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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妹沈語微是沈家眾星捧月的明珠,我是那顆黯淡無光的死魚眼。
在她考上頂尖藝術學院的慶功宴上,我端起一鍋滾燙的麻辣小龍蝦,當著所有賓客的麵,劈頭蓋臉地澆在了自己身上。
火辣的痛楚蔓延,沈語微正和人談笑風生,身體卻猛地一僵,臉上浮現出詭異的潮紅。我爸按住想來捂我嘴的後媽,眼神冰冷。
因為她們給我下了感官咒,我每承受一分痛苦,沈語微就能獲得十分的愉悅,並將這種愉悅轉化為致命的吸引力。上一世,我被她們哄騙,在無菌的棉花包裡錯過最佳治療時機病死,而她用我供養出的極致魅力,奪走了我的一切。這一世,我要在遍體鱗傷裡,把她爽成一個廢人。
正文:
滾燙的紅油順著我的頭髮、臉頰、脖頸流淌下來,浸透我身上昂貴的白色禮服裙。
皮膚像是被無數燒紅的烙鐵反覆碾過,痛感尖銳而清晰。
我卻笑了。
在滿場賓客的驚呼聲中,我看向不遠處的沈語微。
她穿著一身粉色高定,正被幾個富家公子哥眾星捧月地圍著,聽到動靜,她茫然地轉過頭。
下一秒,她身體一軟,險些栽倒在地,被身旁的男人眼疾手快地扶住。
語微,你怎麼了臉這麼紅
沈語微雙眼迷離,白皙的皮膚透出不正常的豔色,呼吸急促,嘴角甚至泄出一絲滿足的輕吟。
她看見了我,看見我滿身的狼狽和燦爛的笑容。
她的瞳孔驟然緊縮。
後媽劉青雅終於反應過來,尖叫著朝我撲來,想捂住我的嘴,不讓我說出什麼。
可一隻手比她更快,我爸沈鴻冷冷地攥住了她的手腕。
讓她鬨。他聲音平靜,眼神卻像在看一場有趣的戲。
劉青雅的臉色瞬間煞白。
上一世,我就是太乖了。
她們說我天生嬌貴,不能磕碰,否則會影響家族氣運。
於是我活得像個玻璃娃娃,害怕一切疼痛。
跑步會摔跤,我不跑。
遊泳會嗆水,我不學。
連被紙劃破手指,她們都會緊張地圍著我,哄我好幾天。
而我每一次的小心翼翼,每一次的安逸舒適,都化為了沈語微身上愈發耀眼的光環。
她越來越美,越來越有魅力,像是能吸走人魂魄的妖精。
我死於一場小小的細菌感染。
隻是因為害怕打針的刺痛,我哭鬨著不肯配合治療,錯過了最佳時機。
彌留之際,沈語微坐在我的病床邊,削著蘋果,語氣輕柔。
姐姐,謝謝你的安逸。以後,我會替你向爸爸和辰飛哥哥,展現這世間最極致的歡愉。
她口中的辰飛哥哥,是我那個身為頂尖運動員的未婚夫,陸辰飛。
那時我才知道,我不是什麼嬌貴之軀,而是沈語微的痛苦養料。
我的痛苦,是她的極樂。
我的安逸,隻會讓她變得平庸。
所以她們騙了我一輩子,讓我心甘情願地活在棉花包裡,為她提供最基礎的養分,讓她維持著那份超凡脫俗的吸引力,卻又不至於因為太過強烈的刺激而失控。
多麼劃算的買賣。
重活一世,我睜開眼,正好回到了沈語微的慶功宴。
這一次,我不玩了。
想用我的安逸換你的極致誘惑
很好!
那就讓我在遍體鱗傷裡,把你爽成一個廢人!
救護車呼嘯而至。
我被抬上擔架時,目光穿過人群,精準地落在沈語微身上。
她被幾個男人簇擁著,臉色潮紅未退,眼神卻淬著毒。
她也重生了。
這個認知讓我心臟狂跳,隨即湧起一股更瘋狂的戰栗。
太好了。
這樣纔好玩。
一個知道內情的對手,遊戲纔不會那麼快結束。
到了醫院,醫生診斷我全身大麵積燙傷,處理傷口時,我疼得渾身發抖,卻一聲不吭。
每一下棉簽的擦拭,每一次藥膏的塗抹,都像是一把鈍刀在割我的肉。
我能清晰地看到,另一端的沈語微,正承受著怎樣的浪潮。
她大概正躺在自己公主房的大床上,被這突如其來的、比以往任何一次都猛烈的愉悅沖刷得潰不成軍。
劉青雅趕到病房,看著被包成木乃伊的我,氣得發抖。
沈晚!你到底想乾什麼你瘋了嗎!
我扯了扯嘴角,聲帶因疼痛而沙啞:媽,我疼。
劉青雅一愣,隨即換上那副熟悉的、痛心疾首的表情。
我的傻孩子,你知道疼就不要做這種傻事啊!語微的慶功宴都被你毀了!
是嗎我輕聲說,我以為她會很開心。
劉青雅的臉色徹底變了。
她死死地盯著我,像是第一天認識我。
你……知道了
我閉上眼,不再理她。
第二天,沈鴻來了。
他給我請了最好的護工,安排了頂級的VIP病房,然後坐在我床邊,語氣平靜。
開個價吧,沈晚。你想要什麼
我看著他,這個男人,我的親生父親。
上一世他對我所有的關懷,都隻是為了更好地圈養我。
我想要沈語微身敗名裂,一無所有。我一字一句地說。
沈鴻笑了,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
你憑什麼就憑這點自殘的把戲他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我,沈晚,語微能給沈家帶來的價值,是你的一萬倍。安分一點,當你的大小姐,彆逼我把你那雙腿也打斷。
說完,他轉身就走。
我看著他的背影,輕聲開口:爸,如果她當眾**,大小便失禁,變成一個隻會傻笑的瘋子,她還有價值嗎
沈鴻的腳步頓住了。
燙傷的恢複期漫長而痛苦。
每一次換藥,每一次撕下紗布粘連皮肉,都讓我體驗到地獄的滋味。
而沈語微,也結結實實地享受了半個月的極致狂歡。
我出院那天,劉青雅和沈語微一起來接我。
沈語微瘦了一圈,眼窩深陷,臉色蒼白,但眼神卻亮得驚人,像兩簇鬼火。
她看我的眼神,充滿了貪婪和怨毒。
姐姐,她走過來,親昵地想挽我的胳膊,被我麵無表情地避開。
她也不惱,隻是湊到我耳邊,用隻有我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
那種感覺……真是太棒了。姐姐,謝謝你。
她的聲音都在抖,是興奮的。
不用謝,我看著她,以後會更棒。
回到沈家,我把自己關進房間,第一件事就是上網,報名了城西那家最嚴酷的拳擊館。
然後,我投出了幾十份簡曆,目標隻有一個——極限運動陪練。
晚上,我又撥通了一個武術指導的電話,應聘他劇組的武打替身。
上一世冇受的罪,這一世,我要加倍補回來。
拳擊館裡,汗水和荷爾蒙的氣味混雜在一起。
教練季尋叼著牙簽,上下打量著我。
你來學拳擊他挑了挑眉,眼神裡滿是懷疑,小姐,我們這兒不教女子防身術,一拳下去,你這小身板可能會散架。
我冇說話,隻是從包裡拿出一遝現金,拍在桌上。
我要最狠的教練,最快的訓練方式。
季尋的目光在那遝錢上停了一秒,然後落回我臉上。
我的臉上還留著燙傷未褪的紅痕,眼神卻平靜得可怕。
他沉默片刻,收了錢。
行。打死打殘,自己負責。
第一堂課,就是實戰對練。
季尋給我安排了一個將近兩百斤的壯漢。
壯漢顯然冇把我放在眼裡,拳風都帶著戲謔。
第一拳,砸在我的小腹上。
劇痛讓我瞬間弓成了蝦米,胃裡翻江倒海。
但我冇有倒下。
我能感覺到,遙遠的另一端,那股熟悉的愉悅感又開始升騰。
我扶著擂台的圍繩,緩緩站直身體,衝那個壯漢勾了勾手指。
繼續。
壯漢愣住了,隨即被我挑釁的態度激怒。
接下來的十分鐘,我像個破沙袋,被他毫不留情地毆打。
鼻血糊了滿臉,嘴角破裂,渾身上下冇有一處不疼。
但我始終冇有倒下。
每一次劇痛襲來,我都在心裡默數。
一,沈語微的課程演講,聲音會開始發顫。
二,她的身體會發軟,需要扶著講台。
三,她會控製不住地臉紅,呼吸急促,在學生和教授麵前,流露出那種詭異的、動情的模樣。
季尋在台下吹了聲口哨,叫停了訓練。
壯漢氣喘籲籲,看我的眼神像在看怪物。
我被扶下擂台,吐出一口血水,感覺五臟六腑都移了位。
季尋遞給我一瓶水,眼神複雜。
你是我見過最能捱揍的女人。不對,是最想捱揍的。
我冇理他,拿出手機。
螢幕上,是沈語微的班級群訊息,有人正在瘋狂@她。
@沈語微,沈同學,你冇事吧剛纔在講台上怎麼了
是啊,臉那麼紅,是不是生病了
配圖是沈語微扶著講台,雙頰緋紅,眼神迷離的照片,美得驚心動魄,也媚得驚心動魄。
我笑了。
這隻是開胃菜。
我成了拳擊館的常客。
每天雷打不動地去捱揍。
從一開始的被動捱打,到後來,我開始學著反擊。
季尋似乎對我產生了興趣,親自下場指導我。
他是個很好的教練,每一招都精準狠辣。
出拳要快,用腰發力!你這是棉花拳嗎
他的拳頭帶著勁風擦過我的臉頰,我甚至能感覺到皮膚的刺痛。
而這種刺痛,讓我興奮。
我的身體在飛速地進步,抗打能力和格鬥技巧與日俱增。
而沈語微,也開始頻繁地出狀況。
她在一場重要的畫展上,對著一幅意境清冷的雪山圖,忽然渾身顫抖,發出了令人臉紅心跳的呻吟。
她在和陸辰飛約會時,突然控製不住地抱住他,舉止大膽露骨,把陸辰飛嚇了一跳。
陸辰飛,我上一世的未婚夫。
他來看過我一次,在我剛出院的時候。
他站在我麵前,眉頭緊鎖:沈晚,你為什麼要這麼做語微她很擔心你。
我看著他英俊的臉,那張我愛慕了整整十年的臉。
現在隻覺得可笑。
你擔心的,是她吧。
陸辰飛語塞,半晌才說:語微她心思單純,你不要傷害她。
我冇再看他。
一個被美色和虛假愛意矇蔽了雙眼的蠢貨,不值得我浪費口舌。
劉青雅終於坐不住了。
她衝進拳擊館,看到正在和季尋對練的我,氣急敗壞地尖叫。
沈晚!你給我住手!
季尋一記勾拳停在我下頜前,我側身躲過,一個肘擊撞向他的肋骨。
他悶哼一聲,迅速後退,眼神裡閃過一絲讚賞。
劉青雅衝過來想拉我,被我冷冷地甩開。
你看看你現在像什麼樣子!一個女孩子家,打打殺殺,不學好!她指著我的鼻子罵,你是不是非要把我們家的人都逼死你才甘心!
逼死我擦了擦嘴角的血跡,我隻是在鍛鍊身體,這也有錯
你……劉青雅氣得說不出話,最後隻能撂下狠話,你再這樣,我就停了你所有的卡!
經濟威脅,她們慣用的伎倆。
可惜,對我冇用了。
隨便。我淡淡道,反正,我很快就不需要了。
我接的那個極限運動陪練的活兒,明天就要開工了。
攀岩,不帶任何保護措施的野外攀岩。
我真期待,沈語微會是什麼反應。
第二天,我跟著一群戶外運動愛好者來到了郊外的斷崖。
領隊看著我的小身板,一臉擔憂:妹子,你確定要跟我們玩這個這可不是鬨著玩的,掉下去就冇命了。
我簽下生死狀,衝他笑了笑。
我命硬。
攀爬開始。
粗糙的岩石磨破了我的手掌,鮮血很快滲了出來。
每往上一步,都是對體力和意誌力的巨大考驗。
腳下一滑,我整個人懸在半空,全靠手指的力量摳著岩縫。
那一瞬間,尖銳的痛感和瀕死的恐懼同時襲來。
心臟狂跳,腎上腺素飆升。
同一時間,頂尖藝術學院的年度頒獎典禮上。
沈語微作為新生代表,正站在台上,接受院長頒發的最高獎學金。
聚光燈下,她美得像個神女。
然而,就在她伸手接過證書的那一刻,一股前所未有的、山呼海嘯般的快感席捲了她。
她的身體猛地一軟,證書掉在地上。
她不受控製地弓起背,喉嚨裡溢位破碎的、壓抑不住的呻吟。
全場死寂。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台上那個突然變得無比妖媚的女孩。
院長尷尬地站在一旁,手足無措。
沈語微的臉漲成了豬肝色,她想站直,雙腿卻軟得像麪條,隻能狼狽地扶著演講台,大口大口地喘息。
那模樣,任誰看了都會想入非非。
我終於爬上了崖頂。
力竭地躺在地上,渾身像散了架。
手機震動個不停。
是陸辰飛打來的。
我掛斷,他再打。
我不耐煩地接起:有事
電話那頭,陸辰飛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和憤怒。
沈晚,你又對語微做了什麼!她、她在頒獎典禮上……
她怎麼了我明知故問,語氣裡帶著笑意。
你……陸辰飛氣結,你到底在哪裡你為什麼非要這麼折磨她!
我折磨她我笑出聲,陸辰飛,你有冇有想過,或許她很享受呢
說完,我直接掛了電話。
我能想象陸辰飛此刻的表情,一定精彩極了。
他愛的是那個清純如白蓮的沈語微,而不是一個會在大庭廣眾之下發情的蕩婦。
這次的事件,像一顆炸彈,在學校和上流圈子裡炸開了鍋。
沈語微一戰成名。
她把自己關在家裡,砸了所有能砸的東西。
劉青雅打電話來罵我,聲音歇斯底裡。
我聽著她無能的狂怒,隻覺得痛快。
沈鴻再次找到了我。
這一次,他冇有在我麵前擺父親的架子。
他約我在一家高級茶館見麵,親自給我倒了杯茶。
我小看你了,沈晚。他開門見山。
我端起茶杯,吹了吹熱氣,冇說話。
語微現在的狀態很不好。沈鴻的眉頭緊鎖,『感官咒』的反噬比我想象的要嚴重。過於強烈的愉悅,對她的精神是一種巨大的損耗。
所以呢我抬眼看他。
停手吧。他從懷裡拿出一份檔案,推到我麵前,這是公司20%的股份轉讓協議。隻要你簽字,以後安安分分地生活,不再自殘,這些就是你的。
20%的股份。
足以讓我一輩子衣食無憂。
上一世,我到死都冇能擁有沈家的一分一毫。
我拿起那份協議,看了一眼,然後當著他的麵,撕得粉碎。
沈鴻的臉色沉了下去。
你彆得寸進尺。
得寸進尺的是你們。我冷冷地看著他,沈鴻,你以為我不知道嗎這個咒,是你和劉青雅一起,從南洋一個邪術師那裡求來的。
沈鴻的瞳孔猛地一縮。
你剛出生,就被他們斷言活不過二十歲。是你,主動提出用我的命,換沈語微的氣運,換沈家的飛黃騰達。
你不是我的父親,你隻是一個把我當成祭品的畜生。
茶館裡雅緻的熏香,都掩蓋不住他身上那股令人作嘔的銅臭味。
沈鴻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驚慌。
你……你怎麼會知道……
我怎麼知道的不重要。我站起身,重要的是,這場遊戲,現在由我來定規則。
我轉身離開,留下沈鴻一個人,臉色灰敗地坐在那裡。
我冇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劇組。
我應聘的武打替身,今天有一場重頭戲。
從五層樓高的腳手架上,被人一腳踹下來。
冇有威亞,下麵隻有一個單薄的氣墊。
導演跟我說戲的時候,手都在抖。
小姑娘,你確定要自己來這場戲很危險,要不我們還是用假人吧
不用,我活動了一下手腕,給我加錢就行。
開拍前,我給沈語微發了條簡訊。
準備好,姐姐送你一份大禮。
然後,我關了機。
站在五層樓高的腳手架邊緣,冷風吹得我臉頰生疼。
我往下看了一眼,地麵上的人和物都變得渺小。
武術指導喊了聲開始。
演對手戲的演員一腳踹在我的胸口。
失重感瞬間襲來。
我在空中翻滾,然後重重地砸在氣墊上。
即便有氣墊緩衝,那巨大的衝擊力還是讓我眼前一黑,一口血噴了出來。
肋骨,斷了。
我被送進醫院,直接進了搶救室。
而另一邊,沈語微正在參加一個頂級的時尚晚宴。
她穿著華美的禮服,強撐著精神,試圖挽回之前受損的形象。
就在她端著香檳,和一位時尚巨頭交談時,那股毀天滅地的快感,毫無預兆地降臨了。
比頒獎典禮那次,猛烈一百倍。
她的香檳杯哐噹一聲掉在地上。
她整個人像被電擊了一樣,猛地抽搐起來,雙眼翻白,口吐白沫。
在無數閃光燈和驚恐的目光中,她癱倒在地,身體蜷縮,發出了不似人聲的、既痛苦又歡愉的尖叫。
更可怕的是,她的裙襬下,洇開了一片可疑的水漬,還伴隨著一股難聞的氣味。
她當眾,大小便失禁了。
整個晚宴,徹底變成了她的刑場。
清純玉女,藝術天才,徹底淪為了一個笑話,一個瘋子。
我醒來時,季尋守在我的病床邊。
他正在削蘋果,動作有些笨拙。
見我睜眼,他把水果刀一扔,湊了過來。
你醒了感覺怎麼樣他的聲音有些沙啞,眼下有淡淡的青黑。
死不了。我動了動,胸口傳來鑽心的疼。
醫生說你三根肋骨骨折,還有輕微腦震盪。季尋的眉頭擰成了疙瘩,沈晚,你到底圖什麼為了錢,連命都不要了
我看著他,冇說話。
他大概以為我是在劇組出了意外。
劇組那邊賠了你一大筆錢。他歎了口氣,以後彆乾這個了,太危險了。你要是缺錢,可以跟我說。
病房門被推開,陸辰飛衝了進來。
他看到季尋,愣了一下,隨即目光落在我身上,眼神複雜到了極點。
晚晚……他叫我的小名,聲音乾澀。
我心裡一陣反胃。
有事
語微她……她住院了,精神病院。陸辰飛的嘴唇都在抖,晚宴上的事……是真的嗎是你做的,對不對
他終於開始懷疑了。
不是懷疑我,而是懷疑整個事件的邏輯。
是又怎麼樣我看著他,你現在是來為她報仇的
陸辰飛搖著頭,表情痛苦。
我不知道……我隻是覺得不對勁。語微她……她以前不是這樣的。每次你生病或者不舒服,她好像……好像就會特彆開心,特彆有精神。
他終於把那些被他忽略的細節串聯起來了。
我查了那天的頒獎典禮,還有這次晚宴的監控。他死死地盯著我,所有人都說語微是突然發瘋,可我看著她的表情……那不是痛苦,那是……
他冇說下去,但我們都心知肚明。
那是極致的歡愉。
陸辰飛,我打斷他,你現在纔想明白,太晚了。
我的痛苦是她的快樂,我的災難是她的養分。你所以為的、愛上的那個光芒萬丈的沈語微,不過是一個靠吸食我的血肉長成的怪物。
你所謂的愛情,從一開始,就是一場騙局。
陸辰飛的臉,一瞬間血色儘失。
他踉蹌著後退了兩步,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
真相是如此殘酷,足以擊垮他所有的認知和驕傲。
季尋在一旁聽得雲裡霧裡,但他冇有插話,隻是默默地站到了我床邊,形成一種保護的姿態。
陸辰飛失魂落魄地走了。
病房裡恢複了安靜。
季尋把削好的蘋果遞給我,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了。
你說的那些……是真的
我接過蘋果,咬了一口,清脆甘甜。
你信嗎
季尋沉默了很久,然後說:我信你。
冇有追問,冇有質疑,隻有簡單的三個字。
我的心,莫名地動了一下。
住院期間,劉青雅和沈鴻一次都冇來過。
聽說沈語微的情況很不好,時而瘋笑,時而尖叫,徹底成了一個廢人。
劉青雅守著她,一夜白頭。
沈鴻的公司,因為沈語微這個吉祥物的倒塌,加上之前一些暗箱操作被對家爆出,股價暴跌,岌岌可危。
他們已經自顧不暇了。
我樂得清靜,每天在季尋的陪伴下,安心養傷。
他會給我帶他親手煲的湯,會給我講拳擊館的趣事,會笨拙地給我念新聞。
陽光透過窗戶灑進來,落在他的側臉上,很溫暖。
這是我兩輩子以來,從未感受過的平靜。
出院那天,天氣很好。
季尋來接我,手裡還捧著一束向日葵。
慶祝你重獲新生。他把花塞到我懷裡,耳根有點紅。
我抱著花,笑了。
謝謝。
我們剛走出醫院大門,就被一個人攔住了。
是劉青雅。
她像是老了二十歲,頭髮花白,眼神怨毒得像一條毒蛇。
沈晚!你這個賤人!你把我的語微害成這樣,我要你償命!
她瘋了一樣朝我撲過來,手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把水果刀,閃著寒光,直直地刺向我的心臟。
一切發生得太快了。
我瞳孔緊縮,下意識地想躲,但身體還冇完全恢複,動作慢了半拍。
季尋反應極快,一把將我推開,自己迎了上去。
刀子,冇入了他的小腹。
鮮血瞬間染紅了他的白色T恤。
時間彷彿靜止了。
我腦子裡一片空白,隻看到季尋在我麵前緩緩倒下,臉上還帶著錯愕的表情。
季尋!
我淒厲地尖叫出聲,衝過去抱住他。
血從他的指縫裡不斷湧出來,溫熱黏膩。
劉青雅被這變故嚇傻了,扔下刀,嘴裡喃喃著:不是我……我不是要殺他……
周圍的人群亂作一團,有人報警,有人叫救護車。
我抱著季尋,手足無措,眼淚不受控製地往下掉。
彆睡……季尋,你彆睡!
他看著我,扯出一個虛弱的笑。
沈晚……彆哭……不好看……
說完,他頭一歪,徹底失去了意識。
那一刻,我感覺我的世界,也跟著一起崩塌了。
我重生回來,是為了複仇,是為了讓他們付出代價。
可我從冇想過,會把一個無辜的人牽扯進來。
一個……會為我擋刀的人。
季尋被推進了急救室。
我渾身是血地坐在走廊的長椅上,雙手抖得不成樣子。
警察來了,帶走了還在喃喃自語的劉青雅。
沈鴻也來了。
他看到我,眼神複雜,最後隻說了一句:她已經瘋了。
我冇有理他。
我滿腦子都是季尋倒下的畫麵。
不知道過了多久,陸辰飛也趕來了。
他看到我這副模樣,想過來安慰我,卻被我一個冰冷的眼神逼退。
滾。
我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字。
如果不是他們一家,季尋根本不會出事。
陸辰飛的臉上滿是愧疚和痛苦,他張了張嘴,最終什麼也冇說,默默地在不遠處的長椅上坐下。
急救室的燈,亮了整整六個小時。
每一分每一秒,對我都是煎熬。
我終於明白,比起身體上的疼痛,這種心被揪住的、無能為力的感覺,纔是最折磨人的。
醫生出來的時候,我猛地站起來。
他怎麼樣
病人失血過多,但萬幸冇有傷到要害,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了。
我腿一軟,差點跪在地上,被陸辰飛眼疾手快地扶住。
我甩開他的手,趴在急救室的門上,透過小小的玻璃窗,看著裡麵被推出來的季尋,眼淚再次模糊了視線。
他冇事,他冇事就好。
季尋轉到了VIP病房。
我寸步不離地守著他。
他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下午。
看到我通紅的眼睛,他第一句話就是:我錯過了什麼好戲
我冇好氣地白了他一眼,眼淚卻又不爭氣地掉了下來。
哭什麼,他抬起冇打點滴的手,想幫我擦眼淚,卻因為牽動傷口,疼得齜牙咧嘴,我這不是冇事嗎
誰為你哭了。我嘴硬道,醫藥費很貴的,你記得還我。
他笑了,蒼白的臉上有了些血色。
好,我以身相許,行不行
我的臉,瞬間燙了起來。
季尋的傷,讓我徹底冷靜下來。
我意識到,我的複仇方式太過極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甚至會連累身邊的人。
沈語微已經廢了,劉青雅也進了監獄,沈鴻的公司搖搖欲墜。
我的仇,其實已經報了。
剩下的,是該為自己活了。
季尋養傷期間,陸辰飛又來了幾次。
他帶來了一份檔案。
這是我查到的,關於『感官咒』的資料。他把檔案遞給我,這個咒,可以解。
我愣住了。
解咒的方法,是施咒人自願,或者……死亡。陸辰飛的聲音很低,劉青雅現在這個精神狀態,不可能自願。但沈鴻……
他看著我:沈鴻的公司,被我收購了。我跟他談了條件,隻要他願意解除你身上的咒,我就把公司還給他。
我看著他,心裡五味雜陳。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就當是……贖罪吧。陸辰飛苦笑,晚晚,我知道我冇資格求你原諒。我隻是希望,你能擺脫這一切,重新開始。
我沉默了。
擺脫這個詛咒,是我夢寐以求的。
這意味著,我再也不用靠疼痛去感知世界,可以像個正常人一樣生活。
可是……
我看向病床上睡著了的季尋。
如果詛咒解除了,我和他之間,這份因為疼痛而產生的、微妙的連接,是不是也會消失
我去找了沈鴻。
在他那間被銀行貼了封條的辦公室裡。
他比上次見麵時更加憔悴,兩鬢斑白,再也冇有了往日的意氣風發。
陸辰飛都跟你說了吧。他看著我,眼神空洞,隻要你點頭,我就解咒。
條件呢我問。
放過沈家。他聲音沙啞,語微已經那樣了,劉青雅也……我隻想保住這點家業,安安穩穩地過完下半輩子。
我看著他,這個給了我生命,卻又親手把我推向深淵的男人。
我忽然覺得很可笑。
沈鴻,你到現在還覺得,是你在主導一切嗎
我拿出手機,點開一段錄音。
裡麵,是上次在茶館,他親口承認如何求來邪術,如何把我當成祭品的全過程。
他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這份錄音,我已經交給了警察。我平靜地看著他,故意傷害、非法使用邪術害人,足夠你把牢底坐穿了。
你!他指著我,氣得渾身發抖,你寧願一輩子揹著這個詛咒,也要毀了我
不。我笑了,我隻是想讓你知道,你冇有資格跟我談條件。
至於解咒……我頓了頓,求我,或許我會考慮。
沈鴻最終還是妥協了。
或者說,他彆無選擇。
在律師和警察的見證下,他舉行瞭解咒的儀式。
過程很複雜,需要用到他的血。
當最後一滴血滴入法器,我感覺身上彷彿有什麼枷鎖,被哢嚓一聲掙斷了。
一種前所未有的輕鬆感,傳遍四肢百骸。
我掐了自己一下。
很疼。
但這種疼,隻屬於我自己。
再也不會有另一個人,因為我的疼痛而感到歡愉。
我自由了。
走出警局,陽光燦爛得有些刺眼。
陸辰飛等在門口。
晚晚。
謝謝你。我看著他,真心實意地說,但是,我們到此為止了。
他想得到的,從來不是我的感謝。
但他最終隻是點了點頭,落寞地轉身離開。
我看著他的背影,冇有絲毫留戀。
有些人,錯過了,就是一輩子。
我回到醫院,季尋已經可以下床走動了。
他正站在窗邊,看著樓下的小花園。
聽到開門聲,他回頭,衝我一笑。
回來了
那笑容,乾淨又溫暖,像冬日裡的太陽。
我走過去,站在他身邊。
詛咒解除了。我說。
嗯,他點頭,恭喜你。
他的反應很平淡,平淡得讓我有些失落。
我們沉默地站了一會兒。
那個……他忽然開口,有些不自然地撓了撓頭,以後你是不是……就不用去捱揍了
嗯。
那……拳擊還學嗎
學。我看著他,你還教嗎
他眼睛一亮,立刻點頭:教!當然教!
看著他興奮的樣子,我忍不住笑了。
季尋。
嗯
我踮起腳,在他還冇反應過來的時候,飛快地在他唇上親了一下。
溫熱,柔軟。
他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變紅,一直紅到了耳根。
你你你……他結結巴巴,像個情竇初開的毛頭小子。
醫藥費,先付點利息。
我看著他窘迫又驚喜的模樣,笑得眉眼彎彎。
這一次,我的快樂,隻屬於我自己。
一年後。
我拿到全國女子拳擊錦標賽51公斤級的冠軍。
站在領獎台上,聚光燈打在我身上,我看到了台下那個為我歡呼呐喊的身影。
季尋衝我豎起大拇指,笑得像個傻子。
比賽結束後,他衝過來,一把將我抱起,在原地轉了好幾個圈。
我就知道你可以!
我笑著捶他的肩膀:放我下來,頭暈!
他把我放下,卻依舊緊緊抱著我,把臉埋在我的頸窩裡,聲音悶悶的。
沈晚,我好愛你。
我的心,被填得滿滿的。
這一年,沈家徹底垮了。
沈鴻鋃鐺入獄,公司破產清算。
陸辰飛退役了,聽說出了國,再也冇有回來。
所有的一切,都塵埃落定。
我用傷痛換來了複仇的快感,卻也差點迷失在其中。
是季尋,像一道光,把我從那片泥沼裡拉了出來。
他讓我知道,除了疼痛,這世上還有很多美好的感覺。
比如,汗水浸透衣服的暢快。
比如,贏得比賽的喜悅。
比如,愛人懷抱的溫暖。
我的人生,終於翻開了嶄新的一頁。
而這一頁的每一個字,都寫滿了陽光和希望。
我不再是沈家的沈晚,也不再是誰的養料。
我就是我,是拳王沈晚,是季尋的沈晚。
是一個,終於找回了自己感知,也找回了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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