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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周硯白互相折磨了整個青春時代。
高考後我發誓要徹底消失在他的世界,卻不小心把**照片錯發到他手機。
本以為他會第一時間嘲諷我,手機卻突然彈出他的訊息:原來你暗戀我這麼多年
連夜逃跑的計劃被他在火車站攔截,他把我抵在牆上嗓音低啞:
跑什麼青梅養熟了……該輪到我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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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螢幕上那個刺眼的發送成功跳出來時,我正癱在高考結束後一片狼藉的宿舍床上,嘴裡叼著的半片薯片啪嗒一下掉在胸口。
空氣凝固了三秒。
我猛地彈坐起來,眼球幾乎要瞪出眼眶,死死盯著和周硯白那個殺千刀的聊天框。
最後一條訊息。
不是我預想中咬牙切齒的再見傻逼,永遠彆聯絡了。
也不是什麼解氣的嘲諷表情包。
而是一張照片。一張我剛剛對鏡試穿那條該死又誘惑的黑色蕾絲吊帶裙時,鬼使神差拍下來的、氛圍感十足、甚至有點……欲的照片。角度刁鑽,光線曖昧,裙襬短得剛好遮住腿根,鎖骨和肩頸線暴露無遺,臉上的表情帶著剛結束高考放縱又生澀的試探。
重點是,這張照片,我他媽的,是準備發給我閨蜜進行深夜腦抽女性限定話題的!
怎麼會怎麼就能手滑到了周硯白的對話框!這手機跟我有仇是吧在我決定跟這個姓周的混蛋老死不相往來的人生重要節點上,給我來這麼一出!
血液轟一下全衝上天靈蓋,手腳瞬間冰涼,心臟在胸腔裡玩命擂鼓,快得我要吐出來。
周硯白。
這個名字就是我整個雞飛狗跳的青春時代的災難片男主角。從穿開襠褲打翻他搭的積木開始,到小學扯我辮子我劃花他作業本,初中互相舉報早戀(雖然彼此都他媽冇戀成),高中搶年級第一搶到老師都麻木,辯論賽上他能把我堵得啞口無言下一秒我就能找到他籃球漏氣的證據……我們像是被綁在同一條瘋狗身上的兩個倒黴蛋,除了互相撕咬,找不到第二種相處方式。
我恨他那種永遠遊刃有餘的嘲諷臉,恨他每次把我惹毛後輕飄飄一句許念,你也就這點能耐,更恨他身邊永遠圍著的那群鶯鶯燕燕。
高考最後一門結束的鈴聲響起時,我對著灰濛濛的天空發誓:許念,解放了!徹底把周硯白這號病毒從你的人生裡格式化!刪除拉黑一條龍,大學天南地北,最好永不相見!
可現在……
我盯著那該死的已發送提示,感覺像被扒光了扔在人來人往的廣場上,而唯一的觀眾是他。
恐慌像藤蔓一樣勒緊我的喉嚨。幾乎能想象到他看到照片時那副嘴臉——挑高的眉梢,薄唇勾起的弧度能氣死個人,然後慢條斯理地敲過來一行字:許念,高考完了,腦子也一併丟考場了這種廉價情趣……後麵大概還會跟個係統自帶的微笑表情。
殺了我吧。現在就殺了我。
我手指顫抖得不像話,瘋狂長按那條訊息試圖撤回。媽的!超過兩分鐘!這破軟件!垃圾!
就在我恨不得把手機從六樓扔下去或者原地爆炸燬滅一切證據時,手機突然嗡嗡震了一下。
來自周硯白的訊息。
來了。終極審判來了。
我屏住呼吸,視死如歸地一點開。
預想中的刻薄嘲諷冇有出現。
聊天框裡,安靜地躺著他發來的三個字。
發錯了
就這我愣住,心臟停跳半拍。這不符合周硯白的人設。他應該極儘挖苦之能事,把我釘在恥辱柱上嘲笑一萬年纔對。
冇等我喘過這口氣,手機又接連震動。
……
原來你暗戀我這麼多年
許念。
我的大腦嗡地一聲,徹底死機。血液逆流,臉頰爆炸一樣滾燙。他什麼意思他怎麼會得出這麼離譜的結論!那張照片……雖然是有那麼點不對勁,但跟暗戀他有半毛錢關係!這混蛋的腦迴路是太平洋做的嗎!
羞恥、憤怒、還有一絲連我自己都不敢深究的心慌,瞬間把我淹冇。手指抖得打不了字,語音也發不出去,腦子一團亂麻。
不能待了。這城市冇法待了。周硯白方圓五百公裡都冇法待了!
對,跑!立刻!馬上!
我像個被點著的炮仗,從床上炸起來,手腳並用地把床上那點東西胡亂塞進行李箱,釦子都冇扣全,拖著它就往外衝。宿舍樓道的聲控燈被我劈裡啪啦的腳步聲震得一明一滅,像我此刻瘋狂閃爍的逃生警報。
幸好早就買了今晚去鄰市親戚家的火車票,本來打算悠閒告彆,現在成了救命稻草。
晚風帶著夏夜的黏膩吹在臉上,我一路狂奔到校門口,攔了輛出租車。火車站!師傅快點!趕時間!聲音都是劈的。
司機師傅從後視鏡瞟了我一眼,大概看我一臉慌得像被鬼追,也冇多問,一腳油門衝了出去。
我縮在後座,心臟還在超負荷運轉,手指緊緊攥著手機,螢幕漆黑,我不敢看。周硯白那幾條訊息像烙鐵一樣燙在我的視網膜上。
他會不會又發了什麼會不會打電話過來我是不是該立刻關機
但莫名的,我又有點病態地期待著他再說點彆的。期待什麼期待他戳破我那點連自己都不願承認的心思還是期待他像過去每一次那樣,把我逼到牆角再懶洋洋地遞顆糖
瘋了!許念你絕對是瘋了!
火車站嘈雜的人聲和廣播聲像潮水一樣湧來。我拖著行李箱,狼狽地穿過人群,奔向安檢口。快到了,快了,檢票,上車,鐵軌一動,我就安全了。明天太陽升起的時候,我就在另一個冇有周硯白的城市呼吸了。
距離安檢隊伍還有十幾米,我下意識地回頭望了一眼。
人潮洶湧。
可偏偏一眼就看到了他。
周硯白就站在大廳入口那明晃晃的燈光下,白T恤有點皺,頭髮也被風吹得亂糟糟的,呼吸微促,像是剛從什麼地方狂奔而來。他那雙總是盛著懶洋洋笑意的眼睛,此刻正穿透雜亂的人群,精準地釘在我身上。
深邃,沉靜,帶著一種我從冇見過的、幾乎是滾燙的意味。
我頭皮一麻,想也冇想,扭過頭就往安檢口猛衝。
冇跑出兩步,手腕突然被人從後麵死死攥住。
一股大力猛地將我往後一扯!
天旋地轉,行李箱的輪子發出刺耳的摩擦聲。我驚呼一聲,後背重重撞上冰涼的廊柱,撞得我眼前發黑。
清冽又熟悉的氣息撲麵而來,帶著急促滾燙的呼吸,嚴嚴實實地把我籠罩在他身體投下的陰影裡。
周硯白一隻手臂撐在我耳側的柱子上,把我困在這方寸之地。他微微俯身,胸膛還在起伏,額角有細密的汗珠。
跑不掉了。
這個認知讓我渾身僵硬。
他低下頭,鼻尖幾乎要碰到我的,灼熱的視線烙鐵一樣燙過我的嘴唇、臉頰,最後看進我驚慌失措的眼睛裡。
周圍的喧囂彷彿瞬間被按了靜音鍵。
我隻聽到他低啞得不像話的嗓音,帶著滾燙的氣音,鑽進我的耳朵,每一個字都砸得我心臟劇顫:
跑什麼
青梅養熟了……
他頓了頓,目光沉得能吸走人的魂魄,指尖若有似無地蹭過我滾燙的耳垂。
該輪到我嚐了吧
他的氣息滾燙,混著夏夜特有的燥熱,嚴嚴實實將我裹住。那句該輪到我嚐了吧像一顆投入深潭的石子,在我心裡掀起驚濤駭浪,震得我耳膜嗡嗡作響。
嚐嚐什麼怎麼嘗
大腦徹底死機,血液轟隆隆往臉上湧,燙得能煎雞蛋。我被他困在身體和冰冷的廊柱之間,動彈不得,手腕還被他攥著,肌膚相貼的地方像著了火。
你…你胡說八道什麼!聲音出口是破碎的,抖得不成樣子,一點威懾力都冇有,反倒像欲拒還迎的撒嬌。我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周硯白低笑了一聲,胸腔微微震動,氣息拂過我的額頭。他非但冇退開,反而又湊近了幾分,鼻尖幾乎要蹭到我的。
我胡說他嗓音壓得更低,像帶著小鉤子,許念,證據確鑿,還想抵賴
那是個意外!我徒勞地掙紮了一下,被他更用力地按住。
意外他挑眉,另一隻空著的手慢條斯理地抬起,指尖若有似無地劃過我滾燙的臉頰,激起一陣戰栗,意外拍那種照片意外發給我許念,你這意外……挺別緻啊。
我渾身僵住,連呼吸都忘了。
他的指尖帶著灼人的溫度,從臉頰緩緩下滑,經過脖頸脆弱的曲線,最後停在我吊帶裙細細的肩帶上。手指勾住那根細帶,輕輕一撥。
我的心臟隨著他這個動作猛地一跳,幾乎要從喉嚨裡蹦出來。
你放開…聲音細若蚊蚋,帶著哭腔。完了,這下徹底完了。這麼多年樹立起的凶悍形象,在這一刻崩塌得連渣都不剩。
放開周硯白重複著,眼神暗沉,像深不見底的漩渦,然後讓你跑像隻受驚的兔子,躲到我不知道的地方去
他俯身,溫熱的唇幾乎貼在我的耳廓上,氣息灼熱:念崽,你忘了從小到大,你哪次跑掉,我冇把你抓回來
念崽。
這個他隻有在極少數情況下——比如我生病蔫了吧唧,或者他罕見地心情好到爆棚時——纔會叫出口的小名,此刻被他用這種低啞繾綣的嗓音念出來,殺傷力驚人。
我腿一軟,差點冇站住。
就在我意識渙散,幾乎要屈服於這該死的曖昧氛圍時,火車站廣播冰冷地報出我那一班次列車開始檢票的通知。
像是當頭一盆冷水澆下。
現實猛地拽了我一把。
我在乾什麼在這裡,和周硯白,拉拉扯扯,糾纏不清我高考前發過的誓呢我說過要徹底離開他的世界呢
一股莫名的委屈和憤怒猛地竄上來,給了我力氣。
我猛地偏頭,躲開他灼人的呼吸,聲音提高了八度,試圖找回平時的尖刺:周硯白!你有病吧!誰暗戀你了!我就是發錯了!自戀也要有個限度!讓我走!
我用力去推他,指甲不小心在他小臂上劃出一道紅痕。
他吃痛,眉頭蹙了一下,攥著我手腕的力道鬆了半分。
我趁機猛地抽回手,轉身就想往檢票口衝。
可下一秒,腰上一緊——他手臂環了過來,直接從後麵將我整個人牢牢鎖進他懷裡!
唔!後背撞上他堅實溫熱的胸膛,隔著薄薄的衣料,能清晰感受到他急促的心跳,和我的亂成一團的心跳砸在一起。
發錯了他的唇貼在我耳後最敏感的那片皮膚上,聲音又沉又啞,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道,好,就算照片是發錯了。
那我呢
許念,你看著我,告訴我,你真的一點都不喜歡我
他的手臂環得很緊,溫度燙得嚇人。我的所有掙紮在他絕對的力量麵前都是徒勞。周圍是熙熙攘攘趕車的人群,投來各種好奇、打量、甚至曖昧的目光,我羞憤得腳趾摳地,恨不得挖個洞鑽進去。
不喜歡!討厭你!最討厭你了!周硯白你混蛋!我口不擇言,像隻被踩了尾巴的貓,隻知道用最尖銳的話去攻擊他,保護自己那點搖搖欲墜的自尊。
討厭我他像是被我的話刺了一下,手臂又收緊了些,勒得我有點喘不過氣。但旋即,他嗤笑一聲,語氣裡帶著一種破罐破破摔的狠勁,行,討厭我是吧
他猛地扳過我的身體,迫使我又一次麵對他。
燈光下,他眼底翻湧著我從未見過的濃烈情緒,像是終於撕開了長久以來漫不經心的偽裝,露出了底下炙熱灼人的內核。
那我今天還就非要問個明白!
他不管不顧地低下頭,目標明確——我的嘴唇。
我嚇得猛地閉上眼,偏過頭。
那個吻,最終帶著滾燙的溫度和一絲氣急敗壞的狠厲,落在了我的唇角。
堅硬牙齒磕碰的細微痛感,和他唇瓣異常柔軟的觸感,交織成一種前所未有的戰栗,瞬間竄遍我的四肢百骸。
時間彷彿靜止了。
周圍的喧囂褪去,隻剩下彼此粗重的呼吸聲。
他停在那裡,冇有繼續深入,也冇有離開。鼻尖抵著我的臉頰,呼吸灼熱得能燙傷人。
我僵著身體,眼睛緊閉,睫毛顫抖得不像話。心臟快要不是我的了。
半晌,他極輕地歎了口氣,聲音裡帶著一絲挫敗,還有我無法理解的痛苦。
許念,他啞聲說,嘴唇微動,若有似無地摩挲著我的唇角,騙騙我都不行嗎
一次就好。
說你有一點喜歡我。
說你跟我一樣,快要瘋了。
最後那句話,像一根細針,精準地刺破了我所有偽裝的盔甲。
我猛地睜開眼,撞進他近在咫尺的眼眸裡。那裡麵冇有了平時的嘲諷和戲謔,隻有一片深不見底的黑,和清晰映出的、慌亂無措的我。
跟我一樣快要瘋了
他……什麼意思
巨大的衝擊讓我失去了所有思考能力,隻是呆呆地看著他。
周硯白看著我茫然的樣子,似乎終於確認了什麼。他眼底掠過一絲極複雜的情緒,像是釋然,又像是更深的無奈。
他緩緩鬆開鉗製,指腹卻眷戀地、輕輕地擦過我剛被吻過的唇角,帶來一陣細微的酥麻。
車要開了。他啞聲說,語氣恢複了些許平靜,卻帶著一種塵埃落定的疲憊,去吧。
我愣在原地,一時冇反應過來。
他……這就放我走了
不是要逃嗎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算不上笑的表情,再不去,可就真的跑不掉了。
我像是被解除了定身咒,心臟卻因為他這句話又狠狠一抽。幾乎是本能,我拖著行李箱,轉身跌跌撞撞地衝向檢票口,一次頭都冇敢回。
直到通過檢票口,跑到站台上,冰冷的風灌進肺裡,我纔像是重新學會了呼吸。
火車轟鳴著進站。
我靠在冰涼的車身上,手指顫抖地碰了碰自己的唇角。
那裡還殘留著他灼熱的溫度和柔軟的觸感,以及那一點點被牙齒磕碰的微痛。
周硯白……
他剛纔的那些話,那個眼神,那個算不上吻的觸碰……到底是什麼意思
火車開動了,窗外城市的燈火飛速倒退。
我拿出手機,螢幕漆黑,映出我緋紅未退的臉和迷茫的眼睛。
鬼使神差地,我解鎖,點開了那個彷彿帶著燙手溫度的對話框。
最後一條,依舊停留在他那句——跑什麼青梅養熟了……該輪到我嚐了吧
下麵,空空如也。
他冇有再發任何訊息。
冇有嘲諷,冇有追問,冇有……任何解釋。
彷彿火車站裡那個失控的、炙熱的、說著瘋話的周硯白,隻是我的一個幻覺。
心口,突然空了一塊。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失落和恐慌。
我猛地關掉手機,把頭埋進膝蓋裡。
完了。
許念。
你好像……真的跑不掉了。
**[接下來一週]**
鄰市的生活平靜得近乎乏味。親戚家很好,但我總心不在焉。
手機成了我最關注的東西,每隔幾分鐘就忍不住看一眼,電量消耗飛快。但那個熟悉的頭像再也冇有跳動過。
周硯白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我開始懷疑,火車站的一切,是不是高考壓力後我產生的集體幻覺。
可唇角那微妙的觸感,和他最後那個沉靜又複雜的眼神,卻反覆在我腦海裡上演,清晰得可怕。
他說的瘋了一樣,是真的嗎
他難道……也喜歡我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就被我狠狠壓下去。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周硯白怎麼可能喜歡我我們明明是水火不容的死對頭!他肯定是又想出了什麼新招數耍我!對!一定是這樣!
可心底有個微弱的聲音在反駁:那他圖什麼呢高考都結束了,他冇必要再浪費精力耍我。
在這種反覆拉扯和心神不寧中,我熬過了一週。
直到那天,高中班級群裡突然炸了,訊息刷得飛快。有人組織謝師宴,定在明天晚上。
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
他……會去吧
手指在螢幕上懸停了很久,我還是敲下一個收到。
[謝師宴當晚]
包廂裡人聲鼎沸,熱鬨非凡。同學們三五成群,喝酒聊天,感慨青春,憧憬未來。
我坐在角落,食不知味,眼神卻不受控製地一次次瞟向門口。
他還冇來。
是不來了嗎
心裡說不出是失望還是鬆了口氣。
哎,周硯白呢怎麼還冇來平時這種活動他不是最積極有人大聲問。
不知道啊,冇聯絡上,說是有事可能晚點。
有事……我低下頭,用力戳著碗裡的蝦餃。
就在這時,包廂門被推開了。
喧鬨聲有一瞬間的停滯。
我下意識地抬頭。
周硯白站在門口,穿著簡單的白色襯衫和黑色長褲,身姿挺拔。燈光落在他身上,勾勒出清晰利落的輪廓。他臉上帶著慣常的、略顯疏懶的笑意,和幾個相熟的同學打招呼。
目光狀似不經意地掃過全場。
然後,精準地落在我身上。
那一瞬間,空氣彷彿凝固了。
他的笑容未變,眼神卻深了幾分,像平靜湖麵下驟起的暗湧,牢牢鎖住我。
我心跳漏了一拍,慌忙低下頭,假裝專心對付那隻已經被戳得麵目全非的蝦餃。
能感覺到他的視線在我頭頂停留了幾秒,然後移開。他自然地走到男生那堆人裡坐下,很快融入了熱鬨的氣氛中,談笑風生,彷彿再正常不過。
彷彿火車站那個失控的夜晚,真的從未發生。
我鬆了口氣,心底卻湧起更深的失落和煩躁。
酒過三巡,氣氛越來越嗨。有人開始起鬨玩遊戲,最老套的真心話大冒險。
瓶子轉了一圈,瓶口不偏不倚,對準了我。
起鬨聲瞬間大了。
許念!選一個!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我頭皮發麻,想選真心話,又怕他們問出什麼難以回答的問題。正猶豫著,一個平時就愛鬨的男生搶先喊道:大冒險!必須大冒險!許念,去!喂周硯白吃塊水果!
全場靜了一秒,隨即爆發出更大的鬨笑和口哨聲。
嗷嗷嗷!這個好!
快去快去!
我的臉唰地一下全紅了,下意識地看向周硯白。
他靠在椅背上,手裡拿著酒杯,輕輕晃著,聞言挑眉看向我,嘴角噙著一絲玩味的、看戲似的笑意。
又是這種表情!他永遠都是這樣!
一股無名火猛地竄上來,夾雜著說不清的委屈和賭氣。
好!我腦子一熱,豁出去了。拿起果盤裡一小塊西瓜,在全場的起鬨聲中,走到他麵前。
心跳快得像是要爆炸。
我伸出手,將那塊西瓜遞到他唇邊,手指微微發顫,根本不敢看他的眼睛。
起鬨聲幾乎要把屋頂掀翻。
周硯白垂眸,看了一眼唇邊的西瓜,又抬眼看我。眼底情緒不明。
他緩緩張嘴,咬住了那塊西瓜。
柔軟的唇瓣不可避免地碰到了我的指尖。
像觸電一樣,我猛地縮回手,指尖殘留的濕濡觸感讓我整個人都燒了起來。
他慢條斯理地嚼著,眼睛卻一直看著我,像是無聲的挑釁。
哇哦!!!同學們尖叫得更厲害了。
我狼狽地想要退回自己的座位。
然而,瓶子又一次轉動。
這一次,瓶口精準地,對準了周硯白。
報應來了!大家笑得更歡,周少爺!選什麼!
周硯白放下酒杯,身體微微前傾,手肘撐在膝蓋上,十指交叉。他抬眼,目光越過喧囂的人群,再次落在我身上,唇角勾起一個淺淡的弧度。
我選……他頓了頓,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壓過了周圍的吵鬨。
大冒險。
剛纔讓我喂水果的那個男生立刻興奮地大喊:禮尚往來!周硯白!你也喂許念吃一個!必須用嘴喂!
噗——!有人噴了飲料。
整個包廂徹底沸騰了!這玩得太大了!
我僵在原地,血液彷彿瞬間衝上頭頂又瞬間凍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周硯白似乎也愣了一下,隨即,他臉上的笑意加深了,眼底卻掠過一絲晦暗難明的光。他站起身。
在全場震耳欲聾的尖叫和口哨聲中,他一步步朝我走來。
高大的身影帶來強烈的壓迫感。
我下意識地想後退,腳跟卻像釘在了地上。
他在我麵前站定,微微俯身,拿起果盤裡一顆飽滿晶瑩的葡萄。
然後,在所有人的注視下,他將那顆葡萄輕輕含在了自己的唇間。
時間彷彿被無限拉長。
他凝視著我,眼神深邃得像海,裡麵翻滾著我看不懂的浪潮。周圍的一切都模糊了,褪色了,隻剩下他,和他唇間那顆誘人又危險的葡萄。
我的心跳聲震耳欲聾。
他慢慢地、慢慢地靠近我。
溫熱的呼吸拂過我的臉頰,帶著淡淡的酒氣和葡萄的清甜。
我閉上了眼睛,睫毛劇烈顫抖。大腦一片空白,隻剩下本能的無措和……一絲隱秘的、連自己都不願承認的期待。
他的唇,冇有落下。
預期的觸碰冇有到來。
耳邊響起他極低極低的、隻有我能聽到的輕笑,帶著氣音,像羽毛搔過心尖。
這次,先饒了你。
話音落下的瞬間,他溫熱的指尖輕輕拂過我的下巴。
然後,我感覺到一顆微涼、沾著他唾液和氣息的葡萄,被塞進了我微微張開、因為緊張而發乾的唇間。
甜膩的汁水在口中爆開。
與此同時,他退開了。
周圍的尖叫聲和起鬨聲達到了頂點,幾乎要掀翻屋頂。
我卻像被施了定身術,僵在原地,舌尖抵著那顆葡萄,甜味裡混雜著他獨特的氣息,瘋狂地衝擊著我所有的感官。
臉頰燙得能煮雞蛋。
他看著我呆愣的模樣,眼底掠過一絲得逞般的、惡劣又愉悅的笑意,轉身走回自己的座位,坦然接受眾人的調侃,彷彿剛纔那個撩人於無形的混蛋不是他。
這個混蛋!流氓!瘋子!
我機械地嚼著那顆葡萄,甜得發膩,卻蓋不住心底翻江倒海的混亂。
謝師宴後半程,我完全魂不守舍。
結束後,大家三五成群地往外走。我刻意磨蹭,想等他走了再離開。
等我終於走出飯店大門,夏夜的涼風一吹,才稍微清醒了點。
許念。
一個低沉的聲音自身後響起。
我身體一僵,緩緩回頭。
周硯白斜倚在飯店門口的燈柱下,指尖夾著一點猩紅,煙霧模糊了他的輪廓,唯有那雙眼睛,在夜色裡亮得驚人。
他什麼時候學會抽菸的
他掐滅煙,一步步朝我走來。
聊聊他停在我麵前,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
我緊張地攥緊了包帶:我們……冇什麼好聊的。
是麼他輕笑,目光落在我唇上,意有所指,我以為,經過今晚,我們有很多事需要聊清楚。
我的臉又燒了起來。
那隻是個遊戲!
遊戲他眸色沉了沉,上前一步,逼近我,那你為什麼不敢看我為什麼臉紅許念,你明明有感覺。
我冇有!
你有。他斬釘截鐵,目光如炬,像是能看穿我所有偽裝,就像我一樣。
我被他逼得節節後退,直到後背抵上冰涼的牆壁。
周硯白,你到底想怎麼樣!我幾乎是吼出來的,帶著哭腔,所有的偽裝在這一刻土崩瓦解,耍我很有意思嗎看我出醜很有趣嗎是!我是發錯了照片!我是蠢!我認了!你能不能就當被狗看了一眼,放過我行不行!
積壓了一週的委屈、恐慌、羞憤和那些理不清的心動,在這一刻徹底爆發。
眼淚不爭氣地湧了上來,模糊了視線。
周硯白看著我,臉上的戲謔和懶散慢慢消失了。他沉默地看著我掉眼淚,眼神複雜。
半晌,他歎了口氣,伸出手,指腹有些粗糙,卻異常溫柔地擦過我的眼角。
誰耍你了他聲音低啞,許念,看著我。
我哽嚥著,不肯抬頭。
他雙手捧住我的臉,強迫我抬起淚眼朦朧的臉看他。
他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認真和……緊張
那張照片,我很喜歡。他盯著我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無比,儲存了,設置了私密相冊,每天晚上睡前看一遍。
我愣住了,忘了哭。
你說我瘋了。他自嘲地扯了下嘴角,是,我早就瘋了。從你說要考去南方的大學,離這裡離我遠遠的時候,我就快瘋了。
你以為我為什麼非要跟你爭年級第一為什麼揪著你不放為什麼你身邊出現任何一個男生我都看不順眼
許念,你纔是那個傻子。全世界都看出來了,就你看不出來。
我怔怔地看著他,大腦無法處理這巨大的資訊量。
他……他在說什麼
我不是……我想反駁,卻找不到詞。
不是什麼他逼近,額頭幾乎要抵上我的,不是暗戀我那這是什麼
他鬆開一隻手,拿出手機,快速劃開,螢幕亮起——
竟然是我錯發的那張照片!
他居然真的設成了私密屏保!
我的呼吸驟然停止。
這……我語無倫次。
許念,他收起手機,目光沉靜而執拗,帶著破釜沉舟的決絕,給我個答案。
喜歡,還是不喜歡
要推開我,還是……
他停頓了一下,喉結滾動,聲音啞得不成樣子。
讓我嚐嚐。
夜風吹拂,帶著遠處城市的喧囂,卻吹不散我們之間濃得化不開的緊張和曖昧。
他捧著我的臉,指腹溫熱,眼神像等待審判的信徒。
我看著他,看著這個貫穿了我整個青春的少年,看著他的緊張,他的認真,他眼底深藏的不安。
所有的不確定,所有的猶豫,所有的口是心非,在這一刻,突然就煙消雲散了。
心跳依然很快,卻不再是恐慌。
我吸了吸鼻子,帶著濃重的鼻音,很小聲地,幾乎是囁嚅著問:
……怎麼嘗
周硯白的眼睛瞬間亮了,像夜空中驟然炸開的煙火,璀璨得驚人。
他低下頭,額頭輕輕抵住我的,鼻尖蹭著鼻尖,呼吸交融。
這樣。他啞聲說,然後,溫熱的唇瓣小心翼翼地、試探地,覆上了我的。
不同於火車站那個氣急敗壞的意外,這個吻,溫柔得令人心碎。
起初隻是輕柔的碰觸,輾轉,摩挲,帶著無比的珍視和試探。他的氣息清冽又灼熱,徹底將我包圍。
我閉上眼,睫毛上還沾著淚珠。手遲疑地,緩緩抬起,抓住了他腰側的襯衫衣料。
感受到我的迴應,他像是受到了巨大的鼓舞,呼吸瞬間加重。
攬在我腰間的手臂猛地收緊,將我更深地按進他懷裡。
吻驟然加深。
他含住我的下唇,輕輕地吮吸,舔舐,像在品嚐世上最甜美的糖果。舌尖試探地撬開我的牙關,溫柔又強勢地侵入,糾纏。
空氣變得稀薄,大腦缺氧,渾身酥麻得像過了電,所有力氣都被抽乾,隻能軟軟地靠在他懷裡,任由他予取予求。
原來……這纔是接吻。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緩緩鬆開我,額頭依舊相抵,呼吸急促而滾燙。
我們都微微喘著氣,臉頰潮紅。
他看著我水光瀲灩的眼睛和紅腫的唇,眼底是濃得化不開的**和滿足,嘴角控製不住地上揚。
答案。他嗓音喑啞,帶著笑意,我收到了。
我羞得把發燙的臉埋進他胸口,聽著他同樣劇烈的心跳聲,小聲嘟囔:……混蛋。
他低低地笑,胸腔震動,手臂環得更緊。
嗯,你的混蛋。
夜風溫柔,星光閃爍。
吵吵鬨鬨的青春落幕,而屬於我們的、黏黏糊糊的故事,纔剛剛開始。
(完)
番外一:周硯白的視角·那張照片之後
火車站的喧囂遠去,那道拖著行李箱狼狽逃竄的身影最終消失在檢票口的人潮裡。
周硯白站在原地,廊柱旁似乎還殘留著她身上的淡淡馨香和最後那一抹溫熱的觸感。他抬手,指腹輕輕擦過自己的下唇,那裡彷彿還印著她唇角柔軟的弧度,帶著一絲西瓜的清甜和她獨有的、讓他心跳失序的氣息。
瘋了嗎
大概是吧。
從手機螢幕突然跳出那張照片開始,他就已經不太正常了。
高考後的下午,他正和幾個朋友在球場揮霍多餘的精力,手機隨意扔在長椅上。休息間隙拿起來,解鎖,映入眼簾的就是許念那張……要命的照片。
黑裙,雪膚,暈黃的光線,那雙總是瞪著他、閃著不服輸光芒的眼睛,在照片裡帶著一種懵懂又致命的誘惑。
血液轟地一下,全衝向了某個不可言說的方向。心臟驟停半拍,隨即以失控的速度瘋狂擂動。
球場上的喧鬨瞬間遠去,世界隻剩下螢幕裡那個讓他又恨又……挪不開眼的姑娘。
許念。
怎麼會是許念
她發這個給他是什麼意思惡作劇新型的挑釁方式還是……
一個荒謬又讓他心跳狂飆的念頭不受控製地冒出來——難道
不可能。她討厭他。全世界都知道許念和周硯白是死對頭。
可萬一是呢
萬一她……
手指比大腦更快,幾乎是在顫抖著,他敲下了那行試探的、帶著他自己都不敢深究的期待的問句:發錯了
等待回覆的幾秒鐘,漫長得像一個世紀。他死死盯著螢幕,感覺手心的汗快要讓手機滑脫。
冇有撤回。冇有解釋。
然後,他看到了對方正在輸入…的提示,又消失,又出現,又消失。
她在猶豫她在慌張
那個總是張牙舞爪、伶牙俐齒的許念,也會有不知所措的時候
這個認知像一簇火苗,瞬間點燃了他心底壓抑已久的、連自己都未曾明晰的妄念。
是不是……他其實,有那麼一點點的可能
衝動之下,那些藏在無數次爭吵、競爭、互相貶損背後的真心話,裹著試探和孤注一擲的勇氣,被他發送了出去。
原來你暗戀我這麼多年
許念。
發出去的瞬間,他就後悔了。太直接了,太冒進了。她會怎麼反應大概率是更激烈的否認和嘲諷吧
然而,冇有回覆。
長時間的沉默。那種沉默比任何咒罵都讓他心慌。
他猛地想起前幾天無意中聽到她和朋友的聊天,說考完就要立刻去買票,離開這裡,去南方。
一個可怕的念頭擊中了他——她要跑!
這個認知讓他瞬間慌了神,什麼冷靜、什麼權衡全都被拋到腦後。他抓起車鑰匙,甚至來不及跟朋友解釋,就以最快的速度衝向火車站。
一路上,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恐慌和一種近乎絕望的迫切感驅使他將油門踩到底。
他不能讓她就這麼跑了。
至少,在他問出那個答案之前,不能。
在火車站洶湧的人潮裡找到那個熟悉的身影時,他幾乎是用儘了全身力氣才剋製住直接把她扛走的衝動。
她果然要跑。
看著她那副驚慌失措、恨不得立刻消失的樣子,積壓多年的不甘、憤怒、還有那些說不清道不明的佔有慾瞬間沖垮了理智。
他把她堵在牆角,幾乎是惡狠狠地逼問。
跑什麼
青梅養熟了……該輪到我嚐了吧
話說出口,他自己都怔了一下。原來那些隱秘的、連自己都不願承認的渴望,早已深入骨髓。
她嚇壞了,眼睛瞪得圓圓的,像隻受驚的鹿,嘴唇微張,誘人而不自知。
他差點就真的不管不顧地吻下去了。
可最後那一刻,看到她眼底氤氳的水汽和細微的顫抖,他還是心軟了。
他鬆開了她,放她離開。
看著她頭也不回地跑進站台,那一刻,周硯白覺得自己的某一部分也跟著那列火車一起遠去了。
空落落的疼。
他站在原地很久,直到人群散儘。
手機安安靜靜,她終究,還是冇有給他任何迴應。
他低頭,自嘲地笑了笑。
周硯白,你也有今天。
番外二:曖昧期·大學初期的異地電話粥
異地的大學生活並冇有想象中那麼難熬,尤其是在某個傢夥幾乎無孔不入地滲透進她的生活之後。
每天晚上九點半,周硯白的電話準時響起。
一開始,許念還端著架子,故意晚接或者語氣冷淡。但很快就在對方死皮賴臉的念崽、寶貝、女朋友的轟炸下潰不成軍。
電話內容冇什麼營養,無非是日常瑣事。
今天吃了什麼
南方的菜好甜,想念家裡的辣椒。
專業課好難,教授說話有口音。
有冇有男生跟你搭訕這個問題出現的頻率尤其高。
許念通常哼一聲:關你什麼事
電話那頭就傳來他低啞的威脅:怎麼不關我事忘了火車站誰嘗過了需不需要我買張票過去幫你加深一下記憶
流氓!許念臉紅耳熱地罵回去,嘴角卻忍不住上揚。
有時候也不說話,就開著視頻,各乾各的事。他那邊是鍵盤敲擊聲和偶爾翻書頁的響動,她這邊是筆尖劃過紙麵的沙沙聲。
偶爾抬頭,能看到螢幕裡他認真的側臉,睫毛很長,鼻梁高挺,薄唇微微抿著。
似乎察覺到她的目光,他會突然看過來,捕捉到她偷看的視線,然後勾起唇角,眼神戲謔:好看嗎男朋友是不是很帥
許念立刻板起臉:少自戀!我在思考問題!
思考我他笑得更壞。
思考怎麼把你拉黑!
嘖,口是心非。他壓低聲音,念崽,我想你了。
簡單一句話,就能讓許念心跳漏跳一拍,所有假裝出來的凶悍都化為烏有。
她小聲嘟囔:……哦。
就‘哦’他不滿意,你呢
……一點點。
一點點是多少他窮追不捨。
周硯白你煩不煩!
煩,煩死了,所以快說想我。
窗外月色正好,許念抱著手機縮進被子裡,聲音悶悶的,卻帶著藏不住的甜意:……想你了。行了吧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傳來他低沉愉悅的笑聲:行了。明天給你點奶茶,獎勵乖孩子。
番外三:解開心結·關於那些年的互相折磨
某個週末,周硯白飛來她的城市。
兩人擠在大學城附近小小的奶茶店裡,像最普通的情侶一樣分享一杯飲料。
吸管咬得稀爛,許念終於問出了那個盤桓在心裡很久的問題:喂,周硯白,你以前……為什麼老跟我過不去
搶她橡皮,扯她辮子,舉報她帶零食,辯論賽上寸步不讓,連她跟彆的男生多說一句話都要冷嘲熱諷……
周硯白咬著吸管,聞言掀眼皮看她,眼神有點飄忽,耳根似乎還有點紅。
誰讓你那麼笨。
許念瞪眼,我哪裡笨我成績比你好!
除了學習。周硯白哼了一聲,感情上笨得像豬。
他像是豁出去了,破罐子破摔地說:小學那個小胖送你巧克力,你居然收了還對他笑!我不搶你橡皮搶誰的
許念:那麼久遠的事
初中那個體育委員天天等你放學,我不舉報你‘早戀’,難道看著你被他拐走
許念:……那是順路!而且人家有女朋友!
高中……他頓了頓,語氣更悶,找你問題的男生越來越多,一個個都冇安好心。不對你狠點,讓你知道我的厲害,你怎麼會隻看得到我
許念徹底愣住了,張著嘴,半天說不出話。
原來……那些她以為的針對和折磨,背後藏著的,是他笨拙又幼稚的……獨占欲
你……她心裡又酸又軟,還有點想笑,你就不能好好說嗎
周硯白彆開臉,耳根更紅了,聲音有點硬:怎麼說難道跑到你麵前說‘許念我不準你跟彆人好,你隻能看著我’你不得笑死我,然後把我打出來
許念想象了一下那個場景,冇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好像……確實是她的風格。
周硯白惱羞成怒,伸手過來捏她的臉:還笑!
許念笑著躲開,心裡那點關於青春時代的小疙瘩,在這一刻,徹底被熨平了。
原來,他們的故事,早就不是她一個人以為的獨角戲。
番外四:未來·見家長
大學畢業第二年,周硯白把許念帶回了家。
周媽媽拉著許唸的手,笑得合不攏嘴:念念都長這麼大了,越來越漂亮了!小時候我就說,這小姑娘又俊又聰明,跟我們硯白真是……
周硯白在一旁咳嗽:媽!
周爸爸推了推眼鏡,一臉嚴肅地看著周硯白:終於乾點正事了。
周硯白:……這是親爸
吃飯的時候,周媽媽不停給許念夾菜,絮絮叨叨說起周硯白小時候的糗事。
念念你不知道,他小學三年級的時候,回來哭唧唧地說同桌小姑娘討厭他,把他橡皮扔了還不理他,原來那個小姑娘就是你啊
初中那會兒,突然開始拚命學習,問他為什麼,他說要考第一,不然某個笨蛋尾巴要翹到天上去了……
高考完那天晚上,也不知道怎麼了,瘋了一樣跑出去,半夜纔回來,問他也不說,魂不守舍的好幾天……
許念一邊聽,一邊憋笑,偷偷看身邊的周硯白。
周少爺從耳朵紅到了脖子,埋頭苦吃,恨不得把臉埋進碗裡。
阿姨,您彆說了……他幾乎是在哀求。
周媽媽嗔怪地看他一眼:怎麼了念念又不是外人!以後就是一家人了,這些事當然要知道!
一家人。
許唸的心輕輕一動,側過頭,對上週硯白看過來的目光。
他眼底有著同樣的悸動和溫柔,在桌下悄悄握住了她的手,十指緊扣。
掌心溫暖而堅定。
許念反握住他,嘴角彎起。
是啊,不是外人了。
是吵吵鬨鬨、互相嫌棄,卻又深深紮根在彼此生命裡,拆不散、分不開的一家人。
從青梅竹馬,到餘生共度。
他們的故事,還很長。
(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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