眼神複雜:不過……勇氣可嘉。

他居然冇怪我。

侍衛們趕緊上前為他包紮傷口,他任由他們處理,目光卻一直落在我身上。

我跪在地上,腦子還是懵的。

回到營地,禦醫仔細檢查了,隻是皮肉傷,並無大礙。

我像個犯錯誤的小學生,站在他營帳裡,手足無措。

他揮退左右,營帳裡隻剩我們兩人。

過來。他命令。

我挪過去。

知道錯了嗎他問。

知道了……我小聲回答,我不該箭法那麼差還逞能……

他哼了一聲:知道就好。下次遇到這種事,躲遠點,彆給本王添亂。

雖然話不好聽,但我聽出了一點點……關心的意味

我偷偷抬眼看他。

他正好也在看我,四目相對。

他的眼神很深,不再是全然的冰冷,似乎有什麼東西在緩緩流動。

他忽然伸出手,輕輕碰了碰我臉上被樹枝刮出的細微血痕。

疼嗎他問。

我搖搖頭。

他的指尖很燙,碰過的地方像著了火。

營帳裡的氣氛陡然變得曖昧起來。

他緩緩低下頭,靠近我。

這一次,我冇有躲。

他的吻,輕輕地落在我的嘴唇上。

帶著藥味和一絲血腥氣,有點涼,有點軟。

和我想象中暴戾的吻完全不同,這個吻……甚至稱得上溫柔。

一觸即分。

我僵在原地,臉燒得厲害,心臟狂跳。

他看著我爆紅的臉和呆滯的表情,似乎滿意了,唇角勾起一個極淺的弧度。

看來,愛妃似乎冇那麼怕本王了。

秋獵回來之後,一切好像都不一樣了。

淩玄幾乎夜夜宿在我的清秋苑。

但我們之間,依舊冇有發生到最後一步。

他好像格外有耐心,熱衷於各種親密,看著我麵紅耳赤、手足無措的樣子,似乎能給他帶來極大的樂趣。

他會抱著我睡,但隻是抱著。

我發現了他不為人知的一麵。

他睡覺其實很輕,有點動靜就會醒。

他後背上有很多舊傷疤,縱橫交錯,看起來觸目驚心。

他批閱公文時非常專注,側臉線條冷硬,但偶爾會因為看到某些無聊的奏摺而悄悄皺眉,甚至撇嘴,像個不耐煩的小孩。

他其實不喜歡吃太甜的東西,但我給他的點心,他每次都會吃完。

他也不是對所有人都暴戾。對忠於他的下屬,他其實相當護短。

我的心,在不知不覺中一點點淪陷。

這個男人,強大、冷酷、位高權重,但偶爾流露出的那麼一絲人情味和彆扭的溫柔,對我這種母胎solo的現代社畜來說,簡直是致命吸引力。

我知道這樣很危險,但我控製不住。

就在我以為我們可能會一直這樣純睡覺下去的時候,意外發生了。

太後壽宴,宮中大擺筵席。

宴席之上,一片和樂融融。

我作為瑾親王妃,坐在淩玄下首,努力扮演好花瓶角色。

期間,一位大臣向淩玄敬酒,說著一些恭維的話,話裡話外卻隱隱帶著刺,似乎在試探著什麼關於兵權的事情。

淩玄麵無表情地聽著,指尖輕輕敲著桌麵。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是他不耐煩的標誌。

我低頭吃菜,假裝什麼都冇聽見。

突然,我感到一陣強烈的眩暈襲來,眼前發花,胸口悶得厲害。

我以為是殿內太悶,想起身出去透透氣。

剛站起來,一股噁心感直衝喉嚨。

嘔——

我竟然控製不住地乾嘔了一聲。

雖然聲音不大,但在絲竹聲間歇的這一刻,顯得格外清晰。

瞬間,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我身上。

我僵在原地,捂著臉,尷尬得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淩玄立刻看向我,眉頭緊蹙。

坐在上首的太後和皇帝也看了過來。

太後關切地問:瑾王妃這是怎麼了可是身子不適

我趕緊跪下:回太後,臣妾……臣妾可能是吃壞了東西,驚擾太後聖駕,請太後恕罪。

太後麵露疑惑:哀家看你這症狀,倒不像是吃壞了東西,反而像是……

她的話冇說完,但在場不少有經驗的命婦都露出了瞭然的神情,交頭接耳起來。

瞧著像是有喜了啊……

是啊是啊,當年我懷我家老大時就是這樣……

瑾親王和王妃新婚不久,這是好事將近啊……

我腦子嗡的一聲,一片空白。

有喜了!

懷孕!

我和淩玄雖然同床共枕,但根本冇到最後一步啊。

我懷的哪門子孕,難道我無性繁殖

我驚恐地看向淩玄。

他的臉色瞬間變得極其難看,眼神陰鷙地掃過那些議論紛紛的人,周圍溫度驟降。

他猛地站起身,拉起我就走。

皇兄,太後,臣弟先帶王妃回府診治。

他的聲音冷得能凍死人,不容置疑。

皇帝和太後似乎也有些錯愕,但冇阻攔。

淩玄幾乎是把我拖出大殿的。

他的手像鐵鉗一樣攥著我的手腕,疼得我眼淚都快出來了。

一路上,他周身散發的低氣壓幾乎讓我窒息。

我知道,他生氣了。

而且是極其憤怒的那種。

任何一個男人,在那種場合下被暗示戴了綠帽子,都不可能不生氣。

何況他還是位高權重、性情暴戾的親王。

我完了。

這次真的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回到王府,淩玄直接把我摔進臥室的床上。

他屏退所有下人,關上房門。

房間裡隻剩下我們兩人,氣氛壓抑得可怕。

他站在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眼神冰冷銳利,像是在審視一個犯人。

說。他隻吐出一個字,卻重如千鈞。

我嚇得渾身發抖,語無倫次:王爺我冇有,我真的不知道怎麼回事,我和您……我們明明冇有……

他猛地俯身,雙手撐在我身體兩側,將我困在他與床榻之間。

冇有他冷笑,氣息噴在我臉上,帶著酒氣和怒意,那你怎麼解釋嗯蘇婉婉,本王倒是小看你了。

他的眼神充滿了失望和被背叛的憤怒。

我心臟抽痛,眼淚一下子湧了出來:我冇有!我真的冇有做對不起你的事。你相信我……

相信你他捏住我的下巴,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我,你讓本王如何相信你事實擺在眼前。

那不是事實。我不知道哪來的勇氣,哭著反駁,我……我可能是生病了,對!一定是生病了。腸胃炎,或者……或者肝不好,肝病也會噁心想吐。

我拚命找著理由,雖然我自己都覺得牽強。

他盯著我淚流滿麵的臉,眼神變幻莫測,似乎在判斷我話裡的真假。

沉默,令人窒息的沉默。

每一秒都像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忽然,他鬆開手,直起身,對外麵厲聲道:傳大夫。

府裡的大夫很快戰戰兢兢地來了。

淩玄站在一旁,臉色依舊陰沉:給她診脈。仔細診。

大夫哆哆嗦嗦地給我診脈,額頭上全是汗。

我伸出手,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萬一真是喜脈我簡直不敢想象後果。

大夫診了很久,眉頭越皺越緊。

我的心也越來越沉。

終於,他收回手,跪在地上,聲音發顫:回王爺,王妃娘孃的脈象滑、滑利如珠,這確實是……

淩玄的眼神瞬間變得無比駭人。

我絕望地閉上眼。

……確實是濕邪阻滯中焦,脾胃失和之象啊。大夫終於把話說完了。

我猛地睜開眼。

淩玄也愣住了:你說什麼不是喜脈

大夫磕頭:絕非喜脈。王妃娘娘脈象雖滑,但並非孕脈之象。乃是因飲食不節,加之可能受了些濕邪侵襲,導致脾胃不和,纔會出現噁心嘔吐、眩暈乏力之症。待老夫開幾服健脾祛濕的藥,好生調理幾日便無大礙了。

……

虛驚一場。

我整個人都虛脫了,癱軟在床上,大口喘氣,眼淚流得更凶了,這次是劫後餘生的眼淚。

淩玄站在原地,臉上的表情極其複雜。

他揮揮手讓府醫下去開藥。

房間裡再次恢複寂靜。

我還在抽噎。

他走到床邊,沉默地看著我。

我彆開臉,不想理他。

剛纔他那個樣子,真的嚇死我了,也……傷到我了。

他忽然歎了口氣,在床邊坐下,伸手想擦我的眼淚。

我躲開了。

他的手僵在半空。

是本王錯怪你了。他低聲說,語氣有些生硬,似乎很不習慣道歉。

我哼了一聲,冇說話。

心裡委屈得不行。

本王……他頓了頓,似乎在組織語言,本王隻是一時情急。

王爺情急起來就要吃人嗎我忍不住帶著哭腔反駁。

他被我噎了一下,半晌,才悶悶地說:本王以後儘量不吃。

這話聽起來有點好笑,但我笑不出來。

你就那麼不相信我我轉過頭,紅著眼睛看他。

他看著我,眼神深邃:本王所處的位子,有太多人算計,太多虛假。本王很難輕易相信任何人。

包括你。

這句話他冇說出口,但我聽懂了。

我心裡那點委屈和憤怒,忽然就消散了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複雜的情緒。

是啊,他是淩玄,他的多疑和冷酷,是他的生存法則。

他今天能因為一個誤會對我就地正法,似乎也並不奇怪。

那現在呢我小聲問,你相信我嗎

他冇有直接回答,而是低下頭,吻了吻我濕潤的眼睛。

這個吻,輕柔得像羽毛拂過。

蘇婉婉,他看著我,聲音低沉而清晰,本王給你一個機會。

什麼機會

留在本王身邊的機會。他的目光灼灼,永遠留在本王身邊。

我的心猛地一跳。

那……王爺也要答應我一件事。我鼓起勇氣。

說。

以後能不能儘量相信我一點我看著他,眼神懇切,就算所有人都不信我,我也希望你能信我。

他凝視著我,許久冇有說話。

就在我以為他不會答應的時候,他忽然開口:

好。

誤會解除後,我和淩玄的關係似乎進入了一個新階段。

他對我,多了幾分真正的信任和縱容。

而我,也終於敢在他麵前稍微放開一點,露出一點我的本來麵目。

比如,懶。

我依舊熱愛我的鹹魚生活。

能躺著絕不坐著,能坐著絕不站著。

淩玄對此很是無語。

他習慣早起練劍,處理政務,雷打不動。

每次看到我日上三竿還賴在床上,都會把我從被窩裡挖出來。

成何體統。他板著臉訓我。

我睡眼惺忪,耍賴地抱住他的腰,把臉埋在他懷裡蹭:王爺……再睡一會兒嘛……就一會兒……

這招通常很管用。

他會身體僵硬一下,然後無奈地把我塞回被子裡,嘴上說著不成體統,卻會幫我掖好被角。

有時他批閱公文到深夜,我會強撐著等他,經常等著等著就自己睡著了。

他會把我抱回床上,罵一句麻煩,動作卻放得很輕。

他的暴戾一麵依然存在,對待政敵,他手段依舊狠辣無情。

我壯著膽子問他那些傷疤的來曆,他會輕描淡寫地說一句戰場上留下的,便不再多言。

我能想象那背後的凶險。

也會在某天夜裡,他被噩夢驚醒,渾身冷汗,眼神淩厲駭人。

我會下意識地抱住他,輕輕拍他的背。

他起初會僵硬,然後慢慢放鬆下來,回抱住我,把臉埋在我的頸窩,像一頭疲憊的困獸。

我們之間,形成了一種微妙的默契。

我知道,我大概是徹底栽了。

明知道危險,明知道他的世界充滿腥風血雨,我還是不可救藥地愛上了這個暴君。

就在我以為生活會這樣繼續下去時,一個我意想不到的人出現了。

那天,淩玄出門了。我在府裡待得悶,得到他允許後,帶著翠果去京城新開的首飾鋪子逛逛。

回來的路上,經過一條相對安靜的巷子時,馬車突然被攔住了。

車伕嗬斥的聲音傳來。

我好奇地掀開車簾一角。

攔車的是一個書生打扮的年輕男子,看起來風塵仆仆,麵色焦急。

他看到我,眼睛猛地一亮,激動地大喊:婉婉!婉婉表妹!是我啊,我是子瑜表哥。

我愣住了。

子瑜表哥

我在原主的記憶裡飛快地搜尋。好像……是有這麼一個人。

原主母親那邊的遠房親戚,和原主蘇婉婉算是青梅竹馬,據說兩人曾經互有情愫,但後來原主被家族安排嫁入王府,就斷了聯絡。

他怎麼會在這裡還攔我的車

我心裡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婉婉,我終於找到你了。那個叫林子瑜的書生激動地想上前,被侍衛攔住,我進京趕考,聽說你過得不好。那個瑾親王暴戾成性,是不是折磨你了你彆怕,我帶你走,我帶你離開這裡。

我頭皮瞬間炸了。

大哥。你誰啊!你彆害我啊。

這種話是能在大街上喊的嗎!要是傳到淩玄耳朵裡,我就死定了。

我趕緊放下車簾,冷聲道:我不認識你,你認錯人了,快讓開。

林子瑜卻不依不饒,還在外麵大喊:婉婉!你彆怕,我知道你是被迫的,我一定會救你出去的!等我高中狀元,我一定……

閉嘴。我氣得渾身發抖,對車伕下令,快走,回府。

馬車甩開了那個還在喋喋不休的書生。

我坐在車裡,心慌意亂。

完了完了完了。

怎麼會半路殺出這麼個程咬金。

淩玄要是知道了,以他那個酷勁和佔有慾……

我不敢想下去。

我提心吊膽地回了王府,祈禱這件事不會被淩玄知道。

顯然,我的祈禱冇起作用。

晚上淩玄回來,臉色如常。

直到睡前,他狀似無意地問了一句:今日出門,可還順利

我心裡一咯噔,強裝鎮定:順利啊,買了支簪子就回來了。

哦他挑眉,看向我,冇遇到什麼……特彆的人

我後背瞬間冒出冷汗。

他知道了。他肯定知道了。

我撲通一聲跪下了:王爺恕罪,臣妾確實遇到了一個瘋子,攔著馬車胡言亂語。臣妾根本不認識他!已經讓車伕趕緊走了。

淩玄看著我,眼神幽深,看不出情緒:是嗎可他口口聲聲叫你‘婉婉表妹’,還說……要帶你走。

我的眼淚一下子又出來了:王爺明鑒,那真的是個瘋子!我……我早就忘了有這麼一號遠房親戚了。王爺,我真的跟他一點關係都冇有,我心裡隻有王爺您一個人。

最後一句,我是真心實意的。

淩玄沉默地看著我,手指輕輕敲著桌麵。

噠、噠、噠……

每一聲都敲在我的心臟上。

就在我快要窒息的時候,他忽然開口:起來。

我猶豫著冇動。

本王讓你起來。他語氣加重了些。

我哆哆嗦嗦地站起來。

他對我招招手:過來。

我挪過去。

他拉住我的手,把我帶進懷裡,坐在他腿上。

這個姿勢親密又危險。

他抬起我的下巴,迫使我看著他的眼睛:蘇婉婉,本王再問你一次。你,想跟他走嗎

他的眼神極其認真,甚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我立刻搖頭,搖得像撥浪鼓:不想。一點都不想。王爺,我隻想留在你身邊,哪裡都不去。

這是大實話。

那個書生看起來弱不禁風,怎麼能跟淩玄比而且我對他根本冇感情。

他盯著我的眼睛,似乎在確認我話裡的真假。

許久,他似乎是相信了,緊繃的下頜線柔和了些。

記住你今天說的話。他低頭,吻了吻我的額頭,若是敢騙本王……

他冇有說下去,但威脅意味十足。

我趕緊表忠心:不敢不敢!絕對不敢。

他似乎是滿意了,把我摟緊在懷裡。

我以為這事就算過去了,剛鬆了口氣。

卻聽見他在我頭頂淡淡地說:那個書生,本王已經派人打發他離開京城了。以後,他不會再來騷擾你。

我心裡一緊:你……你冇把他怎麼樣吧

他哼了一聲:怎麼心疼

我趕緊搖頭:冇有,絕對冇有。我就是怕給王爺惹麻煩……主要是怕你手上沾血。

放心,他語氣平淡,隻是讓他安心去備考而已。

我猜,那個安心的方式,恐怕不會太溫柔。但至少,命應該是保住了。

我再次深刻地認識到,身邊這個男人,掌控欲有多強,手段有多厲害。

他或許對我有幾分真心,有幾分縱容。

但這份真心和縱容,是建立在我絕對忠誠和順從的基礎上的。

一旦越界,後果不堪設想。

林子瑜的事件像一顆小石子投入湖心,泛起漣漪,但很快平息。

我和淩玄的生活似乎又恢複了原樣。

他依舊很忙,但隻要回府,大半時間都會待在我這裡。

我們之間越來越親密,也越來越燥熱。

每天晚上相擁而眠,對我來說都成了甜蜜的煎熬。

能看不能吃,實在是一種酷刑。

我發現淩玄的忍耐似乎也快到極限了。

他的吻越來越深入,擁抱越來越緊,身體的反應也越來越明顯。

某個意亂情迷的夜晚,他的手已經探進了我的衣襟……

我緊張得全身僵硬,但並冇有拒絕。

就在我以為今晚終於要發生點什麼的時候,他卻突然停了下來,把臉埋在我頸窩,粗重地喘息著。

不行……他聲音沙啞得厲害,還不是時候。

我:

什麼叫還不是時候難道還要看黃曆挑日子嗎

他似乎看穿了我的疑惑,撐起身子,看著我,眼神熾熱而剋製:本王要等。

等什麼

等一個絕對安全的時機。他吻了吻我的鼻尖,本王不想讓你陷入任何可能的危險之中。

我似懂非懂。

他既然決定了,我也隻好配合。

又過了段日子,京城局勢似乎有些緊張起來。

淩玄越來越忙,有時甚至深夜纔回,身上還帶著淡淡的血腥味和肅殺之氣。

我隱約感覺到,有大事要發生。

他不再讓我隨意出府,加派了人手保護清秋苑。

我心裡不安,問他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他隻讓我安心待在府裡,彆多想。

直到一天夜裡,我被巨大的喊殺聲和兵刃相交聲驚醒。

外麵火光沖天。

怎麼回事。我嚇得坐起來。

翠果驚慌失措地跑進來:娘娘!不好了!外麵、外麵打起來了,好像有叛軍衝進王府了。

叛軍!

我的心瞬間沉到穀底。是衝著淩玄來的。

就在這時,臥室的門被猛地撞開。

幾個蒙麵的黑衣殺手衝了進來,刀光凜冽,直撲向我。

啊——!翠果尖叫。

我嚇得魂飛魄散,以為自己死定了。

千鈞一髮之際,一道黑影以更快的速度掠入,劍光一閃。

衝在最前麵的兩個殺手瞬間倒地。

淩玄。

他一身玄色勁裝,手持長劍,臉上濺了幾點血跡,眼神比手中的劍鋒更冷,宛如殺神降世。

他把我護在身後,聲音沉穩:彆怕,跟緊我。

剩下的殺手圍攻上來。

淩玄武功極高,劍法狠辣淩厲,幾乎是一劍一個。

但他還要分心護著我,手臂上很快被劃了一道口子。

鮮血刺激了我的神經。

我不知道哪來的勇氣,抓起桌上的花瓶,朝著一個想從側麵偷襲淩玄的殺手砸了過去。

砰。正中腦袋。

那殺手動作一滯。

淩玄反手一劍,結果了他。

他看了我一眼,眼神有些驚訝,隨即化為一絲極淡的笑意:乾得漂亮。

我們且戰且退,終於和趕來救援的侍衛彙合。

王府裡的叛亂很快被鎮壓下去。

淩玄留下心腹處理後續,抱著幾乎虛脫的我,回到了暫時安全的房間。

他檢查了一下我,確認我冇受傷,才鬆了口氣。

他開始處理自己手臂上的傷口,傷口不深,但血流了不少。

我拿過藥箱,小心翼翼地幫他清洗、上藥、包紮。

他的手很穩,彷彿受傷的不是自己。

是……什麼人我忍不住問。

一些跳梁小醜,聯合了府裡的內應。他語氣淡漠,彷彿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本想趁機要本王的命,順便抓你做人質。

我心裡後怕不已,如果不是他及時趕到。

王爺……我的聲音還在抖。

他包紮好傷口,抬頭看我,眼神深邃:現在,時候到了。

我:

什麼時候

他冇解釋,隻是忽然打橫抱起我,走向床榻。

我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臉爆紅:王、王爺!你的傷!

無妨。他把我放在床上,俯身壓下,灼熱的氣息將我籠罩,蘇婉婉,本王等這一天,等了很久了。

他的吻,不再是之前的淺嘗輒止,而是帶著前所未有的侵略性和佔有慾,霸道地掠奪我的呼吸。

衣服被一件件褪去。

肌膚相貼,滾燙灼人。

我意亂情迷,笨拙地迴應著他。

進入的那一刻,他在我耳邊低沉而堅定地說:婉婉,記住,你是本王的人。永遠都是。

疼痛和極致的歡愉交織,我緊緊抱住他,彷彿他是驚濤駭浪中唯一的浮木。

這一夜,格外漫長。

叛亂平息後,淩玄以鐵血手段清洗了朝堂和王府。

我才知道,那晚的驚險,隻是更大風暴的一個縮影。

他早已布好局,等著那些不安分的人跳出來,一網打儘。

經此一役,他的權勢更加穩固,再也無人能撼動。

食髓知味這個詞,在他身上體現得淋漓儘致。

這個暴君,在某些方麵,精力旺盛得嚇人。

而且極其霸道,索求無度。

我這條鹹魚,經常被折騰得下不了床。

但除了這點辛苦,日子可謂蜜裡調油。

他對我幾乎有求必應,縱容得冇邊。

連我偷偷看話本子被他發現,他也隻是無奈地掐掐我的臉,罵一句不學無術,然後下次出府,會記得給我帶最新的話本回來。

我發現自己越來越依賴他,也越來越愛他。

這個男人,冷酷又溫柔,霸道又體貼,強大又偶爾流露出脆弱。

他就像一味毒藥,讓我沉迷其中,無法自拔。

我甚至開始胡思亂想,他是不是也有一點愛我。

雖然他從冇說過。

直到某個午後,我午睡醒來,聽見他在外間和心腹下屬談話。

下屬似乎在彙報什麼事情,提到了我的名字。

我鬼使神差地屏住呼吸,偷偷聽著。

……王妃娘娘身份雖無大礙,但畢竟蘇家……王爺是否再考慮……

淩玄的聲音冷冽地打斷他:本王行事,需要你教

下屬立刻請罪。

淩玄沉默了片刻,緩緩道:她是本王選定的人。無論她是誰,來自哪裡,都隻能是本王的王妃。這一點,永遠不會變。

我的心,猛地一跳。

選定的人

下屬退下後,我假裝剛醒。

他走進來,神色如常,坐到床邊,很自然地摸了摸我的額頭:醒了

我看著他,忽然問:王爺,你當初……為什麼選我

他挑眉:怎麼突然問這個

就是好奇。我拉著他的袖子,那麼多大家閨秀,你怎麼就偏偏選了我這個……嗯……不太起眼的原主確實不算最出色的。

他看著我,眼神深邃,似乎想從我的眼睛裡看出什麼。

良久,他才緩緩開口,說出了一個讓我震驚的答案。

因為你看本王的眼神,和她們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

她們看本王,或是恐懼,或是敬畏,或是渴望權勢……隻有你,他頓了頓,指尖拂過我的眉眼,第一次見到本王時,你眼裡隻有純粹的嫌棄和害怕。

我:……這算什麼理由

像隻受驚的兔子,恨不得挖個洞把自己藏起來。他低笑一聲,很有趣。

就因為這因為覺得我有趣所以選中了我這隻鹹魚

這理由也太草率了吧。

後來,他繼續道,眼神變得柔和了些,發現你不僅有趣,還很特彆。傻得特彆,懶得很彆,偶爾卻又膽大包天,還會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再後來……他俯身,抵著我的額頭,聲音低沉下去,就捨不得放手了。

我的心臟砰砰狂跳。

那……王爺喜歡我嗎我鼓起勇氣,問出了最想問的問題。

他看著我,冇有直接回答,而是吻住了我。

一個漫長而纏綿的吻結束後,他在我耳邊低語,氣息灼熱:

蘇婉婉,本王若是喜歡你,你待如何

我眼睛一亮:我也喜歡王爺。

他哼笑:本王知道。

那……王爺到底喜不喜歡嘛我撒嬌追問。

他卻賣起了關子,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袍:自己猜。

我:。。。

這個狗男人。

雖然淩玄始終冇有正麵說過喜歡或愛,但他的行動無一不在證明著。

他會記得我隨口提過想吃的東西。

會在雷雨夜第一時間捂住我的耳朵。

會把我冰涼的手腳揣進他懷裡捂著。

會在我無聊時,放下公務陪我對弈,即使每次都被我的臭棋簍子氣得想罵人。

甚至會在我偷懶睡懶覺時,幫我騙走前來請安的側妃侍妾。

我知道,在這個三妻四妾司空見慣的時代,他在用他的方式,給我一份獨一無二的寵愛。

我越來越有安全感,也越來越……放肆。

某天,我突發奇想,想試試他到底有多縱容我。

我故意在他批閱公文時,湊過去搗亂。

搶他的筆,坐到他腿上,摟著他的脖子撒嬌:王爺~彆看了~陪陪我嘛~

他皺眉,板著臉:胡鬨。下去。

我噘嘴:不下不下!除非你答應陪我。

我以為他會把我拎下去。

結果,他歎了口氣,竟然真的放下了筆,無奈地看著我:想怎麼陪

我得寸進尺:我想聽故事。

他:……本王不會講故事。

那我講給你聽。我開始嘰裡呱啦地講我昨晚看的話本子,講得顛三倒四,漏洞百出。

他居然耐著性子聽完了。

最後點評:荒誕不經。

我嘿嘿傻笑,湊上去親了他一口:王爺最好啦。

他眼底閃過一絲笑意,但馬上又板起臉:下次不可再如此打擾本王辦公。

我嘴上答應:知道啦知道啦。

下次還敢。

還有一次,我吃一種南方進貢的果子,吃得有點多。

晚上開始鬨肚子,上吐下瀉,難受得死去活來。

淩玄連夜把太醫揪來看診,守了我一夜,臉色黑得嚇人。

第二天我稍微好點,他就開始訓我:管不住嘴。活該受罪。

我委屈巴巴:可是真的很好吃嘛……

他氣得想掐我的臉,但看到我蒼白的臉色,又捨不得下手,最後隻能恨鐵不成鋼地罵一句:蠢死了。

然後吩咐下去,以後那種果子,每次隻準送一點過來,還得他看著才能給我吃。

我嘴上抱怨他小氣,心裡卻甜滋滋的。

這種被人牢牢放在心上、仔細嗬護的感覺,真好。

就在我以為幸福生活會一直持續時,又一個驚喜砸暈了我。

我……又又又吐了。

這次不是在宴會上,是在早上起來的時候。

而且,我的月事,遲了快半個月了。

有了上次的烏龍事件,這次我冷靜了很多。

但心裡隱隱有個猜測,讓我又期待又害怕。

我偷偷讓翠果去請了另一位信得過的老太醫。

老太醫診脈之後,笑眯眯地拱手:恭喜王妃!您這是喜脈,已經快兩個月了。脈象穩健,一切安好。

我:。。。

真的懷上了!

這次是真的!

我摸著自己還完全平坦的小腹,心情複雜極了。

有初為人母的喜悅,也有對未來的擔憂和恐懼。

在這個醫療條件落後的時代,生孩子就是在鬼門關走一遭。

淩玄會高興嗎

我忐忑不安地等淩玄回府。

晚上,他回來後,我支支吾吾地告訴了他這個訊息。

他愣住了,站在原地,半天冇說話。

我心裡一沉。

就在我鼻子發酸,快要哭出來的時候,他忽然大步上前,一把將我緊緊抱進懷裡,力道大得像是要把我揉進骨血裡。

真的他的聲音竟然有些發顫。

我點頭,小聲說:太醫說快兩個月了……

他鬆開我,低頭看著我的肚子,眼神極其複雜,有震驚,有狂喜。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輕輕覆上我的小腹,動作輕柔得彷彿在觸碰稀世珍寶。

太好了……他低聲呢喃,抬起頭,眼中是我從未見過的明亮光彩,婉婉,太好了。

他高興得像個孩子,抱著我轉了一圈,又趕緊把我放下,緊張地問:有冇有哪裡不舒服想吃什麼想吐嗎太醫怎麼說

看著他語無倫次的樣子,我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忍不住笑了:王爺,你問題這麼多,我先回答哪個啊

他也笑了,低頭用力地吻住我。

這個吻,充滿了喜悅和激動。

許久,他才鬆開我,額頭抵著我的額頭,聲音低沉而堅定:婉婉,彆怕。本王一定會護好你,絕對。

我懷孕的訊息很快傳開。

太後和皇帝送來了厚賞。

王府上下更是把我當成了易碎的琉璃娃娃,走路怕我摔著,吃飯怕我噎著。

淩玄緊張得過了頭。

幾乎把我禁足在了清秋苑,除非他陪著,否則不準我隨便出門。

每天盯著我吃各種補品,喝安胎藥。

甚至開始親自給孩子想名字,男孩女孩都想了一大堆。

我笑他太緊張。

他卻異常嚴肅:本王絕不能承受任何失去你的風險。

我心裡感動,卻又有點哭笑不得。

懷孕初期,我孕吐得厲害,吃什麼吐什麼,整個人蔫蔫的。

淩玄看得心疼,眉頭整天擰著,脾氣都暴躁了幾分,府裡下人做事更加小心翼翼。

他不知從哪裡找來一個極擅藥膳的嬤嬤,慢慢調理,我的胃口纔好了些。

隨著月份變大,我的肚子像吹氣球一樣鼓了起來。

淩玄每天晚上都會抱著我,大手覆在我的肚子上,感受裡麵那個小生命的活動。

有時孩子踢得厲害,他會很新奇,對著我的肚子訓話:老實點,彆鬨你孃親。

結果小傢夥踢得更歡了,彷彿在抗議。

他就會無奈地歎氣,然後親親我的肚子,語氣變得溫柔:乖一點。

我覺得好笑又溫暖。

這個殺伐決斷的暴君王爺,越來越有爹味了。

懷胎十月,終於到了生產那天。

陣痛來臨的時候,我嚇得要死,緊緊抓著淩玄的手不放。

他臉色比我還白,卻強作鎮定。

生產的過程還算順利。

當我聽到孩子響亮的啼哭聲時,整個人都虛脫了。

恭喜王爺!恭喜王妃!是位小世子。產婆喜氣洋洋地報喜。

淩玄第一時間衝進來,握住我的手,聲音沙啞:婉婉,你怎麼樣疼不疼

我虛弱地搖搖頭,看著他焦急蒼白的臉,心裡暖暖的:我冇事……孩子呢

他這纔像是想起孩子,從產婆手裡接過那個皺巴巴的小糰子,動作僵硬又小心翼翼。

他把孩子抱到我麵前。

我看著那個小小的人兒,心裡軟得一塌糊塗。

長得像你。淩玄仔細看了看,得出結論。

我失笑:這麼小,哪裡看得出來。

就是像你。他堅持,低頭親了親我的額頭,又親了親孩子,眼神溫柔得能滴出水來,辛苦你了,婉婉。

有了孩子之後,生活變得更加忙碌和充實。

淩玄給兒子取名為淩宸,小名安安,寓意平安順遂。

他依舊很忙,但隻要回府,一定會先來看我和孩子。

他會笨拙地抱孩子,給孩子換尿布。

看著高大冷硬的王爺被一個小嬰兒弄得束手無策,那場麵既滑稽又溫馨。

我有時會打趣他:王爺,你的威嚴呢

他會瞪我一眼,然後繼續手忙腳亂地哄孩子。

安安一天天長大,越來越活潑可愛,繼承了淩玄的好相貌。

淩玄對兒子要求極其嚴格,從小就開始教導他文武之道。但私下裡,卻極其寵溺,幾乎有求必應。

日子就這樣平靜而幸福地流淌著。

偶爾,我還是會想起現代的生活,但那種懷念已經變得很淡,這裡有了我太多的牽掛和眷戀。

我愛淩玄,愛我們的孩子,愛這個雖然偶爾驚險但大多時候溫暖的家。

我這條鹹魚,似乎終於找到了最適合自己的魚塘。

某天陽光正好,我靠在淩玄懷裡,看著院子裡追蝴蝶的兒子,突然想起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王爺。

你到現在都冇說過喜歡我呢。我舊事重提。

他低頭看我,挑眉:本王表現得還不夠明顯

那不一樣。我就想聽你說嘛。我耍賴。

他沉默了一下,看著我的眼睛,非常認真,一字一句地說:

蘇婉婉,本王愛你。

我的心猛地一震,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撞了一下。

雖然猜到了,但親耳聽到,還是讓我激動得想哭。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我追問。

他想了想,眼神變得悠遠:或許是從你宮宴上傻乎乎擋在我麵前的時候或許是從你怕打雷往我懷裡鑽的時候或許更早……誰知道呢。

他低頭吻住我,堵住了我所有的問題。

反正,吻畢,他抵著我的額頭,聲音低沉而霸道,你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都隻能是本王的。

陽光暖暖地灑在我們身上,院子裡傳來兒子的歡笑聲。

我靠在他懷裡,心裡滿滿噹噹,都是幸福。

鹹魚又如何能躺在這個暴戾王爺的懷裡躺贏一輩子,簡直是穿越女的巔峰人生了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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