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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和相戀五年女友的婚禮前夜,我收到一條匿名簡訊:想知道你明天的新娘現在在哪兒嗎
我顫抖著點開附帶的視頻鏈接——酒店套房內,她正跨坐在另一個男人身上,身上還穿著我親手為她挑選的、明天敬酒時要穿的紅色禮服。
1
手機螢幕的光,慘白地照在我臉上。
螢幕裡,那件烈焰般鮮豔的紅色禮服裙襬,被揉攥在一隻屬於男人的、骨節分明的手裡。絲綢麵料扭曲,如同我此刻驟然被擰成麻花的心臟。
那是我跑遍了半個城市,為她選定的明天敬酒服。她說她最愛我挑東西的眼光。
視頻的角度有些刁鑽,像是偷拍,但畫麵清晰,聲音更是蝕骨鑽心。那是我聽了五年的、熟悉到刻入骨髓的喘息和呻吟,此刻卻像一把燒紅的鈍刀,一下下地切割著我的神經。
老公…你好棒…
她忘情的呢喃穿透聽筒,每一個字都像一顆生鏽的釘子,狠狠楔進我的耳膜。
拿著手機的手抖得厲害,冰冷的金屬外殼幾乎要從我汗濕的掌心滑落。胃裡一陣翻江倒海,喉嚨發緊,一股腥甜的鐵鏽味湧了上來。
房間裡,婚禮用的喜慶拉花還懸在頭頂,窗上貼著的紅色囍字刺得我眼睛生疼。空氣裡,似乎還殘留著她昨晚試穿婚紗時留下的淡淡香水味。
一切都在。
唯獨她,不在了。
或者說,我所以為的那個她,從未真正存在過。
發信人是個陌生的號碼。我像溺水者抓住最後一根浮木,瘋狂地回撥過去。
您所撥打的號碼是空號……
冰冷的係統提示音,徹底將我推入深淵。
我猛地站起身,眩暈感襲來,整個世界天旋地轉。心臟在胸腔裡瘋狂擂動,幾乎要撞碎我的肋骨衝出來。憤怒、背叛、難以置信的荒謬感……無數種情緒像沸騰的瀝青,在我體內翻滾、灼燒。
婚禮前夜。
酒店套房。
紅色禮服。
每一個詞都像最惡毒的嘲諷。
我不知道我是怎麼衝出家門的。夜風颳在臉上,如同刀割,卻吹不散我腦中那令人作嘔的畫麵和聲音。我跳上車,引擎發出野獸般的咆哮,輪胎摩擦地麵,發出刺耳的尖叫,車子像一枚脫膛的炮彈,射向那家本市唯一的七星級酒店——視頻背景裡那奢華到極致的吊燈和裝飾,我隻在財經雜誌上見過,屬於那家酒店的總統套。
腦子亂成一鍋粥,又清醒得可怕。五年相處的點點滴滴,此刻全變成了可疑的碎片,在我眼前瘋狂閃回。她最近總是加班到很晚,手機換了密碼,對我偶爾的親近閃爍其詞……
原來,一切都有跡可循。
我隻是那個被矇在鼓裏,還滿心歡喜地籌備著未來、期待著明天的傻逼。
2
酒店大堂金光璀璨,晃得人睜不開眼。空氣裡瀰漫著昂貴香氛和金錢的味道。
我像一具行屍走肉,雙眼赤紅,直奔前台。理智那根弦已經繃到了極致,隨時都會斷裂。
先生,請問有什麼可以幫您前台小姐露出職業化的微笑,嘴角弧度標準得如同用量角器量過。
我找蘇晴!我的聲音嘶啞得不像自己的,每一個字都帶著血腥氣,她住在哪個房間立刻告訴我!
抱歉先生,我們不能透露客人的房間資訊。前台小姐的笑容不變,眼神裡卻多了幾分警惕和審視,打量著我這副衣衫不整、狀若瘋魔的樣子。
她是我女朋友!明天的新娘!我失控地低吼,拳頭重重砸在大理石檯麵上,發出沉悶的響聲,你聽不懂嗎讓我上去!
保安的身影開始向這邊靠近。
就在幾乎要徹底失控的邊緣,一隻沉重的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猛地回頭,幾乎要揮拳相向。
是周浩。我最好的兄弟,明天的伴郎。他大概是看我狀態不對,一路跟著我來了。
林子燁!他低喝一聲,用力捏了捏我的肩膀,然後迅速轉向前台,臉上擠出一個安撫性的笑容,不好意思,我朋友喝多了,有點激動。我們這就走。
他幾乎是半拖半拽地把我拉到了大堂角落的休息區。
浩子!你他媽放開我!我掙紮著,眼球佈滿血絲,蘇晴她就在上麵!和彆的男人!就在上麵!
我知道!我知道!周浩死死按住我,壓低聲音,林子燁你冷靜點!你這樣衝上去有什麼用捉姦在床然後呢讓所有人看你的笑話明天婚禮怎麼辦
婚禮去他媽的婚禮!我幾乎要咬碎牙齒,那視頻!那聲音!他媽的就是她!
視頻也可能是假的!AI換臉什麼的現在多得是!周浩試圖讓我冷靜,萬一是個惡作劇呢你想過冇有
惡作劇
那件紅色禮服怎麼解釋那熟悉到讓我心痛的聲音怎麼解釋她今晚告訴我她要和閨蜜做最後單身夜spa的謊言又怎麼解釋
周浩看我情緒稍微平複了一點,歎了口氣,拿出手機:你等著,我有個朋友在這酒店管理層,我試試看能不能想辦法查一下。
他走到一邊去打電話。
我癱坐在柔軟的沙發上,卻感覺如同坐在針氈之上。每一秒的等待都漫長得像一個世紀。大堂裡燈火通明,人來人往,每個人臉上都帶著或真或假的笑容。這一切的繁華和正常,都與我內心的兵荒馬亂形成了殘酷的對比。
過了彷彿一個世紀那麼久,周浩回來了,臉色凝重得能滴出水來。
他看著我,眼神複雜,張了張嘴,卻冇發出聲音。
我的心瞬間沉到了底。
查到了我的聲音乾澀。
周浩艱難地點了點頭,聲音壓得極低:總統套,確實是以遠航集團少東,趙宸的名字預訂的。
趙宸。
那個名字像一道閃電劈進我的腦海。本市有名的富二代,花花公子,經常出現在財經花邊新聞裡。蘇晴的公司最近似乎正在爭取遠航集團的投資……
周浩頓了頓,補充了最後一句,也是最致命的一句:……監控顯示,蘇小姐……三個小時前進去了,一直……冇出來。
最後一絲僥倖,徹底粉碎。
世界,在我麵前無聲地坍塌,碎裂成一片片染著血紅顏色的碎片。
3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被周浩弄回家的。
像一具被抽走了所有骨頭的軟肉,癱在冰冷的地板上,目光空洞地望著天花板上那串為了慶祝我們新婚而掛起的彩燈。
彩燈無聲閃爍,旋轉著廉價而刺眼的光斑,紅的,綠的,黃的……像極了無聲的嘲諷。
哭鬨砸東西
都冇有。
極致的痛苦過後,是一種可怕的麻木。心臟的位置好像破了一個大洞,冷風呼呼地往裡灌,帶走最後一點溫度。
五年。
整整五年。
我從一個一無所有的毛頭小子,拚命工作,一步步爬到今天項目主管的位置。所有的努力,所有的規劃,都是為了能給她一個安穩富足的未來。記得她說過喜歡帶大陽台的房子,我咬牙扛下了三十年的貸款;她說閨蜜買了新款的包,我省吃儉用三個月悄悄給她買下當驚喜;她父母提出高額彩禮,我二話冇說掏空積蓄甚至向周浩借了一些湊齊……
那些一起啃泡麪省錢的日子,那些擠在出租屋裡互相取暖的夜晚,那些她依偎在我懷裡,說著林子燁,隻要我們在一起,什麼都會有的的誓言……原來全都是假的嗎
還是說,從某個時刻開始,一切都變了
是我哪裡做得不夠好
還是這個浮華的世界,誘惑終究太大
趙宸。遠航集團。總統套房。
這些詞彙和我、和我們原本簡單的生活比起來,遙遠得像另一個世界的東西。那個世界有我所不能企及的財富和權勢,而現在,它用最粗暴的方式,碾碎了我視若珍寶的一切。
憤怒的岩漿在麻木的冰層下悄然湧動。
不甘心。
憑什麼
我付出了一切,卻換來這樣一場徹頭徹尾的羞辱和背叛
就在我的人生即將步入新階段的前夜,她親手將我推下懸崖。
手機又震動了一下。
還是那個陌生號碼。
冇有視頻,隻有一行文字:
【禮物喜歡嗎明天的新郎官。】
冰冷的文字,帶著戲謔的惡意,像毒蛇的信子,舔舐著我的神經。
不是惡作劇。
這是挑釁。是宣戰。
我猛地從地板上坐起來,胸腔裡那顆死去的心臟,被恨意強行啟用,開始劇烈地、疼痛地搏動。
眼淚終於後知後覺地湧了出來,不是悲傷,是滾燙的恨。
蘇晴。
趙宸。
你們毀了我。
一個都彆想好過。
4
天亮了。
陽光透過窗簾縫隙照進來,割裂了昏暗的房間,像一把明亮的刀。
我坐在電腦前,眼白裡佈滿血絲,但眼神卻是一種近乎瘋狂的冷靜。
一夜未眠。
那一夜,足夠我想清楚很多事。
哭訴哀求或者衝上去打一架
那是弱者才做的事,除了換來更多的羞辱,毫無意義。
這個世界從來不同情弱者。要麼在沉默中毀滅,要麼……讓那些傷害你的人,付出百倍的代價。
我要報複。
但不是用暴力那種最低端的方式。
我要用我的方式,讓他們身敗名裂,永世不得翻身。
周浩一早就趕了過來,手裡提著早餐,看著我的樣子,嚇了一跳。
林子燁……你……他欲言又止,眼神裡充滿了擔憂。
我冇事。我的聲音平靜得可怕,手指在鍵盤上飛快地敲擊,浩子,幫我個忙。
你說!隻要我能辦到!周浩立刻說。
你人脈廣,幫我查兩個人。越詳細越好。我抬起眼,看向他,趙宸,和他身邊最得力的那個助理,或者司機。
周浩愣了一下,瞬間明白了我的意圖:你想……
他不是喜歡玩嗎我扯出一個冰冷的笑,我就讓他玩把大的。
周浩深吸一口氣,重重點頭:交給我。
他走到一邊開始不停地打電話。
我則重新埋首於電腦螢幕。螢幕上是複雜的代碼和金融市場的走勢圖。我在一家頂尖的金融科技公司做項目經理,雖然不直接操盤,但資源和門路,總還是有一些。
趙宸的遠航集團最近風頭正勁,股價一路高歌猛進。但我知道,這種依靠激進擴張和資本運作堆起來的帝國,往往根基並不穩固。
尤其是,如果我知道他們某個即將宣佈的重大利好訊息其實是假的呢
如果我能提前知道他們的資金鍊弱點呢
我的嘴角勾起一抹殘酷的弧度。
時間一點點過去。
周浩那邊有了進展。他掛掉電話,神色凝重地走過來:查到了。趙宸的私人司機,跟了他很多年,知道不少臟事。但這人口風很緊,對趙宸也算忠心,而且最近家裡好像也冇什麼急需用錢的大麻煩……
忠心我輕聲重複,手指敲下回車鍵,那是因為價碼還不夠高,或者……威脅還不夠大。
我調出一份剛剛收到的加密檔案,是托了黑市上的關係弄到的。關於那個司機幾年前處理過的一起交通肇事逃逸的爛賬。證據壓得很死,幾乎冇人知道。
但幾乎,不代表完全。
把他的資料和這個,匿名發給他。我把一個加密U盤扔給周浩,告訴他,要麼拿錢辦事,要麼……進去替他主子頂罪。讓他自己選。
周浩接過U盤,看著我的眼神變得有些陌生,甚至帶著一絲恐懼。眼前的林子燁,不再是那個溫和甚至有些軟弱的男人,而像是一把出鞘的刀,冰冷,鋒利,閃著致命的寒光。
但他什麼也冇說,隻是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響了。
螢幕上跳躍的名字,是晴晴。
那個我設置了專屬鈴聲,曾經一聽到就會心跳加速的名字。
此刻,它像喪鐘一樣敲響。
我和周浩對視一眼。
我深吸一口氣,按下了接聽鍵,甚至打開了擴音。
電話那頭,傳來蘇晴的聲音,帶著一絲刻意營造的疲憊和撒嬌,聽起來那麼自然,那麼無辜。
子燁,我昨晚和閨蜜聊得太晚啦,就直接在她這邊睡啦~剛醒呢。她打了個哈欠,你今天怎麼樣呀是不是緊張得冇睡好哎呀,放心吧,一切都會順利的。
她的表演天衣無縫。
如果不是那幾個小時前還烙在我視網膜上的視頻,我幾乎都要相信了。
我握著手機,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但聲音卻穩得出奇,甚至還能擠出一絲恰到好處的溫柔:
嗯,是冇睡好,一直在想你。
傻瓜。她輕笑一聲,語氣甜膩,等著明天做我最帥的新郎吧。我先去洗漱做準備了哦,愛你~
我也愛你。我輕聲迴應,語氣溫柔得能滴出水。
電話掛斷。
房間裡死一般的寂靜。
我抬起頭,看向周浩。
周浩的臉上隻剩下震驚和憤怒,他顯然也被蘇晴這精湛的演技噁心到了。
我臉上的溫柔瞬間褪去,隻剩下冰冷的恨意和決絕。
準備好了嗎我輕聲問,不知道是在問周浩,還是在問自己。
好戲,
纔剛剛開始。
5
婚禮現場。
鮮花拱門,潔白地毯,衣香鬢影,賓客盈門。
每個人都臉上帶笑,祝福著這對郎才女貌的新人。司儀用飽含深情的聲音渲染著愛情的偉大和婚姻的神聖。
我站在休息室的落地鏡前,整理著胸前的領結。西裝筆挺,髮型一絲不苟,甚至臉上還帶著恰到好處的、屬於新郎官的緊張和期待。
鏡子裡的男人,陌生得讓我自己都心驚。
周浩推門進來,衝我微微點了點頭,示意一切都在按計劃進行。
他低聲道:司機那邊搞定了。錢和威脅,雙管齊下,他慫了。趙宸的手機……已經‘處理’好了。
我的心定了定,一種冰冷的掌控感蔓延四肢。
林子燁!蘇晴的聲音傳來。
她推門而入,穿著一身潔白的奢華婚紗,美得不可方物,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光暈,彷彿全世界最純潔無暇的新娘。
她走過來,親昵地挽住我的手臂,仰頭看著我,眼神裡滿是愛意:老公,你好帥呀。我好緊張哦。
我看著她的眼睛,試圖從裡麵找出一絲一毫的愧疚和不安。
冇有。
什麼都冇有。
隻有完美的、無懈可擊的表演。
我的胃裡一陣翻騰,幾乎要維持不住臉上的表情。
我也緊張。我抬手,輕輕撫摸她的臉頰,動作溫柔,指尖卻冰涼,晴晴,你今天真美。
美得像一朵淬了毒的花。
走吧,時間快到了。她甜甜一笑,挽緊我,我們的新生活,要開始了。
是啊,要開始了。
我你的新生活。
司儀熱情洋溢的介紹聲中,婚禮進行曲響起。
禮堂大門緩緩打開。
聚光燈打在我們身上。
蘇晴挽著我,踏著鋪滿花瓣的地毯,一步步走向禮台。兩邊的賓客投來豔羨和祝福的目光。
她笑靨如花。
我風度翩翩。
任誰看去,這都是一場無可挑剔的完美婚禮。
隻有我知道,這光鮮亮麗的表象之下,是怎樣的肮臟和不堪,以及即將到來的……毀滅。
我的目光掃過台下。
前排,趙宸果然坐在那裡,作為重要合作夥伴被邀請。他穿著昂貴的定製西裝,人模狗樣,嘴角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看戲般的笑意,眼神輕佻地落在蘇晴身上。
他似乎很享受這種時刻——看著彆人的新娘,昨夜還在自己身下承歡。
我收回目光,心底冷笑。
笑吧。
很快,你就笑不出來了。
儀式按部就班地進行。
交換戒指。
宣誓。
新郎,你是否願意娶你麵前這位美麗的女士為妻,無論……
我願意。我的聲音清晰而堅定。
新娘,你是否願意……
我願意。蘇晴的聲音甜美而深情,幾乎能騙過她自己。
台下響起熱烈的掌聲。
趙宸鼓著掌,臉上的笑容愈發得意。
司儀滿麵紅光:現在,請新郎新娘……
話未說完。
6
就在司儀即將宣佈新郎可以親吻新孃的瞬間——
整個婚禮現場,所有連接著音響藍牙設備的手機,包括禮堂兩側巨大的液晶螢幕,先是猛地爆出一陣刺耳的電流噪音!
滋——啦——!!
所有賓客都被這突如其來的噪音刺激得捂住了耳朵,皺起了眉頭。音樂戛然而止。
司儀愣住了。
蘇晴臉上的笑容僵住。
趙宸也疑惑地抬起了頭。
下一秒,電流聲消失。
一個清晰的、女人的呻吟聲和男人的喘息聲,通過最高品質的音響設備,無比清晰地、洪亮地、迴盪在莊嚴的婚禮禮堂每一個角落!
啊……趙少……你輕點……
哼,明天就要嫁人了,嗯刺激嗎
嗯……討厭……人家愛的當然是你……那個林子燁……就是個傻逼……提款機……他怎麼跟你比……
視頻畫麵,經過技術處理,關鍵部位打了碼,但兩人的臉,蘇晴身上那件刺眼的紅色禮服,酒店套房奢華的背景……清清楚楚地、钜細無遺地,投射在了那兩張巨大的螢幕上!
全場死寂。
落針可聞。
時間彷彿凝固了。
所有賓客的表情,從疑惑,到震驚,到難以置信,最後變成了極致的尷尬、鄙夷和看好戲的興奮!
無數道目光,像探照燈一樣,聚焦在禮台上那對新人身上。
蘇晴的臉,血色一瞬間褪得乾乾淨淨,慘白如紙。她漂亮的眼睛瞪得極大,瞳孔因為極致的恐懼和震驚而縮成了針尖。她全身開始無法控製地劇烈顫抖,像是下一秒就要散架。
她看著我,嘴唇哆嗦著,似乎想說什麼,卻發不出任何一個音節。
我看著她,麵無表情,眼神冰冷得像西伯利亞的凍土。
然後,我緩緩地,抽回了被她挽著的手臂。
這個動作,徹底擊潰了她。
她腿一軟,直接癱坐在了地上,潔白的婚紗鋪散開,像一朵驟然凋零的巨大百合。她失神地喃喃:不……不是這樣的……假的……是假的……
冇有人相信她。
台下已經徹底炸開了鍋!
臥槽!勁爆啊!
這……這不是遠航的趙公子嗎
新娘子昨天……我的天哪!
林子燁也太慘了吧……
真是瞎了眼了……
議論聲,驚呼聲,鄙夷的嗤笑聲,混雜著手機瘋狂拍照錄影的哢嚓聲,幾乎要掀翻禮堂的屋頂。
記者們像聞到血腥味的鯊魚,興奮地對著禮台和台下臉色鐵青的趙宸瘋狂拍攝。
趙宸猛地站起來,臉色漲成了豬肝色,他試圖關掉大螢幕,卻發現根本不受控製!他想逃離,卻被周圍的記者和賓客圍得水泄不通!他氣急敗壞地對著手機吼叫著什麼,顯然他的手機也正在被各種問候資訊轟炸。
混亂。
極致的混亂。
我站在禮台中央,像風暴的中心,卻異常平靜。
我看著癱倒在地、崩潰哭泣、妝容花成一團的蘇晴。
我看著台下狼狽不堪、試圖衝破人群、風度儘失的趙宸。
我看著那些曾經羨慕祝福、此刻卻充滿憐憫、鄙夷或看戲目光的賓客。
然後,我緩緩地拿起了司儀桌上那隻因為震驚而呆立當場的司儀的話筒。
我的聲音,通過音響傳遍全場,清晰,冷靜,甚至帶著一絲冰冷的嘲諷:
看來,我精心為趙宸先生和蘇晴女士準備的‘新婚賀禮’,大家還喜歡
全場再一次安靜下來,所有人都不敢置信地看向我。
蘇晴也停止了哭泣,抬頭看我,眼神裡充滿了徹底的恐懼和陌生。
我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一字一句,如同宣判:
蘇晴,婚禮取消。
祝你和趙公子,婊子配狗,天長地久。
說完,我扔下話筒。
話筒砸在地上,發出巨大的嗡鳴。
我再也冇有看地上的女人一眼,徑直走下禮台,分開目瞪口呆的人群,向著禮堂出口走去。
周浩立刻跟上我,為我擋開那些試圖圍上來的記者。
身後,是蘇晴徹底崩潰的嚎啕大哭,是趙宸氣急敗壞的怒吼,是全場無法抑製的喧囂和混亂。
而我,迎著從禮堂大門照進來的、刺眼的陽光,一步步走了出去。
把那一地的肮臟和狼狽,徹底甩在了身後。
7
風暴,纔剛剛開始。
我扔下的那顆核彈,威力遠不止於一場淪為全城笑柄的婚禮。
接下來的幾天,事件持續發酵。
遠航集團趙宸婚禮門
史上最綠新郎
蘇晴趙宸
各種關鍵詞條瘋狂占據同城熱搜榜前列,甚至引發了全國性的討論。
那段經過處理的婚禮現場視頻和之前的完整版偷拍視頻,如同病毒般在網絡上瘋狂傳播,刪都刪不儘。
趙宸和他代表的遠航集團,聲譽一落千丈。集團股價毫無懸念地連續跌停,市值蒸發數十億。原本談好的合作紛紛告吹,銀行開始緊急覈查貸款。
趙宸本人更是焦頭爛額,被媒體圍追堵截,被家族嚴厲問責,據說被他暴怒的父親直接停了所有職務,軟禁在家。
而蘇晴,則徹底社會性死亡。她工作的公司第一時間發出了開除聲明,劃清界限。所有朋友、熟人唯恐避之不及。她和她那同樣愛慕虛榮的父母,成了全城的笑柄,連門都不敢出。據說她試圖聯絡過我,哭訴,哀求,甚至威脅,但我早就拉黑了她的一切聯絡方式。
他們的報應,來了。
但這還不夠。
一週後。
一場由幾家權威財經媒體聯合發起的,針對遠航集團資金鍊和某重大項目真實性的深度調查報道,悄然出爐。
報道裡引用了大量確鑿的內部檔案、數據分析和匿名知情人士的爆料,直指遠航集團涉嫌財務造假、欺詐發行、挪用資金等嚴重問題。
文章邏輯嚴密,證據鏈清晰,一擊致命!
這篇報道,如同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證監會迅速宣佈介入調查。
遠航集團股價徹底崩盤,一夜之間走到破產邊緣。
趙家,完了。
這一切,自然出自我手。那一夜我蒐集分析的黑料,通過周浩和他那位媒體朋友的關係,找到了最合適的釋出渠道,在最合適的時機,給了他們最致命的一擊。
坐在全新的辦公室裡——我離開了原公司,用之前暗中做空遠航股票賺來的钜額資金,成立了自己的投資基金——我平靜地關掉了網頁上關於遠航集團破產清算的新聞。
窗外,陽光燦爛。
手機響起,是一個陌生的固定號碼。
我接起。
電話那頭,傳來蘇晴嘶啞憔悴、帶著哭腔和絕望的聲音,顯然她是找了彆人的電話打來的:
林子燁……是你……一定是你做的!你怎麼能這麼狠!遠航破產了!趙宸完了!我什麼都冇有了!你滿意了嗎!你毀了我!你毀了一切!
我拿著電話,走到窗邊,俯瞰著車水馬龍的城市。
她的哭罵聲,聽起來如此遙遠而可笑。
我狠我輕笑一聲,聲音裡冇有一絲溫度,蘇晴,當你穿著我買的禮服,在彆的男人身下承歡的時候,當你把我當傻逼提款機的時候,你有冇有想過今天
至於毀了你的一切我頓了頓,語氣平淡卻字字誅心,不,我隻是拿回了屬於我的東西,並且……
……清理掉了垃圾而已。
說完,我不再理會電話那頭歇斯底裡的哭喊和咒罵,直接掛斷了電話。
8
三個月後。
本市最高階的商務酒會。
衣香鬢影,觥籌交錯。社會名流、商界精英彙聚一堂。
我端著香檳,周浩陪在身邊,正和幾位最近合作愉快的投資人閒談。如今我的基金運作良好,憑藉精準的眼光和之前一戰成名帶來的些許神秘色彩,我在這個圈子裡很快站穩了腳跟,甚至獲得了比過去更多的尊重和機遇。
談笑風生間,我眼角的餘光瞥見了兩個身影。
是趙宸和蘇晴。
我幾乎快認不出他們了。
趙宸早已冇了往日風流倜儻、目中無人的模樣。他穿著不合身的舊西裝,眼神躲閃,麵容憔悴,頭髮都有些亂糟糟的,正費力地試圖向一位商人推銷著什麼,看樣子像是在賣保險或者理財產品,而對方顯然不耐煩地擺擺手,像趕蒼蠅一樣打發他走。
蘇晴則跟在他身後幾步遠的地方,穿著一件明顯過時且不合身的廉價禮服,臉色蠟黃,曾經靈動驕傲的眼睛裡充滿了卑微和惶恐,小心翼翼地端著酒杯,試圖融入這個她曾經以為唾手可得的圈子,卻隻換來周圍人毫不掩飾的鄙夷、忽視和竊竊私語。
嘖,他們怎麼混進來的
臉皮可真厚啊……
還敢出來露麵呢
周圍的議論聲不大,卻足以清晰地飄過來。
趙宸似乎感受到了我的目光,猛地抬起頭。
四目相對。
他的眼神裡瞬間充滿了複雜的情緒:震驚、屈辱、不甘,還有一絲難以掩飾的恐懼。他下意識地想要挺直腰板,維持那早已不存在的尊嚴,卻在對上我平靜無波的目光時,瞬間泄了氣,狼狽地低下頭,匆匆拉著還想往這邊湊的蘇晴,想要逃離這個地方。
蘇晴也被他拽得一個趔趄,她茫然地抬頭,正好看到了我。
她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同見了鬼一樣,嘴唇劇烈地顫抖著,眼裡瞬間湧上淚水,是悔恨是恐懼或許都有。她飛快地低下頭,幾乎把臉埋進胸口,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兩人像兩隻過街老鼠,在眾人嘲諷、輕蔑的目光中,倉惶地、跌跌撞撞地逃離了金碧輝煌的酒會大廳。
周浩看著我,挑了挑眉:心裡舒服點了
我晃了晃杯中的香檳,金色的液體在水晶燈下折射出迷人的光澤。
他們我抿了一口酒,語氣淡漠,如同在談論兩個毫不相乾的陌生人,誰啊
周浩愣了一下,隨即瞭然一笑,舉杯與我輕輕一碰。
冇錯。
他們早已不值得我投入任何情緒。
仇恨、憤怒、不甘,甚至報複後的快感,都早已在重生後的忙碌和精彩中沉澱、褪色。
他們活在自己的地獄裡,那就是他們最終的歸宿。
而我的人生,早已翻開了嶄新的一頁。
窗外,是這個城市璀璨的萬家燈火,充滿了無限可能。
我微微一笑,將杯中酒一飲而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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