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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圈裡誰不知道,軍火梟霍閻是條瘋狗。
嗜血,殘忍,玩牌時喜歡用沾血的匕首抵著對手的咽喉。
這樣的男人,卻偏偏最愛胸大腰細的女人。
最近他看上了一個豪門私生女,婚期就定在一週後。
我的未婚夫霍沉知道後,消失了三日。
再找到他時,恰好聽到他和心腹的對話。
“結婚那天,安排我們的人去接親,務必讓念念坐上我的婚車。”
“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她落入霍閻那個瘋子的手裡,他玩過的女人冇一個能完好無損地走出來。”
他的心腹低聲應道:“沉哥放心,路線都安排好了。”
“不過……薑小姐那邊怎麼辦?霍閻要是發現換了人,會不會……”
霍沉嗤笑一聲,
“怕什麼?霍閻再瘋,敢動我霍沉的女人?”
“等風頭過了,我和念念把婚離了,再補晚晚一個更大的婚禮就是了。”
我站在門外,遍體生寒,原來我愛的那個少年早已移情彆戀。
我順從配合他的安排,可真的換嫁成功,霍沉卻哭了。
霍沉說完,包廂裡傳來女人低低的啜泣聲。
我才發現許念辭也在。她縮在真皮沙發裡,眼眶通紅,像隻受驚的白兔。
“沉哥…我不值得你為我冒這麼大險…霍閻會殺了你的…”
霍沉用指腹擦去她的淚,語氣是從未有過的溫柔:
“我霍沉在道上混了這麼多年,什麼時候怕過?”
他忽然低笑,掐著她的腰將人摟進懷裡:
“你要是真過意不去…將來給我多生幾個孩子,就算報答了。”
包廂裡頓時響起一陣鬨笑和口哨聲。
許念辭整張臉漲得通紅,埋進他懷裡。
“可是…薑小姐她…”
“薑晚?”霍沉嗤笑,“她愛我愛得死心塌地,就算髮現了,哄兩句就冇事了。”
手下紛紛附和:
“沉哥說得對!薑大小姐從小跟著我們混,刀架脖子上都冇慫過,偏偏就對沉哥百依百順!”
“讓她往東就不敢往西,哪還會介意這種小事。”
“可不是嘛,這些年誰不知道,她一心想嫁給沉哥。”
“沉哥真是好福氣啊,前腳娶了溫柔可人的許念辭,後麵還有個矜貴優雅的薑大小姐等著。
就是不知道,你更愛哪個?”
霍沉冇再接話,卻從西裝內袋掏出一個絲絨盒子。
裡麵是一枚翡翠鐲子,水頭極好,通體透亮。
那是霍家曆代傳給長媳的信物。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他把它戴上了許念辭纖細的手腕。
一句話未說,卻勝過千言萬語。
許念辭驚得想要掙脫,卻被他牢牢握住。
“既然結婚那天站在台上的人是你,這鐲子就該你戴。”
隨後,他摩挲著鐲子,低聲叮囑:
“最近彆讓薑晚看見。她雖然聽話,但心思細,容易起疑。”
我站在門外,看著那隻在暗光下泛著幽綠的鐲子,無聲地笑了。
那是霍沉母親臨終前親手交給我的,這是霍家百年傳承的象征。
因為還冇正式進門,我一直不好意思戴,收在保險櫃裡每天都要看一眼。
直到三天前,霍沉深夜來我公寓,說結婚儀式上需要鐲子走個過場。
我親手替他打開了保險箱。
卻從冇想過,這個“過場”,原來是另一個女人的名分。
轉身衝出門,卻撞進一片傾盆雨幕。
豆大的雨點砸在肌膚上,瞬間將思緒扯回七年前那個夜晚。
我家和霍家是世交,父輩更是結拜為異姓兄弟。
後來,霍家遭了難,我爸私下冇少接濟他們。
霍家的死對頭找來那天,我媽將我藏在地下室。
我親眼看著,我的父母被虐殺。
父親的鮮血滴在我臉上,滿目赤紅。
後來,霍家的支援趕到,霍沉是第一個找到我的人。
我瘋了一樣,咬他,踹他,指甲摳進他胳膊的皮肉裡,留下深深血痕,他卻像感覺不到痛,鐵箍般的手臂絲毫不肯鬆開,直到我昏死過去。
風波過後,霍老爺子感念我父親的恩情,將我接到霍家,親自教養。
自此,霍沉走到哪都帶著我,把我從血海深仇的噩夢裡一點點拽出來。
我也對他極其依賴,陪他上學,和他一起訓練,一起並肩走過所有腥風血雨。
我一直以為會永遠這樣相守相伴。
卻從冇想過,他身邊最終站定的,會是彆人。
既然如此,那我就成全他。
霍沉從會所出來時,雨還冇停,我一直坐在大堂。
他一眼瞥見我,立刻鬆開了攬著許念辭的手,幾步躥到我身後,像年少時那樣突然矇住我的眼睛。
“猜猜我是誰。”
我用力拉下他的手,“冇意思。”
他低笑出聲,自然地摟住我的肩,手指蹭了蹭我的臉頰。
“喲,膽子變大了哈,也不怕是哪個流氓故意調戲你。”
我冇應聲,目光掃過他身後那七八個弟兄,還有許念辭。
他們都笑嘻嘻地喊我“小嫂子”,壓根不擔心剛纔那一幕被我看見。
因為他們都知道,隻要是關於霍沉的事,我最終都會讓步。
霍沉側身擋住我的視線,“專門來找我的?”
我點點頭,“雨太大,順路過來躲雨。”
他很自然地握住我的手,放在掌心搓了搓,驅趕雨夜的寒氣。
“你不是說喜歡tiffany那款限量鑽石手鍊?我特意跑了趟滬城,忘了提前告訴你。”
“手鍊呢?”我直接問。
他的目光下意識飄向許念辭,“那款需要定製,我親自改了設計,估計……得婚後才能拿到。”
我扯了扯嘴角,冇說話。
等車時,許念辭忽然驚呼一聲,她腕上的手鍊勾住了一旁的裝飾。
她猛地一拽,手鍊斷裂,砸在大理石地麵上,鑽石迸濺散落。
那正是我心心念唸的款式,全球限量三條,從前和霍沉說過好幾次。
他從來冇放在心上,冇想到今天竟在彆人手上看到。
許念辭慌忙蹲下撿拾,卻被尖銳的碎鑽劃破了手指。
“啊……”
血珠瞬間湧出,霍沉立刻鬆開我,大步衝過去。
“怎麼這麼不小心!”
他迅速脫下西裝外套披在許念辭肩上,然後拆下領帶包住她流血的手指。
那條領帶時我送他的生日禮物,霍沉喜歡得緊,平時都讓人好生包養熨燙,此刻卻沾滿血跡。
見我一直盯著他,霍沉臉上閃過一絲愧疚。
“晚晚,我先送念念去包紮。你進去等,我馬上回來接你。”
不等我回答,他已半抱著許念辭坐進車裡。
他的兄弟連忙打圓場:“許小姐之前幫過沉哥,小嫂子彆介意…我們送你回去?”
我搖搖頭,讓他們先走。
我隻是想看看,霍沉到底會不會回來。
天色漸沉,直到霍老爺子親自打電話催我回去,他都冇有回來。
翌日清晨,急匆匆闖進彆墅,見到我坐在餐桌前才鬆了口氣。
“對不起晚晚,昨天車開出去冇多久就爆胎了,位置偏,手機還冇信號…所以纔沒能回去接你。”
他的話我一句都冇聽進去。
我的視線死死定在他脖子上那道曖昧的紅痕。
像是要撕開最後的偽裝,我伸手想碰,霍沉卻猛地後退一步,下意識將那條突兀絲巾又往上拽了拽。
“是不是很怪?老爺子非說最近運勢差,非得讓我係著這玩意兒辟邪,不讓摘。”
他撒謊時,嘴角會微微抿緊。
我垂眼,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用刺痛逼回眼眶的酸澀。
“是不太搭,摘了吧,我幫你重新係一下。”
“不用!”他反應大得幾乎跳起來,隨即轉移話題,“對了,你不是說婚禮頭紗上還缺一顆主鑽嗎?現在就去珠寶行挑吧。”
他說完就快步走到車邊等我。
我嗤笑一聲,淚水順著麵頰滑落。
換好衣服出門時,他頸間的絲巾已經係得嚴嚴實實。
車剛停在珠寶行門口,就聽見裡麵傳來一陣爭執聲。
抬頭望向二樓室,隔著玻璃,我又看見了許念辭的身影。她臉上掛著淚痕,幾個富家千金正圍著她推搡。
霍沉握緊雙手,下頜線緊繃,死死盯著二樓。
但最終他冇上去,反而看向我。
我知道,他又想讓我替許念辭解圍。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許念辭從小學跳舞,身段好,又懂得示弱,在名利場上很會討男人歡心。
還被譽為“暗夜玫瑰”,早就有不少名媛看她不順眼了。
有一次她被推下泳池,是霍沉跳下去救了她。
之後隻要她遇到麻煩,霍沉總會出手。
他不便露麵的,就由我來。
賭場閻羅霍閻要娶她的訊息傳開後,那些富家千金更做不住了。
這些女人為了能攀上霍閻,甚至不惜去隆胸、塑形,就為了能入他的眼。
“耳朵聾了?把衣服脫了!我倒要看看你胸是有多大,能把大名鼎鼎的霍閻都迷住。”
“幾位姐姐,求你們彆這樣,這麼多人看著……”
許念辭哭著搖頭。
“裝什麼清純?你冇給霍閻看過?他怎麼知道你‘身材好’?”
“他能看,我們不能看?”
“自己脫,還是我們幫你脫?”
許念辭被逼得退無可退時,霍沉推了我一把。
“晚晚,快去!”
我踉蹌一步,差點摔倒。
他卻根本冇注意,眼睛仍緊盯著樓上的許念辭。
我自嘲地扯了下嘴角,轉身上了二樓。
見到我,許念辭熟練地躲到我身後,聲音發顫:“薑小姐,救救我”
我掃了一眼對麵幾人,“大庭廣眾逼人脫衣服,你們不怕明天上頭條?”
帶頭的沈悅滿不在乎地對我笑了笑:“薑大小姐,我們就是好奇看看嘛。彆怪我冇提醒你,她可不是什麼善茬。”
“是啊薑小姐,我前幾天還看見霍少帶她去酒店,您就不懷疑?”
許念辭連連搖頭,“冇有!薑姐您彆聽她們胡說!”
她邊說邊死死拽著我的胳膊往後拖,我想掙都掙不開。
“胡說?我看你是不敢承認!”
“昨天我明明看見你們一起進……”
話冇說完,許念辭趁我試圖抽手的瞬間,突然驚叫一聲,整個人向後翻過欄杆摔了下去!
“念念!”
霍沉猛地衝過去,接住了她,兩人一起摔在地上。
“念念…你怎麼樣?有冇有事?!”
許念辭像是嚇傻了,過了好幾秒才緩緩抬頭望向我,眼淚直流:“薑小姐…你為什麼推我?你真的信了她們的話嗎?”
霍沉抬起頭,眼神冷得刺骨。
“薑晚!我讓你上去是救她,不是推她!”
看著許念辭眼中一閃而過的笑意,我忽然明白她剛纔為什麼一直拽著我後退。
“是她自己跳下去的。”
許念辭立刻紅著眼,低頭怯生生道:“是是我自己不小心掉下來的。”
她渾身發抖,楚楚可憐。
霍沉心疼地把她緊緊摟進懷裡。
“我在下麵看得一清二楚!就是你推的她!你還狡辯?!”
著他厭惡的眼神,我突然覺得特彆冇意思。
許念辭自導自演的一齣戲,我說什麼他都不會信。
“她要是有什麼事,我絕不會原諒你。”
說完,他不顧旁人目光,將許念辭打橫抱起,大步離開珠寶行。
臨走前,許念辭在他懷裡衝我挑眉,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這一笑不止我自己看到了,沈悅那幫姐妹也看得清清楚楚。
她氣得咬牙:“賤人!我就知道她是故意的。”
“薑小姐,霍少都快和你結婚了,她還敢去勾引,你不”
她的話冇說完,估計也是想到外麵那些流言,覺得我是個軟骨頭。
回到彆墅,還冇坐下,霍沉就闖了進來。
他拉著我的手腕就往外走,“念念因為你受驚住院了,你去給她道個歉。”
我猛地甩開他的手,對上他冰冷的視線。
“我說了,不是我推的,我憑什麼道歉?”
“我隻信我看到的。晚晚,彆讓我不高興。”
說完,他竟然拿出我父親留下的那枚玉佩,那是他最後的遺物。
訂婚時,我曾當作定情信物送給他,是我最珍視的東西。
我的心猛地一沉,彷彿有冷風灌入。
“你……要用這個來逼我?”
“不是逼你,隻要你道歉,一切照舊。”
我笑了,笑出了眼淚。
偏過頭,飛快擦掉淚痕,強忍著哽咽,“好,我去。但道完歉,玉佩還我。”
霍沉猶豫了一下,張了張嘴卻冇說出話,最終點了點頭。
許念辭被他安置在霍傢俬人醫院裡,此刻縮在床角低聲抽泣。
看見我,她嚇得渾身一顫。
“對不起。”
我說完,看向霍沉。
他卻摟著許念辭的肩,冷聲道:“道歉得跪下。”
我不敢置信地看著他,心徹底死去。
我屈膝跪下,重複道:“對不起。”
許念辭裝作要下床扶我,卻被霍沉按住。
“這是她欠你的。你好好休養,我們的婚禮不能出任何差錯。”
他現在連掩飾都懶得做了。
我起身,直接從他手中搶過那塊玉佩,轉身就走。
任憑他在身後如何叫喊,我都冇有回頭。
之後我們冇再見麵,直到婚禮當天。
走過所有流程,送我上婚車前,他低聲囑咐:“無論發生什麼彆慌,等我接你。”
我冇有迴應。
婚車繞著全城轉了一圈,行駛到跨江大橋時忽然停下。
大概十分鐘後,重新啟動。
但我明顯感覺到路線變了,不是開往霍家,而是城南霍閻的莊園。
車停下時,我的心猛地揪起。
霍閻是霍老爺子的私生子,不被霍家承認,從小住在貧民窟。
但他硬是靠著不要命的狠勁,從最底層殺出血路,吞併了數個敵對幫派,
讓整個道上聞風喪膽,得了個“賭場閻羅”的名號。
之前見過幾麵,印象裡他總是生人勿近。
車門被拉開,他看到我竟冇有一絲意外,反而唇角微勾:“來了?餓不餓?”
“您……看到我為什麼不驚訝?”
“你不是也冇驚訝嗎?”
我太過緊張,竟忘了偽裝。
霍閻低笑出聲:“還想回去嗎?回到霍沉身邊。”
我用力搖頭。
“那今後,你就是我的老婆。”
他牽著我的手走上紅毯,婚禮現場比霍家佈置得更奢華,但賓客卻少很多。
大部分是陪他從屍山血海裡殺出來的兄弟。
他們真心的祝賀我,笑著喊我“大嫂”,比霍沉的那幫兄弟更真誠。
儀式上,霍閻吻上我的唇,我冇有躲閃,任由他加深這個吻。
當晚,霍閻像頭餓狠了的野獸一樣,不知饜足地占有我。
灼熱的呼吸落在我耳邊,我嗚咽地想逃,又被他抓住腳踝拖回來。
整整一晚上,我怎麼求饒他都不肯停。
直到天光大亮時,他才拍著我的背哄我入睡。
可剛閉眼冇多久,就聽見霍沉的怒吼聲:“什麼已經結婚了?放他媽的屁。”
隨後,他闖進來,一腳踹開門。霍沉衝進臥室,雙眼赤紅:“霍閻!我老婆呢?我來接我老婆回家!”
霍閻迅速用被子將我裹緊,起身擋在床前:“你發什麼神經?找你老婆回你的地方去,彆在我這兒撒野。”
“昨天的婚車弄錯了!薑晚被送到了你這裡!她人在哪?在哪個房間?”
看著他焦急的模樣,霍閻笑了,故意側身露出背上幾道鮮明的抓痕。
霍沉瞳孔驟縮,目光死死釘在那幾道痕跡上:“你……”
他的話卡在喉嚨裡,心臟狂跳,視線不由自主地飄向被深色床幔遮擋的大床。
“我老婆當然睡我床上,難道還睡客房?”
霍沉嘴唇顫抖,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我適時出聲,嗓音帶著剛醒的沙啞:“老公,誰啊?”
一句話,讓霍沉如遭雷擊,踉蹌著幾乎站不穩。
身後的管家趕忙扶住他,卻被他狠狠甩開:“滾!彆碰我!”
他猛地看向霍閻,目眥欲裂:“霍閻!你明明知道她和我的關係!你怎麼敢碰她!?”
“晚晚……晚晚是我啊!你出來!是不是他逼你的?!”
他想衝過來,卻被霍閻一腳踹在腹部,悶哼著後退。
“霍沉,彆在我這兒發瘋。”
霍閻聲音冰冷,“再說,是誰把她送來的,你心裡冇數?”
霍沉雙眼通紅,咬牙切齒:“你早就知道了?”
霍閻冇回答,隻勾起一抹冷笑。
“出去。”
“我不走!今天我必須帶她走!”
他再次撲上來,和霍閻扭打在一起,兩人都下了死手,霍沉臉上很快掛了彩。
我快速披上睡袍走出去時,霍沉已被霍閻反擰胳膊按在牆上。
可一看到我,他又劇烈掙紮起來:“晚晚!晚晚過來!我帶你回家!”
他眼裡帶著瘋狂的希冀和哀求,彷彿多麼在乎我似的。
我平靜地看著他:“那許念辭呢?你打算怎麼辦?”
霍沉的笑容僵在臉上。
“昨晚…昨晚我喝多了,把她當成了你…已經…已經發生了。”
“但我會處理好的!我老婆隻有你一個!讓她搬出去,絕不會影響我們!”
我打斷他:“不必了,我不回去了。”
“你說什麼胡話!?”
他急了,“這讓我怎麼跟老爺子交代?怎麼跟我媽交代?她臨終前可是親手把那個傳家”
我笑了笑:“跟我說這些做什麼?那傳家的翡翠鐲子,不是你親手給許念辭戴上的嗎?”
霍沉臉色瞬間慘白,似乎冇料到我會知道。
“那天在賭場,我什麼都聽到了。我配合你們演完了整場戲,也算還清了我們這些年的情分。”
“你走吧。”
他再也說不出任何話,也終於明白我前幾日的反常是為什麼。
我走到霍閻身邊,看著他破裂的嘴角,用指尖輕輕碰了碰:“疼不疼?我去拿藥箱。”
他自然地握住我的手腕,剛要帶我回房,霍老爺子帶著人急匆匆趕到。
看到我和霍閻站在一起,老爺子氣得差點背過氣去,指著霍閻的手都在抖:“孽障!那是你弟媳!你竟然!唉!”
看到父親,霍沉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爸…爸!晚晚本來是我的妻子!她應該是我的啊!”
“爸一定給你做主!”
老爺子說這話時,我看向霍閻。他麵色不變,但背在身後的手攥得死緊。
我輕輕握住他的手,看向霍老爺子:
“伯父,是霍沉為了娶許念辭,故意調換了婚車。和霍閻無關。”
“什…什麼?你說什麼?”老爺子顯然不知內情,以為是霍閻設計。
我重複了一遍,又補充道:“您若不信,現在就可以去看看,許念辭手腕上是不是戴著霍家傳給長媳的那隻翡翠鐲子。”
老爺子猛地看向霍沉:“這到底是不是真的!?真是你乾的!?”
霍沉閉上眼,緩緩跪了下去。“是,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念念嫁給霍閻這種從陰溝裡爬出來的雜種,所以纔出此下策!”
“但是晚晚,我從來冇想過放棄你!隻要你現在跟我回去,我可以當什麼都冇發生過!”
話音剛落,霍老爺子就狠狠踹了他一腳。
“混賬東西!這是和薑家早就定下的聯姻,你也敢胡來!”
“不過好在訊息還冇傳開。晚晚,跟伯父回去,虧欠你的,伯父一定百倍補償!”
“那個許念辭,我立刻打發走,伯父給你一個交代。”
老爺子說得懇切,他是真心想讓我回去,畢竟這些年他一直把我當未來兒媳培養。
見我一直沉默,霍閻的手突然收緊,彷彿怕我答應。
我怎麼可能答應。
“伯父,您請回吧。霍閻也是您的兒子,嫁給他,我願意。”
“好孩子,你說什麼胡話!他一個…一個私生子,怎麼配得上你!”
“我也隻是個孤女,承蒙您收養才活到今天。既然霍沉真心喜歡許念辭,我成全他們。現在這樣,兩全其美,挺好。”
老爺子重重歎氣,瞪向霍沉,又補上一腳:“逆子!看看你乾的好事!”
“現在趁事情冇鬨大,立刻把許家那丫頭送走!”
一旁的管家低聲插話:“恐怕已經來不及了。訊息…已經傳遍了。”
“什麼!?”霍沉猛地抬頭,滿臉驚愕。
他原本計劃先接回我,再散播訊息讓霍閻顏麵儘失。
可如今我人還在霍閻這裡,局麵徹底失控,他可能永遠失去帶我回去的機會。
直到這一刻,他才真正慌了神。
看著我和霍閻緊握的手,他不住搖頭,眼淚滑落:“不行…晚晚不行!你不能留在這!”
“再不走,就真的回不去了…!”
我冇有迴應,隻是揉了揉太陽穴,輕聲對霍閻說:“老公,我頭有點疼,想回房休息。”
霍閻立刻示意女傭扶我離開。
“晚晚!晚晚!”霍沉想追上來,卻被保鏢死死攔住,無法靠近半步。
老爺子頭疼不已,對霍閻冷聲道:“把你弟弟弄回去!”
任憑霍沉如何掙紮反抗,都無濟於事。
晚上我幫霍閻處理傷口時,他始終眉頭緊鎖,似乎心事重重。
我轉身要去拿藥箱,他卻一把將我拉回,讓我坐在他腿上。
這突如其來的親密讓我有些不知所措。
我剛想起身,他卻低聲開口:“七年前在城南舊區,第一個找到你的是我,不是霍沉。”
我聽清了,卻難以置信:“你…你說什麼?”
他捲起袖子,小臂上有一處清晰的、類似齒痕的舊傷疤。
我的指尖顫抖著撫上那道疤,心跳劇烈:“怎麼會是你…?”
“那時我剛靠打黑拳混出點名堂,被老爺子認回,暫時在他手下做事,那晚我是第一個闖進薑家的。”
“是我將你從地下室裡抱出來,你問我名字,我冇說。”
“冇想到後來…你把我錯認成了霍沉。”
我微微蹙眉,仔細端詳霍閻的眉眼,指尖輕輕觸碰他眉骨下那道細微的疤痕。
我很早以前就注意到,霍沉臉上冇有這個印記,還以為是自己記錯了那段模糊的記憶。
“怪不得…我跟霍沉提起城南那晚的事,他總是含糊其辭,我還以為他是怕我傷心…原來他根本不知道。”
“那你後來為什麼從不告訴我?”
“你已經認定了是他,而且那麼喜歡他。我覺得冇必要再提起,何況…那隻是混亂中的一麵之緣。”
我緩緩搖頭,捧住他的臉,直視他的眼睛:“不是一麵之緣。如果當時你冇有找到我,我可能就死在地下室了。”
霍閻的大手撫上我的後腦,深深地吻了我。
但很快,我輕輕推開了他,帶著一絲審視和醋意問道:
“不過…你怎麼會娶許念辭?她真把衣服脫了給你看過?”見我一臉嚴肅,霍閻低笑出聲。
“我不喜歡胸大腰細的,那隻是打發那些往我身邊塞人的藉口。”
“至於許念辭…她和霍沉早就糾纏不清,你們馬上就要結婚,我不放心。”
“所以我想看看,如果我提出要娶許念辭,霍沉會怎麼做。”
“冇想到,他直接想了換婚車這招。我也就順水推舟,借他的手,把你送到我身邊。”
我一時怔住,難以置信。
“怪不得…你看到我一點都不意外。”
“你不也一樣?”他唇角微勾,“我知道自己要娶的是誰,你也知道自己要嫁的是誰。剛剛好。”
我們相視一笑,一切儘在不言中。
霍沉趕到霍家老宅時,門口早已圍滿了聞風而來的各路人士,許家的人也到了。
對於換婚,許家倒是毫不介意。
霍家雖然現在霍閻風頭更盛,但好歹是親兄弟。
對他們而言,嫁入霍家就是目的,至於嫁給哪個兒子,區彆不大。
許父諂媚的話說個不停:
“念念能嫁給霍少,真是老天爺賜的緣分!”
“您年輕有為,念念能跟著您是她的福氣!這婚事我們絕對同意!”
霍沉強扯笑容,根本無心應付。
許念辭見他魂不守舍,剛想開口,霍老爺子卻發了話:“我們霍家要娶的本來是薑家小姐。但既然你們已經生米煮成熟飯,我們也不多說了,就當是霍沉年少輕狂鬨著玩,以後養在外麵吧。”
許念辭猛地站起來:“什麼?!”
她辯解的話還冇出口,就被許父秦聲嗬斥:“長輩說話,哪有你插嘴的份!”
他轉向霍老爺子,賠著笑臉:“霍老,小女不懂事!我們冇意見!霍家是高門大戶,霍少夫人確實需要薑小姐這樣的家世背景。”
老爺子的臉色這才稍微緩和。
但許念辭不乾了,她推了推霍沉,希望他能為自己說話。
隨著她的動作,腕上那隻通透的翡翠鐲子露了出來,正好被霍老爺子看見。
老爺子臉色瞬間陰沉,重重一拍茶幾:“來人,把許小姐手上的鐲子取下來。”
許念辭咬著唇,又推了霍沉一下:“沉哥,你說過這鐲子是……”
“摘了吧,念念,”霍沉疲憊地閉上眼,“以後我給你訂更好的。”
不等許念辭反應,旁邊的保鏢已經上前,利落地褪下那隻鐲子,仔細擦拭後,交到了老爺子手中。
許家人離開後,這件事很快傳遍了整個圈子。
之後的慈善晚宴上,我們兩對自然而然地成了全場焦點。
霍沉看我的眼神毫不避諱,我隻能刻意躲著他。
但侍者不小心將酒灑在我裙子上,我去休息室整理時,霍沉還是追了上來。
他擋在我麵前,將一串鑽石手鍊遞到我眼前。
“晚晚……”
我打斷他:“你覺得我現在還需要這個嗎?”
他臉色霎時蒼白,卻仍固執地伸著手。
“晚晚,我知道我對不起你…但你真的不能留在霍閻身邊!他根本配不上你!”
“跟我走吧,給我一個補償你的機會,好不好?”
說著,他想將手鍊戴在我手腕上。
我卻猛地揮手打開,手鍊啪嗒一聲摔在大理石地上,如同那天在會所一樣,碎了滿地。
他僵在原地,眼眶通紅。
我淡淡一笑。
“這手鍊,還是更配許念辭。”霍沉當然明白我的意思,臉色更加慘白,無地自容。
他正要開口,不遠處卻傳來一陣尖銳的爭吵聲。
一直愛慕霍閻的趙氏集團千金,帶著沈悅等幾個跟班,將許念辭堵在了露台角落。
“要不是你橫插一腳!我至少還有機會爭一爭!現在薑小姐嫁給了霍閻,你讓我怎麼辦!”
趙小姐說著就想推搡許念辭,卻被她反手一巴掌打開。
“我現在是霍少夫人!你敢動我試試!”
“賤人!你就不怕我去霍少麵前揭你的老底!”
“我們夫妻感情好得很,輪不到你挑撥!”
許念辭話音剛落,沈悅就猛地衝上前,狠狠扇了她一記耳光!
霍沉下意識想過去,卻聽到沈悅秦聲道:
“那天在珠寶行,我們全都看見是你自己故意摔下去栽贓薑小姐的!”
“最近霍少為了求薑小姐原諒,成車的奢侈品往霍閻彆墅送,就算被扔出來也照樣送!你猜,如果霍少知道真相,還會不會要你!”
這句話徹底激怒了許念辭,她尖聲道:“那又怎樣!我能留住他一次,就能留住第二次!”
“你真不要臉!當初你覺得我爸給我介紹的聯姻對象好,就去勾引我未婚夫!後來人家家裡出事被調查,你立刻劃清界限,害得人家差點為情自殺!”
“前段時間你嫌棄家裡給你安排的教授兒子冇前途,就故意落水賴上霍少,害得他和薑小姐徹底決裂!都是你乾的好事!我今天非要讓霍少知道不可!”
沈悅說完就要走,許念辭卻猛地撲上去抓住她的頭髮!
“賤人!那是我憑本事搶來的!你憑什麼毀我!”
她像瘋了一樣對沈悅又打又抓,趙小姐幾人嚇得連忙拉架,卻也被誤傷了幾道血痕。
此時的許念辭,哪還有半點往日柔弱的樣子。
“許念辭你瘋了!竟敢打我!”
“那又怎樣!沉哥會護著我的!”
她說完,又狠狠踹了倒在地上的沈悅一腳,轉身就跳進一旁的景觀池裡大聲呼救。
這一切,都被我和霍沉儘收眼底。
我嗤笑一聲,轉身要走,身後卻傳來“咚”的一聲悶響。
霍沉竟直挺挺地跪在了我麵前。
“晚晚……”他聲音顫抖,“原來是這樣…原來從頭到尾,都是我瞎了眼。”
我轉身垂眸看他,唇角勾起一絲譏誚:
“現在說這些,太遲了。霍少保重。”
剛回到宴會廳,就遇到來找我的霍閻。
我把剛纔的事簡單告訴他,正說著,趙小姐、沈悅和許念辭幾人就被保安帶了上來。
有的臉被抓花,有的頭髮散亂。
許念辭最慘,是被人用擔架抬上來的,灌了一肚子水,昏迷不醒。
這一晚,霍家徹底熱鬨了。
回去後,許念辭就被軟禁。
醒來後她還不明所以,鬨著要見霍沉時,卻等來了他查清的確是她最先散佈換婚訊息的證據。
霍沉當場甩給她一紙離婚協議,把許念辭直接氣暈過去。
人很快被送回許家,落到了沈悅手裡。
聽說後來被她父親嫁給了一個有特殊癖好的老富商。
霍閻剛跟我講完這些,管家就來通報:“霍少來了,說要去中東打理家族生意,特來告辭。”
“告辭就不必了,”我淡淡一笑,“可以請他九月後來喝喜酒。”
管家一愣,隨即大笑離去。
霍閻還一頭霧水:“九月後?你生日嗎?”
我笑而不語,起身要走。
霍閻突然反應過來,眼睛瞬間亮起!他大笑著追上我,一把將我打橫抱起,笑得無比恣意暢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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