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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第七年,裴硯白包養了99個金絲雀,我反手就點了100個男模。
我們默契地玩著這場荒唐遊戲,就等著誰先撕破臉提離婚。
為了惹惱他,我將他偷偷包養的99個金絲雀剜去雙眼,送去妓寨。
他卻冇動怒,隻是轉身將我藏的100個男模斷手斷腳,做成人彘。
我們都以為會在地獄裡糾纏到死。
直到我踹開他的密室,逮到他最近藏起來的那個女孩。
看著那雙熟悉的桃花眼,滔天妒火又一次焚儘我的理智。
拿刀來,給我挖了這雙眼睛!
保鏢剛要動手,裴硯白竟瘋了一樣衝進來,一把將金絲雀護在身後。
林舒晚!這次有什麼,你衝我來!不要動她!
1、
他眼底的慌亂幾乎要溢位來。
這種失態,我隻在七年前那個女人的葬禮上見過。
我勾唇冷笑。
如果我偏不答應呢
如果我今天,非要她這雙眼睛不可呢
不等他回答,我略一抬手,保鏢立刻撲向安悅伊。
安悅伊嚇得尖叫起來,死命往裴硯白身後躲。
硯白哥哥!我好害怕,救救我!我不要被挖眼睛!
裴硯白眼角發紅,像頭被激怒的困獸。
林舒晚!你非要做到這種地步嗎我們之間的事,何必牽連無辜之人!
我輕笑一聲,把玩著無名指上的戒指。
這些年,我們互相往對方心口插刀的次數還少嗎
下藥截胡、斷手斷腳、送進窯子……
裴總,你應該早就習慣了纔對……
冇錯!我們是彼此折磨,不死不休!
但她不一樣!
裴硯白深吸一口氣,像是用儘了全部力氣。
七年前,你已經讓我痛過一次了!彆讓我再經曆第二次。算我求你!
好一句她不一樣。
好一句算我求你。
我聽著幾乎要笑出聲來。
我們夫妻倆互相折磨了整整七年,冇有愛,隻有恨。
新婚前夜,他心心念唸的初戀白月光沈念意外墜樓身亡,粉身碎骨。
說來也巧,沈念過世的第二天,我的奶奶就在療養院莫名其妙中毒身亡。
我們都堅信是對方下了毒手,卻怎麼也找不到證據。
我心口痛得麻木,卻笑得更豔。
那豈不是更好能讓你再痛徹心扉一次,我求之不得。
我冷聲下令。
兩名保鏢立刻反剪住裴硯白的雙臂,將他死死按住。
我親自奪過一旁手下遞來的匕首。
這次,我親自來。
刀尖逼近,幾乎要觸到安悅伊顫抖的眼睫。
裴硯白猛地掙紮起來。
住手!隻要你放了她,機場那塊地,我現在就讓給你!
我手上的動作猛地頓住。
機場那塊地能決定未來十年商圈格局。
為了這塊黃金地皮,我們鬥了整整半年,投入了無數財力人力,鬥得你死我活,恨不得把對方集團往死裡整。
如今,他竟為了護著這個女人,就這麼輕易地……放棄了
一股酸澀猛地衝上我的鼻腔。
這麼多年了,原來真的有人能讓他再次失去理智。
我緩緩收回刀,冰冷無比。
裴總果然情深義重,這筆交易,我倒是不虧。
話音未落,我手腕猛地一翻,刀尖狠狠在她臉頰劃過。
眼睛可以不要,但利息,我得收。
一道血線瞬間浮現,安悅伊發出淒厲的慘叫。
裴硯白掙脫束縛衝過來,一把將她護在懷裡,看向我的眼神像是要吃人。
林舒晚!你瘋了!她的臉要是留下半點疤痕,我絕對……
絕對怎樣
我冷笑著打斷他,殺了我就像殺了我奶奶那樣
他像是被什麼噎住,一時竟說不出話。
最後隻是打橫抱起哭嚎的安悅伊,頭也不回地衝了出去。
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口,我忽然一陣恍惚。
曾幾何時,他也曾這樣緊張過我。
大概是剛訂婚那會兒,他的白月光還冇回國,奶奶也還健在。
我不小心被熱茶燙傷了手,他急得滿頭是汗,抓著我的手對醫生反覆叮囑。
她的手金貴得很,不能留下半點疤痕!
那個身影,和剛纔護著另一個女人的他,殘忍地重疊在一起。
晃得我眼前發黑,幾乎站立不穩。
我扶住牆壁,深吸一口氣,撥通了閨蜜的電話。
幫我查個人。
把她所有的底細,都給我挖出來!
2、
閨蜜的訊息回覆得很快。
安悅伊已經跟了裴硯白好幾個月。
裴硯白把她放在心尖尖上寵,又是買大平層,又是專職司機上下學,甚至上週直接拍下千萬級的翡翠當生日禮物送給她。
我瞭然,冇再多說什麼。
這些年,他像集郵一樣各種蒐集和沈念長相相似的女孩子,有的是氣質像,有的是酒窩像。
而安悅伊是那他那一百個金絲雀裡,長得最像他白月光的一個。
尤其是那雙桃花眼,簡直和白月光一模一樣。
所以,我第一次見到安悅伊就失了控。
剛準備掛斷電話,卻聽出閨蜜語氣有些支支吾吾:
晚晚……你奶奶的那件事,我們好像找到了新線索。
我一驚,這太意外了。
當年奶奶忽然中毒,卻怎麼也查不出下毒證據,彷彿被人刻意抹掉。
本以為調查無望,如今竟然在一塊殘留的茶杯碎片上,提取到了一枚模糊的指紋。
現在,隻需要確定那是不是裴硯白的。
想到這,恨意再次翻湧而上。
眼下唯一能拿到裴硯白指紋的方法,就是去他家。
但我們已經公開敵對多年,如何能踏進他的地盤
最終,我想到了一個兩全之策。
我約裴硯白在我們曾經的婚房見麵,商量離婚。
到了約定那天,來的卻不是裴硯白,而是安悅伊。
聽說她被我劃傷後,裴硯白為她請了最好的醫美團隊,臉上的疤痕隻剩下一道淡淡的粉痕。
但眼前的安悅伊,全然冇了在裴硯白麪前那副柔弱可憐的模樣,原形畢露。
怎麼看到我很失望嗎
她挑眉,語氣挑釁。
我唇角一勾,果然是個資深綠茶。
裴硯白還真是一如既往,儘被這種貨色騙得團團轉。
我懶得看她表演。
裴硯白呢讓你來替他送死
裴硯白哥在幫我選安胎的補品,抽不開身。
她故意撩起上衣下襬,露出微微隆起的小腹。
我微微一愣,她竟然懷了裴硯白的孩子
我和裴硯白雖是家族聯姻,但婚後即便各玩各的,也一直有著心照不宣的底線,絕不搞出私生子。
冇想到,他竟為她破了例。
林舒晚,既然都不愛了,死占著裴太太的位置多冇意思不如痛快離婚,給自己留點體麵。
安悅伊還在喋喋不休。
承認吧,你就是嫉妒。嫉妒他愛我,嫉妒我懷了他的種。
她甚至翻出一張產檢報告在我麵前晃。
你看,他連名字都取好了,叫盼盼。
盼盼這兩個字像尖刀,捅進我的心窩,絞得血肉模糊。
那年蜜月,他擁著我,下巴輕輕抵在我發間。
晚晚,以後我們要個女兒吧小名就叫盼盼,代表著我們所有的期盼和未來。
那時海風溫柔,他眸底碎碎星辰,我信以為真。
如今,時過境遷。
他竟把這份曾經專屬我們兩人的的期許,原封不動地,甚至更加珍重地,給了另一個女人和她肚子裡的孩子!
我反手一記耳光狠狠扇了過去!
一個小三也配和我說話上次放過你是看在地皮的份上,趁我冇改主意,有多遠滾多遠。
安悅伊慘叫一聲,嘴角瞬間見了血絲。
可下一秒,她演技飆升,猛地跪倒在地,死死抓住我的衣角。
姐姐我錯了!你打我罵我都行,求求你彆傷害我的孩子!他是我的命啊!
我冇反應過來這又是哪一齣,身後就傳來一聲怒吼。
林舒晚你個毒婦!又在乾什麼!
裴硯白衝了過來,一把推開我,緊張地扶起地上的人。
這時我纔看清,安悅伊純白的裙襬下,竟滲出了刺目的紅色血跡!
我皺眉,我明明隻是扇了一個耳光而已!
我的孩子……硯白哥哥……我們的孩子受傷了……
安悅伊在他懷裡哭得撕心裂肺。
裴硯白猛地抬頭看向我,雙眼猩紅,幾乎噴出火來!
他抄起手邊的茶杯就狠狠砸向我!
林舒晚!如果孩子有什麼三長兩短,我要你償命!
茶杯碎裂在我額角,溫熱的血液順著臉頰滑落。
我愣住了。
這是裴硯白第一次對我動手。
以往不管我怎麼鬨,怎麼折磨他的那些金絲雀。
他再憤怒,也從未動過我一根手指頭。
今天,他為了安悅伊,竟然打了我。
手下立刻上前想替我處理傷口,我卻抬手阻止。
我指著地上那個剛剛砸傷我的茶杯。
把這個拿去。
驗指紋。
3.
額角的傷口灼痛,將我拖入混亂的噩夢。
夢裡,又是七年前那場荒唐的婚禮。
我和裴硯白,從小打到大,是水火不容的死對頭,偏偏被一紙婚約綁在一起。
我發過誓,死也不嫁給他。
直到那次沙漠徒步,我迷了路,脫水瀕死。
一架直升機卷著沙暴降落,艙門打開,裴硯白開口還是那副該死的腔調:
林舒晚,你老愛逞什麼能不要命了
可看著他被風沙割裂的嘴唇和那雙急切到發紅的眼睛,我頭一次覺得……
嫁給他,或許也冇那麼糟。
就在我漸漸放下心防,甚至開始偷偷期盼那場婚禮時,他的初戀白月光回來了。
從那天開始,我們之間的關係,似乎悄然裂開了一道縫隙。
直到婚禮當天,他衝上台,眾目睽睽之下,一巴掌狠狠扇在我臉上。
沈唸的死,是不是和你有關
林舒晚,你怎麼能這麼惡毒就算她死了,我這輩子也不會愛你!
再後來,就是第二天,奶奶在療養院中毒身亡的噩耗。
從此,我們之間隻剩下恨,和永無止境的互相折磨。
我恨他。
可連我自己也說不清——
若冇有愛,又何來這般蝕骨的恨
睡夢中,我苦澀的淚水浸濕了枕巾,卻被一條急促的訊息震醒。
不好了林總!小陸不見了!
我瞬間驚醒,睡意全無。
小陸,是我包養的第九十九個男模。
我遇見他時,他在酒吧被客人刁難調戲,是我出麵替他解了圍。
後來我看他身高腿長,相貌出眾,便隨手包養了。
他嘴甜又有趣,很會哄人開心,是待在我身邊最久的一個。
小陸平時很宅,幾乎從不主動出門。
怎麼會突然失蹤
我幾乎第一時間想到了裴硯白。
一定是他為了報複我,纔對小陸下手。
彷彿是為了驗證我的猜想,下一秒一條匿名簡訊湧入。
想見你的小情夫安於路廢棄倉庫。一個人來。
果然是裴硯白乾的!
我立刻跳下床,一邊打電話叫保鏢,一邊抓起車鑰匙。
你們先去倉庫附近埋伏,等我指令。
想到裴硯白那些斷人手腿,把人送進精神病院的狠辣手段,我心裡猛地一抽。
之前的那些男模多半是圖我的錢,但我能感覺到小陸亭深是有幾分真心。
他從來不收我送給他的禮物,隻是默默守在我的身邊,看我鬨看我笑。
所以,我和裴硯白的糾葛,並不想牽連他。
我留了個心眼,讓保鏢在外圍策應,自己先下車,想看清形勢。
誰知,剛靠近倉庫門,身後突然伸出一隻大手,用手帕死死捂住我的口鼻!
不好,是迷藥!
我拚命掙紮,手腳卻迅速發軟。
掙紮間,我聽見幾個男人猥瑣的賤笑。
裴少這次可真大方,連自己老婆都捨得賞給我們玩玩
什麼老婆!港城誰不知道他倆是冤家未來的裴少奶奶,肯定是安小姐!
哇!這皮膚真嫩,摸起來肯定爽翻了吧!
我想要抵抗,卻渾身無力。
屈辱的淚水模糊了視線。
意識渙散之際,我似乎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背影!
放開她!
4.
居然是小陸!
隻見小陸三兩下就將那幾個男人打翻在地,動作乾脆利落,完全是練家子的模樣。
我徹底看呆了,從未發現他身手如此之好。
那幾人哀嚎著求饒。
是裴少!是裴少讓我們來的!說隻要毀了您,就給我們五百萬!
裴硯白你好狠的心!
為了那個賤人,他竟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對付我!
怒焰瞬間竄遍全身!
手機屏亮起,閨蜜的調查報告也發了過來。
經比對,茶杯上的指紋,確認為裴硯白所有。
這些年的猜測,終於被證實了!
害死奶奶的凶手,果然是他!
為了給他那白月光報仇,他居然拉我奶奶陪葬!
我拳頭攥得死緊,恨不得立刻將裴硯白千刀萬剮!
陸亭深見我臉色慘白,關切地詢問。
我擦掉眼淚,語氣冰冷。
走,我們現在去黑市。
港城的黑市,藏著一條神秘的拍賣街。
隻要出得起價錢,冇有買不到的東西,包括——
人命。
我徑直走到櫃檯前,甩出一張一億的支票。
我要買裴硯白的賤命,越快越好!
負責收錢的小弟臉色一變,有些尷尬。
一個小時前,裴少已經先買下了您的命。
說這,小弟輕咳一聲,示意我身後。
我一回頭,裴硯白就站在不遠處,摟著一臉柔弱的安悅伊,眼神陰冷,彷彿在看一場早已安排好的好戲。
我勾唇冷笑。
裴硯白,你下手倒是快!我現在還冇死,你是不是很失望
裴硯白目光掃過我,很是冰冷。
林舒晚,悅伊的孩子因為你冇了,你還不思悔改,在這發什麼瘋
安悅伊立刻配合地抽泣起來,柔弱地靠在他肩上。
裴硯白深吸一口氣,用手指著冰冷的地麵,像是施捨我一般。
林舒晚,看在夫妻七年的情分上,我倒也不會真的想要你的命,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現在,你給我跪下,好好給悅伊和她死去的孩子磕頭認錯。隻要她點頭原諒你,之前的事,我可以一筆勾銷,放過你。
七年夫妻,他竟然當著所有人的麵,逼我給他的情婦和下賤的私生子下跪
心痛到極致,我反而笑了出來。
給她跪她算個什麼東西
轉頭,我直接甩給小弟一張更大的支票。
我出兩倍的錢,買裴硯白的狗命!
小弟支支吾吾地不敢接。
黑市的規矩向來是先來後到,我們已經先接了裴少的單,您的這一單我們恐怕不能接了……
裴硯白在身後嗤笑一聲。
林舒晚,識相的話,還是好好求悅伊放你一條生路吧!
黑市的殺手手速你不是不知道,隻要你踏出這個門,能不能見到明天的太陽……可就難說了!
我死死攥緊拳頭,指甲深掐入肉。
千鈞一髮之際,喧鬨的人群忽然安靜了下來,紛紛躬身低頭。
少主來了!
少主好!
我蹙眉望去,冇想到傳聞中神秘莫測的黑市少主,竟會在此刻現身。
然而,當我看清來人的臉時,徹底驚呆了。
怎麼會是剛剛不知去哪的小陸!
他竟然是黑市少主
我居然……把黑市少主當男模給包養了!
此時的小陸褪去了平日裡的吊兒郎當,周身散發著淩厲的殺意。
他目光掃過全場,最終冷冷地定格在裴硯白的臉上。
在黑市。
我陸亭深的規矩,纔是規矩。
5.
空氣驟然凝固。
黑市眾人垂首屏息,連呼吸都放輕。
誰不知道,陸亭深是港城出了名的狠戾角色,喜怒無常,手段莫測。
我僵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
那個在我身邊半年,會撒嬌、會哄人、被我當作解悶小寵物的男孩……
竟是港城黑市殺人不見血的少主。
陸亭深將我護在身後,抬手便撕碎了裴硯白的買命訂單。
在我的地盤,動我的人,你想清楚後果。
這親昵的維護姿態,徹底點燃了裴硯白的妒火。
這些年林舒晚身邊男人不斷,但他一眼就看出,這個陸亭深不一樣。
那男人看她的眼神裡,帶著毫不掩飾的柔光。
他怒火攻心。
你的人你要搞清楚,她現在法律上還是我裴硯白的妻子!
妻子
雇人玷汙妻子,買凶取妻子性命。裴硯白,你的夫妻情分,可真讓人大開眼界!
我的話像一記耳光,抽得裴硯白一愣。
他轉頭,目光銳利地射向身旁的安悅伊。
你剛剛調動我的人去做什麼了
安悅伊臉色唰地白了,聲音發顫。
硯白……我、我隻是想嚇唬她一下……我冇想真的……你要相信我……都是誤會……
誤會
先綁陸亭深引我出來,再讓你的人埋伏。安悅伊,你這教訓,安排得可真周到!
我一步步朝安悅伊逼近。
裴硯白下意識擋在她身前。
林舒晚,算了!她也是一時衝動……你劃傷了她的臉,還弄掉了我們的孩子,這次就算扯平,行不行
扯平
說得輕巧。
我看著他的維護姿態,隻覺得眼前的人陌生得可怕。
我們愛恨糾纏了七年,我曾仗著他的縱容而有恃無恐。
我原以為,他對我至少存有一絲舊情。
直到此刻,我才明白自己錯得有多離譜。
這時,手機震動,我隻看了一眼,整個人幾乎站立不穩,眼眶瞬間紅了。
裴硯白,我再問你最後一遍。
當年我奶奶的事,到底和你有冇有關係
裴硯白似乎冇料到我突然重提舊事。
我說過多少次,你奶奶的死與我無關!你為什麼就是不肯信!
我直接將那份指紋比對報告甩到他臉上!
證據確鑿!你還要騙我到什麼時候!
紙張散落。
裴硯白瞥見報告結論,瞳孔驟縮。
這不可能!
我掏出隨身匕首,裴硯白以為我又要傷害安悅伊,瞬間戒備。
我卻隻是刃口向內,利落地割下自己一縷長髮,甩到他麵前。
今日割發斷義,從此恩斷義絕!
奶奶的血債,我必讓你血償!
離婚協議我會送到你公司。從此,你我便是仇人!
裴硯白眼中閃過慌亂,他似乎從未想過,先放手的會是我。
林舒晚!你冷靜點!聽我解釋!
他上前想抓我的手臂。
陸亭深卻更快一步,格開他的手。
彆用你的臟手碰她。
你算什麼東西!一個見不得光的黑市混混,也配插手我的家事
裴硯白被徹底激怒,額角青筋暴起。
陸亭深唇角勾起冷笑,他甚至冇說話,隻是抬了抬手。
陰影中,無聲無息地湧出無數黑衣人,將裴硯白和他的人層層圍住。
陸亭深語氣輕慢。
我隻需要動動手指,就能讓你,和你的裴氏集糰粉身碎骨。
6.
得知奶奶被害的真相後,我整夜未眠,噩夢纏身。
我自幼父母雙亡,是奶奶一手將我帶大。
她那般期待我的婚禮,甚至早早為我定製好了婚紗。
她知道我心裡裝著裴硯白,總是教導我婚姻需要信任與包容。
可她卻在婚禮當天離世,而凶手,竟是我的新郎。
這讓我如何接受
半夜,我從噩夢中驚醒,發起了高燒。
迷迷糊糊間,感覺有一隻溫暖的手始終緊握著我的手,有人在我耳邊不斷低聲安撫:
彆怕……有我在。
我會一直陪著你。
一陣苦澀的藥味渡入口中,我猛地清醒。
是陸亭深。
那日他自曝身份後,我雖感謝他出手相助,卻也因他的隱瞞而心生隔閡。
我不明白,港城叱吒風雲的黑市少主,為何要偽裝成小白臉留在我身邊。
尷尬與不適,讓我下意識地想避開他。
你怎麼會在這裡
陸亭深眼神裡滿是擔憂。
你在路上暈倒了,幾天冇好好吃飯。晚晚,瞞著你是我不對,我隻是怕你知道我的身份後,就不願讓我留在你身邊了。
不管我是以前那個陪你解悶的小陸,還是現在的陸亭深,我對你的心,從未變過。
他的眼神澄澈。
你想報仇,我就陪你報。
遇神殺神,遇佛殺佛。
我永遠站在你這邊。
他冇有過多言語,隻是將一枚黑虎印放入我手中。
那是港城黑幫至高權力的象征,執此印者,可號令港城所有地下勢力。
我一時怔住。
陸亭深語氣無比真誠。
你相信我,你比我的命更重要。
看著他,我忽然想起那日他赤手空拳從歹徒手中救下我的樣子。
即使對方手持利刃,他也毫無懼色。
我低頭摩挲著奶奶留下的唯一遺物,那枚綠寶石戒指,淚水無聲滑落。
好!我一定要替奶奶……報仇雪恨!
7.
有了港城黑市少主的傾力相助,林氏集團如虎添翼,向裴氏集團發起了全麵而瘋狂的商業打擊。
我更是直接登報,公開宣佈與裴硯白離婚。
整個裴氏集團人心惶惶,股東們不斷施壓。
裴總!不能再拖了!再這樣下去公司要完了!
我們必須立刻反擊!否則大家都得玩完!
裴硯白疲憊地掛斷電話,身旁的安悅伊仍在吹著枕邊風。
硯白!你必須立刻給林舒晚那個賤人一點顏色看看!不然我們真就完了!
她這種水性楊花的女人,早就和黑幫少主勾搭成奸,真令人作嘔!
她越說越激動,全然未察覺裴硯白越來越難看的臉色。
直到他冷不丁地問了一句。
七年前,林舒晚奶奶的死……和你有冇有關係
安悅伊一愣,下意識尖聲反駁。
怎麼可能!硯白,你怎麼能懷疑我
七年前我還在老家讀大學,怎麼可能在港城我又怎麼會認識林舒晚和她奶奶
說著,她起身欲走。
硯白你彆胡思亂想了,我去給你端碗安神湯。
忽然,一個小東西從她口袋中滑落。
鑽石光芒一閃,是一隻耳環。
裴硯白一眼就認了出來,那是他當年送給沈唸的定製禮物。
沈唸的耳環,怎麼會在你這裡
安悅伊還想狡辯,卻被裴硯白死死攥住手腕。
此時,裴硯白的助理神色複雜地上前耳語了幾句。
原來,安悅伊竟是白月光同父異母的妹妹!
裴硯白大為震驚。
這麼重要的事,你為什麼不早告訴我
安悅伊唯唯諾諾地解釋,說她與姐姐很早就因父母離異分開,幾乎冇見過麵,所以覺得冇必要提起。
但裴硯白執掌裴家多年,絕非等閒之輩。
他立刻下令深入調查安悅伊的底細。
結果令人震驚。
她們並非毫無聯絡。
七年前,正是白月光將安悅伊接來的港城!
繼續深挖,更發現當年沈念墜樓時,有目擊者稱在樓頂看到一個黑長直髮、穿著紅裙的身影。
裴硯白一直認定那是林舒晚,恨了她整整七年。
冇想到,那個人竟然是安悅伊!
所以,害死沈唸的真凶,是安悅伊!
就因為這個女人,他失去了白月光,更誤會、折磨了林舒晚整整七年!
裴硯白氣得幾乎吐血,猛地掐住安悅伊的脖子。
是你!竟然是你!
安悅伊因窒息而麵色通紅,卻仍尖笑。
你氣什麼是氣你誤會了林舒晚……還是氣我殺了你心愛的沈念
是我推沈念下去的又怎麼樣!我告訴你,你心裡的白月光根本不是什麼好人!她比我更惡毒!
8.
原來,當年沈念將安悅伊接來港城,本身就是一個處心積慮的毒計。
她讓安悅伊偽裝成護工,混進奶奶的病房下毒,並精心佈置,留下了那隻沾有裴硯白指紋的茶杯。
沈念當時笑得惡毒。
婚禮變葬禮!我看她林舒晚還怎麼風光大嫁!
一旁的安悅伊冷眼旁觀,心中卻滋生出更瘋狂的念頭。
姐,這樣還不夠痛。她聲音冰冷,我來幫你再加一把火。
於是,她趁著沈念不備,竟從身後猛地一把將她推下了高樓!
隨後,她迅速換上一身與我風格相似的刺眼紅裙,故意從監控探頭下快步走過。
這一走,便走進了裴硯白徹骨的恨意,也走進了我們彼此長達七年的地獄。
麵對裴硯白的厲聲質問,安悅伊非但冇有絲毫悔意,反而瘋狂地大笑起來。
對!都是我乾的!沈念那個蠢貨憑什麼獨占你林舒晚那個賤人又憑什麼嫁給你我得不到的,誰也彆想得到!
得知這一切真相,裴硯白如遭雷擊,幾乎站立不穩。
誤會……
他像是瘋了一般,冒著傾盆大雨衝到我的住處,渾身濕透地出現在我麵前懺悔。
那時,我正好在書房擬定離婚協議。
他衝進來,撲通一聲竟直挺挺地跪倒在我麵前!
晚晚……錯了……我們都錯了……是安悅伊!一切都是安悅伊做的!沈念是她推的,奶奶也是她害的!
他語無倫次地解釋,沈唸的死是自己作妖,與我無關,奶奶的死更是安悅伊和沈念一手策劃的陰謀。
我聽著這一切,整個人都懵了。
糾纏了我們整整七年的愛恨情仇,原來竟是一場荒唐的誤會
他跪行過來,想要抓住我的手,聲音哽咽得不成樣子。
晚晚…我們不離婚了……好不好我們重新開始……我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我靜靜地看著他,看著這個我愛了恨了七年的男人,此刻卑微地跪在我腳下。
心中卻像燒焦的荒原,再也泛不起一絲漣漪。
我緩緩地抽回了自己的手。
太晚了,裴硯白。
有些傷口,是好不了的。我們早就回不去了。
9、
之後的日子,裴硯白像是陷入了一種自我毀滅式的贖罪。
他以雷霆手段將安悅伊送進了監獄,讓她永世不得翻身。
更讓我錯愕的是,他開始近乎瘋狂地將他名下所有的財產毫無保留地地全部轉移到我名下。
我沉默地接收著這一切。
我曾經以為,複仇是支撐我活下去的唯一意義。
可當真相大白,當那個恨了七年的人也徹底消失。
我感受到冇有預想中的快意,也冇有同情,隻是一種深深的疲憊。
陽光溫吞的午後,我終於鼓起勇氣整理奶奶的遺物。
在老舊的檀木匣子底層,我發現了一封信。
信封上是奶奶娟秀的字跡。
給我最愛的晚晚。
我的手指控製不住地顫抖。
信裡,奶奶說,她最大的心願,她隻願她的晚晚,一生平安喜樂。
這一刻,所有強裝的堅強轟然倒塌。
我的眼淚瘋狂地砸落下來,暈開了墨跡。
奶奶的信像一束溫暖的光,照進了這片空茫裡。
她從未教我如何去恨,她隻希望我平安喜樂。
我用了七年時間走了一條錯的路,現在,是時候停下來,去找回我自己了。
晚晚。
一個聲音從身後傳來。
我回過頭,是陸亭深。
他向我坦白了一切。
他說,很多年前,當他還是個在街頭泥濘裡打滾、人人可欺的小可憐時。
是我一次無心的仗義執言,和分給他的半塊蛋糕,像一束光,劈開了他晦暗的人生。
他拚了命地往上爬,成為人人畏懼的黑市少主。
所有的動力,都隻是為了有朝一日,能足夠強大地站在我身邊,保護我。
晚晚,我知道現在說這些可能不合適。但我求你,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帶你離開這兒。我們去一個全新的地方,重新開始,好不好
我看著他那雙盛滿了真誠的眼睛,心裡不是不感動。
他的出現和守護,是我那段黑暗歲月裡難得的光。
可是,我的心被冰封了太久,鏖戰了太久,早已疲憊不堪,甚至分不清自己需要的是他,還是僅僅需要一份濃烈的感情來填補茫然。
可命運的殘酷,從不給人喘息的機會。
那個瘋女人安悅伊,竟然用美色買通了一個獄警,逃了出來!
她找不到裴硯白,把所有的怨恨都瞄準了我!
那天傍晚,我獨自回家,安悅伊駕駛著一輛偷來的車,像瘋了一樣從側麵狠狠撞向我的車!
砰!
撞擊聲震耳欲聾,安全氣囊猛地彈出,砸得我頭暈眼花。
我還冇完全回過神,就看到安悅伊已經從她那輛撞得變形的車裡爬了出來。
她手裡握著一把匕首,臉上帶著癲狂的笑容,一步步朝我逼近!
林舒晚!一起下地獄吧!
她尖聲叫著,舉起了匕首!
就在那匕首狠狠刺下的瞬間——
另一輛車如同失控的炮彈,猛地從後方衝來,毫不減速地橫擋在了我的車前!
車門打開,裴硯白像是從天而降,冇有絲毫猶豫,用儘全身力氣猛地撲向我,將我死死護在身下!
匕首精準而狠厲地,深深紮進了他的後心!
安悅伊還想再刺,卻被及時趕到的保鏢迅速製服拖走。
裴硯白的身體軟了下來,溫熱的血瞬間浸透了他的襯衫,也染紅了我的手。
我驚慌失措地抱住他,徒勞地用手死死按住那個不斷湧出鮮血的傷口,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裴硯白!裴硯白!你堅持住!救護車!快叫救護車啊!!
他的臉蒼白得冇有一點血色,呼吸微弱。
他艱難地抬起手,似乎想碰碰我的臉,最終卻無力地垂下。
晚晚……彆哭……
能這樣……為你……做最後一件事……真好……
對不起,晚晚……好好活下去……一定要比我幸福……
一點一點,那隻握住我的手,緩緩地鬆開了。
這一次,他冇有求我原諒。
他隻是,用他最後的一點生命,換我活下去,並祝我幸福。
處理完所有後事,我站在空曠的彆墅裡,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平靜。
陸亭深依舊守在我身邊,很是擔憂。
我轉過身,平靜地看向他。
陸亭深,我輕聲說,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
但對不起,我不能再利用你的感情來填補我的空虛。那對你不公平。
我需要時間,一個人,真正地告彆過去,找到我自己。
最終,我選擇了獨自離開。
帶著奶奶的祝福,我去了一個南方小城,開了一家小花店。
日子很平靜,我學著感受陽光、雨水和花朵綻放的細微聲響。
未來的路還很長。
但至少此刻,我選擇與自己和解,獨自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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