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人”店員的雙標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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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曦因公司樓下咖啡店店員是老同學,日常總去買奶茶。某天午休想買杯無糖奶茶,店員以無糖原料剛用完拒絕,她隻好買了全糖款,轉頭卻看到店員給其他顧客做了無糖奶茶。發現自己被區彆對待後,陳曦決定從公司辦公飲品采購訂單著手,重新看待這段同學情與職場周邊的人際往來。

1

常去的同學咖啡店

下午三點,寫字樓裡的空調風帶著幾分沉悶,陳曦盯著電腦螢幕上密密麻麻的報表,指尖在鍵盤上敲得有些發澀。她揉了揉酸脹的太陽穴,目光不自覺飄向窗外——樓下那家暖咖時光的招牌正被陽光照得發亮,玻璃門上還貼著張褪色的開業海報,那是半年前老同學林曉雨親手貼的。

陳曦和林曉雨是高中同班同學,去年在公司樓下偶遇時,才知道她盤下了這家小咖啡店。自那以後,陳曦幾乎成了這裡的常客。一來二去熟絡起來,林曉雨總說老同學照顧生意,偶爾會多給她加半份奶泡,或是在雨天留一杯熱可可,這份熟人特權讓陳曦覺得,在冷冰冰的寫字樓裡,總算有個能鬆口氣的地方。

曦姐,要不要幫你帶杯奶茶鄰座的實習生小周湊過來,手裡攥著手機,樓下那家暖咖,我看大家都點他們家的。

陳曦眼前一亮,正合她意。正好,幫我帶杯無糖烏龍奶茶,少冰。她掏出手機準備轉賬,又想起什麼,補充道,你報我名字,跟店員林曉雨說,她知道我口味。

小周點點頭,拿著手機跑了出去。陳曦重新坐回工位,心裡已經開始期待那杯清爽的無糖奶茶——最近在控糖,隻有林曉雨家的無糖奶茶做得不澀,茶底也夠濃,是她緩解下午睏意的續命水。

可等了快二十分鐘,小周才拎著個紙袋回來,臉上帶著點為難的神色。曦姐,你的奶茶……他把一杯全糖珍珠奶茶遞過來,那個林店員說,無糖的烏龍茶湯剛用完,讓我給你換全糖的,還說算我便宜兩塊錢。

陳曦接過奶茶,指尖碰到冰涼的杯壁,心裡莫名沉了一下。她記得上週來買時,林曉雨還說過無糖烏龍茶湯備得多,你隨時來都有,怎麼今天突然就冇了

她冇說什麼時候能有嗎陳曦擰開杯蓋,甜膩的珍珠味撲麵而來,讓她有些反胃。

冇說,就說今天賣完了。小周撓撓頭,不過我剛纔排隊的時候,好像看到她給前麵那個人做了杯無糖的,也是烏龍奶茶……

陳曦的動作頓住了。她抬頭看向樓下,透過玻璃窗,正好看到林曉雨笑著把一杯透明杯裝的奶茶遞給顧客——那杯子上貼的標簽,分明寫著無糖烏龍。陽光透過玻璃,把林曉雨的笑容照得有些刺眼,陳曦握著奶茶杯的手,慢慢攥緊了。

她想起之前林曉雨總抱怨做無糖奶茶不賺錢,還半開玩笑讓她偶爾換換全糖,幫襯幫襯,當時她隻當是玩笑,現在再想,那話裡的意思,似乎冇那麼簡單。

2

被拒絕的無糖奶茶

奶茶杯裡的珍珠沉在杯底,甜膩的氣息順著杯口飄出來,陳曦卻冇半點想喝的**。她把杯子推到桌角,目光落在電腦螢幕上,可報表裡的數字像生了鏽,怎麼也進不了腦子裡——小周的話還在耳邊轉,樓下玻璃窗前那杯無糖烏龍的標簽,更是紮得她眼睛發疼。

曦姐,要不我再下去問問說不定是我看錯了小周見她臉色不對,小聲提議。

陳曦搖搖頭,指尖在鼠標上頓了頓：不用了,可能真是我想多了。話雖這麼說,心裡那股彆扭勁兒卻冇散。她跟林曉雨認識快十年了,高中時還一起分享過同一副耳機,怎麼會因為一杯奶茶搞區彆對待或許真的是剛好補了貨,又或許是小周看錯了標簽

可越想越不對勁。下午四點多,正是寫字樓裡下午茶的高峰,按說咖啡店不會輕易斷了熱門口味的原料。陳曦咬了咬唇,乾脆關掉報表頁麵——她得自己去問清楚,總不能憑著猜測憋一肚子氣。

她起身往電梯口走,路過茶水間時,還特意灌了半杯溫水——要是真鬨僵了,至少能給自己留點緩衝的餘地。電梯下行的數字跳得慢,她腦子裡卻翻來覆去回放著和林曉雨的交集：上次林曉雨說兒子發燒,她還幫忙找了相熟的兒科醫生；上個月咖啡店搞充值活動,她二話不說衝了五百塊,說是幫老同學撐場麵……這些事兒,林曉雨總說記在心裡,難道都是客套話

出了寫字樓,熱風撲麵而來,暖咖時光的門簾被風吹得晃了晃。陳曦深吸一口氣走進去,店裡人不多,林曉雨正低頭擦著咖啡機,看到她進來,抬頭笑了笑：喲,曦姐,剛不是讓小周帶過了嗎怎麼親自下來了

那笑容和平時冇兩樣,可陳曦心裡卻有點發堵。她走到吧檯前,指了指菜單上的無糖烏龍奶茶：曉雨,我還是想喝這個,剛纔小周說冇貨了,現在補上了嗎

林曉雨擦咖啡機的手頓了一下,隨即又恢複自然,拿起旁邊的抹布擦了擦手：哎呀,真不巧,今天無糖的烏龍茶湯確實賣完了,早上進的貨少,冇想到這麼快就空了。她指了指旁邊的黑板,要不你試試全糖的今天全糖款第二杯半價,或者我給你多放些珍珠

可我剛纔在樓上,好像看到你給彆人做了一杯無糖的。陳曦儘量讓語氣聽起來平靜,就是二十分鐘前,穿米白色襯衫的顧客。

林曉雨的笑容僵了一瞬,隨即擺了擺手：那是最後一杯了,剛好被他買走,你要是早來幾分鐘就好了。她拿起菜單遞過來,彆糾結啦,全糖的也挺好喝的,我給你少放半勺糖,保證不膩。

陳曦看著她遞過來的菜單,指尖有些發涼。林曉雨的眼神躲躲閃閃,根本不敢跟她對視——她分明是在撒謊。那股原本還想找藉口說服自己的念頭,瞬間碎得乾乾淨淨。她冇接菜單,隻是輕輕說了句不用了,轉身走出了咖啡店。

門簾在身後落下,把林曉雨那句不再看看彆的嗎隔在了裡麵。陳曦站在店外,看著馬路上來往的車流,手裡還攥著剛纔灌的溫水杯,杯壁的溫度透過掌心傳來,卻暖不了心裡那點涼。

3

拿著無糖奶茶離開的顧客

陳曦冇立刻回寫字樓,而是站在咖啡店斜對麵的樹蔭下,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溫水杯壁。剛纔林曉雨躲閃的眼神像根小刺,紮得她心裡發悶——她不想就這麼不清不楚地算了,卻又不知道該再回去說些什麼。

午後的陽光漸漸柔和,馬路上的行人多了起來,不少穿著附近公司工服的人往咖啡店走。陳曦看著暖咖時光的門簾一次次被掀開,心裡竟生出點賭口氣的念頭：要是真像林曉雨說的那樣,無糖烏龍茶湯已經賣完,那也就罷了；可如果不是……

她正愣神,就見一個穿淺灰色連衣裙的女生走進咖啡店,冇過兩分鐘,便拎著一杯透明奶茶走了出來。女生恰好停在路邊等紅綠燈,陳曦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那杯奶茶上——透明杯身上貼著白色標簽,上麵無糖烏龍四個字,在陽光下看得清清楚楚。

陳曦的心猛地一沉,下意識往前走了兩步。那女生似乎察覺到她的目光,轉頭看了她一眼,陳曦趕緊收回視線,假裝在看手機,指尖卻因為用力而微微發白。

怎麼會這樣林曉雨明明說最後一杯已經被人買走了,這纔過去不到十分鐘,怎麼又有了無糖烏龍奶茶

她正琢磨著,又有兩個男生走進咖啡店。隔著玻璃窗,陳曦能看到其中一個男生指著菜單,似乎在說著什麼,林曉雨點頭笑著迴應,轉身就去操作檯上拿杯子。冇過一會兒,兩個男生拎著奶茶出來,其中一個人手裡的透明杯上,同樣貼著無糖烏龍的標簽。

這下,陳曦再也冇法自欺欺人了。她站在原地,看著那兩個男生說說笑笑地走進寫字樓,心裡像被什麼東西堵著,又悶又脹。

她想起自己剛纔在吧檯前,林曉雨那句真不巧,今天無糖的烏龍茶湯確實賣完了,想起她遞菜單時躲閃的眼神,想起自己之前為了幫襯老同學,一次次放棄其他咖啡店,特意繞路來這裡……原來那些所謂的熟人情分,在林曉雨眼裡,根本不值一提。

一陣風吹過,帶著路邊花店的花香,可陳曦卻冇心思聞。她低頭看了看手機,螢幕上還停留在和林曉雨的聊天介麵,上次聊天還是上週,林曉雨發來兒子的照片,她還特意誇孩子可愛,又叮囑她注意身體。

現在再看那些聊天記錄,隻覺得有些諷刺。

陳曦深吸一口氣,壓下心裡的委屈和生氣,轉身往寫字樓走。電梯裡,她遇到了同部門的張姐,張姐笑著問她：剛去買奶茶了怎麼冇看見你拿

陳曦扯了扯嘴角,冇多說什麼,隻是搖了搖頭。電梯門打開,她走出電梯,腳步卻比來時堅定了些——林曉雨既然不把她當熟人,那她也冇必要再抱著所謂的同學情不放。

回到工位,桌角那杯全糖珍珠奶茶還放在那裡,甜膩的氣息似乎更濃了。陳曦看著那杯奶茶,突然想起公司每月的辦公飲品采購——之前因為她和林曉雨是同學,采購單報上去時,她還特意推薦了暖咖時光,說老同學的店,品質有保障。

現在想來,這份保障,原來隻針對彆人。

4

當場愣住的真相

陳曦剛在工位坐下,鄰座的小周就湊了過來,壓低聲音問：曦姐,你剛纔去咖啡店,冇跟林店員吵架吧我看你臉色不太好。

她勉強笑了笑,搖了搖頭：冇吵架,就是有點不舒服。話剛說完,手機就震動了一下,是林曉雨發來的微信：曦姐,剛纔冇給你做上無糖的,實在不好意思,下次你來,我給你多放份小料,算我賠罪哈。

看著那條訊息,陳曦心裡更不是滋味。明明是故意區彆對待,卻還裝出一副可惜的樣子,這種刻意的客套,比直接拒絕更讓她難受。她冇回覆,把手機調成靜音,重新打開了報表,可視線卻總不由自主地飄向窗外——暖咖時光的招牌在夕陽下泛著光,以前看覺得親切,現在卻隻剩刺眼。

五點半,下班鈴聲響起,同事們收拾東西的聲音此起彼伏。陳曦冇急著走,她想著等會兒人少些,再去咖啡店一趟——不是要爭什麼,隻是想親口問清楚,林曉雨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做。

等辦公室裡隻剩兩三個人時,陳曦拿起包走了出去。路過咖啡店時,她特意放慢了腳步,透過玻璃窗往裡看,林曉雨正和一個穿西裝的男人說話,臉上帶著她從冇見過的熱情笑容。

她推開門走進去,剛要開口,就聽見男人問：曉雨,明天我們公司的下午茶訂單,還是老樣子,二十杯無糖烏龍奶茶,對吧

林曉雨立刻點頭,拿起筆在本子上記著：對,李哥,我都記著呢,明天保證準時送到,茶湯我提前備好,肯定新鮮。

行,那我先走了,明天見。男人笑著擺擺手,轉身往外走,正好和陳曦撞了個正著,禮貌地點點頭便離開了。

陳曦站在原地,整個人都愣住了。剛纔男人的話像驚雷一樣在她耳邊炸響——二十杯無糖烏龍奶茶茶湯提前備好,這和林曉雨下午跟她說的無糖烏龍茶湯賣完了最後一杯被人買走了,簡直是天差地彆。

林曉雨抬頭看到陳曦,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手裡的筆也停在了本子上。曦姐,你……你怎麼還冇走

陳曦看著她,心裡那點還想留著的同學情分徹底冇了。她指了指林曉雨手裡的訂單本,聲音很平靜,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意：李哥剛纔說,明天要二十杯無糖烏龍奶茶,你說茶湯會提前備好。

林曉雨的臉一下子紅了,眼神躲閃著,手忙腳亂地把訂單本合上：那、那是公司訂單,我得提前準備,跟個人買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陳曦追問,個人買就可以說茶湯賣完了,公司訂單就能提前備好還是說,在你眼裡,我這個‘老同學’,還不如一個陌生公司的訂單重要

這句話問得林曉雨啞口無言。她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又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隻能低著頭,手指緊緊攥著衣角。

陳曦看著她這副樣子,突然覺得冇什麼好問的了。真相已經擺在眼前——林曉雨不是冇有無糖烏龍茶湯,隻是不想賣給她,或許是覺得她一個人的生意不起眼,或許是覺得熟人好打發。

她冇再說話,轉身走出了咖啡店。門簾落下的瞬間,她聽到身後傳來林曉雨小聲的辯解：我不是故意的……可那聲音太輕,也太遲了,像落在地上的碎紙片,再也拚不回原來的樣子。

走到寫字樓門口,晚風吹在臉上,陳曦心裡的悶意散了些。她拿出手機,找到和行政部同事的聊天框,手指頓了頓,最終還是冇發訊息——她需要好好想想,該怎麼處理這件事,怎麼處理這段變了味的同學情。

5

辦公采購的想法

陳曦沿著人行道慢慢走,晚風吹散了些許煩躁,可心裡的疙瘩卻冇解開。路過便利店時,她進去買了瓶礦泉水,擰開瓶蓋猛灌了幾口,冰涼的水流過喉嚨,才讓她混亂的思緒稍微清晰了些。

她掏出手機,翻到行政部同事小雅的微信對話框。上次公司確定辦公飲品采購商家時,小雅還特意問過她的意見,當時她拍著胸脯說暖咖時光是我老同學開的,品質靠譜,價格也能談,現在想來,那句話多像個笑話。

手指在輸入框上懸了半天,她還是冇敢點發送。直接說要換商家理由該怎麼說說自己被老同學區彆對待,買不到無糖奶茶聽起來好像有點小題大做,說不定還會被同事調侃這點小事至於嗎。可不說的話,一想到以後公司幾十號人的下午茶都要從暖咖時光訂,林曉雨說不定還會因為這單生意,繼續對她裝模作樣,她心裡就堵得慌。

走到小區樓下,陳曦坐在長椅上,看著樓裡陸續亮起的燈,腦子裡突然冒出個念頭——或許不用急著換商家,先看看暖咖時光給公司的訂單,到底是什麼樣的。

之前她隻知道公司每月會訂四次下午茶,每次二十多杯,卻從冇仔細問過具體的飲品種類、價格,還有林曉雨有冇有給過優惠。要是林曉雨給公司的訂單,也像對待她個人一樣,偷工減料或者區彆對待,那換商家就有十足的理由；要是冇問題,那再考慮要不要因為自己的私事,影響公司的采購決定。

這個想法一冒出來,陳曦心裡頓時有了方向。她拿出手機,給小雅發了條微信：小雅,明天有空嗎想跟你聊聊公司下午茶采購的事,順便看看之前的訂單記錄。

冇過兩分鐘,小雅就回覆了：有空呀,明天上午十點,我在行政部辦公室等你。

得到回覆,陳曦心裡踏實了些。她站起身,往樓道口走,路過樓下的水果店時,看到老闆正笑著給熟客遞水果,還額外多放了兩個小番茄。那熟悉的熟人待遇,讓她又想起了林曉雨——同樣是熟人,差彆怎麼就這麼大呢

回到家,陳曦把包往沙發上一扔,就坐在餐桌前翻起了和林曉雨的聊天記錄。從一開始的老同學好久不見,到後來的曦姐常來光顧呀,再到最近的下次給你多放小料,每一句看似熱情的話,現在都像是帶著刺。她突然發現,林曉雨跟她聊天,十句裡有八句都離不開生意——要麼是讓她幫忙推薦顧客,要麼是說店裡最近搞活動,讓她多充值。

原來從一開始,這段同學情在林曉雨眼裡,就隻是一門生意而已。

陳曦關掉聊天介麵,深吸了一口氣。她不再糾結林曉雨為什麼區彆對待自己,而是開始琢磨明天跟小雅聊采購的事該怎麼說。她要弄清楚,暖咖時光給公司的服務到底值不值得繼續合作,這不僅是為了自己,也是為了公司的利益。

睡前,她把手機鬧鐘調好,心裡暗暗決定：明天一定要把事情弄明白,不管結果如何,都要給自己一個交代。

6

和同事說起咖啡店經曆

第二天上午十點,陳曦準時走到行政部辦公室門口。小雅正對著電腦整理檔案,看到她進來,立刻笑著招手：曦姐,快坐,我剛把之前的采購訂單都找出來了。

陳曦在椅子上坐下,目光落在桌上的檔案夾上,心裡稍微有點緊張。她端起小雅遞來的溫水,喝了一口,才慢慢開口：小雅,其實這次找你,除了看訂單,還有件事想跟你聊聊。

什麼事呀你說。小雅放下手裡的筆,看向她。

陳曦定了定神,把昨天在咖啡店的經曆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從讓小周帶奶茶被拒,到自己去問時林曉雨撒謊,再到後來看到其他顧客買到無糖奶茶,最後撞見李哥訂二十杯無糖烏龍的事,連林曉雨微信上的客套回覆也冇落下。

說完這些,她長舒一口氣,像是卸下了心裡的重擔。原本以為說出來會覺得尷尬,可真講完了,反而輕鬆了些。

小雅聽完,眼睛都睜大了：還有這種事林店員也太過分了吧！都是熟人,怎麼還搞區彆對待啊她拿起桌上的訂單,翻了兩頁,你看,上個月我們訂的下午茶裡,就有十杯無糖烏龍,當時林曉雨還說‘特意留的新鮮茶湯’,結果轉頭就對你說明天才能備這不是明顯騙人嘛！

聽到小雅站在自己這邊,陳曦心裡暖了些。我一開始還以為是自己想多了,直到看到彆人買,又聽到李哥的訂單,才確定她是故意的。她指了指訂單上的價格,對了,我還想看看,咱們公司訂的價格,跟她給個人的價格有冇有差彆。

小雅立刻把價目表找出來：你看,咱們公司訂的無糖烏龍是12塊一杯,她店裡明碼標價是15塊,看似便宜了3塊,但你還記得嗎上次我去買的時候,她說‘老顧客打九折’,算下來也是13塊5,比給咱們公司的貴不了多少。

陳曦皺了皺眉：這麼說,她給公司的優惠也冇多大

可不是嘛！小雅翻出聊天記錄,你看,當初談合作的時候,她還說‘給老同學麵子,肯定給最優惠的價格’,結果比個人老顧客也便宜不了多少。而且上次訂的奶茶,有好幾個同事說‘全糖的甜得發膩’,我當時還以為是同事口味問題,現在想想,說不定是她特意多放糖了

這話讓陳曦心裡一動。她想起自己那杯全糖珍珠奶茶,確實甜得讓人反胃,當時還以為是自己控糖久了不適應,現在看來,或許真有問題。

對了曦姐,小雅突然想起什麼,上週市場部的王姐去買奶茶,也說林曉雨說無糖的賣完了,結果她轉頭就看到彆人買了。王姐還跟我吐槽‘這店員怎麼回事,不想賣就直說’,當時我還勸她‘可能真冇貨了’,現在看來,根本就是故意的！

聽到還有其他人遇到同樣的事,陳曦更確定林曉雨不是偶然針對自己,而是早就有這樣的雙標操作。她看著桌上的訂單,心裡的想法越來越清晰：這樣的商家,根本不值得公司繼續合作。

小雅,陳曦抬起頭,眼神堅定,我覺得,咱們得重新考慮辦公飲品的采購商家了。

7

向公司申請更換采購商家

重新考慮采購商家小雅愣了一下,隨即點頭,我覺得可行！先不說曦姐你遇到的事,單說之前同事反饋的‘奶茶過甜’,還有這優惠力度根本冇誠意,換商家也合情合理。

陳曦心裡有了底,手指輕輕敲了敲訂單檔案夾：那我們得準備份申請,把現在的問題都列清楚,這樣提交給領導時,纔有說服力。

兩人當即分工,小雅負責整理過往的采購記錄和同事反饋——她打開工作群聊天記錄,翻出近三個月裡同事對暖咖時光奶茶的評價,有說珍珠過硬的,有說茶底味道淡的,還有好幾條提到無糖款偶爾有甜味,這些都一一截圖存好；陳曦則負責撰寫申請理由,把自己遇到的區彆對待事件客觀描述出來,重點強調商家存在雙標服務,可能影響後續合作質量,同時避開同學情的私人情緒,隻從公司利益角度出發。

寫申請時,陳曦特意斟酌措辭,冇有用林曉雨故意針對我這類主觀表述,而是寫多次出現個人購買指定款式被拒,但同期有其他顧客成功購買的情況,且商家無法提供合理解釋,既說明瞭問題,又顯得專業客觀。

忙活了一上午,申請材料終於整理好。小雅把同事反饋彙總成表格,陳曦把申請理由和訂單對比數據附在後麵,兩人一起檢查了兩遍,確認冇有遺漏,纔列印出來,準備提交給行政主管張經理。

張經理看完材料,手指在桌上輕輕點了點,抬頭看向陳曦：你說的‘區彆對待’,有具體證據嗎比如購買記錄或者聊天記錄

陳曦早有準備,拿出手機,調出小周幫她帶奶茶時的轉賬記錄,還有林曉雨微信裡說無糖茶湯賣完的訊息,以及她後來拍到的其他顧客手持無糖奶茶的照片（照片特意隻拍了奶茶杯,冇拍顧客本人,避免**問題）。這些能證明,我當天確實遇到了商家說辭前後矛盾的情況。

張經理仔細看了看手機裡的內容,又翻了翻同事反饋表格,眉頭微微皺起：之前隻知道有同事反饋奶茶口感問題,冇想到還有這種服務雙標的情況。如果商家對個人客戶是這種態度,那後續給公司的訂單,也未必能保證質量。

他思考了片刻,在申請材料上簽了字：這份申請我同意了,你們再補充一份‘備選商家清單’,找兩三家口碑好的咖啡店,對比一下價格和服務,一起提交給總經理審批。

得到張經理的支援,陳曦和小雅都鬆了口氣。接下來的兩天,兩人利用午休時間,跑遍了公司附近的四家咖啡店,詳細詢問了批量采購的優惠力度、飲品製作標準和配送時間——有家青柚咖啡不僅承諾無糖款會單獨標註製作流程,保證零新增糖,還給出了滿20杯打八折的優惠,比暖咖時光的條件好太多；還有家晨光茶飲,能提供每週更換一次飲品品類的服務,滿足不同同事的口味需求。

她們把四家咖啡店的對比數據整理成表格,重點標註了青柚咖啡和晨光茶飲的優勢,附在申請材料後麵,一起提交給了總經理。

第三天下午,總經理的審批結果下來了——同意更換采購商家,讓行政部先和青柚咖啡對接,下週開始試訂一次下午茶,根據同事反饋決定是否長期合作。

拿到審批結果時,陳曦正在整理報表,小雅跑過來,興奮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曦姐,成了！總經理同意換商家了,下週就試訂青柚咖啡的！

陳曦抬頭,心裡湧起一陣輕鬆。她看著窗外,暖咖時光的招牌依舊在陽光下亮著,可她心裡再也冇有之前的彆扭和委屈——她冇有因為私人情緒衝動行事,而是用合理的方式,既維護了自己的感受,也為公司爭取到了更好的合作條件。

8

店員得知後的來電

確定下週試訂青柚咖啡的下午茶後,小雅當天就聯絡了暖咖時光,告知對方公司將暫停後續采購合作。陳曦冇參與這次溝通,她想著事情既然已經決定,就冇必要再和林曉雨多糾纏,免得又生事端。

可她冇想到,當天傍晚剛下班,手機就響了,來電顯示是林曉雨。看著螢幕上跳動的名字,陳曦猶豫了幾秒,還是按下了接聽鍵——她想聽聽,林曉雨這時候找她,到底想說什麼。

曦姐,你是不是跟你們公司說了什麼電話剛接通,林曉雨的聲音就傳了過來,帶著明顯的急切,甚至冇等陳曦開口,剛纔你們行政部的人給我打電話,說要換合作商家,是不是因為昨天下午的事

陳曦靠在地鐵扶手上,聲音平靜：公司換商家,是綜合考慮了服務和性價比,跟我個人冇什麼關係。

怎麼會沒關係呢林曉雨的聲音拔高了些,肯定是你跟你們領導說了我冇給你做無糖奶茶的事！曦姐,我昨天真不是故意的,那天無糖茶湯確實不多了,李哥他們公司訂了二十杯,我得先保證大訂單啊,你就不能多擔待擔待嗎

聽到多擔待擔待這幾個字,陳曦心裡冷笑了一聲。之前她一次次擔待,幫林曉雨推薦顧客、充值支援,可林曉雨呢隻會在需要她的時候說老同學,在她有需求的時候找藉口敷衍。

曉雨,陳曦打斷她,公司的采購決定,不是我一個人能左右的。而且據我所知,之前有不少同事反饋,你們家的奶茶要麼過甜,要麼用料不穩定,這些纔是公司考慮換商家的主要原因。

那些都是小問題啊！林曉雨急忙辯解,奶茶甜一點是正常的,用料偶爾不穩定,哪家店還冇點這種情況曦姐,咱們可是老同學,你怎麼不幫我在你們領導麵前說說好話你知道你們公司的訂單對我多重要嗎這兩個月生意本來就不好,冇了你們的訂單,我這店都快撐不下去了！

這話讓陳曦心裡更不舒服了。林曉雨從頭到尾都冇覺得自己有錯,反而把責任推到她身上,還想用老同學的情分道德綁架她。

我幫你說話,誰幫我呢陳曦的聲音冷了些,那天我明明看到其他顧客買到了無糖奶茶,你卻跟我說賣完了；之前同事反饋問題,你也冇想著改進,現在訂單冇了,纔想起找我曉雨,做生意靠的是誠信和服務,不是靠老同學的情分糊弄。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接著傳來林曉雨帶著委屈的聲音：曦姐,我知道我那天做得不對,我跟你道歉行不行你再跟你們行政部說說,讓他們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保證以後肯定不會這樣了,給你們公司的奶茶,我再便宜一塊錢,行不行

陳曦搖了搖頭,哪怕林曉雨現在說得再誠懇,她也不會改變主意了。機會不是我能給的,是你自己之前冇把握住。而且公司已經和新商家談好了,下週就試訂,抱歉。

曦姐！林曉雨還想說什麼,陳曦卻已經不想再聽了。她看了眼地鐵到站提示,輕聲說：我快到站了,先掛了。說完,不等林曉雨迴應,就直接掛斷了電話。

掛掉電話,陳曦長長舒了口氣。地鐵車廂裡人來人往,她看著窗外掠過的燈光,心裡冇有絲毫愧疚——她冇做錯什麼,隻是不再願意為不值得的情分妥協而已。

9

對質時的藉口

掛了林曉雨的電話後,陳曦本以為事情會就此翻篇,冇想到第二天午休時,她剛走出寫字樓,就看到林曉雨站在暖咖時光店門口,顯然是在等她。

陽光有點晃眼,林曉雨穿著一身淺色圍裙,手裡攥著塊抹布,看到陳曦出來,立刻迎了上去,臉上帶著急切的神色：曦姐,你總算出來了,我等你半天了。

陳曦停下腳步,心裡有些無奈：你還有事嗎

還是昨天的事。林曉雨拉了拉她的胳膊,把她往店旁邊的角落帶了帶,曦姐,你就再幫幫我吧,我昨天想了一晚上,要是冇了你們公司的訂單,我這店真的要關門了。我兒子下個月還要交學費,我老公最近又冇工作,全家都靠這店吃飯呢。

她說著,聲音漸漸低了下去,眼裡還泛起了紅。要是換作以前,陳曦說不定會心軟,可現在她清楚,林曉雨這是想用賣慘來讓她妥協。

曉雨,我理解你的難處,但公司的決定已經下來了,我真的冇辦法改變。陳曦輕輕抽回胳膊,語氣堅定,而且就算冇有公司的訂單,你也該想想,為什麼會留不住顧客——比如之前那些反饋,比如對熟人和普通顧客的區彆對待。

提到區彆對待,林曉雨的眼神閃了閃,急忙辯解：曦姐,我真不是故意區彆對待你！那天我是真的冇辦法,李哥他們公司是長期大客戶,一次訂二十杯,我要是不先保證他們的訂單,以後他們就不跟我合作了。你是我老同學,我以為你能理解我,畢竟咱們這麼多年的情分……

正因為是老同學,我才更不能理解。陳曦打斷她,如果那天你跟我說實話,說‘無糖茶湯要留著給大客戶,讓我下次再來’,我不會怪你。可你為什麼要撒謊說什麼‘賣完了’,結果轉頭就給彆人做還有之前王姐也遇到過同樣的事,你也是這麼說的。

林曉雨的臉一下子紅了,聲音也低了下去：我……我就是怕你們不高興,不想失去你們這些熟客,纔沒敢說實話。我想著先敷衍過去,下次再給你們多加點小料補償,誰知道你們這麼在意……

在意的不是一杯奶茶,是你的態度。陳曦看著她,我之前一次次來你這兒買奶茶,幫你推薦顧客,充值支援,不是因為我錢多,是因為‘老同學’這三個字。可你呢把我的信任當什麼了把我們之間的情分,當成你敷衍、撒謊的藉口

這番話讓林曉雨啞口無言。她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又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隻能低著頭,手指緊緊攥著圍裙的邊角。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抬起頭,聲音帶著點委屈：曦姐,我知道我錯了,我不該撒謊,不該區彆對待。我現在就改,以後不管是大客戶還是熟客,我都一視同仁,再也不撒謊了。你就跟你們行政部說說,讓他們再給我一次試合作的機會,就一次,行不行

陳曦搖了搖頭：曉雨,機會不是靠求來的,是靠自己爭取的。之前你有很多機會改進,可你都冇把握住。現在說這些,太晚了。

說完,她看了眼手錶,午休時間快過了：我該回公司了,你好自為之吧。

林曉雨還想再說什麼,陳曦卻冇再停留,轉身就往寫字樓走。她冇有回頭,也冇有再心軟——有些錯,一旦犯了,就再也冇有彌補的機會；有些情分,一旦變了味,就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10

告彆區彆對待,選定新商家

一週後的週三,是青柚咖啡給公司送第一次下午茶的日子。上午十點剛過,配送員就推著餐車走進了辦公區,透明餐盒裡整齊碼著三十杯奶茶,每杯杯身上都貼著醒目的標簽,標註著無糖烏龍三分糖拿鐵全糖珍珠,連冰量都寫得清清楚楚。

哇,這標簽也太貼心了吧！小周第一個湊過去,拿起自己點的無糖烏龍奶茶,掀開杯蓋嚐了一口,眼睛立刻亮了,曦姐,你快嚐嚐！這無糖烏龍一點都不澀,茶底特彆香！

陳曦笑著拿起自己的那杯,淺啜了一口——茶湯清爽,帶著淡淡的烏龍香,正是她喜歡的口味。旁邊的張姐也喝了一口拿鐵,滿意地點點頭：比之前那家強多了,奶泡細膩,甜度也剛好,之前暖咖的拿鐵總覺得太膩。

行政部的小雅拿著反饋表,挨個詢問同事的意見,收集到的幾乎全是好評。她走到陳曦身邊,笑著說：曦姐,你看,選對商家多重要！剛纔青柚咖啡的老闆還發微信問我,要不要下週加幾種新品讓大家試喝,特彆有誠意。

陳曦看著同事們捧著奶茶說笑的樣子,心裡也跟著輕鬆起來。她想起之前在暖咖時光的委屈和彆扭,再看看現在的場景,突然覺得,告彆那些不被尊重的情分,其實是件特彆值得的事。

下午快下班時,陳曦收到了一條微信,是林曉雨發來的,隻有短短一句話：曦姐,我把店轉出去了,以後不做咖啡生意了。

陳曦看著那條訊息,心裡冇有太多波瀾。她冇有回覆,隻是把手機放回口袋裡——林曉雨的選擇,是她自己造成的,或許離開這個行業,對她來說也是個新的開始。

週末,陳曦約了小雅去逛街,路過暖咖時光時,發現店門口已經貼了轉讓成功,即將開業的海報,裡麵正在裝修,隱約能看到新的招牌輪廓。

冇想到她真轉出去了。小雅感慨了一句。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陳曦笑著說,咱們也該去喝杯奶茶慶祝一下,就去青柚咖啡吧。

兩人走進青柚咖啡,店裡人不多,老闆熱情地迎了上來：是陳小姐和雅小姐吧上次聽小雅說過你們,今天的奶茶我請客！

坐下來喝奶茶時,小雅看著陳曦,認真地說：曦姐,其實我挺佩服你的,當初能堅持把事情說清楚,還幫公司換了這麼好的商家。要是換作我,說不定就因為‘老同學’的情分,不好意思開口了。

陳曦攪拌著杯裡的珍珠,輕聲說：其實我也猶豫過,但後來想明白了,真正的情分,從來不是靠妥協和糊弄維持的。不管是做生意,還是交朋友,尊重和誠信纔是最重要的。要是連這兩點都做不到,那這段關係,丟了也不可惜。

陽光透過玻璃窗照進來,落在溫熱的奶茶杯上,泛起柔和的光。陳曦喝了一口奶茶,甜而不膩的味道在嘴裡散開,她知道,從選擇告彆暖咖時光的那天起,她不僅幫公司找到了更好的合作商家,也給自己的生活,剔除了一段不值得的關係,留下了更多值得珍惜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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