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遞送員:二十年的借位 第一章

小說:記憶遞送員:二十年的借位 作者:慕雲凡生 更新時間:2025-09-08 14:34:56 源網站:dq_cn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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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一次站在了南苑大學的梧桐道上,揹著那隻虛妄的書包。畢業二十年,這個夢像永不失效的學生證,讓我一次次通關回到這裡。但這次不一樣,手裡的觸感異常清晰

——

那是我早已淘汰的舊款備用機,螢幕冰冷,信號格空空如也。

我下意識撥給唯一記得的號碼:媽,我手機帶少了,幫我用順豐特快,寄到老地方。

電話那頭,母親的聲音冇有一絲遲疑,彷彿這個荒誕的請求她已執行了無數次。一種詭異的違和感扼住了我的喉嚨,這個夢,太逼真了,逼真得像一個被精心排練過的劇本。而我,似乎忘了下一句台詞。

第一部分:困局與尋蹤

一、夢境深處的異常

梧桐葉在我腳邊沙沙作響,陽光透過葉片的縫隙,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和記憶裡南苑大學的模樣分毫不差。我低頭看了看手裡的備用機,機身邊緣有些磨損,是當年我用了三年的那款,後來因為出了新款,就被我隨手丟進了抽屜深處,怎麼會出現在夢裡

我握著手機,沿著熟悉的路走向宿舍區。門口的保安大爺還是老樣子,戴著一副老花鏡,手裡拿著登記本。他抬頭看了我一眼,笑著說:同學,出示一下學生證。

我愣了愣,下意識地伸手去掏口袋,竟然真的摸出了一張學生證,上麵是二十歲的我,笑容青澀。保安大爺仔細覈驗後,點了點頭,放行讓我進去。

走進宿舍樓,樓道裡瀰漫著淡淡的洗衣粉香味,和當年一模一樣。我走到熟悉的宿舍門口,推開門,卻愣住了

——

原本是四人同住的宿舍,此刻竟然變成了豪華二人間,有獨立的衛生間和陽台,床上鋪著嶄新的白色床單。這不是我記憶裡的宿舍,可為什麼又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我走到書桌前坐下,拿起備用機,手指不由自主地點開簡訊介麵,收件人列表裡,大劉

的名字赫然在列。我猶豫了一下,編輯了一條簡訊:老地方見,有事兒跟你說。

按下發送鍵的瞬間,手機震動了一下,螢幕上跳出

發送成功

的提示。

就在這時,一陣刺耳的鬨鈴聲響起,我猛地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臥室熟悉的天花板。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照進來,在地上形成一道細長的光斑。我喘著粗氣,額頭上佈滿了冷汗,手裡還保持著握手機的姿勢,可掌心空空如也,哪裡有什麼備用機。

這個夢太真實了,真實到每一個細節都清晰無比,甚至連梧桐葉的紋路、保安大爺的笑容、簡訊發送成功的震動感,都彷彿親身經曆。以往的夢醒來後都會漸漸模糊,可這次的夢,卻像刻在了腦子裡一樣,揮之不去。更讓我不安的是,夢中那種焦慮、急切的情緒,竟然延續到了現實中,我的心臟還在砰砰直跳,彷彿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即將發生。

二、日常之下的裂痕

我起身下床,走到窗邊拉開窗簾,外麵是繁華的都市景象。馬路上車水馬龍,行人步履匆匆,一切都和往常一樣,可我卻覺得有些格格不入。

洗漱完畢後,我走到餐廳,妻子李娟已經做好了早餐,煎蛋、牛奶、麪包,簡單卻營養。醒了趕緊吃早餐吧,一會兒該上班了。

李娟一邊整理著餐桌,一邊對我說道,語氣平淡,冇有太多的情緒。

嗯。

我應了一聲,坐下拿起麪包咬了一口,卻冇什麼胃口。我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說道:娟兒,我昨晚做了個奇怪的夢,又回到南苑大學了,這次的夢特彆真實,還夢見了……

話還冇說完,李娟就打斷了我:是不是又因為工作壓力太大了你啊,就是想太多。都畢業二十年了,還老是夢見大學,人要往前看。

她的語氣帶著一絲不耐煩,顯然對我的夢不感興趣。

我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可看著李娟忙碌的身影,最終還是把話嚥了回去。我和李娟結婚十五年,感情一直很平穩,冇有什麼大的爭吵,可也缺少了一些激情。我們之間更像是親人,而非愛人,尤其是近幾年,兩人之間的交流越來越少,很多時候都是各忙各的,相敬如賓,卻也隔著一層無形的隔閡。

吃完早餐,我開車去公司。我是一名建築設計顧問,事業小成,手裡有幾個穩定的項目,生活算得上富足。可我對這份工作,早已冇有了當初的熱情,每天重複著同樣的工作,畫圖、改圖、和客戶溝通,枯燥而乏味。我常常會想,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嗎可每次想到這裡,都會被現實的壓力拉回現實,人到中年,早已冇有了重新選擇的勇氣。

下午下班後,我冇有直接回家,而是開車去了父母家。我想找些大學時期的舊物,或許能從裡麵找到一些關於夢境的線索。父母家的閣樓裡堆滿了雜物,我翻了半天,終於找到了一箇舊箱子,裡麵裝的都是我大學時期的東西。

打開箱子,一股陳舊的氣息撲麵而來。裡麵有泛黃的課本、畢業照、運動會的獎狀,還有一些和同學往來的信件。我拿起畢業照,照片上的我笑容燦爛,身邊站著大劉,還有其他的同學,每個人都充滿了青春的朝氣。看著照片上的自己,一種強烈的失落感湧上心頭。那時候的我,對未來充滿了憧憬,有著無限的可能,可現在的我,卻被困在平淡的生活裡,早已冇了當年的意氣風發。

我繼續翻找著,突然,一張女生的照片從書本裡掉了出來。照片上的女生穿著白色的連衣裙,站在櫻花樹下,笑容甜美。那是林薇,我大學時期暗戀的女生。看著照片上的林薇,我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當年的我,性格內向,不敢向她表白,隻能默默地關注著她。畢業之後,我們就斷了聯絡,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

三、來自春城的信號

回到家後,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夢中約見大劉的細節一直在腦海裡盤旋,揮之不去。大劉是我大學時期最好的死黨,性格豪爽,重情義。畢業之後,他回了春城老家,開了一家餐館,聽說生意還不錯。我們雖然偶爾會通電話,但因為距離遙遠,已經很多年冇見麵了。

我鬼使神差地拿起手機,找到了大劉的號碼,猶豫了很久,還是按下了撥號鍵。電話響了幾聲後,就被接通了,大劉洪亮的聲音從聽筒裡傳來:喂,老陳這麼晚了給我打電話,是不是想我了

是啊,好久冇跟你聯絡了,想跟你聊聊。

聽到大劉熟悉的聲音,我緊繃的神經放鬆了一些。

聊啥都行!我跟你說,我這餐館最近生意可好了,忙得我腳不沾地。對了,正好有個事兒要跟你說,下個月咱們班要在春城搞個小型同學聚會,好多老同學都會來,你也來唄咱們哥倆好好喝幾杯。

大劉興奮地說道。

我心裡一動,夢中的場景再次浮現。同學聚會什麼時候

下個月十號,正好是週末。你要是來的話,提前跟我說,我給你安排住處。

好,我到時候一定去。

我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下來,或許這次去春城,能找到夢境的答案。

太好了!對了,還有個事兒,林薇也會來。

大劉突然說道,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她最近好像調回國內工作了,具體乾啥的我也不清楚,神神秘秘的。

林薇

聽到這個名字,我的心臟猛地一跳,彷彿被什麼東西蟄了一下。這個名字像一把鑰匙,瞬間打開了我內心深處某個塵封已久的角落。當年的暗戀心事、校園裡的點點滴滴,一下子湧上心頭。她現在做什麼工作為什麼會神神秘秘的難道我的夢和她有關無數個疑問在我腦海裡盤旋,讓我更加迫切地想要去春城一探究竟。

第二部分:舊友與疑雲

一、春城重逢

一個月後,我以出差為由,提前兩天來到了春城。大劉特意到機場來接我,多年不見,他比以前胖了不少,臉上帶著商人特有的精明,可眼神裡的豪爽勁兒依舊冇變。

老陳!可算把你盼來了!

大劉一把抱住我,用力拍了拍我的後背,走,先去我餐館,我給你接風洗塵!

坐上車,大劉一邊開車,一邊跟我聊著這些年的經曆。他說自己剛回春城的時候,日子過得很艱難,開餐館賠了好幾次,後來慢慢摸索,才終於有了起色。現在好了,餐館穩定了,老婆孩子熱炕頭,日子過得也算滋潤。

大劉笑著說道,臉上滿是滿足。

我聽著大劉的話,心裡既為他高興,又有些羨慕。他雖然經曆了很多挫折,但最終找到了自己的方向,過上了想要的生活。而我,看似擁有了一切,卻始終找不到內心的歸屬感。

很快,我們就到了大劉的餐館。餐館不算大,但裝修得很有特色,生意果然如大劉所說,非常火爆,座無虛席。大劉把我帶到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點了滿滿一桌子菜,還有一瓶白酒。

來,老陳,咱哥倆先喝一杯,慶祝重逢!

大劉拿起酒杯,跟我碰了一下,一飲而儘。

我也喝了一口酒,辛辣的液體滑過喉嚨,帶來一陣灼熱感,卻也讓我放鬆了不少。我們一邊喝酒,一邊回憶著大學時期的趣事。大劉的記性很好,很多我都快忘了的事情,他都能清晰地講出來。我們聊到一起去食堂搶飯、一起在宿舍打遊戲、一起去看球賽,那些歡樂的時光彷彿就在昨天,讓我暫時忘記了夢境帶來的煩惱。

對了,老陳,你還記得林薇不

大劉突然問道,當年你可冇少偷偷關注她,我都看在眼裡呢。

聽到林薇的名字,我心裡一顫,臉上有些發燙。都過去那麼久了,還提這個乾啥。

哈哈,這有啥不好意思的。

大劉笑著說道,我跟你說,林薇現在可厲害了,聽說在一家叫‘永恒紀元’的生物公司工作,搞的都是高科技,具體乾啥的我也不懂,反正聽著就挺深奧的。這次同學聚會,咱們可得好好跟她聊聊。

永恒紀元

我在心裡默默記下了這個名字,總覺得這個公司不簡單。

二、林薇的登場

同學聚會定在一家高檔酒店的宴會廳裡。當天,我和大劉早早地就到了。隨著時間的推移,同學們陸續趕來,大家互相寒暄著,談論著各自的生活和工作,氣氛十分熱烈。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一陣騷動,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了過去。我抬頭一看,隻見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女人走了進來,氣質優雅,容貌姣好,雖然已經四十二歲了,但保養得宜,看起來比實際年齡年輕不少。是林薇!

林薇的出現,瞬間成為了全場的焦點。同學們紛紛圍了上去,跟她打招呼。林薇微笑著迴應著大家的問候,舉止得體,從容不迫,可我卻從她眼神深處,看到了一絲難以察覺的疲憊和疏離。

過了一會兒,林薇走到了我和大劉麵前。陳默,大劉,好久不見。

她微笑著說道,聲音溫柔,和大學時期冇什麼變化。

林薇,好久不見,你還是這麼漂亮。

大劉笑著說道。

我看著林薇,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能尷尬地笑了笑:好久不見。

我們找了個位置坐下,開始聊天。林薇跟我們聊起了這些年的經曆,她說自己畢業後去了國外留學,後來一直在國外工作,最近因為家裡的原因,才調回國內。當聊到工作的時候,她隻是簡單地說在一家生物公司做研究,並冇有過多提及。

我猶豫了很久,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林薇,你有冇有做過重複的夢就是那種回到大學時期的夢,特彆真實的那種。

聽到我的話,林薇的眼神有瞬間的閃爍,雖然很快就恢複了平靜,但還是被我捕捉到了。她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然後用專業的口吻說道:陳默,這可能是中年危機的一種表現。人到中年,麵對生活的壓力和現實的無奈,很容易會懷念青春期的美好,潛意識裡想要回到過去,所以纔會做這樣的夢。你不用太在意,調整好心態就好了。

說完,她巧妙地轉移了話題,開始跟大劉聊起了春城的變化。

我看著林薇的側臉,心裡充滿了疑惑。她的解釋看似合理,可我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她剛纔眼神的閃爍,到底是因為什麼難道我的夢真的和她有關

三、第一個秘密

聚會接近尾聲的時候,大家都準備離開。我站起身,不小心撞到了旁邊的林薇,她手裡的公文包掉在了地上,裡麵的檔案散落一地。

對不起,對不起。

我連忙道歉,蹲下身幫她撿檔案。就在這時,幾張印著

永恒紀元

Logo

的檔案引起了我的注意,上麵還寫著

夢境序列乾預、記憶錨點穩定性

等字樣。這些詞彙讓我心裡一緊,和我反覆做的夢似乎有著某種聯絡。

林薇也蹲下身來撿檔案,她看到我注意到了那些檔案,神色有一絲慌亂,手忙腳亂地把檔案收了起來,快速地放進公文包裡。冇事,一點小意外。

她勉強笑了笑,語氣有些不自然。

我站起身,看著林薇,試探著問道:林薇,你公司這些研究,是關於什麼的啊聽起來挺特彆的。

林薇眼神閃爍了一下,然後鎮定地說道:冇什麼特彆的,就是一些關於阿爾茲海默症的研究項目,希望能通過這些研究,幫助更多的患者。

哦,原來是這樣。

我表麵上裝作相信的樣子,心裡卻疑竇叢生。阿爾茲海默症的研究項目,怎麼會用到

夢境序列乾預、記憶錨點穩定性

這樣的詞彙這裡麵一定有問題。

四、意外發現

回到酒店後,我心煩意亂,根本睡不著覺。林薇的話、那些奇怪的檔案詞彙,一直在我腦海裡盤旋。我打開電腦,在搜尋引擎裡輸入

永恒紀元

四個字,點擊搜尋。

很快,搜尋結果就出來了。永恒紀元公司的官網顯示,這是一家尖端生物科技公司,主營高階醫療器械和保健產品,公司簡介光鮮亮麗,還列舉了很多獲得的榮譽和專利。看起來,這是一家非常正規、有實力的公司。

可我總覺得事情冇有這麼簡單。我不甘心,繼續在網上搜尋著關於永恒紀元公司的資訊。我換了很多關鍵詞,瀏覽了很多網頁,終於在一個偏僻的學術論壇數據庫深處,找到了一篇被撤回的早期論文摘要。

這篇論文的作者之一,竟然是林薇!論文標題是《定向情感記憶植入與夢境遞送係統的可行性研究》。看到這個標題,我渾身一震,定向情感記憶植入、夢境遞送係統,這些詞彙和我反覆做的夢、林薇公文包裡的檔案內容不謀而合。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的夢和林薇的研究領域竟然如此詭異地重合。是巧合嗎還是說,我的夢根本就不是偶然,而是和林薇的研究有關無數個疑問在我腦海裡湧現,讓我更加迫切地想要揭開事情的真相。

第三部分:深挖與誤導

一、跟蹤與試探

我決定多在春城留幾天,一定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接下來的幾天,我開始暗中關注林薇的行蹤。我發現林薇每天除了去公司上班,還會經常出入市郊一個不起眼的研究基地。那個研究基地周圍戒備森嚴,門口有保安站崗,看起來十分神秘。

我嘗試著靠近研究基地,想要一探究竟,可剛走到門口,就被保安攔住了。先生,請問您有預約嗎這裡是私人研究基地,不允許外人進入。

保安的語氣嚴肅,態度強硬。

我隻好假裝走錯路,轉身離開了。看來,想要從研究基地入手,是行不通了。我隻能另想辦法。

我給林薇打了個電話,以同學的名義,邀請她出來喝咖啡。林薇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答應了。

我們約在一家安靜的咖啡館裡。坐下後,我點了兩杯咖啡,然後開門見山地說道:林薇,其實我這次找你,是有件事想跟你問清楚。我最近總是做重複的夢,回到大學時期,而且夢境特彆真實,我懷疑這件事跟你有關。

林薇端起咖啡杯,輕輕抿了一口,眼神有些複雜地看著我:陳默,我之前不是跟你說了嗎這隻是中年危機的表現,你不用想太多。

可我在網上看到了你之前發表的論文,《定向情感記憶植入與夢境遞送係統的可行性研究》,還有你公文包裡那些關於‘夢境序列乾預’、‘記憶錨點穩定性’的檔案,這些詞彙怎麼解釋

我往前探了探身子,目光緊緊盯著林薇,阿爾茲海默症的研究,需要用到‘夢境乾預’和‘記憶植入’嗎

林薇握著咖啡杯的手指微微收緊,杯壁上凝結的水珠順著指縫滑落,滴在桌麵上暈開一小片水漬。她沉默了幾秒,才緩緩開口:陳默,學術研究的範圍很廣,有些基礎理論的探索可能會涉及到不同領域的詞彙,這並不奇怪。而且那篇論文是很多年前的早期研究,早就因為數據不夠完善被撤回了,不能代表現在的工作方向。

可我的夢太反常了。

我不肯放棄,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了幾分,每次夢裡都有備用機,都要給我媽打電話,甚至這次還夢見了要跟大劉見麵

——

這些細節太具體了,不像是隨機產生的夢境。你敢說,這和你公司的研究一點關係都冇有嗎

咖啡館裡的其他客人被我的聲音吸引,紛紛投來好奇的目光。林薇臉上閃過一絲難堪,她拉了拉外套的領口,壓低聲音說:陳默,你冷靜點。我知道你現在很困惑,但我真的冇有用任何技術乾預你的夢境。如果你實在覺得困擾,我可以給你推薦幾個心理醫生,他們或許能幫你找到問題的根源。

她的話滴水不漏,可我總覺得她在刻意隱瞞什麼。尤其是她提到

心理醫生

時,眼神裡那抹一閃而過的愧疚,像針一樣紮進我的心裡。我突然想起夢中反覆出現的

母親順暢的迴應,想起翻舊物時那種莫名的失落感,一個大膽的猜想在我腦海裡逐漸成型

——

會不會,我和林薇在大學時曾經有過一段刻骨銘心的感情,隻是這段記憶被某種技術抹去了

林薇,

我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問,大學畢業前,我們是不是發生過什麼比如……

在一起過

林薇的身體猛地一僵,手裡的咖啡杯差點脫手。她慌亂地移開視線,不敢與我對視,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陳默,你彆胡思亂想了,我們大學時就是普通同學而已。

普通同學

我冷笑一聲,那你為什麼不敢看我為什麼提到我的夢時總是迴避還有我媽,她為什麼在夢裡對我的荒誕請求冇有一點懷疑是不是你們早就串通好了,一起瞞著我什麼

我的情緒越來越激動,那些被忽略的細節在腦海裡串聯起來:林薇刻意保持的距離、公文包裡的神秘檔案、被撤回的論文、母親在夢中的反常……

所有線索似乎都指向一個結論

——

我曾經擁有過一段與林薇相關的重要記憶,而這段記憶被人為抹去了,反覆的夢境就是被壓抑的記憶在試圖突破封鎖。

是不是因為我們當年有過孩子

我脫口而出,這句話連我自己都嚇了一跳,可一旦說出口,就再也收不回來了,是不是因為某種原因,我們不得不放棄那個孩子,而我因為太痛苦,選擇了遺忘你為了幫我擺脫陰影,就用你公司的技術抹去了我的記憶,可冇想到副作用讓我反覆做同樣的夢

林薇聽到

孩子

兩個字時,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她嘴唇哆嗦著,想說什麼,卻半天發不出聲音。眼淚毫無預兆地從她眼角滑落,滴在桌麵上,與之前的水漬融為一體。她冇有承認,也冇有否認,隻是用雙手捂住臉,肩膀微微顫抖著。

看到她這副模樣,我心裡最後一點疑慮也消失了。原來我的猜想是真的!我真的和林薇有過一段被抹去的感情,甚至可能有過一個未出世的孩子。林薇的沉默,就是最好的證明。

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聲音沙啞,心裡又痛又怒,就算那段記憶很痛苦,那也是我人生的一部分,你憑什麼替我決定要不要忘記你知道我這些年有多困惑嗎每天活在重複的噩夢裡,不知道自己是誰,不知道自己曾經經曆過什麼!

林薇慢慢放下手,眼睛紅腫,臉上還掛著淚痕。她看著我,眼神裡充滿了悲傷和憐憫,還有一種如釋重負的疲憊。陳默,

她輕輕開口,儘管有些真相很沉重,但總有一天會在合適的時候重見天日。

不要再逃避了!

我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麵上劃出刺耳的聲音,林薇,我不管你用了什麼方法,我都要找回我的記憶。你欠我的,必須還給我!

說完,我不再看她,轉身快步走出咖啡館。外麵的風很大,吹在臉上像刀割一樣,可我卻感覺不到疼。我滿腦子都是那個被

證實

的猜想,憤怒和委屈像潮水一樣淹冇了我,我甚至冇有注意到,林薇在我轉身時,嘴裡喃喃地說著:對不起,陳默……

我回到酒店後,把自己關在房間裡,翻來覆去地回憶大學時的片段,試圖從那些模糊的記憶裡找到與林薇相關的蛛絲馬跡。可無論我怎麼努力,腦海裡關於林薇的畫麵都隻有她在櫻花樹下的笑容,冇有任何親密的場景。這種

空白

反而更堅定了我的想法

——

我的記憶確實被篡改了。

接下來的幾天,我冇有再聯絡林薇,而是開始瘋狂地搜尋關於

記憶植入

夢境乾預

的資料。我發現,目前確實有一些前沿的生物科技公司在研究相關技術,雖然大多還處於實驗階段,但已經有文獻證明,通過特定的腦電波刺激,有可能改變人的部分記憶。而永恒紀元公司作為行業內的佼佼者,完全有能力掌握更先進的技術。

我越查越覺得恐懼,也越查越覺得憤怒。林薇不僅抹去了我的記憶,還可能利用我作為實驗對象,我的夢境就是她收集數據的工具。我必須找到證據,讓她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就在我準備再次找林薇對峙時,酒店前台突然給我打電話,說有我的一個快遞,寄件人不認識。我愣了一下,怎麼會有人知道我在酒店的地址

我快步下樓取了快遞,回到房間打開一看,是一封信,上麵的內容讓我瞬間僵在原地,血液彷彿都凝固了,一段塵封20年的記憶終於水落石出。

第四部分:逆轉與真相

一、畢業季節的殘酷真相

1999

6

12

日,晴。

畢業答辯結束的那天,天很藍,風裡帶著梧桐花的香氣。大劉拍著我的肩膀說

必須慶祝,林薇站在他旁邊,白色連衣裙被風吹得輕輕晃,笑著點頭說

好啊。我盯著她的側臉,心裡像揣了隻兔子

——

暗戀她三年,這是我離她最近的一次

集體活動。後來蘇婷婷跑過來,手裡拎著一兜零食,說

算我一個唄,我冇好意思拒絕,畢竟她幫我抄過好幾次筆記,隻是冇想到,這一答應,竟成了一輩子的枷鎖。

我們坐大劉的車去郊外農家樂,路上大劉開得猛,林薇偶爾會提醒

慢點開,聲音軟乎乎的。我幫大家遞飲料,眼睛總忍不住往林薇那邊瞟。她跟蘇婷婷聊畢業旅行,說以後想當心理醫生,我在心裡默默記著,想著要是能跟她一起留在這座城市就好了。

傍晚往回走時,大劉揉著太陽穴說

誰願意替我開一會兒,林薇突然舉手:我來試試吧,我爸教過我開車。

我心裡咯噔一下,記得她之前說過考完駕照後隻摸過幾次車。可冇等我開口,蘇婷婷已經笑著坐進副駕駛:正好我跟你嘮嘮!

我隻好跟大劉擠在後座,一路上都提著心,盯著林薇握方向盤的手。

剛上國道,對麵突然衝來一輛冇開燈的貨車,林薇慌了神,猛地往右邊打方向盤。我隻聽見輪胎摩擦地麵的刺耳聲響,下一秒,車身就狠狠撞在了路邊的樹上。

我眼前一黑,等緩過勁來,最先看到的是副駕駛的車門開著,蘇婷婷躺在離車幾米遠的地方,頭髮被血浸濕,一動不動。林薇癱在駕駛座上,臉色慘白,雙手還保持著握方向盤的姿勢,渾身發抖。大劉也懵了,聲音發顫地喊

快叫救護車。

我看著林薇哭紅的眼睛,想起這三年偷偷藏在課本裡的情書,想起每次偶遇時她禮貌的微笑,一個瘋狂的念頭突然冒了出來。

你彆慌,

我按住她的肩膀,聲音比自己想象中要穩,靠邊等我一下。

林薇愣住了,大劉也急了:陳默你要乾嘛!

閉嘴!

我吼了一聲,心跳得快要炸開,我咬了咬牙,坐進駕駛座,發動車子,沿著原有軌跡倒車一段距離,然後加速朝著那棵樹又撞了過去。

劇烈的衝擊讓我額頭撞在方向盤上,鮮血瞬間流了下來,模糊了視線,我也因用力過猛失去了意識……

醒來時我已經躺在病床上,隻記得我第二次撞樹的情景,中間那段關鍵的記憶怎麼也想不起來了。醫生說我隻是外傷和腦震盪,而蘇婷婷傷得太重,就算醒過來,也可能永遠站不起來了。蘇婷婷的父母趕到醫院時,哭得幾乎暈厥,我說著

對不起,不敢看他們的眼睛。

蘇婷婷最終冇能醒過來,成了植物人。我因為

肇事,錯過了好幾家公司的麵試,最後隻能從設計院的實習生做起。

當那封信從我手中掉落,額頭的舊傷疤突然開始隱隱作痛。原來,我反覆夢見的給母親打電話

是潛意識裡對家人的愧疚;出示學生證

是我對自己

優等生

身份的嘲諷;豪華二人間

是我對蘇婷婷的愧疚

——

她本該有一個寬敞明亮的宿舍,有一個充滿希望的未來,卻永遠困在了狹窄的病房裡;聯絡春城的大劉

是因為他是知道真相的人。

而林薇,她後來進

永恒紀元

研究夢境技術,或許根本不是為了蘇婷婷,而是為了我。她想通過技術幫我恢複這段

被包庇

的記憶。那些

夢境序列乾預

的檔案,說不定就是她為我製定的治療方案。我當年的

英雄救美,在她眼裡,或許隻是一個需要被

修正

的錯誤。

二、無法逃脫的審判

我摸了摸額頭的舊傷疤,還能感覺到凹凸不平的紋路。那是我當年為了

偽造現場

留下的痕跡的證明。

我拿起手機,撥通了大劉的電話,他沉默了很久,才說:其實林薇後來找過我,問我你過得怎麼樣。我說你挺好的,有家庭有工作,冇提你還在做噩夢的事。

她還說什麼了

我聲音發啞。

她說……

她研究記憶技術,是想看看能不能幫蘇婷婷醒過來,也想幫你……

想起那天的事。

大劉歎了口氣。

我掛了電話,看著窗外的陽光,突然覺得眼睛很酸。或許林薇真的想彌補,或許她也被這段記憶折磨著。可我呢我當年替她頂罪,到底是因為暗戀,還是因為自己的懦弱我不敢承認,其實我心裡一直抱著一絲期待

——

期待她能因為這件事,多看我一眼,能記住我一輩子。

我起身去了醫院,蘇婷婷的病房裡很安靜,陽光透過窗戶照在她臉上,看起來很安詳。她的媽媽坐在床邊,給她剪指甲,動作很輕。看到我進來,她愣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冇說話。

阿姨,對不起。

我站在門口,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她歎了口氣,指了指床邊的椅子:坐吧。其實我早就知道,車不是你開的。

那您為什麼不揭穿我們

我聲音顫抖。

揭穿了又能怎麼樣

她看著蘇婷婷,眼神裡滿是溫柔,婷婷已經這樣了,再毀了一個孩子的前途,又有什麼用呢

離開醫院的時候,我收到了林薇發的簡訊:我去看蘇婷婷了,她今天手指動了一下。當年的事,我們都該麵對了。

我走到樓下,看到林薇站在梧桐樹下,穿著白色的連衣裙,跟二十年前一模一樣。她看到我,笑了笑,眼裡冇有了當年的慌亂,隻有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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