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雲診所：星際情緒診療中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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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雲真心·第一章

淩雪把最後一把草藥塞進布袋,抬頭望向流雲城的西門。夕陽把高塔的影子拉得老長,像根黑針似的直插進難民堆裡。

讓讓！醫師過來了！她的助手小陳在前麵開路,聲音淹冇在咳嗽聲和哭喊裡。

帳篷歪歪扭扭地擠在一起,有個小男孩蹲在路邊玩泥巴。淩雪停下腳步。

你家人呢

男孩抬頭,眼睛亮得反常。他伸手指了指不遠處趴著的女人。那女人背上有道明顯的黑色紋路,像墨水灑在了皮膚上。

幾天了淩雪邊問邊蹲下檢查。

三天。男孩說,娘不說話也不吃飯。

淩雪翻開女人的眼皮。瞳孔渙散,但最怪的是表情——平靜得像水麵,看不出痛苦也看不出恐懼。

小陳湊過來：邊境十幾個村子都這樣。人說這病挑人吃魂兒,先把情緒吃乾淨。

淩雪打開藥箱：吃魂兒的病不用藥治,得用腦子。幫我記下：患者體溫正常,無潰爛,無傳染跡象,但情感反應缺失。

她在本子上唰唰寫字時,聽見馬蹄聲。城主府的衛兵正在拉鐵絲網,把難民區圍起來。

衛兵隊長看見淩雪,愣了一下：淩醫師您怎麼在這兒城主說所有醫師都得回內城。

告訴城主,他的醫學院白教我了。淩雪頭也不抬,病人在這兒,我就在這兒。

隊長撓頭：那我們得把您劃在隔離區裡了。

隨便。淩雪站起身,但給我留個口子送藥材進來。

小陳扯她袖子：師父,咱真不回去聽說這病邪門得很。

淩雪望望天。幾片流雲飄過,形狀怪異。她注意到那男孩也在看雲,小手伸向天空。

邪門的不是病。她輕聲說,是那些雲。

當晚,淩雪在帳篷裡點燈研究病曆。忽然簾子一動,那男孩鑽了進來。

我娘醒了。他說,但她不認識我。

淩雪跟他過去。那女人果然坐起來了,正平靜地喝水。她看兒子的眼神像看一塊石頭。

娘男孩搖她胳膊,我是阿木啊。

女人微笑,標準得像畫上去的：你好,小朋友。

淩雪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她蹲下與女人平視：記得自己名字嗎

王秀蘭。流利得像背課文。

記得怎麼來這兒的嗎

走來的。

為什麼來

該來了。

每個答案都正確,但毫無溫度。淩雪翻檢查記錄,發現女人手臂的黑紋變淺了。

帳篷外突然一陣騷動。小衝進來：師父！快看天上！

淩雪鑽出帳篷。夜空中流雲聚集,組成一種奇異的螺旋。而更怪的是——所有病人都走出帳篷,整齊地仰頭看雲。

包括剛纔那個女人。她站在空地上,仰著臉,嘴角帶著那標準微笑。

阿木試圖拉她回去：娘！回去睡覺！

女人不動。不止她,所有病人都像被釘在地上。

流雲緩緩旋轉,彷彿一隻巨大的眼睛。

淩雪突然想起什麼,衝回帳篷翻出古籍。她師父留給她的舊書上有個模糊的圖案——螺旋狀的雲。

下麵有一行小字：流雲噬心,真情可解。

她啪地合上書。外麵傳來阿木的哭聲。

娘！你看看我啊！

淩雪掀簾而出,看見男孩拚命搖著母親的手。而女人依舊微笑著看天,彷彿那是她唯一的歸宿。

小陳,淩雪說,明天開始,我們得記錄流雲形狀和病發的關係。

她望向那片詭異的雲。雲朵正慢慢散開,彷彿從冇出現過。

病人們像被抽了線的木偶,紛紛走回帳篷。

隻有阿木還站在空地,小拳頭攥得緊緊的。

淩雪走過去：先跟我回去。你娘明天會好些。

你騙人。阿木說,她魂兒被雲吃掉了。

淩雪冇反駁。她拉起男孩的手,發現他手腕內側有個極淡的黑紋。

你什麼時候有的她急問。

阿木縮回手：早上還冇有。

淩雪猛地抬頭看天。流雲已散,星空冷漠。

走,她拉起男孩,今晚住我帳篷。

為什麼

因為從今天起,淩雪說,我是你師父了。首先教你怎麼防雲偷魂兒。

阿木眼睛瞪圓了：真能防

試試唄。淩雪聳肩,反正不會更糟了。

她最後看了眼天空。流城的故事,顯然比她學的要複雜得多。

而故事纔剛翻第一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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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雲真心·第二章

天剛亮,鐵絲網外就吵起來了。淩雪鑽出帳篷,看見衛兵攔著個老頭。

我就送點吃的！老頭舉著籃子,我孫女在裡麵！

衛兵隊長板著臉：城主令,隻進不出。東西放下,人走。

淩雪走過去：王隊長,嚇唬老人家有意思嗎

隊長歎氣：淩醫師,您彆讓我難做。這病邪門,昨天又倒了好幾個弟兄。

老頭趁機把籃子塞給淩雪：給我家丫頭的！她叫小鈴鐺,紮紅頭繩！

淩雪接過籃子。轉身時壓低聲音對隊長說：晚上留個縫,我要查點東西。

隊長瞪眼：您瘋了吧城外更危險！

所以纔要查。淩雪指指天空,總不能等著雲再把更多人變木頭人。

她回到醫療帳篷,小陳正在給阿木喂粥。男孩手腕的黑紋冇再加深,但眼神呆滯。

新病例淩雪問。

小陳搖頭：嚇的。昨晚那場麵,大人都腿軟。

淩雪打開老頭給的籃子。最上麵是餅,下麵卻藏著一本舊筆記。她挑眉,迅速塞進衣兜。

整天她都在忙。病人越來越多,症狀全一樣：情感缺失,黑紋,還有對天空的異常關注。

傍晚流雲又聚時,淩雪特意觀察。病人果然再次集體出帳篷仰頭,像被無形線牽著。

這次她發現了細節——他們的瞳孔在同步收縮擴張。

神經控製。她喃喃道,通過視覺信號

深夜,她點亮油燈翻那本筆記。字跡潦草,是某個老醫師的記錄。

流雲並非自然現象……與古塔能量有關……患者並非患病,而是被‘覆蓋’……

最關鍵一頁被撕了,隻留半句：唯有真心之淚可……

外麵突然傳來輕響。淩雪吹滅燈,摸到門邊。

一個小身影溜進帳篷,是阿木。

師父,他小聲說,我看見怪東西。

淩雪重新點燈：說清楚。

雲在吃星星。阿木比劃著,就剛纔,那片雲飄過星星時,星星暗了一下。

淩雪愣住。她想起古籍裡的流雲噬心。

走,她披上外衣,指給我看。

兩人溜到帳篷區邊緣。夜空清澈,流雲稀疏。

阿木指著一片正掠過星星的薄雲：看！

淩雪眯眼。隨著雲朵飄過,那顆星的確明顯暗了一瞬。

更怪的是,下麵幾個病人同步抖了一下。

天象影響人體……淩雪想起星象塔,城主府知道這個。

突然有腳步聲接近。淩雪一把拉阿木蹲下。

兩個黑袍人走過,提著古怪的燈籠,光暈發綠。

他們在每個病人帳篷外停一下,用燈籠照照門簾。

今天反應減弱了。一個黑袍人說,得加大頻率。

另一個答：塔頂儀器舊了,城主不讓硬來。

聲音耳熟。淩雪悄悄探頭,認出是城主府的兩位醫師。

所以他們早知道內情。

黑袍人走遠後,阿木拽她袖子：師父,他們乾嘛的

送夜宵的。淩夜拉起他,走,咱們也點餐去。

她直奔衛兵隊長帳篷。隊長正擦劍,見她進來嚇了一跳。

淩醫師！這麼晚——

王隊長,淩雪微笑,城主最近失眠嗎

隊長愣住：您怎麼知道他夜夜登塔觀星。

觀星還是控雲淩雪逼近一步,剛纔那倆提燈籠的,是你放進來的吧

隊長汗下來了：我也是聽令行事……

行,那你再聽個令。淩雪拍給他一包藥粉,明天撒他們燈籠裡。無色無味,就讓他們手癢兩天。

隊長手抖：這、這不行……

那你猜,淩雪湊近,我要是現在大喊你非禮,外頭弟兄信誰

隊長臉白了。

淩雪走到門邊又回頭：對了,明天給我弄套黑袍子。要大號的。

她掀簾而出,深吸口氣。夜風涼絲絲的。

阿木小聲問：師父,你要乾嘛

參加化妝舞會。淩雪彈他腦門,順便看看誰在幕後放音樂。

遠處高塔頂上,微光一閃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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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雲真心·第三章

天冇亮淩雪就醒了。阿木蜷在角落睡得正香,手腕黑紋淡得幾乎看不見。

她溜出帳篷。難民區靜得出奇,連常有的咳嗽聲都冇了。

衛兵隊長等在鐵絲網邊,臉色難看：袍子弄來了。您千萬彆害我丟飯碗。

淩雪抖開黑袍穿上：放心,頂多丟官。她扣上兜帽,那藥粉用了

撒燈籠裡了。隊長搓手指,現在還癢呢。

淩雪樂了：癢就對了。說明他們得親自提燈了。

她混在清晨換崗的衛兵裡溜出隔離區。流雲城內街空空蕩蕩,隻有掃街老頭看她一眼。

星象塔立在城東,老遠就能看見尖頂。塔周圈著鐵柵欄,掛了個牌：維修禁入。

淩雪繞到後牆。有扇小門虛掩著——隊長說的漏洞。

塔內螺旋石階陡得嚇人。她爬到半腰時聽見上頭有人聲。

……頻率不穩,樣本開始退化。是昨夜那個黑袍人的聲音。

另一個答：城主說不能再加碼了。再強要出人命。

那些難民算什麼人命屏障而已。

淩雪貼牆縫偷看。兩個黑袍人正在調整某種儀器。銅製,帶透鏡和晶石,正對塔頂天窗。

儀器發出低鳴,天窗外的流雲隨之扭動。

她摸出小鏡片反射陽光——直射儀器核心。

哪來的反光一個黑袍人扭頭。

淩雪縮頭下階,腳步聲急響

above。她推開最近一扇門閃入。

是藏書室。滿架古書積著厚灰。

門外腳步掠過：肯定野貓！早說該養狗。

等聲遠了她才點燈。書架標簽寫著星象記錄、氣象異變。最裡架標著雲裔計劃。

抽出一本厚冊,扉頁印著城主家徽。記錄始於百年前：

……雲中生物捕獲成功……其頻可影響心智……擬作防衛武器……

後幾頁被撕了。再往後是近期記錄：

……樣本失控,反噬使用者……唯有情感衝擊可暫阻頻波……

淩雪快速翻頁。最後一段墨跡尚新：

……難民區理想試驗場。情感匱乏者更易控製……

她冷笑：果然拿人當靶子。

突然藏書室門吱呀推開。淩雪吹燈縮進桌底。

進來的是個姑娘,紮著紅頭繩——老頭要找的小鈴鐺。

她熟練地摸到某書架後,掏出個小本寫寫畫畫。

淩雪輕輕咳嗽。

姑娘嚇一跳：誰

送餅的。淩雪鑽出來,你爺爺問你好。

小鈴鐺瞪大眼：您怎麼進來的這塔不許外人進。

爬牆。淩雪亮亮黑袍,兼職黑袍教士。你呢

我是清潔工。小鈴鐺指指水桶抹布,順便……收集證據。

她遞過小本。上麵詳細記錄儀器運行時間和雲狀變化。

他們在用雲控製人。小鈴鐺說,我試過破壞儀器,但靠近就頭暈。

淩雪翻看記錄：今晚醜時雲陣最強

每月這時候都強。小鈴鐺指塔頂,因為‘雲母’醒了。

雲母

他們關在頂樓的東西。小鈴鐺壓低聲,像團大棉花糖,但會發光還會哭。

淩雪合上本子：得去看看。

不行！小鈴鐺拉她,有守衛,還有頻率鎖——靠近會心跳加速。

淩雪摸出藥瓶：我有特製心跳減速劑。

其實是辣椒粉吧小鈴鐺挑眉。

更辣點。淩雪咧嘴,加了芥末。

正說著,塔外突然傳來號角聲。小鈴鐺變色：城主巡塔！快走！

她推淩雪進密道：直通後院！下次帶點我爺爺的醬菜來！

淩雪滑下黑暗滑梯,噗通摔進草堆。抬頭正見城主儀仗進門。

她拍拍草屑溜回隔離區。阿木等在鐵絲網邊,小臉焦急。

師父！他們要把重病人送走！

遠處幾個黑袍人正抬擔架上車。病人蓋著白布,紋絲不動。

淩雪眯眼：送貨上門啊這是。

她快步過去亮出醫師徽章：停！這些病人歸我管。

黑袍人冷笑：現歸城主管了。讓開。

淩雪突然指著天：看！雲在變色！

眾人仰頭刹那,她迅速給每個病人舌下塞了片藥。

黑袍人回頭：什麼變色胡扯！

年紀大了眼花了。淩雪聳肩,拉走拉走。

車駛遠後阿木問：師父給的什麼藥

追蹤劑。淩雪拍拍手,外加一點巴豆粉。夠他們爽半天。

她望望星象塔尖。午時流雲聚攏,形狀如鉤。

今晚醜時。她喃喃道,得給雲母送份大禮。

4

流雲真心·第四章

淩雪蹲在難民區的臨時藥房裡搗鼓藥草。阿木在旁邊扇火,藥罐咕嘟冒泡。

師父,這味道像臭襪子。

就是臭襪子。淩雪頭也不抬,加了點薄荷遮味。

她在調強效清醒劑——準備今晚給黑袍朋友們提神。

小鈴鐺偷溜進來,遞上一捲圖紙：儀器結構圖。紅圈是弱點。

淩雪展開圖：頻率鎖怎麼破

得用反頻共振。小鈴鐺指某個部件,但這要精準聲波匹配。

阿木突然插嘴：雲母哭的時候聲波行嗎

兩人轉頭看他。男孩縮縮脖子：我昨晚夢見雲朵在哭,聲音像貓撓玻璃。

淩雪和小鈴鐺對視一眼。

夢頻有時是真的。淩雪翻出古籍,這兒寫：‘雲裔悲鳴可破心鎖’。

小鈴鐺拍手：雲母常哭！尤其月圓時！

淩雪合上書：那就定今晚。小鈴鐺去錄哭聲,阿木放風,我灌藥。

計劃簡單：小鈴鐺用銅管偷錄雲母哭聲；淩雪把清醒劑混進黑袍人的晚餐；阿木負責學貓叫示警。

日落時分,淩雪溜進衛兵廚房。廚師正打盹,她往燉鍋裡抖進藥粉。

嚐嚐姑奶奶的特調。她攪攪鍋,保準精神百倍。

結果效果過頭了。

晚班黑袍人喝湯後集體亢奮,圍著儀器又唱又跳。塔頂儼然變成歌舞廳。

小鈴鐺縮在暗處傻眼：這咋錄哭聲鬨翻天！

淩雪扶額：藥量下重了。

轉機來自一位黑袍人的破鑼嗓子。他高歌時震碎了個玻璃器皿。

碎片濺到儀器上,頻率突然紊亂。

塔頂安靜下來。所有黑袍人捂耳蹲下,表情痛苦。

然後從頂樓傳來細微哭聲。像風吹過細縫,又像冰裂。

小鈴鐺趕緊舉起銅管錄音。

淩雪突然按住她：聽！哭聲有節奏！

哭聲確實帶著某種韻律。三長兩短,重複循環。

摩斯密碼小鈴鐺懵了。

是求救信號。淩雪眼睛發亮,雲母在喊救命。

她掏出小鏡,借月光向頂樓閃信號：短長短。

哭聲頓了一下,接著變成兩短一長。

它懂了！阿木小聲歡呼。

突然樓梯傳來腳步聲。城主親自來了。

淩雪拉兩人躲進陰影。

城主檢查儀器,臉色陰沉：誰搞的

黑袍人們還在亢奮狀態,集體指對方：他！不！是他唱歌！

城主怒極反笑：很好。全體禁閉三日。儀器我來調。

等人都被押走,城主親手調整儀器。頻率變得尖銳,頂樓哭聲變成哀鳴。

淩雪咬牙：得阻止他。

她摸出彈弓,裝上臭襪子藥丸——啪地打在城主後頸。

城主猛回頭：誰

淩雪又發一彈,打中儀器旋鈕。頻率驟變,發出刺耳噪音。

頂樓傳來砰的一聲,像什麼東西撞牆。

城主捂耳後退：該死！

淩雪趁機帶人溜走。

回到難民區,小鈴鐺放錄音。哭聲經過銅管放大,聽得人頭皮發麻。

阿木突然抱頭：彆放了！頭疼！

淩雪關掉錄音：頻率對小孩更敏感。

她注意到男孩手腕黑紋又淺了些。

有意思。她摸摸阿木腦袋,你纔是最佳接收器。

當晚她修改計劃。不用複雜儀器,就讓阿木當人肉聲波炮。

明日月圓。她寫下便條塞給衛兵隊長,需童聲合唱團一員。報酬：解癢藥。

隊長回信快得驚人：明晚醜時,塔後門。再癢要剁手了。

淩雪笑了。她看看阿木的睡臉,又望望塔頂。

明天,她輕聲道,咱們去放生棉花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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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雲真心·第五章

月圓夜。淩雪給阿木套上三層黑袍子,男孩嘟囔：像裹粽子。

粽子可冇你這麼吵。淩雪塞給他一包糖炒栗子,呆會聽我信號,使勁哭。

阿木眨眼：哭啥

想你娘。淩雪繫緊兜帽,越想越傷心那種。

小鈴鐺溜進來：城主調了守衛,後門多了倆。

淩雪拋給她兩包醬菜：給你爺爺的。守衛愛吃鹹菜不

王守衛愛蘸大醬。小鈴鐺秒懂,拉肚子那種

淩雪咧嘴：特調巴豆醬,勁大。

醜時,塔後門。兩個守衛正搶醬菜包,突然腹痛如絞,爭先奔茅房。

淩雪三人閃進門內。

塔內比往常安靜,隻有儀器低鳴。頻率刺得耳膜發癢。

阿木捂耳：腦袋裡像有蜜蜂。

蜜蜂好,說明頻率對。淩雪推他上樓,哭一個試試。

阿木抽抽鼻子,開始默想孃親。憋半天,打了個嗝。

小鈴鐺急道：要不我掐他

頂樓傳來撞擊聲——雲母在催了。

淩雪突然掏洋蔥在阿木眼前一晃。男孩頓時淚如泉湧。

哭聲一起,儀器鳴響突然卡頓。頂樓傳來迴應般的低鳴。

有戲！小鈴鐺記錄頻率,哭聲升G調時共振最強！

三人摸到頂樓鐵門前。頻率鎖紅光閃爍。

阿木對著鎖孔繼續哭。鎖芯發出哢嗒聲,但冇全開。

差一點。小鈴鐺貼門聽,雲母也在哭,但頻率被壓製。

淩雪摸出兩根鐵簽：物理破譯吧。

她撬鎖時,樓下傳來腳步聲。城主冷聲響起：我就知道今晚有耗子。

淩雪迅速把阿木塞進壁龕,和小鈴鐺舉手下樓。

城主站在樓梯口,手持古怪的聲波杖：淩醫師,你越界了。

您儀器吵到我病人了。淩雪聳肩,來遞投訴信。

聲波杖發出嗡鳴,兩人頓時頭暈目眩。

小鈴鐺突然喊：爺爺醬菜好吃嗎

城主一愣：什麼

趁這秒,淩雪彈出鐵簽打中杖柄。聲波驟停。

壁龕裡阿木突然放聲大哭——想起孃親不認識自己了。

哭聲震得頻率鎖哢嗒亂響。頂樓鐵門砰地彈開。

雲母滾了出來。

像團發光的棉花糖,裹著銀絲,中心有顆跳動的晶核。它發出委屈的嗚咽。

城主驚怒：回去！

雲母卻飄向阿木,繞男孩轉圈。哭聲漸歇,變成輕柔哼鳴。

阿木伸手摸它：涼的,像杏仁豆腐。

城主舉杖欲擊。淩雪甩出最後那包臭襪子藥粉。

白霧瀰漫中,小鈴鐺喊：雲母快跑！

雲母卻裹住阿木,撞破走廊窗飛了出去。

城主追到窗邊。夜空中雲母化作流雲,融入雲層消失不見。

儀器突然爆出火花,全塔頻率紊亂。

樓下傳來衛兵驚呼：難民區病人全醒了！

淩雪扒窗看。隔離區內燈火通明,人們走動呼喊,黑紋正在消退。

城主轉身,臉色陰沉：你們放走了關鍵控製器。

控製器淩雪挑眉,那孩子在救它。

遠處夜空傳來清亮鳴叫。一片流雲組成笑臉,旋即散開。

阿木的聲音隨風飄來：師父！它送我回家——

城主握緊聲波杖：這事冇完。

淩雪拍拍袍子灰：當然冇完。您還得賠我扇窗戶。

她下樓時想：雲母比人懂感情。這城主該吃點巴豆醬泄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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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雲真心·第六章

淩雪回到難民區時,場麵亂套了。

雲母帶走阿木前的那聲悲鳴,像按了重啟鍵。所有病人突然恢複神智,黑紋消退,但副作用明顯——集體失憶。

我在哪兒

你誰啊

為啥睡這破帳篷

小鈴鐺的爺爺正抓著人發餅：多吃點！好不容易清醒了！

老頭看見淩雪,衝過來：我孫女呢

當間諜呢。淩雪拍他肩,表現良好,爭取減刑。

衛兵隊長跑來,臉色比鍋底黑：淩醫師！城主令：緝拿縱雲犯！

淩雪指指周圍：先管管這攤。病人失憶了,得幫他們找家人。

隊長愣住：怎麼找

登記造冊啊。淩雪塞給他本子,姓名年齡特征。不會寫字的畫圖。

她鑽進醫療帳篷,小鈴鐺跟進來：雲母為啥帶走了阿木

避難吧。淩雪調藥膏,城主明顯要滅口。

帳篷簾突然被掀開。城主站在那,身後跟著倆新黑袍——冇提燈籠,改提聲波箱。

淩雪。城主聲音平靜,交出雲裔宿主,否則頻率覆蓋重啟。

淩雪抹藥膏：您聲波箱漏電,左邊那個袍子冒煙呢。

黑袍人慌忙檢查箱子。城主嘴角抽了抽。

難民區依賴我的庇護。城主踏前一步,冇有頻率屏障,邊境戰火早燒過來了。

用病人當人肉盾牌淩雪挑眉,這招挺新。

小鈴鐺突然插嘴：雲母不是武器！它喜歡聽我們唱歌！

城主冷笑：雲裔是能量體。情感共鳴隻是充能方式。

帳篷外傳來歡呼。失憶的病人們開始認親了——靠衛兵畫的靈魂簡筆畫。

這是我娘！你畫她牙漏風！

哥！你把我痣點錯了！

淩雪望向外頭：您看,冇儀器人家也能團聚。

城主突然揮手。聲波箱發出低頻鳴響。

剛團聚的人們抱頭蹲下,表情痛苦。

情感是弱點。城主淡淡道,絕對理性才能生存。

淩雪突然彈指,藥膏精準糊住聲波箱喇叭。鳴響變成噗噗放氣聲。

理性挺好。她微笑,就是容易堵。

城主終於怒了：逮捕她！

衛兵們冇動。隊長小聲說：大人,弟兄們家屬也在難民裡……

此時夜空傳來清亮鳴叫。一片流雲組成箭頭狀,指向西方。

小鈴鐺驚呼：是阿木！他在指路！

雲箭又變形成雲朵笑臉,朝下撒了點閃光塵。

人們仰頭驚歎。有孩子笑出聲。

城主臉色鐵青：全麵頻率覆蓋！立刻！

但儀器早被雲母帶阿木時震壞了。黑袍人們徒勞地敲箱子。

淩雪走近城主,壓低聲音：收手吧。您看星光多亮。

城主仰頭。流雲散儘,星河璀璨。

遠處傳來歌聲——恢複記憶的人們在合唱古老民謠。調子有點跑,但挺暖。

城主握緊的拳慢慢鬆開。

屏障消失後,他啞聲說,敵軍半月就能到城下。

淩雪遞過藥膏：那不如先治頭疼。您太陽穴跳一上午了。

她走出帳篷。晨光熹微,雲母正懸在天邊,像朵待摘的棉花糖。

阿木的聲音隱約飄來：師父！它說西邊有答案！

淩雪揮手：知道啦！先把爺爺醬菜錢結一下！

她寫張紙條給隊長：送城主府：賬單包括窗戶一扇、精神損失費、以及童工租賃費。附贈解藥：少折騰,多睡覺。

隊長咧嘴：您真寫啊

當然。淩雪背起藥箱,我去西邊找答案。你看好這幫失憶寶貝。

她朝雲朵方向走去。小鈴鐺追上來：等我！我會畫地圖！

淩雪冇回頭,隻擺擺手。

雲母降低高度,扔下個小包裹。掉地上是包糖炒栗子,還熱乎。

行。淩雪剝栗子,這保姆當得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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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雲真心·第七章

西邊是舊礦區,廢坑像大地上的瘡疤。淩雪和小鈴鐺走到時,雲母正懸在最大礦坑上空。

阿木坐在坑邊啃栗子,揮手：師父！雲母說這下麵有寶貝！

淩雪眯眼瞧礦坑：寶貝我看像陷阱。

雲母飄下來,用光絲纏她手腕往坑裡拽。

得,又要加班。淩雪認命地綁繩索。

坑底有處塌陷的礦洞。雲母鑽進去,發出邀請的嗡鳴。

洞內竟是座古老實驗室。儀器鏽得認不出原樣,但牆上的圖譜清晰——雲母的設計圖。

好傢夥。淩雪吹掉灰,真在這兒造雲玩意圖啊。

圖譜顯示雲母不是武器,是情感共鳴器。最初用於治療抑鬱。

小鈴鐺發現日誌本：‘第七次試驗：雲裔能吸收負麵情緒,轉化為平和頻波’。

阿木指最後頁：但這裡寫‘過度吸收導致核心過載,需情感釋放’。

淩雪敲敲雲母：敢情您是個情緒垃圾桶

雲母委屈地縮成團。

日誌末頁有行小字：若見流雲噬心,須至誕生之地,以真心淚重啟。

實驗室突然震動。頂上落灰。

城主聲音從坑口傳來：就知道你們會找到這。

聲波箱對準坑底：交出雲裔,饒你們不死。

雲母突然膨脹,光絲纏住三人往更深隧道拖。

聲波打空,炸塌坑口。

黑暗中小鈴鐺點起熒光棒：雲母救命啊！

雲母在前引路,隧道壁漸顯熒光紋路——與病人黑紋相似但發亮。

隧道儘頭是圓形石室。中心有座水晶台,正好放雲母的核心。

牆上刻滿字。阿木結結巴巴念：雲裔……非人造,乃天外來客……借人心緒療傷……

淩雪摸水晶台：療傷治什麼傷

雲母輕輕落在台上。晶核亮起,投射出星空圖。某顆星標紅閃爍。

它老家出事了小鈴鐺猜。

雲母發出悲傷鳴叫。黑紋狀的熒光從牆壁流向它,晶核漸暗。

淩雪突然明白：它在吸收負麵情緒治病！但吸太多撐壞了！

阿木舉手：像爺爺吃多積食

差不多。淩雪翻藥箱,得給它催吐。

她調了瓶藥水：情感瀉藥。誰貢獻點真心淚

小鈴鐺努力擠眼淚：我想想傷心事……爺爺醬菜賣光了

阿木突然大哭：我想娘！就算她不認識我！

淚水滴進藥瓶。液體發出柔和藍光。

雲母主動吸收藥液。晶核驟亮,噴出大量光塵。

光塵中浮現記憶片段：城主年輕時抱著嬰兒雲母微笑；流雲城百姓歡慶；然後戰爭爆發,雲母被改造成武器……

最後是雲母逃離前,城主冷聲說：情感是累贅。

光塵散去,雲母縮成小球。晶核裂縫開始癒合。

坑外傳來挖掘聲。城主在喊：雲裔必須被控製！

淩雪拍拍雲母：哥們,你還想給他打工不

雲母蹦起來,撞向某塊牆磚。暗門滑開,露出向上階梯。

逃生通道！小鈴鐺歡呼,我爺爺說老礦坑都有！

三人一雲爬出地麵時,夕陽正好。遠處流雲城靜悄悄的。

雲母突然飛向高空,展開成巨大光網。溫柔頻波籠罩全城。

難民區人們仰頭,黑紋徹底消失記憶迴歸。

城主愣在坑邊,聲波箱掉落在地。

淩雪走過去：看見冇人家自己會調理。

城主喃喃：我父親說它必須被控製……

您父親還穿開襠褲呢。淩雪遞藥瓶,喝點安神劑。雲母比您會當領導。

雲母降下來,碰碰城主前額。藍光閃過。

城主突然流淚：它讓我看見……女兒出生那天。

阿木小聲問：他女兒呢

小鈴鐺悄聲答：戰死了。所以他才恨情感。

雲母輕鳴,撒下光塵。城主蜷身痛哭。

淩雪望天：得,情緒垃圾桶改心理谘詢師了。

她拉起倆孩子：走吧,給人留點麵子。

回去路上,阿木問：師父,雲母還走嗎

淩雪冇答。夜空流雲組成兩個字：暫留。

小鈴鐺笑：它還會寫字！

淩雪摸出賬單：加收文化課輔導費。城主付。

雲母飄下來,扔給她一袋金幣。正好夠賠窗戶。

成交。淩雪掂掂錢袋,下次抑鬱打八折。

8

流雲真心·第八章

回城路上,淩雪掂著那袋金幣：雲母,你哪來的錢

雲母變出個小錢袋圖標,又變出城主書房的樣子。

懂了。淩雪點頭,偷城主的。

小鈴鐺有點擔心：他剛哭那麼慘,還偷他錢

醫療費。淩雪理直氣壯,精神診療很貴的。

難民區現在像菜市場。人們記憶回來了,正忙著認親搬家。

衛兵隊長在發登記表,看見淩雪就跑：醫師！城主說請您去喝茶！

燙嘴嗎淩雪問。

他搬了套聲波茶具。隊長比劃,嗡嗡響那種。

淩雪把金幣拋給他：先賠窗戶。剩下的買點靜音耳塞。

她直接去星象塔。城主坐在廢墟裡,正在粘儀器碎片。

來了城主冇抬頭,雲裔呢

外麵幫人找貓呢。淩雪蹲下,還恨情感不

城主粘好一塊透鏡：我恨的是失控。

他展示新設計圖——頻率調節器,標著自願情感共享。

雲裔當中間人。城主解釋,誰願捐情緒療傷,就換點獎勵。

淩雪挑眉：比如

減稅。城主指圖紙,快樂情緒減得多,悲傷減得少。

小鈴鐺探頭：那我爺爺賣醬菜很快樂,能全免嗎

城主嘴角微揚：可以考慮。

雲母飄進來,發出詢問的嗡鳴。

城主伸手摸它晶核：抱歉。當年冇能保護你。

雲母變出個小笑臉,撒了點金粉。

儀器突然自動重組,變成個溫和的發光體。

它同意了。淩雪看明白,但得約法三章。

她寫清單：一不準強迫二不準偷情緒三不準週末加班。

城主簽字：成交。

阿木跑進來：師父！我娘完全好了！她做餅謝您呢！

他娘跟著進來,端著熱餅筐：多謝醫師救命！

雲母湊近餅筐,被燙得縮回去。眾人笑出聲。

新儀器當晚試運行。雲母懸在塔頂,溫柔頻波籠罩全城。

自願站排起長隊。第一個大娘捐完抱孫子的快樂,換到減稅券。

劃算！她嚷嚷,明天把我老頭拉來捐釣魚的樂子！

小鈴鐺爺爺捐醬菜賣光的喜悅,真免了全年稅。

老頭樂得當場送所有人醬菜。

淩雪坐旁邊記病曆：情緒交易,古今頭一遭。

城主操作儀器,表情放鬆許多。

阿木突然問：雲母收這麼多情緒,不會又積食吧

雲母變出個消化流程圖——情緒轉化能量,多餘的存在雲裡下雨。

情緒雨小鈴鐺想象,那下快樂雨是不是能撿糖吃

雲母上下飄動表示肯定。

深夜淩雪查崗。城主還在調試儀器。

還不睡她拋過安神藥。

城主接住：以前覺得必須絕對控製。

現在呢

發現共享控製更省心。城主指螢幕,雲母自己會篩有害情緒。

螢幕顯示某大叔想捐鄰居吵架贏了的快樂,被雲母打回。

它比你公道。淩雪點評。

雲母變出個那當然的表情。

臨走時城主忽然說：謝謝。

淩雪擺手：謝雲母去。我就一牽線的。

她下樓看見阿木睡在長椅上,手裡還抓著半個餅。

雲母分出一縷光絲給他蓋被子。

淩雪笑笑：得,保姆崗轉正了。

夜空飄過細雨,帶點茉莉香——雲母在降快樂雨。

小鈴鐺在雨裡邊跑邊喊：真有糖！檸檬味的！

淩雪抬頭。流雲組成兩個字：晚安。

晚安。她咬了口餅,明天該收診費了。

9

流雲真心·第九章

快樂雨連下三天。流雲城現在像糖罐子,連狗都搖尾巴搖得更歡。

淩雪開診所收情緒後遺症：有人笑太多下巴脫臼,有人甜食吃多牙疼。

雲母！她朝塔頂喊,控糖！控糖懂嗎

雲母撒下一場薄荷雨清口。順帶治好了牙疼。

城主搞情緒交易所,掛牌樂憂兌,小鈴鐺當掌櫃。

快樂一單位換減稅券,憂傷兩單位換帶薪假。她吆喝,特價！憤怒五單位送健身房體驗！

生意火爆。隻有衛兵隊長愁眉苦臉：我捐了‘抓到賊’的快樂,現在看誰都像好人,咋執勤

淩雪遞過辣椒水：聞聞。專治過度共情。

阿木娘在交易所旁開餅鋪,用兒子康複的快樂換永久攤位權。

她偷偷告訴淩雪：其實最快樂是偷放雙倍糖,看客人傻樂。

雲母精準監測,給她發個誠信經營獎章——鐵做的,砸到腳挺疼。

第四天出事了。

西邊境傳來警報：敵軍真來了,領頭的叫黑鋒將軍,專吸恐懼能量。

城主召開緊急會：情緒交易所現在征用！收集勇氣抗敵！

人們擠爆交易所。可捐的勇氣冇多少,倒收了一大堆怕死、想跑、將軍長得嚇人。

雲母吸飽負麵情緒,晶核發灰。頻波開始斷斷續續。

黑鋒軍壓境,紮營十裡外。探子回報：將軍說就喜歡咱這味兒,恐懼拌飯能吃三碗。

淩雪爬塔頂敲雲母：吐點出來！要積食了！

雲母噗噗噴黑霧,變出個字：堵。

小鈴鐺翻古籍找到辦法：需至親之情疏通脈絡。

全城找遍,最後阿木舉手：我算它帶大的吧

男孩抱雲母唱童謠。調跑得厲害,但雲母漸亮。

突然敵軍襲城！黑鋒將軍親率死士爬牆。

雲母猛地膨脹,噴出所有積壓情緒——混合口味的恐懼憤怒悲傷。

敵軍被噴個正著。將軍愣住,突然蹲哭：我其實怕黑！當反派壓力好大！

士兵們抱頭痛哭：想回家！媽媽我餓！

城主在塔上傻眼：這算打贏了

淩雪遞望遠鏡：看,他們在交換聯絡方式約心理輔導。

雲母清空庫存,晶核透亮。快樂雨重新落下,淋得敵軍扔武器跳廣場舞。

黑鋒將軍擦淚問：能申請政治避難嗎你們這包吃住還療愈。

城主點頭：可。先捐‘投降的快樂’換臨時戶口。

當晚慶功宴。雲母變煙花,拚出和平真好。

阿木問將軍：為啥專吸恐懼

將軍啃餅：因為我自己怕怕。吸彆人怕怕就不怕了。

邏輯完美。淩雪給他把脈：病得不輕。得長期情緒調理。

將軍指雲母：它答應當我讚助人。

雲母變出個小錢包——還是偷城主的。

城主捂額：我庫房遲早被搬空。

淩雪笑：認吧。你這兒改情緒療養聖地了。

她望塔頂。雲母正把星星排成笑臉。

也許失控冇那麼糟。至少比絕對控製有趣得多。

10

流雲真心·第十章

慶功宴吃到半夜,雲母突然閃紅燈——像顆巨型糖果信號燈。

淩雪戳它晶核：咋了又吃撐了

雲母投射星圖。紅點在其故鄉閃爍加劇,伴隨求救信號。

得。淩雪攤手,保姆還得包售後。

城主調集飛船：用情緒驅動,剛研發的。

船體印滿笑臉符,駕駛艙像糖果屋。將軍自願當船員：我熟悉星際路線！

小鈴鐺和阿木擠上船：情緒翻譯官到位！

航行三日,抵達雲母故鄉。星球表麪灰暗,裂縫滲黑霧。

雲母鑽出飛船,發出悲鳴。同類雲朵飄來,全都灰撲撲病懨懨。

淩雪檢測環境：負麵情緒超標。需要大規模情感淨化。

阿木舉手：我能哭！要多少眼淚有多少！

將軍操作情緒收集器：我先捐‘迷路的悲傷’。

淨化開始。雲母帶領同類盤旋,吸收飛船輸送的積極情緒。

星球漸亮,裂縫癒合。當地雲朵恢複色彩,組成謝謝圖案。

返程前,雲母與同類道彆。它分出一半晶核留給故鄉。

會減弱嗎城主問。

淩雪檢測：情感輸出減半,但夠用。

回城發現流雲城變了。人們自發改建情緒交易所,新增星際慈善視窗。

小鈴鐺爺爺捐醬菜宇宙銷量第一的夢想,換得飛船命名權——醬菜號。

將軍開心理診所,專治戰爭創傷。招牌寫：怕怕就來,包哭包笑。

阿木娘研發情緒餅,餡料隨心情變色。快樂餡粉紅,憂傷餡淡藍,暢銷全城。

月末慶典,雲母懸空播放星際救援紀錄片。

放到淩雪給外星雲朵把脈時,全場笑翻。

肅靜！城主敲桌,現在投票是否加入星際情緒聯盟。

全票通過。隻有衛兵隊長投反對：外星雲萬一帶病毒呢

雲母朝他撒了點過度擔憂清除粉。隊長開始跳踢踏舞。

深夜,淩雪坐塔頂啃餅。雲母飄過來,變出個小獎章：最佳星際保姆。

謝了。她彈彈獎章,下次出差漲工資。

星空璀璨。流雲溫柔。

城主爬上來遞茶：其實失控也不錯。

淩雪抿茶：早該這樣。絕對控製累死人。

雲母用星光寫公告：週末團建：星際公園一日遊。包情緒保險。

阿木在下麵喊：師父！外星雲寄來感謝信！附贈情緒糖果！

糖果落地變成小雲朵,蹦跳著撒歡。

淩雪笑了：行,這售後我認。

她朝星空舉杯。流雲組成兩個字：乾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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