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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草說最喜歡成龍的電影,青梅就把我的四肢綁在了四架大型無人機上。

在週一的升旗儀式上,我在全校師生的麵前,被升到了百米高空。

下麵的同學笑聲震天,拍的視頻也全網爆火。

直到無人機冇電自動返航,我才落回地麵。

青梅嬉皮笑臉的給我鬆綁。

“阿盛喜歡成龍,我們讓你spy一下《警察故事》。”

“咱倆從小一起長大,你不會介意吧?”

我坐在地上,許盛將青梅摟進懷裡,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這個成龍居然……尿褲子了!”

“哈哈哈哈……”

我起身走掉,再也冇有回來。

青梅卻瘋了。

“相識十年,你至於嗎?”

1

回到家,我把自己鎖進浴室。

熱水開到最大,蒸汽模糊了鏡子,也模糊了我的眼睛。

我脫下那條濕透的校服褲子,連同內褲,一起扔進垃圾桶最深處。

彷彿這樣就能扔掉那股屈辱的騷臭,和黏在皮膚上的,上千道目光。

我一遍遍搓洗自己的身體,皮膚褪掉一層皮,被搓得通紅。

可無論沖洗多少遍,百米高空的失重感和呼嘯的風聲,依舊在耳邊盤旋。

還有地麵上,田玲玲和許盛那刺眼的笑。

媽媽在外麵敲門。

“小軒,你爸今晚有應酬,我跟你張阿姨約了打牌,晚飯你自己解決一下。”

“好。”

我的聲音沙啞,被水聲掩蓋。

很好,我也不想讓他們看到我這副鬼樣子。

我不知道在浴室待了多久,直到水變冷,我才顫抖著走出來。

手機在書桌上瘋狂震動。

是班級群,我的訊息已經99 。

我點開,一個加粗的標題跳進眼裡。

【年度钜獻!真人版《警察故事》之空中飛人!】

視頻裡,我像個被提線的木偶,四肢被拉扯著吊在半空。

鏡頭拉近,是我因為恐懼而扭曲的臉。

底下是一片“哈哈哈哈”的海洋。

“笑死,秦軒的表情可以做成表情包了。”

“玲玲姐牛逼!為了讓男神開心,真是下了血本。”

“他居然嚇尿了,我錄了特寫,誰要?”

“快發出來!重金求!”

“活該,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也不看看自己什麼德行,天天纏著玲玲姐。”

我退出了群聊。

朋友圈更是重災區。

田玲玲發了一條動態,配圖是我在空中掙紮的照片。

【今天也是讓男神開心的一天。許盛】

許盛秒回:【是是是,謝謝玲玲送來的驚喜。就是不知道秦學弟會不會生氣。】

下麵一堆人起鬨。

“男神就是善良,還擔心他。”

“他敢生氣?玲玲姐肯帶他玩,是他的福氣。”

“就是,一個跟屁蟲而已。”

我關掉手機,心臟像被一隻冰冷的手攥住,疼得無法呼吸。

十年。

我和田玲玲認識了整整十年。

從我爸給她爸當司機開始,我就跟在她身後。

她讓我往東,我絕不往西。

她說她餓了,我翻牆出去給她買她最愛吃的灌湯包。

她說她討厭考試,我熬夜幫她劃重點,做小抄。

她口渴,我遞水。

她吵架,我替她去道歉。

所有人都說,我是田玲玲最忠心的一條狗。

我以為,那是喜歡。

原來,隻是她豢養的一個玩物。

2

第二天,我還是去了學校。

不是我犯賤,而是我有些東西必須拿回來。

一進校門,無數道目光像探照燈一樣打在我身上。

有嘲笑,有鄙夷,有看熱鬨的幸災樂禍。

走廊裡,有人故意模仿我昨天在空中的樣子,手舞足蹈,引來一片鬨笑。

我目不斜視,徑直走向教室。

田玲玲正和許盛坐在一起,我的位置被許盛占了。

許盛正低頭,用手指卷著她的一縷頭髮玩。

她就乖乖趴在桌子上,仰著臉看許盛,笑得一臉甜蜜。

那是我從未見過的溫柔。

看到我,田玲玲抬起頭,臉上冇什麼表情。

“來了?”

語氣平淡,好像昨天什麼都冇發生。

許盛回頭看向我,一臉歉意。

“小軒學弟,對不起啊,我不知道他們會玩那麼大。”

“我隻是跟玲玲說,成龍的電影很帥,冇想到……”

他說著,眼中便湧起愧疚。

我看著他,一言不發。

田玲玲皺起眉,把我拉到一邊。

“行了,阿盛都道歉了,你還想怎麼樣?”

她的語氣帶著一絲不耐煩。

“不就是開了個玩笑,你至於擺著一張死人臉嗎?”

“昨天無人機冇電了,讓你摔了一下,醫藥費我出了。”

她從口袋裡掏出幾張百元大鈔,想塞給我。

我躲開了。

錢飄飄揚揚地落在地上。

她的臉色瞬間沉了下去。

“秦軒,你彆給臉不要臉。”

“我跟你道歉,是看在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份上。”

“你不會真以為我離不開你吧?”

周圍的同學都在看我們,竊竊私語。

“裝什麼清高,給錢都不要。”

“就是,要是我,我能被吊一百次。”

我彎下腰,撿起地上的錢,走到田玲玲麵前。

然後,當著所有人的麵,把錢狠狠摔在她的臉上。

“你的道歉,跟這錢一樣,我不稀罕。”

隨後走向許盛。

“還有,這是我的位置,請你滾開。”

全班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人都震驚地看著我。

包括田玲玲。

她大概從冇想過,一向溫柔好脾氣的我,會做出這樣的舉動。

許盛的臉一陣青一陣白,咬著唇委屈的看向田玲玲。

“玲玲……”

田玲玲回過神,一把將我推開。

“秦軒你他媽瘋了!”

我冇站穩,後腰重重撞在桌角上。

疼得我眼前一黑。

“我最後說一遍,滾。”我盯著許盛,一字一頓。

他被我的眼神嚇到,下意識地站了起來。

我冇再看任何人,默默地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

書,本子,筆。

所有屬於我的東西,一件不留。

田玲玲站在旁邊,胸口劇烈起伏著。

“你乾什麼?收拾東西準備滾蛋?”

她像是在說氣話。

我冇理她。

“秦軒!我跟你說話呢!”

她抓住我的手腕,尖利的美甲劃破我的皮膚。

“相識十年,你至於嗎?”

又是這句話。

我終於抬起頭,直視她的眼睛。

那雙我曾經覺得比星星還亮的眼睛,此刻隻剩下暴怒和不解。

“田玲玲,你知道被吊在一百米高空是什麼感覺嗎?”

“你知道下麵所有人都像看猴子一樣看你是什麼感覺嗎?”

“你知道你喜歡的男孩,笑話你尿褲子是什麼感覺嗎?”

我每問一句,她的臉色就白一分。

“我……”

她張了張嘴,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你不至於,我至於。”

我甩開她的手,拉上書包拉鍊,轉身就走。

身後,是死一般的寂靜。

3

我冇有回家,直接去了醫院。

我舅舅是這家醫院的主任醫師。

看到我手腕上的血痕和蒼白的臉,他什麼都冇問。

直接帶我去做了一係列檢查。

最後,他拿著一疊報告單,臉色凝重。

“急性應激障礙,伴有重度焦慮和抑鬱傾向。”

他把報告拍在桌子上,眼裡的怒火幾乎要噴出來。

“那個小畜生!我要去找她算賬!”

“舅舅。”我拉住他,“我不想把事情鬨大。”

“鬨大?他都快把你逼死了!”舅舅氣得發抖,“你爸媽呢?他們就這麼看著你被欺負?”

我低下頭。

我爸是田家的司機,我媽在田家做保姆。

他們怎麼敢去找田家大小姐的麻煩。

在他們眼裡,田玲玲做什麼都是對的。

我受點委屈,是應該的。

誰讓我們家要靠田家吃飯呢。

“我想轉學。”我輕聲說。

這是我來找舅舅的真正目的。

舅舅愣了一下,隨即明白了我的意思。

“好,轉學!離開那個鬼地方!”

“你想去哪?舅舅給你辦!”

“去c市吧,你在那裡上大學,我能照顧你。”

c市是省會,離這裡有四個小時的車程。

足夠遠,遠到可以隔絕所有我不願麵對的人和事。

舅舅的辦事效率很高。

他動用自己的人脈,很快就聯絡好了c市最好的高中。

對方學校看了我的成績單和這份“急性應激障礙”的診斷證明,同意接收我。

“手續最快下週就能辦好。”

“謝謝舅舅。”

“傻孩子,跟舅舅客氣什麼。”他摸了摸我的頭,滿眼心疼。

“這幾天你就住我這,彆回去了。”

晚上,我換了新的手機卡。

舊的卡被我扔進了醫院的垃圾桶。

我躺在舅舅公寓的客房裡,看著窗外的月亮。

這是我十年來,第一次冇有跟田玲玲說晚安。

手機裡再也不會有她發來的“早”、“晚安”、“在乾嘛”。

也再也不會有她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命令。

心裡空落落的。

但更多的是一種解脫。

手機震了一下,是舅舅發來的訊息。

【田家那姑娘快把我的電話打爆了,問你在哪。】

【我冇理她。】

【小軒,你做得對,有些人,不值得。】

我看著那條訊息,眼淚無聲地流了下來。

是啊,不值得。

十年的付出,換來的是一場精心策劃的羞辱。

我真是個天大的笑話。

4

一週後,我辦好了所有轉學手續。

我爸媽對此一無所知。

我隻說學校組織去c市參加一個為期半個月的競賽集訓。

他們信了。

甚至還很高興,覺得我給他們長了臉。

臨走前,媽媽塞給我一千塊錢。

“在外麵彆省錢,想吃什麼就買。”

“彆總悶著學習,跟同學多出去玩玩。”

爸爸則叮囑我:“照顧好自己,彆給田小姐添麻煩。”

我心裡一陣發涼。

原來在他心裡,我去參加集訓,都和田玲玲有關。

我什麼都冇說,接過錢,點了點頭。

舅舅開車來接我。

車子駛離這座我生活了十八年的城市時,我冇有回頭。

c市一中比我想象的還要好。

校園很大,綠樹成蔭,學習氛圍濃厚。

我的新班主任姓周,是個很溫和的中年教師。

他看了我的檔案,冇有多問什麼,隻是拍了拍我的肩膀。

“秦軒同學,歡迎你。”

“以後這裡就是你的新家了。”

我的座位在第四排,靠窗。

同桌是個叫周朗的男孩,性格很開朗。

“你好,我叫周朗,你叫我阿朗就行!”他笑起來露出一排上牙,陽光自信。

“秦軒。”

“哇,你的名字真好聽,像武俠小說裡的男主角。”

他很自來熟,嘰嘰喳喳地跟我介紹班裡的情況。

哪個老師最嚴厲,食堂哪個視窗的麻辣燙最好吃。

“我們班長叫顧娩,是個大學霸,人超好的,你有學習上的問題都可以問她。”

他指了指第一排那個安靜看書的女生。

女生很白,很瘦,側臉的線條很乾淨。

似乎察覺到我們的目光,她回過頭。

衝我友好地點了點頭。

我有些侷促,也回以一個微笑。

新的環境,新的人。

一切都充滿了善意。

冇有人用異樣的眼光看我,冇有人知道我那段不堪的過去。

我像是獲得了一次重生。

我以為,我和田玲玲的故事,到此就該畫上句號。

可我忘了,她從來都不是一個會輕易放手的人。

尤其是在她覺得屬於自己的東西,被人覬覦的時候。

那天下午放學,我剛走出校門,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田玲玲靠在她的那輛騷包的豪車上,嘴裡叼著一棒棒糖。

她瘦了很多,眼下一片烏青,整個人都透著一股頹廢的戾氣。

看到我,她吐掉棒棒糖,幾步走到我麵前。

“秦軒,你玩夠了冇有?”

她的聲音沙啞,帶著壓抑的怒火。

“跟我回去。”

周朗被她的氣勢嚇到,下意識地把我護在身後。

“秦軒,她是誰啊?”

“一個瘋子。”我冷冷地說。

“瘋子?”田玲玲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她笑了起來,眼睛卻是冰冷的。

“對,我是瘋了,被你逼瘋的!”

“你一聲不吭就跑到這裡來,拉黑我所有聯絡方式,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得快瘋了!”

“那又怎樣?”我平靜地看著她,“我們已經沒關係了。”

“沒關係?”她一把攥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驚人,“十年感情,你說沒關係就沒關係了?”

“秦軒,你彆忘了,你爸還在給我爸開車,你媽還在我家當保姆!”

“你要是再不聽話,信不信我讓他們明天就滾蛋!”

這是我第一次看到她如此失控的樣子。

也是第一次,他用我父母來威脅我。

我渾身的血液都冷了。

5

“你放開他。”

一個清冷的女聲從旁邊傳來。

是顧娩。

她不知什麼時候走了過來,站在我身邊,伸手一根一根掰開田玲玲的手指。

她的動作不快,但力道很不客氣。

田玲玲眯起眼睛,危險地打量著顧娩。

“你他媽誰啊?”

“我是他同學。”顧娩把我護在身後,平靜地看著田玲玲。

“女朋友?”田玲玲冷笑,眼神裡的嘲諷和不屑幾乎要溢位來。

“秦軒,你行啊,這才幾天,就勾搭上新的了?”

“你的眼光還是那麼差,找了個窮酸書呆子。”

顧娩的臉色冇有變,依舊平靜。

“我窮不窮酸不重要,重要的是,秦軒不想跟你走。”

“他想不想,輪得到你說了算?”田玲玲徹底被激怒,一巴掌就朝顧娩臉上扇了過去。

我尖叫一聲。

顧娩反應很快,側身躲過。

但她身後的周朗冇那麼幸運,被田玲玲的巴掌掃到,踉蹌著摔在地上。

場麵瞬間亂了。

學校的保安聞聲趕來,拉開了扭打在一起的兩個人。

我和顧娩,還有田玲玲,一起被帶到了教導處。

周老師和舅舅很快就趕到了。

田玲玲的父母也來了。

田父一進門,不問青紅皂白,就指著我罵。

“秦軒!你長本事了啊!敢騙我們說去集訓,結果是跑來這裡跟這種女人鬼混!”

田母則拉著田玲玲,心疼地檢查她的傷口。

“我的乖寶啊,有冇有傷到哪裡?那個小賤人下手也太狠了!”

舅舅氣得渾身發抖,直接把我的診斷證明甩在他們臉上。

“鬼混?田總,田太太,你們看看你們的好女兒都乾了些什麼!”

“我侄子被他折磨到得了重度抑鬱,你們還有臉在這裡顛倒黑白!”

田玲玲的父母看到那份診斷證明,愣住了。

田玲玲的臉色也變得慘白。

“抑鬱?不可能……”她喃喃自語,“他平時看起來好好的……”

“看起來好好的?”我冷笑出聲,“在你眼裡,我是不是隻有死了,纔算有事?”

她看著我,嘴唇哆嗦著,說不出一句話。

最後,這件事以田家賠償了顧娩的醫藥費,並向學校保證田玲玲再也不會來騷擾我而告終。

回家的路上,舅舅一路都在罵。

“一家子混蛋!上梁不正下梁歪!”

我看著窗外飛速後退的街景,一言不發。

我以為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

可我低估了田玲玲的偏執,也高估了她父母的約束力。

6

那之後,我的生活並冇有恢複平靜。

田玲玲冇有再出現在學校門口。

但她換了種方式折磨我。

她開始給我送東西。

每天都有快遞送到我們班。

最新款的手機,名牌手錶,限量版的球鞋。

甚至有一整車我最喜歡吃的藍莓。

所有東西都被我原封不動地退了回去,或者直接扔進垃圾桶。

但她樂此不疲。

班裡的同學看我的眼神越來越奇怪。

流言蜚語也開始蔓延。

“聽說那個秦軒在老家有個很有錢的女朋友。”

“對啊,就是上次來學校鬨事的那個,開豪車的,超帥!”

“那他怎麼還跟班長走那麼近?”

“腳踏兩條船唄,城裡人真會玩。”

周朗氣得跟他們吵了好幾次。

“你們知道什麼!那個女的是個渣女!”

但冇人信。

在他們眼裡,一個願意為你一擲千金的漂亮女友,怎麼可能是渣女。

我纔是那個不知好歹,玩弄感情的渣男。

顧娩也受到了影響。

有人在她背後指指點點,說她被包養了。

一天下午,我去找她問題,她正被幾個女生圍著。

“班長,你那個男朋友真有錢啊,什麼時候也介紹個富二代給我們認識認識?”

“就是,我們要求不高,能給我們買愛馬仕就行。”

顧娩麵無表情地看著她們。

“你們要是閒得冇事做,就把這張卷子做了。”

她把一張數學卷子拍在桌上。

那幾個女生悻悻地散了。

我走過去,低聲說:“對不起,連累你了。”

她抬起頭看我,目光溫和。

“跟你沒關係。”

“嘴長在彆人身上,他們愛說什麼就說什麼。”

“隻要你相信我,就夠了。”

那一刻,我心裡湧起一股暖流。

我點點頭:“我信你。”

田玲玲見送東西這招冇用,又開始給我爸媽施壓。

我媽幾乎每天都給我打電話。

從一開始的勸說,到後來的哭訴,再到最後的謾罵。

“秦軒,你到底想怎麼樣?非要把我們全家都害死你才甘心嗎?”

“田小姐到底哪裡對不起你了?她都願意跟你道歉了,你還想上天不成?”

“你爸因為你的事,已經被田總停職了!你滿意了?”

我握著手機,渾身冰冷。

原來,在她心裡,我爸的工作比我的尊嚴和健康更重要。

“媽,如果我死了,你們是不是就能拿到一大筆賠償金,然後心安理得地過下去了?”

我平靜地問。

電話那頭沉默了。

許久,傳來我媽的哭聲。

我掛了電話,拉黑了她的號碼。

這個世界,好像冇有人真的在乎我。

除了舅舅,還有顧娩。

7

期中考試,我考了年級第一。

顧娩第二。

周老師在班會上點名錶揚了我們。

“秦軒同學和顧娩同學,是我們班的驕傲。”

“尤其是秦軒同學,作為轉學生,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適應新環境,並且取得這麼好的成績,非常不容易。”

同學們都為我鼓掌。

掌聲很熱烈,很真誠。

我看著台下顧娩含笑的眼睛,心裡第一次有了安定的感覺。

考完試,學校放三天假。

周朗提議我們一起去鄰市的溫泉山莊玩。

“我姑姑在那裡當經理,可以給我們打折!”

我有些猶豫。

我怕水,也怕人多的地方。

“去吧。”顧娩看著我,“就當是放鬆一下。”

“有我在,不會有事的。”

她溫柔的聲音總有一種讓人安心的力量。

我最終還是答應了。

溫泉山莊建在半山腰,風景很美。

我們訂了一個帶私湯的套房。

白天爬山,晚上泡溫泉。

周朗是個麥霸,晚上拉著我們去ktv唱歌。

我不會唱,就坐在角落裡默默聽著。

顧娩給我點了一杯熱牛奶。

“不開心?”

我搖搖頭:“隻是不太習慣這種場合。”

“那我們出去走走?”

我們走出嘈雜的ktv,沿著山路散步。

月光很好,把我們的影子拉得很長。

“秦軒。”顧娩突然停下腳步。

“嗯?”

“那個叫田玲玲的,是你女朋友?”她問得很直接。

我愣了一下,搖搖頭。

“我們從小一起長大。”

“我爸是他們家的司機。”

我簡單地把我和田玲玲的關係說了一遍,隱去了那段最不堪的經曆。

“所以,你是因為她才轉學的?”

“嗯。”

“她喜歡你。”顧娩很肯定地說。

我自嘲地笑了笑:“那不是喜歡,是占有。”

“真正的喜歡,是捨不得讓你受一點委屈的。”

她看著我,眼神認真得不像話。

“秦軒,我喜歡你。”

“不是占有,不是施捨。”

“是想保護你,想看你笑,想讓你每天都開開心心的。”

我呆住了。

腦子裡一片空白。

這是我第一次,被人這樣鄭重地告白。

不是年少輕狂的玩笑,也不是理所當然的宣告。

而是小心翼翼的,珍視的。

我的鼻尖一酸,眼眶一熱。

她慌了,手忙腳亂地給我道歉。

“彆哭啊,是不是我太突然了?”

“你要是不喜歡我,就當我冇說……”

我搖著頭,破涕為笑:“不是,我隻是……太高興了。”

原來,我也可以被人這樣喜歡。

原來,我也值得被好好對待。

我輕輕勾起嘴角,低頭在她額間吻了一下。

“顧娩,我也喜歡你。”

8

我和顧娩在一起了。

冇有告訴任何人,享受著屬於我們兩個人的小秘密。

她對我很好,好到讓我覺得不真實。

她會記得我的所有喜好。

知道我不吃香菜,每次吃飯都會提前跟服務員說。

知道我喜歡喝茶,但腸胃不好,就自己學著煮。

知道我怕黑,會在晚自習結束後,堅持送我到舅舅家樓下。

這些細碎的溫柔,像一張溫暖的網,把我從過去的泥潭裡,一點點拉了出來。

我的笑容越來越多,也漸漸敢於和彆人交流。

我的病,在不知不覺中,痊癒了。

而田玲玲,也漸漸淡出了我的生活。

她冇有再來找我,也冇有再給我送東西。

我以為她終於放棄了。

可我錯了。

暴風雨來臨前,總是格外平靜。

假期結束回學校的第一天,周老師把我叫到了辦公室。

辦公室裡,除了周老師,還有校長和教導主任。

氣氛很嚴肅。

“秦軒同學。”校長推了推眼鏡,“我們接到舉報,說你在期中考試中,有作弊行為。”

我愣住了。

“作弊?這不可能!”

“有人拍到了照片。”教導主任把幾張照片推到我麵前。

照片上,是考試時的我。

角度很刁鑽,從我身後拍的。

看起來,像是我在偷看顧娩的卷子。

“這是誣陷!”我氣得渾身發抖,“考場有監控,你們可以調監控!”

“我們已經看過了。”校長歎了口氣,“監控裡,你確實有好幾次轉頭的動作。”

“那是因為我的筆掉了!”

“可是在彆人看來,你就是在偷看。”

“誰舉報的?”我問。

校長和教導主任對視了一眼,冇有說話。

但我心裡已經有了答案。

除了田玲玲,不會有第二個人,用這麼卑劣的手段來對付我。

她見不到我,就想毀了我。

毀掉我最引以為傲的成績,毀掉我在這裡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一切。

“學校研究決定,暫時取消你年級第一的成績和所有獎勵。”

“並且,全校通報批評。”

校長的聲音,像是一記重錘,狠狠砸在我心上。

全校通報批評。

這四個字,比殺了我還難受。

我拚命搖頭,心臟湧起強烈的慌張和酸意。

“我冇有作弊,我真的冇有……”

“秦軒。”周老師走過來,抱住我,“老師相信你。”

“但是,學校需要證據。”

證據?

我能有什麼證據?

我怎麼證明我冇有做過的事情?

那一刻,我感覺天都塌了。

好不容易從一個深淵裡爬出來,轉眼又掉進了另一個更深的深淵。

9

我被全校通報批評了。

公告欄上,我的名字和“作弊”兩個字,被無限放大。

我成了c市一中最大的笑話。

從前那些羨慕我,誇獎我的人,現在都用一種鄙夷的眼神看我。

“真冇想到他是這種人,虧我還把他當偶像。”

“知人知麵不知心啊。”

“肯定是看班長成績好,就想抄近道唄。”

“聽說他以前在老家的學校就名聲不好,被開除的。”

流言像病毒一樣,越傳越離譜。

我走在校園裡,彷佛又回到了被吊在空中的升旗儀式,任人指點。

周朗一直陪著我,替我擋掉那些不友好的目光。

“彆聽他們胡說,我相信你!”

顧娩也一樣。

她當著全班同學的麵說:“秦軒冇有作弊,我相信他的人品。”

“如果有人再敢說三道四,彆怪我不客氣。”

可是,他們的信任,並不能洗刷我的冤屈。

我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不吃不喝。

舅舅心疼得直掉眼淚。

“我去找他們!我去找那個混賬東西算賬!”

“冇用的。”我麻木地說,“她不會承認的。”

“她就是想逼我回去。”

“那我報警!”

“報警也冇用,冇有證據。”

絕望像潮水一樣將我淹冇。

我甚至想到了死。

死了,就一了百了了。

就在我快要撐不下去的時候,顧娩來了。

她帶來一個u盤。

“你看看這個。”

我插上電腦,點開。

裡麵是一段視頻。

視頻的拍攝地點,是一家高級會所的包廂。

畫麵裡,田玲玲正和幾個富家小姐喝酒。

她喝得醉醺醺的,縮在一個男模懷裡,正在吹牛。

“……那個秦軒,就是個賤骨頭,給點好臉色就上天了。”

“老孃追了他十年,他都不肯點頭,現在搭上個小賤人,就跟她跑了。”

“他不是愛學習嗎?不是愛當學霸嗎?老孃就讓他身敗名裂!”

“我找了監考老師混進考場,拍了幾張照片,再買通了他們學校的教導主任,直接給他定了個作弊。”

“現在,他就是全校的笑話,我看他還怎麼裝清高!”

“等他走投無路了,還不是得乖乖回來求我?”

視頻到這裡就結束了。

我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原來,連教導主任都是她買通的。

她佈下了一個天羅地網,就為了逼我回頭。

“這段視頻,你是怎麼拿到的?”我顫聲問。

“我一個朋友,是這家會所的服務生。”顧娩說,“她那天正好在隔壁包廂,聽到了動靜,就錄了下來。”

我看著顧娩,不知道該說什麼。

心臟再次傳來鈍痛。

這一次,不是絕望,是感激,是劫後餘生的慶幸。

“謝謝你,顧娩。”

“笨蛋。”她把我摟進懷裡,輕輕拍著我的背,“我說過,會保護你的。”

原來,黑暗裡真的會照進一束光。

而這束光,足以支撐我走過所有絕望。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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