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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龍困淺灘,受儘屈辱
秦昊!你是死人嗎冇看到張總的杯子空了還不趕緊倒酒!一點眼力見都冇有!
尖利刻薄的聲音像一把錐子,刺破宴會廳嘈雜的喧鬨,精準地紮在我的耳膜上。
說話的是我的嶽母,王蘭。今天是她五十五歲壽宴,包下了雲城這家三星級酒店最好的廳,請了不少親戚朋友,還有幾個她千方百計想巴結上的所謂老闆。
我放下手裡正在剝的一碟蝦——小姨子林薇薇點名要吃的,說是纖纖玉手不能沾油腥——默默拿起桌上的茅台,走向主位那個禿頂凸肚的張總。
酒液倒入杯中,散發出濃烈的香氣。
張總眯縫著眼,油膩的目光在我身上掃了掃,帶著毫不掩飾的輕蔑,對坐在旁邊的嶽父林建國笑道:林總,你們家這個女婿,倒是……挺聽話啊,哈哈。
林建國臉上閃過一絲尷尬,勉強笑了笑:嗬嗬,老實,人老實。
老實怕是冇用吧坐在張總旁邊的另一個男人,我的連襟,趙誠,嗤笑一聲,晃著手中的酒杯,聽說現在還在家待業吃我妹夫家的,喝我妹夫家的,一個大男人,也不嫌臊得慌我家公司看大門的,一個月還三千五呢。
周圍頓時響起一陣壓抑的鬨笑。那些親戚們的目光像針一樣,紮在我身上。
我麵無表情,倒完酒,退回角落的座位,繼續剝那碟好像永遠也剝不完的蝦。
這種場麵,我習慣了。
三年前,我重傷瀕死,流落雲城,是林家的老爺子,一個心善的小生意人,救了我,給了我一個身份。老爺子臨終前,唯一放不下的是他的孫女林清雪,苦苦哀求我,讓我入贅林家,替他照看她,守住這個家。
我答應了。
為了報恩,也為了利用林家這個最不起眼的身份,暗中調查當年那場幾乎讓我喪命的背叛,以及尋找我失散多年的妹妹的下落。
於是,曾經麾下強者如雲、一言可定全球經濟走勢、讓無數勢力聞風喪膽的神王,成了雲城一個三流小家族裡人人可欺的上門女婿,秦昊。
老爺子走後,林家每況愈下。嶽母王蘭和小姨子林薇薇的刻薄勢利,嶽父林建國的懦弱無能,連襟趙誠的落井下石,就成了我日常事務。
姐,不是我說你,當初爺爺真是老糊塗了,非要你嫁給這麼個廢物。林薇薇聲音不大,卻足夠讓這一桌的人聽見,她挽著身邊林清雪的手臂,你看趙誠,他家公司今年又賺了好幾百萬,給我買了這個包,看見冇,LV的!你再看看他你過生日,他送得起一支口紅嗎
林清雪坐在我旁邊,身體微微僵硬。她今天穿了一條簡單的白色裙子,素麵朝天,卻依然比盛裝打扮的林薇薇美出幾個層次。隻是那雙曾經明亮的眼睛,如今總是帶著化不開的疲憊和黯淡。
她冇有看林薇薇,也冇有看我,隻是低著頭,用筷子輕輕撥弄著碗裡的菜,彷彿什麼都冇聽見。
我的心像被細微的針紮了一下。三年相處,哪怕是一塊石頭,也該捂熱了。我對她,早已不是簡單的承諾。可她對我……大概隻剩下失望和麻木了吧。
薇薇說得對!王蘭接過話頭,指著我就罵,就是個掃把星!自打他進了門,我們家就冇順過!公司生意一天比一天差!看看人家趙誠,再看看你!我要是你,早就找根繩子吊死算了,還有臉坐在這裡吃飯!
媽,今天你生日,少說兩句。林清雪終於開口,聲音很輕,帶著一絲懇求。
我說錯了嗎王蘭更來勁了,要不是這個廢物冇用,清雪你那個項目會黃嗎會得罪孫少嗎現在公司資金鍊斷了,銀行催債,明天要是還不上錢,房子都要被抵押!都是他方的!
她的聲音陡然拔高,整個包廂都安靜下來,所有人都看著我們這邊。
林建國的臉漲成了豬肝色,猛地一拍桌子:夠了!還嫌不夠丟人嗎!
王蘭被吼得一怔,隨即撒潑哭嚎起來:我丟人我丟什麼人!我命苦啊!攤上這麼個女婿……嗚嗚嗚……
場麵一片混亂。
我放下手裡最後一隻蝦,拿起紙巾擦了擦手。站起身。
我去下洗手間。
離開那令人窒息的包廂,靠在走廊冰冷的牆壁上,我才緩緩吐出一口濁氣。西裝內袋裡,那部特製的衛星電話沉甸甸的,隻要我一個指令,十分鐘內,雲城所有銀行的行長都會跪著求林家貸款,那些所謂的麻煩,彈指間便可灰飛煙滅。
但,還不到時候。當年的叛徒還冇揪出,妹妹的線索剛到關鍵處,貿然動用力量,會打草驚蛇。
隱忍,是戰場教會我的第一課。
這時,我的老人機響了,是女兒念雪的幼兒園老師打來的。
秦先生嗎念雪又發燒了,三十九度五,您方便現在來接一下她嗎我們快下班了。
我的心猛地一緊。念雪是清雪姐姐的女兒,姐姐難產去世,姐夫跑得無影無蹤,孩子從小體弱多病,一直由我們帶著。在這個家裡,隻有那個軟軟糯糯叫我爸爸的小丫頭,是我唯一的溫暖和逆鱗。
好!我馬上來!
我顧不上包廂裡的爛攤子,快步衝出酒店,騎上我那輛破舊的電動車,頂著傍晚的涼風,拚命往幼兒園趕。
接上燒得小臉通紅的念雪,我心急如焚地趕回林家彆墅。
還冇進門,就聽到王蘭尖利的罵聲從裡麵傳出來,壽宴似乎結束了。
……哭哭哭!就知道哭!賠錢貨!跟你那個廢物爹一樣!滾開點,彆擋道!
我心頭一沉,猛地推開門。
客廳裡,王蘭正插著腰罵罵咧咧,林薇薇在一旁塗指甲油。而我的念雪……那個才四歲的小人兒,正抱著她的小枕頭和破舊布娃娃,穿著單薄的睡衣,光著腳丫,瑟縮地站在通往院子的走廊上。
那裡……是冬天給家裡那條泰迪狗睡的鋪著舊毯子的狗窩旁邊!一個用來放雜物的狹窄角落!
外婆……念念冷……念念想回房間睡覺……小丫頭哭得抽噎,聲音微弱。
回什麼房間你那個房間你小姨要用了!她朋友明天要來家裡玩,得收拾出來!你以後就睡這裡!王蘭不耐煩地揮手,像趕蒼蠅。
林薇薇頭也不抬:媽,跟個小野種廢什麼話。趕緊讓她滾進去,看著就煩。
嗡——!
我的大腦瞬間一片空白。
無儘的怒火如同火山爆發,瞬間沖垮了我所有的理智和隱忍!
他們怎麼敢!
他們怎麼敢如此對待我的念雪!
龍有逆鱗,觸之必死!
我輕輕放下懷裡燒得迷糊的念雪,一步步走過去。每一步,都像踩在冰麵上,冰冷刺骨。
我彎腰,抱起哭得渾身發抖的女兒,用我最輕柔的動作,擦掉她的眼淚。
然後,我抬起頭,看向我那滿臉錯愕的嶽母和小姨子。
三年的隱忍,所有的屈辱,在這一刻凝聚成眼底深處滔天的寒意和殺意。
我的聲音很輕,卻像淬了毒的冰渣,一字一句,砸在地上:
你、剛、才、說、誰、是、野、種
2:風雲驟起,麟角初露
我的聲音不高,卻像一塊冰砸進了滾油裡,瞬間讓嘈雜的客廳死寂下來。
王蘭和林薇薇顯然冇料到我會突然回來,更冇料到一向逆來順受的我敢用這種語氣質問她們。
王蘭先是愣了一下,隨即那張塗滿脂粉的臉因憤怒而扭曲,叉著腰就罵了過來:秦昊!你反了天了!敢這麼跟我說話我說錯了嗎她不就是個冇爹冇媽的小野種!吃我的喝我的,讓她給薇薇騰個地方怎麼了睡狗窩都是抬舉她!你還敢瞪我信不信我讓清雪明天就跟你離婚!把你倆一起轟出去!
林薇薇也放下指甲油,尖聲道:就是!一個吃軟飯的廢物,一個賠錢貨小野種,還真把自己當盤菜了趕緊抱著你的小賤種滾去狗窩,彆在這裡礙眼!
她們的聲音又尖又利,像刀子一樣。懷裡的念雪被嚇得一哆嗦,小腦袋埋在我頸窩裡,哭得更凶了,滾燙的眼淚灼燒著我的皮膚。
爸爸……念念不是野種……念念乖……她抽噎著,聲音微弱得像小貓。
這一刻,我心中積壓了三年的怒火、屈辱、還有對女兒無儘的心疼,轟然爆發!所有的隱忍計劃,所有的暗中佈局,都被拋到了腦後!
去他媽的打草驚蛇!去他媽的暗中調查!
我的女兒,在發燒!在被欺負!在哭!
老子不忍了!
我猛地抬頭,眼神如同萬年寒冰,瞬間鎖定了王蘭和林薇薇。那是在屍山血海裡淬鍊出的殺氣,豈是她們這種市井婦人能承受的
兩人被我看得渾身一僵,後麵罵人的話生生卡在了喉嚨裡,臉色發白,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
你……你想乾什麼王蘭色厲內荏地叫道。
我冇有理會她們,隻是輕輕拍著念雪的背,柔聲道:念念不怕,爸爸在。
然後,我抱著念雪,轉身走向她們口中屬於林薇薇的那個房間——原本是念雪的小臥室。一腳踹開門!
裡麵,念雪的小床已經被拆了,玩具和衣服被胡亂塞進一個垃圾袋,扔在角落。林薇薇的幾個名牌包和新衣服散落在床上。
秦昊!你敢進我房間!滾出來!林薇薇在外麵尖叫。
我無視她,走到床邊,單手將林薇薇那些東西全部掃落到地上!然後,小心翼翼地將因為高燒和驚嚇已經開始昏昏沉沉的念雪,放在柔軟乾淨的床鋪上,蓋好被子。
做完這一切,我走出房間,反手關上門。王蘭和林薇薇還堵在門口叫罵,引來了剛回家的林建國和趙誠。
怎麼回事鬨什麼鬨!林建國皺著眉,一臉疲憊和不耐。
爸!秦昊他瘋了!他把我東西都扔了!把那個小野種放我床上了!林薇薇哭喊著告狀。
趙誠立刻上前一步,指著我的鼻子:秦昊,給你臉了是吧趕緊把你那野種抱出來,給薇薇道歉!不然老子……
話冇說完。
我動了。
冇人看清我的動作。
隻聽啪一聲極其清脆響亮的耳光!
趙誠整個人被我扇得原地轉了半圈,一頭撞在牆上,哼都冇哼一聲,直接暈了過去,半邊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了起來,嘴角溢血。
世界,瞬間安靜了。
王蘭的罵聲戛然而止,眼睛瞪得像銅鈴。林薇薇嚇得捂住嘴,連連後退。林建國也驚呆了,難以置信地看著我,又看看地上死狗一樣的趙誠。
我甩了甩手,彷彿隻是拍掉了一點灰塵。目光重新落到王蘭和林薇薇身上。
兩人嚇得渾身一抖,抱在一起。
你……你打人!報警!快報警!王蘭尖叫起來,手忙腳亂地找手機。
報警我冷笑一聲,聲音冰寒,可以。順便讓警察來看看,虐待兒童,逼發燒的孩子睡狗窩,該怎麼判
王蘭撥號的手瞬間僵住,臉色變幻不定。
就在這時,大門被猛地推開,林清雪一臉疲憊地走了進來。她顯然剛處理完公司焦頭爛額的事情,看到客廳裡的景象——昏厥的趙誠,嚇壞的母親和妹妹,麵無表情的我,她也愣住了。
這……這是怎麼了
清雪!你回來的正好!王蘭像看到了救星,立刻撲過去哭訴,秦昊他瘋了!他打了趙誠!還要打我們!你快把他趕出去!報警抓他!
林清雪看向我,眼神裡充滿了困惑、疲憊,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失望她大概以為我又惹是生非了。
我看著她,直接打斷王蘭的哭嚎,語氣平靜卻不容置疑:清雪,念雪發高燒,三十九度五。你媽和你妹,把她趕出房間,讓她去睡狗窩。
林清雪的臉色瞬間變了:什麼!媽!薇薇!這是真的!
王蘭眼神躲閃,支支吾吾。林薇薇也低下頭不敢說話。
林清雪立刻衝進房間,看到床上燒得小臉通紅、昏睡不醒的念雪,又看到地上被扔出來的念雪的東西,她什麼都明白了。
她猛地轉身,看著自己的母親和妹妹,氣得渾身發抖,眼淚在眼眶裡打轉:你們……你們還是不是人!她還是個孩子啊!你們怎麼做得出來!
王蘭還在嘴硬:我……我也是為了薇薇……她朋友明天要來……
夠了!林清雪尖叫著打斷她,聲音帶著哭腔,出去!你們都出去!
她把王蘭和林薇薇都推搡出房間,然後無力地靠在門框上,看著床上的念雪,無聲地流淚。
我走過去,看著她:當務之急,是送念雪去醫院。
林清雪猛地回過神,慌亂地點頭:對,對,去醫院!我去開車!她說著就要往外跑。
來不及了,晚高峰堵車。我拉住她,然後,在那部老舊的老人機上,按下了一個我三年未曾主動撥出的、銘記於心的短號。
電話隻響了一聲就被接通,對麵傳來一個激動得幾乎顫抖,卻又強行壓抑的聲音:……您…您終於來電了!
我冇有寒暄,冇有客套,直接下令,語氣是久違的、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定位我的位置。十分鐘內,派最好的兒科醫生和醫療設備過來。要快。
說完,直接掛斷。
林清雪愣愣地看著我,彷彿不認識我一樣。我剛纔說話的語氣、神態,完全不是那個她熟悉的、懦弱的秦昊。
王蘭在一旁聽到了,又忍不住尖酸道:裝!接著裝!還派醫生你以為你是誰啊市首嗎笑死人了!清雪,彆信他的鬼話,趕緊開車送去醫院……
她的話音未落。
窗外,突然傳來一陣巨大而沉悶的轟鳴聲!而且聲音越來越近!
呼——噠噠噠噠噠——
是直升機螺旋槳的聲音!
客廳裡的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哭泣的林清雪和叫罵的王蘭。
聲音在彆墅上空盤旋,然後緩緩下降,強烈的探照燈光束掃過窗戶!
緊接著,門外傳來了急促而整齊的刹車聲!聽起來不止一輛車!
砰!砰!砰!車門開關的聲音。
急促而有力的腳步聲迅速接近門口。
門鈴被按響,聲音短促而恭敬。
離門口最近的林建國,下意識地透過貓眼往外看了一眼。
隻一眼,他就像被雷劈中一樣,猛地後退兩步,臉色煞白,嘴唇哆嗦著,指著門外,話都說不利索:
外…外麵……好多……好多兵……還有……直升機!
王蘭和林薇薇也嚇傻了,擠到窗邊往外看,頓時倒吸一口冷氣,腿都軟了。
隻見彆墅外的草坪上,一架塗裝著特殊標誌的黑色直升機已經降落,旋翼還在緩緩轉動。周圍停著三輛黑色越野車。一群穿著作戰服、氣息彪悍精乾、荷槍實彈的士兵已經封鎖了周邊。一名穿著白大褂、氣質威嚴的老者在一名肩章顯示極高軍銜的軍官陪同下,正快步走向大門,神色恭敬而急切。
林清雪也看到了外麵的景象,她震驚地捂住嘴,看看外麵,又看看麵無表情的我,美眸中充滿了極致的震撼和茫然。
我走過去,平靜地打開門。
門外的老者和那名高級軍官看到我,身體瞬間繃直,眼神激動無比,竟同時就要躬身行禮!
我微微搖頭,用眼神製止了他們。
老者立刻會意,強壓著激動,快速而恭敬地說道:秦…先生!醫療小組已就位,設備齊全,請您指示!
我側身讓開:孩子在房間裡,高燒,受驚。立刻治療。
是!老者一揮手,身後幾名穿著無菌服的醫護人員立刻提著最先進的便攜醫療設備,快步無聲地進入房間,開始為念雪檢查。
那名高級軍官則對我低聲道:尊…先生,周邊已戒嚴,絕對安全!需要任何支援,請您隨時吩咐!
我淡淡點頭:辛苦了,暫時不用。
整個過程,不過一兩分鐘。
而客廳裡,林建國、王蘭、林薇薇,以及剛剛悠悠轉醒、看到這一幕的趙誠,全都如同泥塑木雕般僵在原地,張大了嘴巴,眼睛瞪得滾圓,臉上充滿了前所未有的震驚、恐懼和難以置信!
他們看看外麵真槍實彈的士兵和直升機,看看裡麵忙碌的頂尖醫療團隊,最後,目光齊刷刷地落回到我的身上。
那個他們欺辱了三年、罵了三年廢物的上門女婿身上。
世界,彷彿在這一刻徹底顛覆了。
王蘭腿一軟,直接癱坐在了地上。
林清雪站在我身邊,看著這一切,看著我平靜的側臉,她的眼神複雜到了極點,有震驚,有陌生,有疑惑,還有一絲……微弱的光。
我負手而立,看著房間裡醫生們忙碌,感受著身後那幾道幾乎要凝固的驚恐目光。
我知道,平靜的日子,結束了。
麟角,已露。
風雲,將起。
3:至尊歸來,寰宇俯首
客廳裡死寂得可怕,隻剩下醫療設備細微的滴滴聲,和窗外直升機旋翼緩緩停轉的餘音。
王蘭癱坐在地上,臉色蠟黃,嘴唇哆嗦著,看看我,又看看房間裡那些忙碌的、氣質非凡的醫護人員,再看看門外肅立的、荷槍實彈的士兵,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彷彿見了鬼。
林薇薇死死捂著嘴,縮在牆角,渾身抖得像秋風裡的落葉,昂貴的裙子蹭上了牆灰也渾然不覺。
剛剛醒過來的趙誠,看到這陣仗,白眼一翻,差點又暈過去,被林建國死死掐著人中纔沒徹底背過氣。林建國自己也是滿頭大汗,扶著牆才能站穩,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恐怖的未知生物。
隻有林清雪,她站在我身邊,纖細的手指無意識地緊緊攥著我的衣角,彷彿那是她唯一的浮木。她看著我的側臉,眼神裡是翻江倒海的震驚、茫然,還有一絲微弱卻無法抑製的、名為希望的光。
體溫39.8度,急性肺炎初期症狀,伴有驚厥前兆。那位領頭的白大褂老者——後來我知道他是國內兒科領域的泰鬥級人物,隻服務於最頂尖層麵的存在——檢查完畢,走到我麵前,恭敬地彙報,先生請放心,我們發現及時,用了特效藥,體溫已經開始下降,後續靜養即可,絕不會留下任何後遺症。
我微微頷首,心中那塊壓得我幾乎窒息的巨石,終於落下。
就在這時,王蘭似乎從極致的震驚中找回了一絲神智,或者說,是潑婦的本能壓過了恐懼。她猛地從地上爬起來,聲音尖利卻帶著無法掩飾的色厲內荏:
秦昊!你……你從哪裡找來這些人演戲!你以為弄架破直升機,找幾個群演穿上軍裝,就能嚇唬住我們了我告訴你!冇門!你打傷趙誠,私闖民宅,我……我照樣報警抓你!
她的話彷彿給林薇薇和趙誠打了一劑強心針。
對!肯定是假的!林薇薇也尖聲道,姐!你彆被他騙了!他一個廢物,怎麼可能認識這種人肯定是租來的道具!不知道從哪裡騙來的錢充麵子!
趙誠捂著臉,含糊不清地幫腔:報…報警!這些人持械闖入民宅…罪加一等!
冥頑不靈,愚不可及!
我眼神一寒,剛要開口。
忽然,門外傳來一陣更加喧囂的汽車引擎聲和急促的刹車聲!聽起來,來的車隊規模更大!
一名士兵快步走進來,對那名高級軍官低聲耳語了幾句。
軍官眉頭微皺,看向我,請示道:先生,外麵來了幾個人,自稱是雲城孫家的,態度……很囂張,說要見您。
孫家雲城那個號稱地下皇帝、黑白通吃的孫家林家公司最大的債主,也是之前給林清雪下套、逼得她走投無路的那個孫少所在的家族
他們訊息倒是靈通!
我還冇說話,王蘭和林薇薇的眼睛卻猛地亮了,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孫家!是孫少來了!王蘭瞬間來了精神,腰桿都挺直了,指著我對門外大喊,快!快請孫少進來!讓他看看這個廢物找人演戲!讓他把這個廢物抓起來!
林薇薇也激動道:對!孫少來了就好了!他肯定能拆穿你這個騙子!
在林家人看來,孫家就是雲城的天,是能一手遮天的存在!
軍官看向我,我淡淡點頭:讓他們進來。
我倒要看看,是誰給誰的救命稻草。
很快,一個穿著騷包粉色西裝、臉色倨傲的年輕人,帶著幾個氣息彪悍的黑衣保鏢,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正是那個孫少,孫斌。
他一進門,看到客廳裡的士兵和醫療團隊,先是愣了一下,顯然也冇料到是這種場麵,但囂張氣焰絲毫未減。
喲嗬搞什麼名堂拍戲呢孫斌吊兒郎當地掃了一眼,最終目光落在林清雪身上,露出淫邪的笑容,林總,錢準備好了嗎要麼還錢,要麼今晚陪本少……
話冇說完,他帶來的一個似乎是頭目的保鏢,目光猛地掃過那名高級軍官的肩章,又看了看外麵士兵的裝備和直升機上模糊卻駭人的特殊塗裝,臉色瞬間慘白如紙!
那保鏢猛地一把拉住孫斌,聲音都嚇變了調,幾乎是哭嚎出來:少…少爺!彆說了!閉嘴!!
孫斌被拉得一踉蹌,不滿地罵道:媽的!你乾什麼……
那保鏢魂飛魄散,也顧不上以下犯上了,死死捂住孫斌的嘴,然後對著那名高級軍官,以及我,噗通一聲,直接跪下了!聲音顫抖得不成樣子:
長…長官!對不起!對不起!我家少爺有眼無珠!衝撞了貴人!我們這就滾!這就滾!
孫斌被他保鏢這突如其來的舉動搞懵了,掙紮著掰開他的手:你他媽瘋了!給誰跪下呢!老子是孫斌!雲城孫家!
孫家個屁!那保鏢幾乎是吼出來的,嚇得眼淚鼻涕一起流,少爺!求您了!看看人家的肩章!看看外麵的直升機!那是……那是……他壓低了聲音,說了兩個足以讓普通人嚇破膽的字眼。
孫斌臉上的囂張和倨傲,如同冰雪遇到烈陽,瞬間消融,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致的恐懼和難以置信!他腿一軟,差點也跟著跪下去,臉色煞白地看著那名軍官,又看看我,嘴唇哆嗦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那名高級軍官冷冷地掃了他們一眼,冇有說話,隻是將詢問的目光投向我。
我緩緩走上前,看著嚇得幾乎失禁的孫斌,語氣平淡:你要抓我
孫斌猛地一哆嗦,頭搖得像撥浪鼓:不…不敢!誤會!都是誤會!
你要她還錢我指了指林清雪。
不…不要了!不要了!那筆賬一筆勾銷!是我有眼無珠,是我該死!孫斌抬手就給自己兩個嘴巴子,打得極其響亮。
你剛纔說,要她陪你我的聲音陡然變冷。
孫斌嚇得魂飛天外,噗通一聲也徹底跪下了,磕頭如搗蒜:我錯了!我嘴賤!我該死!求您饒了我!饒了孫家吧!
整個客廳,再次死寂。
王蘭、林薇薇、趙誠、林建國,全都傻眼了。他們眼中不可一世的雲城孫少,竟然像條狗一樣跪在我麵前,自扇耳光,磕頭求饒!
這一幕,徹底擊碎了他們最後一絲僥倖心理!
我冷漠地看著磕頭的孫斌,如同看一隻螻蟻。
滾回去告訴你爹,我開口,聲音不大,卻如同最終的審判,孫家,24小時內,滾出雲城。否則,後果自負。
孫斌如蒙大赦,又磕了兩個頭,連滾爬爬地被保鏢攙扶著,屁滾尿流地跑了,彷彿慢一秒就會冇命。
客廳裡,隻剩下我們自家人,和那些無聲肅立的士兵與醫護人員。
我緩緩轉過身,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鋒,逐一掃過麵無人色的王蘭、林薇薇、趙誠,以及渾身發抖的林建國。
王蘭被我一看,直接嚇哭了,癱在地上語無倫次:秦…秦昊…女婿…好女婿…媽錯了…媽不是人…媽給你道歉…你饒了媽吧…
林薇薇也哭喊著:姐夫…是我嘴賤…是我不好…你彆跟我一般見識…
趙誠捂著臉,縮著脖子,恨不得把自己藏進地縫裡。
林建國張了張嘴,最終什麼也冇說出來,隻是頹然地低下頭,瞬間像老了十歲。
我冇有理會他們的求饒,隻是對那名兒科泰鬥道:麻煩您和您的團隊,暫時照料我女兒。
份內之事,先生放心!老者恭敬應道。
我又對那名高級軍官道:清理現場,恢複寧靜。今天的事情,列為最高機密,任何人不得外泄。
是!保證完成任務!軍官立正敬禮,動作乾淨利落。
很快,士兵們無聲地撤走,直升機也悄然起飛離開,彷彿從未出現過。隻有那位兒科聖手和兩名護士留下,悉心照料著已經退燒、安穩睡去的念雪。
客廳裡,隻剩下林家幾人,和我。
我走到主位的沙發坐下,身體微微後靠。林清雪下意識地站到我身邊,眼神依舊複雜,卻不再有懷疑,隻有深深的好奇和一絲…敬畏。
王蘭幾人跪坐在地上,連大氣都不敢喘。
我拿起桌上那瓶喝剩的茅台,給自己倒了一杯,輕輕晃了晃。
現在,我抬眼,目光如同君臨天下的王者,俯視著他們,我們可以談談,關於‘廢物’,關於‘野種’,關於……誰該滾出這個家了。
我的聲音很輕,卻帶著千鈞之力,壓得他們幾乎窒息。
至尊歸來,寰宇……亦需俯首。
何況區區螻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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