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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被接回蘇家那天,養母逼我簽了斷絕書:你這種貨色也配和雪雪爭滾出去當你的窮鬼!
五年後國際金融峰會,我作為最大跨國集團代表壓軸登場。
台下蘇家全家臉色煞白,昔日未婚夫林少顫抖著遞來合作書。
我含笑接過,當眾撕碎:抱歉,垃圾回收站滿了。
蘇雪尖叫著撲來撕扯:賤人,你憑什麼踩在我頭上
保鏢按住她時,我俯身耳語:憑你媽當初偷換嬰孩的證據,我找到了。
宴廳頂燈突然熄滅,大螢幕亮起DNA報告和蘇母當年偷換監控。
蘇父當場昏厥,公正遺囑曝光:集團60%股份,歸親生女蘇晚所有。
冰冷的雨點,密集得像無數根細小的鋼針,狠狠紮在蘇晚裸露的皮膚上,激起一層細密的雞皮疙瘩。她單薄的衣服早已濕透,緊貼在身上,勾勒出過分瘦削的肩胛骨,彷彿下一秒就會被這深秋的寒雨徹底壓垮。懷裡那隻塞得鼓鼓囊囊、邊角磨損得厲害的廉價帆布包,是她此刻唯一的依靠,裡麵裝著她在這個所謂的家裡十八年來積攢的所有可憐巴巴的痕跡——幾件洗得發白的舊衣,幾本翻爛了的課本筆記,幾張褪色的舊照片。
眼前這扇厚重、雕花的黃銅大門,隔絕了兩個世界。門內,是水晶吊燈傾瀉下的暖融金光,昂貴波斯地毯吸儘了所有足音,空氣裡瀰漫著香檳與高級香水混合的、令人微醺的氣息。隔音極好的門板,濾掉了裡麵所有的歡聲笑語,隻偶爾泄露出幾聲模糊的大笑和杯盞清脆的碰擊聲,像鈍刀子,一下下割著蘇晚的心。
今天,是蘇家迎接真正的千金小姐——蘇雪榮歸的日子。而她蘇晚,這個鳩占鵲巢了十八年的假貨,被毫不留情地掃地出門了。
五分鐘前,就在二樓那間堆滿了蘇雪新購置的奢侈品衣帽的房間裡,養母陳美娟最後一次用那雙刻薄又充滿厭棄的眼睛剜著她,彷彿在看什麼肮臟的垃圾。一份列印好的《親子關係斷絕書》被啪地一聲重重拍在冰冷的紅木梳妝檯上。
簽了它!立刻!滾!陳美娟的聲音尖銳得刺耳,塗著鮮紅蔻丹的手指幾乎要戳到蘇晚的鼻尖,彆在這兒礙雪雪的眼!你這種爛泥坑裡爬出來的下賤胚子,也配和我們雪雪待在一個屋簷下也配跟她爭做夢!拿著你那堆破爛,立刻給我滾出去當你的窮鬼!永遠彆再踏進蘇家門一步!
蘇晚的目光艱難地掠過那份冰冷的檔案,上麵蘇晚自願與蘇國棟、陳美娟解除一切父母子女權利義務關係的字樣,像燒紅的烙鐵燙著她的眼睛。她冇有再看陳美娟那張因激動而扭曲的臉,也冇有去看站在陳美娟身後、穿著嶄新小香風套裝、一臉柔弱無辜又難掩得意看著她的蘇雪。她隻是慢慢地、極其緩慢地伸出手指,指尖冰涼,微微顫抖著,在簽名欄一筆一劃地,寫下了自己的名字。墨水暈開一小片,模糊了那個晚字。
冇有哀求,冇有眼淚,甚至冇有一句多餘的話。簽完字,她默默抱起那個寒酸的帆布包,挺直了被無形重壓幾乎要壓彎的脊背,一步步走出了那個曾被她稱作家、此刻卻隻餘徹骨寒意的華麗牢籠。
門在身後沉重地關上,將所有虛假的溫暖和刻骨的惡意隔絕。雨幕隔絕了視線,也隔絕了聲音。雨水混合著某種滾燙的東西,無聲地滑過臉頰。
五年了。整整五年。
香江國際會議中心,巨大的玻璃幕牆外是維多利亞港璀璨如星辰墜落的繁華夜景。今夜,這裡燈火輝煌,衣香鬢影,空氣裡浮動著金錢與權力釀造出的獨特芬芳。高規格的國際金融投資峰會即將迎來最**——壓軸登場的重量級嘉賓,將代表規模龐大、觸角伸及全球各個角落的跨國投資巨鱷星河資本,進行主旨演講。
會場內座無虛席。西裝革履的金融巨鱷、妝容精緻的名媛貴婦、手握權柄的政界要員……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矜持而熱切的期待。星河資本這幾年在國際市場上動作淩厲,眼光精準毒辣,早已成為令人仰望的存在。誰都想窺見這位神秘掌舵人一絲半點的真容和思路。
燈光暗下,隻餘一束追光打在宏偉舞台入口處的台階上。全場瞬間屏息。
高跟鞋敲擊大理石地麵的聲音清脆、穩定、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感,由遠及近。追光下,先是一段纖細卻充滿力量感的小腿曲線,包裹在頂級手工定製的啞光黑色絲絨高跟鞋裡。接著,一身剪裁完美、線條利落的同色絲絨晚禮服裙襬進入視野,深V的領口恰到好處地露出一抹精緻的鎖骨,冇有任何多餘的珠寶裝飾,卻在走動間流淌著低調而內斂的奢華光澤。
最後,光束完全籠罩了她。
烏黑的長髮一絲不苟地挽在腦後,露出弧度優美的天鵝頸和一張令人屏息的容顏。膚色是冷調的白皙,五官輪廓清晰得如同最精密的雕刻,飽滿的唇瓣塗著正宮紅,飽滿而銳利。最懾人的是那雙眼睛,眼尾微微上挑,眸色沉靜如深海,裡麵冇有半分初次麵對如此盛大場合應有的侷促或忐忑,隻有一種曆經淬鍊後的從容與掌控一切的絕對自信。她眼神平靜地掃過台下,目光所及之處,無形的壓力如同實質。
晚上好。清冷悅耳的聲音透過頂級的音響設備傳遍會場的每一個角落,帶著一種奇特的、能撫平躁動卻又令人心絃緊繃的磁性,我是星河資本亞太區首席執行官,蘇晚。
簡短的自我介紹,卻在會場投下了一顆無形的炸彈!
台下,靠近前排的貴賓席。
蘇國棟手中那杯昂貴的香檳,哐噹一聲掉落在厚厚的地毯上。昂貴的酒液迅速洇開一片深色的汙漬,如同他陡然煞白的臉。他猛地捂住胸口,身體晃了晃,彷彿瞬間被抽乾了所有力氣,全靠座椅支撐纔沒有癱軟下去。那雙總是精於算計的眼睛瞪得極大,裡麵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駭和一種滅頂般的恐懼。
怎麼會是蘇晚那個五年前被他默許陳美娟掃地出門、斷絕關係的養女那個他以為早就該在底層泥濘裡苦苦掙紮、徹底消失的……恥辱
坐在他旁邊的陳美娟,反應更為激烈。她保養得宜的臉龐瞬間扭曲,精心描繪的嘴唇哆嗦著,血色褪得乾乾淨淨,隻餘下一片死灰。她像是看到了從地獄爬回來索命的厲鬼,喉嚨裡發出嗬嗬的倒吸氣聲,塗著鮮紅指甲油的手指死死摳住了丈夫的胳膊,指甲幾乎要陷進肉裡。
而緊挨著蘇國棟另一側坐著的蘇雪,已經完全失態。她身上那件價值不菲、綴滿水鑽的粉色高定禮服,此刻襯得她僵硬的臉如同小醜。她渾身劇烈地顫抖起來,精心打理的捲髮有幾縷狼狽地垂落臉側。那雙總是盛滿無辜和柔弱的大眼睛,此刻瞪得幾乎要裂開,死死盯著台上那個光芒四射的身影,裡麵翻湧著嫉妒、驚恐、怨毒和一種搖搖欲墜的恐慌。蘇晚那個賤人她怎麼可能……怎麼可能爬到這種位置站在那種地方接受所有人的仰望
不!這一定是噩夢!一定是弄錯了!
蘇雪的目光下意識地、帶著最後一絲僥倖看向身邊的未婚夫林浩軒。林浩軒,林氏集團的太子爺,當年也是她蘇雪裙下最忠實的追求者之一,蘇晚被趕走後,他幾乎是立刻就調轉了方向,對蘇雪展開了熱烈攻勢。
然而此刻,這位林少臉上的表情,精彩得足以開個染坊。最初的震驚過後,是極度的尷尬和難以置信,緊接著,一種狂熱的、近乎諂媚的光芒迅速取代了其他情緒。他根本冇注意到身邊未婚妻慘白的臉色和搖搖欲墜的身體,他的全部心神都被台上那個光芒萬丈的身影攫取了。蘇晚那個當初被他棄如敝履、甚至為了討好蘇雪而跟著踩過幾腳的蘇晚竟然是星河資本的亞太區CEO!
巨大的利益誘惑瞬間衝昏了他的頭腦。什麼蘇雪的未婚夫如果能攀上星河資本,攀上蘇晚……林氏集團飛黃騰達指日可待!
台上,蘇晚的演講還在繼續。她的聲音平穩有力,闡述著全球資本流動的新趨勢和星河未來的戰略佈局,每一個觀點都犀利精準,邏輯嚴密,強大的氣場牢牢掌控著全場,引得台下不時爆發出熱烈的掌聲。
演講結束的瞬間,掌聲雷動,經久不息。蘇晚微微頷首致意,從容不迫地走下舞台。
無數渴望攀談、尋求合作的人立刻如同聞到血腥味的鯊魚般圍攏上去。
就在這時,一個身影以一種近乎莽撞的姿態,奮力撥開擋在前麵的人,搶先一步衝到了蘇晚麵前。是林浩軒。他甚至顧不上整理自己被擠歪的領結,臉上堆滿了極其誇張的、近乎搖尾乞憐的笑容,雙手捧著一份燙金的合作意向書,姿態放得極低,腰幾乎弓成了九十度。
蘇總!蘇總!恭喜您的演講大獲成功!太精彩了!簡直是醍醐灌頂!他的聲音因為激動和刻意拔高而顯得有些尖利刺耳,我是林氏集團的林浩軒啊!您還記得我嗎我們林氏一直非常看好貴司在東南亞的投資策略,這是我們精心準備的一份合作草案,誠意十足!請您務必……務必過目一下!給林氏一個機會!他雙手將意向書高高奉上,姿勢謙卑得近乎滑稽,全然不顧四周投來的各式各樣驚詫、鄙夷、看好戲的目光。他身後不遠處,蘇雪看著這一幕,羞憤欲絕,精緻的指甲深深掐進了掌心。
蘇晚停下了腳步。她身後跟著的兩位神情冷肅、身材魁梧的特助也默契地停下,如同兩尊沉默的門神,不動聲色地為她隔開了過近的距離。
她的目光終於落在了林浩軒那張寫滿諂媚與急切的臉上。這張臉,曾幾何時,在她十八歲生日那天,也曾掛著自以為深情的笑容,在蘇家花園裡信誓旦旦地說著甜言蜜語,卻在蘇雪回來的第二天,就毫不猶豫地轉了風向,甚至為了撇清關係,當眾譏諷她在蘇家吃白食。
一絲極淡、極冷的笑意,在蘇晚那飽滿的紅唇邊漾開。那笑容很美,卻毫無溫度,像冰原上折射的一縷陽光。
她伸出兩根裹著黑色絲絨長手套的手指,姿態優雅得如同拈花一般,輕輕拈住了那份製作精美的合作意向書。
林浩軒眼中瞬間爆發出狂喜的光芒,心臟激動得快要跳出胸腔!成了!有希望了!
然而下一秒,蘇晚的動作讓他的笑容徹底僵死在臉上,也讓周遭瞬間陷入一片死寂!
隻見她那兩根纖長有力的手指,夾著那份承載了林氏全部希望的檔案,看也未看,隻是隨意地、漫不經心地往兩邊一分——
嗤啦——!
清晰無比的撕裂聲,在驟然安靜下來的氛圍裡,顯得格外刺耳、驚心!
那份燙金的合作意向書,如同兩片破敗的枯葉,被她輕描淡寫地從中撕開,再撕開!紙屑紛揚飄落,如同舉辦一場無聲的葬禮。
蘇晚隨手將碎紙片丟棄在腳邊,動作隨意得像丟掉一張無用的餐巾紙。她抬起那雙深海般的眼眸,目光平靜無波,穿透林浩軒瞬間慘白如紙的臉,看向他身後不遠處同樣麵無人色的蘇家三人,紅唇輕啟,清冷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響徹在這個小小的角落:
抱歉。她頓了頓,語氣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令人絕望的歉意,我司的垃圾回收站,今天正好滿了。
轟——!
這句話如同一個巴掌,狠狠地、響亮地抽在林浩軒的臉上,也抽在蘇家所有人的臉上!四周瞬間爆發出壓抑不住的、低低的抽氣聲和窸窣的議論。鄙夷、嘲弄、幸災樂禍的目光,如同實質的針,密密地紮向林浩軒和僵在原地的蘇家三人。
林浩軒的臉由白轉紅,再由紅轉青,最後變成一種死灰般的醬紫色。巨大的羞辱讓他渾身劇烈地顫抖起來,捧著空氣的雙手僵硬地停在半空,彷彿一個荒唐的雕塑。他嘴唇哆嗦著,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隻覺得周圍的空氣都變成了滾燙的烙鐵,炙烤著他的每一寸皮膚。
啊——!!!一聲淒厲尖銳到破音的尖叫驟然劃破了這令人窒息的尷尬!是蘇雪!
她徹底崩潰了!
精心維持了五年的優雅假麵在這一刻被撕得粉碎。巨大的身份落差帶來的強烈嫉妒,當眾被羞辱的未婚夫帶來的連帶恥辱,以及內心深處對蘇晚這個正主迴歸的、無法言說的恐懼……所有情緒如同火山般轟然爆發!
她一把推開擋路的旁人,像一頭徹底失控的野獸,雙目赤紅,精心梳理的頭髮散亂,那張原本嬌美的臉因為極致的憤怒和嫉妒而猙獰扭曲。她不管不顧地朝著蘇晚猛撲過去,尖利的指甲直抓向蘇晚那張讓她恨之入骨、此刻在燈光下更是美得驚心動魄的臉!
蘇晚!你這個賤人!你憑什麼!憑什麼踩在我頭上!你這個下賤的野種!小偷!你偷了我的人生!你偷了我的位置!你這個不要臉的……惡毒的咒罵如同汙水般噴湧而出。
變故發生得太快!周圍響起一片驚呼!
然而,蘇晚甚至連後退一步的動作都冇有。她隻是站在原地,那雙沉靜的眸子裡連一絲漣漪都冇有泛起,冷眼看著蘇雪如同瘋婦般撲來,眼神平靜得如同在看一場鬨劇。
就在蘇雪的指尖距離蘇晚的臉頰還有不到十厘米時,兩道如同鐵塔般強壯的身影,如同鬼魅般瞬間出現在蘇晚身前!正是她身後的兩位特助!
一人精準無比地扣住了蘇雪揮來的手腕,力道之大,讓蘇雪瞬間疼得慘叫一聲。另一人則毫不留情地鉗製住蘇雪的另一隻手臂,反剪到背後,完全控製住了她所有的撲騰動作。整個過程快如閃電,乾淨利落,充滿了專業保鏢訓練的冰冷效率。
蘇雪被死死按住,雙臂劇痛,像個被釘在砧板上的蝴蝶標本,徒勞地掙紮扭動,昂貴的禮服被扯得變形,頭髮散亂,狼狽不堪。她還在歇斯底裡地尖叫咒罵,但那聲音在保鏢冰冷的氣息和周圍無數道看戲的目光下,顯得尖銳又滑稽。
蘇晚這才緩緩上前一步。高跟鞋踩在光潔的大理石地麵上,發出清脆的噠噠聲,如同敲在每個人的心跳上。她微微俯身,靠近被狼狽鉗製的、隻能仰頭怒視她的蘇雪。這個角度,讓她身上那種居高臨下的掌控感更加顯露無疑。
踩在你頭上蘇晚的聲音壓得很低,帶著一種冰冷的、近乎耳語的親昵,清晰地送入蘇雪耳中,如同冰冷的毒蛇纏繞,蘇雪,你搞錯了。
她看著蘇雪那雙因嫉恨而佈滿血絲的眼睛,紅唇貼近她的耳廓,一字一頓,如同最冰冷的判決:
我拿回的,從來都是本該屬於我的東西。
蘇雪被她話語中的寒意和篤定刺得一激靈,掙紮的動作猛地一滯,一種從未有過的恐慌攫住了她。
蘇晚卻並冇有停下,她的聲音更低,帶著一種洞悉一切的殘忍笑意:
而且,‘野種’這個詞,用在你身上,似乎更貼切一點她欣賞著蘇雪眼中瞬間升騰起的巨大驚恐和難以置信,慢條斯理地補上了致命一擊,憑什麼呢就憑你那個好母親,當年在醫院親手調換兩個嬰兒的鐵證……
她微微一頓,滿意地看著蘇雪的血色徹底褪儘,身體如同被抽掉了骨頭般癱軟下去,眼中隻剩下極致的恐懼。
……我蘇晚,找到了。
這句話,如同無形的冰錐,狠狠地鑿穿了蘇雪最後的心理防線!她所有的尖叫、咒罵、掙紮,都在這一刻徹底凍結!她像一灘爛泥般癱在保鏢鐵鉗般的手中,眼睛瞪得幾乎要裂開,隻剩下無邊無際的、滅頂的絕望!她知道她竟然知道了!那個深埋了二十多年的秘密!
就在這一刻!
啪!啪!啪——!
會場中央那幾盞巨大無比、璀璨奪目的水晶吊燈,毫無預兆地、瞬間全部熄滅!整個奢華無比的宴會廳,霎時間陷入了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純粹的黑暗!
突如其來的變故打斷了所有人的思緒,激起一片驚恐莫名的尖叫和騷動!
怎麼回事
停電了
保安!保安在哪裡!
混亂中,隻有蘇晚的身影,在突如其來的黑暗中依舊站得筆直,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劍。她沉靜的目光,越過混亂的人群,精準地投向舞台後方那塊巨大的、原本用來播放嘉賓PPT的液晶螢幕。
下一秒!
滋啦……一聲輕微的電流聲響起。
緊接著,那麵占據了整麵牆的巨大螢幕陡然亮起!刺目的白光瞬間驅散了部分黑暗,如同審判之光,照亮了台下每一張驚疑不定、茫然失措的臉!
螢幕上,出現的不是什麼峰會資料,也不是什麼歡迎詞!
首先映入所有人眼簾的,是兩份並排排列的、無比清晰的基因檢測報告!
左邊一份,標題醒目:《蘇國棟與蘇晚親權關係鑒定報告》。結論部分,用加粗的黑體字冷酷地宣告:依據DNA分析結果,支援蘇國棟為蘇晚的生物學父親。
右邊一份,標題同樣刺目:《陳美娟與蘇雪親權關係鑒定報告》。結論,同樣是加粗黑體:依據DNA分析結果,支援陳美娟為蘇雪的生物學母親。
兩份報告的落款,是國際頂級的、公信力毋庸置疑的基因檢測機構標識。
死寂!絕對的死寂!
所有的尖叫聲、詢問聲、議論聲,在這一刻戛然而止!整個宴會廳數百人,如同被集體施了定身咒,目瞪口呆地看著那巨大的螢幕,大腦一片空白!資訊量太大,太爆炸,太顛覆!
短暫的幾秒死寂後,如同滾油潑進了冷水!
轟——!!!
巨大的、難以置信的嘩然聲浪猛然炸開!幾乎要掀翻整個宴會廳的屋頂!所有人都瘋了!
我的天啊!這是什麼!
蘇晚是親生的!蘇雪……蘇雪是陳美娟親生的!
那……那蘇雪不就是……陳美娟的親女兒!那蘇晚被換……
調換嬰兒!天哪!豪門秘辛!驚天醜聞!
無數道目光,如同探照燈般,瞬間聚焦在台下貴賓席上那個由震驚轉為極致驚恐、渾身抖如篩糠的蘇家女主人陳美娟身上!那目光裡有鄙夷、有厭惡、有難以置信、有獵奇的興奮……
混亂和嘩然達到了頂峰!然而,螢幕上的審判纔剛剛開始!
基因報告的畫麵縮小到螢幕左上角。緊接著,一段明顯是翻拍自陳舊監控錄像的畫麵占據了螢幕主體!畫麵模糊,帶著老膠片特有的雪花噪點,但關鍵資訊卻無比清晰!
時間戳顯示:二十三年零十一個月前。
地點:仁愛婦產科醫院新生兒觀察室。
畫麵中,一個穿著醫院清潔工製服、戴著口罩、但眉眼輪廓與年輕時的陳美娟有七八分相似的女人,趁著護士短暫離開的間隙,鬼鬼祟祟地溜進觀察室。她動作飛快地打開兩個並列的、貼著不同標簽(一個寫著蘇國棟之女,一個寫著李XX之女)的恒溫嬰兒保溫箱,將裡麵的兩個繈褓迅速調換!動作之熟練,顯然早有預謀!做完這一切,她緊張地左右張望一下,迅速低頭溜走!
視頻結束,最後定格在女人摘下口罩、對著角落監控探頭無意間露出的那張清晰正臉——正是年輕了二十多歲、但五官特征無可辯駁的陳美娟!
鐵證如山!
啊——!!!一聲淒厲到非人的慘嚎驟然撕裂了鼎沸的議論聲!
是陳美娟!
她指著螢幕,眼睛瞪得幾乎要脫出眼眶,臉上充滿了被扒光示眾的驚恐、羞恥和絕望!她渾身劇烈地抽搐了一下,喉嚨裡發出嗬嗬的怪響,然後兩眼猛地一翻白,肥胖的身子如同被砍倒的朽木般,直挺挺、轟然向後栽倒!沉重的身體砸在厚地毯上,發出沉悶的響聲,濺起細小的塵埃。
美娟!美娟!蘇國棟也被這接二連三的打擊徹底震懵了,他下意識地想撲過去扶住妻子,但巨大的憤怒和前所未有的名譽掃地帶來的衝擊,讓他本就承受著巨大壓力的心臟再也無法負荷!他看著螢幕上那張年輕時偷換嬰兒的妻子的臉,看著周圍所有人鄙夷如看垃圾的目光,一股腥甜猛地湧上喉頭!
噗——!他猛地噴出一口鮮血!點點腥紅濺在他昂貴的西裝前襟和慘白的臉上,觸目驚心!他捂著驟然劇痛的胸口,身體痛苦地佝僂下去,臉色瞬間由慘白轉為駭人的青紫色,喉嚨裡發出破風箱般的嗬嗬聲,整個人倒在了昏死過去的陳美娟旁邊,蜷縮成一團,抽搐不止。
爸!媽!!蘇雪看著父母雙雙倒地,一個昏死一個吐血抽搐,巨大的恐懼壓過了剛纔的絕望和羞恥,發出撕心裂肺的哭喊,掙紮著想撲過去,卻被保鏢死死按住,隻能徒勞地扭動哭嚎。
林浩軒早已嚇傻了,站在原地,麵無人色,雙腿抖得如同秋風中的落葉,看著這如同地獄降臨般的場景,徹底失去了反應能力。
整個會場徹底沸騰爆炸了!驚叫、議論、拍照、呼喊保安和救護車的聲音……亂作一團!
就在這混亂達到頂點時!
叮咚!
螢幕上再次切換!
一份檔案的掃描件清晰地顯示出來。標題是:《蘇國棟遺囑(最終公證版)》。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被吸引過去,混亂的喧囂不由自主地再次壓低。
遺囑內容並不冗長,關鍵條款被特意用醒目的紅框標出:
……本人名下持有的蘇氏集團全部股份(占集團總股本60%),由本人親生女兒蘇晚繼承……
……本人配偶陳美娟,因存在重大過錯(附件證據編號:SC-01至SC-05),取消其繼承權……
……養女蘇雪,與本人並無親生血緣關係,贈予其名下市區公寓一套(價值約500萬)作為遣散,並斷絕一切法律關係,日後不得以任何形式索取或主張蘇家財產……
……本人長子蘇子浩,繼承本人剩餘不動產及部分現金存款(約占總資產30%)……
……若繼承人蘇晚在本人去世前已確認迴歸蘇家,則此遺囑即刻生效,由公證處及遺囑執行人監督執行……
落款處,是蘇國棟的親筆簽名和鮮紅清晰的公證處鋼印。日期,赫然是三年前!
整個會場,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這一次的寂靜,比剛纔看到DNA報告和偷換視頻時更加深沉、更加震撼!
原來……這一切,蘇國棟並非完全不知情至少在三年前,他似乎就已經知道了蘇晚的存在,並且……做出了最終的抉擇
所有的目光,帶著無比複雜的情緒,再次投向了那個混亂風暴中心的始作俑者——蘇晚。
巨大的液晶螢幕上,那冰冷的遺囑條款散發著裁決般的威嚴光暈。宴會廳內鼎沸的喧囂如同被無形的巨手猛地扼住喉嚨,陷入了死寂。空氣凝重得像是灌滿了水銀,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沉甸甸的壓力和難以置信的餘韻。
蘇晚就在這片死寂和無數道目光的聚焦下,緩緩地、一步一步地走向舞台中央。她腳下的高跟鞋敲擊著地麵,聲音清脆,節奏穩定,每一步都如同踩在所有人的心跳上。聚光燈彷彿擁有生命般追隨著她,將她籠罩在一片絕對的光明之中,與台下蘇家那片狼藉和黑暗徹底割裂開來。
她走到舞台中央的麥克風前,停下了腳步。目光平靜如水,掃過台下——
她的親生父親蘇國棟,蜷縮在昂貴的地毯上,西裝前襟沾染著刺目的血跡,麵如金紙,身體還在無意識地抽搐著。救護人員正手忙腳亂地給他戴上氧氣麵罩,抬上擔架。那個叱吒商場二十多年、掌控著無數人命運的男人,此刻脆弱得如同風中的殘燭。
她的養母、血緣上的仇人陳美娟,如同一灘失去意識的爛肉,被另一副擔架抬起,保養得宜的臉上一片灰敗,精心打理的頭髮散亂不堪,昂貴的禮服沾滿了灰塵和酒漬。她昏厥前的驚恐尖叫似乎還殘留在空氣裡。
她名義上的弟弟蘇子浩,此刻才從極度的震驚和茫然中稍微回過神。他臉色煞白,嘴唇哆嗦著,看看被抬走的父母,又看看螢幕上那份剝奪了他大部分繼承權的冰冷遺囑,再看看台上那個光芒四射、如同女王降臨的姐姐,眼中充滿了巨大的困惑、恐懼和一種被背叛的憤怒。他張了張嘴,似乎想喊叫什麼,最終卻隻發出無意義的嗬嗬聲。
而被保鏢鬆開鉗製、癱軟在地的蘇雪,則徹底崩潰了。她精心營造了二十多年的公主夢、豪門夢,在這一刻被撕得粉碎,碾落成泥。她精心描畫的眼妝被淚水沖刷成肮臟的汙跡,昂貴的高定禮服如同破布般沾滿汙穢。她死死地盯著台上的蘇晚,眼神空洞,裡麵翻湧著最惡毒的怨恨和最深沉的絕望,彷彿要將蘇晚的身影刻入骨髓生啖其肉。她知道,她的豪門生活結束了,那套所謂的遣散公寓,對她來說無疑是最大的諷刺和羞辱。
至於林浩軒,早已癱坐在旁邊的椅子上,麵無人色,眼神渙散,彷彿被抽空了所有靈魂。
蘇晚的目光平靜地掠過這一片狼藉,臉上冇有任何大仇得報的快意,也冇有一絲一毫的憐憫。隻有一種徹底的、塵埃落定後的淡漠。這份遺囑,是她意料之外的棋子,卻是蘇國棟自以為聰明的最後一步棋——或許是為了贖罪,或許是為了穩住真正的血脈,或許隻是為了集團利益最大化。但無論如何,它此刻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成了她名正言順拿回一切的王牌。
她微微傾身,靠近麥克風。清冷的聲音透過音響,清晰地傳遍寂靜無聲的會場每一個角落,帶著一種毋庸置疑的終結力量:
諸位來賓,很抱歉一場私人領域的鬨劇,打擾了諸位參與峰會的雅興。她的開場白平靜無波,彷彿剛纔那驚心動魄的一切隻是一個小插曲,基於剛剛展示的具有完備法律效力的公證遺囑,以及蘇國棟先生和陳美娟女士目前的身體狀況,我,蘇晚,作為蘇國棟先生遺囑指定的唯一集團股權繼承人,在此宣佈——
她頓了頓,目光掃過台下臉色慘白的蘇子浩和如同死狗的蘇雪。
即刻起,由我本人正式接管蘇氏集團董事會主席及首席執行官職務,並擁有一切決策權和管理權。
蘇雪女士,請於三日內搬離蘇家彆墅,遺囑中提及的公寓鑰匙,稍後會送達你的手中。
蘇子浩先生,你在遺囑中獲得的資產份額保持不變,但需配合集團完成相關股權及資產分割的法律手續。
她的聲音平穩、清晰、毫無轉圜餘地,如同宣讀一篇早已擬好的公文。冇有情緒,冇有指責,隻有絕對的掌控和冰冷的執行。
此外,她的目光轉向如同爛泥般的林浩軒,鑒於林浩軒先生及其林氏集團過往對我本人及蘇氏集團聲譽造成的嚴重損害,我正式宣佈,星河資本及其所有關聯企業,將永久終止與林氏集團的一切商業往來。同時,蘇氏集團與林氏的所有現有合作項目,即刻終止清算。
最後幾個字,如同一道死刑判決,徹底斬斷了林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林浩軒身體猛地一抽,雙眼一翻,終於也步了蘇國棟的後塵,軟軟地從椅子上滑落,癱倒在地。
蘇晚的目光最後落回全場,語氣稍微放緩,卻帶著更強的力量:
蘇氏集團將迎來全新的開始。過去的汙穢將被滌盪,未來的道路將秉持公正、透明與實力的原則。我以星河資本亞太區CEO及蘇氏集團新任掌舵人的雙重身份,感謝諸位今晚的見證。
她微微頷首,不再看台下的一片混亂狼藉,轉身,在重新亮起的璀璨燈光和無數道敬畏、探究、複雜的目光注視下,踩著穩定而強大的步伐,從容離去。黑色的絲絨裙襬在她身後劃開一道冷冽的弧線,如同勝利女神的披風。
那兩位如同影子般的特助,沉默而高效地跟上。
宴會廳厚重的橡木大門緩緩打開,又在她身後無聲地關閉,隔絕了裡麵尚未平息的巨大波瀾。
門外,是燈火通明的城市夜景。
一輛低調奢華的黑色邁巴赫靜靜停靠在專屬通道旁。車旁,一道頎長挺拔的身影倚在車門處。一身剪裁完美的深灰色手工西裝,襯得氣質愈發冷峻矜貴。他指間夾著一支快要燃儘的煙,微弱的火星在夜風中明滅。正是顧景琛。
看到蘇晚出來,他隨手掐滅了菸蒂,深邃的眼眸落在她身上,冇有過多的詢問,隻有一種瞭然於胸的平靜。
蘇晚的腳步在他麵前停下。夜風拂起她耳畔幾縷碎髮。她抬起頭,迎上他的目光。緊繃了整晚的神經,在接觸到這雙沉靜眸子的瞬間,如同緊繃的弓弦終於找到了鬆弛的節點。
她眼底深處那層堅冰般的冷漠和銳利,悄然融化了一角,流露出不易察覺的、一絲真實的疲憊和淡淡的釋然。
顧景琛什麼也冇說,隻是伸出手,紳士地為她拉開了後座的車門。動作流暢自然,帶著無聲的默契。
蘇晚微微頷首,彎腰坐進車內。真皮座椅包裹著身體,帶來舒適的支撐感。淺淡的木質香氣縈繞在鼻尖,撫平了最後一絲躁動。
顧景琛關好車門,繞到另一邊坐進駕駛位。引擎發出低沉有力的轟鳴,車輛平穩地駛入車流,彙入這座不夜城的璀璨燈火之中。
車窗外的光影飛速掠過,在蘇晚沉靜的側臉上投下明明暗暗的斑駁。她微微閉上眼,靠在椅背上。五年間的顛沛流離、隱忍蟄伏、步步為營……那些冰冷的算計,尖銳的痛楚,午夜夢迴時的孤獨……如同走馬燈般在腦海中飛速掠過。最終,定格在養母刻薄的嘴臉被絕望覆蓋、蘇雪精心維持的假麵徹底碎裂、蘇國棟吐血倒下的瞬間……還有螢幕上那份冰冷的、賦予她最終裁決權的公證遺囑。
恩怨已清,因果循環。
她緩緩睜開眼,眼底一片澄澈的平靜,再無波瀾。
車子駛上通往半山的盤山公路,城市的喧囂被拋在身後,周遭漸漸安靜下來,隻有引擎的低鳴和林間的風聲。
累了顧景琛低沉的聲音打破了車內的寧靜,透過後視鏡看了她一眼。
蘇晚冇有回答,目光投向車窗外。半山彆墅區的燈火在林木掩映中若隱若現。她沉默片刻,忽然開口,聲音帶著一絲極淡的、幾乎聽不出的溫度:
幫我查一家二十多年前倒閉的孤兒院,‘慈心之家’。找一個叫李桂芬的女人。她頓了頓,補充道,她應該有個女兒,和我同年同月同日,在仁愛醫院出生。
顧景琛握著方向盤的手指微微一頓,深邃的眼底掠過一絲瞭然。他冇有追問細節,隻是乾脆利落地應道:好。
車子最終停在一棟臨崖而建的現代彆墅前。巨大的落地窗如同黑色的鏡麵,倒映著山下城市的萬家燈火和無垠夜空。這裡是星河資本為她安排的頂級居所,也是俯瞰這座城市的權力之巔。
蘇晚推開車門,山間清冽的風撲麵而來,帶著草木的微香。
她走進空曠卻處處透著極致奢華的客廳,冇有開燈,徑直走向那麵巨大的落地窗。城市的璀璨光河在她腳下無聲流淌,如同無數細碎的星辰彙成的海洋。
塵埃落定。
她不再是那個被雨夜驅逐、懷抱破舊帆布包的孤女蘇晚。
也不再僅僅是那個在金融峰會上光芒四射、翻手為雲的星河資本CEO。
她是蘇晚。
拿回了血脈、身份、權柄,卻也揹負起一個龐大商業帝國未來的蘇晚。
窗外的燈火在她沉靜的眼底明明滅滅。
新的征途,纔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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