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
京城無人不知,謝星啟曾為周幼卿抗旨賜婚,曾為她捱了聖上五十大板,曾為她不惜放棄官位也要和她在一起。
但就在兩人成親後的第三日,他唯一的胞妹死在了她的手上。
自此,愛意成仇。
他親自下令禁足周幼卿,一關就是五年。
五年後,周幼卿從祠堂出來,眼前一陣發黑,暈倒在厚厚的積雪中。
“世子妃,觀您脈象病邪已深入臟腑,正氣難以抵禦已有了衰敗之象,如今已是強弩之末,必須要用珍稀藥材才能吊命!”
此話一出,屋內響起幾聲低泣。
她強撐著身子坐起,牽動了膝蓋傷的傷,痛的倒吸一口涼氣。
一天一夜水米未進,她的聲音嘶啞難聽。
她艱難牽動嘴角,露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不必了,生死由命。”
反正也冇有幾天好活了,浪費這麼多終究也逃不過一死,實在不必。
老大夫拿出隨身脈案,龍飛鳳舞寫下幾個大字:積鬱成疾,病入臟腑。
這話有些委婉了,直白說就四個字:藥石無醫。
不過她還算幸運,還有一個月可活,還能安排很多事,比如
下一秒,雕花木門被大力踹開。
風雪裹挾著冷冽的鬆香鑽入她的鼻腔,熟悉至極。
“周幼卿。”
男人清冷如泉的嗓音響起,語氣裡帶了三分不耐七分厭惡。
周幼卿身體一僵,木訥抬頭,對上那雙冇有半分暖意的丹鳳眼時,所有的激動雀躍退去。
如今的謝星啟眉目較之五年前,深邃中多了些許陰騭,周身氣息乖戾,威勢逼人。
周幼卿胸口一痛,眼眶酸澀。
“謝”男人冷淡一撇,她改了口:“世子爺。”
謝星啟冷笑,眼裡情緒複雜隨後隱冇在黑瞳之後。
“關了五年,清高的周小姐何時竟也學會了秦樓楚館花娘獻媚邀寵的手段?是本世子從前眼瞎還是你藏的太好呢?”
聞言,周幼卿臉色一白,胸口鬱氣上竄險些咳出血來。
五年來,每次見麵他都將她的自尊踩進泥裡,極儘侮辱。
第一年,她試著和解,主動送湯被他說成不知廉恥,刻意勾引。
第二年,得知他要上戰場,她親手做了護甲,卻被他送給身邊小廝,說她手藝粗鄙配不上他。
第三年,他得勝歸來,她站在書房外苦等一夜,他卻摟著兩個美婢當麵**,說她學勾欄女子寂寞求歡。
第四年,她拖著羸弱的身體,奢求一子,他卻道:“周幼卿,你不配。”
如今,她要死了,這男人跑來卻還是為了折辱她。
周幼卿閉了閉眼,指甲掐進掌心,不想執著了。
老大夫不忍,開口解釋:
“世子,世子妃積鬱成疾,已時日無多,萬萬再受不得刺激。”
謝星啟冷眸閃過,帶了凜冽殺意。
老大夫腿一軟跪了下去。
“哼。“他冷笑著在兩人身上圈巡,末了拍掌叫好:
“不愧是你,讓大夫作偽證都想到了,花了不少錢吧。”
周幼卿驀的睜大眼睛,微顫著聲音問:
“你覺得我在裝病騙你?”
謝星啟看著她無神的雙眼,蠟黃的臉色,五年前上算豐腴的身材此時形銷骨立,瘦弱的仿若一幅骷髏。
心下一緊,想到那人曾說周幼卿幼年喪母,心思深沉的話,心下凜然。
扯起一邊唇角,冷笑:
“為了騙本世子來看你,把自己弄成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辛苦你了。”
“不過你想錯了,本世子可不喜歡鬼一樣的骷髏。”
周幼卿急切,想要解釋她冇有。
門外忽然傳來小廝高呼:
“世子爺,二姑娘到了。”
小廝急急跑來,眉眼間全是喜色,手裡還拿著個分量不輕的荷包。
聞言,謝星啟不再停留,轉身要走。
周幼卿還在思索小廝口中的二姑娘是誰時,謝星啟離去的腳步一頓,緩緩回頭。
似笑非笑的打量周幼卿,一字一句說出那句讓她萬劫不複的話。
“對了,通知你,下月初八,我將迎娶平妻入府。”
話落,再不停留。
周幼卿傻傻坐在原地,良久,失力般癱軟在圈椅上,喃喃:
“謝星啟,我不要你了。”
她決定要離開,到一個他永遠找不到的地方。
是夜,她叫來大丫鬟春和。
“春和,你還記得娘說她的家鄉人死後是如何安葬的嗎?”
春和是周夫人生前為她選的丫頭,彆的不會,唯有忠心。
她回憶著:“夫人說她的家鄉在塞外草原,那裡的人死後都會天葬,將軀體化為養分回饋天地。”
說著又悲傷起來,“隻可惜,夫人到死也冇能回到家鄉。”
周幼卿回憶著,吩咐春和:“我死後,你帶我去完成她未完成的心願可好?”
-
棋子小説邀請您進入最專業的小說搜尋網站閱讀卿卿星河夢兩寬,卿卿星河夢兩寬最新章節,卿卿星河夢兩寬 dq_cn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