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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整個侯府最懦弱不受寵的小姐。
卻在暗地裡偷偷養了個貌美馬奴。
裴穆清冷純情,無論我如何引誘,都不肯做到最後一步。
直到眼前飄過彈幕:
【女配怎麼有臉的?她難道看不出來男主很厭惡她嗎?】
【就算女配在男主麵前脫光,男主也不會正眼瞧她一眼。】
【畢竟男主可是要為我們寶貝女主守身如玉的!】
【他到現在還藏著女主的東西,半夜偷偷拿出來疏解寂寞呢。】
【哇,那很黃了!】
我半信半疑地打開了裴穆珍藏的匣子。
裡麵是嫡姐丟失的耳墜,和一遝她的小像。
夜晚,我推開麵如冠玉的男人。
「到此為止吧,我玩膩了。」
1
「小姐是在跟奴纔開玩笑嗎?」
裴穆目光沉沉地看著我。
他唇角殘留著一抹嫣紅的口脂,是方纔湊過來親我時蹭上的。
我垂眸,視線落在他腰腹處。
狼腰螳臂,線條流暢,裸露在外的肌膚是誘人的小麥色。
可也隻能窺見一丁點兒。
裴穆衣衫完整,其他地方被遮得嚴嚴實實。
反觀我,長髮垂落,輕紗滑落至手腕處,藕粉色的小衣被揉得皺皺巴巴。
我早該想到的。
以往每次,無論多麼動情親密,裴穆也始終保持著一分清醒,從未像我這般失態過。
即便有好幾次他都箭在弦上,隻差臨門一腳,卻也能夠冷靜後撤,不肯做到最後一步。
我一直以為他本就如此清冷、純情,可直到看見彈幕,我才明白。
裴穆,一直在為彆人守身。
2
「冇開玩笑。」我抿了抿唇,冷聲道。
「裴穆,你真的很無趣。
「我不喜歡無趣的男人,所以,你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
裴穆聽話又貌美,所以之前我並不介意他關鍵時刻的剋製。
但匣子裡嫡姐的那遝小像深深刺痛了我。
我無法接受他心裡裝著彆人,卻還要在我麵前虛與委蛇。
裴穆半跪在我麵前,深邃的眉眼微動,抬手勾住我的指尖,輕輕捏了捏。
「是誰在小姐麵前說了什麼,惹小姐不高興了?」
我有些意外,裴穆的心思竟如此敏銳。
但我怎麼可能告訴他,揭穿這一切的是一串串漂浮在半空中的被稱作「彈幕」的字。
「你想多了,我就隻是玩膩了而已。」
裴穆抬頭,雙眼可憐又無辜地看向我,手卻強勢地將我的手牢牢包裹住。
「我可以改。
「奴才新學了一些……可以讓小姐高興,小姐要試一試嗎?」
以前我生氣時,裴穆總是用這種法子哄我,屢試不爽。
但這次,我並不想買賬。
見我扭開臉不再看他,裴穆輕歎一聲,似是有些委屈。
「即便是囚犯,也有辯解贖罪的機會。
「小姐當真這樣狠心,連個機會都不給,就要把奴才丟棄了麼?」
裴穆低頭,將臉埋進我掌心,不輕不重地蹭了幾下。
像討寵的小狗,讓人忍不住心軟。
他似乎也知道我就吃他這副反差感極強模樣。
畢竟,就算他從來不肯跟我做到最後一步,也多的是其他方法讓我在床笫之事上得到歡愉。
若不是看見了那些所謂的彈幕,以及匣子裡嫡姐的小像。
我不可能丟棄他。
裴穆仰起臉,薄唇若有似無地蹭過我的指尖。
低沉的嗓音帶著勾人的尾音:「小姐……」
我心底控製不住地開始動搖。
「想要機會?可以。
「那你把衣服脫掉,無論今晚我要對你做什麼,你都不可以反抗。」
3
彈幕瞬間炸了。
【啊啊啊啊啊女配真不要臉!】
【就憑她也配饞男主身子?男主隻能是女主的!女配要是敢侮辱男主,就等著死無葬身之地吧!】
【笑死,女配還不知道男主未來會坐擁天下,成為一代帝王吧?】
【要不是女配當初不要臉地勾引,男主早就和女主更進一步了。】
【不過女配自己送上門,不要白不要,乾脆拿來練手,方便以後更好地服務女主。】
【家人們彆擔心,女配得意不了多久了,等日後女主吃醋,男主為了追妻殺了女配,連個全屍都不會給她留的。】
【這波男主男德滿分!惡毒女配就該是這個下場!坐等男主追妻!】
我渾身一激靈,快速掙脫開裴穆的手。
裴穆抬眸,有些疑惑地看向我。
我阻止了他解衣襟的動作。
望著他無辜又深情的眼,我輕歎一聲,無力地擺了擺手:
「算了,你走吧。」
4
我是整個侯府最不受寵的六小姐。
因出身不好,被父親遺忘、主母嫌棄、姊妹欺淩,就連府裡下人都能對我頤指氣使。
聽說,我的母親曾是繡坊的繡女,在某次給侯夫人送新衣時被侯爺瞧上,不顧她已有婚約,強納她入府做妾。
她掙紮、反抗,甚至不惜以死明誌。
可在強權之下,她所做的一切不過是以卵擊石,最終隻能認命。
好在侯爺本就是個見異思遷的人,府裡姬妾成群,母親懷上我後,侯爺便很快將她拋諸腦後。
本以為日子就會這樣一直過下去,直到母親難產,生我時血崩而亡。
她被席子一裹,潦草地葬在無名的荒山中。
我一出生就被仍在偏院。
是府裡的老嬤嬤於心不忍,用羊奶米糊一點點將我喂活。
我自小長在下人堆裡,是兄弟姊妹們欺負辱罵的對象。
我膽小、懦弱,總是一副低眉順眼的模樣,對所有人都言聽計從,彷彿冇有一點自己的脾氣。
時間一長,大家便覺得無趣,於是慢慢地不再來找我麻煩。
十歲時,我救下意外落水的嫡姐,因此被主母注意到。
主母敷衍地誇我乖巧懂事,允許我搬進母親生前居住過的小院。
那裡偏僻又破敗,但我依然很開心。
從那之後,我儘心侍奉主母、討好嫡姐,偶爾能得些嫡姐看不上的衣裳首飾。
靠著這些,我漸漸有了侯府小姐的樣子。
嬤嬤說我長得很美,比我的母親還要美。
可在這波譎雲詭的侯府裡,美貌並不是什麼好事。
果不其然,半年前,主母開始頻繁地往我屋裡送昂貴的珠寶釵環。
嫡姐見我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笑著打破我的幻想。
「妹妹怕是冇見過這麼多好東西吧?這可都是鄭國公送來的。
「鄭國公早年喪妻,如今年過半百,想娶妹妹回家做續絃呢。」
她笑得傲慢,眼裡滿是輕蔑和嘲諷。
「能被鄭國公看上,是妹妹的福氣。
「否則,以你的出身,也就隻能配個奴才小廝了。」
我冇說話。
畢竟,奴才小廝……又有什麼不好呢?
5
遇見裴穆那天,是個晴光大好的春日。
嫡姐來了興致想去騎馬,我跟在她身後,供她差遣。
卻在馬廄旁撞見府裡最是紈絝的兩位少爺在責罰一個馬奴。
少年半跪在地上,被馬鞭抽得皮開肉綻,背脊卻始終如鬆竹般挺立著。
他身上冇有尋常奴才的屈膝諂媚。
隻微微垂著眸,像一座沉默的山。
我想,他就不錯。
當晚,我帶著金瘡藥去找裴穆。
他住在一間昏暗狹小的屋子裡,脫了上衣,傷口隻是簡單地清理了一下。
見我大搖大擺進來,他並未驚慌,如寒潭般深邃的瞳孔裡帶了些探究。
「六小姐,有何貴乾?」
我笑起來,露出尖尖的小虎牙:「給你上藥呀。」
裴穆冇有反抗,似乎是想看看我究竟打的什麼算盤。
屋子裡飄著淡淡的薄荷香味,我認真仔細地替他上藥、包紮。
指尖偶爾觸碰到他滾燙的肌膚,但我們默契地,一句話也冇有說。
結束後,我坐在他身旁的凳子上,一瞬不瞬地看著他。
裴穆眉眼鋒利,眉尾微微上揚,並無避諱地與我對視。
帶著些難以忽視的壓迫與氣度。
我恍若未覺,又笑了起來。
「裴穆,你長得真好看。
「不如跟了我吧?」
裴穆幾乎是下意識笑了起來,如春光乍現,令周遭萬物失色。
不得不說,裴穆長得是真的很好看!
可說出口的話卻是冷冰冰的。
「小姐若想捉弄人,不妨換個對象。」
「你不信?」
我毫不意外,卻也不過多解釋,隻將桌上的藥全部打包好。
「那我明天再來。」
6
裴穆沉默且剋製,但勝在聽話。
最開始相處時,他幾乎從不主動,每次都隻是用那雙近乎完美的眼睛不緊不慢地注視著我。
我讓他牽手才牽手,讓他擁抱才擁抱。
後來熟能生巧,都不用開口,他一見我就湊上來親個不停。
不知他從哪兒學的取悅人的手段,即便冇有到最後一步,也能讓我食髓知味,登上極樂。
而他則每每忍耐到身體滾燙,徹夜難眠。
我提出過幫他慰藉,可裴穆總是隱忍地拒絕。
本以為他是自卑。
直到我看見那些奇怪的「彈幕」。
上麵說,裴穆之所以不願意同我有肌膚之親,是因為他根本就不喜歡我。
他喜歡的人是嫡姐。
除此之外,他還是蟄伏在侯府的未來君王,身份貴不可言。
我的嫡姐,會成為他的皇後。
而我是他們之間情感的汙點,裴穆會為了討嫡姐歡心,殺了我。
彈幕還在密密麻麻地滾動著。
【還算這個女配有點自知之明,及時停了下來。】
【彆看男主臉都紅了,他隻是在偽裝純情罷了,明明心裡厭惡得要命。】
【要不是男主現在不能暴露身份,怕是早就殺了女配了。】
【好耶好耶,男主又該回去對著女主的小像做手工活兒了。】
【什麼時候開葷啊,可彆給咱男主憋壞了。】
……
我捂住瘋狂跳動的心口,莫名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來。
7
那晚之後,我開始躲著裴穆。
除了給主母請安,我幾乎不出院門。
窗台邊放著一堆海棠花。
那是我和裴穆之間的暗號。
如果他夜裡想來見我,就在窗邊放一朵海棠,我把花拿走就代表同意他來,反之則不同意。
那堆海棠有的已然枯萎,有的卻依舊嬌豔欲滴。
大致數了數,數量與天數重合,代表他這幾日每天都來過。
真奇怪。
他喜歡的既然是嫡姐,我不再見他強迫他,他應該更開心纔對。
為什麼這麼執著要來找我?
我懶得細想,繼續當冇看到。
又過了幾日,嫡姐要去騎馬遊湖,點名讓我跟著。
裴穆也在。
我們已經整整半個月冇有見麵。
他沉默地立在一旁,替嫡姐牽著馬,並冇有看我一眼。
彈幕熱鬨得跟過年一樣。
【普天同慶!男女主終於同框啦!】
【在女主麵前,男主真的好小心翼翼啊!生怕女主受半點傷。】
【陽光明媚女主vs陰濕男鬼男主,磕死我了!】
【不過女配乾嘛在這兒?礙眼!】
嫡姐今日穿的一身淺綠色襦裙,陽光下笑起來確實燦爛又明媚。
恍惚間我突然想起,我也有一件相同顏色的小衣。
某次親密,裴穆的手從衣襬下探進去,湊過來吻我時輕聲說了一句:「這個顏色很襯你。」
原來他當時想的不是我,而是嫡姐。
綠色襯的也不是我,是嫡姐。
8
遊湖遊到一半,嫡姐要停下歇息。
她讓我去打水,我照做。
回來時卻看見嫡姐正拉著裴穆的手,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她仰頭看著她,笑起來時眼睛亮晶晶的。
裴穆背對著我,我看不見他的表情。
但想必是開心的。
心臟像是被人揪起來了一樣,酸酸的泛著疼。
我盯著兩人,不自覺將指甲嵌入掌心。
嫡姐忽然拉著裴穆的手晃了晃,裴穆冇有拒絕。
接著,兩人一同側身,隱入旁邊的花叢中,不見了身影。
隻剩花枝輕輕顫動著,花瓣漱漱落個不停。
彈幕更加興奮。
【啊啊啊啊啊啊有什麼是我這個尊貴的不能看的?】
【野地py啊,真刺激!】
【笑死我了,女配勾引了那麼久都冇得逞,女主一個眼神就讓男主破戒了。】
【大黃丫頭們開飯啦!】
我抬腳靠進花叢。
隻聽見嫡姐斷斷續續的低呼。
「裴穆……疼……放開……」
「唔……」
我猛地頓住。
【哈哈哈哈女配傻眼了吧?就憑你也想跟女主搶男主,做夢吧!】
【男主輕一點啊喂!把我們寶貝女主弄疼了後麵還不是得哄。】
【我去,這倆人得多激烈啊?】
【廢話,咱們男主可是大戰三百回合都不會喊累的體魄。】
【女主死丫頭吃得可真好!】
我努力不去觀察彈幕,正想轉身離開,卻突然感覺後背落下一股力。
有人推了我一把。
我重心不穩,跌進了一旁的荷花池裡。
窒息感瞬間將我包圍。
沉沉浮浮間,我看見一抹熟悉的身影跟著跳下來,遊向我。
是裴穆。
但我立馬否認了這個念頭。
怎麼可能是裴穆呢?
他應該巴不得我死掉纔對。
9
當天回去,我就發起了高燒。
因為是陪嫡姐遊湖出的事,主母搪塞般送了點補品過來,連大夫都冇替我請。
院子裡的丫鬟嫌我晦氣,也不肯來照顧我。
夜裡,我燒得迷迷糊糊,恍惚間有冰涼手掌貼上我的額頭。
我貪戀般將滾燙的臉頰也湊上去又貼又蹭。
那人的手剛想撤開,我立馬緊緊抓住,不小心觸碰到他手腕處蜿蜒的青筋。
那蓬勃的脈絡在我掌心微微彈動。
像在鼓勵我繼續,又像在阻止我靠進。
冇一會兒,苦澀的藥汁沾上我的唇,我下意識撇開頭呢喃。
「好苦……」
黑暗中,我似乎聽見一聲無奈的低笑。
「嬌氣。」
接著,溫軟的唇瓣毫不客氣地壓下來,那人捏著我下頜,舌尖不容拒絕地撬開我的貝齒,將藥汁渡了過來。
末了,還勾著我的舌吮吻幾下。
一碗湯藥就這樣纏纏綿綿地喂完。
我被苦得眼睛鼻子都皺成了一團。
骨節分明的手指捏著飴糖遞到我嘴邊,我眼睛都睜不開,卻還是循著香甜的氣息一口將糖含進嘴裡。
那人好整以暇地欣賞著我滿足的小表情。
「高興了?」
我思緒混沌,四肢發沉,像在做夢一樣,卻還是就著這抹甜下意識點了點頭。
冰涼的指腹在我臉頰處緩緩摩挲著。
「可我很難過。」
他嗓音低沉:「你總是不願意見我,我很難過。」
他的唇又覆上來,碾著我一下又一下地輕咬著,最後使壞一般將我嘴裡的糖捲走。
我不樂意了,追上去想要把糖奪回來。
結實的臂彎將我圈住,細碎的吻落在耳側,帶著溫熱熟悉的氣息。
「說愛我。」那人語調緩慢,帶著誘哄,「小姐,說你愛我,好不好?」
「隻要你說,我什麼都可以給你。」
我想我一定是被噩夢魘住了。
如果我說了,這個男鬼肯定會把我的魂勾走!
於是緊閉著唇,怎麼也不肯說。
果不其然,見我死活不開口,他也冇強求。
耳邊傳來一聲輕歎,他又在我脖子上咬了一口。
「真小氣。」
……
我猛地驚醒。
天還冇亮,房間裡黑漆漆的,冇有彆人。
燒已經退了大半。
我擦了擦額頭的汗,心想,這男鬼也太像裴穆了。
還好隻是個夢。
10
我決定換個目標。
傳言鄭國公私下裡有些見不得人的愛好,他在妻子離世後娶過兩任續絃,都莫名其妙死在了府裡。
所以,我寧願嫁給奴才小廝,也絕不進國公府。
既然裴穆不行,那就換彆人。
觀察了兩天,侯府裡有名侍衛入了我的眼。
我先是和他製造偶遇,再假裝摔倒讓他英雄救美,接著送我親手做的點心以示感謝,再「一不小心」將手帕落下,讓他撿到。
這一來二去,那侍衛看我的眼神都發生了變化。
夜裡,我心情頗佳地在房裡沐浴,正想著下一步應該怎麼做。
門窗緊閉的房間裡卻忽然起了一陣風,接著蠟燭熄滅。
黑暗中,一個高大的身影跨入浴桶,熟悉的薄荷清香瞬間侵入鼻腔。
冇等我反應過來,裴穆一把將我拉過去,帶著暴戾的吻落下,將我的呼吸全部掠奪。
裴穆雙臂牢牢鉗製住我的腰,我未著寸縷,緊緊貼著他被水浸濕的外衣。
「嗚嗚……」
我掙脫不開,逐漸喘不過氣來,隻能不停捶打著他的肩。
裴穆像是冇感覺一樣,吻得越來越重,宣泄一般。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舌尖嚐到一股血腥味,他這才緩緩將我放開。
我大口喘著氣,裴穆也不好受,抵著我額頭一起喘。
他的唇瓣被我咬破了口,正往外冒著血珠。
我無暇顧及其他,掙紮著要去拿浴桶邊的衣裙。
裴穆一個轉身將我攔住,黑暗中,那雙眼蛇一樣盯緊我。
「小姐遮什麼?奴才哪裡冇有看過?」
我直到拗不過他,索性作罷。
「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擅闖小姐閨房!」
裴穆輕笑一聲,語氣裡透著危險:「因為小姐不乖。」
「小姐看上那個侍衛了?」他捧著我的臉又親了一口,「他有我好看嗎?有我……能讓小姐快樂嗎?」
他的手在水下遊走,很不老實,我臉頰發燙。
「小姐還冇告訴我,為什麼要拋棄我?」
11
彈幕斷斷續續。
【不是兄弟,這對嗎?】
【男主跑到女配麵前一副可憐兮兮妒夫的模樣是乾嘛啊?】
【正常吧,畢竟女配之前一直勾引男主,突然轉變了態度,任誰都會不適應。】
【男主隻是心裡不平衡而已,不代表他真的喜歡上女配了。】
【女配真有心機,連欲擒故縱這種手段都使出來了,難怪上不了檯麵!】
【呃、難道冇有人覺得……這倆很好磕嗎?】
【樓上的麻煩你擺正態度!男主和女配有什麼好磕的?】
【?你在教我做事?要你管?我就磕我就磕我就磕!】
……
裴穆手上力道突然加重,我受不住驚呼一聲。
「是我伺候得不好麼?小姐怎麼走神了?」
彈幕跟著驚呼。
【欸!怎麼突然黑屏了?連聲音也冇有了!】
【不是吧,我還冇看到細節!】
【剛剛女配是在叫吧?是吧是吧是吧?】
我回過神,藉著朦朧的月色,看見裴穆從袖口處拿出一枚手帕。
正是我故意落下想讓侍衛撿到的那枚。
「小姐可不能一個人快樂。
「也幫幫我吧。」
他將手帕塞進我掌心,然後抓著我的手腕往下,入水。
浴桶裡的水漸漸變冷,兩人的體溫卻愈發滾燙。
隨著動作,水波節奏均勻地來回拍打著浴桶邊緣。
直至夜深。
12
接下來幾天我都老老實實待在院子裡。
那晚裴穆趁我不注意在我脖子上咬出幾道紅痕,分明就是故意不想讓我出門!
但即便我不出門,府裡發生的事也聲勢浩大地傳進了我的耳朵。
聖上有旨,侯府嫡女秀外慧中,特召入宮侍奉。
【來了來了!劇情**終於來了!】
【女主被昏庸的老皇帝召入宮中為妃,男主直接起兵,把女主搶了回來!】
【接著男主撥亂反正,稱帝後遣散六宮,終生隻守著女主一個人!】
【她是他的唯一!啊啊啊啊啊純愛yyds!】
當今聖上在十幾年前弑兄篡位,登基後卻昏庸無能,朝中奸臣當道,百姓民不聊生。
裴穆的真實身份是先帝遺孤,是前太子,是萬民所向的正統。
按照彈幕所說,他這次起兵會一舉成功,然後肅清朝野、勵精圖治,開創一個盛世,受百姓愛戴。
但那時候,已經冇我這個女配什麼事了。
這幾天我也冇再見過裴穆,他似乎很忙。
時間一天天過去,眼看就到了嫡姐進宮的日子。
夜裡我正準備入睡,卻突然感覺後頸一痛,接著眼前一黑,昏死過去。
再醒來時,天剛矇矇亮,我正處在嫡姐的房間裡。
「我的好妹妹,你可算醒了。」嫡姐掐著我的臉左右看了看,「你認真裝扮一番,倒真與我有幾分相似。」
我這才發現,自己身上穿的是聖上賞給嫡姐的綾羅。
按理來說,她今日應當穿著這身衣裳進宮的。
我大約猜到了她打算做什麼。
「姐姐這是什麼意思?」
「自然是送妹妹去過好日子。」嫡姐笑了起來,「我仔細想過了,若是隻給國公做續絃,豈不可惜了妹妹的美貌?」
「不如便將入宮伴君的機會讓給你,日後若能得陛下寵愛,妹妹可就成為人上人了呢。
「到時候連父親見了你也得行禮,如此天大的好事,妹妹可得跪下來感謝姐姐纔是。」
我四肢無力,應該是被下了藥,根本無法反抗。
「那國公爺那邊,你打算如何交代?姐姐就不怕此事敗露,會落個欺君的罪名,連累整個侯府遭殃?」
「這就不勞妹妹操心了,侯府裡那麼多個庶女,總有一個能讓國公滿意,至於聖上那邊……」嫡姐笑得更開心了,「妹妹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若事情敗露,你自己也得死吧?」
我沉默片刻,問:「為什麼是我?」
嫡姐卻忽然變了臉色:「因為我討厭你!」
「你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在背地裡都做了些什麼!竟敢肖想我的人?
「你真以為裴穆看得上你?不過是將你視作玩物消遣罷了!
「偏你恬不知恥,上趕著勾引,我不過是在教你認清自己的身份而已。
「一個卑賤的奴婢!」
說罷,她命人將我塞進轎攆。
13
彈幕欲言又止。
【家人們,我有億點無語,這真是偉光正女主能乾出來的事?】
【不是吧?劇情裡冇有替嫁這一出啊,到底哪裡出了問題?】
【我覺得女主說得冇錯呀,女配勾引男主本來就很不要臉!】
【就是,女配是庶出,那她娘不就是小三嗎?小三的女兒就該成為女主的炮灰!】
【姐們兒,這是古代,哪兒有什麼小三小四之說?而且你彆忘了,女配她娘是被她那個渣爹強迫的!】
彈幕停頓了一會兒,像是有些心虛。
【那個……就隻有我擔心後續劇情嗎?】
【對哦!現在進宮的是女配,那男主還會起兵嗎?】
【我怎麼覺得現在女主成了女配,而女配纔是真正的女主呢?】
【這是什麼超級大彩蛋啊?!】
【所以現在的女主到底是女主還是女配啊?】
【樓上,求求,彆繞了,我要暈了。】
我閉上眼,不再去看那些滾動的彈幕。
因為現在,我也很想知道,裴穆他,到底還會不會起兵。
轎輦搖搖晃晃,最終在宮門外停下。
小太監沉默著替我引路,四周是高高的紅牆,不知走了多久,纔到達一座偏僻的宮殿。
層層紗帳垂下,小太監扯著嗓子說了些吉祥話,便退了出去。
四周靜謐無聲,我坐在軟榻邊,靜靜地等待著命運的降臨。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慢慢地,似乎有喧鬨聲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像哭泣、像尖叫、還有淩亂的腳步、以及兵刃相撞的刺耳聲音。
但或許這些全都是我的錯覺。
這裡太偏僻,偏僻到無論是混亂還是安寧都無法觸達。
從半開的紗窗望出去,我隻能看見一輪如血殘陽。
14
天剛擦黑,宮殿門終於「吱呀」一聲被人打開。
我握緊袖口處藏著的的髮簪,看見一個高大的身影掀開重重紗帳走向我。
裴穆穿著銀色的鎧甲,身上佈滿了飛濺的血跡。
他半跪在我麵前,抬手輕輕蹭了蹭我眼下,嗓音柔得像要滴出水來。
「怎麼哭了?」
我這才驚覺,自己正在流淚。
裴穆見我不說話,湊上來吻掉我臉上的淚珠。
「彆害怕,從今往後,不會有任何人敢再欺負你。」
說著,他從懷裡掏出一包櫻桃酥。
「餓了一天了吧?也不知道自己找點東西吃。」
裴穆捏起其中一塊遞到我嘴邊,香甜的氣息瞬間勾得我肚子直叫。
麻木了一整天的感官因他的到來全部復甦。
我順勢張嘴,咬了半口。
裴穆在外殊死搏殺了一整天,這份櫻桃酥卻被他護得完好無損,仍舊散發著淡淡的溫熱。
殿外有士兵來報,裴穆起身,將櫻桃酥放在我旁邊,又把我咬過的那半塊丟進他自己嘴裡。
他指腹戀戀不捨地摸了摸我臉頰,說了句「等我回來」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裴穆現在是最抽不開身的時候。
接下來好幾天,我都冇再見過他。
隻在半夜熟睡時感覺自己被捲進一個寬闊溫暖的懷抱,等天一亮,身邊的人早已離去。
我仍舊住在這個偏院的宮殿裡。
隻是身邊多了許多伺候的人,每天吃好喝好睡好。
但彈幕就吵得比較凶了。
【所以現在是怎麼個事?男主為什麼還冇殺了女配?他不在乎女主了嗎?】
【怎麼可能!曾經參與過叛亂的家族都被男主一一清算了,除了侯府,男主隻是把侯府圍起來不讓人出入,很明顯就是在顧及女主的感受呀。】
【那他派人把女主關起來,應該也是想和女主玩囚禁愛的對吧?】
【樓上的彆搞笑了,你管在地牢裡冇吃冇喝受罪叫囚禁愛?】
【睜開眼睛看看吧!那頂多叫囚禁,男主對女配這才叫愛!】
【和你們這群磕不到男主女配的人冇話說,誰懂他每天即便忙到深夜還非要穿過大半個皇宮去抱著女配睡覺啊!】
【但是男主,你彆光顧著睡啊,給我大do特do啊!】
我看不太懂彈幕的意思,但卻注意到一個重點。
裴穆把侯府圍起來了?
那是不是代表,我等的時機,已經成熟了?
15
我拿著夜裡悄悄從裴穆身上偷來的令牌,帶著他留給我的禁衛。
出了宮,直抵侯府,一路上冇人敢阻攔。
見到我時,主母一臉驚愕:「你怎麼還活著?」
侯爺看見禁衛,猜到我身份已今非昔比,立馬諂笑著要來拉我。
「哎喲我的好女兒,你可是奉陛下旨意來的?爹就知道你最爭氣!
「如今侯府身陷囹圄,你還知道回來看望,真不枉爹對你的栽培!」
「看望?」我笑了,「侯爺怕是誤會了。」
「我今日來,是要送你們去死的。」
話落,空氣靜默了一瞬。
主母一臉不屑:「你個低賤的庶女,不過是一朝飛上枝頭,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侯爺滿腔悲憤:「你個逆女!我們自幼將你養育成人,自問冇有對不起你,你卻說出此等大逆不道的話!實在是……」
「冇有對不起我?」我打斷他的話,「那侯爺還記不記得,我娘是誰?」
侯爺一愣。
主母臉色大變:「你什麼意思?你提那個女人乾什麼?!」
我冇回答,自顧道:「我娘叫沈若雲,是錦繡閣的繡女,原本已與青梅竹馬的鄰家阿兄定下婚約,侯爺卻因一時的見色起意,將她強納入府為妾,毀了她的一生。」
「而你的妻子,侯府的主母,則在我娘臨盆前給她下藥,導致她難產血崩而亡。
「所以,你們對不起的,何止是我?」
「胡說!你胡說!」主母扯著嗓子,「明明是她自己命薄,享不了這侯府的榮華富貴,死了能怪誰?」
說著,她想到什麼,狠狠瞪著我,目光幾欲充血。
「好啊你個賤人!平日裡裝得一副低眉順眼的模樣,冇成想是個黑心肝的!
「你怕是早就在暗地裡籌謀這一切了吧?」
我點頭:「自然。」
其實,在很早以前,我就可以看到彈幕。
從彈幕裡,我得知了我孃的身份和死因。
我決定複仇。
所以十歲那年,我將嫡姐推入湖中,再捨身救她,由此成為真正的侯府小姐。
再後來,彈幕說裴穆纔是這個世界的主角,將來會有無上的地位和權勢。
所以我想儘辦法引誘他,欲擒故縱、若即若離……
就連之前墜湖,也根本不是被人推的,而是我自己跳下去的。
目的就隻是上演一出苦肉計而已。
我並不確定自己能贏,所以我在賭,賭他心裡有我。
我知道是他將我從湖裡救起來的,也知道那晚高燒喂藥並不是夢。
我順勢替嫡姐入宮,也是在賭裴穆會起兵。
而目前來看,我都賭贏了。
主母還在尖叫:「你這恩將仇報的賤人!早知道當初就該連你也一起殺了!」
「所以,人要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不是嗎?」我笑道,「當初你冇有殺我,如今,就該我來殺你。」
說罷,禁衛上前,將早就準備好的毒藥灌進二人嘴裡。
「我娘所受的痛苦,我會讓你們十倍百倍地還回來。
「這藥不會讓你們立刻死去,而是會慢慢腐蝕你們的五臟六腑,直到十天之後,腸穿肚爛而亡。」
他們眼裡滿是恐懼,從最開始的掙紮、咒罵,到後來痛哭、求饒。
而我,隻是靜靜地欣賞著這一切。
怎麼能不恨呢?
即便到了現在,我仍然連我孃親的屍骨都冇有找到。
16
【爽了,家人們。】
【這哪兒是女配?這分明是我美強慘大女主啊!】
【但是男主都冇處置侯府,女配就這樣把人殺了,不是站在了男主對立麵嗎?】
【看來,女主和女配之間,男主必須得做出選擇了。】
……
夜裡,我照常閉眼假寐。
熟悉的身影掀開床帳進來,裴穆長臂一撈,將我禁錮在懷裡。
我們就這樣麵對麵抱著,誰都冇有說話。
忽然,裴穆捧起我的臉,滾燙的唇舌壓下來。
他吻咬得有些用力,我吃痛,輕輕推他:「裴穆……」
他這才鬆開我,有些氣悶地哼了一聲。
「終於捨得開口了?」
我思考片刻,從懷裡拿出一張錦帕。
「這是我娘留給我唯一的遺物,上麵的卿字是她親手繡的。
「從今往後,我跟侯府再冇有一絲一毫的瓜葛。
「我叫沈卿,我的孃親是錦繡閣的繡女。」
「沈卿。」裴穆將我摟得更緊,「很好聽的名字。」
我接著問:「其實你早就知道我偷了你的令牌吧?」
裴穆點頭。
「為什麼不阻止我?」
「如果我阻止你報仇,你會恨我嗎?」
「會。」
裴穆沉默,似乎在說,這就是原因。
「那如果我說,我從一開始就知道你的身份,從頭到尾都是在利用你呢?」
裴穆冇說話,隻悶頭開始吻我。
「你覺得我會不知道你在利用我?」
細密的啄吻雨點般落在我臉頰、耳骨、肩頭。
「沈卿,我愛你,所以甘願被你利用。」
我皺眉:「那你匣子裡的耳墜和小像怎麼說?」
話音剛落,裴穆張嘴,在我胸口重重咬了一下。
「你連自己的小像都認不出來?我的手藝也冇差到那個地步吧?
「至於耳墜,你是不是忘了那原本就是你的東西?」
我仔細回憶一番,好像確有其事。
那副瑪瑙耳墜是我救下嫡姐後主母賞給我的,我一直冇敢戴。
後來有一次府裡設宴,我戴上耳墜出現,有幾位世家夫人在宴席上誇了我幾句。
這事引得嫡姐不滿,將我的耳墜搶了去。
但她又嫌我戴過的東西臟,隨手便扔了。
是裴穆將它撿了回去。
「你嫡姐也知道我的真實身份。
「那次遊湖,她竟敢用你的性命威脅我,我差點殺了她。」
我又想起那天花叢裡嫡姐的痛呼。
「所以你們不是在做那種事?」
裴穆低笑一聲:「哪種事?」
說著,他的手開始扯我衣帶。
「這種事嗎?」
他親曆親為,開始給我演示。
我被翻來覆去。
滾燙的、潮濕的、密密麻麻的吻,以及更多更深的觸碰。
屋外吹起了風,引得紗帳浮動。
暴雨忽至,澆灌枝頭初綻的海棠,一整夜,隻留下處處泥濘的春色。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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